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化学是研究物质的组成、结构、性质、以及变化规律的科学。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化学则是人类用以认识和改造物质世界的主要方法和手段之一,它是一门历史悠久而又富有活力的学科,它的成就是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
张贵的手稿,是一本叫做《化学》的薄薄的本子,书上第一句引言,就让雷思齐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思量了很长时间而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可以知道,这化学若真是炼之道,那么张大人对修炼之道的重视可见一斑,雷思齐对这次远行有多了一份信心。
抛开这句话,继续看下去,雷思齐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了,因为他从这本小书中似懂非懂的话,看出了这化学所包含的知识远远超过了炼丹之道。
所谓的炼丹之道,竟然只是其中一个小得不可以再小的分支,一个小得不可再小的知识点,雷思齐完全沉浸在这个所谓的化学世界,他虽然似懂非懂,但是他觉得这里面有他所要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吴全节兴高采烈的跑进去,高声道:“师傅,师傅,林道长就住在隔壁?”
“那个林道长?”雷思齐揉了揉眼睛,依依不舍的放下书,这是属于他的世界,很多往日不能理解的丹方,现在只要参详书中的知识,再跟往日比较,竟然让他明白了不少。
“就是东华派的林道长。”吴全节高兴道:“刚才我还见到他座下的大弟子呢?”
林灵真这人跟雷思齐有点相似,弃儒为道,初时也是博通经纬史传、诸子百家及方外之书,而于四辅、三奇、阴符、毕法之旨,尤加精究,后来累举不第才弃儒为道,舍宅为观,投礼提点戴煟为师,匾其宅曰丹元观。
两人相见,自然又是多了一番感触,再说起那本叫做《化学》的书,两人又是一番话题,两人一一对应,发现这化学却越发深刻起来。
此后又有李道纯来到上养济院,李道纯作为南宗传人常兼修北宗丹法,融南北二宗丹法为一体,更是被称为中派丹法的掌教,在三人中地位最高。
这样一来,道教南、北、中三派都集中一起,三人论道,核对化学的真伪,越发觉得这小小的一本书,竟然包罗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三人更加期待张贵到来。
“李道兄,”李道纯的地位最高,雷思齐心中若有所想,问道:“你认为书中所说一切,是否皆有可能?”
李道纯地位虽高,但他最擅长的却是修炼内丹,有些迟疑,道:“书中所说,却有见解,但一切还需要修炼验证,老道擅长内丹,外丹方面还需两位道友多用心。”
“听说张大人之所以不在江陵,是在制作一批炼丹的工具。”李道纯爆料:“听说这些工具多用水晶琉璃制作,老道思量张大人的方法恐怕多与胆水炼铜方法有相似。”
“老道参详《化学》一书,除了一些需要用到火修炼之外,其余多是如胆水炼铜,若真是这样,日后丹药的制作不是更加容易。”
“呵呵,林道兄真还相信外丹?”雷思齐有些虚心,但又有些得意:“这些丹药,只不过是,是化学反应的过程,是一种东西变成另一种东西而已。”
三日争论、辩解好不热闹,如此又过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张贵的到来,张贵见三人,第一句话就说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非金木水火土组成。”
“这个世界,由一百多种叫做元素的物质构成,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打破一切旧的传承,开创一门新的学问。”
第二十四章缔造江陵(4)
第二十四章缔造江陵(4)
乐安高山有山谷曰布水谷,上有田有池,群山外环,内有一道溪流直通悬崖飞瀑而出,其声如雷,气势惊人,其景致十分壮观。
布水谷内,又有茅屋三两间,凉亭一处。凉亭两旁的柱子上挂着一幅木制的对联,写道: 抱膝梁父吟,浩歌出师表。
“好大的口气,旁人不由暗中惊讶。”若是没有见过写此对联之人,自以为此人口气还真不小,接诸葛亮隐居待时之意,表澹泊明志,宁静致远的胸襟抱负。此时,虽正值夏日酷暑,但布水谷内依然清凉可爽,凉亭之中,两个儒服学子,悠闲自得的品茶论道。
“特立兄,道之大原出于天,神圣继之。尧舜而上,道之元也;尧舜而下,其亨也;诛泅邹鲁,其利也;镰洛关闽,其贞也。”
“分而言之,上古则羲皇其元,尧舜其亨,禹汤其利,文武周公其贞乎中古之统,仲尼其元,颜曾其亨,子思其利,孟子其贞呼近古之统,周子其元,程张其亨也,朱子其利也。孰为今日之贞乎?未之有也,然则可以终无所归哉?”说话之人正是吴澄,年轻的学子随口道来,这是他十九岁那年所作,如今看来虽是狂妄,可他自认为自己有这份狂妄的资本。
道统论儒家道统说,始于唐代古文家韩愈。韩愈为了辟佛反老,特提出儒家圣人传道的道统。此说一倡,遂为后世儒家所祖述,道统也就成了儒学名流自谓得孔门心传。
坐在他对面的人叫郑松,郑松年轻时应乡试中选,入无闲居不仕,专意研究经学,对经学亦颇有研究,这也是吴澄愿意搬到布水谷和他论道的原因之一:“韩愈的道统始于尧舜,董公所言‘道之大原出于天’,应视天为道统之原,尧舜继之。”
“《周易》言元、亨、利、贞,把道统的发展过程分为上古、中古、近古,期间又分元、亨、利、贞,乃幼清兄所创,幼清兄大才,某不及也。”
吴澄摇了摇头,道:“此乃年轻时直言,特立兄过誉了。”
“幼清以‘贞’自任,当得起诸子之列,天生豪杰之士不数也。夫所谓豪杰之士,以其知之过人,度越一世而超出等夷也。”
“战国之时,孔子之徒党尽矣,充塞仁义若杨、墨之徒,又滔滔也。而孟子生乎其时,独愿学孔子,而卒得其传。当斯时也,旷古一人而已,真豪杰之士哉”
“孟子没千有余年,溺于俗儒之陋习,yin于老、佛之异教,无一豪杰之士生于其问。至于周、程、张、邵,一时迭出,非豪杰其孰能与斯时乎?又百年而朱子集数子之大成,则中兴之豪杰也。以绍朱子之统而自任者,果有其人乎?”
这段话原本是吴澄自己所说,郑松在这里说出来,是对吴澄的赞许,吴澄年少得志,学识磅礴惊人,郑松对他确实颇有敬仰之心。
果然,吴澄脸色有喜,轻声说道:“澄之韶此时,惟大父家庭之训,是闻以时文见知于人,未闻道也。及知圣贤之学,而未知能学也。”
“于是以豪杰自期,以进于圣贤之学,而又欲推之以尧、舜,其君民而后已。实用其力于斯,豁然似有所见,坦然知其易行,而力小任重,因未敢自以为是,而自料所见愈于人矣。”
孟子继承儒家道统并将儒学发扬光大,然而朱子之后尚无他人承传道统,那时不时应该由自己来继承呢?自己当仁不让,舍我其谁。
吴澄确有骄傲的资本,他五岁那年,家里人从外地聘请了一位老师,专门为吴澄授课。吴澄颖敏异常,即使是一千多字的篇幅,只要读上两三遍,就能够牢记不忘。七岁时,对《论语入《孟子》以及“五经”(《诗》、《书》、《易》、《札》、《春秋》都能全部背诵,而且还学会了做诗,又能写作进士赋。九岁那一年,他几次参加邻邑课试,都是名列前茅,后来又事两程,学得一身本领。
两人谈天说地,自然是吴澄说得多,郑松说的少,不过两人都收获匪浅。
此时,高山之下,一个花甲老人,气喘吁吁,手执一支奇特的三叉拐杖,走一步歇一会,真让人心急。
“程老,”身边一个年轻的后生,把一个绿色的水葫芦递过去,道:“程老,天气太热了,还请程老上轿子,可好?”
此人正是程绍开程及甫,程绍开年轻时在宝祐四年曾伏阙上书万言,指斥南宋时弊。后来咸淳四年始中进士乙科,授从仕郎,差临汝教授,调宁海军节推,历礼、兵部架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