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下,呆萌的小姑娘终于破涕为笑。
到底是王家,出征在外也有小灶,热乎乎的牛肉汤面,花生,五色豆干以及些许点心,已经是寻常军士难以媲美的好菜了,尤其是还有一小壶葡萄美酒,这些薛讷出征几个月,还是第一次摆在他面前。
可惜,此时薛讷却失去了食欲。
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媚眼如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哪儿还有一丁点食欲,尤其是这个美女还属于碰不得那种,她碰自己都要命,性命攸关,薛讷哪儿还有胃口吃的下?
外面,用过午饭的碎叶镇兵已经开始了操练半个时辰,李让却还没有结束会议,真让薛讷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暗暗后悔怕得罪河中郡王跟着过来了,万一是这小姑娘假传王命,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郎将为何不吃,莫非嫌弃小沫手艺粗糙,难以下咽?”
盯着薛讷好半天,这个靓丽的小姑娘又是歪着脑袋,天真的询问着,听的薛讷更是一哆嗦,亲自给自己下厨,不会真想找他偷情吧?
就在薛讷心中忐忑,感慨自己魅力太大也是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阵阵靴子走动声,连忙让开座榻,薛讷转身就迎了过来。
“末将拜见河中郡王,郡王令人相邀,故而末将在此等候。”
刚一见面,单膝跪地行军礼,薛讷赶忙一股脑的撇清自己,还好,就在他一肚子做贼心思中,李让爽朗的笑道:“让郎将久等了。”
“不敢不敢。”
顺着李让的手站起,薛讷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沫,去给孤也弄一碗面条,孤要与薛郎将同食。”
“喏。”
盔甲都没脱,走到上座,李让挥手就打发走了令薛讷神情紧张半天那个小美女,又是让薛讷终于恢复了些许从容,对着一大碗飘着红色果汁不知名酸味的牛肉面,稍微思索起李让亲自请他的原因。
不过没等他整理一下脑海中关于阿拉伯人的细节,目送小美人离去,李让已经是略为为难的开了口。
“这一次请郎将过来,还是孤有事相求。”
“不敢不敢,折杀末将了。”心里咯噔一下,薛讷赶忙又是站了起来。
“呵,薛郎将不必紧张,是私事。”
也知道自己搞得有些吓人,又是送饭送酒,又是亲自请客,搞得像要派薛讷去做敢死队一般,李让又是摆了摆手,赶紧指着离去的小美女解释道。
“此女是陛下赐给孤的,她原是侍御史韩邝家之女,其父坐罪流放边疆,按照朝廷法度,可赦免其父罪,贬为庶人,所以孤想请薛郎将回库姆城后,护送一下。”
还真不是大事,薛讷更是松了一口气,擦着冷汗,恭敬的答道:“郡王放心,末将回去就将韩御史送来。”
“如此甚好,李安,把印信送来。”
李让爽朗笑着摆了摆手,门外,又是一个别将恭敬的捧着木盘进了来,盘子上,一颗铜铸的猛兽将印,还有手书军令一起捧到了薛讷面前。
在薛讷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李让年轻的脸上满是笑意,举手向前说道。
“这是孤麾下月氏镇节度印信,拨给薛郎将兵马三千,由库姆城出发,袭扰阿曼阿拉伯胡的后路,做报复佯攻,为大军主力掩护,回库姆城后,郎将顺路派遣一人即可。”
听着李让顺理成章的吩咐,薛讷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又是僵硬在了那里。
第1004章 。抓住
闽军中也是有门户的,就如薛讷,他是属于左金吾卫,而李让麾下的河中兵,有些属于地方军镇自成一体的意思了。
让他带领河中军出战,等同于把他也吸纳进河中军体系,这不光是换个名头,还牵扯到跟随河中郡王李让,还是太子李瑾的问题,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他是薛家长子,还牵扯到他父亲平阳侯左金吾卫大将军薛礼,前几天他还思索李让到了该如何应对,没想到就被李让如此找上门了。
似乎看出来他愁眉苦脸的顾虑,李让也不恼,愈发有政治家风度的轻轻拍了拍巴掌说道:“孤如今为美索不达米亚前道行军大总管,统领前线马步诸军,郎将不会违抗军令吧?”
随着李让的巴掌,一个婢女又是从后面转出,双手捧了一封信到薛讷面前,指着心,李让又说到:“这是令尊托孤送来的家书,郎将但看无妨。”
父亲也决定如何站队了?心脏狂跳一下,薛讷也顾不得礼貌,赶忙拆开家书……
黄昏十分,偌大的闽军前线再次热闹起来,军需司马逐个军营发放肉干,干奶酪大饼等军粮物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各营都是紧张了起来,步兵们整理好行装与代步的坐骑,骑兵们更是成群结队的拉着坐骑到山坡上溜一圈,当做热身了。
此时,大营外两里,一支差不多三千左右的闽军骑兵也在极速向西前行着,督军在骑兵前方,经历设拉子大战,唯一幸存的薛讷亲兵薛同眉飞色舞,好像他升官了一样满是得意的在前面吆喝着,威风摆了好一会,方才兜着马回到主将身边,满是喜气的恭维着。
“公子这一趟可是行大运了,有了这几千凶悍中亚蛮兵,去库姆城附近砍杀个几百个脑袋,到时候公子的官职还得往上升一升,将军也得刮目相看了。”
“大运个屁啊!都被赶出家门了。”腰里挂着刚领到的月氏镇官印,一面摇摇晃晃走着,一面薛讷神情萎靡的说着。
薛仁贵的确来了一封家书,却不是告诉薛讷如何去做,而是书中言到分家,将在京师的新族居给了自己弟弟薛慎,那意思就在明确不过了,他这个薛家长子等于被驱逐,不再有了族长继承权。
被赶出家门了。
薛礼这么做倒也有着他的考虑,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投资原则,就算将来政治斗争一头倒了,也不至于满盘皆输。
不过薛讷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被抛弃的失落感。
这个时代,家族头上天,听着薛讷的话,亲卫薛同也是脸上煞白,不可置信的喃喃叫道。
“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萎靡了一阵薛讷却是忽然恼火起来,恼怒的一甩马鞭子叫嚷道:“我父不也是从小兵拼搏起来的,如今朝廷征讨阿拉伯胡人,正是我辈立功之时,小爷就不信拼不出个新的薛府来!”
眼看着自己主将斗志昂扬的模样,薛同也是跟着燃烧其斗志,再一次上前督军起来。
不过趁着夜色,骑兵行进了十几里后,薛讷忽然又是恍然的一拍脑袋,今日被那个叫韩小沫的女人搅扰了太多的心神,他居然忘了把儒兵中那个定时炸弹,李晨曦的事情告诉李让。
停住战马,回首望了几眼灯火阑珊的闽军大营,薛讷最后还是选择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如今萨拉丁出征巴士拉,的确是一个良机,一旦大闽主力击溃了萨拉丁,东南阿拉伯半岛,对大闽一片坦途,如果这时候让李晨曦分了主帅李让的神,再抓住这个战机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