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法,阴阳五行,符录斋醮。他人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够精于一门,可张道陵却身兼数法,以难怪成为历代敬仰的对象。”
顿了一顿:“他的博学,恰恰是鬼道分裂的关键。类似于他这样的人物,数百年才能有一人。他的弟子如何能够继承他所有能力,只能依照弟子各自的领悟,传授他们各自擅长的东西。张道陵去世之后,他们先后以自己所学为鬼道正统,从而使得鬼道分裂成多个宗派,五行宗便是其中之一。此后之事,我也与你说过,五行宗凭借五行遁术的独特性,吸引了大批忠实的信徒也引起了其他宗门的敌视。后来五行遁术给有心人揭穿,五行宗便一蹶不振,至今只有廖廖数人,已有灭亡之险。桓丹便是五行宗最出色的传人,五年前,他下山闯荡江湖,立志趁着乱世振兴五行宗。结果一去数载,鸟无音讯。桓丹的义母听说桓丹在长安出现,忍不住思念离开了龙虎山,来长安找人。这些天我都在找桓丹,只是没有半点他的音讯。”
罗士信点了点头,跟着红拂女穿过两条走廊,步入一间别院,往院内屋舍的路上,一个少年郎迎面走了过来。
红拂女问道:“你娘还好吧,出去了一晚上,她挂心的一宿没睡。”
少年郎面色僵了僵道:“得到了消息,去找丹哥了结果是假的。娘亲已经睡下了,张姨可有要事,我去叫醒她。”
“算了!”红拂女摇了摇头道:“你娘身体不好,就让她好好休息,不去烦她了。”说着,她望向罗士信道:“现在也没有确定凶手确实是桓丹,我那好友自幼体弱,我又想了想还是不要刺激她了。”
罗士信颔首说是,他确实不确定凶手是桓丹,只是依照他杀人的经验得出的结论,那一刀不是一般人割的出来的。
就算是异族好手,罗士信也不相信他们做得到这点:不是他小觑异族勇士,而是文化的差距。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包罗万象,海纳百川,武技中往往蕴涵着医学的至理。比如剑法中的点穴,刀法中的要害击杀,都包含着医学中人体穴位的文化知识。若不识得人身上的穴位要害,剑怎么能刺的准,刀怎么能砍得中?
杀手的那一刀不深不浅,要人命之余,还让人叫喊不出声也没有多大的动作,立死当场,也只有经过中国医术研究磨练过的武技才能做到这个效果。
所以罗士信一开始就盯着长安中的武林人士,有八成把握是他们中原人所为。
“丹哥怎么了?”少年郎疲惫的脸上突然挂起了忧色,“他杀人犯法了?”
罗士信摇头笑道:“别担心没事,只是怀疑而已。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典客署的命案,我们怀疑这起命案与桓丹有关。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可以放心。只要事情不是他做的,我绝对给他一个说法。”
少年郎长吐了口气,感激道:“那就多谢了。”他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道:“对不住了,我为了找丹哥,一天一夜都未曾合眼,先下去休息。要是有丹哥的消息,还请尽快通知我。”
罗士信目送少年郎离去。
红拂女性子大大咧咧的,见没她的事直接让裴青衣招待罗士信,自己先一步走了。
裴青衣单独对着罗士信有点不好意思,道:“好像没有帮上什么忙。”
“那倒未必!”罗士信见四周无人,示意裴青衣来到庭院空旷的亭子里,四周一眼可见,就算五行遁术在如何神奇也不至于在这大白天里,将他给迷惑住。
“那个少年郎叫什么,是不是也会五行遁术?”罗士信还刻意压低着声音。
裴青衣愕然的看着罗士信,讶然笑道:“你不会怀疑他吧,这不可能。我晓得你破案心切,可也不能逮着谁就算谁。”她是这么说,却也回答了:“他叫桓药也是五行宗宗主的义子。五行遁术也有一定的火候,可是人家一直在龙虎山修道。尽管年过二十,却从未离开山门。这是他凭生首次外出,首次离开龙虎山,首次来这长安京师。初来乍道的时候,整个长安,他一个人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潜入典客署杀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
罗士信摇头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在撒谎。而且,你越是这么说,他嫌疑越大。你注意到没有,他一脸疲态,脸色有些青白,脚步也有些漂浮,一点也不像练家子的样子。”
“这个?”裴青衣经罗士信这么一说,想起桓药的样子确实有那种感觉。初来长安时,桓药一行人是她接待的,当时的桓药一脸青涩,对上她的眼眸都会脸红不敢看,现在与以往比起来确实有着极大的变化,“可能是太累了吧,这据我所知桓药是由桓丹捡来的孤儿,由桓丹于梅宗主一手带大,兄弟间的感情极深。来到长安之后,他不分昼夜的找寻桓丹,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会觉得疲累。”
罗士信摇了摇头:“这累是一回事,身子虚是另一回事。我们练武之人就算再累,再疲乏最多是体力用尽虚脱,不会脚步虚浮,伤及身心元气。能够如此伤人元气的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裴青衣瞪着远大的眼睛,一脸迷茫,一头雾水。
罗士信咳了咳,一本正经的道:“纵欲过度,给榨干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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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各有进展
受到罗士信的影响,他们交谈的声音压的很低。
这听罗士信说到这关键的时候,裴青衣将耳朵竖的直直的,想听个原委,却不想得到的竟然是“纵欲过度,给榨干了”这八个字,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裴青衣年岁不小,早已过了婚嫁的年岁,只是一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江湖中人不计小节,虬髯客、红拂女也不强迫她,但到了她这个年岁,该懂得什么都懂。
她还以为罗士信会说什么原因,如此的正色……结果竟然是“纵欲过度”。
裴青衣羞气的几乎想要狂暴,找个地洞往下钻。
罗士信赶忙绷着脸正容道:“说的是正事,别闹!”他自己这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自诩跟裴青衣关系很铁,相互间也没有什么顾忌。可她终究是一个女子,跟她说这个却也有些不合适。
赶忙转移了话题道:“所以我觉得他的可能或许比桓丹更大,尽管我不认识什么桓丹,可从目前的消息来看。桓丹精于五行遁术多年,也干过不少大事,却未有妄杀乱杀之名。而桓药江湖阅历太浅,就如一章白纸,最经不住诱惑。是黑是白,全看他遇上了什么人物。”
裴青衣无言以对。
她本对桓药有着足够的信心,可经过罗士信如此一说,却也由不得她不令怀其想,沉声道:“你说的确实不无道理,现在想想先前的对话。桓药也有些反常,以他跟桓丹的关系。你说桓丹可能是杀人凶手,他却没有额外多余的反应。没有为他的兄长辩解。起初我还以为他真的疲累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的嫌疑反而更大!”罗士信沉声道:“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依旧找着桓丹。我让侯杰跟着他,指不定真能查出什么来。”
桓药身子藏在暗处,看着远处说着悄悄话的两人,因为隔着太远,一句也听不清楚,原本就有些青白的脸色更显的苍白。
无声无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背靠着房门,表情惊恐惊慌。
他怎么也想不到天衣无缝的杀人竟然会这么快就查到他们五行宗,继续查下去岂不很快怀疑到自己头上?
“不行!此处留不得!”桓药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害怕,紧张,亦或者带着一点点的幸喜:想着就在不远处一手将他拉扯长大的义母,心道:“不是儿子不孝,想要离开母亲,实在是不能不走,逼不得已。”不再有任何犹豫,桓药翻箱倒柜着,整理着自己的衣着。
翌日一早。桓药再次以外出找寻兄长为由,离开了卫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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