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时光一听,果然180°大转弯,手也不抖了,声也不颤了,从容淡定地回头,“哪儿呢?”
看了半天,他也知道是徐定国开他玩笑,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定国,他自嘲一笑,意识到自己在公共场合的失态,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
叶时光花了大价钱把孩子抢救回来,好在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孩子出院的时候有了新名字——叶展眉,小名囡囡。
“为什么不姓徐?”徐定国觉得这个是原则性问题,他不做倒插门,事关男子汉的尊严,不能让步。
“一,你家里那么多兄弟,姓徐的孩子,男的女的都有,不在乎多这么一个。二,我们叶家人丁单薄,她跟我姓有什么错?三,孩子是我捡的,有本事你也去捡一个。四,你要不满意,咱俩就拜拜,你找女人给你去生一个,姓徐,还是你亲生的。”
徐定国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办法讲原则,得,那就姓“叶”吧。
“展眉,会不会太琼瑶了?按我们那里的家乡话,简直发不来这个音?叫起来太怪了,不好。既然孩子跟你的姓,不如我来取名字,叫秀梅吧?”
“你个死农民工,你有什么能耐起名字,这展眉跟秀梅,听起来差不多,意境可差远了,就叫展眉,没别的说法了。”
两个人吵完,当天背靠背气呼呼地躺下睡了,忘了说,徐定国已经基本上不回仙国那边睡了,因为一个小婴儿的到来,足可以折腾掉十个成年人的精力。
叶时光请了月嫂来照顾孩子,自从第一天送孩子进医院的时候,他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把孩子夹在腋下,反倒孩子健康活泼地出院,他反而不敢动她了。
那一小团肉,软软的,嫩嫩的,连脑袋都没力气抬起来,只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叶时光颇想摸一摸她,但是无从下手。他翻了翻新买的《儿科学》和其他许多育婴资料,书上说这么小的孩子,其实连视力都没发育好,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听力是发育好的。
“我可以给她唱儿歌吗?”他弯着腰看摇篮里半闭着眼睛的小肉团子。
月嫂姓白,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妈,她笑道:“可以啊。”
于是叶时光唱了一首儿歌:“门外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块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还没唱下去,小囡囡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
徐定国把他挤开,“还是我来!”他亮着嗓子,唱了一首《青藏高原》,孩子一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惹得叶时光不停地要赶他走,结果唱到“亚拉索”的时候,孩子笑了。
徐定国得意洋洋,“乖囡囡,还是跟你爹亲。”
20
20、为人父母 。。。
自从家里多了个小肉团子,一起多出来的人和事,那真是数都数不过来。
月嫂白阿姨就算了,她带了孩子独占一间朝南最好的卧室,后来又来了个住家保姆小何,也独占一间。
一开始徐定国怕他跟叶时光的同居关系吓着这两个人,准备跟叶时光分房睡,家里有三个卧室、书房、起居室、还有一个阁楼布置出来的家庭影院,如果要分房睡,徐定国就得在后三者当中选其一居住。
叶时光道:“怕什么?他们拿着大喇叭去银行门口吹我都不怕,你就更不用怕了。”
于是两个人还是跟以前那样睡一张床。
半夜孩子一哭,叶时光就要披上衣服到隔壁去看看,生怕月嫂偷懒,白天他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三天后请专业的安防系统工程师在家里装了一套监视系统,自己的电脑一开,就可以看到家中房间各处角落的动静,尤其一个高清镜头对准婴儿床。
一个礼拜后,月嫂白阿姨被吵了,原因是孩子哭了五分钟她都没去抱一抱。月嫂的意思是,孩子不能太惯,一旦要抱,以后就一直得托在手心里带大。
叶时光翻遍育婴手册,书上说孩子长时间哭泣却没人理,会对她幼嫩的心灵带来伤害,以后将变得冷漠没有爱心。
于是,白阿姨走了,又来了一个陆阿姨,陆阿姨走了,又来一个洪阿姨,此后月嫂跟住家保姆,没有一个在叶家呆足一个礼拜的,总能因为各种各样不同的理念见解被叶时光一笔遣散费打发走。
徐定国最后在门口送别月嫂的时候,也感到了一丝丝抱歉和尴尬,毕竟叶时光的确太难伺候了,比孩子还难伺候。
最后一任月嫂姓黄,本来也面临被炒掉的危险,但是叶时光考虑到频繁更换照顾孩子的人,对女儿的成长不利,于是他忍下一口气,勉强把人留了下来。
自从孩子来了以后,叶时光的失眠症状变了调调,他时常从梦中惊醒,侧耳细听隔壁动静,只要孩子一哭,他能比月嫂更早醒过来,冲过去泡奶粉换尿布。
徐定国以为这样一来,孩子出月子的时候,叶时光就该神经衰弱了,神奇的是,叶时光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干什么都来劲,在厨房里煮奶瓶消毒的时候都是哼着:“咕噶咕噶,咕呀咕咕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从后面看过去,叶时光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煮完奶瓶正要去上班。
徐定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叶时光现在经常迟到早退,虽然说做银行风控总监,他原先就是经常迟到早退,但是性质毕竟不一样,以前他到外面,是去考察企业财务状况,信贷能力,现在他夹了包就直奔停车场,上了车就直奔家里。
“你这样不会影响工作吧?”徐定国好心好意劝道。
“笑话,我叶时光是什么人?现在上有老,下有小,我还要给囡囡准备嫁妆,当然更加拼命的工作。你别说,以前我见那些客户,还真有点耍脾气的意思,现在我态度好多啦,做风控也是门技术活,即要保证坏账少,又要保证尽可能多的人来跟银行贷款。不然跟客户部的人闹得紧张,尤其是客户跟银行闹得紧张,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我明年要申请省行的风险总监官,不是我夸口,十拿九稳,那几个竞争对手早被我分而治之,各个击破了!”叶时光自信满满,哗啦一声抖开西装套上,“我去赚奶粉钱了。我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别老呆在工地,你要不去,还有监理盯着,少了你房子还能倒了不成。”
当然,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比方说,叶时光,淫…浪为本的叶时光,现在对小囡囡的屁股兴趣更大。这么说似乎有些猥琐兼变态了,其实那意思是,他更关心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因为婴儿不会说话,所以观察婴儿的健康状况,就全在她小屁股里拉出来的屎上面。什么硬了软了稠了稀了少一天不拉了,那就是全家处于紧急戒备的时候。
于是,他对自己屁股上的那档子事,就不那么在意了。
他不在意,徐定国在意啊!
晚上徐定国摸摸索索地开始求欢,叶时光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干什么干什么,我都累死了,让我眯一会儿。”
徐定国欲哭无泪,他以前力不能支的时候,就盼着这一天,觉得自己这一方主动求欢,肯定挺有情趣,结果竟然是这样。
徐定国把他强行拖过来按在身下,“这样吧,咱们来玩强…暴。”
换以前,叶时光早就配合地惊慌失措起来,或者狞笑,“小子,第一次强…暴人吧?爷来教教你什么叫强…暴。”这一回叶时光转过身去,含含糊糊地哼哼一声,“那你做,我先睡一会儿。”
徐定国一个人捣腾了半天,索然无味,最后抬头道:“老叶,你怎么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