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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1 / 2)

>  虞氏笑道:“哪里有这许多‘真心’,若这世间哪一个人都如你一样想法,那才是天下太平了呢。”

阿弦却又想起在新房外听见响动的那不堪一幕,忙压下,又将许圉师邀自己去户部的事说了。

虞氏停了针线活,眼中闪亮:“去户部,那岂非就是正经的官员了?”

阿弦道:“我还不知道呢,只别是又叫我去当跟班儿,不过我毫无经验,当跟班儿也是理所当然。”

虞氏笑道:“倘若还这样大材小用的,就不去。不过我看许侍郎诚心诚意地请你,当然不会是因为缺一个跟班而已。”

阿弦道:“我挺喜欢许侍郎的,所以也才一口答应了他。”

虞氏点头:“许侍郎是个忠厚好人,其实你跟着他,我……却也放心些。”

两人说话之时,玄影便趴在门口,半闭着眼,仿佛在享受夏夜微风。

忽然玄影“呜”地一声,从地上窜起来,又猛地冲了出去。

吓得阿弦也跟着跳了起来,不知玄影发现了什么。

跑到屋门口往外一看,却见玄影在天井里乱窜,仿佛无头苍蝇,又像是在低头捉什么东西……

虞氏在后看了眼,笑道:“玄影又发现老鼠了。上次它还捉到一只呢。”

两人在门口站着看了会儿,却听得“吱吱”声响,一道黑乎乎的影子沿着墙角飞速逃的不见踪影。

玄影无功而返,显得有些躁动。

阿弦摸了摸它的头笑道:“这已经很不错了,你毕竟又不是猫儿。”

入夜。

“吱吱……”细微的叫声传入耳中。

有一只黑色的老鼠鬼鬼祟祟地窜了出来,月光下它撞来撞去,最后从花树底下衔起一枚完整的的五角花籽,然后沿着墙根飞快往外跑去。

老鼠跑过花园门,沿着墙角儿,从杂草中穿过,它在一处水洼处停留片刻,又继续往前。

老鼠爬过石板桥,月光下,前方是一堆假山石,老鼠“呲溜”窜进黑洞洞的假山之中。

一片黑暗,假山的地面有些潮湿,老鼠却熟门熟路地,毫不迟疑,跑了片刻,忽然转弯。

眼前逐渐又透出几分光明,老鼠似往下爬,从一段很窄小的阴沟里爬过,毛儿都湿了。

忽然它停下!原来前方的墙壁上,映出几道影子。

其中一个手中挥舞一物:“倘若还嘴硬不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另一个人似被绑住,声音沙哑而微弱:“武氏爪牙,终有一日……”

回答他的是嗤啦啦的令人难受的锐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儿。

这一幕持续了很久。

墙壁上的影子便时而合在一起,时而又分开,就像是一幅诡异的剪纸画。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人道:“张四哥!他已经死了……”

“一不做,二不休。”

两人窃窃私语了半晌,雪亮的刀光闪过,“咚”,有些沉重的声响。

一枚圆圆的物事坠地,沿着狭窄的道往这边儿“滚”了过来。

血葫芦般,乱发之中,露出一只直愣愣的眼。

那老鼠本呆呆看着,见状吓得“吱”地叫了起来,两只爪子一松,扔下那五瓣牡丹籽,扭身逃走。

乌黑油亮的牡丹籽散落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敏之:结婚了,请你们吃酒

大家:不、不会是毒酒吧~

敏之:鹤顶红,竹叶青……口味独特,一喝上瘾XDD

第129章 光芒

大理寺。

公房之外有一棵老槐; 此刻已经绿荫摇曳; 昨夜洒落数点微雨,早上地面微湿。

袁恕己从树下经过的时候; 忽然听到鹊声聒噪,他抬头看时; 见一只黑白羽毛乡间的喜鹊站在枝头,戞戞叫嚷。

喜鹊是吉祥之鸟; 传说喜鹊登门是为报喜,袁恕己盯着那只鹊儿看了片刻,却并未觉着心喜,反倍感忧愁。

自从搜查过武三思的府邸,坊间传言纷纷,因都知道武三思是皇后偏爱的侄子; 在朝堂上更是甚吃的开,几乎无人敢惹。

故而袁恕己这一番闹腾; 竟是街知巷闻; 听闻此事者,无不对这位“新”任少卿刮目相看,同时也为他的个人安危担心。

谁不知梁侯为人最是偏狭记仇,当初卢照邻之事就是一个惨痛例子; ——卢照邻因入狱而身染风疾更是民众百姓之痛,何况又听说袁恕己这一次搜查无功而返……是以人人忧虑。

可这位少卿却的确是个性情坚决果断、并不轻言放弃的人,在搜查过梁侯府之后,并未就此败退; 反派了公差日夜守在武三思的府外,暗中监视。

虽然此举收效甚微,武三思也不会在这风口浪尖上有什么异样举动,但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武三思几次三番都忍不住大发雷霆,但大理寺差官们对此的反应……不过是后退了百步而已。

其实大理寺的差官当然也不敢跟武三思硬碰硬,除非是不要命了,怎奈他们身后还有个的确有点像是“不要命”的袁恕己。

梁侯虽然可怕,到底不是顶头上司,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案子悬而未决终究不是法子,可明明知道案发现场就在梁侯府,却偏偏找不到关键的案发之地。

大理寺卿已经就此问过多次,甚是“关切”,几次言语中暗示袁恕己放弃,袁恕己只当听不出来,仍然我行我素。

看了鹊儿半晌,袁恕己负手往内。

还未落座,门外便报说:“大人,十八弟来了。”

袁恕己又惊又喜,一扫胸中郁闷,忙道:“快叫进来。”自己也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

才出门口,就见廊下一人一狗向这边儿走来,正是阿弦领着玄影。

袁恕己望着那道娇小的影子,已是情不自禁满面笑容:“怪不得先前的喜鹊聒噪,原来是因为你要来了。”

阿弦道:“少卿,我们进去说话。”

袁恕己会意,便请她入内,又叫侍从奉茶。

两人转到内室,玄影便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口。

阿弦遂把昨夜梦中所见同袁恕己说明,袁恕己听罢,怔道:“你是说……你看见了那只老鼠叼了牡丹花籽进梁侯府密室?”

阿弦点头。

其实确切地说,阿弦并不是看见了那只老鼠,而是从那老鼠的眼中看见了一切。

当那只老鼠被人头吓得扔下花籽逃走之时,阿弦也惊的醒来,然后发现自己的双手蜷凑在胸前,正如梦中所见那只鼠类一样。

啼笑皆非。昔日庄周梦蝶,如今她竟梦变成了一只老鼠。

难道真应了之前对崔晔所说的“蛇蛇鼠鼠”之论?

袁恕己又让阿弦将那只老鼠所走路线又说了一遍,皱眉回想,沉吟道:“我的人当时搜查的十分仔细,那假山洞也曾去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暗门密室,既然你这样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被我们遗漏了。”

阿弦道:“这么长的时间,梁侯一定早把所有线索跟证据都清理妥当了,就算找到了密室,我担心也找不到治他罪的证据。”

袁恕己正也在忖度此事,倘若是个寻常人家,这会儿他当然立刻点齐了差兵,立刻杀过去再搜查一次,可是这人是梁侯武三思,上次已经闯入已是破例,大理寺卿还担着干系,却偏无功而返,故而这回再登门……恐怕极难。

自己冒险倒是无碍,若连理上峰,却有点说不过去。

听了阿弦所说,袁恕己道:“可惜上次我去打草惊蛇,也许他受惊之余,真的会将所有证据都毁尸灭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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