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王达率领的淮西军第十八天守城,每一天几乎都被奋不顾身的蒙古汉军夺取一段城墙,然而每一天都会被自己率领的同样不把性命当作一回事的淮西军赶下城墙。
王达是夏贵身边的三大猛将之一,在王达、程鹏飞和洪福中,王达向来以臂力著称,一把开膛刀重三十三斤,向来打遍军中无敌手,在淮西军中称王称霸。
“嘭”的一声,大刀相击,竟然闪出一道火花,双两人双臂一振,都暗自惊叹对方臂力。
“在下乃淮西王达,王某刀下不杀无名之辈,赶紧报上名来。”王达怒喝一声,身边的将士也整然呐喊起来,一股气势自然不轻。
“呸,老子是张弘范部将先锋官王惟义,今日老子就要破你的城,杀你的人。”王惟义不输人不输阵,城下的、云梯中间和好不容易爬上城墙的蒙古汉军,不由自主喊起来:“破城,破城。”
“想破黄州,回去找你母亲亲再吃两年奶。”王达大笑:“兄弟们,把这些狗咋种给老子赶下去。”
“杀。”王达大刀往前一推,可攻可守。
王惟义见王达耍赖,还没等自己说话就抢先攻过来,有点愤怒:“你,你……”
“看来你当鞑子当的时间太长了,都忘记了自己是汉人的身份,”王达占据先机,嘲笑道:“难道你爹爹没有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好,好,好。”王惟义冷笑:“今日不破黄州……”
王达自然懒得和王惟义唧唧哇哇,再多的小兵攻城城池,也比不上一个小将更能激起士兵的士气,然而杀死一个将军,也比杀死十个、百个更能激起自己士兵的士气。
“砰”,连续几声,王惟义却借机退后几步,见王达逼得紧,深吸了一口,双手紧握大刀斜砍过去,准备来个一力降十会。
王达见状,哪里会退却,也是双手握刀,向王惟义砍过去。
“砰”的一声,两人双手麻痹,不由退后几步,王惟义大刀斜向下,算是占了上风,然后王达却大笑起来。
王惟义突然觉得手中的大刀像是轻了不少,抬起看起,却见大刀已被对方砍断了两半。
“奶奶的,张大人送的刀真够劲。”王达哈哈大笑,举着大刀向王惟义杀过来。
王惟义正想拼了老命也要缠住王达,正是此时,响起了一阵鼓声,王惟义全身一松,手中剩下的半截大刀突然脱手,向王达砸过去,等王达躲过断刀,王惟义已经来到一架云梯之前,怒道:“今日就暂且如此,老子就先放过你狗命。”
王达大怒,想不到对方都输成这样,还口硬,如疯子一般杀出了一条路,来到云梯前,王惟义已下了城墙。
“狗咋种,有种你就上来,老子要是不杀你就跟你同姓。”王达指着王惟义大骂。
王惟义输了道理,哪里还和他辩证,撒腿就跑。
王达转过身,把还没有来得及逃亡的蒙古汉军杀了一个透心凉,等到了日落,黄州终于恢复了平静。
除了袅袅青烟,伤亡者的哼哼哈哈,再也没剩下什么。
王达安慰了一下受伤的士兵,安抚了一下疲倦的士兵,不过这些残存下来的士兵,都是百战残生,自然不把这些伤亡放在眼里,对他们来说,死亡只是迟早的事,他们五千士兵,能够坚守到现在已是奇迹,更不要说活下去。
“洪大哥,竟然是你。”当王达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大营时,竟然看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身影:“你不在庐州保卫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三弟,你、你受累了。”洪福连忙上前,扶住王达,怒道:“奶奶的张弘范,你***祖先还是汉人呢?用得了对我三弟这样吗?”
洪福在夏贵诸将中领第一,这人是一等一的忠臣,历史上此人在丁家洲大败、夏贵无心再战,独立率领部将收复镇巢,夏贵在一年后投降元军之前杀掉了拒绝投降的洪福,怕他阻碍了自己的前程。
“张大人奉朝廷之命,送来了赏银三十万。”洪福高兴说道:“还派来了不少教官,大人很高兴,说天下有望,让在下给黄州送来三万银两,还有十个教官一同前来。”
张贵这时已经开始防夏贵了,当年夏贵的军队,在得不到朝廷经费支援的丁家洲败溃逃跑时,就“沿江纵兵大掠,归庐州”,比蒙古人的抢夺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时期,皇帝家天下,国家的概念很淡,谁给饭吃,谁就是爹娘。军队的运转,全靠经济来支撑,经济跨了,军队就散了,国家就没有了。富裕的宋朝时期,兵士们要是几天没有吃饱饭,就自动溃散了。
“何为教官?”王达好奇说道。
“在下均州教官团第三指挥第十三小分队队长胡明伟见过王大人,”一个身材中等偏瘦的汉子,不亢不卑向王达行了个一个标准的军礼:“第十三小队,应到十人,实到十人,奉命前来听大人军令。”
“大伙都是过来跟大人学习打仗,没有什么特别的,还请大人不要照看我们的身份,该上战场就上战场,生死我们早已不放在眼里。”
“好,好,你先下去。”王达皱了皱眉头,让胡明伟下去,然后才问道:“大哥,大人怎么会让他们过来?”
“你看他们白白嫩嫩的,以前绝对是没有上过战场。如今黄州已是危在旦夕,老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明天,哪里还有心思照顾他们。”
“唉,张大人给我们淮西送来了三十万两银子,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洪福叹气说道:“他要安排人到军中,大人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再说张大人在阳逻城堡大战时还帮过我们大人,如今若是不答应,怕是落了张大人的面子,眼看淮西大难在即,援军最后说不定还是要靠张大人呢?”
“不是说是朝廷的饷银?”王达有点头晕。
“朝廷的饷银,朝廷的饷银。”洪福苦笑,道:“贾似道这个奸贼,早就把朝廷都折腾空了,朝廷哪里还有三十万饷银?”
“这是张大人自己送的饷银,要不是淮西饷银不足,士气不振,大人也不会要?可是,没有饷银,士兵就不肯上战场,淮西难道就靠你我几人支撑吗?”
王达沉默,不吭声。黄州之所以能够坚守到现在,他已是抱着必死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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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巨响,一股浓烟冒了出来。
“杀”大旗的马术非常不错,但是他的小娘子王小妹的马术比她更好,只听到一声娇斥,平小妹双脚夹住战马,身体向右侧,手中的长矛刺穿了惊慌失措的董家军。
这些守卫堡垒的董家军,还没死的董家军士卒,惊慌失措的从堡垒冲了出去,“嘭”的一声,粗造劣质的堡垒,瞬间倒塌。
一百人的堡垒,死伤超过一半,剩下的一半昏头昏脑。
“杀。”大旗平素是很少骑马,他手中的大盾是他的标志,现在哪里用得着,不知何时要来了一根长矛,跟着平小妹学了些时日,发现效果不错。
“杀。”李希比较斯文,他是奎祀军培养出来的密探,文武双全,就算是大旗他也能斗一个平手。
他手中只有一把长刀,长刀很薄,非常轻便,李希在马上突然翻身,身体竟然翻到了马肚子下,一把长刀所过之处,董家军伴随惨叫声倒了一地。
“奶奶的,太残忍了。”大旗忍不住咕噜了一声,要知道自己和平小妹这种残暴性的士卒,对敌人来说就是最好的解脱,然而所有人如果都像李希一样的话,那么失去了双脚的士兵,生不如死,是会恨死对方的。
却不知道,奎祀军受张贵影响很大,专门向黑暗方向发展,一个受伤的士兵,至少可以拖累两个健全的士兵。
战斗很顺利,董家军或许是知道必死无疑,拼死反抗,多少也给大旗造成了一定麻烦。
“大人,不好了,董家军,董家军。”一个侍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李希连忙问道:“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