执风自小在书画上很有天赋,所以殇离的这两个要求一点儿都难不倒他。那以后殇离将执风所画的疏河画像给侯府中的几名死士看过,要他们满城地找人,他相信疏河一定还留在京都。
而另一张纸条,殇离却亲自往梁青竹的府上走了一遭,他本身轻功好,于是上了屋顶,就候着梁青竹出现,然后便将那纸条夹着飞镖送到了那人眼前。
纸条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约他子时在宫里见面,没有落款,但是殇离相信,梁青竹必能通过此字迹认出是何人想要见他。
殇离是想:既然你梁青竹要帮着执陌,那么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梁青竹今晚只要来赴约,便是在劫难逃,他将时间定在子时,自不会是没有道理的。
当夜,梁青竹来到约定的地点,却迟迟不见大皇子,心里难免生出一分忐忑。他不敢贸然去桑陌殿,于是只好等着,可直到子夜过半都不见人影,他这才感到事有蹊跷,正欲离开,却被殇离逮了个正着。
是时殇离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他浅笑着走到梁青竹面前,“梁大人,这深更半夜的怎么还留在宫里呢?”他微眯起双眼,嗓音却忽而低沉了几分,“还是说,其实梁大人是约了人在此会面呢?”
闻言梁青竹一怔,下一刻已猜出自己这回是遭人算计了,正打算开口辩驳,忽见殇离手一挥,道:“给我将此人拿下,带到乾清宫!”
“乾清宫?”梁青竹亦是一惊,当即挣扎起来,“我没有罪,你不能无凭无据就这么抓了我。”
殇离倒是表现得很平静,“有没有罪,等到了乾清宫见了皇上,相信皇上自有定夺。”语毕,他对着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复又冷声下令,“带走。”
(卷廿玖完)
'2011…3…3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最近霸王又多起来了,于是我来吼吼,大家快冒泡来我瞧瞧~
还有,昨天黎夜和睿辰结婚了~
30
30、卷卅 唇枪舌剑 。。。
比之梁青竹,殇离的优势在于——皇上疼他。
此刻,乾清宫前殿中,殇离正在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给皇上叙述着今儿这事的来龙去脉,“皇上您说,这深更半夜的,梁大人在那后山徘徊了半个时辰,不是等人又是什么?”说话间,他又行至梁青竹面前,笑着对上他的双眸,“再说了,后山那种偏僻的地方,平日里鲜少有人过去,梁大人又怎会没事儿过去那里呢?除非……”他刻意顿了顿,方才意味深长地启口,“除非,是你所约之人身份特殊,再来便是你们见面要谈的内容不可告人。”
“你满口胡言!”梁青竹似是被逼急,不愿与殇离多做辩驳,倒是对着皇上跪□来,“皇上,微臣冤枉。”
“冤枉?”殇离冷笑了一声,也回过身面向皇上,“皇上,殇离亦有话要说。”
皇上微微颔首,在他的示意下,殇离再度启口,“是不是冤枉,相信皇上心里已然有数,这子夜时分,梁大人在宫里偏角守了半个时辰,难不成是为了赏月吗?再来,正三品官员如无特殊传召,宵禁后应是不得入宫,所以请问梁大人,您是何时入的宫内?”
殇离此般咄咄逼人,显然是要迫得梁青竹就范,偏偏那人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得很,“在下于宵禁前入宫,却没赶得及离开,故以在后山徘徊想主意。”
这一回,殇离没有再说话,而是淡淡地笑了。胜负已分,不必他再多废唇舌。
果然,伴着梁青竹这番慌乱中胡扯出的无力辩驳,皇上气得一张打在椅子把手上,“梁青竹,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朕的面还敢扯谎,此般荒唐理由亏你想得出来,你好歹乃三品官员,竟会错过宵禁时刻出宫,你哄谁呢?”
梁青竹被这么一吓,惊得连忙又磕了三个头,之前他匆忙之际随口说了个理由,回头想来方觉自己说错了话,而如今他若想保住性命,必然不能再有所隐瞒,可是要他供出大皇子来,以他的衷心也是断然不会做的,那么,他只好设法将罪名推到旁人身上,“微臣知罪,恳请皇上饶命!”
皇上站起身,走下了台阶来到梁青竹跟前,“那你且说说,今夜你出现在宫里,究竟约了何人?”
梁青竹蹙了蹙眉头,扮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许久后方才开口,“回皇上,其实今晚微臣原本约见的,正是沈世子。”
“什么?”皇上惊诧之余望向殇离,却见他眼中瞬间泛起一层冷色,就连嗓音也低沉了几分,“皇上明察,殇离与此人从无交际,又怎会与他夜会?”
皇上的视线在殇离脸上停留了片刻,继而又对梁青竹发问,“那你倒是说说,你约他所为何事?”
“并非我约他,而是他约我,所以究竟有何事,臣亦不知。”梁青竹看着是打定主意要拉殇离一同下水了,于是拼命在事实上添油加醋,“皇上,请恕臣直言,这朝中大臣,私底下有交情面上却装得冷淡的不在少数,只不过我与沈世子私下里会面的事儿被人撞见了而已。”
眼看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梁青竹更是趁机火上浇油,“沈世子竟然躲在暗处观察了下官半个时辰,还真是好耐心啊!可惜你想要独善其身,我却不愿为你背这黑锅。”
至此,殇离却突然笑起来,“你说约你见面的人是我就真的是我了吗?梁大人,说话要有证据,凭你一面之词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证据?很简单,敢问沈世子为何这时候也在宫里呢?如你所言,都已经过了宵禁时刻了呢!”伴着他的问话,殇离唇边的笑意越发浓烈,“多谢梁大人提醒,只是您这所谓的证据,恰好能为我证明我的清白,因为……”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卖了个小小的关子,随后才凑近梁青竹的耳畔低声道:“今夜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宫里,是因皇上召见我。”
言下,他复又直起身,冲着皇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幸而皇上是今夜召见殇离,不然的话,恐怕殇离真要无辜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松了口气,说来也是老天帮忙,原先皇上召见他时,他还在担心要错过今晚的约,没想到到最后反而因此救了自己一命,“皇上是在宵禁之后召见我,而当时殇离还在侯府,这一点许公公可以作证,而梁大人是宵禁之前就入宫赴约了,倘若真是我约了你,又岂有让你等候的道理?我奉皇上旨意入宫觐见本是无错,而梁大人这般冤枉我,可见居心叵测。”
梁青竹哪里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还未来得及解释,却见皇上大发雷霆,“大胆梁青竹,你究竟有何目的?”
“皇上,微臣冤枉啊!”
“还说冤枉?”殇离轻声一笑,眸中忽而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皇上,听闻这回太子之事也是此人先挑起的,前些天我还听奴才们说太子被带走时直喊冤,所以殇离斗胆恳求皇上彻查此事,指不准太子真是被人冤枉的。”话说到最后,他刻意扫了梁青竹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也觉得殇离此话说得在理,于是当即允诺将彻查此事,殇离又趁着势头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由他来办,皇上心想殇离也已不小,可以委以重任,便点头答应。
而梁青竹,皇上下令将其打入天牢,三日后处斩,君无戏言,此话一出,毫无转圜余地。
事后殇离带着皇上给的令牌打算出宫,却在宫门前遇见了执陌,想必他也是听到了消息专程赶来的,殇离见之只轻轻颔首,“大皇子。”
“殇离,我有话跟你说。”执陌的脸色略显凝重,而殇离却对此视而不见,只礼貌地启口,“大皇子请说。”
执陌皱了皱眉头,随后道:“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