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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她一心向道 第66节(1 / 2)

被主人捏在掌心里,玄鸟珠珠身光泽流转不迭,也只能老实地不再乱窜。

徐妧靠近了崖底,便听见浪潮拍打声传入崖底一个个凹洞里,百般回响成古怪骇人的声音。

这些个洞口阴冷潮湿,黑魆魆得像是一个个张开的巨口,只是靠近些许,就能感受到一股阴寒逼人。

循着小月光入道后没有遮掩的气机波动,徐妧走入一个离崖顶较近的洞口。

徐妧眸光清冷,黑魆魆的洞内景象在她眼中纤毫毕现。

自然也清楚看见用力抱紧双腿,蜷缩在角落里的小月光。

汪海八已死,小渔村自然不再需要献祭女子换出海的安全无虞。

而在她离开之前,就已经让村民召集剩余的人到山顶,以免大阵放弃抵御洪流,使得洪流倾泻再造伤亡。

徐妧知晓人心难测的道理,但当初留守在这的妖鬼回归到玄鸟珠,也不过才两日的工夫。

小月光,是怎么被逼得躲藏在了此处。

心中虽有疑问与猜测,但徐妧并未开口询问,漂浮于她身侧的灵剑亮起清透光泽,照得一洞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月光先是被吓了一跳,旋即心底又止不住地涌起期待与酸涩,吸着鼻子仰起头看向洞口,果然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也是在这时候,小月光听见那道清冷嗓音响起。

“若是觉着冷,披上这件衣袍吧,有些不合身,待回宗以后,便能领上几套合身的衣裳。”

第65章启程在徐妧看来,小月光虽然年幼……

在徐妧看来,小月光虽然年幼,但心志坚韧,能经历这渔村献祭女子一事,仍心思澄明的孩子,着实不多见。

也因此,徐妧没想到,小月光会猛然哇地哭了出声。

徐妧神色微怔,但也没有犹豫太久,将手中卷着的衣袍展开,披在抽着气儿哭得眼睛红彤彤的小姑娘身上。

顺势又放出几道火炁,为她驱寒生暖。

接着便站在原处,等小月光哭完。

徐妧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想了想,拿出一枚凌元丹递到她面前。

小姑娘领悟入道功法不久,就躲到了这样阴寒的环境里待着,难免损伤根基,凌元丹能使脉内灵力澄清,除浊固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予她服用,再好不过。

但在小月光看来,就难免误会了徐妧的意思。

看着碧莹莹糖豆儿似的凌元丹,原本沉浸在委屈悲伤之中的小月光,打着嗝,结结巴巴地和徐妧道歉。

“对……对不去!我…这里可黑了,爹爹回不来了,他们逼着我……交出大姐姐你给我的东西,我…不吃…不吃

糖……嗝!”

小月光一句话说得囫囵不全,最后一个嗝格外响亮,急得她赶忙低头一抹眼泪忍着不哭出来。

“吃吧。”徐妧垂眸道:“躲在此处,多久了?”

小月光伸手接过凌元丹,小声道谢后,结结巴巴道:“两……嗝,两日!”

太阳升起又落下了两回,窝在洞里,小月光只能靠这个来分辨计算过去了多少时间。

徐妧眸光沉静,看着她将凌元丹咽下,问道:“你恨他们吗。”

灵剑与玄鸟珠在徐妧身后漂浮,待她话音落下一瞬,各自有了不同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元丹入体后,一道暖流涌入尚显孱弱的灵脉里,浅浅稀薄的灵力很快也变得充盈,小月光原被冷得泛紫的嘴唇,也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

小月光微怔,旋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就在此想清楚,恨也好,不恨也罢,既然要离开东溟海随我回宗,这里,就不必留下执念了。”徐妧淡声道。

小月光闻言,双手已然无意识地抓紧了披在身上的衣袍。

当徐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似乎脑海里就只剩下了这一个问题,旁的杂念思绪再无半点。

“我……不恨的,但为什么他们要抢大姐姐留给我的东西,我没有爹爹和娘亲了,只剩下它们……我不想什么都没有,为什么……”

小姑娘嗓音稚嫩,瘦弱的脸上满是迷茫无措。

徐妧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之中的清冷减淡,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就在小月光迟迟陷在了为什么当中时,徐妧取出玉符,清莹灵炁将其包裹,留在玉符里的神通,唯有太和宗弟子方能触发。

一道朦胧身影出现,开口瞬间,声音慷慨激昂,不多时,就将整篇太和宗训都念了出来。

宛若金石相击之声的高昂朗读,盖过了浪潮罡风的怪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月光死死抓着衣袍的手掌微松,她抬起眼,吸了吸鼻子,眼底迷茫似晨雾散去。

“……大姐姐,这便是道理吗?”

徐妧低眸看她,道:“倘若你觉着有道理,那便是了。”

小月光仰起头与徐妧对视。

她抿了抿嘴,脸颊瘦得下巴尖尖,嗓音清脆道。

“他们说我是丧门星,爹娘就是因为我才会出事的,他们说的不对。”

“嗯,的确说得不对。”徐妧道:“他们口中的对与错,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定论罢了,人心难测,你只需要明晓自己本心即可。”

小月光这几日的迷茫无助,终是消散不见,彷徨的心也像是有了方向。

“我在村里等了好久好久,爹爹都没有回来,他们说,大姐姐你也不会再回来的,我知道外面可危险了,但是,大姐姐你说过,会回来的,你一定不会骗我的。”

“我没有等到爹爹回来,可是我等到大姐姐你回来了。”

“我想和你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究是年岁尚幼,她低声说了一通,有些啰嗦,但徐妧仍然耐心听完。

徐妧不在乎洞内地面的潮湿脏污,蹲下与小月光平视,道:“村子里这些人,想要抢走我留给你的东西,对吗?”

小月光显然没想到徐妧会提及这一茬,她眼神犹豫,嗫嚅着没有说话。

“是我欠考虑了。”徐妧垂眸道。

小月光却有些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抿了抿嘴,认真道:“不是的,大姐姐对我特别特别好。”

“村子里有很坏的坏人,但也有很好的好人,我要自己变得很厉害,不能依赖好人对我好,才是应该的道理,就像那个声音说的一样……”

她说着话,语气越发坚定,眼神亦是如此。

与一开始徐妧入洞所见到的仓皇无助截然不同,这样的变化,正是徐妧想要看见的,修行虽看重天赋,但心性同样重要。

徐妧眼神清冷,澄澈眼眸中映出小姑娘身周逐渐泛起薄纱般的金光。

显然,在小月光顿悟之后,她的特殊体质也显现了出来。

“……先天庚金剑体。”徐妧这才明白,小月光天水灵根之外的特殊之处,究竟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静静注视着小月光的变化,待她从顿悟的奇妙状态脱离出来后,才淡声道:“自此往后,你可以唤我一声师姐。”

倘若小月光无法堪破心中迷惘,即便是随她回宗,也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徐妧倒也没有太过惊诧,这孩子生长在渔村里,知晓不多却不愚昧,聪慧却心性单纯,有些事情虽然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而她之所以付出诸多耐心,也不仅仅是因为小月光的天赋。

徐妧淡声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便启程吧。”

还在回味那惊奇变化的小月光闻言,抬头应了一声:“嗯,师姐!”

叫出这两个字时,她忍不住小心地看着徐妧的表情,心底还有些紧张羞涩,尽管仍对不知下落的爹爹有所期待,可这一次,她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第66章王都见小月光点头答应,徐妧也不……

见小月光点头答应,徐妧也不再多言,牵起她的手,循水精蜘蛛指引的方向,携小月光在东溟海上掠过海面疾速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小月光是否真的放下了等待爹爹回来的执念,徐妧没有深究的打算。

经历了这么多,能够表现出如此心性,已然不易。

无知带来的愚昧,在一些村民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或许这便是所谓因果。

倘若村民之中善念压得过恶欲,小月光有朝一日修炼至能够独自历练时,未尝不是这村子的福缘。

即便小月光恩怨分明,恐怕也再难对小渔村留有亲近在意。

那座大阵又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眼下没了需要保护的存在,自然也无需再浪费力量,那座小渔村往后的日子,恐怕很难好过。

世间万物,一饮一啄,似是天定。

小月光没去看徐妧的表情,她一直扭头看着身后越来越小的渔村,直至它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与徐妧说过一字半句。

村子里的人,说她是丧门星,所以连大姐姐都不愿意带她走。

小月光不信他们的话,可她不知道,大姐姐留下的东西,竟要比曾经那个仙师说过的话,还要让他们的心思扭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躲在茅屋的地洞中,却被拆了茅屋掀开地洞遮掩时,小月光才知道,村子里的人可以有多坏。

她无处可躲,所以爬到了崖底的凹洞里躲藏。

直到这一刻,小月光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爹爹还会回来,哪怕仍怀以期待,可在黑魆魆的凹洞里,唯一留有温度的,只剩下大姐姐给予她的东西。

小月光觉得委屈、害怕,可也没想过哭。

但是在看到徐妧回来的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委屈一瞬间化作酸涩,涌上眼睛里,酸酸涨涨的忍不住。

前路未卜,徐妧所说的宗门,对小月光而言更是陌生至极。

可此刻被徐妧牵着,掠过无边无际的东溟海,小月光却没有一丝害怕,她忽然庆幸那天的自己,将大姐姐拖了回家。

哪怕大姐姐不是这么想,但小月光已经悄悄在心底,将她视作最最重要的人了。

“我会……一定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师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疾行途中,徐妧忽然听到小月光稚嫩嗓音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她低头看向小月光,顿了顿,嗯了一声。

朱先生的领地,是这茫茫东溟海里的一座大山,巍然伫立在海面上。

山峰四周云雾缥缈萦绕,整座大山则是葱郁翠绿之间,缀着一座座碧玉楼宇。

海上大山结合了周边环境,结成一座烟波明月大阵,看着很美,却遍布杀机,一旦误入便是触发无尽的杀招。

徐妧凭借水精蜘蛛,在大阵内畅行无阻,很快便抵达山脚下。

在那里,半日不见的朱先生麾下几个妖修等候已久。

为首者见到徐妧还携了一个小姑娘,心中略有诧异,随后低下头恭声道:“尊主有令,让我等在此恭迎少尊主您入天蛛宫,请少尊主随我来。”

徐妧闻言,神色微顿。

他反应迅速,连忙解释道:“尊主吩咐过了,我等皆需视您为少尊主待之,绝不能有半点轻怠。”

徐妧没有过多纠结一个称谓,微微颔首道:“那便有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月光抿着嘴,对这个地方以及妖修们,都有些好奇。

但也清楚不能给徐妧惹麻烦,就连走路也尽量小心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乖巧地跟在她身边。

山脚下自有传送法阵,等徐妧与小月光站入其中以后,那妖修取出令符开启。

亮光闪过,徐妧眼前景象一变,就到了妖修口中天蛛宫前的广场上。

“嗯?怎么还带了个小娃娃过来,听你走之前的语气,我还以为又有哪个家伙要遭殃了呢!”

才一出现,朱先生不掩笑意的声音便响起,徐妧抬眸望去,瞧见朱先生不只是声带笑意,就连眼底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徐妧拱手行礼道:“晚辈见过先生,这小姑娘是我机缘巧合下遇见,观其资质心性颇佳,便动了惜才的心思,邀入宗门。”

朱先生点了点头,不太关心此事,便邀她们二人入天蛛宫内。

“说起来,这短短几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朱先生笑道:“原本我担心,贸然动手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下毒手,便暂时只是暗中布局。”

“谁知道,隐世多年的鲛人一族,却突然对他们下手,这鲛人族近年来虽然式微,可底蕴到底还是有的,打得断海措手不及,我么,就顺势做了点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鲛人一族……”

朱先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道:“嗯?难道这件事情,也同你有什么联系?”

徐妧沉吟道:“先生是否知道,鲛人一族之中的归墟血脉?”

“……果真是同你有些关联。”朱先生听到她说归墟血脉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道。

“我也有过这般猜测,鲛人族正是以断海包藏祸心,妄图狙杀归墟血脉为由,向其开战。”

“真要谈这原因从何而来,似乎也就只有墟眼了,只是当时并未察觉到归墟血脉的气息,所以才未从这一方面细想。”

说到这,他疑惑问道:“只是你怎会与归墟血脉扯上关系?”

徐妧顿了顿,说道:“出剑以后,我见到墟眼里,有一个鲛人正在向上游来,但当时剑势难收。”

朱先生眉头一皱,在天蛛宫本身的结界之上,又多加了一层,下意识多看一眼小月光,便悄无声息遮蔽了与徐妧的对话。

“那这鲛人有何特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鲛尾上的鳞片色泽若霞韵溢彩,其面容昳丽,气息纯净。”

“看出来是男是女了么?”

“辨不出。”

“真是归墟血脉。”朱先生呼了口气,压低声音问道:“你那一剑,能否确定将祂杀了?”

徐妧摇摇头,道:“灵剑直至现在,不曾饮血。”

朱先生有些扼腕道:“这就有些麻烦了,让祂瞧见你的模样,还没杀了,墟眼虽被毁了这一处,但若是归墟血脉注定降世,自会从另一处再出来。”

徐妧微微皱眉:“先生的意思是……”

朱先生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明白,为何鲛人族把账算到了断海头上,却又没动真格,想来是在为下一次归墟血脉降世,震慑东溟各方势力。”

“至于断海是如何背了这锅,估摸着……是你自己结下的善缘。”

徐妧不明所以地抬眸,旋即若有所思道:“是那些散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中缘由究竟是什么,也不必琢磨了。”朱先生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神情变得严肃道:“阿妧,我叫你一声侄女,也不算是错了辈分。”

徐妧眼神清冷,很快便跟上了朱先生的思路,闻言只是冷静回道:“先生请讲。”

“跑路吧。”朱先生道:“断海老妖倒是不能拿我怎么样,只不过,鲛人族在这东溟地位特殊,何况归墟血脉这事……到底是我们理亏。”

“咳,这确实有些突然,但你回去后,与你师父说过,他自会明白。”

徐妧神色沉静,她看到了朱先生说这话时,神情微微有些莫名的……扭捏,自知这背后恐怕还有隐情,便不再多问。

何况这次来到朱先生的领地,本就是为了辞行,体内残余的殃诅之力,想要在东溟碰运气解决,并不是个好办法,还不如回宗后请师长出手。

徐妧很快答道。

“先生的意思,晚辈明白,不过还要劳烦先生一件事,这孩子也要随我一同回宗,需得先生赐下一枚天柱碎石坠,方能让我携她回去。”

朱先生松了口气,笑容轻松,道。

“这是自然,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早就准备好了真正的见面礼,你可不能推辞,省得你回去以后,齐秋水骂我身为长辈还小气吝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朱先生才将遮蔽撤去。

再度听得见两人说话声音的小月光仍然低着脸,乖巧地等待。

朱先生笑眯眯朝着她抬指凌空画了画,小月光有些茫然地抬起脸,不知所措地看向徐妧。

徐妧则是清楚瞧见一道灵光繁纹没入她额间,便低声安抚道:“无妨,与先生道谢吧。”

小月光点点头,稚嫩嗓音道:“谢谢先生!”

“是个乖孩子。”朱先生似乎对于让徐妧尽快离开东溟一事,确实急切。

待麾下送来天柱碎石坠后,便将这坠子与一枚须弥戒交给了徐妧,一副不容推让的态度。

接着便亲自领她们二人去往后山的天柱碎石,为她们激活碎石,传送回天柱。

摇光峰中,庞大的天柱碎石泛起光芒,留守在此的弟子察觉异动,连忙靠近此处。

直到徐妧将气机外放,看守此处的弟子便露出欣喜的神情,抬手行礼道:“大师姐!您终于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连传送两处,徐妧也有些难掩归心似箭,颔首淡声道:“许师妹,有劳你替我记录在册,我有要事与师尊禀报,要先行离开。”

“嗯!大师姐放心,我这就为您记录回归。”许师妹连连点头。

目送徐妧牵着一道矮小身影离开后,许师妹呼了口气。

她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只要是大师姐见过一面的弟子,再见之时,都能准确叫出对方姓氏。

大师姐果真平易近人!

等等……那道矮小的身影,许师妹讶然睁大了眼眸,可也已经看不见徐妧的身影了。

回到炽火峰,徐妧不出意外地第一时间见到了师尊齐秋水。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师尊似乎眉眼间带着几分沉郁和闷闷不乐,这在徐妧记忆里,几乎是屈指可数的表现。

“弟子拜见师尊。”徐妧低下脸,行礼道。

齐秋水本想重重地叹一口气,可看见她身边的小月光时,叹声就这么卡在喉间,发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清了清嗓子,道:“这孩子怎么回事?”

徐妧知道师尊是什么性子,便低声将小月光的来历娓娓道来,随后又让她展现了灵根与先天庚金剑体。

其实早在徐妧将小月光来历说清楚的时候,齐秋水紧皱的眉头就舒展了些许。

待暗中探查过小月□□息周正,心无邪念,神蕴无邪,才又多信三分。

齐秋水点头道:“嗯,观其资质,确实是个修炼的好苗子,那就先让人将她带去安顿,过后我会去信其他几位峰主,看看谁有收徒的打算。”

话音落下,他便召来在外守候的弟子,命其领小月光先去安顿好。

如此明显支走小月光的行径,自然是看在徐妧眼中。

待她们走后,徐妧垂眸轻声道:“师尊,是弟子思虑不周,再度涉险致使师尊挂心。”

齐秋水本想埋怨徒弟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就被堵在了心里头。

他板着脸看向徐妧好一会儿,最终也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你现在也只听你那宗主师伯的话,哪怕知道是危险的地儿,也总要去冒险,孩子大了,也不管老师父担不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眼底清冷神色减淡,划过一丝笑意,道:“弟子往后会多注意些的,师尊莫要担心。”

“就哄师父吧。”齐秋水摇摇头,摆手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性子,自然也不会想要拘着你,罢了,不说这些,你在外奔波历险多日,回来就该好好歇息。”

徐妧顿了顿,道:“不过这一次,弟子遇见了师尊您的一位故人……”

齐秋水眯起眼,呵了一声。

“是姓朱的那个老不要脸的东西吧,你一进来,我就闻着他那股臭味儿了,过会儿记得去泡一泡清心泉,把这味道洗净!”

徐妧嗯了一声,习惯地保持缄默。

果不其然,稍等了不过几个呼吸,齐秋水就清了清嗓子问道:“那老东西跟你说了什么?你在他的地盘,受欺负了没?”

徐妧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而又恢复了沉静,将东溟海的遭遇一一细说。

屋外从高阳悬挂到银月腾空。

齐秋水也听得越发眼带笑意,却还总记得在徐妧提及朱先生时,撇撇嘴吐槽上一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他哪是为了你考虑,才让你快点走。”齐秋水嘲道:“他就是一颗心碎成了几百瓣,爱上了不同的人、妖、魔的女子罢了。”

“当年鲛人族的归墟血脉,与他还有一个魔修,三者之间的旷世绝恋,可有得说道……咳咳,徒儿,你接着说吧。”

意识到在徒弟面前还需维持正面形象,齐秋水连忙收住往外蹦的话。

徐妧眸光清然,道:“之后,我便携小月光回到天柱,不想让诸位师长担心,没有停留,就直接携她回宗。”

齐秋水一手支着脸,想起徐妧提过中了殃诅,便皱起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在你自己便解去大半,只是这玩意儿古怪得很,师姐她也真是……万一……哎!”他本想指责楚清越一两句,可又咂摸出咒徐妧的意思来,索性闭嘴不言。

徐妧道:“师尊放心,有您与诸位师长挂念,徒儿即便遇险,也会逢凶化吉。”

“你若是真的这么想,师父也算是没白疼你了。”

齐秋水说着话,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道:“这段时日来来去去地遇着各种险境,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待休息好了再说。”

徐妧清楚察觉到了师尊似乎有什么心事,她垂眸思索,同时行礼告退,并未多问。

师尊很少对她隐瞒事情。

可眼下,这样的情况……想来,那件事,多半与她有关。

回到宗门的喜悦,被这件暂不得知的事情冲淡些许。

徐妧回到居所,才想起在炁眼中蕴养的灵剑,还不曾给师尊看过,只好先静坐修炼,待之后得了空再说。

修炼之时,心神宁静澄明,不知岁月如何流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

传音铃响起。

“大师姐,峰主唤您去清心殿一趟。”

炽火峰弟子轻声叩响传音铃,生怕扰了徐妧的清净。

徐妧睁开眼,本就没有长久闭关的打算,自然会被传音铃唤醒。

她轻触传音铃,说道:“好,有劳吴师弟了,我这就过去。”

清心殿坐落在炽火峰南侧,仅次峰顶位置,徐妧迈步走入瞬间,便看到自家师尊脸色沉沉似水,显然心情并不太好,他端坐高位自顾垂眸不语。

底下稀疏站着六人,为首者着青狮官服,这是北楚皇室赐予近侍的身份象征。

徐妧没有在意这些人,上前拱手行了个弟子礼。

“师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秋水见她面容一派沉静,不由心中暗叹。

徐妧这个徒弟向来聪慧,恐怕在看到这些人就已经猜出他们来访太和宗的用意了。

一直以来,徐妧在他看来,身世经历也叫人心疼,又懂事乖巧,性情沉稳从不惹是生非,修行也不曾让他这个做师父的烦心过一丝一毫。

虽然齐秋水从未有过道侣,却也早已将徐妧视作是亲生骨肉一般。

他沉声道:“北楚皇室来人寻你,说是镇北王妃思女成疾,想要带你回去与家人团聚,徒儿……这事,为师不会左右你的念头,你想回去么。”

着青狮官服的近侍闻言,连忙出声:

“咳咳,王爷与王妃自您入了太和宗以后,便日夜思念,又恐影响了您在宗门的修行,这才不敢打扰。”

“只是近日来王妃屡屡梦见您,日思夜想落下心结。王爷特派小人前来请您回北楚,也好得以家人团聚,舒缓王妃心中郁结。”

徐妧双眸墨黑,衬得她不喜不悲的神情莫名叫人不敢对视,她看向垂首静候的近侍,说道:

“我听不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秋水眼底闪过笑意,冷然神色也缓和不少,沉声道。

“如此,本座认为你们可以打道回府了,这二十年来镇北王夫妻都没想起他们送到太和宗的女儿,他们不在意,自有我太和宗在意。”

近侍笑笑,并不为他的直言不讳感到尴尬,说道:

“此前也解释过了,况且,贵宗宗主已经应允王爷,会让郡主随我等回北楚,请齐峰主见谅。”

近侍脸垂朝地,亦有些讶然太和宗对大郡主的保护未免过于在意,好在来之前王爷便已经备好密信与太和宗宗主有过磋商。

齐秋水不悦地紧锁眉头,向来稳重的师姐怎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

况且当年镇北王夫妻将徐妧视作不祥,想要弃杀她时,还是宗主师兄救下还在襁褓的徐妧,将她带回太和宗。

他怎会愿意把徐妧再送回虎口。

“徒儿,你……想回去吗?”齐秋水问话的同时,不断以眼神示意徐妧。

只要她摇头拒绝,齐秋水必定不会让北楚的人将她带走,怎么说他也是太和宗里一峰之主,修为已至七重境,要是连徒弟都护不住,还能护住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眸光浅淡,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宛若簌簌林下风清润悦耳,道:

“既然宗主应允,又事关母亲身体不适,弟子回去看看也是理所应当,师父您放心。”

齐秋水闻言心中不住暗叹,他这徒弟就是心软又懂事,明知生身父母待她狠心绝情,可偏偏宗主在此时又答应镇北王,只怕她是不想让师伯为难,这才点头答应。

想到这,若不是众多外人在场,齐秋水真想掏出手帕揩一把辛酸泪。

“好,去瞧瞧也好。”齐秋水冷瞥近侍一眼,当着北楚人马的面摸出须弥戒,往外接连掏了几叠符篆。

“徒儿且收好,这一路舟车劳顿难免遇到些不长眼的给你添堵,这些符篆拿去防身。”

“五品雷火符虽然只有三张,但一起丢出去定能重创对方,三品的雷火符多些,谁让你不高兴了就丢,砸死了算师父的!”

“还有清心符,这是御玄龟甲符……都收好,稍后再去掌器司挑件适用的灵器,道宝,选个好用些的……”

徐妧听着师父絮絮叨叨地一番嘱咐,尚在思索宗主师伯应下这事,究竟有何用意的心神,也被暖了一暖。

徐妧看向师尊,轻声道:“只是去一趟王都罢了,并非龙潭虎穴,师尊放心,徒儿这次会小心谨慎,不轻易涉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秋水止住怎么也说不完的嘱托,皱眉道:“还得安然无恙,也不能受半点欺负的回来,不行,要不就等我也收拾收拾,随你一同前去。”

近侍嘴角微抽,连忙劝阻道:“这……郡主是归家,并非入那险境闯荡,齐峰主大可不必如此担忧。”

“呵呵,是不是入险境闯荡,你们心知肚明。”

齐秋水心里头还憋着气,尽管知道师姐这么做,自有他深思熟虑后的理由,但也始终放心不下让徐妧一人回北楚。

徐妧眸光清然,淡声道:“师父不必担忧,弟子定会小心些的。”

“好,若是受了委屈,定要立即传信告诉我。”齐秋水再三叮嘱。

金耀的阳光映得云彩斑斓,两辆八匹龙马异兽拖动的马车疾驰云雾间。

徐妧墨黑的眼眸注视雕花窗棂外,无言沉思。

近侍误以为她在忧愁,笑着劝慰道:“郡主莫要担心,王爷和王妃自您离开北楚以后日夜思念,想必见到郡主您定会欣喜不已。”

“二十载来不闻不问,这便是父亲与母亲的日夜思念么。”徐妧声音淡淡,听不出半点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侍听在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忙解释道:“正因记挂着您,才更怕会影响您在宗门里修行,郡主应能理解这份为人父母的苦心。”

徐妧转头看他,眼神清冷,说道:“曾听闻父亲因我出生时天有异像,乌黑雷云密布王都上空经久不散,便认定我命格不祥要一剑杀了我,是宗主及时拦下才保住我一条性命带回太和宗。”

“这便是你口中为人父母的苦心?受教了。”

“这……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近侍登时哑口无言,当年之事并无几人知晓,太和宗宗主也应该遵循了约定没将这事告知徐妧才是,她又从何得知,难不成是那炽火峰峰主?

加之徐妧虽然样貌清艳绝尘,面上神情总是清疏浅淡,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眉眼间虽不带丝毫凌厉,却莫名让他感觉到一股说不清的威压。

近侍连忙低着头不再出声,只要将她妥当送到王都就算完成王爷的交代,何必再多说多错。

龙马辇落在传送法阵前,待近侍亮明身份后,龙马辇踱入法阵,随着阵纹亮起刺眼光芒,徐妧在感受到一阵目眩后,缀玉门帘被掀开。

近侍低声道:“郡主请下辇,王都已经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楚乃人族鼎立三大王朝之一,其王都更是彰显着北楚的实力,高大城墙透着苍朴韵味,穿过城门所见井然有序的数重建筑更是气势恢弘。

路上行人对青狮官服习以为常,倒是一袭太和宗弟子服饰,气质清疏、样貌出众的徐妧令他们多有侧目。

经过一座人潮涌动的建筑时,徐妧忽然停下脚步,偏过头打量。

“这便是王都的天柱碎石所在?”

近侍抬眼望了望那建筑门前的牌匾,上书天柱二字,连忙点头应道:“正是。”

徐妧嗯了声,说道:“天柱之中,我还有些事情没有了解,既然如此碰巧,你先回王府吧,待我从天柱出来自会前往。”

近侍脸色微变,身形一动走到徐妧身侧,恰好拦住她与天柱之间的道路。

“还请郡主不要为难小人,何况天柱每旬都会开放,待下旬再来也不迟。王爷和王妃恐怕已经在府中等待焦急,您还是先回府中与他们团聚吧。”

徐妧道:“等了二十载……想必,再等一段时日,也是无妨的。”

若真是对她思念过度,又怎会连城门迎接都不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看得清楚,何况她本就不对镇北王夫妻这对生身父母抱有任何期望。

二十年来太和宗待她如何,徐妧皆记挂在心底,她不是不知镇北王与自己的关系,有些事情,师长们从不隐瞒,有心人也始终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知晓。

徐妧不是没有锋芒,只是善于遮敛,遇上合适的时机,亦不吝于展露。

“让开。”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砸在近侍耳边。

“还请郡主莫要为难小人……”近侍乃四重境修为,他不敢直接对徐妧动手,但想要拦住徐妧也是不在话下。

徐妧没有与他多废话的心思,取出师父所给的三张五品雷火符。

捏着雷火符的指尖微红灵力浮现,符篆也随之亮起淡淡荧光,压抑的危险气息开始躁动。

“在王都伤人可是要被抓入牢中定刑的,郡主别冲动!”

近侍这下是真的满头大汗,跑也跑不得,只好拿北楚律法压她,希望能吓唬住徐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道:“不知道,你能否受得住五品雷火符轰杀,不妨试一试。”

眼见着符篆光芒大盛,近侍实在扛不住这份压力,身形迅速一闪让开道路。

事后王爷责罚也不至死,可他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徐妧会不会真的动用这雷火符。

“想见我,让他们再等等吧。”

徐妧眼神清冷,指尖夹着的雷火符被她甩到近侍身上,吓得对方整个人霎时僵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而直到符纸化作灰烬,想象中积蕴磅礴雷火力量的爆发却没出现。

这符是徐妧闲暇无事时以朱砂绘制,空有气势,实则一点威力都没有,她也不是什么绝世天才,道道精通。

但这样的符篆拿来吓唬人,倒是很实用。

第67章演技在徐妧心里,父亲一词,纵然……

在徐妧心里,父亲一词,纵然说出,也不能引起心绪之中丝毫波澜。

她静静看着那近侍。

仅是四重境修为,但偶然外露的气机沉稳,身上穿戴无不是隐隐透出品阶不低的灵器波动,不愧是出自镇北王府。

依着徐妧自己的想法,既然来此,不必多生事端,与所谓生身父母见过一面后,该是什么麻烦事出来,理清便是。

然,离宗之前。

枢机峰顶的小楼内。

徐妧与师伯楚清越对坐在横桌前,桌上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以及两个似雪凝脂的茶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北王三月前,屡次传信于我,要将你认回王府。”楚清越道:“这世上的勾心斗角向来不少,在北楚,更是多了一个争权夺利。”

楚清越垂眸斟茶,接着说道。

“师伯清楚,凭你的性格,多是为了宗门思量,不会拒绝这一安排。我虽不愿让你身陷泥潭之中,但阿妧,你有一道劫数,就在北楚,不得不渡。”

横桌袅袅升起的淡淡白雾之后,坐着神色沉静的徐妧。

她平静道:“弟子得师伯救下一命,受诸位师长抚养,得以安然长大至今,应当知恩明理。”

“至于此事,自多日前镇北王之女与弟子有接触之时,弟子已经心中有数,只是不知以镇北王的实力地位,要如何利用弟子。”

徐妧提及镇北王以及这件事情时语气平静,心平气和得与提及一个陌生人般。

楚清越道:“北楚帝王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再如何震慑,飞升之后也难压大祁的野心,各大宗门向来不插手这些权谋之争。”

“镇北王纵然实力超群、权势滔天,但在北楚仍受帝王权术的掣肘,不过,待北楚帝王飞升之后。”

“论权势地位,他乃万人之上。”

“论境界,他乃八重境武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论是世人妄加揣测,或是他所处局势,若说镇北王毫无野心,甘愿始终屈居一人之下,恐怕无人相信。

徐妧微微颔首,道:“但仅凭召回弟子,借一人之力,不足以拉拢整个太和宗,他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我只希望阿妧你能够明白一件事,宗门的荣幸盛衰,绝不会寄托于一人身上,更无须要一人来牺牲承担。”楚清越道:“太和七峰一横江,永远都是你的家。”

“镇北王此次所为,究竟是动了为父应有的舐犊之心,还是另有图谋,你都理应亲自去看清楚,再做决定。”

徐妧道:“弟子明白。”

镇北王府和她终究有这一层血缘关系在。

当年之事,隐秘至极,甚至到了如今,即便是北楚,也几乎无人知晓镇北王另有一位长女。

但即便如此,哪怕徐妧再如何不喜厌恶,镇北王自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施压逼迫,完成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无论是镇北王欲杀尚在襁褓之中的她,又或是在宗里这二十载的不闻不问,徐妧亦不甚在意。

但徐妧不能接受,镇北王妄图将太和宗牵扯进争斗之中,去一趟王都也无妨,这所谓的血肉之亲,终究需要割舍干净。

更何况,徐妧很清楚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师伯会说出她在北楚有一道劫要渡,哪怕没有镇北王这一事出现,她迟早也需要前往北楚一趟。

有些话在师伯面前,无需刻意说出来,徐妧相信师伯明白她的立场与想法。

“不过,就算他徐天刑做什么打算,也绝无可能欺负你分毫。”楚清越嗓音微沉,面前原本平静袅袅升起的茶雾被无端搅散。

“你乃秋水的嫡传弟子,是我的师侄,是太和宗这一代弟子之中佼佼者,是我们师兄弟妹视若掌上珍宝的晚辈,倘若有任何人敢对你不敬……”

“动手便是!”

“在这世上,你无需向任何一人低眉。”

“他徐天刑是八重境武修又如何。”楚清越少有的在徐妧面前露出威严一面:“阿妧,你记好了,你的大师伯乃是九重境大能,我与你三师叔亦是八重境修为。”

“至于你师尊和其他几位师叔,也绝不会放任你受人欺负。”

“倘若厌倦了,你便回来。”

“回家。”

楚清越语速不疾不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徐妧细数了她可以依仗的后台。

楚清越根本不担心徐妧会像那些个二世祖一般,在外胡作非为,反而更担心她太过懂事,遇事始终独自支撑。

徐妧眼中神色微暖,轻声应道:“弟子定会谨遵师伯之言,不会再让诸位师长担心。”

“这次,你师尊可是没少到我面前闹。”楚清越神色趋于淡然,道:“他关心则乱,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晓,眼下九界并不平静……”

楚清越还有剩余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徐妧。

时间终究还是太少。

楚清越亦不愿强迫徐妧做任何一件事,哪怕徐妧不会对此有丝毫怨言。

但在风波来临之前,楚清越只能狠下心,希望徐妧能够再多些自保的筹码。

徐妧道:“弟子明白。”

“嗯,至于这镇北王的意图……”楚清越道:“你不妨克制本性,再放肆一些,试出他能够纵容的底线。”

徐妧微怔,道:“师伯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清越垂眸,嘴角微勾起一丝笑意。

她伸手轻蘸些茶水,在坚硬平整的桌面绘出一道晦涩难明的图案,随后五指向下一压,一块光滑简朴的圆形木牌出现,其上,纹路逐渐消失。

木牌被无形灵力托举飞至徐妧面前,徐妧便明白了师伯的意思,将它接过,拿在手中。

“它若受能够威胁到你性命的攻击,便会召我亲临。”楚清越道:“阿妧,有些事尚未发生,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难寻由头出手。”

“那就要由你,大胆一些。”

楚清越冷声道。

“哪怕将北楚闹个天翻地覆也无妨,这是镇北王欠你的,自然该还,至于他是否动怒,引发的后果,尚有我与你其他师长承担。”

徐妧知道师伯不会拿整个宗门涉险,也清楚这其中或许还有大能之间的博弈牵扯。

但师长们的关心,不会有假。

徐妧轻声应道:“弟子明白。”

思绪回转,看着那四重境近侍眼底屡次变化又敛藏的复杂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身侧再度浮现一道符篆。

薄薄符纸,其上的纹路里承载着磅礴力量。

徐妧道:“天柱,我不想去了,但既然他们不似你所说的这般着急,那么,我想在这王都之中逛一逛,你是不会阻拦的,对吗?”

近侍背后悄然布满冷汗。

他这会儿也实在是猜不透,徐妧拿出的这张符篆究竟是真是假,以及徐妧为何先前态度那般平静,到了这时候,又突然发难。

直到徐妧不敛自身修为,五重境的威压毫不客气出现,冷然将他笼罩压制。

近侍才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什么。

他一边暗中传信去王府,一边微躬着身,神色恭敬,真切得几乎是由心而发,道。

“小人不敢,郡主您多年未归,理所当然对咱们北楚王都多有好奇,不如就由小人为您领路吧。”

徐妧的姿态有些居高临下,眼神清冷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了答复,近侍暗暗松了口气,正欲动身,便听得徐妧清冷嗓音在耳边响起。

“至于郡主的称呼,俗气了些,我一直听不惯。”徐妧道:“有劳你改一改口,多谢。”

近侍不敢皱眉,连忙低头应道:“是……”

这最后一句话倒不是徐妧刻意为之。

徐妧觉着,这些年来听过多少称呼,都不及这近侍唤的郡主来得不适,就连二境天柱那帮妖修给她起的血颜修罗,都比这称谓听起来顺耳些。

徐妧神色淡淡,带着有些散发的思绪,越过近侍朝前方走去。

至于街道上对她与近侍诸多的打量眼神,徐妧毫不放在心上,她明白,镇北王长女回归一事,恐怕在近侍动身前往太和宗那一日,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北楚。

方才发生的事情,想必也已经被传进了不少有心人的耳中。

徐妧脚步没有片刻停顿,身影从容悠然,认真在王都大道上逛了起来。

第68章贴贴北楚王都繁华至极,外城座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楚王都繁华至极,外城座座高楼耸立,宽敞笔直的街道人来人往。

即便再多行人,在这宽阔大道上,本该是难以相互擦蹭才是。

却忽然有几位锦衣公子相互追逐打闹,目的明确地朝着徐妧跑来,看似无心,不一会儿就都快要将徐妧围住。

徐妧脚步一顿,眼神清冷地看着这几人。

他们自顾自地演下去,彼此笑骂道。

“锦南,看我这式探云手!”

“嘁……这种武技你也好意思拿到我面前来,瞧我的木流青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诶诶诶,玩闹怎好动真格……”

说着,这人便掐了个法诀,施术召出一道屏障,将此处笼罩。

几个呼吸间,五人动手的动手,遮掩的遮掩,攻势来得极其突然,直逼徐妧面门、心口与背后几处。

五人之中,仅有一个三重境,气机略显虚浮,剩余四人也只是在二重境之内有高有底,他们的攻势若是对常人而言,的确唬人。

可在历经数次生死的徐妧看来,简直软弱无力,比小儿争斗要强上些。

徐妧两袖之间,春风徐徐。

顷刻尽数向外飞出,几道青蛟游动飞舞,没有多大的气势。

迎面撞上那些术法攻击,轻松便将术法击溃。

随后仍有余力,落在那几个锦衣公子的身上,逸散开来,在他们身上割出一道道口子,鲜血很快就渗出,随着破裂的口子,浸透了他们所着的锦衣华服。

四人还有些震惊茫然,但很快,身上几处伤口泛起的痛意,让他们无法再忽略,皆是一脸冷汗淋漓,克制着呼痛的同时,不住小声轻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留下那个支撑屏障遮掩此处动静的男子。

有些茫然无措地看了眼同伴,又看向一脸平静的徐妧。

徐妧的灵剑、玄鸟珠俱是在风火炁眼之中蕴养,那枚承载了银貂血脉的蛋则是留在了系统的背包里。

她唯有一袭青白衣袍,两袖之间素手空空。

就这么看着几人,眼神清冷,嗓音淡淡:“你们,想做什么?”

支撑屏障的男子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要将屏障撤去。

在这王都之中不禁功法,但要是谁动用灵力伤人,外城禁司狼卫便会赶至。

到了这时候,他浑然不顾是谁先动的手,四个同伴都被打成重伤,何况各自身后尚有父母家族撑腰,他们岂会惧怕徐妧。

徐妧当然也看出了他的企图。

身周随之火炁漫舞,腾逸于空,像是流动的赤红清水一般,柔柔缠绕上那男子的脖颈与几处脉门上,缓缓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殃诅之力已被师伯为她解去。

但在殃诅之力存于体内的这段时间里,徐妧偶尔亦会对其琢磨一番。

仿而造之的截脉封禁,尚显粗劣,却正好能够用在这个境界不高的修士身上,试上一试。

“你……你要干什么!”锦衣公子感觉到身上好几处针扎刺痛袭来,下意识想要挣扎,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甚至就连散去供给屏障的灵力都不能。

倘若灵力稍有缺少停顿,灵脉内就像极了有柄钢刀抵着用力反刮,唯有继续运转灵力方能遏制。

徐妧看着他,淡声道:“阁下做戏还需要再多加磨炼,不必多说废话,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烦请直言。”

赵五水还想像平常一样故意装傻充愣。

实在不行,摆低姿态先哄骗得她松开禁锢也好,待得了自由,他们几人总能把吃的亏找补回来。

没曾想,面前忽然升腾起一道赤红明亮,赵五水分不清楚这是异火……还是别的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在略微透明的这道赤红明亮之中,赵五水清楚感知到了一股压抑的可怖力量,仿佛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

其实有些东西,即便这人不说,徐妧也在心底分析揣测出大半,她的到来,必然是受到一些人的不欢迎,不仅仅源自于所谓的同辈。

与师伯在枢机峰小楼一叙。

徐妧已将目光放在了大局之上,从这几个锦衣公子的行径来看,似乎,只是一种试探。

地上有一人缓过劲来,吸着冷气,断断续续道。

“我们只是……想来看看珠玉的长姐,是什么样的人!你……出手也太狠绝了,我们根本就没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更没伤到你分毫……”

徐珠玉?

对于他们说出的理由,徐妧听之,却没因此就迁怒徐珠玉。

身为镇北王之女,徐妧认为,徐珠玉不会做出这么蠢,平白落人口舌的事。

徐妧垂眸,淡声道:“动用术法,遮掩此处,使出武技,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五水这会儿脉内灵力都快干涸了,支撑不了多久,连忙道:“是我们粗鲁了些,才会让你误会,不如先松开禁锢……我们好好谈谈。”

“就这么说吧。”徐妧眼神清冷道:“诸位应当庆幸尚有北楚律法保护,若这是在别处,贸然向我出手,难保诸位此刻还有争论的机会。”

赵五水咬了咬牙,面露苦色,道。

“是真的!我们听说了你要回来,珠玉在学府里与我等关系不差,自然都对你有些好奇,这次确是我们莽撞了,是个误会……”

至于其他有的没的那些传闻,赵五水犹豫了一下,没将它们说出来。

他总觉得直说出来的话,下一刻,自己人就没了。

另一方面,也是赵五水忽然觉得那一个个传闻,恐怕有不少都是真的。

比起善良可人的徐珠玉,她这个长姐简直过于冷情带煞。

前些日子特地打听来,她在各境天柱里被妖修、魔修起的什么人间阎王之类的称号,那时他们还对此嗤之以鼻,眼下,赵五水觉着再贴合不过了。

他们分明不带一丝恶意,都被打成这样,那与徐妧有直接关系的珠玉,岂不是更加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沉默了片刻,她没有想到,这几个锦衣男子看着出身不俗,年纪也不轻,然而,想法却幼稚得叫人无语。

想从这种人身上了解到更多的东西,无异于白费时间。

正在此时,赵五水已经无力支撑维持屏障,与外界相隔的屏障几度明灭不定,趋于破灭。

他一想到徐妧对自己施加的禁锢能造成的痛楚,顿时就头皮发麻,刚想要张嘴说话,一看到徐妧没什么情绪的冷然面容,下意识就把嘴紧闭。

直到屏障终于消散,外界略有些吵嚷的各种声音传来。

赵五水紧紧咬着牙,想象中的痛楚却未出现。

他试着睁开眼,只听到几个好友还在低声轻吸气,像是身上的伤痛还在持续。

而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徐妧,却转过身。

赵五水压下心底的愕然,循着她面对的方向看去,一排红黑劲装有修为在身的人,挟肃杀气势,横在大街上。

至于那些本要从此经过的路人,都下意识停在了原地观望此处,连绕过他们走都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群人的黑色衣襟上,以红得鲜浓的红线,绣出一只仿佛择人而噬的狼。

为首者面覆半甲,一手摁在腰间佩刀上,通体灵力流转,大有随时都要动手的意思,他扫了眼徐妧身后躺了一地的几张熟面孔,随后嘴角轻扯。

不远处,近侍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一定会出面保下徐妧,却不会是现在,临行前,镇北王就曾交代过,倘若她徐妧回归尊位之时,依仗身后宗门多有骄纵。

那便好好挫一挫她的傲骨。

纵然没有这道吩咐,近侍也断然不会上赶着保人。

先前徐妧那般折辱他,现在,他倒是想知道,这位大宗门的嫡传弟子,面对王都里凶名远扬的狼卫,还能如何张狂。

在来之前,徐妧大致了解过北楚各方势力。

这狼卫隶属外城禁司,只听任掌司使差遣,其作用不仅仅是震慑宵小、维护王都安宁,更是遍布整个北楚的暗蜂的枢纽,行探查情报、镇压动荡权柄。

内城则是由访天台坐镇,职责主要是维持护都大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兼任监与管整片北楚大地,又因台首被北楚帝王尊为老师,因此访天台更为地位崇然。

白衣低阖眸,凡躯谋天,书卷气重,狼眈突回首,独碎山河。

这句话。

道出北楚能与大祁抗衡多年,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徐妧对于狼卫的到来,早已做好了准备,并不是知晓狼卫一定会出现。

而是清楚,这几个锦衣男子,境界不高,至于实力更是无需多言,用他们来试探不过是幕后之人的打算之一,别的,定然还有后手。

现在看来,被引至此的狼卫,恐怕才是真正目的。

狼卫不受寻常管辖,一旦出动,被其盯上的人往往少不了被扒下一层皮。

为首者一声令下,嗓音低沉,语气森然。

“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神情未变,既然一开始就做好了将局势搅浑、事情闹大的准备,那么眼下的情况,对她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虚虚实实变化不定的灵脉尽头,衔接着缓缓流动的风火炁眼,风炁、火炁,以及被汲取炼化的离汐异火本源。

三者泾渭分明,却又互相催生锤炼。

最终淌入灵脉的真炁精纯,循功法流转周天,酝酿着随时等待爆发的攻势。

狼卫动作迅猛,微微倾身便扶着腰间佩刀,朝徐妧冲去,其中两人手里提着篆刻暗光浮动纹路的镣铐,在他们手中来回晃动。

徐妧先安抚住在风火炁眼中蕴养的灵剑与玄鸟珠,随后分神调动真炁,使得四周威压骤现,犹如暴雨将至之前的沉闷逼人。

灵剑与玄鸟珠,因感受到她的战意,而有些雀跃欢腾,但现在还不到动用它们的时候。

远处近侍察觉到暗流涌动的危险将起,眼神当即沉了一沉。

徐妧不会束手就擒,近侍当然知晓,毕竟她之前展现出来的脾气如何,也已经见识过了,可近侍没想到徐妧会是这么激不得的性子。

倘若真和狼卫动真格,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侍赶忙提气就要动用王府信物,阻拦两方即将爆发的交手。

却陡然惊愕地戛然而止。

“等一等……不要动手!”大街上,少女衣裙微微翻飞,脚下灵力波动明显,身上更是贴了一张疾行符,一眨眼便冲到了徐妧的身边。

徐珠玉不待喘匀气,神色微恼,匆匆喊道。

“她乃我的阿姐!是镇北王长女!我阿姐行事向来得度,你们……根本就没有弄清事情对错,就下定论,竟还如此不敬!”

狼卫队正沉默扫了她一眼,能动徐妧,无需留手,是上头隐晦传下的吩咐。

但徐珠玉……

不用上头吩咐,队正也清楚,凭她是镇北王爱女这一点,就绝对不能态度强硬地对待。

哪怕狼卫并非听从镇北王调令,但谁又敢拂了他的面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当街动用功法伤人,是事实,狼卫向来不会因捕风捉影的事出动。”队正道:“郡主乃千金之躯,还请让一让,以免我手底下这帮狼崽子们,冲撞了您。”

“不把事情说清楚,休想动我阿姐!”徐珠玉说罢,扭脸看向徐妧,轻声问道:“阿姐,你没事吧?”

徐妧偏过脸与她对视,淡声道:“无事,何况……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嗓音清冷,语调不卑不亢,可话里的嘲讽意味可一点也不加掩饰。

身形顿住的狼卫尽数眼神一厉,仿佛只要队正一声令下,便会扑上去恶狠狠撕咬般。

倒在一旁的锦衣公子们,与赵五水见到徐珠玉前来,俱是有些难堪地撇过脸,同时内心又不住地感到奇怪。

前些日子他们所听到的一些流言,可都说这镇北王长女回归,定然是来者不善,而与她有着最直接利益争夺的人,只有徐珠玉了。

学府里,众学子都对徐珠玉颇有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家世,而是因为徐珠玉从不仗势欺人,性子又尤为可亲。

几人之中,有的以好友、视作妹妹来掩盖心中爱慕,有的干脆不掩爱慕,但想法都较为一致。

便是不愿看到徐珠玉受欺负,才会有了今日给徐妧一个下马威的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曾想……被打趴下就算了,还引来了狼卫,而徐珠玉与徐妧的关系,似乎并不像他们听到的流言那样针锋相对。

“呵呵,乌合之众?”队正冷声道:“狼卫建立至今,似这样的话倒是不常听见,你藐视北楚律令在先,如今又口出狂言,纵使出身尊贵,狼卫也不会被其所左右。”

倘若徐妧不说这种话,队正还真有些为难要如何收场。

但是,狼卫的声名不容轻视。

这一点,乃是每一个狼卫都需要死守的规矩,眼下就算是他态度强硬,引来镇北王责问,凭这一点,也自会有上头庇护。

更何况今日他能得上头吩咐,提前就得知要来此捉拿徐妧,而徐妧身边竟是连个护卫都没有,很显然,镇北王对她也没有多重视。

狼卫队正想清楚了这一点,眸光凛然,沉声道。

“将其拿下!”

徐珠玉有些气恼,目光一转,瞥见了朝这快步走来的近侍,以及他手里拿着的王府令牌,赶忙就要呵止狼卫。

然而队正打定主意要捉拿徐妧,他时刻关注四周环境,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捉拿徐妧不容有失,他索性嘴角一扯,随后,在徐妧和徐珠玉之间,一道清澈溪流无端出现,力度轻柔将没有防备的徐珠玉推开。

另一边则是重重拍向徐妧。

从徐珠玉出现到狼卫再度动手,徐妧一直分出了道神念暗中观察着徐珠玉,平心而论,她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在意。

但徐珠玉无论是心律、气机,皆没有丝毫异常。

若不是戏做得太好,便只剩下真心实意。

徐妧垂眸,敛去眼底的思索,旋即不显清徐的风炁咆哮着自她身侧飞出,狠狠撞上那道暗藏杀机的水流。

两股力量撞上瞬间,迸发的余波震荡开来。

将徐妧垂落身后的长发吹向一侧,她抬眸看向逼近的众多狼卫,身周亦随之浮现数道流光溢彩的真炁。

风生水起,遇火升腾,相加之下竟是惹得王都大街上,白日晴空无端响起几声低沉雷鸣。

数道不同源却融汇的真炁,瞬息破空,直击朝徐妧疾奔突来的狼卫,他们经历过不少生死交战,经验远比那几个锦衣公子多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纷纷眼神沉着、沾着嗜血的光芒想要躲闪。

然而徐妧分出数道神念操纵,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避开,每道真炁均是没有丝毫停顿,以极快的速度再度追逐着狼卫。

当一声声闷哼与神通炸开的声音交叠响起,徐妧亦反应敏捷地一侧身,寒光收敛的锋芒落了空。

队正似狼眈眼眸死锁住她的身影,两人的距离已经近至咫尺,他没有半点犹豫,催动功法激发锋芒刀气,横斩向徐妧。

淡而透的水色异火在徐妧面前冉冉升起,刀气攻势凶猛,可没入异火屏障之中,穿过它以后,威力已去十之七八。

残余的刀气,徐妧抬手一挥,便被击溃。

众狼卫被真炁击中命门,即便有各自防御的手段,也都片刻缓不过神来,一口气险些提不起,好不容易站稳了,提刀拿器的手却微微颤抖。

徐妧分出多余的目光关注他们,只是看向还要再度发动攻势的队正,淡声道:“这便是名扬天下、止小儿哭啼的狼卫?”

“久仰。”

听着她语气从容,不带丝毫嘲意的话,队正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用力,心底狠戾被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个个字,仿佛就是在将她先前所说的乌合之众四字,再度甩出来,砸在他的脸上,偏偏手底下这些个家伙,今日却让他把脸丢尽。

队正冷声道:“早就有所听闻,你这太和宗嫡传实力非凡,今日得以见面,传闻果真不假……”

徐妧道:“既是修行之人,也非无知孩童,真假不自行分辨,为何喜欢听信传闻,或许并非是我实力非凡,而是你与你这几位属下,实力有待增涨。”

这话一出。

无论是想要加入对战协助她的徐珠玉,还是见徐珠玉没有牵扯入交战而顿住脚步的近侍,又或是那几个拖着伤势站到一旁的锦衣公子们。

无不是露出十分精彩,又泛着古怪的表情。

他们也不知心底冒出的想法是不是错觉,总觉着徐妧……似乎是在挑衅狼卫。

可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这其中,尤以近侍想得最多,思绪最为杂乱。

狼卫队正听得此言,呵笑一声,道:“你们听到了没有!实力不如人,就是这般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也不必如此自谦,既然你觉着我等实力有待增进,那想必你一定不吝赐教。”队正话音落下,收起冷笑,衣襟血红恶狼泛起光亮。

在场十数个狼卫衣襟上的血红恶狼亦是如此。

原本或多或少带着伤的狼卫,气机节节拔高,他们一挥手中的刀,破空之声齐刷刷响起,站位错落有序,彼此之间气机蔓延相连。

这一刻,徐妧才真正察觉到了危机待发,神情仍显从容冷静,眼眸微微眯起,隐去浮现的好兴致。

狼卫结阵,以队正为阵眼核心。

此前他们出发之时,得到的情报里,确实记录了徐妧天赋卓越不似常人,更时有越阶挑战、以寡敌众的事迹。

但这一队狼卫都不曾想到,徐妧竟会强至此。

血狼秘术,能使结阵的人彼此伤势、实力瞬间平衡,而后结阵众人的力量,尽数灌注给阵眼,由阵眼使出那致命一击。

狼卫队正也明白,这么做容易落下话柄,即便是禁司同僚之中,恐怕都会借此对他嘲笑攻讦。

但……即便如此,也远比完不成任务后承受的失败后果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队正想到此,反而越发冷静,不断衡量告诫自己,万不能伤及徐妧的性命,至于是否重创……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见此阵瞬息结成,圆融气机直接封锁了狼卫与徐妧所在的地方,近侍当即变了脸色。

后悔自己因小失大的同时,又不住埋怨徐妧为何这么执拗。

倒是被涌动杀机针对的徐妧镇定如初,身法轻盈躲过这阵法捕捉禁锢,同时运转功法,凝聚神通。

能打。

暂且不必动用灵剑,至于玄鸟珠之中的妖鬼,此刻不宜放出来,须臾间分析出应对之策。

徐妧体内的风火炁眼飞速流转,离汐异火本源滴溜溜被风炁与火炁带得反而不见转动,像是完全静止一般。

唯有灵脉之中越发磅礴且凝练的真炁,预示着即将释放出何等威力的神通。

大街上的行人已被尽数疏散。

锦衣公子们也再次退远,却都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看着血红流光时隐时现的阵内,直到此刻,他们才突然明白,先前徐妧打他们的时候,究竟留了多少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五水咽了咽口水,从未有过的小声道:“其实……珠玉这位长姐,不是我们知道的那样坏,她……性情极好。”

其他几个身上带伤的人,猛然扭头看他,扯到身上的伤时,忍不住龇牙咧嘴。

赵五水轻咳一声,道:“方才我支撑屏障,她对我施加禁锢,竟能使我一旦停下神通,灵脉就疼痛难忍,可到了我真的无力支撑的时候。”

“禁锢便消失了……”

此话一出,几位平日里逗猫戏狗,不知苦难是何物的锦衣公子们,纷纷若有所思。

“……是谁提议,要为珠玉先试探一下她这长姐脾性的?”

“不是我。”

“也不是我。”

“当然不会是我了……而且我一直觉着这么做,有些蠢……”

“那你怎么不早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该如何是好……我父亲若是知道今日我惹下这么大的事,还牵扯到了狼卫,怕是要给我来顿板子。”

“狼卫……真要论原因,似乎是我们引来的。”

赵五水低声说出这话以后,几人再度沉默。

而相隔此处约莫一里地之外,有座八层高的楼宇,顶层之中,佳人温婉端坐,为身旁人斟了一杯酒。

佳人轻语:“看来,你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而她身旁的人,并没有回应,片刻之后,温润通透的嗓音响起。

“狼卫,不该入局。”

佳人微怔,不解地偏过脸看他,道:“在王都之中动用术法伤人,狼卫会出现,再正常不过了。”

他闻言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

“但偏偏来的是陈威,他是什么人,你也不是不清楚,当年奉令缉拿吴氏满门入禁司受审,却因为几句言语折辱,便动手屠戮了吴氏满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不是他还有点用,早已打散修为,送去洪嶺挖矿。”

佳人闻言微微颔首,眼底浮现明悟神色,道:“倒也不奇怪,镇北王毕竟特殊,紧盯他一举一动,试图动摇其根基的人太多太多。”

她身旁人微笑道。

“现在就显露意图的人,却实在不多,能够指使狼卫,足以见得其地位不低,这么做……反倒容易牵连了我,着实令人苦恼。”

“你也只是想要试探此女罢了,何况惑魂术极难溯源,这天底下能够迷惑神智的术法神通数不尽。”佳人弯唇道:“凭你的智谋,此事,断然不会有人知晓。”

他自喉间溢出几声轻笑,道:“可惜了,我与此女倒是有一面之缘,隐约觉得她有几分特殊,倘若能够为我所用,便再好不过。”

血狼结阵,不死不休。

让陈威这个随时会失控的疯子动手,就像是把钢刀送到了恶人手里。

除非徐妧有什么保命的手段,又或是镇北王不顾引起帝王注视,强行出手截下那一式杀招,不管如何,徐妧的结局,注定不死也得扒层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要是成了废人,也没有多少能够被利用的价值,死了……反倒还有些文章可做。

佳人一双莹润双眸,痴痴地看着身旁人,她独爱的是,他这般算无遗策的自信模样。

血狼阵封锁范围内,逐渐有狼魂奔腾,从一开始透明的淡淡轮廓,到后来徐妧都要不断闪避,否则便会被狼魂缠噬。

陈威方才的冷静,到了现在已经荡然无存,越发强大的力量灌注体内,让他几欲失控。

有着血狼阵为他拖住徐妧,陈威更加沉浸在这种逐渐变强的感觉里。

然而,徐妧并不打算坐以待毙,本打算以点到即止为主,但对方的表现,很显然彻底动了杀心。

在这瞬间,徐妧改变了策略,分出数道神念,一心多用,躲闪血狼魂袭击的同时,一道道真炁交融凝聚的神通轰出。

那些追逐妄图撕咬她的血狼魂,很快就变得轮廓模糊黯淡。

场外。

徐珠玉果断取出一块阵盘,玄奥气机流转的阵盘泛着灵光,显然品质不俗。

近侍早已走到了她身边,可惜轻唤几声,都没能让徐珠玉紧张关注交手局势的心神回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她取出这块六品阵盘来,近侍赶忙上前躬着身阻拦,道:“郡主万万不可啊,这可是御赐……”

“你不要说话!”徐珠玉从未有过这般动怒的时候,往日纵使是面对厌恶之人,她也能够维持最基本的礼数和温和态度。

近侍被这一声呵斥镇住,但比起这个,血狼阵骤然暴涨的气势让他更是为之一愣。

旋即面露怔然,低叹口气道:“郡主……血狼阵大成,就算是动用它来破阵,也已经于事无补了,老奴亦是拦不住陈队正……”

近侍倒是不怕事后王爷会问罪,毕竟徐妧早已被镇北王视作不祥,厌恶欲杀。

到了现在,自然不会有什么改观,他跟随王爷多年,自然能从这些个蛛丝马迹里,分析出个一二来。

更何况,徐妧能落得如此结果,也都是她自个儿造成的,近侍在心里撇撇嘴,面上丝毫不显。

亦不忘暗中布下防御禁制,以免陈威杀疯了,连着他与郡主一块儿伤了。

徐珠玉抿了抿嘴,紧紧拿着阵盘,看向被狼卫错落站位遮住身形的徐妧,她的语气忽然有些不管不顾,道:“它一个不行……”

“总有行的!”

兵人、符篆、存储大能一击的灵器、可驱使催发神通的道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珠玉一件一件往外掏,掏出一件便对着血狼阵用上一件,执拗得不肯听近侍再说半个字。

而阵内,本以为徐妧接连打出的神通,真能击垮他们结阵,好在终是力量灌注完成,此刻大阵存在与否也无所谓了。

陈威不知道自己此刻到了何等境界,掌握了多强的力量,他只觉得现在自己随心所欲。

半块覆面下露出的嘴角勾起,笑容嗜血,眼神全然失去了任何理智。

他骤然发动攻势,宛若化作一头凶戾恶狼,引发这阵内区域浮现血色异象,笼罩着徐妧。

徐妧眼神微凛,自是察觉到这种无论如何闪避,都被死死锁定的预警,她必须与这狼卫队正正面交手。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阵外众人都提起了心,只除了近侍仍在不断暗中传信。

但下一刻。

徐珠玉咬着牙、红了眼眶企图影响血狼阵的动作一顿,那件灵光浮现的银梭让她紧紧捏在手中,而她,愣愣地看向了阵内。

其余人也几乎是同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神态,纷纷愕然瞪大了双眼。

“那……那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衣公子之中,一人颤着抬起手指向徐妧。

血色异象里,徐妧本是孤立无援,突袭而至的陈威像极了一匹即将吞噬猎物的恶狼,然而他的攻势离徐妧不过三两寸的距离。

就这么突然地停滞不前。

徐妧原想召出灵剑,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动用杀招的动作顿住,微微偏过脸看向了身后。

一抹缀着浅金的白色毛发入眼。

她清楚看见血狼阵中粘稠流动的杀伐煞气,像是被鲸吞海一般,朝着自己身后飞速流动。

徐妧不是没有察觉到与小嗷呜的命契有所动静。

但,狼卫队正的招数,虽然让她感到了威胁,却不是没有应对之力,更不至于能够轻易杀得了她的地步。

陈威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从天上被狠狠摔到了地底,无边的失落无力涌上心头,更多的是对力量飞速从体内流失的不甘。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充血的眼睛死死看着徐妧,离得这般近,只要再往前一步。

不!只需要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威终于夺回了四肢的控制权,整个人却随之重重摔在了地上。

徐妧想过数种应对之法,即便是不得不动用灵剑,也不碍事,剑亦是器,无需遮掩藏敛,到了该用的时候,自然就用。

却没想到小嗷呜会跨越数重界壁限制,降落虚影来保护她。

徐妧抬起手,道:“你不用担心。”

虽然白虎虚影降世,引起的风波会更大,但……这些不必让小嗷呜知晓。

虚影顿了顿,随后缓缓低下头,尽管不会伤到徐妧,它也轻轻地靠近,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掌心,这样的动作,打破了它初降临时带来的高高在上的漠然。

第69章长辈脱力瘫倒在地的陈威看着那道……

脱力瘫倒在地的陈威看着那道虚影,心底满是迷茫和不敢置信,在他眼中,虚影勾勒出一只寻常黄黑的巨虎,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一出现,竟是像喝水吃饭一样随意就将血狼阵破除,甚至于阵法凝聚的血狼煞气,都瞬间消弭殆尽。

令众人更为震惊的是,那只巨虎俯首轻贴徐妧掌心后,朝他们漠然扫了一眼。

旋即,虚影与徐妧都一同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王都大街上,只留下各自陷入震惊诧异的众人。

而徐妧则是眼前景象一晃,化作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知道自己是被小嗷呜带到了某个地方。

尽管不知此地是何处,但因为命契的缘故,她能够清晰感知到小嗷呜的气息,时而微弱似游丝,时而又像是迸发的岩浆激昂。

徐妧抿了抿嘴,往前走了一步,坚硬平整的地面略显光滑,也暂时没有对危险的预警涌现。

命契结成,便是徐妧为主,小嗷呜必须遵从大道约束,无论它自己身处何种境地,一旦徐妧遭遇威胁性命的危险,则必须由它来抵挡承担。

然而方才那种情况,在徐妧看来,还不到最危急的关头。

思绪翻转间,徐妧朝着小嗷呜气息传来的源头走去,内心平静之余,又多出几分无奈。

徐妧知道这头小白虎心性纯真懵懂,恐怕在那处地方待了太久,将第一个见到的她视作最为亲近之人,便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徐妧不想利用它的这份单纯,但也将小嗷呜的好记在了心底。

这间房屋空旷,细微的一点脚步声都被放大了许多,玄嚣所有的理智、心神,都用来压制无边无际的浩瀚煞气,他坐在玉阶边的地上,垂落的雪发随意散落在身周。

浅透的金色眼眸微阖,隐去时而闪过的猩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界之人皆畏惧他成为屠戮九界的劫,却又从未让祸乱休止,日渐增添诞生的杀伐煞气,已然要让玄嚣入魔,被杀戮操纵理智。

玄嚣眼下对杀伐煞气的压制,也终究支撑不了多久。

他遣退天外天的仙人,将自己封禁在这座宫殿之中,并传信给三位好友,为的是到了失控的那一步,或许陵光与执明他们,能够阻拦他屠戮九界。

但玄嚣没有想到在失神一瞬之际,会借助命契,将徐妧带到了这里。

不论如何……

她本不该牵扯进来。

一旦入魔,白虎不仁不瑞,屠戮九界,天道也无法束缚他半分,这命契自然不会再受影响,可她是无辜的,正如这九界芸芸众生的大多数一般。

玄嚣的意识在这瞬间清醒了几分,却也察觉到,徐妧此时离他……不过咫尺之间。

徐妧看不见此刻小嗷呜的处境,是什么模样,但她知道,现在小嗷呜的状态并不好。

她从未认为与小嗷呜有命契相连,就理所当然地以主自居。

徐妧足尖抵着玉阶一面,将将要触碰到玄嚣的腰身,她倾身,估摸着与小嗷呜的距离,循着命契相连,随后伸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嚣清楚感知到她的手在靠近,神情漠然的面上有些微怔。

此刻他随时都会入魔,到那时,杀伐煞气将会彻底爆发,即便有命契在,徐妧也会在那一瞬间被杀伐煞气冲散意识。

直到发间因失神而显露的本体一部分,那双虎耳被温热掌心轻抚,玄嚣还未说出口让她远离自己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喉间。

徐妧对毛茸茸小兽的喜爱,鲜有人知,可惜在天柱里遇见的往往凶神恶煞。

而平日里,她又时常出外历练,不便在宗门里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小兽,因此每每回到宗门,都会去一趟六师叔的洞府,搓揉阿黄狗头。

娴熟的揉磨手法,显然让小嗷呜也很受用。

徐妧感知到小嗷呜抑制紧绷的情绪,逐渐趋于平和,只是指腹与掌心偶然能够触碰到顺滑毛发,触感与小嗷呜绒绒软毛的感觉略有不同。

正当她有些疑惑之际,纤瘦手腕处被绒绒虎尾轻碰,旋即卷缠了上来。

似乎要阻止她抚摸轻揉的动作,微微用力拉扯的动作,却在虎耳抖了抖之后,变作裹卷。

玄嚣向来理智的思绪,在这一瞬,陷落混沌之中。

他从来都清心寡欲,对许多事情,都不甚在意,而旁的仙人对他畏惧害怕大过于崇敬,更是少与他人接触,遑论被别人触碰到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是……本体的一部分。

就在玄嚣怔愣之际,他与徐妧都清楚听见了清脆的硬物坠地滚动声,似玉似金,落在地上还滴溜溜又向四处滚动。

同时,玄嚣也察觉到了变化的发生。

原本充斥于体内的杀伐煞气减淡了几分,就像是抽丝一般消失在体内,而他有了余力掌控心神。

还未捋清这变化的玄嚣,下意识动用术法,随即消失在玉阶处。

接着,整座宫殿明亮。

徐妧的手一瞬间失去了绒绒触感,她微眯起眼眸,神情冷静,玉阶边躺着一只神情萎靡的小白虎,就像是被她安抚得睡着了一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结契之人。”

玉阶向上的高处,传来一道冷然低沉的声音,平静的语气中听不出声音主人此刻的心情。

徐妧抬眸看去,端坐于高位上的男人亦是垂眸,正好与她对视。

他不加遮掩的血脉气息,与小嗷呜如出一辙,徐妧压下心底感到的怪异,很快便想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以及男人的身份。

“见过前辈。”徐妧道:“晚辈……的确是与它结契之人。”

如出一辙的气息,却有着不同的强大,足以证明,高位上的男人乃是小嗷呜族中长辈,徐妧语气不失客气,甚至多了几分敬重。

是因为她与小嗷呜结的乃是主仆命契,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结契。

但结果是如此,徐妧明白,身为长辈,他对族中幼崽结下这样的契约,多是会心有不喜。

这,也换来了玄嚣微怔沉默。

……

长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嚣见徐妧与他对视过一眼后,便垂下眼眸错开视线,本要说出口的一些话,打了个转,又有了别的打算。

第70章见面玄嚣理了理思绪,道:“你在……

玄嚣理了理思绪,道:“你在下界,似乎遇到了麻烦。”

“……多谢前辈关心,只是一些寻常纠纷,并无大碍。”徐妧道。

徐妧原以为这一次会面,要对上小嗷呜族中长辈的质问和怒气。

却不想对方一开口,不是诘问,而是语气淡然的关怀,这的确有些出乎徐妧的意料。

一来一回的对话之后,大殿内气氛再度陷落沉默。

玄嚣垂眸沉思,主仆命契的存在,会让玄嚣不由自主对徐妧产生亲近依赖的情绪。

索性,玄嚣分出化身,化作了幼虎形态,虽会分化去他本体近三成的实力,却能够让他保持正常心智与徐妧交谈。

身承九界凝聚的杀伐煞气,致使玄嚣随时会成为九界祸乱,事情过于重大,不让徐妧知道得太多,对她而言利大于弊。

玄嚣语速慢了些,道:“它愿与你结契,是它的选择,我不责怪亦不阻挠,但眼下……它需要你的帮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看了一眼萎靡耷拉着耳朵的小嗷呜,微微颔首道:“多谢前辈宽宏大量,小嗷呜于晚辈有恩,倘若能够帮得上忙,晚辈义不容辞。”

“只是不知,要如何相助?”

小嗷呜这位族中长辈看着冷清淡漠,却出乎意料的待人和气。

徐妧向来是受人礼遇,便回敬人多三分,何况他又是小嗷呜的长辈。

……

小……嗷呜?

玄嚣神色微顿,沉默片刻,开口道:“它于修行上,遇到了一些桎梏,能否有劳你触碰它一下,我想验证一番,再做定论。”

徐妧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后,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此时正肚皮贴着地板、姿态懒散、神情萎靡的小嗷呜。

她纤长手指轻轻放在了毛绒绒的白虎脑袋顶上,旋即拍了拍,彼此温热的体温相触。

小老虎乃玄嚣以本体三成实力及另一道稚子心性凝聚,同样分走了三成的杀伐煞气,正是最难受的时候。

被柔和的力度安抚,下意识便昂起脖子,用脑袋轻顶蹭了蹭徐妧的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位上的玄嚣眸光一暗,他此前从未分离过化身,正是因为稚子心性更易受杀伐煞气影响,此刻这般所为,也相当冒险。

然而,徐妧对小老虎的触碰,一一反馈回他的身上,对嗜杀情绪的安抚,也传递给了他。

与清冷神情截然不同的轻拍,温柔得不像话。

这也是从玄嚣有记忆以来的数万载中,除厮杀以外,唯一一次有旁人能够触及他。

除了这令他微微抿唇的感觉之外,杀伐煞气自小老虎体内抽丝剥离的变化,也清晰传来。

大殿内再度响起了清脆的圆珠滚动声。

这一次,徐妧也清楚看见了它们的出现,一枚枚血红剔透的珠子从她与小嗷呜头顶之间,直往外冒,约莫雀卵大小,共有七枚,之后便不再出现。

徐妧的神情亦是有了些许变化,她清楚感知到,在血色珠子出现的时候,自身似乎也有一道晦涩气机波动,但极难

那道晦涩气机不知根源,甚至是第一次出现。

徐妧亦不知气机的存在究竟是好是坏。

“前辈。”徐妧收回手,站直了身形,抬眼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玄嚣,静候其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嚣回神,神色如常道:“它常年饱受煞气入体,积蓄已久,时日一长恐会失控,或是因你与它结契,方能使得煞气凝聚。”

依照方才情况来看,一次触摸能够消弭煞气凝聚出的血色珠子,是七枚。

共两次,之后再触摸便不会凝聚出血色珠子。

玄嚣虽不知何时再次触摸,才能够继续消弭煞气,但只要徐妧能将他的化身带在身边,总能试出规律。

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让徐妧留在这九重天紫微垣处,直至将他煞气维持平稳。

但这仅是最稳妥的办法,却非徐妧所愿,玄嚣不愿做出强迫行径,否则又与受杀伐煞气影响失控有何不同。

徐妧在下界似乎也有麻烦缠身,化身虽只有他三成实力,又有杀伐煞气盘桓,不可以轻易出手,但在紧要关头之际,亦可护徐妧周全。

如此,也算是偿还了徐妧相助的恩情。

“晚辈自然愿意,但白虎血脉一经现世,恐怕会引起诸多强者觊觎。”徐妧道:“能否请前辈为小嗷呜施术遮掩血脉气息。”

玄嚣对她了解不多,但历来御使妖为奴仆者,从来都以妖之血脉珍奇为荣,莫说遮掩,便是设宴宣扬都大有其在。

何况是白虎血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想了想另一心性的自己愿意认徐妧为主,她能有此要求,倒也不出奇。

玄嚣嗯了一声,在小嗷呜头顶便无端浮现出道玄奥图纹,顺势落下之后,小嗷呜软乎绒绒的虎毛便发生了变化。

原是雪白无暇的部分,化作了有些灰蒙的黑,并不纯粹,瞧着脏兮兮的。

其余浅金色的纹路,则都变作土黄色。

衬着小嗷呜恹恹的神情,活像是一只血脉不纯还生了病的小虎崽子,被它母亲遗弃了一般。

除了外形的变化以外,小嗷呜原本慑人骇神的那股子气势也都荡然无存,唯有淡淡的妖气逸散,方能证明它并非凡俗。

徐妧上前将其抱起在怀中,朝高位上的玄嚣微微颔首,道:“还请前辈放心,晚辈定不会辜负您的托付。”

看了眼懒散耷拉着脑袋待在她怀里的化身,玄嚣沉默片刻,才低声应道:“不算托付,倘若你能缓和它积蓄的煞气,我自当有厚礼回报。”

徐妧对所处环境的认知很清晰,结合当初遇见小嗷呜所在的天柱之境数,它的长辈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仙神。

这样分量的托付和许诺,与她所得的系统机缘相比,也弱不了几分。

两人虽不沉默寡言,却也都是不爱多说废话和寒暄的性格,待这托付之举结束,玄嚣便施法将徐妧送回了来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徐妧与他化身的身影一并消失在大殿内,玄嚣脸色这才微变,险将脂玉雕琢的扶手碾碎。

几缕散落的发丝下,玄嚣的眸光沉沉,眼中思绪若乌云拢聚。

“下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此浓郁的杀伐煞气……”

竟能够侵染他的心神,堪堪造出一尊凶神。

徐珠玉从未生过这么大的气。

她一边捂着越发感到疼痛的头,一边吸着气大声道:“我的长姐,性情纯良温善,二十余载未归家,一朝回归,便是受到你们这般对待!?”

狼卫一众人的神情更差,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何况就眼下这局势来看,他们不但丢了脸面,威势荡然无存,还个个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就连向来视作杀手锏的结阵都被徐妧破了,这话传出去,他们狼卫分明是在给徐妧造势,于公于私而言,怎么也不该受到徐珠玉那般诘问。

几个站在屋檐下的子弟面面相觎,见徐珠玉脸色难看至极,甚至咬着牙,似乎是气极了,越发清楚他们弄错了始末。

可是谁也不敢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五水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上前安慰几句,顺便与她道歉。

徐珠玉吼了那句话过后,只觉得头更加疼了,她猛然把脸垂下,眼眶一阵发烫,激得满是红意,像是不知道哭了多久一样。

脑海里更是不断闪过一个又一个场景画面。

有父亲面向尸山血海,冷若铁的背影流露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激动。

也有无数异兽竟出现在太微垣各处,屠戮无数,往日多有交恶的大能与大妖、人修与妖修竟都联手应对,却呈颓势。

还有她的阿姐,同样是背对着她。

那背影与往日如出一辙的镇定平静,给人心安,纵然沾着浓浓血气的风哀怮般吹拂而过,也难盖其一身正气。

徐珠玉努力地瞪大了双眼,她看不见自己眼睛密布的血丝仿佛要爆裂,只看见了阿姐的肩胛向腰身处,深可见骨的一道撕裂伤口。

还有越过阿姐身影向前看去,正悍然袭来,那力量几乎毁天灭地的一击。

“阿姐!”

徐珠玉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狠狠搅动,疼得几乎欲裂,她想努力大喊出的两个字,竟在喉咙里干涩地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声,却吓到了在旁紧张不已的近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郡主怎会对那徐妧有这般深的感情。

而这一声,也被传回此处的徐妧所听见。

徐妧看了一眼徐珠玉,便抱着小嗷呜,神情冷静地跨过一个个倒地咬牙不喊出声的狼卫,朝她走了过去。

“固守心神,堪破虚妄,断去惘念!”

清冷嗓音并不高昂,落在徐珠玉耳边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开,眼底盛满的泪水滑落,意味着入魔的猩红却尽数退去。

徐珠玉心中一阵慌乱,脑海里看到的那些场景顿时像是烟消云散般,怎么也抓不住地消失不见,只留下让她感到揪心的难过和悔恨。

见她从心魔侵蚀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徐妧顿了顿,道:“我一切都安好,不必担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珠玉抬眼看向徐妧,连脸上两道泪痕都不顾了,吸着鼻子道:“阿姐,我……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不知为何,看见徐妧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徐珠玉心里头满是庆幸,又感到无边的酸涩发痛,止不住的后怕。

尽管现在的局面,是徐妧突然有巨虎虚影相助,破了那狼卫结阵,反将一军。

待这些情绪平缓之后,徐珠玉思绪也清晰了许多,开始担心起徐妧是否对她和徐家有了误会。

徐妧淡声道:“这件事,你无需过问太多,能够遣动狼卫之人,想必早就安排好了后手,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留下太多痕迹。”

徐珠玉抿了抿嘴,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总有些不忿。

“至于那些人,似乎是你的同窗好友,方才他们莽撞动手,我没怎么留情。”徐妧道:“为免以后你们有什么误会,你还是先与他们说清楚吧。”

徐珠玉顺着她的话,看了一眼赵五水等人,这才分了注意力给他们,眼见着那几人羞愧难耐地低下脸或四处张望,顿时感到气恼。

徐珠玉不是傻子,一直都知道阿姐对徐家,乃至对她,哪怕不厌恶,也绝无好感。

初入王都,就遇到了狼卫这般阵仗,已经足以让阿姐对她和徐家的观感降至厌恶了,何况还有这几人来瞎掺和!

“阿姐你听我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眼神清冷,打断了她的话,道:“这几人再莽撞,也不至于蠢笨如此,恐怕,不单单是为了算计我而来,你能查清楚自然是最好。”

“若不能,日后还需多加小心提防。”

徐珠玉不知从何而来的亲近和在意表现,被徐妧尽数看在眼里,她不愿和徐家有太多牵扯,但也不会执拗得产生敌意。

待此间事了,徐妧认为能与徐家两不相欠、形同陌路,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徐珠玉看着阿姐的脸,努力想找出更多一些能够显露徐妧心中所想的神情,却也只能无功而返。

索性就当徐妧的话,是对她的关心,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阿姐,我一定会查明此事,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徐妧微微颔首,视线余光瞥见小嗷呜仍是一副恹恹的模样,也不想再在这里受数人注视,道:“领我去休息的地方吧。”

徐珠玉白净的脸上,鼻头与眼眶都红彤彤的,眼神却认真得发亮,点头道:“好!阿姐快随我来,我带你回家!”

一旁的近侍微怔,眼睛往狼卫那儿一瞟,收回视线后,看向了说完话就要走的徐珠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徐珠玉也若有所觉地望向他,脸上笑意顿时消失,道:

“有劳柳近侍你留下来处理好这里的事,我不管狼卫如何,总之他们无凭无据就对阿姐动了杀心,万不能随意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侍似乎也是头一回见到小郡主这么严肃的样子,愣了愣神,还没开口就又听得她继续开口。

“还有,不论往日如何,又有何渊源缘故,阿姐始终是我的阿姐,是镇北王府的大郡主,你三番五次在旁观望,任由阿姐受人欺负,失职犯错,我断然不会忘却。”

“那些个弯弯绕绕,我都知晓,但……柳近侍,若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匆匆说了一大段话后,徐珠玉小脸上肃穆的表情一敛,往前赶忙小跑追上徐妧。

“不是不是,阿姐你走错了!”

“王府在东边……”

“不过阿姐你要是想去前边的大街逛逛也好,漱玉阁的曲儿好听,茶点也好吃,阿姐不如我们去坐坐吧!”

“咦,那只巨虎就是这头小老虎变幻的吗?真厉害……它可是伤着了?”

“阿姐阿姐……”

闹剧终了,狼卫们昏迷的昏迷,剩下还能动弹的也已经缓过了气,此时巡逻的衙役才姗姗来迟,熟练地将他们尽数带走。

近侍被徐珠玉不留情面的一番警告,他尚有城府在,单从面上表情窥不见心中所想,却也站在原地沉思半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衙役带走了狼卫众人后,他才垂着脸悄然跟上。

留下赵五水等人面面相觎。

“感情……不和?”

不知是谁又迟疑地小声说了一句,但良久之后,也无人应答。

偌大的王府里,看不出什么森严戒备。

徐珠玉心底仍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更是心事重重,但仍是打起精神来,脸上满是笑意地领着徐妧走入一座园林。

“阿姐,我知道你要回来,早早就着人收拾安排好了这座园林,比不得太和宗灵秀,委屈阿姐你了。”

徐妧听着她与往日沉稳秀气截然不同的叽喳说话声,看向纤细手指指向园林里的那座小楼。

整座园林巧借布景摆了一座聚灵阵,小楼更是由上好的灵材搭建,窗棂雕花无一不精致秀美,看起来新得像是才筑成不久。

走入小楼内,却又是与外边不一样的简单整洁,并无太多奢华昂贵的陈设摆件。

徐珠玉紧张得连一直纠结的心事都忘记了,期待着徐妧的反应,说道:“我知道阿姐你不喜欢铺张,都是照着清修的条件来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微微偏过脸看向她,自然瞧清楚了少女的神情。

“多谢你的好意。”

尽管住不长久,亦不知道徐珠玉这么做为了什么,但这份心意,徐妧能够感受到。

徐珠玉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抿了抿嘴,旋即还是扬起笑脸道:“那我就不打扰阿姐你休息了,待阿姐你休息好了,我再来寻你!”

徐妧微微颔首,目送少女转身离开后,灵炁便飞出将门扇阖上。

待入内室,徐妧将小嗷呜放在了榻上,安抚地轻拍它的脑袋,再顺势往下抚摸至尾巴。

“几日不见而已,怎会蒙受这样的苦难?”徐妧道:“莫不是因为贪玩,又闯入什么险境。”

小嗷呜原本还有些难受,可被这么一安抚,舒服得直发出呼噜声,下意识张开虎爪一抓一抓,将那极品水澜丝织就而成的被面抓破。

而在紫微垣,正与睚眦说话的玄嚣一顿。

与在他面前的敬重表现和清冷嗓音截然不同,徐妧在对小嗷呜说话时,尽管表情淡淡,语气却要柔和许多,像是打趣,却更多的是温柔安抚。

化身在下界的经历并不会尽数反馈予玄嚣,但和徐妧的接触,因命契缘故,则会及时传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睚眦表情严肃地等了半晌,见玄嚣话音戛然而止,似是陷入沉思,不由得更加严阵以待。

“帝君,往日我虽有些顽劣,可大事在前,我定不会犯错,若真是连您都觉棘手之事,还请放心吩咐我,反正我家老头子也说了,我任由您差遣!”

玄嚣被他急吼吼的几声帝君唤回神,嗓音冷然道:“你去天市垣走这一趟,看到了什么。”

“噢噢!”睚眦打起精神,接着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一入天市垣,便察觉到了不对,还没等我仔细查探,就有几只七重境异兽扑来!”

睚眦说着便有些兴奋,还不待他说出自己是怎么大展身手,就瞧见玄嚣那双淡金色的漠然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咳……我越往天市垣中心处去,所见异兽实力越强,且越癫狂疯魔,与天柱之中的异兽截然不同,根本不受血脉压制。”

睚眦脸色严肃,总结道:“帝君,您的担心果然没错。”

第71章月德山庄玄嚣神色如常,暂将对徐……

玄嚣神色如常,暂将对徐妧的关注忽略。

三位好友里,陵光陡然没了踪迹,寻觅不得,而执明在为自身即将迎来的劫数做准备,能够请来的也就只剩孟章神君。

“那就有劳你走一趟,将天市垣所见所闻告知孟章神君,由他定夺如何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睚眦听了,面色一苦。

“帝君,您也不是不知道神君他老人家的脾气,我若是打搅了他的好眠,怕是要被……”

话还未说完,睚眦剩余想说的话,都在玄嚣漠然看来的金色眼眸中,尽数咽回了肚子里,九界之中乱的可不止这一界,玄嚣帝君的危险性,睚眦自是知晓几分。

事情孰轻孰重,睚眦也明白,但想起那位的脾气,饶是平日里怎么气傲,也不由得在心里打起了鼓。

玄嚣看向面前石桌上的血色珠子,嗓音沉然。

“事关九界,他能分得清轻重缓急。”

徐妧在屋里与小嗷呜说了会儿话,见它虽神情懒散,却不像一开始见到时那般病恹恹,也就放心了许多。

于是在旁盘坐,心神沉静,不多时便入定。

风火炁眼内,离汐异火本源已然在风火双炁合力炼化下,彻底纳为徐妧所用,风火双炁相生相辅流转,恰好处于中心处的异火本源,则被带着滴溜溜旋转。

流入灵脉的灵炁清透,又若汞浆稠重,其势似大海磅礴,循周天路线流转,蕴养徐妧周身穴窍。

而处于风火炁眼上方的灵剑,此时丝毫不掩光华,霞光灿灿,一时间竟要比火炁还夺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打炼制成功以来,徐妧还未给灵剑起名。

内视着缓缓吐纳真炁的灵剑,徐妧稍加思索,心念微动。

“剑光疾绝,难觅其影,不若唤你绝影,如何?”

灵剑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心念,在这一刻收敛霞光,转而锋芒毕露,只留下银光湛湛,片刻之后,原是光滑无纹的剑身上,延伸出蜿蜒古朴的纹路。

在徐妧看来,便犹如是灵剑敛去了火光,而那纹路颇具意韵,不知是何种文字,但她清晰可辨。

乃绝影二字。

“嗡!”“嗡!”

像是因为得了名字,绝影接连发出剑鸣之音,其声清越,个中欢悦意味尽数传达给了徐妧。

徐妧低笑一声。

“总有一日,我不负你绝影之名。”

而现在,既然镇北王还未出面,徐妧也不多费心思去琢磨,心神守一,专注于入定修炼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举连跨数重境界的突破,有徐妧多年压制修为的底蕴在,倒不至于使得心境跟不上实力境界,但也需要好好巩固一番。

接下来的几日,这座园林就像是被整个王府以及王都遗忘,只有徐珠玉每日锲而不舍地登门来寻,却都被紧闭的大门拒之在外。

徐妧不是不知道她的到来,徐妧不会将上一代的作为,连坐在徐珠玉的头上,只是徐妧与镇北王府的关系复杂,最好的结果,也终归好不到哪儿去。

现在的交好,也不过是以后徒增的烦恼。

这几日除去修炼以外,徐妧便是轻抚小嗷呜,每日能够从轻抚之时凝聚出两次血色珠子,虽不知这些血色珠子究竟有何作用,但都妥善收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凝聚血色珠子的次数一多,徐妧也准确捕捉到了晦涩气机的波动,却仍然不明其根源。

只能将其记住,待有机会见到小嗷呜那位长辈,再向其询问。

“阿姐?你可是在修炼?”

这时候,院落之外传来了徐珠玉小心翼翼试探的声音,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小楼里并无修炼时的灵气波动,这么问,也只是想看看徐妧愿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那一日之后,徐珠玉虽不记得自己脑海里的场景画面,但对遗忘了什么若有所觉,甚至意识到她所遗忘的东西,十分重要。

除了这些让人抓心挠肺的感觉以外,便是越发想要和徐妧见面。

她试着走进院中,翘首以待看向小楼。

不多时,门扇忽然向两侧打开,徐妧的身影走出,在她脚边,那只丑憨丑憨的小老虎也顺拐着亦步亦趋。

徐珠玉顿时眼神一亮。

“阿姐!”

徐妧微微颔首,看向徐珠玉的眼神清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来此的时日也不短了,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镇北王与王妃。”

徐珠玉刚要说出的话,顿时噎住。

“爹爹与娘亲……恰好在阿姐来的前一日,受邀与北斗宗的仙长论道,直至今日还未结束,但也应该快了,爹娘知晓阿姐你回来,心中定是挂念不已!”

这话究竟是徐珠玉一厢情愿,还是安慰,徐妧不知亦不想知晓,她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回小楼内。

徐珠玉愣了愣神,连忙追进去,却见到徐妧已经铺开宣纸,正拿起墨锭准备研磨。

“阿姐,你要做什么?”

徐妧垂眸仔细研墨,面上神情不见喜怒。

“既然镇北王与王妃事务繁忙,无暇见我一面,我留书一封便辞行,身为宗门弟子,我亦无太多时间空耗,想必他们能够体谅。”

这一点,纵然没有宗主师伯交代的高调行事,徐妧也是能够做得出来的。

不管镇北王此举是否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总之,恕徐妧不奉陪。

徐珠玉闻言,抿了抿嘴也有些焦急,她知道任谁面对这样的对待,都不会高兴,何况徐妧身后有太和宗在,更不必受这样的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摈去爹爹派人将阿姐接回的其他用意,就是徐珠玉自己,也想让徐妧留在这里更久一些。

徐珠玉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从何而起,但就是想让徐妧留久一些,她要告诉徐妧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念头一起,徐珠玉自己也怔住了。

‘可……到底是什么事?’

就在她愣神瞬间,徐妧已经挥毫书写完毕,将笔搁置在一旁后,朝徐珠玉颔首示意,便要越过她离开小楼。

按照徐妧自己的打算来说,她也不愿与镇北王府牵扯太多关系。

不论当年之事如何,也不会在徐妧心中留下怨怼,不重要的人和物,何须成为执念,既然镇北王这般行事,那么她就顺势而为,与之撇清干系再好不过。

偏徐珠玉不愿放弃。

“阿姐,你等等!”

“不管旁的如何,阿姐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北楚,我带你去几处玄妙之处游玩也好!”

徐妧听着身后传来的几声轻喊,亦有些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郡主这份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近来在外历练已久,师门长辈们对我多有挂念,我也难以有游玩兴致,不得不辜负郡主好意。”

徐妧停下脚步,小嗷呜也赶忙刹住,好奇地仰起脑袋看她。

徐珠玉追了上来,思绪在这一瞬间转了又转。

“不游玩,不游玩!我看阿姐你这只灵兽似乎状态不佳,正好,阿姐可曾听过太阴髓?在王都西郊伏牛山上,有一山庄……”

徐妧转过身看向她,神情若有所思。

“月德山庄?”

修士与妖兽结契,除去妖兽自身修炼以外,也像修士借助天材地宝、丹药法器修行一般,利用外物提升自身实力。

月德山庄在太微垣小有名气,靠的便是专为灵兽琢磨炼制的一应物事。

其中奉为至宝的太阴髓,即便是灵兽有再重的伤,也能够彻底疗愈,更可凝练、精炼血脉之力,助其脱胎换骨。

太阴髓的珍奇,不亚于帝流浆之下。

徐珠玉看了眼小嗷呜,便将视线错开,她虽不觉得这只虎妖值得用上太阴髓,但只要能留住阿姐,哪怕一刻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阿姐可愿与我一同前去!”

太阴髓可不是谁登门都能求得,纵使带着再多灵石和珍宝,也未必能够换得了一滴。

但经徐珠玉提醒,徐妧也动了心思,小嗷呜现在的确状态不好,往日那般活跃好动的小家伙,现在总能瞧见它露出难受恹恹的模样。

尽管不知太阴髓对白虎血脉能够起到多少用处,可这般温和灵物,即便无用,能够滋养温补也好。

“多谢郡主提点,我独自去月德山庄即可,求得太阴髓后,我便回宗,不必劳烦郡主同行。”

“我还是同阿姐一起去吧,太阴髓乃月德山庄至宝,从不与外人交易,阿姐虽是太和宗嫡传,但若是加上我,想必月德山庄会给几分薄面。”

徐珠玉早就准备好了她会这么说,虽然对徐妧话里的生疏有些难受,却不气馁。

“算不得什么人情,阿姐,从不欠谁的。”

说完了话,徐珠玉睁大了些许眼眸,竭力维持着镇定,不时抿嘴露出淡淡笑意。

在等待徐妧答复之时,徐珠玉甚至想过若是阿姐拒绝了径直离开,她也要悄悄跟去,就像是街边卖的牛皮糖一样,黏也黏着。

徐妧神色微顿,至少,这血缘上的妹妹看着她时,那双眼眸里的情绪不像是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前只听闻月德山庄之名,的确不识路途,那就有劳了。”

“阿姐与我就不必客气了,咱们这就动身可好?这伏牛山其实不止月德山庄这个好去处呢,还有枫林海,此时正值寒秋,金红叶海实乃好赏时。”

徐妧这些时日也习惯了徐珠玉在沉稳闺秀之外,所表现出的叽喳雀跃,不得不说,倒是比她举止矜持时候的模样,要来得真实生动。

一路上,徐珠玉也不在意徐妧的冷淡反应,她知晓徐妧不喜镇北王相关事物,特地不许王府侍卫跟随。

就连近侍也都被徐珠玉再三告诫。

两人修为不低,并未御风飞行,但各有神通,只是徐珠玉为了能够跟上徐妧的速度,兼顾指路,还真是费了不少力气。

抵达伏牛山之际,徐妧与小嗷呜皆无什么变化,反而徐珠玉额间薄汗浮现。

伏牛山不是谁都可以进入,光是要不跟丢徐妧穿过外头的迷阵,就让徐珠玉心神高度紧绷许久。

“你在此歇息就好,能否得到太阴髓,我也将就此离开北楚,不如在此辞别。”

徐妧没有为难徐珠玉的意思,她也的确是这么打算。

就算因为血缘关系,加之徐珠玉性情纯善,才对她有这般亲近表现,也难以跳脱出认识之人以外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姐,我一点都不累,何况许久不曾来月德山庄,我也想上去瞧瞧,走吧,不耽误时间了!”

徐珠玉缓了口气,施术驱散薄汗,一身瞬间变得干净整洁,趁机将灵力耗尽的疲惫掩藏起来。

伏牛山不愧其名,整座山势犹如老牛低伏,灵气充沛凝作丝丝缕缕烟岚,在山林之间悄然浮动,也为构筑迷阵起了作用。

月德山庄除一样太阴髓被视作珍宝外,所独有的各式丹药、器具,专为灵兽所用,其中不乏具有令灵兽脱胎换骨的珍奇宝物存在。

与之结契的灵兽,已然与另一个自己无异,使得这月德山庄于修士之中,倒也名气不凡。

徐妧此前只听闻过其名号,却是第一次亲至此处。

月德山庄大门洞开,守在门边左右的六人皆有微弱修为波动,他们一一验明来客身份,才决定是放行还是拒之门外。

徐妧和徐珠玉一个是太和宗弟子,一个出自镇北王府,自然是轻松迈过月德山庄大门,往里走去,越过几处秀丽景致后,便是月德山庄各处与人交易的楼宇。

一个山庄中人经过之际,徐珠玉顺势将其叫住。

“阁下请留步,我乃镇北王之女徐珠玉,这位是我的长姐,此次来访月德山庄,能否请你代为通传一声,我们想见一见贵山庄管事。”

那山庄中人怔愣片刻,见她拿出王府信物,表情这才认真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二位郡主大驾光临,还请先随我去待客厅稍候片刻,鄙人立刻为您请管事前来。”

纵是修士也难免受权势影响,但毕竟镇北王能得此权柄,也依托于他实力非凡,因此月德山庄即便自身地位不俗,对寻常来路的修士可以眼高于顶,对待徐妧和徐珠玉却不敢不敬。

领着二人至一处风格雅致的待客厅坐下后,吩咐下人送上茶水点心后,那人便快步去寻管事。

徐妧的手轻抚被安置在她身侧软垫上的小嗷呜,惹得它惬意伸出虎爪,一不小心便将软垫勾破,小嗷呜知道这是在别人的地界,毛发色泽斑驳的身子瞬间可见僵硬。

“一个软垫,应当赔得起。”

徐妧嗓音清冷,却不掩柔和,小嗷呜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远隔数重界的玄嚣,自是因此心绪一顿。

在一旁侧过脸看徐妧与小嗷呜说话的徐珠玉,见她这般温和,心底不知为何流露出艳羡的情绪,面上亦浮现淡淡微笑。

“哈哈哈,郡主这说的什么话,区区软垫,怎比得上您这灵兽来得重要?若是它喜欢,月德山庄再送上百八十个软垫供它取乐也无妨。”

山庄管事人未到,声先至,很快,一道身影便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边行礼道。

“二位郡主到来,白某却没有迎接,实在是失礼了啊,让二位郡主久等了……不论二位郡主此次欲购何物,只要白某能做得了主的,定不吝优惠!”

白华乾一眼便看清楚了室内二人模样,徐珠玉他是见过的,但另一位就有些面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瞧着徐妧气势沉静,容貌清冷出尘,就算此前没听说过镇北王府还有位大郡主,也对她的身份不作丝毫怀疑。

唯独目光在掠过小嗷呜之时,客气却不谄媚的话语却顿了顿。

白华乾想不到这位大郡主如此不若寻常,契约的灵兽,却这么的……普通至极。

要不是有淡淡妖气弥漫,偶然可见契约灵光浮现,白管事很难想象,哪个有追求的修士,会契约这样一只杂毛虎。

徐妧不喜与人客套,颔首回礼后,便道。

“不知白管事能否做得了太阴髓的主。”

白管事面上和气的笑容顿时淡了三分,反应倒是快极,认真看向两人。

“这太阴髓……恕白某扫郡主的兴了,实在是它太过珍奇少得,大庄主曾有令,除非对月德山庄有大恩之人,否则绝不交予外人,还请郡主见谅。”

第72章怎么敢徐珠玉也不是嚣张跋扈的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珠玉也不是嚣张跋扈的性子,但来时以太阴髓为由头,又怎能让徐妧空手而归。

“还请白管事通融一下,无论多少灵石,亦或以物易物,只要贵山庄能够让出一份太阴髓,我徐珠玉定当承情。”

白管事闻言笑笑,今日若是镇北王亲临,也得看大庄主点头与否,遑论这仰仗父辈荣光的郡主。

只不过内心想法终是没露出面上,言语之间仍是客客气气。

“若是可以,白某不敢推辞半句,只是大庄主之令,仅凭白某一介管事的身份,实在做不了主啊!”

“但……”

“请郡主莫要为难白某了,不如这样,既然二位郡主是为了太阴髓而来,白某也不愿见到二位郡主扫兴而归,今日无论郡主们购置何物,白某擅自做这个主,为郡主们再让利一成!”

白管事面上笑意不减,佯装没看见徐珠玉几欲开口说话,语气不疾不徐地断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打算。

这时候,厅内气氛已然有些凝滞。

徐妧收回轻抚小嗷呜脑袋的手,抬眼看向一脸和气的白管事,嗓音清冷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月德山庄对帝流浆,可感兴趣?”

先前在九幽平原所得的帝流浆,徐妧留了不少,离宗之前赠予师叔的阿黄一滴,除此之外,倒也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小嗷呜对帝流浆的态度,是既不嫌弃,也不在意,看在徐妧喂食的份上才吞了两滴入肚,却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索性,徐妧便打算将它拿出来以物易物。

想必以帝流浆的珍稀,月德山庄不会不动心。

果不其然,白管事一瞬间收起笑脸,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紧张地朝徐妧走近了一步,压抑着激动道。

“并非白某不敬,只是……能否冒昧请郡主取出帝流浆,供白某一观?”

徐妧没多废话,从佩囊里拿出了装着帝流浆的羊脂玉瓶,以灵炁托之,凌空送至白管事的面前。

“在下乃太和宗弟子,徐妧,白管事不必再客气称呼郡主。”

“是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管事心神都放在了帝流浆上,一时间也无暇去想太多,只是对她的身份和名字,莫名感到有几分熟悉。

小心翼翼接过羊脂玉瓶后,玉瓶不过巴掌大小,白管事却觉手一沉,他眼中闪过欣喜,便将玉塞揭开,清楚看见丝缕金榄状的帝流浆在羊脂玉瓶里盛着。

‘竟有这么多!’

白管事怎么也想不到,这清冷女子随手一掏,便是这般大手笔!

能将这天降灵物截留就已经不是寻常手段了,非高阶大妖适逢其会,绝不可为。

徐妧声音淡淡,问道。

“这瓶中的帝流浆,能换得多少太阴髓?”

“这,这白某也不敢定论,能否请二位稍候片刻,白某这就去请少庄主前来!”

在一旁也有些惊诧的徐珠玉看了看徐妧,没有说话。

徐妧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劳白管事走一趟了。”

白管事赶忙赔笑点头,接连说了好几句赔礼的话,这才脚下生风、步伐极快地走出待客厅。

过不了几息的时间,白管事与月德山庄少庄主的身影没出现,倒是又进来几个庄人,奉上灵茶与灵果,毕恭毕敬地又退了出去。

徐珠玉见状,也知道这都归功于徐妧拿出的帝流浆,不由得脸微红。

来时说得那般笃定,却没想王女身份不起半点作用,换来的礼遇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还是得靠徐妧。

“阿姐,帝流浆也很珍奇,真的要全换太阴髓吗?”

“留着既然无用,不如换有用之物。”

“哦……还是阿姐最厉害了,轻易就让那管事改口,不过灵兽服用了太阴髓仍需炼化,最好是寻处静谧无扰的地方。”

徐妧看着她,内心对徐珠玉坚持不懈的挽留毫无波澜。

“无论飞舟、法阵,回宗皆花不了多久的时间,它等得起,北楚王都人气过盛,于它炼化太阴髓而言,还是山野之地更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珠玉闻言慢慢低下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过去徐珠玉不是没见过徐妧温和待人的样子,却唯独没见过徐妧温和待她的样子,也不知过去她都在做什么,竟一次都没寻过阿姐。

徐妧与徐珠玉也就等了这三言两语的工夫,一个身着月白云纹劲装的青年便迈步进来。

他身后是匆匆追来的白管事,不待其开口为双方介绍,青年便满脸笑意地爽朗开口。

“徐姑娘!可还记得我吗?”

“三境天柱之中秋风渡一役,多亏了徐姑娘出手相助,我白风岚才得以侥幸活了下来,只可惜自那以后再无机会亲自与徐姑娘你道谢,没想到今日却这般好运!”

徐妧对此人印象并不深刻,但他所说的秋风渡,却记得清楚。

“白公子言重了,当日不仅是我一人出手,亦有不少同门及道友支援,方能击退异兽潮,并非我一人之功劳。”

这些年历练,徐妧救过的人,就连她也未必能够数得清,她施恩本就不为图报,何况是这么大一份的报答。

“但那异兽潮能够退去,还是靠徐姑娘你拔剑斩杀了碧眼苍狼王,当日你御剑英姿,直至今日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风岚真心实意言谢之后,也看出徐妧是何性格,便不再纠结在这一个问题上。

他扭头看了眼白管事,后者心领神会,举着托盘快步走至徐妧面前。

徐妧看到托盘上,除了她拿出的羊脂玉瓶外,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银质圆盒,盖上凝聚着几滴剔透冰珠,显然是里头所盛物事性阴极寒。

白风岚笑容不变,眼神却很认真。

“既然是徐姑娘需要太阴髓疗愈灵兽,我白风岚没这个道理再要你的东西,请徐姑娘收下这太阴髓。”

静静举着托盘的白管事虽觉心疼,倒也没有任何情绪显露出来。

少庄主这么做,的确有报答当初恩情的原因在,但恐怕更多是为了能够与徐妧交好。

一个徐珠玉,纵然其身后有镇北王在,却也仅仅是如此罢了,日后她成就再如何高,也仍要缀上一个镇北王之女的名号。

但徐妧不同,不仅是她太和宗嫡传弟子的身份,日后有望继任太和宗宗主之位。

更是因为白风岚亲眼见识过徐妧的实力,以及其心性为人,在天柱之中俱是有口皆碑,在他看来徐妧此人,前途无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阴髓固然珍奇稀世,但若能换一个与徐妧结交的机会,这在白风岚和白管事看来,都是不亏的买卖。

他们所想,徐妧或多或少也看出些许,她起身接过托盘,却将羊脂玉瓶朝白管事推过去。

“如此丰厚的谢礼,我愧不敢当,白少庄主有心了,但规矩不能坏,这一盒太阴髓要多少帝流浆换得,劳烦白少庄主算一算。”

在旁静静等候的徐珠玉原以为白风岚不会就此作罢,没想到他哈哈一笑后,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算起了两物各自价值几何。

“太阴髓珍奇不假,但终归是可取之物,其作用亦比不得帝流浆来得神奇,这样吧,白某就取三滴帝流浆,换这一盒太阴髓归你,如何?”

徐妧稍加思量,便点头答应,白风岚的换法十分公道,既不让利也没占了便宜。

得徐妧首肯,白风岚笑了笑,示意白管事将帝流浆取出后,视线一转,看向徐妧身侧耷拉着脑袋躺在软垫上的小嗷呜。

初见第一眼的瞬间,白风岚与白管事的想法相同,都有些惊诧徐妧怎么会契约这样一只血脉寻常的灵兽。

但转念一想,以徐妧的实力,又何须在意灵兽是否强大,恐怕更多的是只看自己喜欢与否。

白风岚凝神观察一会儿,并未冒犯地以神识探查,凭借对灵兽的了解和经验,心底也有了大致的结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我没猜错,徐姑娘要太阴髓,想必是要用在这只幼虎身上吧?”

徐妧将玉瓶、银盒收入佩囊,点头道。

“正是。”

“观其气机微弱,却无血煞浮动,应当是自娘胎生出来就有暗疾产生,致使体弱,好在遇见徐姑娘你这般心善之人。”

白风岚一脸认真,分析道。

“太阴髓阴属极寒,最是适用,不过我建议徐姑娘再拿些辅佐之物回去,能助这虎属灵兽更好炼化太阴髓,徐姑娘不如坐下尝尝我月德山庄的清茶,我命人去取来。”

这番好意,徐妧为了小嗷呜自然不会拒绝。

“多谢白少庄主的好意,月德山庄名满天下,一杯清茶想必也颇有门道,我便多叨扰一阵。”

“比起徐姑娘仗义不望回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好意,客气了!”

能得她一句夸赞,哪怕只是场面话,从徐妧清冷神情下说出的话,偏就令白风岚觉着十分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德山庄对灵兽了解颇多,本就是立足根本,白管事无需他白风岚仔细吩咐,便按照庄内一贯来搭配太阴髓使用的秘法,去调度合用的分量。

徐珠玉早就对白风岚所说的秋风渡一役感兴趣得很,再度落座之后,便好奇开口。

“白少庄主方才说阿姐斩杀那只碧眼苍狼王,场面一定凶险至极吧?”

“这是自然!”

白风岚认真接了一句,旋即目光不动声色地往徐妧那瞥了瞥,见她神情淡淡,却无其他情绪,便将手中茶杯放下,眼中浮现追思。

“五重境的碧眼苍狼王,御使异兽仅有数百,竟识得结阵之术,一时间就夺去诸多道友性命,即便我等迅速反应过来,可也难挽颓势……”

在白风岚的讲述里,徐珠玉仿佛也感同身受地处在那一日的秋风渡中。

众多人修周身染血带伤,更多的则是没了呼吸,身躯被异兽随意撕咬,残肢断臂漂浮水面,染红了一大片。

而那只碧眼苍狼在人群之中游走,每一次停顿,都将周遭修士性命收割,而那些修士临死前的反扑,少数落到它庞大身躯上,却连护体妖气都不能击溃。

直至一道剑光突然划破长空,银寒湛湛,斩向狼王扑袭挥出的利爪,将其逼退之后,又有青赤两色似清风卷裹烈焰的术法接踵而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风岚说到这时,面上神色感慨万千,那时候的徐妧不过二重境修为,可在场所有修士,谁敢小觎她半点?

也就是身为月德山庄少庄主,该有的矜持得有,结交之意还得收敛一下,以免目的性过强惹人生厌,否则白风岚早就登上太和宗了。

徐珠玉听得眼眸之中异彩连连,时不时就朝徐妧看上一眼。

而被当面有意无意吹捧的徐妧,对此仍是一派镇定自若,只要她不觉尴尬,那么尴尬的就只会是旁人。

若都不觉尴尬,便皆大欢喜。

白风岚说到最后,语气感慨万分。

“……白某对太和宗仰慕已久,若是有机会,定要前去拜访。”

徐妧抚摸小嗷呜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对方便客气一笑。

“若白少庄主有意,宗门自当欢迎,有缘的话,还能与我那六师叔探讨一番灵兽豢养经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徐姑娘这句话,白某可就当真了!”

月德山庄行事有度,若能与之交好,于宗门而言也是好事一件,徐妧平日里情绪虽不怎么外露,但也并非木头脑袋。

既然白风岚不吝释放善意,徐妧则还以同样的尊重。

徐珠玉在一旁听得有些艳羡,心里不由得浮现一个念头。

‘若是我也能同阿姐共同历练,纵然不能并肩作战,在旁相助协战也好呀。’

谁知念头刚起,整座待客厅陡然轰隆振动,本是整洁无尘的厅内,因梁柱被一股巨力震裂而簌簌跌落许多粉尘。

白风岚眼神凛然,果断起身召出令符,传音多处问清发生何事。

“是魔修来袭,还请白少庄主尽快调度庄内诸事,有六个魔修境界不低,其余魔修不知其数,需得小心应对。。”

徐妧比他感知更为敏锐,巨震传来的瞬间,磅礴魔气亦是随之逼近,很快,那磅礴魔气分化成了六团,朝着山庄各处飞去。

白风岚略感惊异地看她一眼,可也来不及多想,匆匆道了声谢,一脸肃穆地传音各处。

“伏牛山离王都仅是三百里远,这些魔修怎么敢来突袭月德山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徐珠玉惊诧不已的话,徐妧抬眸透过屋檐,看向重重楼宇,目光似是不受阻挡,望向了朝此处飞速御风飞来的一个魔修。

此时,风火炁眼上方的绝影发出剑鸣。

清越之声就像是在徐妧身周响起,就连徐珠玉和白风岚也下意识看向她,在剑鸣响起一瞬,他们二人竟觉得有剑势如水波漫身,寒光闪耀。

下一刻,徐妧嗓音清冷。

“不论他们怎么敢,先解决了麻烦再说。”

第73章演技和运气终于安排好了各处应对……

终于安排好了各处应对之策,白风岚心神安定,朝二人笑了笑。

“徐姑娘说得对!呵,这群魔修未免太过狂妄,硬闯我月德山庄,真当我山庄上下这般好欺负?”

“请二位放心,仅是这些个杂碎,还不足为惧,恐怕连我庄内四象杀阵都无法引动,又何须劳烦徐姑娘你出手,倒是二位愿意的话,不妨随我去看场好戏。”

这毕竟是在他人地盘,徐妧没有强出头的道理,见他这般自信,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月德山庄到底是底蕴不俗,徐妧也想见识一下他们的实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先前徐妧察觉到的魔修靠近,因其气势不掩,白风岚与徐珠玉也都清晰感知到魔气滔天不断逼近。

“别装了,我等早知你们那些个庄主尽数陷于洞天之中,已有数月未归,呵呵呵……就这小猫三两只,挡得住谁?还不快快将宝物都呈上来,爷爷我留你们个全尸!”

魔修气焰嚣张,刻意施展神通喊出的话语如有实质,山庄几处接连响起类似的喊话,听在庄人耳中,一时间竟震得心神失守。

白风岚冷笑一声,挥袖召出道金白玉符浮于身前,丝缕金气锐利无双,萦绕在玉符周围。

见到这玉符,徐妧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小嗷呜,玉符中的金气纯正,与白虎气机极为相似,似是同源。

小嗷呜也若有所觉地抬眼望去,随后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来袭魔修目的明确,在察觉到白风岚催发玉符之际,一道附着黑沉魔焰的刀气便朝着待客厅斩了下来,几乎是同一时刻,白风岚催发的锐金之气爆发,狠狠撞上魔焰刀气。

以白风岚为枢纽,四周楼宇建筑接连亮起白光,气机交融一瞬,似有白虎昂吼响彻。

爆发余威震荡开来,却被这白光尽数化解。

“此乃人道之地,岂容你们这些魔修胡作非为,魏某今日便要领教一下魔修究竟有多少斤两!”

“呵呵,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等只为了月德山庄的太阴随而来,原本还不想大开杀戒,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先尝尝你的血是什么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年大义凛然的清越嗓音骤然响彻整片山庄,随后便是魔修被惹得又怒又讥笑的回应,不多时,二者交手的气机爆发。

白风岚全心神应对上空的魔头,虽知有人仗义相助,却也分神不能,只得匆匆传音一道安排庄人去助那人。

但魔修此次行动有备而来,山庄各处倒不至于落入败势,可也如他一般无暇脱身。

徐妧将看向声音传来处的目光收回,开口道。

“白少庄主应对魔修,我去别处看看情况如何,徐珠玉,你在此为白少庄主掠阵,以免那魔修不敌,召同伙来援。”

话音落下,徐妧御风飞去,身影须臾间便消失不见。

徐珠玉来不及多说一句,也只好提高警惕,防备魔修任何异动。

而上空正运气抵御阵法压制的魔修,状若不经意瞥了眼徐妧离开的方向,脸上依旧是那张狂近癫的神色,眼底却有几分思索不定。

穿过几座楼宇,在一片水榭之中,三个境界不过四重的魔修,正与个青衣男子打得不可开交。

在青衣男子身前,浓淡墨意有形在空中勾勒出手执兵刃的武将,更有笔走龙蛇的墨字藏纳意韵,或攻或守,尽管三魔一人修为相近,青衣男子却显得游刃有余。

徐妧携小嗷呜靠近之际,并未掩饰自身气息,魔修与青衣男子第一时间便发觉她的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办?是否要请魔将大人来此!”

“以多敌少还敢请魔将大人,你是想挨鞭子抽不成!?”

“之前不过是同他玩玩,你们两个就别再藏着掖着了,速速将这二人击杀,找到山庄库藏才是正事。”

“好!”“这般细嫩的小娘皮,合该被我剥了皮炼化成美人蛊,待会儿你们下手可得有个轻重。”

“别废话了。”

三个魔修合作默契,来回应对攻击的时候,还能有说话的机会。

与他们交手的青衣男子气度不凡,比寻常读书人多了一份洒脱随意,却又不失清然雅正,他察觉到徐妧之时,连忙高喊道。

“这位道友请小心,我尚有余力应对,方才这群魔修口中的魔将往东边去了,想必是发现了什么,请道友速将此事告知山庄中人。”

话音落下,青衣男子便不再关注徐妧,心神专注在与魔修交手上。

可猛然一个目光擦掠,青衣男子清楚看见徐妧依然站在原地,她脚边端坐着只毛色驳杂的幼虎,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上碎石。

倘若没他们这边打得如火如荼的场面在,还真是一副惬意得令人望之心生笑意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衣男子愣神一瞬间,便有白骨魔爪陡然抓向他心窍,好悬有只墨色飞鸟浮现挡下这一击,却也逼得青衣男子受巨力重击得连连后退。

“道友,你这是……”

徐妧闻言,嗓音淡淡道。

“月德山庄并非泛泛之流,自会有应对之策,既然无需我前去告知,你也不用我出手相助,我便在此旁观,应当不碍事。”

青衣男子嘴角轻抽,一时间都要分不出徐妧到底是人修还是魔修。

三个魔修只当他俩有什么私怨,见此不由得发出刺耳怪笑,对青衣男子的攻势也越发凌厉了起来,却也分了一道神念关注着徐妧,以防着了道。

水榭内战况激烈异常,打得原本精致秀丽的风景,如今水波浑浊,残花断枝比比皆是。

原本还与三魔打得平手的青衣男子,不知是灵力不支,还是受了徐妧的影响,连着吃了好几次魔修重击,此刻俊逸面庞色若金纸。

青衣男子万般无奈,只能提起一口气,朝徐妧高喊。

“道友!魏某往日想必与你是无旧怨,何况大敌当前,还请道友不论如何,也莫要这般袖手旁观。”

徐妧微微眯起眼眸,身侧剑光浮现,压抑着几欲出剑的势头,为这水榭凭添一抹锋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魔门少主倒是好演技,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严格来说,差的不是演技,而是运气。

初见此人的一眼,徐妧只是略感怪异,她向来六识敏锐,见过的人纵然只有一面之缘,也不会轻易忘记。

徐妧记忆里从未见过此人,可对他的气息却有着莫名的熟悉,这种感觉很是微弱,但时刻提醒着徐妧需要谨慎小心。

本就不是莽撞的性子,既然这青衣男子尚有余力应对,徐妧自然不介意再观望片刻,她一向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到青衣男子真的受了伤,让徐妧觉着越发熟悉的气息浓郁了几分时,在她耳畔随之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达成‘天命之子·谢知白’成就:洞悉!好你个魔门少主,竟有多幅面孔!”

“奖励:精纯灵石·百枚,《藏风游书》·一本,已发放至背包,请宿主自行查看。”

待这话音落下,三个魔修合力使出的诡术忽然一滞,身形骤然僵硬停顿,只剩下眼珠能够因为惊恐而不断转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三个魔修口中不断发出近乎求饶的嗬嗬声。

谢知白皱了皱眉,不太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自信,哪怕是八重境大能在此,也看不出我这具化身的异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妧淡然瞥他一眼,这其中缘由岂能说出。

正是有一开始心中那点不信,才能够完成系统的成就,倘若她为了支援同道而急于出手,这成就自然无法完成,也难辨青衣男子真实身份。

“原是心中猜疑,但阁下反应,足以让这猜疑化作十分笃定。”

“你在诈我?!”

谢知白先是狠然眯起眼眸,压不住的杀气却直往外冒,破坏了他周身温润气度,片刻之后却又扯起嘴角大笑不已。

“只是一个凭空猜想,就敢置同道于危难之中而不顾,你这名门正派出来的修士,心思似乎不及传言那般仗义善良啊,用同道性命来赌,就不怕赌输了么。”

徐妧神色从容淡定,不为他言语所动。

“你在害怕。”

在徐妧脚边姿态懒散的小嗷呜,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非常认可她的话。

“我何惧之有?难道你敢在月德山庄大敌当前的紧要关头,对我动手吗,你们正道就是规矩约束太多,不过我却乐得你们有这些个顽固不化的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具化身就算被你杀了,也绝不会显露出分毫异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但你真的敢杀了我吗?你敢背负杀害同道的罪名吗?”

“你敢赌这一把?”

谢知白很享受这一时刻,身为魔门少主,他未尝一败,当日秘境交手,却在徐妧这丢了不少的脸。

今日谋划之事,徐妧的出现是个变数,可比起那一日,谢知白做的准备几乎万无一失,他自觉掌握主权,顿觉快意不已。

徐妧眼底淡然依旧,纵然此人面上笑意邪肆,也未引起她心境波澜。

“我为何要杀你,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杀伐解决,只要留住你,这北楚能人不少,能够验明神魂的法门总能寻出一二,北楚没有,太和宗也会有。”

“他们为何要信你?这副身躯可是儋州魏家子弟,只要我咬死验证血脉,就绝不会有差错,岂会有人容你动用搜魂术!”

“呵,徐妧,你这般行事,就不怕被人猜忌,冠以嚣张无度、刚愎自负吗?”

“你又是凭什么说出这番话,凭你出身大宗门?殊不知,正是因为你的来路,才让你行事有着百般桎梏,由不得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凝眸看着他,沉吟道。

“能够一瞬反杀三个修为不低的魔修,如今又暗中动用神通妄图惑我心神,你能动用魔气,意味着,即便掩藏得再好,但只要仔细盘查,总能寻到蛛丝马迹。”

“到了这个时候,你想的却是这些?”

谢知白上挑的眼眸之中邪气丝缕,不得不承认,徐妧比起他以往见过的修士要有趣得多,让他越发想要见到徐妧的冷静沉着被打破。

“魔修历来诡计颇多,我知你留有不少后手,又如何?”

徐妧向前迈出一步,足尖轻踏在尚显浑浊又波澜不止的池水上,一瞬间足下池水涤清,像是污浊有神,自动避让。

霜白剑光流转追随,偶见有霞色轻泛。

“只凭我是徐妧,而你,是魔修,这便足够了。”

徐妧向来行事只求问心无愧,而非要给何人一个交代。

既然知晓眼前人就是魔门少主,时下月德山庄遭遇魔修来袭,他却伪装成正道人修,如此大费周章,想必图谋不小。

倘若揭露此人真面目,要迎来天大的诘问与压力,又如何,徐妧岂会因为这些便畏首畏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自会一肩担之。

话音落下,徐妧也不再同他多言,压制已久的剑势迸发,向前疾刺而去,锋锐剑气即便不是针对它物,亦使得浑浊池水被生生割开,久难合拢。

而被剑气直指的谢知白,神情也难免挂上几分凝重。

谢知白早已经命人打探过徐妧的一切信息,可也不知徐妧何时于剑道上有这般成就,过去她出手多是用些寻常灵剑,或以神通术法御敌。

但这道剑气,绝不可能是出自寻常灵剑。

谢知白眸光微闪,旋即挥毫在身前舞出浓淡水墨,更是不吝召出一张泛着淡黄宝光的宣纸,将这浓淡水墨勾勒出的图画承载。

然而下一刻,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宣纸宝光尽碎,坠落在池水之中,晕染开一圈一圈的墨色。

谢知白却在这一瞬间,心中忽然有了打算,他只略略侧过身,却没有完全避开剑气,就算避开,徐妧积蓄力量而发的剑气也会追击。

剑光绽放之际,谢知白被剑气生生削去半臂血肉,露出一截森然白骨。

在这之后,谢知白咬牙以血为墨,凌空书写出几个大字,才将残余剑气消耗殆尽,他又接连书写闪、御二字,堪堪躲过了徐妧紧接而至的几道追击灵炁。

“等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一边挥击术法,一边以剑指引动剑气流转,攻势丝毫没有停歇。

“我并未封住你的口,想说便说,何必问过我的意见。”

难不成还想让她停下,听他慢慢道来,徐妧眼神冷然,逐步逼近。

下一刻,却见到谢知白草草写出了三个笔走龙蛇的大字——镇北王。

“你与他的关系,个中秘辛,对魔门实在算不得什么难打听的事,摈去阵营不同的对立,你和我,现在其实都有一个共同要对付的人。”

“实不相瞒,我倒是挺敬佩你的为人,何况,这一次按照你们正道修士的话来说,我要做的事,算得上善事一件。”

谢知白压低了声音,说罢后抬眸瞬间,便瞧见一尾青蛟扑面而来。

第74章雷劫徐妧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修士,……

徐妧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修士,这魔修说得天花乱坠,盯上镇北王,其背后本质必然是要祸乱人道,她岂能容。

“真是冥顽不灵!”

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谢知白敛去眼中狠戾,扯起嘴角讥讽一笑,旋即果断转身逃向魔将所在的方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付徐妧这样的正道修士,谢知白多得是手段,不愿合作,那便自食苦果吧。

他逃,她追。

两道人影疾掠过山庄各处,交战中的魔修与人修俱是一惊,眨眼间那两道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银月泉边,看着已经干涸的泉眼,白风岚面上神情阴晴不定。

魔修究竟是以什么手段窃走银月泉眼暂且不论,这银月泉眼被窃,虽不至于损失重大得叫月德山庄伤筋动骨,可的确算是打了好响一记耳光。

更是重重打在了白风岚的脸上。

在旁沉默不语的徐珠玉,则是更关心徐妧去了何处,是否会有危险,这山庄内仍有魔修肆虐,偏偏无一处来报见到徐妧。

“救……救救我……”

两道疾掠而来的气息引起银月泉边上众人注意,皆侧目望去,便看见一青衣男子伤势极重,似乎到了极限,受重伤似乎扔下几块碎片,落地之后跄踉着步伐朝他们跑来。

青衣男子的左臂隐约可见白骨,伤口上的血几乎都快要流干。

而在他身后紧随而至的人影,也让众人终于看清,正是神情冷然的徐妧,携剑光落地,不掩锐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

一时间,众人皆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白风岚倒是率先命人扶住谢知白,快步走向徐妧。

“徐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遇见了极厉害的魔修?”

尽管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徐妧追杀青衣男子,白风岚却更相信徐妧的为人,何况,即便是有什么私怨,以她一贯来的作为,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失智动手。

徐珠玉有些不好的预感,瞥了眼气若游丝的青衣男子,便匆匆朝徐妧走去。

“阿姐?”

见他将自己引来此处,用意是何已经无需多言,徐妧冷然收敛剑势,淡声道。

“此人来路不正,还请诸位小心。”

“可笑!你无端伤我,唯恐我会泄露此事,竟不管此处是什么地方,就猖狂得一路追杀我至此,简直……咳咳咳咳!”

白风岚与徐珠玉面露惊诧,看这情形,青衣男子怎么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但既然是徐妧笃定说出的话。

他们不由得在心里信了过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此人犯了什么事?倘若真是作奸犯科,月德山庄也绝不姑息,若是有别的缘由,我亦会先将此人严加看管,待山庄内琐事了断后,再做决断可好?”

“阿姐,这毕竟是在月德山庄……”

徐珠玉在徐妧身边小声说了一句,不只是她,白风岚亦相信徐妧不会无的放矢,但这人瞧着是个以文入道的修士,想必是有师承。

贸然动手处决,恐会引起不必要的乱子。

徐妧知道他们心中忧虑,正要解释几句,另一边受月德山庄庄人搀扶的谢知白,低着脸诡然一笑,旋即抬脸便换了副神色,惨然又不失坚定。

“我不知你究竟是何人,但即便是高修大能,也绝没有行事如此猖狂的道理,我为助这山庄,与魔修打斗,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将我与魔修打成一派。”

“我乃魏家子弟,魏延!魏家世代清白,历来不吝派出族中子弟守护天柱人道势力,斩妖除魔从未愧对人族分毫,今日我却让你冤枉成了魔修。”

“难道在这北楚,就没有一点道理可言吗!”

强撑着说出的声音几乎字字泣血,其人清隽面庞越显苍白,倒真符合众人认知里,以文入道的修士常有的风骨傲然。

听了这番掷地有声的话,一时间竟让众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徐珠玉却抓住了其中觉着不对劲的地方,拧着眉头反问了他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家阿姐不分青红皂白就朝你出手,果真如此?倘若你真是与魔修交手,凭我阿姐的秉性,绝无可能会行暗算之举!”

“此事对错尚未分明,可你也莫要胡言乱语,我家阿姐是什么样的为人,天柱之中有口皆碑,你既然说魏家多有子弟于天柱之中,那想必也是听说过的!”

白风岚皱了皱眉,他即便站在理智的角度上看待此事,也觉得魏延说的话,破绽太多,可也难以下定论。

“徐姑娘乃太和宗高徒,想必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举,这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呵,难道二位的意思是,我身上由这位太和宗高徒所致的伤,也都是误会,简直荒谬至极!”

谢知白微微闭上眼,喘了口气,却故作气急攻心,呕出一口鲜血。

瞧见地上溅开的血迹,白风岚脸色微沉,担心他真能被生生气死,连忙开口。

“魏道友先冷静一下,现在魔修来袭还未解决,月德山庄实难分神调查此事,不过庄内四象大阵时时运转,待此事了断后,我会开启大阵回溯当时情景,事情自然就会有个水落石出。”

“好,我相信月德山庄,断然不会包庇他人恶行。”

谢知白说罢后,取出一枚灵丹服下,便闭目炼化丹力,一副不愿与人多说的模样。

听着事态暂时平息,徐珠玉低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姐,这人有什么问题?你不妨先与我说说,以免之后他再假借别的借口逃脱,魏家乃儋州最有名望的修真世家,到时候他要是死不承认,月德山庄恐怕也不敢强硬对待。”

拼背景这种事情,以往徐珠玉从不会做,但现在闹成这样,她相信徐妧绝对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直接动手。

那么,徐妧不便做的事情,合该由她来做,儋州魏家再大的面子,也绝对大不过镇北王府,徐妧要留的人,徐珠玉在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其留住。

徐妧偏过脸看了徐珠玉一眼,的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是魔修。”

简单四个字,让徐珠玉听得微惊失色,传音道。

“月德山庄大阵开启,但凡是魔修都不可能逃过阵法压制,阿姐,我相信你,但他如果能够隐瞒山庄大阵,恐怕也很难逼其显露真身。”

如果是这样,那徐妧出手,就真的过于冲动了,徐珠玉飞速思考着该如何应对之后会发生的事。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嗷呜在徐妧脚边轻蹭了蹭她,待吸引了徐妧垂眸注视后,它探出壮呼呼的虎掌,一下弹出锐利的爪子,上边萦绕着旁人瞧不见的煞气浮动。

小嗷呜伸了个懒腰,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懒散咕噜声。

徐妧却明白它的意思,它有办法破了谢知白的伪装,挠上一爪子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管他是潜入魏家替代那人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能够让这些数量的魔修出现在北楚腹地,已经不仅仅是这一个魔修的事。”

“月德山庄四象大阵既然有回溯之能,便不必担忧,有他们在场见证也好。”

徐妧嗓音淡淡,说出的话落在徐珠玉和小嗷呜耳中,便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小嗷呜收起爪子,继续蹲坐在徐妧脚边,懒懒散散地没多久就靠了上去,蹭了蹭找到个最舒服地姿势,才打了个哈欠。

徐珠玉听到徐妧这番话,心里高悬的石头才安然落下,她就知道徐妧行事必然有因,也为自己刚刚的焦急感到脸红微臊。

急成那样,反倒像是不相信徐妧。

“禀少庄主,我等已将庄内魔修尽数清剿,其余逃逸的魔修,也已派人前去追击。”

这时来了一行人,月德山庄庄人率先禀报结果,白风岚的注意力却被随他们一同前来的白衣男子所吸引,颔首道。

“能够逃离的魔修实力不低,让弟兄们不必强追,尽力而为便是,切莫中了魔修诡计……顾公子,山庄遭逢魔修来袭,让你看笑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狩元面容清隽,纵然不笑,亦让人觉着如沐春风,听得白风岚这么说,微微摇头道。

“魔修无端袭击月德山庄,若非有白少庄主调度得当,恐怕损失更甚,顾某怎会是看笑话,月德山庄能有白少庄主这般人物坐镇,幸甚。”

白风岚叹了口气,心底却对这句话十分受用。

“方才若不是有诸位以及顾公子相助,恐怕也难以击退魔修,何况,这银月泉眼还是落入了魔修的手中。”

顾狩元可不是一般人,摈去他乃北楚阁老嫡长孙这一身份不谈,科考连中三元却不入仕途,得青崖书院夫子收为学生,名气张扬却为人低调,当得君子之名。

顾狩元笑了笑,便知趣不再提此事,他目光一转,瞧见伤势颇有些重的谢知白时,愣了愣,旋即关怀问道。

“这位道友伤得如此之重,怎么不寻处地方疗伤?”

“咳……方才发生了一些事。”

白风岚也知道这件事情定要有个结果,事已至此,总该有个交代,否则不论是徐妧或是那魏延,都不会就此罢休。

而事情又发生在月德山庄之中,合该由他这个少庄主来定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好顾狩元名望不低,有他在这里,也能为白风岚压一压场子,分担些压力。

顾狩元静静聆听白风岚简单说明方才发生之事,便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徐妧,浅浅地向她与徐珠玉行了一礼,便开口道。

“事情真相不明,我等自然不可只听一家之言,徐姑娘能否说说这位道友来路究竟如何不正吗?若能有些证据,就再好不过了。”

徐妧眸光淡然,闻言亦望向他。

“他乃魔修,掩藏自身魔气和修为扮作人修,你想要的证据,只要请白少庄主开启四象大阵,回溯当时情景即可,是非对错,一观便知。”

“魏道友意下如何?”

顾狩元见白风岚颔首答应,目光一转看向阖眸调息的谢知白。

谢知白没有睁开眼,只是扯起嘴角冷冷一笑。

“你一句魔修,便要我来自证清白?他说的证据,你能拿得出来么,月德山庄大可不顾我的意愿启动大阵,但我魏某人,受不得这般折辱!”

“真相固然能够大白,可我所受冤屈,你拿什么偿还?我又凭什么任由你处置,你不过一介修士罢了,我乃魏家子弟,难道也要由你来决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对同道出手,乃是事实,而说我是魔修,却仍要我来自证清白,真是可笑。”

顾狩元垂眸沉吟片刻,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严肃。

“魏道友所言,不无道理,徐道友倘若拿不出证明他是魔修的证据,这大阵,白少庄主固然可以开启,却容易叫彼此生了间隙。”

白风岚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儋州魏家中惊才绝艳之辈不在少数,不论能否在回溯之中找出魏延是魔修的证据,也都应该先让魏家知晓此事才行。

可一旦魏家介入此事,再想开启大阵,可就难了。

为了声名,哪怕魏延真是魔修,魏家恐怕也绝不会承认,即便暗地里将其处置了,明面上也定要让此事不能折损魏家名誉半点。

以修真世家一贯来的作风看,结果多半如此。

徐珠玉察觉到了此刻气氛的僵硬,她清了清嗓子,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搬出自己的身份来压住此时场面,却被身旁徐妧轻轻按住。

“对你出手,何时成了事实?”

一道清冷嗓音平静响起,却引来在场众人不同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风岚对徐妧的了解,向来是冷静沉着、行事有度,若说有什么不太好的评价,至多也只是杀心过重了些,一旦出手,与之对立的妖魔少有活口。

却也从未听说过徐妧有现在这样……像是不够理智聪明的表现。

徐珠玉则是在近来一次次和徐妧的接触中,意识到阿姐会这么说,一定是做好了准备。

好耶!

想到这,徐珠玉双眼明亮,直接在心底将魏延视作魔修看待,警惕戒备了起来。

顾狩元神情微顿,握着折扇,瞥了眼听到徐妧的话,瞬间睁开眼的魏延,心下有了几分思索。

“这伤瞧着是利器所致,伤口处不论是残留剑气或气机波动,都能够有所循迹,徐道友能将话说得如此笃定……魏道友可有什么想说的?”

谢知白低眸敛去眼中沉思,他当然不会认为徐妧是糊涂了才这么说。

原本谢知白打算要借势压人,这人修之间除去修行,还有错综复杂的势力桎梏,一旦挑起争端,谢知白确信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徐妧这么说,到底是有什么依仗,亦或……是在诈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知白知道现在局面不容自己沉思太久,稍有决断后,便抬头看向徐妧,语气毫无怯弱。

“山庄内不知多少人见到你一路追杀我,这难道有假?既然你说我身上的伤非你手笔,那不妨请人来验一验,我魏延问心无愧!”

当时徐妧出手毫不留情,又不知他之后作何打算。

谢知白不信徐妧还能有逆转乾坤的手段,更多的可能,怕也只是学他以势压人,赌无人敢直说结果,拖得太和宗来人交涉。

想到这里,谢知白眸光一闪,觉得已经抓住了徐妧的打算。

“就请月德山庄派人,与这位顾公子一同查验,如何?”

谢知白看了眼白风岚,目光便转至顾狩元,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似嘲笑意。

“在下并非怀疑月德山庄会动什么手脚,只是不想让此人还有什么置喙的余地,想必以月德山庄和顾公子的名望,验出的结果,足以让她信服。”

顾狩元点了点头,既然掺和进这件事情里,也就不会推辞。

一旁的白风岚微微皱眉,下意识看了眼徐妧,见她镇定自若,便点头应下,命人去请来坐镇庄内的六重境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那位月德山庄的修士到来,顾狩元与其一同走近谢知白身边,各自身周气机浮动,洁白、土黄两道灵力飞出,落在了谢知白手臂上仍难愈合的伤口处。

两人操纵灵力仔细地一寸一寸探查,记下这残余的剑气和气机波动。

随后山庄修士朝顾狩元点了点头,顾狩元亦是颔首回礼,转身望向徐妧。

“请徐道友出剑,并施展任意一道术法。”

徐妧神色淡淡,没有丝毫犹豫地挥出一道剑气落在地上,随着细微噗嗤声响,深不见底的剑痕出现,而后又有灵炁化成的蛟龙扑向剑痕。

“多谢。”

顾狩元客气道了声谢后,与山庄修士上前仔细感悟分辨,众人俱是在此刻保持缄默,生怕扰了他们两人分毫。

“剑气之中意韵平和,不掩锋锐,不掺煞气……”

“嗯,这灵力波动与太和宗的修行法门,并无太多差异,风拂烈火,生生不息,竟能将力量控制得如此精细,尽数封锁在剑痕之中,没有丝毫外泄。”

顾狩元与山庄修士低声点评接连响起,听得众人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风岚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二人交谈,询问道。

“顾公子、全叔,你们看出了什么结果?”

然而不待他们二人回答,谢知白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在他看来,方才徐妧斩出的剑气和使出的术法,根本就与她先前的手段截然不同。

谢知白眼眸微眯,在这时刻反而愈发冷静。

顾狩元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庄修士,见他微退半步的动作,便沉吟道。

“魏道友受的伤,其气机波动与徐道友使出的术法截然不同,至于残留剑气,也是全无一致。”

“嗯,顾公子所言,正是我看出来的结果。”

得知这一答复,白风岚暗暗松了口气。

怕就怕徐妧真的动了手,若没有,那至少还是占理的一方,哪怕之后不能证明魏延就是魔修,也还不至于闹得太难堪。

徐妧察觉到身侧的徐珠玉投来好奇目光,但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绝影剑多道神通,以徐妧目前的修为,难以轻易使出,可若是说要借其势、仿其意韵,就算不得多难的事情。

魔修诡计多端,又伪装成修真世家子弟,能用什么手段应对,徐妧早已猜出个七八成。

身为大宗门的弟子,历练之时遇到的算计不比面对妖魔来得少。

倘若真有大能仔细查看,也许能寻出蛛丝马迹。

而不动用绝影剑,任谁也难以将谢知白身上的伤,同徐妧扯上关系,除非炼剑当日在场之人也在此处,否则又有谁能够揭露。

两者皆无,谢知白的算计自然只能落空。

徐妧从未说过自己性情耿直,也难为谢知白会这么看待她。

“眼下有两件事需要查明,一是我认定你乃魔修伪装作人修,二则是你指控我出手伤了你,说不清楚,亦拿不出证据,那便再劳烦白少庄主一次,如何?”

徐妧气定神闲,看向谢知白的眸光淡然,但在他看来,这无异于占据上风的冷然讥讽。

“刚刚阁下才说过的话,应当还未忘记,总之,我不介意自证清白,以免你之后仍有微词,倒不如开启四象大阵,瞧瞧当时情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姐说得有道理,你这人之前不是说被冤枉了吗?我看啊,这只验气机波动的法子还不够严谨,需要大家亲眼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好。”

“咳……四象大阵能够回溯的时间有限,不容拖延,这……魏公子认为呢?”

顾狩元站在几人之中,身形颀长,颇有风度,待徐珠玉和白风岚话音落下后,他手执折扇,温声道。

“魏公子既然说过问心无愧,依在下看来,不妨就请白少庄主开启大阵回溯,也好尽早分清事情真相。”

谢知白顿了顿,神情毫无异样,甚至较之先前蒙受冤屈的激动,要心平气和许多。

“开启大阵回溯,不是不可,倘若真是她冤枉了我,诸位可担得起这个后果?魏某敢以道心起誓,身上这伤若非她徐妧所为,魏某此生修行无望,再无精进半步之时,诸位呢?”

徐妧身周风火双炁犹如浪涛浮现,扭曲了一片空间。

“争论至此,你想要的结果也已经看到了,仅是要回溯当时情景,若你真的问心无愧,何必再三寻借口拖延,不如让我看一看,我想要的结果。”

谢知白脸色微变,紧紧盯着她,心里倒无太多惊慌,就算徐妧真的能够揭露他的真身,也对他的计划影响不大,左右不过是换个身体罢了。

但这也意味着,谢知白再一次输给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是不该有遗漏的计划,偏因徐妧的出现,而有了偏差。

直到现在,谢知白仍想不明白徐妧到底是如何发现他的身份,快得就像是他顶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徐妧面前一般。

“难道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向我动手?”

徐妧不掩对谢知白的冷然杀意。

让他拖延了这些时候,只是徐妧看在月德山庄的面子上,才没直接动手。

但现在谢知白俨然已是黔驴技穷,想靠着言语来继续拖延时间,徐妧纵有天大的耐心,也不会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风火双炁虽未针对其他人,可在场诸位却都清楚感知到那灵力蕴含的恐怖力量,下意识想要升起抵御防护,即便按捺住了,也克制不住汗毛竖立。

“随你的意。”

开启一次四象大阵不是件随意的事,徐妧不喜欠人情,放任他挣扎至现在,足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知白想利用他人限制徐妧,徐妧何尝不是这般打算,若那时她动了杀招,落在旁人眼中,多数都会被合力阻拦,反而容易被谢知白逃脱后反咬一口。

但现在,不到最后一刻,无人敢拦。

从谢知白的反应,以及对徐妧的信任,足以让他们看出几分端倪。

到了这个时候,谢知白仍不肯回溯,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便很能引人深思了。

谢知白当然也能够想到,见徐妧不再打算忍耐,旁人的反应也窥出其心中所想,他索性沉声道。

“好,那就请白少庄主开启四象大阵!”

话音落下,四周低沉恐怖的威压却没有消失,令人一窒的火属灵力翻腾,吹拂而过的风属灵力不止没能平息它的躁动,反倒是助长了力量。

“徐姑娘?”

“徐道友!”

听得谢知白同意之时,白风岚与顾狩元尚未打消心中猜疑,但也知道在回溯情景之前,万不能再动其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想不到徐妧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一人轻呼、一人唤,想要提醒徐妧别冲动。

其余等人也是神情肃穆,总觉着徐妧莫不是同那人有什么私怨。

只有徐珠玉眼神越发明亮,被汹涌翻腾的灵炁逼得退了好几步,视线却一转不转地看着徐妧,忍不住地想要为她喝彩。

“孽障!”

就在谢知白快要抑制不住干脆暴露真身、大开杀戒之际,一声犹如惊雷乍响般的怒吼,就这么凭空炸开。

在场众人,皆因为这声怒吼而震得气血翻涌,两耳嗡嗡不断。

在这干涸的银月泉上空,无端多出了两道身影,一道较为凝练,沉肃的面容上不见半点情绪,就好像那一声怒吼并不是他呵斥出的一样。

另一道则有些晃荡不休,显然也是受了怒吼影响。

这竟是两道身外化身,观其形态,显然只有到了八重境的境界,方能使得身外化身也有不低修为。

徐妧微微皱眉,积蓄的风火双炁在这一声怒吼针对下,被直接打散,而此神通仍有余力,竟还想循着消散回归的灵炁缠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是谁,在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而其他人也很快都知晓。

“父亲!”

徐珠玉并未像以前那般亲昵地喊出这一称呼,撇去心底陡然升起的怪异不说,她竟觉得父亲方才呵斥的孽障二字,似乎……并非冲着魏延而去。

镇北王!

听得徐珠玉一声呼唤,众人皆是惊诧得变了脸色。

顾狩元率先拱手行了一礼。

“晚辈顾狩元,见过镇北王。”

“月德山庄白风岚,见过镇北王。”

“见过镇北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天刑嗯了一声,在看向这两人时,神情倒是肉眼可见的缓和了几分,只是在瞧见谢知白那有些惨的模样时,眼神顿时微沉。

“本王将你从太和宗召回,念在太和宗教养徒弟不会太差,这才没对你严加管教,稍有纵容,你便闯下这般祸事,还不跪下!”

“镇北王莫要动气,都是孩子,小辈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不值得你这般动怒,在下相信以镇北王的家风,断然不会是二位郡主的错。”

魏家主在他身后,自然也瞧见了魏延这个子弟受了重伤,心下微怒,可面上不显,低头冲魏延便是一声呵斥。

“定是你做了什么,才会惹得二位郡主不喜,快快同王爷与郡主认错!”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妧和徐珠玉安然无恙站在一旁,那魏延却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镇北王哪会听不出魏家主的言下之意。

镇北王此次欲与魏家合作,正在商谈之际,这魏家主便得了传音。

能在那个时候飞来的传音自然不会是一般事。

这次与魏家的合作事关重大,镇北王不容其有任何差错,更何况,还与多年不见的女儿——徐妧牵扯上关系。

镇北王抬手止住魏家主的做派,冷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家家风严谨,本王相信,是这不孝女在外养得性情顽劣,出手不知轻重,暴虐成性,才会惹出这般祸事,魏家主莫要怪错了后辈。”

“哎!王爷不要这么说,小辈做错了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我看二位郡主也不是那顽劣脾性,到底是我管教后辈不严,反倒惹得你动了怒,实在不该啊。”

镇北王闻言,冷哼一声,他哪会听不出魏家主的言外之意,这哪是在说魏家主自己管教后辈不严,分明就是在点他!

但魏家执掌儋州各处重要关路,镇北王的确不把他这个八重境的家主放在眼里,但坐镇魏家那个老不死的太上长老,却让镇北王有些忌惮。

“孽障,闯下这般大祸,竟还敢对本王的话充耳不闻,让你跪下,难道听不见吗?!太和宗,究竟是如何教你礼数的!”

呵斥声落,一股威压随之笼罩在这片区域。

其中尤为徐妧承受最多,两肩衣袍上随意散落的鸦青长发骤然紧贴,一股无形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逼压落在她肩头。

徐妧体内风火炁眼疯狂运转,无数灵炁涌动周身,犹如山崩海啸般在灵脉内穿梭,抵御着这股威压。

“我何错有之,又为何要跪。”

在她身旁的徐珠玉早已被镇北王定住,以一股柔和力量推至远处,瞪大了双眼,竭力想要喊出声,却也只能遥遥看向徐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北王听得她这般毫无敬意的话语,心中怒气更盛。

“本王乃是你父亲,子跪父,天经地义!跪下认错,此事本王便不再追究,想必魏家主也会放你一马,难不成你想本王让你当众难堪么。”

徐妧神情越发冷然,眼眸之中毫无半点情绪浮现,沉寂得犹如终年不化的大雪。

“这世上,当真有天经地义?”

徐妧嗓音清冷,低声反问。

“你可敢扪心自问,何为天经地义!”

这声声反问毫不激昂,冷静得就像是对回答不抱以任何的期待,亦不似质问,而只不过是随意地、平静地问出一个被忘在心底多年的疑问。

“你身为徐家女,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敢忤逆本王。”

镇北王原先的两分怒气,到了这时候,又增添了三分,他知道徐妧这句话是在诘问当年之事,是在诘问这些年他的不管不顾。

可心底的怒气,却并非恼羞成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是徐妧竟敢如此倔强。

魏家主见状,叹了口气,摇摇头。

“小辈能有这般心气,说到底也是件好事,镇北王不如就看在老夫的面上,莫要让这孩子低头认错了,本就是无伤大雅一件事,何必挫了孩子一身傲骨。”

“哼,若是现在纵容她,往后怕是要闯下滔天大祸!”

镇北王眼神一沉,看向底下的徐妧,声音犹如闷沉雷响。

“我再问你一次,跪,还是不跪。”

在他说完之后,徐妧顿觉双肩之上的重力加剧,宛若万仞山巅倾覆落在肩头,压得她五脏六腑骤然收拢,隐有破裂之像。

待在徐妧脚边的小嗷呜几乎压不住恼怒,恨不得冲上去就要给那糟老头子一巴掌,把他天灵盖掀开才作数。

但下一刻,小嗷呜便察觉到命契发动,它不能理解也不接受地抬眼看向徐妧。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在这个时候暂封命契。

徐妧无法分神同小嗷呜解释太多,承受着巨大重力碾压的同时,她毫无屈服之意,抬眸一字一句道。

“我徐妧,敬天地、但不跪天地,敬万物、亦不跪万物。”

“宗门师长于我有养恩,恩同再造,跪他们,此乃天经地义,你虽是名震天下的堂堂镇北王,可也……配不上我跪下……低头……”

在场其他人不明事情缘由所以,只觉得眼下这场面未免过于荒谬。

这当真是两父女?

怎么瞧着……那魏延还比徐妧更像是镇北王的亲生骨肉,否则何至于此?

魏家主也是有些微怔,按理说镇北王其人实力非凡,哪怕是与魏家合作再心切,似乎也不必给他和魏家这么大的面子吧,这其中怕是还有些门道。

但若真是这么下去,怕也会让魏家落人口实,魏家主再如何不在乎,也不想担这么个没由来的名头。

“罢了罢了,请王爷息怒,左右也不是多重的伤,此事就这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放肆!”

“大逆不道!”

谁知话没说完,镇北王便怒斥一声,直接将魏家主轻声劝说给盖了过去,惹得他又是一愣。

徐妧冷然扯起嘴角,她过去不知镇北王为何会对襁褓之中的自己起了杀心,现在看来,知晓为何也已经没了意义,即便是现在,恐怕他那份杀心也从未消减。

既然镇北王现在步步紧逼,倒不如趁势断绝关系。

所谓父辈荣光,徐妧半点都不想沾。

为了逼得她低头认错,甚至不惜当众一再出手,接连呵斥的话音里,挟着外人难以察觉的神通,落到徐妧耳中,却行攻心。

“不跪便是放肆,那我今日放肆了又如何。”

忤逆一个意图弑女的父亲,算什么大逆不道?

直到这一刻,徐妧神情彻底冷了下来,镇北王话音之中的神通毫无留手,竟是持以哪怕摧毁她心境也不顾的势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场之人中唯有顾狩元察觉出异样,皱了皱眉,终是忍不住温和出声劝阻。

“王爷,狩元虽是晚辈,此时出言相劝却有不妥,但徐道友方才行事并未出格,亦没有伤魏道友分毫,认错一说,恐怕还需再稍作思量。”

镇北王低头看他一眼,落在顾狩元身上,感受到的便是无尽煞意掠过,使得通体冰凉。

但顾狩元仍是坚持着没有退缩,在他看来,既然开口了,再临时反口,非君子所为。

“呵,此乃本王家事,即便你是顾阁老的嫡长孙,恐怕也没这个资格插嘴。”

“但……”

顾狩元话还未说出口,便感觉到滔天煞意扑面而来,镇北王虽没对他动手,却也顺势将他暂时封住说不了话,显然是知道读书人的脾性。

镇北王看向徐妧,不耐地眯起眼。

他倒真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杀了徐妧,纵然是与自己血脉相连,可他对徐妧由心而发的厌憎,便是比之宿敌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但镇北王心里也清楚,太和宗那帮修士对徐妧有多看重,敢放徐妧一人入北楚,恐怕交给她不少的保命法宝,杀了自然能以绝后患,杀不死,就会是个后患。

思及此,镇北王于心中冷笑一声,他们当真以为培养徐妧,就能找到制衡他的办法了么……

魏家主方才那句火上浇油的话,其实说中了镇北王的打算。

心气高?

镇北王要的就是今日在此,将徐妧所谓一身傲骨寸寸折断,叫她终生不得修炼!

此时他已无需多言,这月德山庄除去风云涌动外,再无别的喧嚣嘈杂,唯有镇北王与徐妧清楚实际在发生着什么。

肩头落下的巨大重力,已至徐妧身躯能够承受的极限,她甚至能察觉到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

也好。

‘血脉相连,自此断绝。’

直到脏腑将要承受不住破裂之际,徐妧微微闭上双眼,不论心境、呼吸,俱是陷入如止水般不起波澜的平和之中。

镇北王这具身外化身到底有多强,徐妧看不穿,但知道自己与其之间的境界差距,哪怕仅是一具身外化身,也定是犹如天堑鸿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并非聪明举措。

但这一刻,徐妧知其不可为,仍要为之,义无反顾。

“绝影。”

“锵!”

清透水色似波涛柔柔蔓延,一闪而过的寒光就像是众人错觉般,眨眼后便瞧见在徐妧身后,悬浮着一柄稍显剔透的灵剑。

灵剑剑身修长,每每眨眼恍神之际,总觉得似有异彩流光滑过,可定睛一看,剑身上唯有几道古朴纹路点缀,唯显素净。

镇北王一眼就看出这灵剑品阶,饶是以他的眼界,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九品灵剑……

太和宗对徐妧竟然看重到这种地步,镇北王怎么也想不明白,甚至因此引得心中杀气越盛,在他看来,这世上岂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难道,太和宗那帮修士……当真是琢磨出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陡然间,自上空传来一声真正雷响,震得镇北王回神,一众人等,俱是惊得变了脸色。

这下白风岚也是有些欲哭无泪了,怎么莫名其妙的,竟有雷劫在他的山庄上空酝酿,别个还能离开,可这里就是他的家,真要跑了,算哪门子的道理?

顾狩元在一旁眼神略有复杂,低声叹道。

“先将伤者送远一些罢,眼下已非我等能够插手的局面,倒不如先顾全大局。”

白风岚闻言,连忙认同地点了点头,却又愣了愣神。

除非有什么后天锻造炼制而成的宝物,遭得天道察觉,才会引发雷劫。

难道那柄剑……?

此时一道电光闪过,白风岚回过神,赶忙吩咐庄人搀扶着魏延一并离开这危险地带,却陡然一道剑气飞来,斜刺入那谢知白脚边不过毫发间距的青石砖中。

白风岚愣了愣神,循着剑气来的方向看去,相隔甚远,白风岚竟觉着他从徐妧那双清透眼眸之中,读出了徐妧的示意。

‘他留下,你们走。’

魏家主面上三分客套笑意,在看到魏延被安然放置在地面,而其余等人有序散去之后,逐渐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走得了,魏家主和镇北王自然能走。

却有些走不动。

“你……!”

镇北王下意识仍想冲徐妧呵斥出声,却察觉到他施加的神通在不知不觉间,仿佛落到了空处,他当即反应过来这是为何。

目光乍然一转,再看向绝影时,镇北王面上神色除一贯来的傲然沉肃之外,似乎还多出了一丝异样。

绝影入太微垣之后,从未现世,也因此还从未引动过雷劫。

九天之云滚滚垂落,四海之水翻腾昂立。

穿梭于云堆之中忽隐忽现游动的雷龙,宛若有着神智一般,远比暗紫色雷电身躯更为明亮的双瞳,锁定着下方徐妧身后的绝影剑。

“方才你真的动了杀心。”

“可惜是具身外化身……好在是具身外化身……”

徐妧反手握住绝影剑柄,抬眸望向上空人影,眸光依旧淡然,可倒映着云堆里偶然明亮整片天际的雷光,又仿佛是藏了两簇火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北王自然不会忽略了她的表现,原本沉肃的神情微顿,旋即勃然大怒。

天色愈来愈暗,几乎要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镇北王却清楚看到提剑直立于地的徐妧,眼神似嘲似笑,又好似毫无情绪藏纳其中,只瞧见她启唇一张一合。

我要做两件事。

想引天雷淬剑,还有——杀你。

第75章吾辈向往之要杀了镇北王这具身外……

要杀了镇北王这具身外化身,很难。

八重境武修费尽心血,分出神魂而炼制的身外化身,几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修炼,纵有境界差距,但在本体的阅历加持下,足以补益太多。

何况还有道德层面的压力,弑父一说,宣扬出去对徐妧声名的损毁有多严重,几乎不必细想。

但太和宗训,历来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徐妧从未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抱以任何期待,而让他弥补的机会,也已经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北王不可能不知道他刚才出手的力量,足以压得徐妧脏腑破碎,能够摧毁她的心境。

这两者于修士而言,乃是重中之重,莫说是破碎损毁,哪怕仅是稍有些许影响,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生恩固然重,但在二十载前镇北王对尚在襁褓之中的她动了杀心时,这生恩已然被抹除,今日,便彻底做个了断。

绝影剑察觉到主人此刻心中想法,剑鸣之音清越昂扬,对那即将落下的劫雷毫无惧意。

镇北王深知绝不能阻拦这柄灵剑受雷劫淬炼,但其主,却可以死在劫雷之下,既替他清扫去心底一道顾虑,又恰好能够去主留剑。

处于王位多年,镇北王自然不会对一柄九品灵剑动太大贪念,他要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之举。

徐妧周身灵炁浮动,透明水色于青赤之中流转,剑势亦随此节节拔高。

雷龙穿梭游动在乌云中,暗紫浓郁,酝酿出第一道劫雷。

自镇北王掌间,亦有黑红煞气成团,积攒着极为恐怖的威势,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脱手而出。

此时已经退至远处遥遥观望的众人之中,顾狩元见状却不由得神色微愣,折扇轻拍掌心的动作也不知觉顿住。

站在白风岚身后的高手比他要快,说出了下意识的惊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剑势与灵力波动,倒与方才那位公子身上的伤势残留,咳,有些相似。”

白风岚闻言,反应过来之后,扭头皱眉看了他一眼,此时说出这话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即便是到了这时候,他仍对徐妧持以信任。

深究不出缘由,总之就是愿意相信她不是胡来的秉性,倘若看走眼了,白风岚也不惧担责。

“少庄主,属下的意思是,若真误会了什么,我等恐怕不该将魏公子留在那里,这雷劫瞧着不一般,他留在那里,定会被波及。”

话虽如此,可谁也不敢贸然就冲过去,这劫雷随时都有可能劈下来,闯进去,岂不是无缘无故挨顿劈,到时候能不能走出来都是两说。

神仙打架,何苦为难他们这些个‘凡人’。

顾狩元翻手藏起折扇,神色一正。

“这事也与我有关,便由我去将他带回吧,诸位稍安勿躁。”

白风岚原本打算咬咬牙过去把人带回来,有顾狩元开口,倒是免了他的纠结。

“顾公子大义,只不过人是在我月德山庄,责任怎能由顾公子一人揽去,不如就由我们二人一起去将他带回来吧。”

“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雷龙自乌云之中探出头,自知不是推让谁去的时候,顾狩元便不再多言。

二人身形正要动,一股浓沉魔气却自劫云下方弥漫开来。

人、妖、魔三修历劫各有不同。

上苍所谓好生之德,亦是从此窥得出几分,可再如何好生有德,这人道无论修士亦或器物、丹药召来的雷劫,所降天雷,都不是魔修吃得消的。

浩然雷电,最克妖魔。

谢知白早在劫云凝聚的一瞬,就已经知道要遭,大能无法轻易堪破的掩藏神通,在天雷之下,简直如纱罩人,什么也藏不住。

那种被锁定了的危机感遍布谢知白浑身,激得他几乎要循着本能逃遁,却始终克制住这股冲动。

这个时候真要有什么异动,就是在为徐妧和她的剑分担雷劫威能,落下的劫雷劈向谁,还真不好说。

“狗修士……”

以往就发生过一个人修大能趁着突破之际,跑去魔域历劫的事,尽管那大能最终被激得癫狂的魔修绞杀,可当时凝聚的雷劫,也灭杀了诸多魔修。

谢知白回忆起这件事,再看向徐妧背影的眼神之中,多了忌惮与狠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可在雷劫威压下,那道掩藏神通已然不受控制,失去了作用……

一时间变化诞生太多,所有人都几乎感到了应接不暇。

而劫云之中雷龙探头,以一种看似极为缓慢实则不过三两呼吸间就落至地面的速度,直扑徐妧,将其淹没于迸发的劫雷中。

就在此刻,镇北王掌心里酝酿多时的煞气亦无声飞出,同样直指徐妧。

与徐妧一同承受劫雷冲刷的小嗷呜抬头看了眼,有些漫不经心地张大了嘴巴,软软地嗷了一声,就像是打了个哈欠。

被刻意遮敛了气机的煞气,就真的一点声势全无地消失不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嗷呜觉得有些不高兴,它可喜欢徐妧了,长得好看又对它可温柔,味道闻起来特别干净,但为什么总有人对她不好?

若不是觉察到徐妧不会喜欢它胡乱做些什么,小嗷呜真想让那糟老头子挨它一爪子。

想到这,小嗷呜有些恹恹地低下头,耷拉着脑袋趴伏在地上。

到底怎么才能让徐妧开心呢,先前采摘仙植送给她,结果被教育了,方才徐妧又暂时蒙蔽它与她之间的命契相连。

好像……它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要抓住大蛇送给徐妧吗?也不知她是喜欢活的还是死的,小嗷呜圆溜溜的眼瞳里若有所思,它还记得,前几回在天柱里,似乎是见过一只彩色大蛇的。

徐妧尚且不知待在身边的小嗷呜心中所想,她手持剑身秀美狭长的绝影,甚至不曾升起防御屏障,任由劫雷落下,与绝影一同经受劫雷冲刷。

劫雷威能几乎蛮不讲理,犹如天怒降罚,摧枯拉朽般碾过徐妧每一寸穴窍、灵脉、骨肉,暗紫雷光也在这瞬间化作刺目的雪白。

很痛。

这劫雷的威力不仅仅是作用在身躯之上,更连通神魂一并冲刷。

徐妧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提剑的手微微用力了些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抿了抿嘴,催动灵炁流转,强撑着剧烈的酥麻痛楚,悍然将要流逝的劫雷余威,生生截断了一部分留在绝影剑中。

此时也无人能够观察得太细微,徐妧这么做,在场并无一人知晓。

但徐妧随后忽然抬剑指天的动作,却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杀了镇北王这具身外化身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徐妧稍显深邃的眼瞳之中,倒映出第二道劫雷自云破出的画面。

而后灵炁疯狂倾泻,取代了灵台的风火炁眼,仿佛停滞了平常的流转,实则是运转速度快过了眼睛能够察觉的极限。

外界之人对徐妧的评价,大多都是举止有度、和气善良、外冷内热。

却只有少数人知晓,徐妧此人究竟有多狠绝。

并非对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纵然是对待自己,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狠绝,这也正是太和宗一众师长最为牵挂的事情。

他们从不将所谓名扬天下和举世无双的期望落在徐妧身上。

只愿徐妧平安顺遂。

魏家主看出徐妧要做什么,却有些不敢置信,心底有些担忧地悄然后退一步,嘴上呵呵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是亲生骨肉,镇北王何必与孩子置气,我看这孩子天赋非凡,实力不俗,培养好了日后定是我人族中流砥柱,不若……算了吧。”

该说不说,这镇北王历来就有杀神之名,杀红了眼时与疯魔无异。

这徐妧还真是与他一脉相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竟然剑指劫云,难道她还想回敬雷劫不成?

镇北王沉肃面容终是浮现一丝怒气,被这逆女再三当众如此忤逆,越发明确了他心底的厌恶猜疑,可方才那道煞气暗袭,究竟是谁暗中抹除。

难道是太和宗的人?

镇北王眼眸微微闪烁,心中怀疑又多了些。

“你同我纵有生恩,念及根源,也是镇北王妃孕育,所谓生恩之于你不过微弱,这一点恩情,自被方才杀心手段相抵。”

“生恩既已相抵,今日过后,我与镇北王府两不相干,再见只是陌路人!”

“今日之事,任凭世人如何评判,我亦问心无愧。”

徐妧眼神清冷,明亮澄澈,像是看着镇北王那抑制愤怒的脸,又像是看着魏家主满脸事不关己。

在此刻徐妧心境一如眼神表现出的平静,于绝影剑中,传来了热烈而又激昂的情绪,仿佛是在响应她的话语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与主人,心神相通。

已被劫雷夷为平地的这片区域,浪涛声显,剑气所化游龙追逐着游离四溢的丝缕劫雷,凝聚出无双剑势,只待徐妧心念一动,便要吞噬她所指万物。

天上劫雷化龙落下,地上剑气游龙昂扬直上。

两道借意韵而得形的力量相撞却未停顿,而是各自朝着彼此的目标扑去,交错瞬间焕发说不出的美丽,却无人心生感慨。

任谁也知道,这两股力量的恐怖。

徐妧被雷龙淹没瞬间,剑指动作一改,反手借剑刺入地面以做支撑,她竭力抬起头,承受着劫雷汹涌冲刷之势,纵然痛若碎骨碾肉,也紧咬牙关。

欲承此威能,必受无边痛楚。

魏家主在见得剑气游龙飞入劫云之后,脸色终于变了,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后悔,最终只能苦笑一声。

“看来老夫这具身外化身,当真是要折陨在这里了。”

“哼,此事我自会同魏家主有个交代,再不济,将那柄灵剑赔予你便是,这孽障竟敢挑衅雷劫,杀心如此之重,执念过甚,不顾在场同道性命,注定为天地所不容!”

雷劫并无神智,可也有运行的一套法则,人道历劫,劫雷锁定魔修乃是本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劫云本就是根据应劫之物或人而决定威能,受到剑气游龙反击之后,便会加大威能,将劫云笼罩范围内的任何活物,有一个算一个,纳入承受劫雷的范畴中。

徐妧要的就是这份不讲道理。

她仰头看向镇北王,面上神情悲喜难辨,嘴角虽溢出血丝,可看在镇北王心底,却无一丝快意。

堂堂八重境武修,执掌整座王朝兵权命脉,修行多年……

到今日,却叫这孽障,再三打了脸!

倘若不是当年之事,镇北王说不得也要对她有几分欣赏。

断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镇北王身周煞气陡然浓散,化作铺天盖地的军伍模样,避开了劫云落下的方位,挟几乎凝练实质的煞气,纷纷扑向徐妧。

来时岂会想到还有劫雷这一关,即便是身外化身,没有准备好历劫应对的前提下,都难以抵抗。

但在这之前,镇北王要一个绝对的结果,事已至此,徐妧必须死在他手里,否则即便是雷劫倾覆,也难说太和宗是否还有逆转的手段。

即便牺牲了这具身外化身也在所不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家主见状,险些就把疯魔二字骂出口,劫雷已经提升威能到了这种地步,镇北王竟还不管不顾地动手,亮出这般神通。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怨,以至于父女之间要搞出如此阵仗?!

不远处的顾狩元面色凝重,旋即又有些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见白风岚不明所以地望过来,他以折扇侧了些许指天。

“这下,麻烦大了,徐道友此举恐会惹得劫雷威能增强,而镇北王……在下亦不明他为何要这般毒辣,始终是父女,何至于此……”

“顾公子的意思是这劫雷会殃及我等?”

白风岚脸色有些不好看,倒不是心疼山庄接连受到重创,而是担忧在场庄人的性命。

留在此处并不是为了看好戏,白风岚身为山庄少主,遇到事情岂能轻易寻借口离开,但若是因他决断导致庄人丧命,纵然最后他活了下来,也是难以承受的代价。

顾狩元眼神微凝,摇了摇头,在白风岚心神不宁因他摇头稍定之际,抿了抿嘴。

“此前从未亲历,在下不敢笃定,但依照劫云眼下气机变化来看,应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几个呼吸间,众人便觉被无端注视,仿佛离不开这片天地,去往何处都会被锁定,这下白风岚不必等顾狩元开口,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酝酿间隔较之先前要久上一些的劫雷,终于突破了云堆,暗紫雷龙色泽淡了些,眼瞳之中,却隐隐带着几缕金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都看清楚这道劫雷,一瞬间心中浮现的想法便是——我等何德何能。

九品灵剑终是器物,也引不来此般天劫。

何况这不过是第三道劫雷,后面还有六道劫雷酝酿。

白风岚已经无暇去想太多了,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外掏出各种灵物、阵盘以及防御灵器,并安排庄人定下心神,准备结阵抵御劫雷。

“少庄主!快看四周!”

正当他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沉声吩咐之时,忽有庄人惊诧喊了一声。

白风岚眉头紧皱,难不成是劫雷已经落下不成,循庄人惊喊的示意看向周围,他顿时愕然睁大了眼。

不知不觉间,在众人所待的这片地方,多出一丛丛翠绿草叶。

更有青木昂扬生长,投下错落阴影,三两只洁白小鹿屈膝跪伏在这些阴影之中小憩,而一些白鹿则是在他们身后无端出现的玉带溪流边低头啄饮。

端得一派安静宁和之像。

这时劫雷落下,挟狂风咆哮之势,覆盖了整片天地,震得所有人俱是心头一跳,眼前除去漫天刺眼的白光以外再无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天劫,也是天罚。

白风岚满脸震惊地捏紧了拳头,看向自己安然无恙的身躯,还有附近同样面面相觎的庄人,以及那似乎摇摇欲坠却仍然抵御着雷元肆虐的白鹿游林异象。

在场诸位目光下意识看向远处的雷劫中心,那道令他们记忆深刻的青白身影已全然看不见,却莫名在心底清晰勾勒。

白风岚心神激荡,总感觉有些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身侧的高手喃喃自语道。

“这便是……实乃是……吾辈向往之!”

第76章老苟比劫雷几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劫雷几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威势越来越大。

当九道雷劫中的第七道雷龙轰然落下,徐妧抬眸一瞬,剑光闪动,于她身后冉冉升起两个庞大虚影,一个低头似看众生,眼含慈悲,一个怒目而视镇北王的身外化身,撼人心神。

徐妧承受着劫雷磅礴无尽的威能,咬牙忍下无边痛楚,生生调动一切灵炁左右了雷元冲刷之势,将其逼至绝影剑中。

天威岂是这么好借,饶是有运转不休的风火炁眼支撑,徐妧身形也几乎在摇摇欲坠的边缘,而她双眸清冷,却又像是蕴藏迸发的岩浆般激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镇北王才终于正视这个女儿,先前的愤怒反而一扫而空,只余下眼底一片冰冷。

杀招,同样凝聚在他身侧。

绝影剑身光芒大作,已经无法以肉眼直视。

徐妧周身刺痛得近乎麻木,当雷元被尽数调动驱赶至剑中一瞬,天地仿佛只有耀眼的剑光无数。

剑出,不归。

远隔数百里之外的北楚王都,无数人因这遥遥骤然明亮刺目的光辉而惊诧不迭。

皇城之内,着一身黄袍的青年与一老者对坐博弈,皆手执棋子,却迟迟不落,像是沉思,又像是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月德山庄处。

“此女若殒命在王都之外、北楚境内,寡人恐怕难以给太和宗一个交代,老师以为如何?”

“这世上许多事情,并不只是依靠强者为尊,牵引、制衡亦可为道,这一点,陛下比老臣更加明白,何苦要老臣再在陛下面前卖弄学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了,但不知此女究竟有何独特之处,镇北王想杀的人太多太多,能让他显露如此杀心之人,却似乎屈指可数。”

“左右,也逃不过野心二字。”

悬于上空的镇北王低头看了眼心口,眼中光亮逐渐黯淡,也愈发难掩杀意,但心脉寸寸断碎,残余剑气神通更是循着藏虚灵脉,直指灵台。

所经之处尽数摧毁绞碎,干净利落得不留丝毫余地。

站在他身后不过几步之遥的魏家主,顿觉一阵胆寒,这道剑气虽然不是冲他而来,可那锐利无双的暴虐气机,几乎是刺破了他的皮肤。

魏家主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应对之策,就眼睁睁看着镇北王的身外化身重重坠落,砸在了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恐怕就连镇北王这副身外化身也猜不到,徐妧真能凭一介五重境修士身躯,引天雷为己用。

可做到这一步,就算徐妧杀了镇北王,恐怕自己也受劫雷摧毁灵脉,与废人无异。

魏家主倒是对徐妧多有欣赏,毕竟一个与将死之人没什么差别的存在,也没有必要去计较太多,可惜了,若不是受这般心气所制,隐忍一番,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无论在场亦或不在场,所有观望这片区域的人,都不认为徐妧能抗得住接下来的两道劫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殒命,几乎成了定局。

以自己的性命换取镇北王一具身外化身的命,值不值得?众人想不明白,却又莫名能够理解。

第八道劫雷砸落,如决堤般倾泻的洪涛,淹没了徐妧四周一大片区域,迸发的雷元几乎也在撕裂在场之人的皮囊与神魂。

魏家主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再关注底下情况如何,安心阖眸等待着第九道劫雷落下,将他这具身外化身一并杀了。

这座天地间乌云堆垒,涌动的雷元气脉相连嵌合,笼罩的一切,都已纳入雷劫关照的范围内。

受天劫锁定,跑是跑不掉了,只能道一声倒霉。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雷元滋滋逸散过后,露出乌黑一片的地面,一道青衫身影却依然挺直了背脊,站在那里,纵然只余下微弱生机,却不低头。

徐妧以剑拄地,如瀑青丝垂落遮掩了她的容貌,在这极强威压弥漫之处,风不敢起,唯独她身周淡青清风徐徐萦绕。

“还活着……!”

“究竟是怎么横练的肉身,才能抵抗住这般威势的劫雷,简直恐怖如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件好事,可这最后一道劫雷,她抵挡不住的,哎。”

“诸位莫要再分神了,若不全神贯注运转抵御阵法,不仅是徐姑娘……就连我们也会死在这最后一道劫雷下。”

白鹿游林的异象,已越发朦胧淡淡,到了维持不住的极限边缘。

在白风岚和顾狩元联手下,众人各自布阵相连,咬紧了牙等待着决定生死的劫雷砸落。

而在他们之中,徐珠玉紧咬唇瓣,渗出丝缕鲜血,双眼一转不转地看向那道青衫身影,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血丝密布。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现在,似乎太迟了。

比起他人各种复杂的情绪,徐妧此刻心境反而十分平和,至于杀了镇北王身外化身一事,旁人以为她应当有的那些快意,却都没有分毫滋生。

不过是斩断血缘,羁绊已了,便不必再因无关人等引发心底波澜。

徐妧心神清明,尽管眼前一阵晕眩,被天劫雷元侵蚀过的身躯越发伤重,她也没有丝毫后悔和怯弱。

绝影剑也仿佛察觉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怖天威,原本清越的剑鸣之声稍显低沉,却也不敛昂扬剑意,乖顺地被徐妧握在手中,凝聚剑势,等候劫雷坠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也不是毫无动作,将师尊赠予的道道符篆取出,数十张品阶高低不一的防御符篆漂浮在她身周各处无风自动。

以及这些年来,师长们赠予和她自己搜集的防御法宝,也都尽数亮出。

大大小小的法宝与符篆交错,各色灵光或浓或淡,柔柔落在徐妧身上,一层又一层地保护着她。

徐妧眼神清冷,仰天往向劫云,沾了些血污的面容毫无狼狈,越显清冷出尘之姿,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昳丽,自心中坚定而发。

等候之际,徐妧却若有所觉地摊开手掌,一枚乌黑莹润的圆珠漂浮,光泽流转间,玄鸟珠之中那道朦胧意识,不断在向她祈求着一同历劫。

原本徐妧不打算让玄鸟珠出来,它乃是大妖炼制,本就是阴属之物,虽不沾染邪煞,但碰上劫雷也不好受,轻则本源受损,重则珠碎。

但现在,玄鸟珠却隐隐传达了它的渴望。

渴望在这劫雷冲刷后,那涌现出一线生机带来的蜕变。

“你要知道,倘若不受雷劫轰击,即便是我身死,你也能够在这之后不久获得自由,自炼成灵化形,或是等待下一任主人。”

“若受雷劫轰击,只为那一线生机,代价却极可能是万劫不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想好了?”

玄鸟珠之中那道意识孱弱,甚至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只有一些朦胧本能。

在徐妧清冷嗓音响起后,它却像是陷入了思索一般,不过几个呼吸,便传达给徐妧一个近乎笃定的回答。

“好,我不拦你。”

徐妧微微颔首,闭上双眸,凝神调节有些紊乱的气息。

不远处,一直被劫雷威压镇得躺倒在地的谢知白,眼底流露出了万般不甘,他不能轻易死在此处。

与旁人犹如傀儡般的身外化身不同,谢知白每一具身外化身都是他所布局的棋子,更影响了本体的修行,折损一具,都如同截断他所行大道。

谢知白眼底的不甘很快便化作狠戾。

正好这副身躯承载了魏家血脉,而魏家家主的身外化身又在此处,即便这副身躯再不能轻易踏入人道地域也无妨,先活下来再说!

魔修诡术里,有着能够以精血为代价而逃遁的一道法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前镇北王未死,谢知白怕此术施展会被截住。

而眼下既然没了镇北王在此,谢知白自然也没了敢不敢,在所有人注意力都没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暗涌魔气自谢知白身下流动。

魏家主身外化身从容赴死的神态忽然微变,皱了皱眉低头看向自己的身躯,本是饱满光滑的皮肤,此刻却莫名紧皱得如同树皮鸡肤。

丝缕精血赤红之气从皮肤钻出,向外飞散。

这时他才恍然明悟,顿时震怒看向底下不远处的谢知白,双眼瞪大似铜铃,可那诡术来得毫无预兆,待他察觉之际,已经失去反抗的力气。

谢知白对魏家主毫无关注的意思,他的脸上浮现一抹邪肆笑意。

即便知晓绝无可能,谢知白也一直很想诱徐妧入魔,尤其是在她一剑杀了镇北王的时候,这个想法越发浓烈。

可惜,就算太和宗的隐世强者此刻来救,也无法让徐妧从这最后一道雷劫中活下来。

魔修缺了个好苗子啊。

带着胜利者般的念头,谢知白收回注视的目光,不再多看徐妧一眼,将死之人,无需浪费心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老实呆在徐妧脚边的小嗷呜,歪头看向那边的谢知白,那头魔气浓郁浮动,似乎酝酿着逃遁诡术,这自然逃不过小嗷呜的察觉。

小嗷呜被徐妧再三说过不许帮她,以免自身本就有的暗疾严重,本打算老老实实地不乱动。

可是这魔修……

事情根源好像就是因他而起?小嗷呜虚着眼睛,咂摸了一下,念头单纯的小脑袋瓜子里,十分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

现在徐妧没办法分神去阻拦魔修逃遁,那它总不能坐视不管,放任徐妧一开始就想抓住的魔修逃走。

就算事后徐妧生气了,小嗷呜觉得自己也有正当的理由,让她不要生气。

小嗷呜圆溜溜的浅金色瞳孔微亮,心底因为帮不了忙的郁闷也被驱散了几分,天底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只和它一样聪明的小老虎了!

于是小嗷呜轻轻地挥了挥爪子,动静细微得就连近在咫尺的徐妧也没察觉到。

谢知白却陡然感到一阵心悸,惊得背后冷汗涟涟,他根本不知这道足以威胁性命的杀机从何而来。

难道是徐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可能,她连站着都恐怕耗尽所有力气,怎么还可能分心对他出手。

至于雷劫……更不可能!谢知白咬牙加快催动诡术,即便为此心脉受损呕出一口鲜血也不顾。

但很快,谢知白眼中的光渐渐消散,连多余的一个字音都无法发出。

他的身躯并无增添一点伤口,只不过身躯之内的神魂,就像是被什么凶兽狠狠以利爪撕扯过一般,瞬息破碎溃散。

小嗷呜嘴边须须轻抖,满意地眯起圆溜溜的眼眸,软绒毛发遮盖着也能看出它的得意。

只是怕徐妧会看出什么来,小嗷呜很快又双掌交叠,老实趴在她脚边,遏制着帮上忙的快乐从心底冒出来。

它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徐妧全副心神都落在最后一道劫雷上。

这恐怕就是宗主师伯所说的劫,迈得过去,自然是对在这之后的修行大有裨益,斩去血缘后也少了诸多束缚,可也要徐妧能够过得了这一死劫才行。

终于,劫雷积蓄得圆满,到了该落下的时候。

徐妧眸光一凛,呼吸在这瞬间变得绵长,耳边再听不见旁的杂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体内汹涌转动的灵炁竭尽所能修复处处暗伤,吞服的丹药化开药力,也在飞速疗愈着她。

小嗷呜忍不住悄悄抬眼看着此刻的徐妧,一袭青衣猎猎,袖间清风徐徐,背脊贴服的衣衫不掩傲骨之风,纵然面临几乎必死局面,也毫无半点惧色。

它不想让这样的阿妧死了,哪怕是受到很重的伤,也不想。

小嗷呜不懂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有些苦恼地低下头呜咽一声。

可……既然刚才已经偷偷对那魔修下手过一回,也算是没做到徐妧对它说过的话,已经有过一次,即便是第二次……事后阿妧也只会怪它一次。

仔细在脑袋里算了算术,小嗷呜那对漂亮的浅金眼瞳,冷不丁地又泛起光亮。

在徐妧看不见的底下,小嗷呜悄然往身后探爪,薅下尾巴根边一块毛发,自己下的手也有些没轻重,疼得它毛绒绒的圆脸揪成一团。

小嗷呜的虎掌擒着自个儿的毛,想了想又觉着还不够,索性一狠心,一咬牙,往心口处薅了一把软毛。

就跟不听徐妧的话一样,一次不听两次不听都是不听,那薅自己的毛,一次薅了两次薅了都是薅。

小嗷呜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虎掌上一团软毛,而后循着本能将它们向四周扬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细细软软的虎毛散了开来,暗合白虎星宿之象,无形接引了星辰力量,与白虎的庚金煞气结合,形成一道几乎淡得不可见的虚影将徐妧笼罩。

被有意瞒着,徐妧也难以发觉到小嗷呜做了什么,只是突然感到劫雷带来的杀机威胁,无端减弱了些许。

这最后一道劫雷看着没什么气势,就像是随意劈落,可触及徐妧的一瞬,就连她脚下地面也被轰击凹陷出一个巨大坑洞。

即便有小嗷呜所设防御虚影抵挡,雷元依旧肆虐,道道符篆被碾成了齑粉,数件法宝也接连失去灵光,黯淡无比,成了无用废器。

就连远处众人也都骤然被雷元轰击,准备了已有好一阵的防御阵法,竟然险些就要破碎,好在顾狩元修为不低,灵力浑厚,这才堪堪支撑。

他们并非劫雷落下中心处,就已承受这般强大力量,根本无法想象徐妧所受力量有多庞大。

雷元落在身上的一瞬,徐妧有着片刻的失神,在无尽浩荡的劫雷之中,她几乎变得渺小若沙砾,这劫雷不仅作用在身躯和神魂,更是影响了心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而一同承受劫雷的绝影和玄鸟珠,也都各自轻震。

不论原本是何色泽,在此刻都显得有些剔透异常,雷元遍布它们周身,游走路线竟似勾勒出脉络一般。

小嗷呜真身乃是九界唯一的白虎,不沾因果,在徐妧暂时屏蔽了命契相连之后,这劫雷自然也与它无关。

可到了这个时候,小嗷呜对这份不沾因果感到懊恼。

面对浩荡天威几乎赶尽杀绝的势头,不论是徐妧,还是绝影、玄鸟珠,都在最为紧要的关头,陡然爆发出一股昂扬倔强的不屈之势。

雷元暴虐的势头,也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这天劫本就不是为了诛戮而生,绝影以及徐妧乃至玄鸟珠爆发的这股意志,也正合天劫法则,得到了认可。

原本像是要摧毁万物的雷元缓缓有了变化。

可就在此刻,镇北王那具生机断绝的身外化身,却忽然炸了开来,滔天煞气直扑云霄,将逐渐化出霞光的劫云染上几分暗红。

雷元转化生机的变化,随之一滞。

蕴藏的大恐怖,在这瞬间显露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清楚看到了这一变化,心中并未生出丝毫怨怼,眼神极致冷静,她调匀了气息,一手握住绝影,另一手覆上剑身横抹而过。

一座无字石碑由虚化实,出现在徐妧头顶上空。

即使是绝影剑的主人,徐妧对这道神通了解得也并不多,但心底陡然冒出的预感,让她选择相信自己这一念头。

无字石碑出现瞬间,竟替徐妧承下所有肆虐的雷元,在磅礴海量雷元冲刷下,石碑粗糙的表面竟有纹路忽隐忽现。

可这还不是结束。

因为在上空的劫云之中,竟是第十道劫雷正在酝酿。

而徐妧先后承受九道劫雷轰击,更是消耗了一些精血,到了此刻,已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徐妧抬眸望了望天,终是抵不住上涌的疲倦,清冷双眼微阖,却依然柱剑而立,不肯低头,亦不弯腰跪地。

看到这一幕,月德山庄众人俱是心神复杂,说不出的敬佩和遗憾,反而忘却了他们无法抵御第十道劫雷的惶恐,顾狩元亦是微微垂眸,敛去满眼复杂沉思。

“顾某平生见过人无数,却无人傲骨能及徐道友,无人能出其左右……”

淡然声音此刻似轻叹似惋惜,引来月德山庄一众认同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能够想到,镇北王狠毒至此,竟引得天发杀机。

可就在事情仿佛再无变数之际,谁人也没发觉徐妧身边那只毛色驳杂的小老虎忽然消失不见。

众人只看见一道颀长身影,竟没有丝毫预兆地出现在徐妧身旁,将她轻轻扶住,那人满头若雪银丝以冠束之,仅是从其侧颜便窥得令人不敢直视的漠然俊美。

“够了。”

什么够了?

白风岚与顾狩元等人只听得他淡声说出这两个字,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忽然眼前一黑,纷纷软软倒地。

天际劫云之中雷龙躁动,却始终不敢落下。

玄嚣没去看它一眼,本想要将绝影剑从徐妧手中取出,可她握得极紧,而绝影剑也凭着本能,抗拒玄嚣的触碰,迸发的剑气绕开了徐妧,向他飞来。

即便以真身来此受到此界诸多限制,但玄嚣所掌监兵法则,也不是一柄九品灵剑可逆。

剑气飞至半途,便被引到了别处去。

“我与她……便是你与她的关系,不必急着护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嚣淡然开口,随后将无力跌落地面的玄鸟珠摄入手中,并将徐妧改扶为抱,待做完这一切,他抬眼像是瞥了眼劫云。

顷刻后,泛着金色的霞光自劫云中飘落。

均匀飘至徐妧以及绝影、玄鸟珠上。

玄嚣这才收回目光,垂眸注视着怀中双眼紧闭、脸色微白的徐妧,他深邃的眼底,那份终年不化的漠然,似乎泛起些微别的情绪。

身为命契主人一方,徐妧也非寻常修为,自然能够强行屏蔽契约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玄嚣并不知道她究竟在经历着什么,本该宁神调和杀伐煞气,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你我结契,其重关乎九界安危。”

对着昏迷的徐妧,玄嚣淡然自语,却更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你不知晓这命契的重要,也该顾及自己的性命,难道殒命在此,是你所愿?”

玄嚣知道不会有回答,他也只不过是难得感到有些困惑,眼下徐妧伤势惨重,可收获也不小,只看接下来她自己能否从心劫之中苏醒过来。

抱着徐妧,玄嚣迈步离开了这遍地狼藉处,打算选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徐妧度过之后的心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十道劫雷的消散并非毫无代价。

玄嚣只是以一己之力,担下了徐妧这道死劫的因果,只不过徐妧既然能够消除他体内的杀伐煞气,他为徐妧承担此番因果,也无可厚非。

更无须让她知晓。

第77章你配吗离伏牛山不过百里地之外,……

离伏牛山不过百里地之外,玉带河流弯绕过数座乡镇小村。

小溪村是玉带河的其中一条支流,处于较为偏僻的位置,离北楚王都尽管不算多远,可也没能沾上几分富贵气,但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民风淳朴。

陈铁柱扛着锄头往家走去,手里提了把水灵灵的青菜。

边走边琢磨待会儿摸两个鸡蛋,再把前日在溪里摸的小鱼儿炸了,晌午饭便有滋有味。

这会儿乡野田径上日头毒辣,饶是晒惯了,陈铁柱也觉得有些皮痛,低着头撇去满头的汗,赶忙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诶,这是……”

走没几步,陈铁柱忽然脚步一顿,往前看,几步之外突然多了个墨发白衣的男子,怀中还抱着个瞧不清面容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子倒是瞧着气度不凡,准是有大来头的,可这女娃娃一身素净衣裳怎的沾着血?

陈铁柱唬了一跳,连这两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都给忽略了,犹豫片刻,他还是往前走去,直到站在玄嚣面前。

靠近之后,陈铁柱竟觉得煌煌天日落下的毒辣日光,都好似被驱散不少,竟有些凉快,他不知为何不敢直视这人,语气有些局促。

“这会儿日头晒得很,公子怎么不走?可是迷路了?”

这一带离北楚王稍远,但也比较安定,没什么打家劫舍的贼子敢流窜作乱,难不成是哪个地痞流氓吃了熊心豹子胆,见这二人富贵就动了贼胆?

玄嚣看了他一眼,嗓音淡淡。

“你可是前方村落的人。”

“是是,我们那村子叫做小溪村,我打小就在村子里长大,娶得邻村王氏为妻,生有一女,嫁去了吴城城南……”

陈铁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被问了一句,下意识便倒豆子地直往外说话。

玄嚣神色稍顿,为自己再加上一道遮敛气机的神通。

“既然如此,你可否腾出一间房屋,让我借宿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只要公子您不嫌弃村屋简陋,尽管住下,能得您这般贵人住过,老汉脸上也觉着有光啊!”

没了那莫名说出一堆话的冲动,陈铁柱依旧有些局促,可还是把话给好好说了个完整。

村子里的人本就心善质朴,莫说这白衣公子瞧着贵气,往日便是穷书生,陈铁柱也暂时收留过几个。

玄嚣微微颔首,也无需他带路,转身便往小溪村走去。

此地人气祥和几乎成瑞,于徐妧度过心劫多有益处,她体内似乎有些古怪,并不缺乏灵气滋养,所以玄嚣选择了这里安置她。

落地之后碰见陈铁柱,虽是偶然,却也有缘。

陈铁柱尚在原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连忙跟在了玄嚣身后,尽管那位贵公子瞧着也不是什么坏脾气,可就是让他下意识噤声不敢高声语。

走了一段路,这时打旁吹来阵裹挟着炎炎热气的风。

陈铁柱几乎是习惯性抬手挡在眼前,虚眯着眼睛正要提醒前边的贵公子一声,却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乡野小径多是浮土,压得不够夯实,风一吹,路上的人便灰头土脸,若不把眼睛和嘴巴闭上,都得被迷一眼睛和一嘴的黄土。

陈铁柱却清楚瞧见风带起的黄土拂过贵公子时,像被什么给全部挡住,只能无奈滑过他身周向远处飘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仙……仙长!?

心底冒出这震惊的念头,陈铁柱赶忙提了提扛在肩上的扁担,小心翼翼跟在玄嚣身后,一路回到村子里。

“老婆子,快快去将东边那间屋子清扫干净,让这二位贵人能早些歇息!”

到了篱笆围成的院落前,陈铁柱绕到了玄嚣前头,将木门推开,朝里高喊了一声。

其妻王秀花没有多问,放下手里的活,便去收拾屋子。

陈铁柱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招呼玄嚣入屋坐下,倒了两杯水后便局促寻了个由头走出去,一直到瞧见妻子时,才松了口气。

“那两位是……?”

“嘘,可不敢说得太大声,这可不是一般人,乃是位仙长!咱们也别乱说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先把屋子收拾干净,我去捉只老母鸡宰了,那姑娘瞧着伤得重,该吃些好的。”

陈铁柱怕妻子不明白,直接将他看到的画面说出。

小溪村向来没遭遇过什么大事,地处并非灵气充裕之地,少有修士经过,便是个一重境修士在他们面前露两手,都会被视作仙长。

只不过两夫妻也没别的想法,只觉得能够有仙长留宿家中,是件喜事,说不得仙长住过的屋子便是吉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秀花犹豫了一下,叫住正要往外走的丈夫。

“刚刚我瞥了眼仙长抱着的姑娘,衣裳上好些血,看着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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