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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2 / 2)

眼泪似眼中沁出,又苦又涩,难以言说。

满心都是震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来的途中,朝衣尚不能相信舒临渊就这么死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何况,天宁海阁出来的人,哪里会是吃素的,怎会说死就死?

不不,绝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内情,他绝对不能救这么死了。

一直到亲眼所见,亲手探过他的脉。

舒临渊的身体已经发僵,毫无生命迹象。棺木之内的是个死人,如假包换毫无疑问。

而静静躺在棺木内的舒临渊,那看似安然的眉眼,却让朝衣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苦又涩又是难缠,绞在一起。

一直到舒临渊去后,朝衣才知道,原来看似不羁的舒临渊其实没有多少知交朋友,朝内认得的人也是可怜,听闻舒状元虽然才高八斗,但因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人……又传他有断袖之癖,因此相好的更少。

舒临渊的身后事,竟是东方冠卿同朝衣合力而为。

舒临渊本是天宁海阁的弟子,出来之后便四处游历,居无定所,自来到皇都后便停留此处,如今客死异乡,又无知己好友……倒是东方冠卿跟朝衣两人,因为曾跟他一并下江南去,故而……

东方冠卿倒也罢了,脸色沉沉地,望着棺木里头的舒临渊只道:“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怎么也不见你活的长久一点呢?区区几滴雨便能将你害死了?你真是令人吃惊啊断袖子。”他得了消息后很是震惊,跟朝衣一般不肯相信,一直到急急来到,亲眼看了,才总算信了,但心头仍旧震动非常,隐隐地也觉得人生无常之极。

朝衣站在旁边,闻言心头一动。

朝衣走上前,端详着舒临渊的面色。

舒临渊死相并不难看,一如任何逝者。对朝衣来说,给活人把脉是好手,但是对于死了的人,要查探死因,只靠“望闻问切”是不成的,故而会有仵作,但是……

朝衣皱眉,虽然有些疑虑重重,但若真的要对死了的舒临渊做点什么,倒还是于心不忍。东方冠卿见她望着舒临渊沉吟,便道:“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朝衣说道:“无碍了。”

东方冠卿说道:“听闻那燕大侠……已经不在府中了?”

朝衣点头。

东方冠卿叹了口气,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道:“虽然说六部之事已经安稳了下来,但京内并不安稳,如今燕大侠不在,嗯,你自己……需要多加留心。”

朝衣点头,心思却不肯在这上头,看向东方冠卿,忽然说道:“冠卿,你觉得舒临渊怎么会突然的……”

东方冠卿听她这么问,心中自然知道她是何意思,眉头一挑说道:“难道你觉得他死因有蹊跷?”

朝衣说道:“虽然说天有不测风云,但……但我仍然有些不信,他的身体素来好端端地,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东方冠卿道:“你也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便是这个‘不测’跟‘旦夕’上,意外是片刻就能发生之事,不过……”

他回头看了一眼舒临渊,伸手轻轻按在朝衣肩头,低声又道:“难道你怀疑有人对他下手么?可是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之人罢了,朝内虽然偏向在宰相一脉,但他官职不高,就算是有人记恨也不至于……莫非你是想江南之事他去了天宁海阁取了‘照彻海’,有人恨他相助你么?除了六部之人,谁会恨上这个?六部已经平了……无人会在意他的……故而此事虽然突如其来,却没什么可说道的起因……除非……”他沉吟着,欲言又止。

朝衣听他低低说来,句句有理,她竟无言以对,只是望着棺木之中的人,怔怔发呆。

东方冠卿看了看她面色,忽然又说道:“又或者……还有一个可能。”

朝衣转头看他,东方冠卿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公事,那就可能是为了私事了……”

朝衣问道:“私事?”

东方冠卿说道:“断袖子最近……对你是极为上心的罢,自江南开始……我私下里听说,有人说断袖子跟你……关系匪浅,咳,其实又说不定的……唉。”

朝衣怔住。东方冠卿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人都死了,我们在人跟前碎碎念什么呢?惹得死者不安宁,不说了不说了。”

顷刻间相请来的和尚道士做起法来,舒临渊在京内竟连个仆人都没有,来相送的同僚都没一个,场面委实凄惶,朝衣同东方冠卿两个各自在腰间系一条白巾子,权当相送,随着抬棺人出门,一路往城外而去。

走到半路,却见到四王爷君朔的王驾缓缓而来,前头的侍卫喝道:“什么人,闪开!”朝衣皱眉上前,却听到轿内君朔道:“怎样了?”

旁边那锦衣少年蓝若尘凑上前说了几句,君朔道:“将路让开一边。”

朝衣一怔,本来还想废些口舌,却没想到君朔竟会如此,一瞬间她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轿子内君朔道:“逝者为大。”那暗哑的声音隔着轿帘子听起来,隐隐地竟有几分沧桑凄凉之意。

东方冠卿上前行礼:“多谢四王爷!”才同朝衣两个又相送着舒临渊的棺木往外。

一直到人都走远了,蓝若尘说道:“王爷,你何必……”里头君朔答非所问说道:“走的好,相送的也好……”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蓝若尘不敢再言,喝令起轿。

舒临渊的棺木落地,请来的帮手铲土埋了,正垒砌好了,天空忽然飘下濛濛细雨,朝衣仰头看看,对东方冠卿说道:“你说,人死会不会复生?”

东方冠卿看她一眼:“你怎么了,为何说起这个?”

朝衣说道:“我只是突发奇想,总觉得这一切仿佛大梦,于是我想,你说舒临渊他会不会……从棺木里头消失?有朝一日再出现在你我跟前?或者说……他会自行离去,不再同我们相见?”

东方冠卿说道:“你说的那是仙人……起码就我所知,断袖子绝不会死而复生的,先前我也细细看过,他是已经死的透了。”

朝衣说道:“你有没有听闻,这世间有一种易容之术,可以让人变作千万面目,行走人世,连至亲都可能不相识?”

东方冠卿身子一震,说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说断袖子是易容过的?”

朝衣抬头看看天上,灰蒙蒙的天色,阴云压得极低,朝衣说道:“我不知,……不过,棺木里头的舒临渊,是没有易容过的,我方才,细细看过。”

东方冠卿看着她茫然神情,心中大震,眼珠转了住,压低声音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以前的……”

朝衣摇头:“可惜……我还没有机会细看,他就……只不过,这檀香气倒是一样没错的,或者这一切根本都是我的妄想,他就是他,没有别人。”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陡然变得清明起来,直视着东方冠卿,说道:“冠卿,你说是罢?舒临渊就是舒临渊,怎会是别人呢?”

东方冠卿心头疑云重重,一如此刻头顶的阴云密布,但看到朝衣如此神色,他便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他只能是他,不然的话,谁又会是他呢?舒临渊又怎会让别人扮自己,那人又为何要扮他呢?他若是有心人,大可以不必相助我们,但他从未坏事……那这一切都又是何必呢?故而断袖子只能是断袖子自己!”

朝衣心头默默想着东方冠卿两句话:“他只能是他,不然的话,谁又会是他?……那人又为何扮他?”

凄风冷雨,白幡飘扬,东方冠卿举了一杯酒:“断袖子……不,舒兄,虽然你在世之时你我总不对付,但你还是好汉一个,我心中也是颇为欣赏的,如今你走,我来相送,不枉我们结识一场!我敬你一杯,你将这酒饮下,黄泉路上不觉得冷,我再送你多些纸钱,那些小鬼儿敢拦路,别为难,赏他们些……”有些哽咽,忍了忍,道,“你好好地走,来世投个好胎……”

纸钱漫天飘洒而下,落在地上,被细细雨点打湿。

朝衣端起一杯酒,说道:“人生在世,谁是你,谁又是我?你在世时候,我百般猜忌百般不喜,还曾动手打过你……其实此刻心中我也疑惑,我打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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