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是因为情绪激动,若初竟借着腕上珠串,从妖树之中窜了出来,扭动抽打的枝桠落在屏障上也只能无力滑落。
“大师姐……真的是你!”若初小心翼翼靠近,有些激动地睁圆了眼,捏着袖摆,脑子像是一团浆糊般混乱。
徐妧微皱的眉稍稍舒展,眼前的若初,无论神态、语气都与先前大有不同。
但世上怪异之事数不胜数,她只要静观其变就行。
迟绥轻扯嘴角,嘲道:“你还真是命大,这也死不了。”
被这么刺了一句,若初才把注意力转向他,看清楚少年发间明晃晃的狐耳时,有些惊诧地退后一步。
“不对啊……怎么会这么快……”
“乱了,难道全都乱套了吗?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极低,哪怕耳力再好,也只能隐约听到乱了几个字眼。
迟绥皱起眉,语气讥讽:“这是在装疯卖傻吗,她还真是奇葩一朵。”
徐妧看了眼思绪极为混乱的若初,淡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已经脱险,你还是尽快回柳家吧,柳无忧说过会给一个交代,我信他所言,现在不对你问责,你好自为之。”
若初察觉到话里的不对劲,小心问道:“大师姐,你认识我?”
迟绥闻言,不耐地眯起眼眸。
这又是在作什么妖。
徐妧顿了顿,说道:“若初姑娘,这是魇着了?”
比起这一说法,若初这般表现亦像是被人夺舍,但何人夺舍会表现得如此拙劣,徐妧对她没有太多耐心,问了一句便想离开。
若初被她叫了一声名字,仿佛如梦初醒,轻嘶倒吸了一口凉气。
震惊之余,下意识往前想要抓徐妧的手说些什么。
却被清风震开。
徐妧眼神清冷地看着她,别说不喜他人触碰,单若初之前种种表现,稍有靠近都令人提防。
“不,大师姐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我……”若初急匆匆开口,可要说的话,无论怎么张嘴都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压着厌恶,低声道:“师姐,我们走吧。”
尽管若初表现奇异,究竟是真,还是为了推脱之前做过的事情,对徐妧而言,都不是她需要在意的事情。
那时若初的行为,辜负了柳家风骨之美名,而如今不管她是何表现,也应当由柳家管教。
徐妧绕过急得欲哭无泪的若初,往离开九幽平原的方向走去。
若初还想再叫住她,但迟绥猛然回头,剔透红眸之中瞳孔缩成一点,凶戾神色犹如择人而噬。
顿时吓得若初不敢开口。
直到徐妧和迟绥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听着九幽平原呜咽低泣般的风吹过,顿时心如死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走了一段路,见徐妧沉默不语,迟绥忍不住想和她说话,语气有些不满和委屈。
“师姐,你总是这般好脾气,只会让那种小人蹬鼻子上脸,凭她在妖修面前出卖你这件事,哪怕刚才我杀了她,柳家问罪又如何?他们配吗。”
好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神情平静,说道:“我不杀她,是相信柳家不会袒护,师弟,这不是好脾气。”
她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无论妖魔,又或是同族,触及原则底线之时,徐妧从未有过半点心软。
迟绥低下脸,闷声道:“我知道,师姐顾全大局。”
当初师姐会毫不犹豫徐恬恬,是因为其行为危及太和宗弟子,而若初所为,最严重仅是对她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迟绥明白,但心里仍然不舒服,师姐能冷静思考,对方所作所为该付出什么代价。
但若初出卖她时,可没想过面对五重境妖修,师姐她能否活下来。
“师姐。”迟绥忽然双眸亮闪闪地看向她。
徐妧嗯了一声,步伐缓缓间,与他对视。
迟绥笑得眼眸微弯,一派少年气,借着笑容敛去眸中神色,道:“没事了。”
往后再有这样的小人,不必留着任其蹦跶,更无须脏了师姐的手。
天狐传承里,杀人于无形的术法亦是不少,师姐身为宗门大弟子,若非触及底线往往都要思虑颇多。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来做那个果断杀伐的人。
徐妧定定看了他一眼,换来少年满眼的无辜,纵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不是面上表现出的平静,也不想再过多说教。
只要迟绥过得了宗门问心那一关,那么他在不触犯原则的情况下行事随心,徐妧也无可置喙。
腰间的天柱碎石坠隐隐闪烁,看来是裴思月安然抵达据地,宗门派了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上,徐妧毁了不少妖树,积攒下的帝流浆凝成一团,丝丝缕缕的璨金化成丹丸大小。
将其收起,徐妧抬眸看向远处,一行青白衣袍联袂飞来。
陈长老察觉到他们二人气息之时,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有想到九幽平原里还会发生这样一件事情,妖修竟胆大包天至此,到一境天柱胡作非为。
且不论人族事后如何追责,就说徐妧牵扯其中,追究根源还是他托徐妧所致。
想到炽火峰主的暴脾气,以及他那出了名的护短,陈长老就感到一阵头大,又不住庆幸好遇见此事的是徐妧,凭她的实力,纵然不敌,也有自保能力。
然而离近瞧清楚两人后,陈长老身形一滞,他身后的弟子不明所以,随之停下。
“这……”
徐妧领着迟绥从容靠近,真炁轻击腰间碎石坠,而后抬手行弟子礼,道。
“见过长老,九幽平原一事已经尘埃落定,现由青崖书院的儒修查明后续。迟师弟他……受了伤,待回据地请丹师为他疗伤之后,我会带他回宗。”
陈长老相信徐妧为人,目光匆匆掠过迟绥,便向她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何处理,你有分寸即可,但妖修不顾规矩,越下境致众多人修殒命一事,你要将知道的事情仔细禀报宗内。”
说这话时,饶是一贯来好脾气随和的陈长老,也露出了几分肃杀怒意。
哪怕各族之间生死争斗,但不以一境天柱为战场,任由修为低微的后辈在此自行历练,已是一种彼此都默认的规矩。
妖修如此作为,真当人族好欺负不成?!
徐妧微微颔首:“弟子明白。”
陈长老的目光还是没忍住划过迟绥,好好一个极高天赋的弟子,怎么突然就成了狐妖,还是这么敏感的时刻。
当初一个小小的安排,竟能带出两件大事。
迟绥倒是无所谓他人眼神注视。
过去百般遮敛,害怕暴露的天狐传承,在师姐从未表现出异样情绪的对待下,也让他以平常心正视自己。
“对了,方才你说青崖书院的儒修?”陈长老面色微变,道:“他们可瞧见迟绥的模样了?”
话音落下,陈长老又连忙自我安慰,倘若瞧见,又怎么可能放任徐妧和迟绥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帮看似儒雅随和的读书人,执拗起来最是难搞,满口的大道理能把人说得死去活来。
徐妧眼神清冷,淡声道:“嗯,迟师弟破妖修以山河社稷鼓设下的法阵时,他们都看见了。”
陈长老微松的一口气瞬间提起,有些惊诧道:“看见了!?”
他身后,一同来支援的太和宗弟子亦是好奇抬眸。
“长老不必担心,此次能够脱险,说来也要靠迟师弟力挽狂澜,他们也是明晓事理的人,自然不会有为难迟师弟的理由。”
迟绥在旁听她一脸平静的说出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当时事态虽然危急,但师姐显然有破局能力。
让他来应对,说到底是为他造势。
听了徐妧简述事情经过后,陈长老恍然点头,眼底隐隐的警惕也温和不少,望向迟绥,说道。
“不论你此番变化因何而起,但所行值得赞赏,身为太和宗弟子,自该如此!”
迟绥抿了抿嘴,笑容有些腼腆:“长老过誉了,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比起先前如狼隼般凌厉带刺的少年,眼下迟绥谦逊的神态,让陈长老内心好一阵欣慰,连连赞许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视线偏移看向徐妧,无需多言,眼中感慨足以言明一切。
交谈了一会儿,知晓事情不宜拖延,陈长老从袖中掏出一叶灵舟往外轻抛。
众人这才一齐走上灵舟,赶回宗门据地。
灵舟轻盈划过半空,徐妧与迟绥在舟内对坐。
看着他唇瓣血色稍淡,带着浅浅笑意的眉眼间仍能看出是在隐忍痛苦。
徐妧嗓音微轻:“我记得坐镇此境天柱的是青木峰的宁丹师,她精通丹道,在太微垣颇有名望,有她为你调理疗伤,内伤很快便会好。”
传承自发吐纳妖气,堪堪破碎的脉内一经妖力流转,便犹如烈火灼烧般刺痛。
但听到这话时,迟绥勾起嘴角,笑道:“师姐怎么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我又不怕疼。”
“嗯,不怕就好。”受过风火炁眼之苦,徐妧哪会不知迟绥此刻会有多痛。
然而她也从未哄过人,情绪素来不太外露,迟绥这么说,她也不再言语。
迟绥一手支着脸,撑在桌上,看了看不远处的陈长老,正低声与其他弟子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便索性松手趴在桌上,模样有些懒散,抬眼看向徐妧,像是嘟囔般说道。
“师姐。”
“小的时候我若是生病了,我娘就会一边摸我的头,一边哄我睡着。”
“师姐,刚才我骗了你,其实可疼了。”
徐妧微微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他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意,伸手探向他额间,指腹触及的地方滚烫至极。
此时迟绥虽是妖身,天狐之躯固然强大,但若是伤势过重,比之凡人还要脆弱也不是没有可能。
迟绥感到视线逐渐模糊,稍有松懈,一直支撑着清醒的那股劲便很快消失,口鼻间呼出的气烫得像是滚滚地火。
原想和徐妧开个玩笑,没想到现在怎么也收敛不住虚弱之势。
徐妧将手收回,却又听到他低声喃喃说着胡话,一声声地叫着爹娘、师姐,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终是放回少年头顶。
真炁宛若春风吹拂,自轻抚少年头顶的掌间流散,为他驱逐炙热。
徐妧微微偏过脸,轻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老,烦请您加快灵舟飞行之速,迟师弟伤势严重至昏迷,晚了恐怕留下隐患。”
陈长老对迟绥化妖一事,也是秉持着宗内处置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绝不可泄露半点,正告诫弟子们,就听得徐妧的平静话语。
回头一看,连忙点头应了声,掏出灵石便催动灵舟加快赶回据地的速度。
徐妧扭过脸,低声道:“多谢长老。”
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抚间,总会不经意碰到少年那双狐耳。
比起阿黄,这对狐耳要更软乎,被触碰瞬间还会灵敏地轻动,似乎是因为从未被触碰过,有些不习惯。
细软绒毛因晃动而轻扫徐妧指腹,带来些微痒意。
徐妧顿了顿,听着迟绥那些逐渐幼稚的胡话,犹豫了片刻,清冷嗓音微轻道:“乖,很快便到了。”
“师姐……我也会很厉害,特别厉害……保护在意的人……”
越发滚烫的体温,让迟绥没了清晰的意识。
只能感觉到头顶有凉意阵阵,轻拂周身,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贪恋这股清凉,想要靠得更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神情不变,自入修行,离宗出外历练以来,她救过的人很多。
为此恩情而拜入太和宗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像迟绥这般,执念深至不为大机缘所动的人,却是第一次遇见。
徐妧垂眸,澄明心境似未泛起波澜。
“迟师弟,我信你所言。”
“还望你问心之时,莫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第36章骨肉至亲在陈长老难得动用太和宗……
在陈长老难得动用太和宗长老身份的情况下,灵舟飞入据地之内,带起一阵风,落在一座朱红小楼外。
“嘶……”
两名弟子走过来,想要帮着将迟绥抬入小楼,却像是被扎到一般松开手。
尽管灵体护体,他们摊开的双手也已经隐隐发红,像是被细密钢针刺过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见状,从佩囊里取出一瓶灵丹放在桌上,道:“你们先去疗伤,这里我来吧。”
“是,多谢师姐。”
两名弟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让开。
徐妧身周萦绕春风徐徐,防着迟绥传承的自我保护伤到她。
伸手揪住他后颈衣物提起,预想中会触及无形反伤的情况却未发生。
徐妧的动作微顿,随后将迟绥半提半扶地带下灵舟。
余下的事情,自有陈长老去处理。
徐妧便这么带着迟绥走入小楼,瞬间一股清苦药香扑面而来,布下乾坤术法的小楼内部,远比在外看起来的要宽敞许多。
不少弟子低头忙碌着手里的活,偶然几个抬眼才有人瞧见徐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迎来一名弟子,轻声道:“大师姐,陈长老方才已有传信,您随我来吧,宁丹师已在药阁等候了。”
徐妧微微颔首,道:“有劳了。”
他在前引路,直到药阁外,才停下脚步,为徐妧掀起布帘请她进去。
“哟,宗里什么时候多了只小狐狸,唔……好纯正强大的血脉。”
徐妧刚走进去,一道打趣的声音随之响起,面容清秀的青衣女子正拿着一株灵植生嚼,目光来回打量徐妧和迟绥。
“宁丹师,劳烦您为他疗愈伤势。”徐妧将迟绥放在药阁里的一张榻上,不接对方话茬。
宁青藤笑眯眯地将手里灵植随手搁在身侧,拍了拍手走到榻边,看了一眼,啧声道。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妖脉都崩成什么样了,要是再晚一点送来的话……”
“会如何。”
“我也能救得回。”
尽管徐妧神情毫无变化,宁青藤还是为自己的回答捧场地哈哈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顿了顿,道:“那就有劳宁丹师了。”
宁青藤抬手张开五指,叹道:“也难为你有那么一个性格的师父,还能如此沉静,人嘛,何必总是严肃板着呢。”
话音落下,她另一只手抬起,表情没有波澜地将自己的小拇指掰了下来。
见徐妧仍然一脸镇定,才撇撇嘴让手恢复如初。
而掰下来的那根小拇指突兀化作一截细藤,拈着它的手指微微用力一碾,滴滴泛紫清露落在迟绥面上。
徐妧眼底神色微微有了变化,道:“他的伤已经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宁青藤笑道:“那倒不是,我懒得再专门为他调配方子、开炉炼丹罢了,况且能让你亲自带来,足以见其有多重要。”
徐妧微微颔首,道:“我先替他谢过宁丹师。”
宁青藤摆摆手没受她这声道谢,道:“最近刚把我本体修剪一番,这东西多得是,到时候还能敲你师父一笔,我又不亏。”
清露沁入迟绥体内,纯粹的蕴灵药力很快就起了作用,修复着虚实不定的妖脉。
强横传承也不再是双刃剑,流转的每一个周天,都带动了蕴灵药力冲刷四肢百骸内的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青藤查看了一下迟绥的情况,确定没有其他大碍之后,便下了逐客令。
“好了,他这身躯足够硬朗,待药力耗尽,自会醒来,之后好好休养一阵就能恢复如初,你可以把他带回去了。”
徐妧点头,再度提起少年颈后衣物,将他提起扶好,向宁青藤再道了一声谢便要离开。
宁青藤见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噗嗤乐出声。
亏得他比徐妧高出一个头,还像是小崽子般被揪着,也不知道这名弟子醒来知晓此时场景,会是什么表情。
“徐妧,你五师叔他……近来可好?”
见徐妧告退之后带着迟绥走到布帘前,在她身后,宁青藤忽然收敛笑意,低声问了一句。
徐妧顿了顿,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随后转身看向宁青藤,道:“五师叔他一切安好,宁丹师可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告?”
宁青藤呼了口气,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株灵植嚼着玩,低下眼摇了摇头。
“一切安好就好,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稍后还要炼丹呢,去吧去吧,你别在这耽误我的时间了。”
徐妧见她转身佯装忙碌,便识趣不再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开药阁,走至小楼门前,陈长老竟是一直等候在外。
见徐妧出现,陈长老微讶道:“这么快便好了?”
徐妧道:“宁丹师费了些心思,只待他炼化了药力之后,就会醒来,长老在此等候,可是有要事与我说?”
“是,这个……”
陈长老有些迟疑,见徐妧眸光澄然等着他时,酝酿片刻,才把来意说明。
“之前来访的徐珠玉,你可还记得?这一次知晓你回来,她再次来访,还带着一个少年,说是想要见你一面,那少年,似乎是她的胞弟……”
关于徐妧的身世,陈长老有所耳闻。
但眼下,徐妧不仅仅是炽火峰主的嫡传大弟子,宗主乃至一众峰主亲手将她带大,视如己出。
宗内各大长老,亦是将她视作最为赏识的后辈弟子。
徐妧也不止一次证明,她没有辜负这些厚爱。
因此,陈长老在意的是徐妧想不想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徐珠玉身后的镇北王实力强横、权势滔天,也断然不会不顾徐妧意愿。
“她说明来意了吗?”徐妧眼神清冷,未曾泛起半点波澜,镇静如初。
陈长老摇了摇头,看了眼她身侧的迟绥,道:“只是说想与你见面,态度颇为客气,若你不想见他们,我替你推却便是,并非师出无名。”
徐妧垂眸沉思片刻,随后说道:“烦请长老先带迟师弟寻个安静处安置,我去见一见他们也无妨。”
陈长老下意识想要劝说:“此事,你无须思量太多,不见,想必齐峰主也不会责怪你……”
依着齐秋水的性格,别说是责怪,只怕是夸上数句都不够。
比起徐妧一直以来不在意的淡然表现,齐秋水对镇北王的鄙夷厌恶,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
徐妧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道:“多谢长老关怀,只是见一面,弟子可以应对。”
“也罢,迟绥就先由我带走,你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再将他带回宗门吧。”陈长老知她有主见,便不再多说,示意身后弟子抬着滑竿上前。
徐妧微微颔首:“有劳长老费心了。”
陈长老看了她一眼,失笑摇头,他可无颜受徐妧这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这么说,当初徐妧答应他带着迟、裴两人去历练,才是真的费心了。
前往接待来客的地方路上,徐妧对于要见到的人,并没有太过复杂的情绪。
不爱不憎,基于这样的心态,反而让徐妧能够更冷静的分析,徐珠玉与其弟此次来访,究竟意欲为何。
徐妧低眸思量,一路前行。
在一路颔首回应同门弟子的招呼问候声中,终于到了那座堂屋前。
两人对坐在里,留在其中的弟子见徐妧进来,便告退离开。
徐珠玉匆忙起身,明润眼眸注视着徐妧,轻声道:“阿姐!”
面对如此直白的称呼,徐妧顿了顿,淡声道:“徐姑娘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徐珠玉感受到她的疏远,抿了抿嘴,还是弯眸露出一个秀气笑容,将神情沉静的少年拉到身旁,细声说道。
“他是我…的弟弟,徐有缘,拜在蓬玄洞天门下修行,亦是甚少归家,这次受青崖书院相邀正好来了一境天柱,我便想带来与你见一面……”
徐妧耐着性子听她说话,随后淡声打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北王能得二位这般资质过人的双生子女,可喜可贺,但徐姑娘此次前来,应当不只是为了引荐令弟吧。”
徐有缘因她这般冷淡态度而微微皱眉,旋即舒展,冷声道。
“三境天柱内,有一座福地即将现世,我与二姐还有位同门,打算一起进入福地。二姐说你实力不低,若是愿意,可与我等一同历练。”
福地现世,除了碰上机缘的散修得幸进入外,就只有知晓此事的势力中的修士能够入内。
在徐有缘看来,即便没有他们告知,徐妧也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
福地之中遍布灵材,她要是想去,太和宗自然不会吝啬这一名额,何必他们特地上门邀请。
只是徐珠玉坚持,徐有缘只好顺她的意。
徐妧闻言,婉拒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还有要事在身,未必来得及。”
“这……”
徐珠玉有些纠结,他们始终是骨肉至亲,过去不曾相遇,自然以为阿姐拜在太和宗门下,过得很好。
可那一次风波让徐珠玉发现,阿姐竟然还被安排来照顾一群刚入门的弟子,亲眼见得阿姐一身清冷疏离,未露笑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又怎能不当一回事。
当年阿姐尚在襁褓之中就离家万里之外,与亲人之间感情淡漠情有可原,但留在这太和宗,她真的过得好吗?
正因如此,徐珠玉才更想要让她知道,徐家并非无人在意她。
不管当初是何缘由让阿姐离家,但她始终都是徐家女儿,总有一日也是要回家认祖归宗,受家族庇佑。
气氛沉默了半晌。
徐妧略微垂眸,平静道:“既无其他话要说,恕我无暇招呼二位,赵师弟,送客。”
第37章回宗徐妧不明白他们来这一趟的意……
徐妧不明白他们来这一趟的意义,除了感到有些荒谬外,剩下的只是不在意。
坐在堂屋内,徐妧敛眸静静沉思。
徐家姐弟这一次来访,或许真是心思单纯,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镇北王有意放任他们与她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对这位生身父亲,并无太多复杂的情绪,对她而言,人生中扮演着父亲角色的人,是师尊。
至于当年之事,若无意外,也可以窥得镇北王对她这个女儿的态度。
思来想去也无更多有用的信息,徐妧索性不再多想,眼下她的确还有事情要操心。
至于北楚徐家想要做些什么……
思绪一顿,徐妧身侧漂浮的玄鸟珠陡然荡出淡淡玄色,似要抵御什么。
徐妧微微皱眉,那股无端出现的拉扯力量出现后,她握住玄鸟珠,赤红火炁翻涌没入幽黑珠子里,助它一臂之力。
僵持了片刻,似乎要将她拉扯去不知何处的力量渐渐消弭。
廿四天柱,一处荒芜之地,无数凶戾异兽瑟瑟趴伏在地。
玄嚣站在为自己新布置好的禁制外,低着脸看向攥在手中当啷作响的坠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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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却一片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万兽呜咽俯首。
没什么情绪的淡金眼瞳里,多了几分不解。
近来九界祸乱势头越盛,他承载刀兵杀伐之煞。
倘若有朝一日所承过甚,玄嚣便会彻底失控,成了血煞杀神,凭一己之力,以杀止杀,肃清九界万族。
紫微垣担心此事的仙尊、真君,多次登门拜访,隐晦小心地说出担忧。
于是玄嚣再临天柱。
心如稚子澄明的状态很快到来,玄嚣想要将徐妧唤来,除了让她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以外,也想让她看管好心境变化之后的自己。
主人照顾命契灵宠,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她却拒绝了。
玄嚣走入禁制之中,三两步间衣袍跌落,几枚坚固坠饰一同掉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憨态可掬的小白虎忽然顶着成堆衣袍冒出头,轻嗅了嗅,旋即有些低落地趴在地上,拨弄面前散发着莹莹霞光的坠饰。
禁制隔绝内外相通,除坠饰相碰的清脆声外,再无一星半点的声音。
小白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滚。
卷着衣袍又发起了呆,闷头睡大觉的日子,好像发生了变化,变得空落落的。
徐妧握着玄鸟珠,轻轻摩挲,轻声安抚道:“不要怕,它并无恶意。”
玄鸟珠内朦胧灵智却很激动,活像是要撸起袖子去和这股力量斗争一番。
“近来怪异之事时有发生……”
徐妧能感觉得到,那股力量虽然强横,却有所收敛克制。
但不知它从何而来,徐妧也无法贸然任其牵引。
“罢了,莫想太多。”
徐妧松开玄鸟珠,掐了个法诀传信于陈长老,请他遣弟子将迟绥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化妖一事需尽早得到宗门处理的结果,再拖磨下去,无疑是平添事端。
待同门将仍在昏迷之中的迟绥送来,徐妧伸手拂过他腰间。
流转春风猛地将天柱碎石坠震出裂纹,篆刻其上的阵纹瞬间激活,将迟绥送回太和宗的天柱碎石。
至于徐妧自己,选择了寻常方法回去宗门。
摇光峰。
当迟绥整个人突然掉在天柱碎石旁时,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碎石坠能为佩戴者,抵御高出自身两重境界的全力一击,同时会将佩戴者传送回所属的天柱碎石处。
尽管也不是万无一失,但的确保住不少佩戴者的性命。
而天柱之中,会对太和宗弟子下死手的情况,并不多见,不少驻守在附近的弟子匆匆赶来,想要上前查看迟绥状况。
徐妧施施然落地,看了眼靠近的同门,淡声道:“你们回去吧。”
见是她出现,众人这才定下心来,拱手行礼,齐声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大师姐!”
徐妧提着少年走至灵鹤停留地。
谁知刚刚靠近,几只清雅温顺的灵鹤骤然惊得飞起,在空中盘桓好一阵,摆出白鹤凌空的架势,警惕地盯着迟绥。
徐妧眼中神色微微无奈,轻声道:“下来吧,他昏迷不醒,伤不着你们。”
她这么说,白鹤们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盘桓落地。
它们皆是养在宗内的灵兽,与妖一脉同源,对迟绥往外散发的天狐大妖气势,有着从心底的惧怕和抵触。
若非徐妧在,它们早就一哄飞跑了,到最后才推出一只白鹤载着两人,飞往炽火峰。
炽火峰上。
峰顶流云流散,大殿之后蜿蜒道路深处,楚清越和齐秋水对坐在沿着崖边修建的亭台中。
“近来大祁和北楚的争端似有缓和之意,却有不少世家暗中拜访,游说我择一联合,想来,其他宗门也没被落下。”
楚清越敛眸沉稳地打香篆,嗓音清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起她的姿态端正,齐秋水懒散倚栏的动作实在有些随性。
“这两个王朝搅起的浑水,我们掺和进去作甚,口口声声说着庇佑凡人百姓,这些年来丧在他们争斗之中的凡人百姓可算得清楚有多少?”
楚清越顿了顿,道:“也是,这些事情,问你不如不问。”
“啧,大师兄历九劫不知去向,三师弟云游在外,四师妹镇守六境天柱,五师弟终日昏昏沉沉,六师弟就只想着跑去天柱驯化异兽。”
齐秋水数了一通,挑眉道:“这宗里除了我与那些个长老、峰主之外,你还能问谁?”
“你在九境天柱待了数载,仍未有突破机缘。”楚清越低眸道:“就是这心境仍未定,何时才能收敛一下。”
齐秋水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道。
“反正离大限还远着,我何必急于突破,师父他老人家可是说过无为而为,况且我要是突破至八重化仙境,得有一段日子辟净七情六欲,没了我这个做师父的在意,小阿妧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楚清越道:“歪理邪说。”
但也不再提及突破一事。
要入化仙境,自会辟净七情六欲,独剩心中一道执念,只有断绝这道执念方能巩固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否则只会修为逆转,道心破碎,再无入道可能。
楚清越便是化仙境修为,宗门上下哪怕是齐秋水,也不知她到底断绝的是什么执念。
而她也不知道,齐秋水迟迟不愿突破,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留在心中不愿割舍。
成型的香篆无端升起袅袅清烟。
楚清越眼眸之中,亦是多了几分额外的情绪,唇畔似带笑意。
“阿妧回来了。”
齐秋水站直身,顿时眉飞色舞:“回来了?在哪儿呢?”
楚清越道:“不只她一人,还有一名弟子,只不过……”
话音戛然而止。
徐妧带着迟绥的身影,从路旁栽种的青竹之后出现,缓缓朝着亭台走来。
“弟子拜见宗主、师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秋水还没高兴多久,便察觉到徐妧身侧扶着的迟绥。
纵然陷入昏迷,可天狐传承的存在感仍然极强,不受控制的威压弥漫此地。
齐秋水盯着他看,神情渐渐严肃,道:“徒儿,这是什么东西?”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楚清越似是无奈叹了一声。
随后楚清越起身,走至徐妧面前,目露关心,抬手一道灵力托住她身侧迟绥,道。
“此次为入门弟子领路,辛苦你了。”
徐妧看了眼掌门师伯身后,仍在亭台中的师尊。
分明也想过来,却又故意站在原处不动。
徐妧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旋即道:“这是弟子应该做的,算不得辛苦,只是迟师弟身负妖族传承的事,还要您与师尊一同定夺。”
“哦?究竟是何事,还要为师来决策。”齐秋水理了理衣袍,慢悠悠从亭台走出。
楚清越道:“无论这名弟子如何说,都难以让人信服,到底是与妖族牵扯上关系,也唯有让他历问心试炼,才能有个决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微微颔首,转而看向齐秋水,道:“弟子也是这么以为,师尊您觉得呢?”
她们两人一言一语间,就把话都说完了。
齐秋水没好气道:“既然你师伯都这么说了,为师还有什么好说,只不过他现在这样一身的伤,挺得过问心试炼吗?”
徐妧抿了抿嘴,眸光澄然,道:“倘若迟师弟心志坚定,自然能过得了这关。”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迟绥以人族身份拜入太和宗,又暴露了身负妖族传承。
他要想证明自己,就不能奢求太多。
楚清越神色带着微微赞许,道。
“我已传信让李长老来此,带这名弟子去受问心试炼,阿妧,许久未见,去亭中与我说说近来收获吧。”
齐秋水见她指使来指使去的,不满道:“这是我徒弟!”
“那你要如何?”楚清越与徐妧对视一眼,皆是无奈,随后齐齐望向他。
齐秋水呵呵笑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徒儿,随为师去亭中,说说近来收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抬眸与宗主师伯对视一眼,面上都露出淡淡笑意,便一同随他走入亭中。
师尊总会在她更亲近哪位师长的问题上争风吃醋。
但她也与师叔伯们一样,心底觉着无奈好笑,明面上则总是迁就着他。
第38章平安顺遂随着当年跌落风火炁眼那……
随着当年跌落风火炁眼那场意外的发生,徐妧日夜受风火侵扰灵脉之苦,虽因此掌握了强大无尽的力量。
但在师长们眼中,她却更像是琉璃人儿一般易碎。
徐妧性子越发沉静,而这些年师长们亦是有不少事情忙碌,年幼时齐聚一处,高歌笑谈的机会少之又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落座后,徐妧坐姿端正,道:“在那处高境天柱里,弟子得了两个机缘。”
“现在弟子已能掌握风火炁眼,虽其稍被压制,但境界提升后,便能逐步解除压制,完全恢复风火炁眼的力量。”
楚清越面上露出些许笑意:“原以为你体内这风火炁眼,要等到你大师伯回宗后才会解决的可能,不曾想却是你自己找到了办法。”
齐秋水闻言,哼了一声,道:“阿妧自然是福缘深厚,但师姐下一回再让她去办什么差事,总该问我一句。”
尽管结果是好的,可当时徐妧是何状态,楚清越又不是不知。
也就是徐妧在这儿,才让齐秋水的脾气有所收敛,说了一句表达不满后,便不再纠缠这个事。
“师伯与师尊您,都是为了我好。”徐妧微笑道:“除此之外,弟子还得了一张九阶灵剑锻造法。”
对面随意拨弄着香篆的齐秋水手一滑,将香篆成形的阵纹破坏,袅袅清烟顿时消散。
楚清越也顾不得他手欠,目光落在徐妧面上,问道:“九阶?”
徐妧微微颔首:“嗯,的确是九阶品级。”
推开小巧香炉的齐秋水得意挑眉,笑了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愧是我的徒弟,这气运就是随师父,徒儿,那灵剑需要什么灵材?快与为师说,为师现在就给你搜罗齐全!”
徐妧眼底划过笑意:“所需矿石、灵材已搜集得差不多了,剩余零散的灵材,弟子以功绩点便能换齐。”
“全、全集齐了?”齐秋水刚兴奋的劲头一下泄气。
楚清越瞥他一眼,说道:“阿妧素来做事稳重。”
听出言外之意的齐秋水,不满地撇嘴。
“我又没说不信,只是有些诧异罢了。不过阿妧你这需要的东西都集齐了,剩下也就是择日锻造灵剑,打算何时开始?”
徐妧沉吟道:“徒儿想要借峰底地火一用,另外还需师尊您在剑成之时,为弟子护法,待一切都准备好,便开炉铸剑。”
齐秋水一甩额间垂落短发,笑道:“这事好办!凭我这修为,圈住区区一柄灵剑还不是小事一件!”
“那是九阶灵剑。”楚清越淡然垂眸,语气不轻不重道:“宗内虽事务繁忙,我倒也能抽出些时间来,阿妧有更好的选择。”
九阶品级的器物或是灵丹得成之时,便会挣脱束缚向天下逃逸,若无能制住,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苦心制造的心血飞远不见。
兵器尤为难以控制,何况还是九阶灵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往多是耗尽多人之力,在已有锻造法的情况下,方能觅齐灵材,开炉锻造,为一人支柱增添实力,数载下来早就不知做了多少准备。
尽管徐妧的真正实力,能和五重境境界打得有来有回,与六重境境界亦有一战之力。
但她独自一人,不过短短数日就集齐了九阶灵剑。
这样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楚清越和齐秋水都明白,这不是简单机缘二字就能解释,但仍然选择不去深究。
见师尊又被师伯气得一手支脸,懒散看向一旁不愿说话,徐妧心底无奈,轻声道。
“师尊对炽火峰最是了解,与地火亲近,剑成变化亦能第一时间察觉,请师尊护法较好,但师伯好意,弟子心领。”
齐秋水语调拖长道:“没办法,谁叫我这徒儿,还是比较相信师父呢。”
略去心底那句幼稚,楚清越话锋一转,道。
“三境天柱据地来信,有处福地即将现世,似是无主福地,阿妧,你不妨在铸剑之前去走一趟。”
师伯擅推衍天机,她这么说,往往不必细问缘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微微颔首,应道:“是,师伯。”
齐秋水皱起眉头:“何时动身?这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走。”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楚清越道:“这一次,仅让阿妧独自前去,不必再带宗内弟子同行,她也轻快些。”
齐秋水皱眉更深,略有不满:“其他修士都是结伴同行,万一她在福地里被欺负了怎么办。”
恐怕太微垣寻遍了,也难再找出几个像他这般反复的人了。
楚清越知他这人性格,懒得搭理,只与徐妧说道:“明日之内抵达三境天柱即可,那儿的长老会告知你福地具体所在。”
徐妧微微抿嘴,笑意清浅,点头道:“是,师伯。”
“师尊您不用担忧,这枚玄鸟珠,师尊之前是见过它表现的,有它在,足以抵御很多险境。”
活像是操心女儿即将远行的老父亲,这才打住还想唠叨的念头,哪怕徐妧并非第一次出外历练,还是低声关心道。
“为师知道了,这福地之中宝物动人心,你要多加小心。”
徐妧眉眼微弯,不复平日清冷疏离,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暮色渐浓,齐秋水才主动催促她回去休息,第二日就要再入天柱,自然要给她些自己的时间。
徐妧知道两位师长还有话要说,便告退离开。
玄鸟珠在她身侧,划出暗色流光,循着蜿蜒道路一同消失在竹林之后。
亭台里。
齐秋水难得神色正经,双眸明亮直视楚清越,问道。“一座三境天柱的福地,不至于耽搁阿妧铸造九阶灵剑,师姐这么安排,是为何?”
楚清越表情淡淡,道:“那处福地,于其他弟子而言,入之则大凶,但对阿妧来说,却有一段机缘可得。”
齐秋水闻言,神色没有半点变化,道:“这些年,师姐你要求阿妧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是不是……有意让阿妧继任宗主之位。”
“师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清越抬眸与他对视,道:“秋水,镇北王前日曾传来一句话。”
齐秋水眼底顿时泛起冷然,嘴角扯起讥讽弧度,道:“我不想听。”
楚清越道:“你应当明白,过去之事总该有个了断,阿妧体内的风火炁眼得以解决,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件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终究不能护她一世,这个道理,你明白,阿妧也明白。”
齐秋水眼神依旧冷然,只是嘴角讥笑收敛,良久之后,低声道。
“当年阿妧不过这么小小一团,不哭不闹,一眨眼便长成了大姑娘。以前从未没想过,她应该修炼至何等境界,如何扬名天下。”
“师姐的打算,我都明白。但在这之前,师姐应当先问过阿妧愿意与否,她这些年吃过不少苦,我这个做师父的什么都不想。”
“惟愿她平安顺遂。”
一夜静坐,徐妧以双炁淬炼玄鸟珠,加强了彼此之间的气机联系。
妖鬼军需吞食血煞,从厮杀当中得以提升。
不过进入福地的修士,多数时候遇上彼此还是较为平和,想要提升妖鬼军的实力,恐怕这一次没什么机会。
对徐妧来说,现在的玄鸟珠,是比佩囊还要方便的储物工具。
解除笼罩小院的阵法,推开院门,徐妧低眸便瞧见一个精致木盒,捡起打开,里边满满当当地叠着一摞符篆。
从三品到六品,辅助之用的避尘、聚灵、凝露、回春,攻击所用的御灵、雷火、霜杀、水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轻拿木盒细数。
片刻之后,她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第39章再入这一次,徐妧独自再入天柱。……
这一次,徐妧独自再入天柱。
迟绥已被送入问心试炼,徐妧没有过问,想来从天柱回来时,就知道结果了。
那批由她带入天柱的弟子们,想来也已经适应了修行之后该面对的一切,养在温室之中好生教习,固然也能有所得,却始终不及实战历练来得好。
徐妧思绪淡淡,静候长老开启天柱碎石。
片刻之后,满目冰雪白皑皑的天地间,多了一道墨色与青白相衬的身影。
细碎冰晶与雪花肆意飞舞,被尽数拦在流转的风炁之外。
徐妧垂下眼,屈指带起一抹火炁,轻叩腰间的天柱碎石坠,随后循着指引的方向踏雪而行。
偶尔有异兽潜伏雪地之中,不开眼地暴起的结果,便是为这白皑皑一片,平添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境天柱的人族据地,建立在一座低矮平缓的褐色岩山之上。
仍是熟悉的各式建筑错落,时有修士抵御着风雪离开或是回去,在这刺骨冰寒里,只余夹杂着冰雪的风呼啸吹过。
直到凭着天柱碎石坠穿过大阵,耳边才响起热闹的人声。
徐妧一路走到太和宗据地,在一座飞檐青瓦的楼宇内,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王长老。
此前徐妧在三境天柱,也历练过一段时日。
王长老见她身影出现,面上便堆起笑容,道:“算起来也有两年不见,近来可还好?”
徐妧微微一笑,道:“一切安好。”
王长老点头,转而说起正事,道。
“那座福地观波动情况来看,约莫还有三日便开启,除了我们人族之外,亦有妖、魔踪迹出现。倘若是别的弟子,我就要长篇大论一番,你的话,我便不多说了。”
话音落下,王长老取出块瞧着平常无奇的木牌,与一截短小的骨笛,交给徐妧。
徐妧轻轻摩挲木牌上几道纵横的刻痕,道:“福地外泄了什么气息,才会将魔修也引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非进入福地,否则谁也对里毫无了解,王长老不敢打包票,道:“似是五行灵物,但假假真真也难以分辨。”
徐妧微微颔首,指间丝缕飞出的灵炁触及木牌,福地外泄被截住炼入木牌的气息激活,指引出遥遥远处的福地所在。
“多谢长老,既然还有三日便开启,弟子就不逗留了。”
王长老微讶道:“不挑把趁手的灵器吗?这福地虽不是什么险境,但有妖修和魔修入内,你要多加小心提防,做足准备才好。”
徐妧眼神平静,道:“临行前师尊已赐下防身符篆,想来足以应对。”
王长老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就好,我也不留你了,去吧。”
“弟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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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间,一道阴影将徐妧笼罩,随后落下一只个头不小的雪雕,站在徐妧面前,欢快地将脑袋歪来歪去看着她。
徐妧抬眸看它,旋即翻身坐在雪雕背后,微微俯身拍了拍它。
“飞吧。”
雪雕仰起头发出昂扬叫声,似是回应,便展翅飞向高空。
福地之于天柱,就像是一个个独立的小世界,与天柱拴在一起,恰逢特殊时刻,便会与天柱融为一体。
但要想借此机会进入福地,仍需穿过一道天地法则亦被碾碎的乱流。
经由高阶阵法师截住福地外泄气息,将其融入炼制而得的木牌,便是可护持它之人不受乱流影响的灵器。
莫说散修,便是一些实力不足的小势力,也难以炼制出此类灵器。
若无机缘想要进入福地,多数都是盲目赴死。
一日半的工夫,雪雕才停下一片雪地之中,低头叼去徐妧喂给它的灵丹,欢快叫了一声,便振翅飞回据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转过身,辽阔望不到边际的雪地,散布着一道道身影。
有的似她只身一人,但更多都是结伴成群,升起防御风雪冰寒的屏障,静候福地开启。
人、妖、魔,三方修行者呈鼎立之势,倒是还算和气。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里不是浪费力气争斗的地方。
雪雕来去的动静不小,而太和宗在天柱也颇有名望,徐妧一袭青白衣袍,引起不少侧目。
而有一人目光尤为复杂。
方怀不曾想过会在这里还能见到她,面上神情略有犹豫,见徐妧一人,还是朝她走去。
“徐姑娘。”
徐妧早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听到方怀声音之时,眼神清冷望去。
也不知他在一境天柱后又经历了什么,短短几日,与初见时的激愤不同,方怀现在倒是要显得稳重许多。
感到徐妧的疏离,方怀摸了摸鼻子,笑容之中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前两日才到三境天柱,听到这里有福地出现的消息,便想过来看看,徐姑娘怎么独自来此?”
如今的方怀与散修无异,徐妧本想提醒他一句,若是不持特制灵器,贸然进这福地等于送死。
但想到对方天命之子的身份,徐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来凭着气运深厚,在这福地里还有机缘在等着他,又怎会殒命在区区乱流之中。
徐妧垂眸不语,不想与这人过多牵扯,她和方怀,哪怕不是对立,也绝无交好的可能。
得不到回应,方怀却也没走开,反倒是苦笑一声,道。
“当初莽撞无礼,只以为是这天底下乌鸦一般黑,言辞激进,徐姑娘那番话并没有说错。是我实力不如人,护不住亲人,却怪在赵家头上。”
徐妧眼神清冷,道:“方公子如何想,与我无关。”
面对如此冷漠态度,方怀反而更加坦然,道。
“的确如此,我只是想与你道一声谢。另外,也是想问一问徐姑娘,可愿与我结伴,毕竟这福地之中危险难知,你我……”
徐妧打断他的话,淡声道:“方公子更应该与赵师妹赔礼道歉,除此之外,我不需要你的道谢,亦不想和你结伴历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怀皱眉道:“但这福地里有什么危险还不知晓,徐姑娘,我明白之前所作所为让你不喜,但若是能联手,也总比一人冒险要好。”
“如果方公子听不明白,那我便再说一次。”
徐妧嗓音微冷,道:“对我而言,你只会是累赘,与其在此自以为是想要与我结伴历练,倒不如自己多做些应对之策。”
方怀的确气运深厚,在这短短几日,修为便突破了一大截,能入三境天柱,修为自然是要在三重境之上。
可那又如何。
尽管不知他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但徐妧既不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也对蹭他的气运毫无想法。
如此直白的拒绝,却换来方怀皱眉欲语。
徐妧垂眸挥出一道风炁,在厚实白雪上停留,化开徐徐春风流转,拦在方怀与她之间。
“倘若你有这个自信,踏得过这一步,我便应下。”
方怀剑眉微舒,眼中神色认真,他如此执着,不过是想得到徐妧的认可,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起当初那个自己,现在的他想要变强,欠缺的只是时间。
徐妧越是此般冷然的态度,方怀想让她对自己改观的心思,就变得越发收敛不住。
道道春风流转,似乎连飘落冰雪也无法阻拦,但方怀清楚绝不会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运转功法之际,耳边龙吟轻响,除他以外无人能听见。
踏步向前,绵绵春风骤然变得凌厉,绞得四周冰雪瞬间一空。
而他意图拍向阻拦的手掌,也被风炁毫不客气地化开,皮肉翻卷,几乎深可见骨。
血腥气一下便弥漫开来。
徐妧眼神清冷,不为所动,只是有些意外,现已伤及天命之子了,竟无法触及系统的成就。
看着方怀固执地不顾手掌血流,还要硬闯拦住他的那道风炁。
徐妧转过身,不再理会他如何努力。
但在此时,遍地积雪忽被乱涌的气流绞得越发细密,胡乱飞舞,一瞬间笼罩了在此的所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拿在手里的木牌忽然轻亮,一道气息顺势将她包裹,才不受这陡然出现的乱流影响。
她抬眸看向前方,与漫天大雪极为违和的翠绿山林,如海市蜃楼般,虚实不定的出现在眼前。
徐妧毫不犹豫动身,其余在此等候多时的人们,亦是与她动作一致。
只有那些想着碰碰运气的,因无特制灵器保护,刚走上几步,就突然炸开一团血雾。
或是一副身躯,被无形力量切割成好几截,而后被乱流不知带向何处。
徐妧没去在意身后的方怀是何情况。
但在缓缓走向福地的途中,她看到那道身影,完好无损地被乱流卷着带向福地所在。
徐妧的步伐没有停顿顿,对此毫不意外。
当不知走了多久,才像是突然跨过两个世界的边际,因乱流出现的暴风雪瞬间消失。
而四周精纯灵气充盈流动,仿佛一呼一吸都是在吐纳修炼。
淙淙流水声,飒飒风拂叶,整片山林一派祥和,不愧其福地之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微微偏过脸,在不远处,隔着几颗不算粗壮的树,两个身周有淡淡黑气浮现的人,也同样看了过来。
“嘿,正道修士?”
第40章交锋然而,他们愉悦得像是看见猎……
然而,他们愉悦得像是看见猎物的神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当徐妧两袖之间飞出青红流光,穿过树干之间,清风烈火朝他们扑去。
前一刻,他们看徐妧不过区区二重境,相视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异常邪魅。
决定拿徐妧的性命,作为这福地之中第一个收获。
而现在咬着牙散开逃遁的两人,心中怒骂不迭。
这到底是哪来的妖孽,还讲不讲道理了!
双炁欢脱穿梭追逐,徐妧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看似是在山林间闲庭信步,距离却在不断拉近。
见身后威势不减的青红流光穷追不舍,另一边的同伴则是快要被徐妧近身,魔修果断大喊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她拼了!”
听得他这么说,另一魔修抽出煞气腾腾的弯刀,身周泛血色的黑光大盛,果断转身主动攻击徐妧。
然而眼角余光却瞥见,同伴毫不犹豫加快逃逸的速度,几乎一瞬间,就跳入茂密杂草丛中,越来越远。
魔修险些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但徐妧没有给他继续气愤的机会,随手从旁截断一根树枝。
犹如金石相击之声响起,截断处尚且散发清新气味的树枝撞上刀刃,被魔气如跗骨之蛆缠上。
但烈火瞬息反扑,顺着刀刃将魔修裹住,转眼间煞气流转的弯刀跌落在地,附近只余一堆灰烬。
徐妧循着追踪的双炁,脚尖轻点地面,在山林间身形轻盈纵跃。
“少、少主!”
反应极快卖友求生的魔修,见摆脱不了身后青红流光,索性拼了命窜来窜去,终于在一处沟壑里看到了魔门众人。
那女子就是个硬点子,他可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何必浪费力气去与其打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找到了主心骨,魔修顿时心安,嘴角扯起嘲笑弧度,倘若她敢不识好歹地追来,那就是一个死字。
十来个魔修站在一人身后,听得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才有几人看了一眼。
谢知白眼神饶有兴致,打量着前边三人,没对后头匆匆跑来的魔修分去半点注意力。
三人之中,那俏脸遍布寒霜的女子娇斥道:“要战便战,谁愿与你们这些下作的魔修为伍!”
谢知白笑道:“这话错了,你们身后便是腐岩蟒栖息的洞穴,眼下这般境地,你们进与不进,似乎由不得你们了。”
徐珠玉扶着一身血迹斑驳的徐有缘,眼神凝重。
徐有缘面色发白,捂着腰腹处洞开的伤口,勉强止住血,低下脸虚弱地传音。
“二姐,须弥戒中有师尊赐下的一道道法,你与宁冬歌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寻机会催动道法,到时候一起趁机离开此地。”
徐珠玉扶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传音道:“那魔门少主实力不容小觎,你动手前先知会我一声,我亦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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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缘目光微凝,传音低声应了一声好。
短短几句话语过后,那魔修扭头瞧清楚身后青红流光消失不见,不屑轻嗤一声,只当徐妧是怕了。
这才拍了拍衣上草叶,小心翼翼走回魔门众人中。
陡然杀机浮现,一柄弯刀挟破空之声飞来。
无论魔门众人还是徐珠玉三人,皆是一脸警惕,待闻到血腥气散开来,才将目光一致转向那后来的魔修身上。
弯刀尖刃刺穿他的心口,上边赤红流光萦绕。
一息过后,魔修才像是反应过来,发出低声痛呼,惨白着脸看向谢知白。
“少……”
话未说全,体内被如同游龙窜动的火炁完全摧毁,最终软软倒地。
谢知白啧了一声,转过身来,挑眉看向沟壑高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杂草被风吹得倒向一旁,墨绿藤蔓交织垂落,轻轻摆动。
在它们之间,徐妧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眼眸清冷不掺杂半点情绪。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十来个魔修心里都莫名升起想法,他们这些四重境的境界,在她眼中,似乎也不过蝼蚁草芥。
谢知白瞧见她袖间,一枝碧竹若隐若现,随后嘴角微微勾起,目光肆意地在徐妧面上打转。
“太和宗,徐妧?我听说过你,实在是……久仰大名。”
徐妧淡然与他对视,青年着一身霜白,暗纹繁丽。
模样则生得清隽,眼带三分笑意,气机内敛,看起来浑然无害,好似哪户大家贵公子携仆出游。
只是这些仆人,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神情阴冷,目光犹如刀子般要将她剜下一块血肉。
人修与妖修一旦入魔,便会彻底抛下过往一切,转修成魔。
此道太过极端偏激,一旦修行此道,往往性情大变,狠戾癫狂,难以克制心中恶念。
因此,无论人或妖族皆不约而同与其站在对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知白看起来似是与常人无异,才更显其危险。
徐妧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常与一桩桩血腥杀戮连同提及。
“难道姑娘是在想,如何将那几人救走么?”谢知白像是毫不担心她会突然动手一样,笑了笑扭过脸看了徐珠玉等人一眼。
徐珠玉抬眼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张了张嘴似乎低低唤了一声阿姐。
她身侧,徐有缘则是目光复杂地抿了抿嘴,他不知前因,只当徐妧是察觉这里的异样。
可徐妧分明是先看到了这些魔修,凭她的实力,自然可以悄然离去,就算传出去,也绝无人能指责她半句。
明知不敌,还要贸然现身,这样的行为谁听了都恐怕忍不住说一声蠢。
但被围堵在此的人,是他与二姐徐珠玉、好友宁冬歌。
徐有缘心情复杂,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就连之前可以指着谢知白鼻子冷斥怒骂的宁冬歌,也暗叹一声,尽管对徐妧现身相助有感激,但更多的还是淡淡愁绪。
本就难以逃脱,现在多了一个徐妧,他们岂不是还要多个累赘,难不成到时候要见死不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心绪纷纷不一。
徐妧的想法却很简单,观谢知白周身隐晦的气机波动,想来实力与她旗鼓相当。
而剩下十四个魔修,尽管修为不低,但以徐珠玉三人的家底和实力,拖住他们片刻想来不是问题。
何况她还有一支妖鬼军,魔修的人数优势也不复存在。
能打,那就不必多言。
徐妧抬手,风火双炁倾泻流动。
她将心神分作千丝万缕,操纵分化的每一道灵炁裹挟草叶藤蔓和砂石,御凡物为剑,结阵飞出。
一言不合就动手,连向来喜好不讲道理率先出招的魔修们,都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甚是怪异,不像剑阵的剑阵逼近,他们才下意识运转功法,抽出兵刃,杀气浓郁得让周边绿意泛黄,萎靡垂落。
“清静无为……”
一声清越嗓音响起,徐有缘毫不犹豫催动那道道法,直指一众魔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珠玉亦是迅速抛出金丸,落地化作手执刀兵的傀儡。
随她心念指使,一往无前冲向前方。
谢知白微笑抬手一翻,一面金红旌旗被他握在手中,旋即横插地上,魔气道道飞出,反攻剑阵。
他依旧直视徐妧,面上笑意盎然。
“去吧,对付他们,杀了便杀了。”
先前不过觉得那女修无畏冷斥他的模样,颇为有趣,可现在,比她更让谢知白觉着有趣的人出现了,那么她也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旌旗魔煞幻化出道道狰狞虚影,穿过剑阵朝徐妧扑来。
她眼神清冷毫无波动,心念微动,剑阵忽然变化,风火裹着道道凌厉剑气,反转卷住虚影,却扑了空。
谢知白嘴角微勾,这看得见、能伤她,而她却无法阻拦半点的招式,他倒想看看,徐妧要如何应对。
没曾想,徐妧垂眸看向他,却像是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
而半空中风火舞动的剑阵,陡然威力加剧,并一转攻势朝他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剑阵无端分成两道,再而四道,旋即八道。
谢知白渐渐正色,但已被剑阵包围,不待他催动旌旗,陡然八道剑阵聚拢合一,与保护着他的无形屏障碰撞。
须臾间,谢知白微微低下脸,抬手轻拭脸颊,一抹鲜艳血色在指腹极为显眼。
再抬头看向身后,隔着烈烈风火剑阵,徐妧已经从容落地,顺势袭向一名魔修,为苦于招架的三人分担压力。
谢知白微微眯起眼眸,笑意愈发张扬甚至有些邪肆,他见过的正道修士不少,哪一个不是将他视作生死大敌,万般谨慎对待。
而徐妧这般,看似沉着冷静,可所为皆透着一股狂傲,实在让谢知白觉着有趣。
想和她斗,先破了剑阵再说?
徐妧对身后那道灼热注视并不在意,身形灵动穿梭在魔修之间,很快便打乱了魔修们的截杀阵型。
感到束手束脚的魔修们,心中越发烦躁,索性连是否会伤到身边同伙都不顾,大开大合地杀红了眼。
尽管他们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几乎来自身边同伴,但因此也让徐珠玉三人感到压力剧增。
徐有缘握着剑的手在抖,不仅是他,徐珠玉和宁冬歌亦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随着徐妧走来,她身侧似有黑影闪动,每一次都会让魔修停下攻击,连忙转身反刺或抵挡。
那黑影出现又消失的速度极快,让他们都不知这到底是真,还是错觉。
徐妧走到他们身边时,也被一众魔修围住,这也为他们三人带来停歇喘口气的机会。
“还有力气走路,就做好准备吧。”
被十来个不过是受了轻伤的魔修围在其中,而另一边,剑阵也已经束缚不住谢知白。
徐妧嗓音微冷的一句话,在这魔气纵横的环境下,听起来没什么可信度。
“阿姐,我们都准备好了!”徐珠玉选择相信她,汗液在面上滑落出道道灰黑印子,却不掩她双眸明亮,注视着徐妧。
宁冬歌在旁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握紧手里的剑,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坏的结果了。
四周魔煞凝聚,沉沉如夜幕降临。
显然魔修们也意识到近攻难敌,不如远击,以他们四重境的修为,就是靠堆术法轰击,怎么都能重创徐妧!
悄无声息间,一道道黑金色的身影出现,静穆站在他们身后,旋即锋芒毕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魔修不得不中止施术,转而应付妖鬼。
徐妧眼神平静,她的目光自他们身影错开,与似乎倍感有趣看着这一幕的谢知白对视。
谢知白面上笑意依旧,就像这些魔修与他无关一般,没有为他们出手的打算。
“手段不少,但好像也就这样罢了?”
徐妧淡声道:“是吗,阁下不妨让我长长见识。”
隔着煞气翻飞、鲜血飞溅的厮杀,徐妧与谢知白之间的交锋,一触即发。
第41章有趣很显然,谢知白被徐妧的这句……
很显然,谢知白被徐妧的这句话取悦了。
他低眸抿嘴轻笑,飞挑的眼尾,却丝丝缕缕沁着邪意,道:“好啊,那就看看你能否接得住这一招。”
话音落下,那些个与妖鬼缠斗的魔修里,有六人忽然握不住手里兵刃,就连躲闪的身形也忽然一滞。
他们面露恐惧,眼睁睁看着自己裂开来,身躯分作一块块,自行在地上蠕动着,与其他肉块相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六个头颅也融合在一起的瞬间。
无数错乱记忆混杂,让这暴戾魔修融成的怪物,瞬间只余癫狂,而在它的背脊后,无数道透明丝线高高低低垂落,顺延着连在谢知白指间。
扭曲的肢体,凝聚着一团团如竖瞳般的黑煞魔气,对准了徐妧。
剩余魔修没有半点惊慌,甚至是咧起嘴,瞪着眼看这一幕,发出压抑的低笑声。
谢知白纤长匀称的十指翻飞,怪物肢节乱舞,蛮横撞开刺袭的妖鬼,朝徐妧突疾而去。
他微微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徐妧,细微操纵着怪物的每一个举动。
怪物六个头颅神情扭曲,涎水飞溅,犹如一堵肉山朝徐妧扑来。
黑煞魔气浓郁,几乎铺天盖地,而肢节末端和头颅撕裂开的嘴里,泛着锐利的光芒,笼罩着徐妧及她身后三人落了下来。
徐妧淡然瞥了眼怪物,低声与身后三人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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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徐妧脚尖微微用力点地,纵身飞出。
在所有人看来,徐妧此举过于莽撞、自信。
此举让徐珠玉三人,都忍不住愕然瞪大了眼,却连高喊一声阻拦都来不及,以至于忽略了徐妧方才那句话。
在她动身瞬间,怪物周身犹如眼瞳般的黑煞魔气倾泻,追寻着徐妧的身影疯狂攻击,留下一道道洞穿痕迹。
谢知白忽然顿了顿,偏过脸看向身侧,略有讶然地抬手撞上徐妧近身一击,而捕捉不到她身影的怪物,被身法诡谲的妖鬼引得缠斗在一起。
“唔……你不先解决了那只小玩意儿?反倒来偷袭我,这似乎有损你身为名门正派弟子的声誉。”
徐妧抬眸,身侧积蓄着威势的风火双炁,色泽越发浓郁,她眼神冷然,道。
“想来阁下不曾掂量过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徐妧也不再克制收敛,风火双炁骤然炸开,强横无比地碾平四周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只肢节扭曲的怪物,烦透了妖鬼的纠缠,它们就像是小虫子一般,它打不着它们,而它们也无法伤及它一星半点。
没等它宣泄焦躁愤怒的情绪,忽然无数道彻骨风刃撞至周身,烈火随之沾了上来。
那些魔修亦是被波及,纷纷脸色一变,升起防御。
徐珠玉微微张嘴,扶着胞弟迅速往后退,以免被呼啸风火卷入其中。
“阿姐的话……原是这个意思。”
在这漫天风火席卷中,透明丝线根根崩断,徐妧抬手,摄来徐有缘腰间那柄桃木灵剑,屈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竟也让桃木灵剑发出低低嗡鸣。
以一剑之势,引万剑归宗。
风火双炁乃至散乱细碎的沙石,循其剑势而凝聚成一柄柄小剑。
比起先前那几道随意至极的剑阵,眼下这般赤青土黄夹杂的上完柄小剑,彼此之间气机相融,犹如清越龙吟之声越发高昂。
徐妧衣袂翻飞,身后墨发随风轻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与谢知白对视,在这万剑剑阵当中,凛然杀机锁定了所有魔修。
尽管如此,对方仍是微微勾唇轻笑,毫不在意所处险境,只是甩了甩指间缠绕的丝线,应了她先前那句话。
“若是这么说,我的确不知,那你要如何?”
徐妧微微偏了偏头,躲过脑后一道幽暗流光,眸光微冷。
剑阵骤然压下,徐妧脉内双炁随之空了一截,片刻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再涌动恢复。
得强大灵炁支撑,剑阵威能不减反增,而谢知白犹如身处漩涡中心,被剑阵集中力量针对。
到了这一刻,他才正色看向徐妧,隔着无数飞速交错的异色小剑,蹙起眉,身周泛起幽紫流光,剑气擦掠而过,碰撞出灼目亮光。
方才的剑阵威势,分明浮于表面,谢知白竟不知徐妧何时使其暗生变化。
眼下这局面的确有些难办了。
谢知白身周的幽紫流光,被不断挤压缩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忽然勾唇一笑,朝徐妧抛出团瞧不真切,只像是银白光团的物事。
徐妧侧身避开,银白光团掠过她身侧,一名妖鬼悄然浮现,低下脸托住了银白光团。
她看到幽紫流光迸裂瞬间,谢知白笑得眯起眼眸,一字一句让徐妧能够辨清楚他的口型。
“送你的礼物,不必言谢。”
圈住一方天地的剑阵,早已让魔修们遁的遁,死的死。
谢知白直至最后一字说出,身周防御才终于破碎,被万剑诛戮的一瞬,却未留下半点痕迹。
几欲遮天蔽日的风火万剑阵,渐渐归于平静。
徐妧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她低下眼,接过妖鬼托举至面前的银白光团,待刺眼的光亮减弱,一枚香瓜大小的卵随即出现。
光滑的表壳犹如水精剔透,泛着银白光泽,但气息没有丝毫外泄,探不出更多信息。
徐妧不信谢知白此举真是好意,但此刻也琢磨不出更多含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剑阵平息,远离此处却未离开的三人,这才神情各异地走了过来。
徐珠玉搀着徐有缘走来,眸光明亮地注视着徐妧,道。
“阿姐,这一次多亏了你在,三弟他受魔修偷袭才会重伤,以至于让阿姐你一人独战魔修……实属不该。阿姐你感觉如何,魔修向来诡计多端,还需小心为上……”
徐妧神情微顿,淡声道。
“同为人修,我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换作是别人在此,我也会出手,与你们是谁无关,不必多想。”
徐珠玉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宁冬歌在一旁,不受徐妧这疏离清冷的气场影响,秀气面容上浮现爽朗的笑容,道。
“不管怎么说,徐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那式万剑流转的剑阵,无法想象徐姑娘是如何操纵,简直是我见过的修士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徐有缘一脸沉思神色了半晌,却皱眉低声道:“那魔门少主绝非泛泛之辈,怎么会……”
直到徐珠玉扶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徐有缘低下眼,清楚地瞧见她眼中的不赞许,才突然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自己说的这些话,就像是在为他们刚才旁观之时的无能为力开脱。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有缘抿着嘴,忽觉多说多错。
徐妧顿了顿,认真看了他们一眼,道:“难道你们无人看出,那是一道身外化身。”
“……”
的确没人发现。
方才谢知白一脸清然笑意,随意掠夺随从性命,将他们化作一只怪物。
谁都想不到,能够做到此番种种之人,仅是一具身外化身。
徐有缘抿了抿嘴,道。
“是我修行不够,眼拙了。”
徐有缘在道门蓬玄洞天里,亦是天之骄子,他却无半点纠结,反而很快地认清自己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他。
在实力碾压他的徐妧面前,死犟抬杠又有何意义。
听到这话,宁冬歌和徐珠玉,都忍不住微微讶然地看向他,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倒是徐妧一脸平静,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习惯了。
“眼下既无其他事情,那便告辞。”
裹在黑金衣物之下的妖鬼托举银卵,身法诡谲地跟在徐妧身后,随她一同就要离开。
徐珠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一旁将局势看得清楚的宁冬歌,却轻轻拽了拽她衣袖,待徐珠玉疑惑看来,才摇了摇头。
“凭这位的实力,要夺得福地中的至宝,想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无论你我有什么理由,都不该贸然跟去。”
能得她出手救助,就已经是一大幸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徐妧言语之间,尽是冷淡疏离,再这么不识趣地接近,就过于讨人嫌恶了。
徐珠玉闻言,神情复杂地低下脸,看了徐有缘一眼。
另一方位。
白雾弥漫的水域里。
“少主,越水麟鱼已经被引出来了。”
被黑烟笼罩的一人,尽管说话之时,前方身形颀长的青年背对着他,但他依然恭敬地低下头,不敢有丝毫松懈。
谢知白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道:“方才,我得知一件有趣的事。”
那魔修习以为常,低声道:“不知是何等有趣的事。”
谢知白啧了声,稍显狭长的眼眸盛满笑意,道。
“我送出一份大礼,给了个打起架来厉害得很的姑娘,谁让这姑娘家家,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等大礼,想必能让她记忆尤深。”
话音落下,却连一字半句的附和都没有。
谢知白眼底的笑意消失,他淡睨随从一眼,道:“既然越水麟鱼出现,那就动手吧。”
魔修平静应道:“是,谨遵少主之命。”
待他领了命令离开,谢知白面色微变,眼眸之中仿佛淬了冰,却又突然低低笑了出声。
万剑穿心。这女子可真是狠得不留丝毫余地。
谢知白捂着心口,感受着身外化身所承受过的任何痛楚,脸色越发白得通透,薄唇却殷红胜血,用力紧抿。
“太和宗徐妧?当真是有趣至极……”
徐妧走了一段路,从山林走至荒芜炎地,却出乎意料没遇到任何一人,或是妖魔。
她曾想过,那枚银卵会有古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无论妖鬼去往何处,将其抛弃,它都会骨碌骨碌,目的明确地滚回徐妧身边。
徐妧眼神清冷,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随后妖鬼的刺匕疾如雷电闪过,但也没能在它的壳上留下一丝印记。
风炁、火炁,联合,结阵,御符……
几个方式试下来,徐妧垂下眼眸,陷入沉思。
这卵壳之中,究竟孕育着什么样的存在,竟连丝毫裂绺都没能造成,如此强悍的防御,堪比玄龟之流。
想来谢知白的手段绝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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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所谓主角随徐妧心念一动,妖鬼忽……
随徐妧心念一动,妖鬼忽然消失,留下那枚银卵砸到地上,滚了几圈后,又滚到徐妧的脚边。
炎地时有地火喷涌,阵阵灼热扑面打来。
徐妧眼神微凝,目光望向一侧的远方,那里的火属灵力突然极为紊乱,她垂眸细思片刻,指尖弹出一抹火炁落在身前漂浮。
它能够探寻到火属灵气最为浓郁之处,多数情况下,这些地方都会孕育出珍奇灵材。
而火炁几欲飞往的方向,正是那个火属灵气紊乱的地方。
徐妧正要迈步的动作一顿,她低眸看了眼蹦跶不迭的银卵。
忽然弯腰一举将其摁住,指腹火炁漫溢,赤红随她指尖划过细腻蛋壳表面,而流转不休。
蛋壳表面银白光泽稍暗,像是被镇压在地,一动不动,竭力挣扎也只有细微的摇晃幅度。
“好好待在这里吧,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徐妧低声道:“有缘再会,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知白的确长了一副好皮囊,模样清隽,眉眼间自带三分笑,却也冲不淡他偶然流露出的狠戾癫狂。
他丢来的这枚蛋行迹怪异,很难让人不提防。
徐妧转身,衣袂随之向后翻飞,下一刻脚尖轻点地面。
身影在这贫瘠暗红色大地上稍纵即逝。
徐妧的想法很明确,能够引起这般动静的存在,值得她去看一眼,只不过以防万一,所以先将那枚奇怪的蛋封印在原处。
这福地来得太过匆忙,几乎毫无了解,又不似以往有任务在身,让徐妧的打算也变得随意。
除徐妧之外,亦有其他人也发现了那处地方的异常。
只是除了灵根火属以外,难有几人能够离异动出现的地方更近。
徐妧能够瞧见的身影越来越少,直到穿过一片地火燎原,突然,视线被充斥在天地间的火蝶占据。
它们就像是一道道流火,拍打着翅膀飞舞,带来那一瞬间令人震撼的美丽。
而在不远处,火蝶像是恐惧又愤怒,围绕在两道人影四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衍年所着劲装亦显华贵,腰悬宝剑,眸光沉郁地注视对面之人。
而在他对面的方怀则是一身黑衣,背负着一柄重剑,只偶然抬眼瞬间,剑眉星目令人为之侧眼。
令二人僵持不下的,是地上一只流金火蝶,在它生机断绝的身躯之上,一团金红精元在半空静静浮沉。
方怀眼神微凛,道:“重创它心口的那一道伤,乃我藏锋剑痕所致。”
“若非毒雾侵入它妖脉之中,使其无法御使火蝶,你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霍衍年眸光微沉,低沉嗓音带着冷意。
他们都对这团火属精元势在必得。
但偏偏对彼此都有些忌惮,因而僵持不下。
徐妧咋远处看着这一幕,虽然听不清楚这两人说了什么,但看这情形,也猜出了个大概。
灵物已被他们二人捷足先登,便不必再逗留,至于这两人之间的争论,她不感兴趣。
徐妧略感无趣,便打算离开此地,去往别处探寻。
两个天命之子碰到一块儿,徐妧也猜得出麻烦将至,对他们而言自然是机缘,但对其他人来说,是福是祸便有些难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未转身走远,两人就已经动起手。
又不知触动了什么,一时间天摇地晃,巨响连连。
无数火蝶的断翅残骸纷纷跌落,徐妧皱眉看着这一幕,顿了顿,还是按捺住,没有多管闲事。
忽然烟雾四起,从远处涌来一道洪流。
犹如巨兽低吼般的悲鸣响起。
浑浊洪流里,缓缓浮现丝缕血色。
水火难以相融,蒸腾的白雾将一切事物笼罩。
待白雾变薄,徐妧发现了三件事情,一是方怀和霍衍年的交手有了结果,火属精元被一分为二,分别被他们握在掌中。
二则是在这两人附近,忽然多出一群衣着奇异的人。
他们面上画着怪异的纹饰,苍朴肃穆,纷纷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着方怀、霍衍年,甚至是再远一些的人修、妖修乃至魔修。
第三件事,便是徐妧低下脸看着脚边,一枚银白光泽流转的蛋,稳稳当当地立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面容清冷,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地收回视线。
比起这枚蛋,显然是福地从无主变成有主这件事情,更为重要。
尽管不知道为何这些生活在福地的族群,一开始并无踪迹显露,但对于他们来说,进到福地里的无论是谁,都属于闯入者。
劫掠杀伤,无所不为。
徐妧略微提起几分担心过后,却又想到,此次她并未带任何弟子同行。
而似乎这些在福地之中生活的族群,愤怒现身的原因,是方怀和霍衍年做的事情,激怒了他们。
徐妧默然隐匿气息,存在感悄无声息地变得极低,比那群先后赶来此处的修士,还要提前占据了一个好位置看戏。
“卑鄙的闯入者……”女子在说话时,面上纹饰随着轻动,使她的神情看起来似嘲似笑。
“肆意破坏我们的家园,山林河流与土地,挖走不计其数的珍奇药材,我们可以不与你们计较,但现在,你们竟敢屠戮五行灵兽。”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但在环视慢慢出现的人修、妖修、魔修之时,清亮明润的浅绿色眼眸里,像是藏着一簇火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不论是霍衍年、方怀,还是其余人魔妖。
都对此不太在意。
或者说,有些嗤之以鼻。
“在你们之中,不仅站着屠戮五行灵兽的人,还有一个,窃走我们族中圣皇遗物的小偷……”
面对这些不以为意的面孔,女子与她身后族人,皆是冷眼注视,她低声道。
“毫无畏惧之心,你们终将为这片大地陪葬!”
尽管她将话说得如此慑人,但大多数人仍旧不当回事,只寥寥几人若有所思。
徐妧低下眼,她大抵猜出这女子所言的意思。
福地游离在九界之外,自成一座小世界,倘若法则不够完善,便需要特殊灵物予以镇压,填补缺陷。
五行灵兽,各有相应精元在体内,若非人为,岂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精元乃天地精粹蕴结而成,想来那流金火蝶也是得了火属精元,加以炼化之后,才让血脉得以发生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灵兽身躯反哺精元,使其趋于稳定。
但方怀和霍衍年,不仅斩杀了流金火蝶,还将火属精元一分为二。
他们得利,遭殃的却是这座福地,女子及她身后的族人,还有这入内历练寻宝的修士们。
徐妧眼神清冷,她知道摊上天命之子,多半没有好事。
但最为关键一点,她怎么觉着,那女子口中所言的圣皇遗物,便是自己脚边这枚变得老实的蛋。
第43章幻境面绘纹饰随着女子心情变化,……
面绘纹饰随着女子心情变化,像是活了过来,微微蠕动。
她那一双暗绿眼眸越发幽深,像是在挑拣着什么一样,目光缓缓环视四周,嘴里低声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贪婪……”
晦涩不明的力量,无形无迹,自她身后悄然漫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低声念叨的语速也越来越快。
在洪流淌过的湿润痕迹上,忽然有几道人影浮现。
为首之人正是笑面春风的谢知白,在他面前,似蚯蚓般扭动的暗色流光,与他身周魔气相互侵蚀。
徐妧眼中眸光澄澈,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了然,
咒术……
难怪掌门师伯只让她一人来此,殃诅之力古怪至极,而那女子和她族人显然是被彻底激怒,释放的咒术,几乎要将所有人都囊括其中。
徐妧理解她与族人的愤怒,却也不愿被连坐。
如潮水扩散的诡谲力量将要近身,徐妧细眉微皱,正欲后撤离开此处,脚边的蛋却轻轻晃了晃,那股力量瞬间避让开。
谢知白、方怀、霍衍年,这三人受咒术针对之势最为凶猛,但也各显神通,尚能应付得来。
但其他修行者,大多都没有这份实力,或是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人、妖、魔,修为高低,一旦稍有松懈被咒术缠身,便会以各式离奇方式当场毙命。
徐妧对这枚蛋做出的举措,除讶然以外,还有一种麻烦即将找上门的强烈预感。
果不其然,她就算隐匿遮蔽了自身的气息,在这咒术施法范围内,出现一片真空的情况下,便犹如黑夜里的萤火般出众。
“是你?”
一连三道语气各异的惊诧响起。
谢知白眨了眨眼,身形消失再出现的挪转间,将诡谲咒术的殃诅,也一并带了过来,却被那枚蛋排斥在外。
“多谢姑娘了,容在下稍稍避个难。”他笑容犹如春风拂面,只欠缺一把折扇在身前展开,端得浊世佳公子之清隽。
在这咒术的施法范围内,任何力量都陷入泥沼般,无比滞涩。
却有一道赤红清光,似游龙飞出,直指谢知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体内尚有殃诅之力纠缠破坏,趁着蛋的庇护,才得以片刻机会恢复。
自然无暇去应对徐妧的术法,护体魔气尚未坚持一瞬,便被忽然逸出的春风搅散,硬生生受下这一击。
谢知白闷哼一声,抬手捂住半边脸,旋即沉沉低笑出声。
透过指缝,徐妧隐约瞧见他面容的变化。
未遮住的半张脸上,笑意如春风和煦。
另半张脸,却像是有恶鬼要挣脱他的皮囊,在指逢间若隐若现着狞笑,择人而噬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徐妧神情平静,淡声道:“既然道不同,你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谢知白眸光微暗,缓了缓,才压制住翻涌的情绪,依旧抬手遮着半张脸,轻声呵笑。
“你难道就不好奇,这枚蛋的来历?”
徐妧淡淡睨他一眼,便将视线收回,无论谢知白说什么,都不容许他踏进蛋的庇护范围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暗中施展的神通不起作用,谢知白倒是不觉气恼,反而倍感有意思地低下眼。
笑吟吟地抵抗着殃诅之力侵蚀。
而另一边,方怀与霍衍年倒是动作一致,抵着凝滞阻力想要动身去寻徐妧,他们深知这魔修的厉害。
见谢知白在徐妧附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总是一脸笑意盎然,时而低声不知在说些什么。
便想要过去,以免徐妧会受魔修蛊惑、影响。
只是见到彼此方向一致的动作时,又都下意识顿住,眼底隐有警惕防备地看着对方。
有着一双暗绿眼眸的女子,早已注意到了这里的奇异状况,但她与族人联合施展咒术,对付闯入福地的修行者们,现在已呈现僵持局势。
咒术的力量还在不断蔓延,他们本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闯入者。
五行精元,已缺失其三。
这座福地很快便会法则崩坏,成为灵气溃散的末法绝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竟有人能够唤醒那一位。
不仅是女子,就连她身后低着脸默然施展咒术的族人,也都渐渐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上百道面纹蠕动,场面越显诡异。
徐妧抬眸直视前方,那眼眸暗绿的女子已经朝着她走来,白净赤足踩在颜色深沉的地面上,足踝一串银铃却没有响声。
殃诅之力因其步伐而微微晃荡,犹如步步生莲。
当她将要越过谢知白的瞬间,似乎有所提防,闪身避开了几道晦涩波动。
徐妧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女子靠近。
直至女子到了跟前,徐妧依然是镇定如初,她猜出女子来找自己的缘由,因此并不打算主动开口。
那女子暗绿眼眸里的光亮微沉,顿了顿,忽然一道苍莽力量升起,将徐妧和她圈在一处,暂时隔绝了与外界的相连。
随后毫不犹豫地屈膝跪下,趴伏在地,犹如低声念咒般,说着徐妧听不懂的语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蛋光滑银白的表壳,突然忽明忽暗变化了一阵。
并在恢复正常后,又离徐妧靠近了些许。
见女子如此恭敬的表现,以及她在蛋似是回应之后,眸中流露出的震惊哀伤。
让徐妧克制了一下,将它震开的冲动想法。
“你得到了圣兽的认可……它现在,要抛下所有信仰、供奉它上千年的子民,追随你离去。”女子嗓音微哑,语调奇特却又很悦耳。
她抬起脸看向徐妧,映出徐妧请冷面容的眼眸,就像是一片湖绿的水域,藏着涌动暗流。
徐妧顿了顿,道:“它执意要跟我走,会对此界造成什么影响?”
女子眼神泛起异色,面纹微动,似是有些神情复杂。
“我以为,你会更在意圣兽的来历,是否强大,以及如何离开这里。”
徐妧微微蹙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然会离开,但眼下你口中的圣兽纠缠不休,若它对此界影响过大,我也不会罔顾一界生灵性命,将它带离。”
女子垂眸,低声道:“你与我见过的修行者,很不一样。”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想不明白,为何族中供奉崇拜了上千年的圣兽,从未给予半点回应。
族中甚至有异议出现,认为这是一枚死卵,圣兽早已彻底陨落在千年之前,直到供奉和祭祀因内乱不得不中止,圣兽大人也不为所动。
却因为一个人族修士,而死缠烂打……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徐妧淡声道:“多谢夸奖,但现在,你该将是非缘由,先与我说明。”
三族修行者虽理念不同,但若是碰上有主的福地,往往是选择交易往来,少有行劫掠之举。
只有进入无主福地,才会相互竞争抢夺天材地宝与机缘。
徐妧嗓音微冷,面上情绪清浅,眼神平静睨向女子,却有无形威压弥漫。
“你们又是为何,要让这福地呈现无主之象。至于它,我可以配合你们把它留下,但在此之前,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对这送上门的圣兽,并不感兴趣,倘若此界崩塌,她也要因此蒙受劫难。
何况命契会使因果纠缠难分,小嗷呜已是特例,而现在,无论这枚蛋的来头多大,徐妧都不想与它结下命契,共承因果。
倒不如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把这不着调的圣兽归还。
女子却摇了摇头:“圣兽决定的事,仰蛮一族子民绝不可忤逆。”
“大祭司以余下寿命,算出仰蛮族民的未来命数,此界气数已尽,崩塌是无法避免的结果。但此界与天柱相连的入口再次开启之日,会有一位承载天命的修行者出现。”
“此人得五行灵兽臣服,沉睡千年的圣兽亦会因其苏醒,而仰蛮族民的命运是否能改变,也都在其一念之间。”
徐妧微微眯起眼眸,轻声道:“承载天命?”
若真是像她所言,这位天命之子未免有些过于强横。
然而,刚才见到的霍衍年与方怀,他们目前的实力,似乎都与这卜算结果所说的极为不符。
女子颔首,但低着脸似乎有些迟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此之外,大祭司还说我与这人有缘,会随其离开这里,去往更大更辽阔的世界。”
徐妧了然,天命之子身边,往往身边不少红颜知己。
只是她很难理解,仅是一面之缘,这女子怎会随意就将自己托付与人。
徐妧神情微顿,道。
“你们施以咒术,是为了找出卜算结果里的这个人?”
然而,女子低哑悦耳的嗓音,却陡然泛着冷意。
“不,阿珈与族人们之所以施咒术,只是想让这些闯入者,与我们一同埋葬在此。”
“这些闯入者,杀死了护佑仰蛮的五行灵兽,他们的心已经变得贪婪,即便真的是救世之人,仰蛮族民也绝不需要这样的人来挽救。”
“但好在,阿珈终于找到了大祭司卜算出的那个人,而她,并没有让阿珈失望。”
徐妧正在沉思,除方、霍以外,她猜想谢知白或许也是天命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听到了女子最后一句话,以及那双暗绿沉静的眼眸,落在她面上的专注凝视。
“我与你有缘?”徐妧眼神微起波澜,说道。
阿珈很认真,看了她脚边滴溜溜晃动的蛋一眼,跪坐在地,答道。
“圣兽大人认可且追随之人,亦是仰蛮族民追随信仰的存在,许多族人都不愿离开这片土地,但它已经归于死寂,我们无法舍弃任何一个族人。”
“可是您的到来,唤醒了圣兽大人……”
徐妧揉揉眉心,她很少会遇到这种,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情况。
接下来的话,阿珈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徐妧也已经顺着她的思路,将其补全。
简单来说,拯救并改变仰蛮一族命数的天命之子,并不是她。
但徐妧清楚,现在阴差阳错下,阿珈已然将她当成救世主,而阿珈在族内显然地位不低。
想到这,徐妧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珈在想通了一切因果关系后,眼眸微微明亮。
“请您,接受圣兽大人,也接受仰蛮族民的追随,带领我们离开这里,去往更大、更辽阔的土地。”
徐妧顿了顿,侧身避开阿珈说完话之后的跪拜之礼。
阿珈似乎是明白她的意思,升起希翼的眼眸之中,那道光亮缓缓黯淡下去。
徐妧道:“它注定无法与我结契,而我也不能,贸然决定你们一族未来的生存,你们要对命运如何抉择,都不应该将决定权,交给一个陌生的外人。”
话已至此,徐妧相信对方听明白她的想法。
阿珈神情微怔,正要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天摇地晃,轰鸣巨响就在耳边炸开。
徐妧忽然掠身向后退去,阿珈施展的隔绝神通,竟被一道咒术破除,留下令人生厌的殃诅之力残余在方才徐妧站立的位置。
几方人马对立之势十分明显。
当徐妧的身影出现瞬间,所有人都被她身旁那枚蛋吸引去了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徐妧和阿珈交谈的这段时间里。
忽然有一群同样是绘着面纹,却眼底泛着青黑的仰蛮族出现。
一现身,他们便对施展咒术的同族,毫不留情地动手。
因此也让三族修行者,都得以从这僵持局面挣脱,至于那些坚持不到这时候的修行者,自是命丧当场。
在激烈对立的两拨仰蛮族互相争执间,一些话语,便让三族修行者准确捕捉。
能在福地里受供奉千年的圣兽,竟只是一枚还未破壳的蛋,倘若结契,这该是何等强大的助力?
先前因徐妧展现实力,而悄然藏起的贪婪,这时候终于压制不住,向外冒了出来。
“人修果然贪心,竟连别族圣兽都暗中窃走,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想替你们伸张正义啊。”忽有妖修怪笑出声,在他脚底下,踩着一个仰蛮族人的头颅。
尽管那个仰蛮族人还活着,却呼吸微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珈见到这一幕,尽管性子再沉稳,也忍不住双眼通红,恨极了看向那妖修。
人修则是冷眼旁观着,对他们而言,仰蛮不过异族,无需在意。
倒是这圣兽在徐妧手中,值不值得因为它而得罪太和宗呢,这值得细细衡量。
徐妧拉住想要冲过去救下族人的阿珈,朝她轻轻摇头,道:“不必。”
阿珈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听了她的话没有冲过去。
“这些幻境,很真实。”徐妧认真地看着她,随后袖间飞出玄鸟珠,砸向地上那枚活蹦乱跳的蛋,瞬间将其洞穿。
“但是再真实的幻境,也终究会有破绽。”
周围场景因为蛋被洞穿,而跟着一并支离破碎。
远处火蝶纷飞,就像是把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遍,待流金火蝶殒命,方怀与霍衍年便开始争夺那道精元。
徐妧微微偏过脸,低眸看向身侧,在她澄然双眸中,映出一只银貂的身影。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4章难以启齿“本想让你看到更多,但……
“本想让你看到更多,但没想到,你竟会这么快清醒。”
银貂站立起来,也仅到徐妧的小腿一般高。
声音虽与之前差得不远。
却一时似珠玉坠盘般清脆,又忽而微哑缱绻,男女嗓音不断转换。
徐妧揉揉眉心,平静道:“所以你之前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特地制造一场幻境予我,又是为何。”
“自然是真,我何必浪费时间欺骗你?”
银貂立着看她,忽然有些不耐地甩了甩脑袋,向后一仰。
霎时,银貂消失不见,而是出现了个怀里抱着枚蛋的年轻男人,随意坐在地上。
银白长发微卷,随意束起,外露的肌肤呈细腻蜜色。
他的长相有些雌雄莫辨,带着几分野性的漂亮,那双通透湖绿的眼眸微暗,一只手向后撑着地面,仰头与徐妧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珈瞥了方、霍两人一眼,随后仰起头,嘴角微扬,道:
“你看见的一切,并非幻境,那是本该发生的未来,也是因你而改变的未来。在闯入这座小世界的各族修行者里,你是唯一的变数,是你让这一切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变化。”
徐妧神情微顿,直视他,道:“未来?”
“我陨落之后,残余的力量卷裹精魄,竟是延续诞生了我的血脉。”阿珈眯起眼眸,拍了拍怀中的蛋,说道:“却也似乎成了祸端。”
在他说出陨落二字后,徐妧眼底微泛波澜,却未开口打断,静静听他说下去。
“仰蛮族人视我为神明,年年岁岁祭祀不断,我却从无回应。”
“千年下来,有一部分族人失望,不再期待,于是仰蛮内乱,一些族人施以秘术离开此界,却因此让它出现在你们的视野之中。”
徐妧将思路捋清,道:“如果方才你所言不假,那么,此界消亡是真,要将这枚承载你的血脉的蛋托付于我,也是真。”
他的眼眸像是带着光,仰头笑着看她,轻点了点下颌,认同了这个说法。
徐妧顿了顿,道“以你的实力,不会看不出这些人里,有谁身承泼天气运。你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话音落下,阿珈才像是慢慢听明白话中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毫无顾忌地肆意大笑过后,他往后仰了仰,嗤了一声,语调懒散。
“我所见之未来,用神孤立、岁运并临命格的你,避不开的死劫有三道,道道皆与你口中这身承泼天气运之人,逃脱不了干系。”
“可你如今命格混沌难辨,那三人之中,却有两人气运淡了丝缕,种种变化都似乎与你有关。”
他笑意微敛,认真道:“不仅如此,你还受四方神君之一的监兵庇护,你说说,谁才是更好的选择?”
三道死劫……
徐妧索性一撩衣摆,席地而坐。
外边,流金火蝶丧命后,漂浮于半空的金红精元,吸引来各族大批修行者,方怀与霍衍年僵持一阵过后,争抢的结果便是各自取走一半精元。
紧接着,那道洪流如期而至。
死在谢知白之手的水属灵兽,在浑浊洪流间浮浮沉沉,自它肚中飘出一道清泠玄色精元。
谢知白垂眸淡笑,从容踏浪,伸手将其纳入掌心。
这一幕幕,尽管有些细微之处,与方才阿珈展现出的不同,但大抵一致,徐妧亦是看得出来,并非虚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虽是席地而坐,却也姿态端正。
她将视线收回,淡声道:“你做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将血脉后代托付于我?”
阿珈歪头想了想,点头道:“简单来说,的确如此。”
徐妧与他对视,道:“我为何要答应。”
按照阿珈说的一切来看,他隐瞒了一件事。
既然要将血脉后代托付于人,那么在本该发生的未来里,这枚蛋,自然是找到了合适的主人。
为何如今要使结果改变,因何缘由,阿珈却不曾透露过半点。
能够预见未来,而一道残魂,便能够创造如此真实幻境,种种显露出来的神异之处,其实早就点明了阿珈的身份。
除妖族大圣之外。
寻常妖修,岂能凭一道残魂,历经千年,还能做到这种地步。
无论人、妖、魔哪一族,超脱凡俗者数不胜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历经千千万万载,能得尊位者少之又少,各族之中成圣者更是屈指可数。
若是阿珈不愿与人族的天命之子结契,倒也情有可原,
那枚蛋,虽是大圣陨落后的转生手段,但仅是延续血脉,如同新生,与过去再无瓜葛,得了个重修一世的机会罢了。
徐妧想得明白,却不意味着她会答应。
妖族大圣为自己留的后路,岂会如此简单,就将性命毫无保留交予别人,先前他说的那番话,又怎知真真假假究竟如何。
阿珈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一直用那双暗绿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徐妧。
“呵……倒也对,若不是你有几分独到之处,监兵那家伙又怎会降下庇护,四方神君之中,唯独他性情最为孤僻。”
听他提起小嗷呜。
徐妧神色平静,心底却泛起涟漪。
阿珈却不在乎她的冷淡,反倒很是欣赏徐妧这样的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笑了笑,眼神却略显阴沉,道。
“我曾说过,在我看见的未来里,你有三道避不开的死劫,而今,你却成了自己劫难之中的变数。”
“虽然我只是一道残魂,它与我,也仅仅是血脉相连关系。待我残魂溃散,待它破壳出世,事件便彻底没了摧星之名,不过好在银貂一族血脉尚存。”
“我不干预它往后的命数如何,但在我所见的未来里……”
徐妧神情沉静,静静聆听下文。
便听得他嗓音微哑,似缱绻低喃般,却骤然泛起凛然寒意。
“呵,它竟然与那人族结合,不过是承了些斤两的气运加身,也配让我的血脉后代,整日与一众女子争他的宠。”
“它更是魔障了似的,不知修炼,满脑子尽是情情爱爱,丢尽银貂一族的颜面。”
徐妧闻言,沉默了片刻。
旋即语气平静,问道:“你是……男子之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轻扯嘴角,拍了拍怀中蛋,眯起眼眸没好气道:“我是,它未必是。”
徐妧微微颔首,垂眸沉思。
阿珈残魂已至极限,却也耐心等她做出选择,除了方才说出的这个理由外,他选中徐妧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其所受的白虎庇护。
他敛去眸中纷杂神色,于心中自嘲一笑。
第45章结契徐妧沉吟道:“仰蛮族,对我……
徐妧沉吟道:“仰蛮族,对我来说,实在用处不大。”
阿珈一双漂亮的暗绿眸子,纯净无暇,倒映出徐妧清冷的面容。
“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好处,能做到的,我都会应允。”
他眯起眼眸,稍稍往前直起身看向徐妧,嘴角微勾,道:“你若是不怕被气运反噬,我助你杀了这三人,也不是不可以。”
“那三道死劫,可不是我拿来威胁哄骗你的话,尽管你如今命数混沌不明,可碰上他们,事情便很难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顿了顿,道:“不必了,我可以答应你,与它结平等契约,至于它长大以后是去是留,我都不阻拦。”
其实徐妧没有纠结太久,她只在意一点,妖族大圣这般强者,决策岂会如此草率。
直到这些事情因果,都与天命之子扯上关系,一切又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徐妧伸手摊开,示意阿珈将那枚蛋交给她。
到了这会儿,阿珈反而没那么急切,弯唇笑着问道:“为何,你会突然改变主意?”
“似乎我还未曾拒绝过,何来改变一说。”徐妧道:“此等大事,何况大圣你托人办事的方式,又这般独特,谨慎一些,总归无错。”
见他仍不动,徐妧眉尾微扬,不打算等待太久,正要将手收回来。
阿珈随意将怀里的蛋一抛,落到徐妧手中,还有些压手。
他眯起眼眸,一脸惬意,道:“结契吧,反正我不过是一道残魂,了却此事后,也就到了该散还天地的时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将小家伙托付与你,顺得白虎庇护,也算是让我死得瞑目。”
本体已殒,他现在说好听些是道残魂,直接一点,也不过是道执念罢了。
蛋中新生银貂,既是他,却也不是他。
阿珈本无意去左右太多,但他实在见不得,预见的未来里那只小雌貂,凭血脉资质,分明能问鼎大圣尊位。
却仿佛失去理智般,爱上一个身边红颜无数的人族男子。
当接过蛋的瞬间。
徐妧耳畔,果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达成‘天命之子·方怀’成就:击碎!后宫拼图永远的缺失!”
“她,是妖族大圣转生,美得不可方物,冰冷和妩媚共存,却心思纯净无暇。
从小貂儿化形为人,是什么,让她忽略了自己的尊严,与众多女子争风吃醋?八百万字后续,一枚灵石即可观阅。”
“奖励:提升灵宝品阶·壹次,奖励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习惯了系统一本正经的不正经,垂眸认真在银白蛋蛋上,绘出一道契纹。
契纹成形,流光漫漫,意味着已受天道认可。
阿珈坐姿懒散,手抵着盘腿,支着脸看她与那枚蛋结契。
待托付的执念消散,他也就彻底消亡。
转生的自己,也已是彻底新生,与他除血脉之外,再无其他半点瓜葛。
面对即将消亡的命运,阿珈心底也毫无波澜。
他踩着尸山骨海,成为妖族大圣多年。
活得已经够久了,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哪怕如今九界已无摧星大圣之名流传,阿珈也根本不在乎。
阿珈想着,叹了一口气:“这世间万物,好生无趣啊……”
“不管怎么说,多谢阁下送的这份礼。”徐妧见他身形愈发透明,知道这是为何,便轻声说了一句。
阿珈虽是出于利用初衷,不愿让血脉后代落入天命之子的手中,而选择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他而言,仅剩下这唯一一个选择,除徐妧之外,阿珈再怎么避开方怀,最终托付出去的蛋,始终都会回到最初的命运。
但徐妧的确是因此得到系统的奖励,道一声谢,也是应该的。
听她这么说,阿珈嘴角微勾,笑道:“你与它又非结主仆契约,至于那些个仰蛮族,更算不上是谢礼,你道的哪门子谢?”
徐妧没有回答,只是将掌间契纹向下,轻轻摁在蛋壳表面。
突然,契纹被徐妧体内冒出的白金光芒拂过,生生篡改了玄奥契纹,一切变化,只在须臾间。
就连徐妧,也是直到将契纹摁在蛋壳表面,结契成功之后,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变化。
隔绝里外的屏障之外。
方怀忽然脸色微变,他也说不清楚为何会如此,突然间心底一阵空落落的。
就好像……
失去了某件……很重要的东西。
方怀神情微怔,他才与霍衍年,争得平分了一道火属精元,如今正在灵脉内,被炼化得以为己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思之余,剑眉星目带着几分疑惑,但如今局势,也让他无暇去想太多。
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一群怪人,见面便施以古怪咒术,令所有人、妖、魔都不得不暂时摈弃前嫌,共同御敌。
屏障内。
阿珈面上笑意渐淡,过了一会儿,才抬手揉揉眉心,一阵自语喃喃。
“原来,并非白虎予你施以庇护,而是你与他……结了命契,堂堂四方神君,竟会与一介人修结命契,难不成是我在这小世界里待得傻了。”
“真是……荒诞至极,但连他都愿意认你为主,它也不算吃亏了……”
徐妧微微皱眉,她看到了契纹的变化,却没往小嗷呜这只拥有白虎血脉的幼崽上多想。
只是阿珈低微的自语声,让徐妧莫名觉得,他此时内心好像颇为哀怨。
徐妧低头蹙眉,看向托在掌间的蛋,随着命契结成,她能感觉到心神与之多出一道联系。
同时也让徐妧发现,这枚蛋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好,本该是完整的神魂,此刻竟有些缺失,而整颗蛋都趋于萎靡状态。
他抱在怀中那么久,居然一直没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抬眸看向他,准备等他从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再说一说他这枚蛋的情况。
然而契纹忽然浮现。
好不容易想通,带着‘即便不接受也无法改变,不如顺其自然’想法,阿珈正欲开口,暗绿眼眸里却闪过一丝迷惑。
他低下眼看着自己的身躯,竟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缓缓朝着徐妧被拉拽而去。
速度越来越快,阿珈微卷银发轻晃,眸中神色微讶,皱起眉头来不及说话,便整道身影飞入蛋中。
捧着蛋,徐妧沉静清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因为阿珈残魂的消失,使得屏障无力为继,很快便犹如琉璃破碎,让捧着蛋的徐妧出现在一众人视线之中。
“你怎会在此……”
“徐姑娘?幸好你无恙!”
“唔……果然我们会再碰面。”
“阿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心那咒术古怪!”
一时间,接连几道声音,激动、疑惑、震惊、低语皆有之。
然而更多的,是一道道逐渐灼热的视线,在她手中那枚蛋上,不断地来回打转。
徐妧身侧,忽然青红流光浮现。
无端出现的魔气,很快便被风火双炁绞碎烧尽。
而不远处,骨瘦如柴的灰衣老者微微一笑,随后将手掌抬起,又重重摁下,透明巨掌凌空出现,自徐妧头顶重袭压下。
第46章争执那枚蛋漫溢出十分强大的气息……
那枚蛋漫溢出十分强大的气息,随着强横的血脉压制阵阵传来,在场妖修的神情霎时变得极为复杂,当即不顾一切地动手。
徐妧捧着蛋,从容躲过几道接连而至的术法。
鸦青长发被疾风擦掠,带起微微飘扬。
“徐姑娘小心!”方怀的藏锋剑势如虹,身形几个挪转间,逼退几欲靠近徐妧的妖修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衍年见此情形,皱起眉头,犹豫了片刻,选择暂且观望。
“你们这些妖修好大的胆子,当着这么多人修的面,就对他们同族动手。”谢知白微笑道:“见财起意,也不该如此呀。”
徐有缘冷笑一声:“那也与你这魔修无关!”
他身边是徐珠玉与宁冬歌,亦是一脸冷意,看向谢知白的眼神颇为不善。
“是吗?可说来说去,不还是让她一人承受妖族觊觎,你们人修,又做了什么呢。”谢知白嘴角微翘。
徐妧眸光漠然,道:“你不必挑拨离间。”
松开手,泛着银白光泽的蛋悬浮身侧,像是毫不设防,只要闪至徐妧身边,伸手便可得。
她微微垂眸,道:“你们,谁想争?来便是了。”
宝物的确动人心,徐妧应下阿珈的托付之时,就已经做好准备。
动了贪念的不仅仅是妖族。
若杀一人一妖,不足以平息镇压这份贪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做好的准备,便是背负杀业。
三方修士呈鼎立之势,中间又有分成两群、似是对立的仰蛮一族,他们的视线十分一致,都落在她与掌中所捧的银蛋上。
但在徐妧那句话说出之后,四周瞬间便陷入片刻寂静当中。
这个时候,徐珠玉知道徐妧对她并不信任,不能贸然靠近。
但仍是攥住宁冬歌的手,眼里晶晶亮,小声道:“那是我阿姐!”
站在她身侧的徐有缘,微微抿嘴,尽管不知二姐为何会对徐妧那般在意、认可。
但抬眼看去,比起三两成群的其他人。
她一袭青白衣袍,略显单薄,浑然不惧身处无形漩涡之中,独挡了诸多觊觎。
徐有缘突然间感到不解,为何父亲当年会将她……送至太和宗,甚至瞒下一切,直到如今。
注视着徐妧的不止他们几人。
方怀有前车之鉴在,便下意识保持一段距离,只是随着他看清楚徐妧身侧的蛋时,心中那股遗失了什么的空落感,愈发强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眉头紧皱,也想不出为何会这样。
而霍衍年眸光微亮,他知道,这样的场面对徐妧而言,定能轻松应付。
即便不能,此次他也绝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毫无半点用处,事事只能做壁上观。
“嘿……这些阿猫阿狗,不足为惧,你所学的毒蛊之术,足以夺去大半修行者的性命,他们啊,连这厮杀败了的蛊虫都不如。”
老迈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为外人所知,却让霍衍年眼中神色逐渐沉郁。
另一边,见徐妧神情淡然,将这躁动的氛围压制。
谢知白低眸浅笑,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宝物能者居之,只是这枚蛋散发出的血脉气息……颇为强大,想来绝非寻常,对妖族而言意义非凡,又怎么能算是抢呢。”
除此之外,他亦是有些好奇。
当初顺势从那座祭坛取走这枚蛋,引得沉寂隐匿的仰蛮族,对此暴怒不已。
这枚蛋当时毫无生机,比之一枚顽石也不过是好看了点罢了。
仰蛮族留在这座小世界里的老幼残弱,谢知白毫不在意,只是他们的咒术古怪,既然蛋无用,索性祸水东引。
却没想到……看着平平无奇,除了拉仇恨以外,似乎再无其他作用的蛋,到了徐妧之手,竟有这样的变化。
“姑娘只身一人,恐难以护住这承载了强大血脉的妖蛋,倒不如,将它暂且交由我等保管,以免落入妖修手中,使得妖族日后多出一只大妖。”
“哧,你和你身后那帮修士,才不过是三重境的修为,最多也只是半步四重境,交给你们?”
“诸位何必动怒,得此机缘,乃是这位道友福缘深厚,我等身为同族,帮扶一把便是。”
天柱聚集九界各族,纵然是一族,却又分了不同来处。
这让不少人,话里话外都暗示不断,偶有几句温声劝说,也很快就被七嘴八舌的话语盖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亦有妖修冷笑不迭,眼中神色狠戾。
“真是笑话,我们妖族血脉,何时理所当然就要留在你们人族手中?”
“妄想奴役大妖血脉,找死!”
不仅是这人与妖族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争执不休。
就连那两拨相互施放咒术、攻击彼此的仰蛮族,面纹亦是扭曲了起来,低声窃窃私语。
其中一方,为首乃是女子的仰蛮族众人,与对面人数较多的仰蛮族众人,又争吵了起来。
一时间,荒芜炎地里,比之火属灵气更为燥烈的气息,不断弥漫。
魔修们像是看好戏一般,站在谢知白身后,看着这一幕幕。
徐妧看向他,淡声道:“魔修手段,果然蚀心无声,挑起两族争斗,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这么做,倒像是……拖延时间?”
话算不得多高明,挑拨意味显而易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血脉强大尚未出世的妖,即便没他这两句言语,见者心底的觊觎,也难以压制。
谢知白眸中笑意渐渐敛去,蹙眉沉吟道。
“姑娘误会了,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只你一人,倒不如与诸位好好商谈,何况这些位仰蛮族,似乎都意见不小。”
清越嗓音一字一句,像是真在为此事感到苦恼。
“谁说只她一个人。”
一众人之中,宁冬歌实在看不惯他这般行径,清亮双眸睁圆,面带愠色。
方怀颇有些欣赏地看她一眼,随后认同点头,沉声道:“无论怎么说,既然是徐姑娘得到的东西,就不应质疑它该属于谁。”
他自认已对过去释怀,毕竟在狼狈离开太和宗之后,所遇种种机缘,都非寻常。
而现在,方怀反而不知不觉,开始执着于让徐妧对他的印象改观。
徐珠玉细眉紧皱,正要说话,衣袖去被身侧的徐有缘轻轻扯住,侧目看去,他摇了摇头。
在她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徐有缘向前迈了一步,朗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是机缘所得,一切皆乃天意,尔等又有何资格置喙?倘若谁有异议,太微垣道门,蓬玄洞天弟子,徐有缘,在此恭候指教!”
接连表明立场的声援出现。
却让一众妖修眸光愈发冷然,几乎按捺不住法相凝聚。
那枚蛋只是被徐妧得到,却未认主。
妖修渴望得到,绝非出自大义,只不过是想要在得到之后,或炼化吞噬,搏一搏血脉进阶的机会。
或是强行结契让其认主,得一大妖供己御使。
总而言之,撇去各种大义凛然,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字。
争!
四周似有暗流涌动,皆是心中念头纷杂。
徐妧神情沉静,灵脉内风火双炁循功法运转,反复积攒压缩,本就纯粹至极的风火本源之力,被她压到了威能越发恐怖的境界。
但仰蛮族制造出来,布满地面似阴影蠕动的咒术,忽然间便消退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圣兽大人,没有抛弃我们!”
女子携一众族人,小心翼翼地走来。
仰蛮族的咒术,让在场所有修行者都吃了不少苦头。
因此,在他们动身之际,反倒再度压下几欲爆发的争端,甚至修为稍稍低微的修行者,下意识为这仰蛮族人让开路。
当他们分成两拨,泾渭分明地走近。
徐妧看到,左侧带领族人走来的女子,与她方才见过的模样一致,只是这女子长着一双棕色瞳孔。
“它的确没有抛弃你们,但是……”它认主了。
话未说完。
一直恭敬看着那枚蛋的女子,口中冒出一连串仰蛮族的话,晦涩难明,但听出激动万分的情绪。
直到那枚蛋忽然微微一亮。
徐妧神情微顿,那道被吸入蛋中的残魂,竟然完美无瑕地与蛋中生机孱弱的生灵,融合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前结成的主仆契约,在这时得以显露。
在场一双双眼睛,都瞧见蛋壳表面,正缓缓流动着一道玄奥纹路。
那分明是主仆契约……
激动争执了半天,原来这枚承载了大妖血脉的蛋,早已经被徐妧收入囊中。
为何方才这契纹没有显露!?
但凡打过它主意的,脑海里都浮出了这同一个念头。
徐妧在一瞬间,收获数道不太友善的注视,对此她也已经习以为常。
那女子有些愕然地睁大眼,就连面纹更为狰狞的另一拨仰蛮族人,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圣兽大人的……主人?沉睡千年的圣兽因您苏醒……那道预言是真的!我们的坚持没有错!”
另一拨带领族人的是个年青男子,他看了眼蛋,面纹不断扭曲,咬了咬牙,仍是坚持之前的观点。
“就算圣兽大人真的存在,可它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保护我们?只有离开这里,才能避免与家园一起消亡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庇护家园的灵兽已死大半,这些闯入者,只会是毁灭我们家园的坏人,你难道还不明白,那个预言不是真的!根本,就没有人来拯救我们。”
远处,忽有接连两道低沉与尖锐的哀鸣乍响。
随后便安静无声。
只是天地间骤然紊乱的灵气,还有仰蛮族人不断扭曲变化的面纹,都意味着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多谢诸位一直留在这里,以免我手下人办事束手束脚。”
逐渐被人忽略的谢知白,突然开口,清贵公子的模样,面上笑意盎然,语气漫不经心却说着叫众人心底一凉的话。
“更正一下,如今支撑此界的五行灵兽,已全然殒命。”谢知白笑道:“此界注定消亡,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妨?”
不等其他人作出反应。
天地间胡乱吹拂的风忽然停了。
脚底下的炙热地面,竟在轻轻抖动。
徐妧眼眸之中,隐约泛着赤青异色流光,除了失神爆发的时刻,她从未肆意释放过这般程度的灵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初领悟的剑心,依照那位修剑的长老所言,还只是初学者的层次。
倒是剑意已然无缺,杀气凛然似霜冰。
徐妧不甚在意,她并非专修剑道,既然是杀敌的法子,好用就行,再多的,有闲暇得空的时候再去钻研。
众人尚不知这变化从何而起。
谢知白却若有所感,目光下意识看向她。
第47章青蛟流火整片天地的灵气陷入紊乱……
整片天地的灵气陷入紊乱。
本就是法则有缺,在承托五行精元的灵兽死后,火属精元被方怀与霍衍年分而得之,剩余四属精元则是都落入谢知白手中。
仰蛮族人,无论此前对立与否,这时面纹覆盖不了的脸上泛着铁青。
“你这个骗子!”离开过此界的仰蛮族头领,咬牙道。
谢知白嘴角微扬,道:“是你亲口将五行灵兽所在的位置,一一说出,难道要我当做不曾听过?这……恐怕有些不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灵气越发暴烈,又有山摇地动。
各方随之躁动,火气渐起。
谢知白暗中关注着徐妧动向,身处嘈杂之中,嗓音温润清亮,笑道。
“赖以生存数千年的家园,马上就要消亡,唔……倒是有个挽救的机会。这四属精元可以归还,我亦能送出一道顶替火属精元的灵物。”
“但是,你们要拿祭祀之法与我交换。”
“如……”
剩余一字尚未吐出,徐妧身周道道青蛟挟流火,再难按捺住,随她踏碎坚固炎地地面瞬间,一同逼近谢知白。
巨大的轰鸣声,让混乱不迭的局势,瞬间安静了下来。
仰蛮族的两位头领,都有些懵然地眨了眨眼,缓缓扭头看向一侧,其余修行者的视线亦是随之聚焦那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踱步向前,神情从容沉静。
青蛟流火像是不需要消耗灵力一般,宣泄而出,随徐妧心念不断轰向谢知白。
谢知白嘴角笑意不知不觉间,淡了下来。
他被迫打得连连后退,每一次想要凝聚术法神通,都被瞬间袭来的一道青蛟流火打断。
青蛟流火的每一击,都重若万钧之力,又因相生,使得彼此威势愈盛。
哪怕击不破防御,也像是黏在他周身流转魔气上,疯狂地与他护体魔气互相消耗。
谢知白察觉到局势不知何时,转变了风向。
人修与妖修,竟是在这时候默契对魔修动起手来。
明明此界消亡,谁都逃不掉,他们却站稳了正义一方,率先挥着屠刀对准了魔修。
青蛟流火攻势似无休止。
谢知白轻笑一声,不在意魔修与其他修行者的血战,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动这么大的气?说起来,这枚蛋还是我赠予你的大礼,姑娘却这么对我,真叫人伤心。”
徐妧与他对视,两人之间,只隔了一道暗色魔气屏障,以及它竭力抵御的青蛟流火。
璀璨刺眼的光芒,时时将两人面容映亮。
徐妧往前迈了一步,抬起手,纤长手指穿过一道道青蛟流火,眼眸之中神色淡淡。
“这么喜欢煽风点火,那就试试引火烧身,是什么滋味。”
自指尖漫溢出的灵光,煞是好看,瞧不出什么威力。
但在场所有修行者,几乎动作都微微一顿,下意识后撤,随即站直了身,皱眉看向徐妧所在的方向。
谢知白微微眯起眼眸,笑道:“难道我说的话,没有道理么?”
徐妧眼神清冷:“等你还能张口说话,再与我诡辩。”
轻抬些许的指尖向前一点。
徐妧脉内的风火双炁,几乎瞬息被抽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取代了灵台的风火炁眼,其中蕴含的灵炁,本就生生不息,却也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片刻之后,才有灵炁流入脉内。
在这灵气紊乱、波诡云谲的环境下,陡然数道青蛟流火怦然四散。
犹如一场盛放烟火。
但对谢知白而言,实在无暇欣赏这场烟火,是否壮观美丽。
面对如此杀招,谢知白的半边脸,依旧笑得春风满面。
另半边面,却渐渐狰狞,似恶鬼自无间地狱爬出,森然魔气随之浓浓四下蔓延。
徐妧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神情平静,没有半点讶异。
抽空了灵炁施放的青蛟流火,多得在上空盘桓,旋转出遮天蔽日的场面。
随着气机越发圆融,徐妧无需再耗费太多心神,只要稍加牵引,便让这看似散成万道,实则气聚一道的青蛟流火,攻向谢知白。
“……这是剑阵?”
“你家剑阵长这样吗!依我看,这必然是道家神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屁,不说这隐约窥见的剑势冽冽,就那青红流光中,剑意肃杀湛湛,你眼睛瞎了不成?这都看不见?”
“就无人与我说一声,她到底是何来历吗!?”
“太和宗弟子你都不知晓,嘁,就这还出门历练。”
人修群之中,争执声不绝于耳。
而身后法相浮现的妖修们,神情阴冷狠戾,却在几番变化后,按捺住想要动手的念头。
当倾注了徐妧几乎全力一击的剑阵落下。
谢知白身周护体魔气,瞬息被绞碎。
他浑身上下,更是陡然出现无数道伤口,血流如注,却像是根本察觉不到痛意。
狰狞的半边鬼面扯起嘴角,朝徐妧笑了笑。
无形阴煞便朝她袭来。
徐妧一脸平静,那阴煞飞至面门瞬间,就被擦掠而过的玄鸟珠笑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伸手握住滴溜溜旋转的玄鸟珠,抬眸看向谢知白。
“多谢了。”
话音落下,青蛟流火组成的剑阵,瞬间杀机毕露。
第48章怂谢知白愣了愣神,嘴角笑意却又……
谢知白愣了愣神,嘴角笑意却又浓厚了几分。
只是话来不及说出口,道道青蛟覆流火交错穿梭,剑意结阵压下。
徐妧不再看他,转身望向多方对立、戒备的修行者们,嗓音清冷淡然,却在这罡风渐起的天地间,清晰可闻。
“一界消亡,处在之中的我们难逃一劫,诸位与其执着于眼下争斗,倒不如联手想办法离开,纵有深仇大恨,也该活下来再说。”
在场修行者的修为相近,莫说是道不同,便是同族同道依着势力归属不同,彼此都难以信服。
但眼下……
妖族瞥了眼她身侧的蛋,目光复杂,再看了眼囚绞住谢知白的剑阵,似剑光翻转的赤青耀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心想要骂上一句妖孽,又怕会和谢知白一同挨打。
仰蛮族则是双方压着激动愤怒,不停地低声互相指责,好像与其他人不在一个世界,专注谴责同为一族的对方。
人修里,起初亦有微词。
徐珠玉长相秀气斯文,着鹅黄衣裙,持一柄霞光流转的细剑,瞧着便让人觉得没什么脾气。
可当人修之中,响起几声嗤笑不屑之时,她拧眉回头看,板着一张脸,温软嗓音这时变得冷然,道。
“嘁什么?是你将那魔修禁锢在剑阵里头了,还是你遇事能够稳定人心,力挽狂澜?有本事就站出来,堂堂正正当着大家的面,再冷嗤一声,敢吗?”
话音落下,人修神情各异,却无一人敢站出来与她争论。
那道剑阵之势,到现在也没有半点衰减迹象,何况徐妧的话,本就言之有理
徐妧瞥了一眼徐珠玉,撞上对方还有些气愤的眼神,她微微颔首算是致谢徐珠玉的维护。
“你说得对,但我们又能想到什么办法?”
“现在法则有缺,灵气紊乱,就算是木牒也没办法将我们带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犹豫了片刻,先后开口。
妖修则是闪烁着眼神,仍对徐妧与大妖血脉结契耿耿于怀,却又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静候结果是否能让他们信服。
徐妧神情微顿,迈步走向仰蛮族,这让两个语气越发不善的头领,骤然停下争吵,一致扭头看她。
“是你们破开了这座小世界与天柱的界壁,才会让它在天柱再次现世,也就是说,你们有办法离开这里,对吗?”
阿楸恶声道:“没有!”
“圣兽大人的主人……你也敢不敬。”先前被摧星扮演,如今的真阿珈,眼中带怒道。
“圣兽大人,圣兽大人!”他咬牙道。
“我们虔心祭祀上千年的圣兽,她,一个人族,轻易就将我们的圣兽大人奴役为仆,难道你还想自甘下贱,做这奴下奴!?”
理念之争,显然不能一时半会就得出结果。
可这一界消亡的速度,却在逐渐加快,失去五行精元的补缺,强撑多年积攒下的弊端,在此刻不断爆发。
阿楸面上纹饰蠕动,他张开嘴还想再说话,只是阿珈忽然眼神一惊,退后几步的动作让他顿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后视线余光瞥见抹赤红光亮,与忽然感受到的刺痛炙热同时出现。
阿楸低头一看,脚边地面不知何时,被生生熔成了滚烫流动的岩浆,将他圈笼在一处,旁人亦是不得不避让开来。
徐妧轻轻甩了甩手,一点赤红流光散去。
她看向阿楸,道:“我从未说过要奴役你们,不用多想,既然你们有离开的办法,那就带着我们一起走吧。”
阿楸下意识想要逃离,岩浆圈住他的范围,看起来步子迈大些就能跨过。
然而脚刚稍稍抬起一瞬,那处岩浆骤然沸腾溅起三尺高,吓得他迅速站了回去,压着惊怒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追随阿楸的仰蛮族,有心要助头领解困。
只是徐妧淡淡睨来一眼,加之身侧的蛋静静悬浮,便让他们面面相觎,留在原地踌躇。
徐妧收回目光,淡声道:“你可以不答应,那就一起留在这里,你不想走,但总会有人想要活下来。”
“……”阿楸捏紧了拳,眼神不住变化。
见情况似是陷入僵持,方怀走来,徐珠玉一行人亦是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怀道:“此界既然与天柱相连,就算彻底崩塌,想必也有出路,不如趁着还有时间,我们且去寻一寻?”
“我听阿……徐姑娘的安排!”徐珠玉道。
至于她身旁的徐有缘与宁冬歌,自然是对此没有异议。
魔修之中忽有一道声音响起。
“嗤,都要死了,还在这儿讲什么仁义道德?他不肯说出离开的办法,那就抓了他的族人,不愿说,那就一盏茶时间杀一人便是了。”
阿楸猛然抬头,看向话音传来的地方,咬牙道:“你们真是卑鄙!”
“再如何,也不及你背叛了自己的族人来得卑鄙。”那魔修咧嘴道:“我们,还有这些人修与妖修,是怎么发现这座福地的,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阿楸顿时哑口无言,徐妧目光看去。
魔修笑嘻嘻道:“姑娘这么讲大义,实在让我等钦佩,对先前做过的事情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反正他也赖死了不肯说出离开办法,不如就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众人的目光,俱在仰蛮族与魔修之间打转。
虽不会轻信魔修所言,可这阿楸的表现,简直是将心虚二字写在了脸上。
徐妧道:“我不想知晓,还有,剑阵一成,便相生不息,与其想要挑动矛盾让我们分神,倒不如直接一些试试蛮力破阵。”
众人目光随她的话,又望向不远处那道声势浩大的剑阵。
阵内魔气纵横,而外圈则是几道黑影晃动。
“我带你们走!”阿楸也看向剑阵,只是看得更远,见到了无数山峰坍塌消失,灰沉沉的乱流逼近。
本以为徐妧会拷打他,然而,徐妧真就不再多说一个字,眸光澄然,好整以暇地等待他做出选择。
阿楸不敢和这样的人赌。
何况阿珈和她身后族人的眼神,恨不能咬下他一块血肉。
魔修说的话,别人或许听不明白,但同族知晓当初他带领一众族人,以秘术打通通道离开。
自然是能将今日种种的根源,都归结于他那时的所作所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离开以后,你们必须也要给我们所有族人,都制一块那样的石头坠子。”阿楸指了指徐妧腰间的天柱碎石坠。
徐妧微微颔首:“可以。”
其余人听到他提了要求,倒是对他决定的转变多了几分信任。
方怀道:“事不宜迟,要是能离开,就尽早走吧。”
“我们跟着阿姐。”徐珠玉对身侧的徐有缘,轻声说道。
徐有缘神情微顿,点了点头:“嗯。”
“你们随我来吧,往东走。”阿楸低下眼,看着身周流尽的岩浆。
“东……”阿珈低声喃喃,旋即脸色难看至极,道:“那里是祭台的位置,原来你们胆子这么大,难怪圣兽大人会被窃走!”
见他们似乎又要吵起来。
徐妧淡声道:“想要分清楚对错,等离开了这里再说。”
阿珈一怔,抿了抿嘴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阿楸不同,她仍然虔心信奉着圣兽,会庇护仰蛮一族。
依照大祭司当初留下的预言,在她看来,徐妧并非奴役圣兽大人,而是随圣兽大人一起挽救仰蛮族的命运。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很快便动身启程。
仰蛮族、人修、妖修之间泾渭分明,而留在远处的魔修,视线齐刷刷落在那座生生不息的剑阵上。
“谁擅长破阵?”
“……不如一起动手算了。”
“万一伤到少主,不妥。”
“去几个追上他们,其余人试着破阵,不知阵内少主是何情况,都仔细着点!”
几声低声交谈后,数十道人影纵跃散开。
见无人敢与徐妧并肩同行,徐珠玉藏在袖间的手,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拳,随后小跑至她身边,轻声问道。
“阿姐,你觉不觉得,这人有古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垂眸,视线一偏看向她,道:“姑娘又忘记了,我并非你的阿姐。”
“我下次会记得了。”徐珠玉抿了抿嘴,还是紧紧跟着她,安静地不再开口说话。
“的确有古怪,但眼下除了信他一回,也没有别的更好选择。”徐妧顿了顿,道:“不管怎么说,先让他试一试,你们多些注意和防备便是。”
真要面对最坏的结果,倒也不是绝对的死境。
摧星说得死劫,徐妧都不担心,对此又何足畏惧,现在所做一切,也只是不想看见太多同族折陨在这里。
至于最终结果会如何,都是他人各自的命数。
徐珠玉眼底本有些失落,因她一句语气淡淡的回答,又有了光亮。
阿楸在前领路,在一片平地上弯弯绕绕。
不知不觉,众人眼前视线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用巨石堆砌而成的祭台,古朴苍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我们族中千百年来,只在重大祭祀时,才会开启的祭台。”阿珈走近徐妧附近,微微垂首为她解释。
徐妧看向祭台,阿楸缓缓走了上去,最终站在较矮的石案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楸看向祭台之下,似是无意错开她的目光,沉声道。
“我现在,就将连接天柱的通道打通,但施展秘术需要族人帮忙。阿珈,你很清楚这一点,追随我的人已经精疲力尽,只能由你挑选合适的族人,上来帮忙了。”
第49章坍塌阿珈眼神微沉,吸了口气,从……
阿珈眼神微沉,吸了口气,从族人当中选了十个,让他们上去祭台。
安排好十个同族在各个方位站好,阿楸双手覆上奇异的力量,随他动作变化而逐渐增多,他做着动作,低声道。
“这门秘术,是我无意间学到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知道在这片土地之外,还有更辽阔的世界,而那座世界又衔接着许多不一样的世界。”
众人对这样的情形和语气,有着或多或少的熟悉感。
徐妧眼眸微眯,其余人亦是神色惊疑不定。
有修行者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却被身边同伴拦下,朝徐妧的背影努努嘴后,又摇了摇头。
谁也不知道,阿楸说这些话想做什么,又恐打断秘术施展过程,索性看徐妧是何反应。
那十个仰蛮族人紧绷身躯,催动力量外放相连,贯通流动的力量,最终汇入阿楸面前的暗色光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处的轰隆巨响,很快就陷入叫人心慌的寂静之中。
祭台上,似乎一切都照常进行。
随着阿楸低声吟唱咒语,风沙从四周围绕飞起,将所有人都包裹在里面,与祭台之外的世界相隔开。
徐妧身侧的银蛋忽然轻轻晃动,她偏过脸看了一眼。
不少人的视线都在暗中关注着她,亦是随着徐妧的视线看去,盯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徐妧抬起手,赤青流光在她掌间凝聚,对准了祭台之上的阿楸。
众人皆惊,也意识到定是阿楸有古怪,迅速也将一切攻击手段,统统对准祭台上。
阿楸动作一顿,面上皮肉微颤,使得面纹看起来都有些扭曲。
“你发现得快,但又有什么用呢?这是我们仰蛮人世代生活的地方,它只会保护我们,而你们这些恬不知耻的闯入者,竟还想逼迫我?简直可笑!”
台上十个仰蛮族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各种术法神通、刀剑锐利之气、妖法,随着一道赤青流光,瞬息飞至祭台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在离阿楸面门不过几步的距离,就被无形屏障硬生生拦下。
数十道攻击的力量没有炸开,也没被屏障瓦解,而是被引至十个仰蛮族人的身上。
一瞬间各种力量迸发,这些个仰蛮族人身上裂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顿时汩汩淌下,流到了脚边。
“阿楸!你疯了!?”眼睁睁见着族人受此折磨,阿珈喊出的声音撕心裂肺。
徐妧眸光冷然,与那神情越发扭曲的阿楸对视,道:“就算你对我们心中有怨,何至于残害同族。”
借助同族血液将祭台彻底激活后,阿楸感受到那股苍莽气息正在苏醒,冷笑道。
“我们一族虔心供奉、祭祀,献祭无数珍贵的东西给这圣兽大人,到头来竟是它认你为主,为奴为仆!而我们则是更卑贱的伺兽奴!”
“离开了这里,我才知道,固执守护这片土地的想法有多么愚蠢!那魔修骗了我,但没关系,你和他还有这里所有的闯入者,都得永远留在这里。”
“你太蠢了,而我会带着族人,去见识更辽阔的世界。”
显得有些疯狂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徐妧的迁怒,对阿珈的怨怼。
徐妧微微眯起眼眸,身旁的银蛋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根源,与它这个不作为的圣兽有关,悄然往下沉了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珈双手紧攥成拳,不住颤抖,咬牙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道你想忤逆大祭司的话吗?!”
“我当然知道,能够得到圣兽认可的,必然是身怀大气运之人。”阿楸道:“不然我为何要以同族为祀,引发这积攒了千百年的力量。”
“只有借助这股力量,我才能以殃诅之力,削去她的大气运,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阿楸在说话时,手上动作并未停歇。
攻不破护住他的屏障,又被四周飞舞黄沙圈禁在此处,一部分修行者目光屡屡变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甚至心中有着几分希翼,或许那仰蛮人在达到目的之后,继而打开通道离开此界,他们不就有了离开的机会?
亦有不少人,担忧徐妧的处境。
“阿姐……”徐珠玉细声叫了一句,在徐妧看来时,声音便大了些:“你只管放心,保命的物事……我也有带着一些,定能护我们都无恙!”
徐有缘在旁,低声道:“殃诅之力很是怪异,但我会试着以道法破之。”
“这些仰蛮族人,也许能够为徐姑娘阻拦一二。”宁冬歌看了眼阿珈,轻声暗示。
“哼!分明是他们自个儿族内的事,偏怪罪在你头上,这是什么道理?总而言之,老朽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一人神情严肃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我等人族本就该齐心协力,何况姑娘制衡那魔修,为我等铲除一大威胁,他想对你出手,别人不知,我亦会出手相助。”
徐妧尚未开口,四周声援渐起。
阿珈小心地看了眼银蛋,随后慢慢地低下头,沉声道:“他利用了祭台的力量……我和族人们,也不知该怎么阻止。”
“这就是命数?”徐妧眸光清然,这话轻得谁也没听清楚。
其他人的反应,远比她情绪波动更大,担忧与焦虑更甚,徐妧此刻心境出奇的镇定,或许是系统奖励的大道灵韵的缘故。
摧星大圣说过她在这福地之中,有三道死劫,源自三位天命之子。
按照系统的名称来看,为何会是死劫,原因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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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妧不难猜想出,在种种机缘巧合下,她与银貂结主仆命契,命数是如何发生变化,三道死劫化作一道,结果究竟是好是坏,仍不得知。
而阿楸的迁怒、敌视,在无天命之子那般气运加持的情况下,徐妧只能做出一些取舍。
阿楸的神情越发兴奋,自他双手之间涌动的诡谲暗光,像是活物一般,缠绕扭曲着不断挣扎。
看到这一幕,仰蛮族人齐齐大惊失色。
徐妧神色冷然,玄鸟珠和银蛋聚拢在她身侧,而她面前,无端多出一滴散发着强大威压的如汞血滴。
众妖修俱是感到心头一震,肩上似有大山压下,双膝不受控制地想要弯下。
“……”
如果说银蛋带来的血脉压制,是诱发他们吞噬的贪婪心思,那么这滴血带来的血脉压制,则是让他们无法生出半点不敬之心。
这极上阶位对下位的压制,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徐妧眼神清冷,分出一道心神操纵灵炁,牵引出蕴藏在鲲鹏精血之中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顿时天风化水,覆盖整座空间。
其势稍顿,分出了一抹水色护住众多修行者,随后才有大半化作一只鲲鹏虚影,似游似飞至徐妧头顶,轻轻落下将她笼罩。
阿楸不知何为鲲鹏,只是从那些人修与妖修的反应,也能够看得出来徐妧此举,一定非同小可。
他冷笑一声,殃诅之力瞬息飞向徐妧,道:“垂死挣扎罢了!”
“我要你灵脉逆行,气运破败,哪怕此次侥幸存活,也会历尽三灾八难,终临天人五衰,死无葬身之地!”
待这股诡谲力量飞出,徐妧酝酿已久的风火双炁,亦是随之反击。
阿楸很清楚,这道诅咒借助祭台奉祀千年的力量,徐妧根本不可能躲得过。
但他根本想不到,徐妧并不打算躲闪,甚至抓住这一瞬机会,弹出一道风火双炁。
赤青流光自空中疾速飞掠,穿过那道防御减弱的屏障,洞穿了阿楸的眉心。
而被千年奉祀加持的殃诅之力,在穿过众人的须臾间,被数道神通与灵器的力量,接连出现阻拦,也没有片刻停滞。
瞬间飞至徐妧面前,终是在鲲鹏精血化作的虚影中,仿佛陷落透明无暇的泥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暗色,艰难挣扎着向徐妧面门蠕动而去。
徐妧直视殃诅之力,无论神情还是语气皆淡然,止住众人的动作。
“不用过来。”
僵持了一会儿,鲲鹏虚影终是无法阻挡。
徐妧原本想在它入体之后,以大道灵韵消除诅咒。
但在殃诅之力入体瞬间,忽然浮现一道玄奥晦涩的阵纹,亮起浅浅白金光芒,在徐妧身前缓缓转动,随后竟生生将殃诅之力削去六成。
紫微垣,天外天。
玄嚣的身周遍布杀伐煞气,寻常仙人根本不敢靠近。
在他对面,却端坐一人,墨发红衣,道道赤火挡住了这杀伐煞气。
当殃诅之力顺着命契蔓延而至时,那人抬眸,没有情绪的一双桃花眼中,多了几分讶然。
待玄嚣神情漠然,凝聚杀伐煞气后,将殃诅之力顺势斩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开口:“你与谁结了命契。”
玄嚣垂下眼眸,今日悬挂在腰间的坠饰,是只用紫金彩石雕成的小老虎,他嗓音一贯来的冷然,道。
“这件事,你不要外传。”
玄嚣隐约感知到她身处一座小世界当中,单凭命契相连,他只能够斩灭这一点想要伤害她的力量。
若想根除,除非他亲临那座小世界。
那人习惯他这态度,拨开涌挤上来的杀伐煞气,道:“眼下乃是多事之秋,想要诱你堕魔的人不计其数,你多注意些。”
祭台下,看着这一切变化发生,修行者们已然麻木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徐妧神情微顿,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的打算瞬间落空。
残余的殃诅之力,虽无法使得三灾八难、天人五衰作用在徐妧身上,但也使得大道灵韵同样无法催动。
至于灵脉逆行、气运破败,随之切实生效。
徐妧感受到脉内灵炁,很快便尽数回转炁眼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余人愣神片刻后,正想开口与她说话。
祭台却在此时忽而崩塌,乱流自祭台中间向四周喷涌,所有一切都瞬间失去控制,被乱流卷动。
徐妧提早准备的鲲鹏虚影,便是为了这个时候,护住她不被乱流绞杀。
身旁的玄鸟珠与银蛋,也随她一起,被乱流带着一阵天旋地转。
徐妧眼眸之中一片冷静,克制住上涌的晕眩。
此次历练福祸相依,即便尚有残余的殃诅之力,但能将死劫化去,就已是收获不小,至于摧星转生,还在蛋中的这只银貂。
徐妧在视线彻底被黑暗淹没前,觉得它勉强也算是一样收获。
“喂,醒醒!醒醒呀!”
“没流血,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这枚蛋……好漂亮啊,就是砸不开,只能直接烤着吃吗?”
“唔,这小黑珠子,好像能卖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意识逐渐清醒时,便是听到小女孩不时轻声嘀咕,伴随着风中咸腥,与阵阵海浪声,传入她耳中。
“珠子不能卖钱,不过你可以试试能否将蛋烤熟。”
徐妧支着破旧的木板坐直,将垂落额间的发丝捋回耳后,看向那个被她出声吓了一跳的小姑娘,顿了顿,嗓音放得温和些许。
“这是何处?”
小姑娘浑身脏兮兮,头发刚用破瓦片割了大半,乱遭得像个鸟窝,在这寒气乱窜的环境下,身上那件棉衣又破又单薄。
“你……你醒了……”
徐妧墨黑眼眸之中情绪淡淡,微微颔首后,又一次问道:“这是何处。”
第50章东溟“这是我家!是我把你救回来……
“这是我家!是我把你救回来的,要不然,你就要被海里的妖物吃掉了。”或许是因为太瘦了,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满是认真:“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海里把你拖回来。”
徐妧试着运转功法,果真灵脉倒逆,炁眼中风火灵炁充盈,却半点都动用不得。
随意一瞥四周,除了没有明显的破洞外,这间木板茅草搭建的小屋子,随意得不像是常人居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犹豫道:“我……叫小月光。”
徐妧微微颔首道:“小月光,你家中可有大人在。”
“……不在。”小月光抿了抿嘴,随后声音略大:“因为我爹爹去了一个很大的宗门里修炼,所以才不能回来,但是有什么事情,我都能做主!”
这话,更像是小月光在说给她自己听。
徐妧神色微顿,道:“先将东西拿来给我吧。”
“不行!我救了你,那你得给我谢礼,如果你实在拿不出来……”
小月光下意识反应很快地拒绝,只是与徐妧清冷眼神对视后,犹豫了一下,将玄鸟珠往她的方向推去,抱起光泽内敛的蛋。
“这枚珠子还给你,我只要这颗蛋。”
她推珠子的同时,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噜的声响。
徐妧道:“我会拿出让你满意的谢礼,但这颗蛋,你吃不得。还是先同我说说这是哪里吧,至于谢礼,我离开这里之前,会交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灵脉倒逆的缘故,灵炁尽数被阻拦在炁眼之中,徐妧根本无法运转功法。
不可调用灵炁,佩囊也无法开启,好在系统发放的奖励不受影响,可以随意拿取。
对于这样的处境,徐妧没有感到心烦慌乱,只是要先弄清楚,自己这会儿究竟身在何处。
九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一座小世界消亡,乱流将她卷到除太微垣和天柱以外的世界,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落在天柱或太微垣中。
若不是,徐妧就只能尝试在这陌生地域,找到消除殃诅之力的办法。
小月光一对上徐妧那双情绪淡淡的墨黑眼眸,以往和别人争抢食物的那股狠劲,不知为何就怂了。
再三纠结过后,有点不情不愿地小声道。
“可你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又这么瘦弱,没法儿捕鱼狩猎,你的谢礼……换成吃的,不能比这颗蛋少,放得好的话,它能吃十天半个月呢……”
徐妧神情微顿,瞥了眼蛋,道:“可以,我答应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月光得了承诺,手掌在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上擦过几次,抱起银蛋拿着玄鸟珠,走到徐妧身边,小心翼翼将它们放在她身旁。
“这是渔村。”她看着徐妧,认真而短促道。
静候片刻,也没等到小月光再说下去,徐妧道:“还有呢?”
小月光闻言,面上表情有些迷茫,努力想了想,道:“嗯……村子在东溟浅海边。”
见她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徐妧也不想再为难她一个小月光,便撑着薄木板起身,打算去问这村子里的大人。
“诶,你要干什么?”小月光却有些急,想拦住徐妧,可在手快要碰到她那身干净的青白衣袍时,下意识缩了回去,怕会弄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视线垂落,看向她,道:“一些事情你回答不了,我去问其他人,不必担心,答应过的东西,我不会忘记。”
小月光摇了摇头,挡在那扇弱不禁风的门扇前:“不行不行,你现在不能出去。”
光线略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小月光抬眼看着徐妧,说不出太多形容的词汇,只觉得徐妧长得很好看,就像是从海里采上来的明珠一样,漂亮得会发光。
在这海边小渔村里,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她会这么认为,村子里的那些人,也一定是会这么想。
所以,绝不能让徐妧被那些人发现!
徐妧察觉到她表现出的异样,起身的动作一顿,说道:“我总要离开这里,现在不能走,什么时候才可以?”
小月光抿了抿嘴,像是在忌惮着什么,轻声道:“如果你不用养伤,那也得等到夜里再走。”
砰砰砰!
门扇忽然被用力锤了几下,小月光被吓得脸色一白,却反应极快,立即拿起靠在门边的一根木棍,动作熟稔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徐妧的目光越过她,看向那似乎随时都会被捶散的木门,粉尘簌簌抖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月光瞪大眼睛,紧张地不住咽唾沫。
直到视线一转,看见坐在木板床上的徐妧时,她语速急促,又不敢放高声:“你快躲起来!快,躲到床底下去!”
徐妧没有动,道:“外面那人气息虚浮,很好对付,你持棍的样子看着有些架势,既然怕他伤你,大可将其击退。”
小月光听得她如此淡定,忍不住低头看了眼瘦骨嶙峋的自己,瘪了瘪嘴,对徐妧这不识好歹的反应,心中百般焦急。
偏那门扇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又被重重拍了几下,连带着扬起的粉尘一起,猛然向一侧砸去。
好在小月光抱着抵门细棍,躲闪的动作却不慢。
待门大开,冲进来两个人影,屋外一片暗沉,隐约可以窥见远处的天空,似有电闪雷鸣、乌云成堆。
其中一人迅速转身,将吱嘎作响的木门关上,两人才松了口气,不满地目光扫向小月光。
他们二人穿着粗布麻衣,皮肤粗糙黝黑,个头高大,站在这屋子里,几乎将空间挤占。
“怎么有外人在……”一人说话瓮声瓮气,本想伸手去擒小月光,却一眼就瞧见了徐妧,顿时目不转睛盯着她。
另一人推了推他,低声说道:“多个女人,不是更好吗?这可比咱们村子里的女人漂亮多了……海上那位朱先生,一定会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迈开步子,决定先将徐妧抓住再说。
徐妧眸光澄净地看着这两人靠近,她能感觉得到,这两个人身上的恶,与阿楸一般,是愚蠢又不自知的恶。
此时虽无法动用灵炁,但这样空有些许蛮力的凡人,还不值得让她放在眼里。
屋内响起的嗓音,清冷似玉珠滚落盘中,通透悦耳。
“小月光,作为谢礼的一部分,我教你一招半式,如何?”
屋外海风呜咽,电光闪过,雷声随之低沉轰鸣。
“直执手中兵器,向上两寸,直刺。”
小月光攥紧了细棍,闻言微愣,但下意识随徐妧淡然嗓音而动,握住细棍一端,抬起两寸就直刺向侧对着她的一人。
也不知是戳中他腰腹何处,明明力气不大,却让他瞬间冒了冷汗,捂着被刺中的地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另一人被吓了一跳,赶忙要将小月光擒住,蒲扇大的手落下来,阴影瞬间将她笼罩。
“向左斜挑,向下一寸直刺,连击追至左上三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个子不过两人腰间的小姑娘,攥着根细棍也舞得有模有样。
往往徐妧话音落下,她便能领会意思,或刺或抽或挑,打得两人闭过气去。
在浪潮涌动的东溟边上,这座渔村微小得就像是一堆蝼蚁聚居。
家家门户紧闭,深怕那东溟浪潮会越过礁石,随着海中妖兽的凶戾怒火,将他们卷入海里。
在最末端的一间茅草屋,忽然打开门。
一道弱小的身影,吃力地接连拖出两个庞大的身躯,勉强将他们丢在门口。
小月光关上门,心还激动地扑通跳得很快,眼神里尽是小心,还有几分希翼:“你是仙人吗?”
今日乍见飘在海中的徐妧,青丝随海水散开时,小月光险些以为遇见了海妖,只是见她眉眼不妖不媚,才鼓足勇气将她救起。
想到村子里流传的很多海上传说,小月光顿时有些激动。
徐妧摇头道:“我并非仙人。”
“可是凭我的力气,绝不可能让那两个坏人痛昏过去,难道不是你悄悄施展仙术吗?”小月光不肯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神情淡然,道:“他们寒气入骨,又不识驱散之法,内里亏空,你只不过是点了几处穴窍,激泛他们的气血,逼得寒气尽数散出。”
小月光闻言,才明白过来,低下脸轻声道:“原来你是习武的高手……”
“他们口中的朱先生,是什么人?”徐妧问道:“深夜登门,来者不善,他们想抓你去做什么,你似乎是清楚的。”
小月光抿了抿嘴,轻声道:“朱先生……不是人,是个很厉害的妖。”
她抬眼认真地看向徐妧,脸颊瘦得几乎没什么肉,黑黑瘦瘦的小姑娘,看起来并不那么讨喜。
见徐妧神情不变,小月光低声道。
“我爹爹说过,习武之人,最喜欢打抱不平,可是这真的很危险,你不要想着做好事,只会拖累你自己的。”
徐妧不明所以:“我也并非习武之人,只是修行问道罢了。”
“修行问道……那就是仙人才能做的事情呀。”小月光看向她,疑惑道:“你刚刚才说不是,那你现在能证明吗?”
徐妧神情一顿。
小月光觉得站累了,便抱着细棍蹲在地上,仰起头与她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朱先生真的很可怕……你现在又被他们发现了,还是快离开这里吧,我有地方能躲,他们抓不着我的。”
徐妧从她这话里,听出事情的一些蛛丝马迹,眉尖微扬,道:“他们抓你,是想将你献给那只妖?”
第51章动手小月光拿细棍戳地,点头道:……
小月光拿细棍戳地,点头道:“嗯……好些年前,朱先生就出现了,它常睡在村子打渔的海域里,要是谁去打渔,它便兴风作浪,连人带船一并吞了。”
“后来,有人说只要献个女子给朱先生,它就不会再兴风作浪了,起初大家都不愿意,直到有一日,村子里不见了一个姐姐。”
“而村子出海的那片海域,也的确平静了好久。”
徐妧道:“这渔村不大,女子送得了几回,如今连你这般年纪的都要抓去,倘若有朝一日村中再无女子,他们是会将男子献出去,还是迁徙?”
小月光听得云里雾里,徐妧说的话,是村子里的其他人,从未提起也没想过的。
但她隐约觉得,徐妧这句话,好像有些道理。
纵然别的选择会有千般困难,也比现在这般饮鸩止渴好得。
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月光低下脸,小声道:“我要在这里等爹爹回来,就算村子的人都走了,我也不能走,万一爹爹回来,找不到我。”
“所以大姐姐你不用担心,他们抓不住我,要是你在这的事情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他们会……总之,谢礼我不要了,你快走吧。”
村里本就过得贫苦,何况小月光无父无母,还要防着被村里其他人,捉去献给朱先生。
便只能悄悄去一些僻静贫瘠的海边,捡些能吃的东西,运气好便能饱腹,运气不好便挨饿,她体会过很多次挨饿的滋味,可难受了。
起初,小月光真的很想知道,那颗蛋是什么味道。
虽然是她把飘在海里的徐妧拖回来,可刚才徐妧也救了她,小月光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却明白一个道理,徐妧已经不欠她半点恩情。
徐妧静静看她,道:“你刚才说,献女子给朱先生平息风浪的办法,是有一人提出。”
小月光愣愣点头:“是。”
“他是这座村子里的人?”
“不是,那是位仙师,能使好多仙家法门。据说是云游到我们这里,见到朱先生作乱,才定居下来,为我们想办法解决祸乱。”
徐妧微微颔首,道:“领我去见一见这位仙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月光闻言,险些将手里头的细棍杵断。
她怔愣片刻,语气顿时有些急道:“那个仙师真的很厉害,撒一片豆子,就能变成好些拿着刀的人,你去了一定会被抓起来的,不可以!”
徐妧起身,目光自然垂落,与蹲在地上的小月光对视,淡声道:“那又如何?”
说罢,也不在意小姑娘懵然眼神,走去将门推开。
“可是……为什么?大姐姐你本就不必管这些,村子里听信仙师话的人很多,他们都很凶,你去了很危险的,我不能害了你!”
小月光急匆匆站起来,追在她身后。
仗着瘦小的优势,从徐妧身侧钻到门前张手挡住。
小月光的想法没有那么复杂,她觉得徐妧是个好人,那就不能让好人,为了这些事情而涉险。
习武,怎能敌得过仙家法门的厉害。
徐妧神情平静,垂眸看她。
拦在门前的小姑娘骨架纤细,瘦得像是风吹就倒,却倔强地不愿让她走出这扇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道:“我出外从不带吃食,这颗蛋又不能给你,替你解决了这件事,便是偿还你将我从海里捞出来的恩情。”
“你刚刚指点我把他们打跑,也救了我,一次抵一次!”小月光还是不肯让开,仰着脸看她。
徐妧微微俯身,认真道:“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但是,我可以一走了之,你亦能躲躲藏藏,可这村子里其他女子,却都无辜至极。”
小月光到底年幼,想法过于直接单纯,她能躲得了一时,终归是躲不了一世。
徐妧没有遇事便揽上身的爱好,但此事,她无法置之不理。
小月光嗓音微颤,道:“但……”
见小姑娘急得不知要说什么,徐妧冷然眸光也微微暖化,不疾不徐道。
“知恩图报,三岁稚儿都知晓的道理,你救了我,是因,我为你解决这件事情,是果。彻底还了你这份恩情,便是了断因果,两不相欠。”
徐妧站直了身,伸手拍了拍她鸟窝似的脑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何况,这也并非单单是报恩那么简单,不过,这个中道理,你可以等以后再弄懂。”
小月光很想答应。
她不止一次幻想过,离家很久的爹爹会从天而降,将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却一句话就害死好几位姐姐、婶婆的仙师打跑,惩罚村子里那些坏人。
“你在担心我打不过他们?”徐妧这时候才意识到,小姑娘似乎……很认真地担心她不敌那些人。
徐妧顿了顿,伸出握成拳的右手,在小月光的面前打开。
一块氤氲生辉的灵石,刚从系统里取出来,静静躺在掌心之间。
小月光确信,自己一直看着徐妧的动作,所以,徐妧真的是凭空变出这块漂亮晶石的!
徐妧见她双眼因为惊讶,逐渐睁圆,索性把心底的打算,也顺势说了出来:“划破你的指腹,然后,流血的伤口贴上去。”
初见小月光时,徐妧就发觉她似乎根骨不错,体质应当也比较特殊。
尤其是她拿起细棍之时,认真挥击劈刺的几个动作,徐妧隐约见得几分剑势意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加之这相处的时间里,徐妧也看出她心思澄明,本性纯善。
倘若真是为了宝贝,何必将她拖回,取走玄鸟珠和摧星血脉,任由她飘在海上,说不准落入那朱先生口中,还省了一次献祭所需。
再如何开口索取,也只是想要一份比蛋多些的吃食。
果真是……童言无忌。
小月光想了想,也不问为什么。
她低下身捡了枚碎石子,毫不犹豫将指腹划破好大一道口子,随后紧抿着嘴,将流血的指腹,贴在那块鸡卵大小的灵石上。
小月光有些紧张,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以前村长爷爷爱说的传说故事里那样,遇见了仙人。
只是片刻之后,灵石依旧氤氲生辉,却没有什么奇特异像出现。
徐妧淡声道:“摒弃杂念,平心静气,闭上眼,好好感受身边万物。”
听着她的声音,小月光克制心底的失落,闭上眼睛后,努力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围的空气忽然湿润,木屋墙上肉眼可见的水珠凝聚。
只有极佳的水灵根,才会在只是手握灵石感悟天地,就能引发这样的变化。
剑道天赋和体质如何,徐妧暂不得知,只是凭这样的灵根表现,已然算是不错的修炼苗子了。
小月光睁开眼,小心地吸了口气。
徐妧的神情平静,等她平复心情。
至于为宗门招收弟子的安排,还是待事情解决之后,再来开展。
等了片刻,徐妧垂眸看她。
“我与你爹爹一样,都是在大宗门修炼的修士,未能问道长生,自然不是仙人。这搅得你们渔村不宁的人,却敢担起仙师之名。”
“你带我去见上一见,让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些献祭同村女子的村民,左右逃脱不掉蠢与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要说罪魁祸首,这位仙师,多半是难以逃脱干系,还有那专在这片海域里兴风作浪的朱先生,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不论从何等角度出发,徐妧都有理由过问此事。
小月光紧捏着灵石,轻轻将它放回徐妧手里,然后重重地点头。
“嗯!”
徐妧握着玄鸟珠,让小月光抱着神华内敛的蛋走在前面。
小姑娘八九岁的年纪,瘦瘦小小,那颗蛋比她脑袋还大,这建在海边小山丘上的渔村,道路崎岖,天色暗沉的情况下,走起来很是吃力。
徐妧一脸淡然,跟在她身后,没有打算帮忙的意思。
从各式低矮房屋前走过。
行走间徐妧偶然一瞥,看见在这些简陋的木篱后,藏着一双双血丝密布,满是惊恐、麻木的眼睛,却泛起惊诧波澜。
看着她,也看着小月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高处走去,浪潮拍打礁石的声响变得远了。
忽然从一处木篱后,飞出好几块大大小小的石头,砸向徐妧和小月光。
徐妧眼捷手快,轻松便将这些石头尽数接住。
松手任由石头落地,徐妧看向那一侧的木篱,趴在木篱后的几个孩童,反而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小月光听到这些笑声,抱住蛋的手微微用力,低下脸想快步往前走。
“都怪你,明明就应该轮到你去喂朱先生,还自私地躲起来,害得我四姐被送去!”
“仙师大人说了,是咱们村里有个煞星,将朱先生吸引过来,等朱先生吃了这煞星,才肯离去,你就是那个煞星!”
“对!你就是煞星!”
孩童们说话,恶不自知,若不是害怕外头暗沉又电闪雷鸣,更想推开木篱出去,揪着小月光的头发骂。
至于小月光身旁的徐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们看来,一个陌生的女子,肯定很快就会被抓去喂朱先生,根本不用在意。
“我不是煞星,不是我的错!”
小月光紧咬着下唇,听到那些刺耳的话,心底又气又觉委屈,只能倔强地不准自己在这些坏人面前哭出来。
“撒谎!”有个声音道:“你爹是个大酒鬼,掉下海里淹死了,你娘早早就跟人跑了,你就是个孤儿,煞星,噢噢!”
徐妧眸光微冷,见小月光瘦弱的背影颤抖,神情微顿,轻声道:“继续走,不要停下来。”
“嗯……”小月光吸了吸鼻子,努力不去想那些话。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爹爹说过他曾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宗门里,是个很厉害的修士。
小月光觉得,爹爹不见了,一定是回宗门修炼去了,变得更厉害以后,就会回来找她。
徐妧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
这渔村呈月牙形分布在小山丘上,弯弧上去的山顶,就是仙师居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这座道观看起来简陋,但比起渔村里的房屋来说,则要大气许多。
道观大门洞开,能看见里头燃着几盏油灯,可那光亮却不让人觉得温暖,反倒有些发白,看久了就觉得眼前晕眩,浑身发寒。
“别一直盯着它看。”
小月光听见徐妧的声音同时,感觉到温暖的手也覆上她双眼,挡去那些灯火光亮。
徐妧却不惧这些,直视道观,面上神情冷然。
观中气息非妖非魔,却已经走了歪道,恐要成邪魔之流。
从洞开的大门中,走出一个年青的清瘦男子,模样普通寻常,目光自小月光那儿掠过,最后看向徐妧,微微一笑道。
“我在这儿,倒是许久不曾见过生面孔了,不知姑娘来此,意欲为何?”
徐妧问道:“你是修道的?”
汪海八微微颔首,笑道:“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眸光清冷,淡声道。
“修道之人,岂会以凡人百姓的性命,去填喂妖兽?你究竟是修道,还是入魔。”
汪海八略微低头沉吟,似无意走了几步,抬眼看她时,一脸的不解:“姑娘这话的意思,我似乎……不太明白。”
“想必姑娘对我误会太深,我虽是有些修为在身,却也不敌海里那只妖兽,只能出此下策,好保全这座渔村里更多人的性命罢了。”
徐妧微微眯起眼眸,无法动用灵炁,却不代表她就彻底成了废人。
她分明察觉到,这人方才身周隐有灵力波动,却又很快消散,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警告一般。
“未见面前,很多事情还不能确定,现在见到你,那些猜测也就可以确定了。”徐妧将小月光拉到身侧,漫不经心抬眸看他。
汪海八原本面上还挂着淡淡笑容,听到这话,也不再继续演了,眼神瞬间便从温和化作阴沉。
他暗暗打量徐妧,探不出除气血旺盛之外的信息。
那身衣着倒是挺唬人,真有那大宗门风范,可要是大宗门出身的弟子,想必早就动手,哪有这样的定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汪海八察觉不到她有半点灵力波动,也就意味着,这女子连修士都不是,多半只是练武触摸到入道的一类人罢了。
想清楚后,汪海八笑道。
“像你这样,不知人外有人的家伙,我见了太多太多,若是知道收敛锋芒,或许还有问道长生的机会,可惜啊,一个比一个蠢。”
徐妧道:“这话的意思是,你想要杀人灭口?”
汪海八舒了口气,看向小月光,说道。
“怎能说是灭口,凭你一个外人,就算猜到真相又如何,谁会信你?我该向你道谢才是,竟将她送来我面前,这只小老鼠,实在是太难抓了。”
徐妧了然点头,道:“果然,你做这些事情,目的就是小月光?”
汪海八皱眉,他觉得自己和这女子说话,似乎根本没有对上过。
就好像,她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汪海八的预感隐约在向他警示,思来想去,多年来使他躲过数次死劫的谨慎,让他决定立刻做出下一步决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世上扮猪吃虎的人,终究不多。
汪海八身后道观骤然灯火通明,在这普遍暗沉、乌云压顶的环境里,就像是陡然发出的一个信号。
月牙形的渔村,接连亮起好些火把的光,并不是每家每户都会如此。
但在他们汇聚着上山来时,随意一数那影影绰绰的身影,似乎也有六七十人。
徐妧看了一眼,便不再在意。
目光转而看向身侧,小月光正死死盯着道士打扮的仙师,她淡声问道:“你很害怕?”
小月光被这一句话惊醒回神,摇了摇头,小声道:“大姐姐不怕,我也不怕。”
徐妧轻拍她头顶,似是笑了一声,道。
“不用害怕,仅仅是他与这些个村民,不过为虎作伥,尚且不足为惧,真正要担心的存在,还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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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忍不住仰起脸看她,问道:“大姐姐说的那个存在,很厉害吗?”
徐妧眼眸微眯,借着微弱映亮山道的火光,似乎在一晃眼间,看到了能让那仙师忌惮的根源所在。
“或许厉害,可比起这村子里的一件东西来说,又不那么厉害了。”
汪海八自然听得见这句话,顿时神色一变,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尽管动手就是,打赢了我自然会说清楚。”徐妧淡声道:“可你不敢动手,就像藏在近海兴风作浪的那只妖一样,不敢上岸靠近渔村。”
汪海八背后不知怎的,冒了一层汗。
但很快又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倘若徐妧有真本事,又怎会与他在这耗费时间,说那么多话呢。
小月光可就在她身边,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在诈他罢了!
汪海八笑了笑,道:“想唬我?你倒是真有点本事。”
话音落下,他立即神情一正,朗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人是凶煞二星,如今终于齐聚在此,尔等速速将她二人擒了献给朱先生!往后便不会再受这献亲之痛,更能保尔等千秋万代,风调雨顺!”
匆匆赶来的一群村民,顿时眼中神采狂热,举着火把,便纷纷冲向徐妧与小月光。
徐妧眼神平静,看向汪海八,淡声道。
“这些人来了,但还不够,海中妖兽应当是与你结契了,你要想好,若是此时不召来,过后就未必来得及了。”
汪海八端着仙师架子,百般克制想发出讥笑的冲动。
眼见六七十个村民,几近癫狂地要将两人淹没。
小月光在这时候,下意识把眼睛闭上,却没有往后退缩一丝一毫。
忽然,包裹在暗金色之中的重重身影,它们尽数垂首,以臣服之姿,交错站立,出现在徐妧身前。
妖鬼们手中持着的刺匕,寒光幽幽。
在这黑金交叠的影影绰绰间,那一抹青白身影忽隐忽现,她抛了抛玄鸟珠,轻声道。
“动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2章变化乌云之下。
根本……
乌云之下。
根本分不清楚,此刻究竟是白天或黑夜。
偶然间的一道刺目闪电划破天幕,随着轰隆隆雷声,随徐妧一声令下,而迅速行动的妖鬼军们,那玄色暗金的身影忽隐忽现。
也将一张张因激动而扭曲的面容映亮。
汪海八站在道观门边,高声喊道:“有本仙在此护佑尔等,无需惧怕那妖女邪术!”
这些个村民,看着妖鬼散发出的森然气势,原本稍有惊惧犹疑,却因汪海八一句话而彻底心定下来。
他们无知无畏,身旁同村汉子未必身形高大,但个顶个的有力气。
又有崇拜了好些岁月的仙师庇护,纷纷高举起各种带着锋刃的器具,一点防护都没有,直愣愣朝妖鬼们冲去。
只是他们的速度,远不及妖鬼更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刺匕幽光划过,附着其上的毒,见血封喉,不多时便一个个身影像是融化的冰雪般倒地。
徐妧稍俯身,一手覆在小月光双眼上,淡声道:“别看。”
数十村民,在几个妖鬼身法诡谲难寻没入其中后,几乎是一眨眼间,就只剩下十来人惊得两股战战,握不住手中柴刀。
谁将女子擒绑后推入海中,那些女子死前含冤带恨,自会有阴煞循源,附着那人身上。
只是凡人能够凝聚的阴煞终归有限,落在他们身上,也难以造成太大影响。
在徐妧的心念指使下,妖鬼只对体内积淤阴煞的人下手。
汪海八见一群村民死状如此惨烈,神情除了对妖鬼出现的讶然外,就只剩下些许莫名的期待。
直到妖鬼将场地稍加清扫,徐妧把手拿开,正欲开口。
小月光轻声嘟囔:“大姐姐,我不怕的。”
话是这么说,徐妧却看见她的手,悄悄从紧攥的衣角上松开。
被召出的妖鬼们,清扫结束之后,忽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不一会儿便在徐妧身周四处再次出现,静候她下一次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另一边,直到剩余那十几个村民,齐齐惊慌地朝徐妧跪下求饶。
汪海八脸上轻松的表情,随之慢慢消失。
“我相信,你会对我在打算的事情,很感兴趣。”汪海八掩去眸中惊疑,微微一笑道:“想必你也看出这座渔村的特殊之处,唔……不如我们进观中详谈?”
道观修建在小山丘的最高处,贴着崖边,一墙之隔的崖底就是东溟海域,浪涛声在此不绝于耳。
徐妧望去,它就那么恰恰好,处于笼罩整座渔村的气机边缘外。
在这乌云压顶的环境下,她的嗓音微冷,并不昂扬,可连轰隆雷声也不能掩盖过去。
“你不敢动手,是怕这道气机反噬?”
“利用渔村村民的愚昧无知,以献祭女子的说法,来找某件东西。而你似乎……也已经发现了,你想找的东西,在谁的身上?”
众妖鬼刚将猎来的阴煞吞噬,身周皆是暗色沉沉,随她话音落下,黑金覆面下仿佛有一双双冷然眼眸,注视汪海八。
汪海八的打算,被她说得八九不离十,他笑了笑,神色中毫无慌乱。
“他们与那些女子,不过都是凡人罢了,您可是修真问道访长生的人,这座渔村中的机缘,比他们的性命,谁更重要,您……应该是清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做的事情,根本没有遮掩,被看出来又如何。
汪海八更多是忌惮她所驱使的黑衣人,似这样的存在,多半是某些世家或王朝权贵,特地豢养的死士。
在他看来,徐妧多半是有些城府和心计,但也会因此反被聪明误的世家子弟。
跪地求饶的村民,俱是一脸震惊的扭头看向他。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改变村子困境的仙师,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曾经任由同村人将家眷推落海里的悔恨,此刻尽数涌上心头。
徐妧眸光微冷,道:“你这般算计,残害无辜生灵,哪来的自信能躲得过报应因果,渔村里的机缘,当真这么珍奇?”
见摆低姿态似乎凑效,汪海八不在乎村民们的视线,笑道。
“我能看得出来,您不是一般的修士,这气度就绝非寻常,要是您对这渔村机缘也感兴趣,只要愿意让我也分一杯羹,我定当知无不言!”
汪海八观徐妧仍是毫无灵力波动,他隐晦地撇撇嘴,似此类扮猪吃虎的套路,他可见了不止一次,现在也就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修士才会用。
这也好,捧着哄着,才能让那蠢货入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汪海八笑得眯起眼,头微向前倾,道:“您看,如何?”
听到这话,小月光有些乱了神。
小月光相信,徐妧不会被这所谓的机缘所吸引。
何况她在村子里长大,从不觉得村子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还是忍不住,喉咙干涩地轻轻喊了一声。
“大姐姐……”
徐妧轻轻摩挲玄鸟珠,像是没听见她这声轻喊,沉吟道:“机缘……怎么分?”
汪海八瞟了眼远处,村民们跪在地上,眼神喷火又气得发抖,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他扯起嘴角,笑道。
“毕竟是难得的机缘,让这些个凡夫俗子听去,就不好了。若是不嫌弃,就走近些,我说与您听,这凭我三重境的修为,您一定是不会有疑虑的。”
徐妧眼神清冷,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旋即点头道:“你说得对。”
汪海八那张普通寻常长相的脸,笑起来更是显得和气,他两手空空,道袍单薄,站在观门边上,一副毫无威胁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迈步走去。
小月光下意识抬起手,想要将她拉住,却抓了个空。
当徐妧走出气机边缘处,离汪海八不过几步距离。
汪海八笑容更甚,他身后那座烟气袅袅的道观,突然轰隆倒塌,一只带起无数咸腥海水的狰狞妖兽,碾着道观废墟,快速游动爬行。
而汪海八手中忽然出现几张符篆,挥手打出,将徐妧禁锢在了那里,使她无法退回圆融气机内。
变化不过就在几息间。
徐妧将那几个妖鬼留在原地,恰好围着小月光,呈保护之势。
汪海八见状,啧了一声。
“果真是自大又蠢笨如猪,我当有多厉害,看来这保护渔村的阵法,只是针对妖气……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如此折腾费心了。”
身后妖兽逼近,他笑着看向徐妧,说道。
“先将你除掉,再掩去妖气……说来,还真是要多谢你点醒了我,否则我到抓光这村中女子,都还不知问题竟是出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眸光平静,道:“你好像很自信。”
他忍不住哧道:“我现在是真的好奇,究竟哪一家能教出你这么蠢的弟子,若是你有应对之策,早就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让汪海八最抑制不住恼意的,是徐妧始终淡然镇定的表情。
仿佛什么都拿捏在股掌中。
那妖兽一跃,从汪海八的头顶飞过,半圆形的黑紫甲壳遍布弯钩倒刺。
下半部分是软塌塌垂落的足腕,高高举起,附着其上的藤壶似犬牙交错,朝徐妧重重拍来。
徐妧神情不变,握在手中的玄鸟珠,忽而幽光轻闪。
得谢知白全力一击所赐的阴煞,让玄鸟珠算是吃得餍足,炼化到如今。
致使徐妧虽不能动用灵炁,却不妨碍驱使玄鸟珠,以及其中以万计数的妖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与那头庞大的狰狞妖兽相比。
陡然出现的上千妖鬼攀附在它腕足上,接连纵跃重击将拍下的腕足打退,就像是一只只蝼蚁,却将它咬得吃痛。
汪海八抬眼望去,脸色登时难看至极。
谁家能这么大手笔,养出这么多的死士?
徐妧一侧身,避开被斩断跌落在地的一段腕足,顺势接住根飞来的弯钩倒刺,拿着它。
游刃有余向前方走去,不时闪躲妖兽咆哮之后,宣泄怒火的胡乱拍打。
“毫无灵力波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徐妧离得越近,汪海八就越是无法相信,倘若修行者都是如此,不动用修行力量,还能如此强悍地从容应对一切。
到底是谁家养出来的妖孽,不去那正儿八经的好地方历练,偏偏来这东溟一角的贫瘠渔村,找他这个小虾米的茬!
汪海八想趁早逃离脱身,但正如一开始,他以符篆禁锢徐妧那样。
此时数只妖鬼虎视眈眈,握着刺匕,低着脸静静伫立在他能够逃逸的路线,而上方又是妖兽与数不清的妖鬼缠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汪海八只能勉强提起笑脸,看向走来的徐妧。
徐妧眼眸微眯,三重境的修为,又能御使这只气息强盛的妖兽,不至于轻易便对她摆低姿态。
眼下她也没有绝对的胜算,只是有多年实战历练的经验,凭着胆大与他博弈,想要联合妖鬼动手,或许能将他击杀。
“能商量,一定能商量。”汪海八话音戛然而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身上贴了一道符篆,几乎是同时,身前身后俱响起金石相击之声。
徐妧眸光淡然,松开手,那倒刺仅是扎入他心头些微,沁出点血,便被符篆挡住。
她往后退了一步,偶尔避开妖兽重重落下的腕足。
得到指令,妖鬼们快速逼近,犹如夜色凝聚成一道洪流,快要将汪海八吞没。
感受到妖鬼对他体内阴煞的垂涎,徐妧眼神平静,道:“犯下这样的杀业,你不能活。”
第53章蚀把米汪海八闻言,一脸的错愕,……
汪海八闻言,一脸的错愕,片刻之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我只当你是伪善,是别有用心,没想到,你真是在维护这些个凡人,他们寿元不过数十载,卑贱如蝼蚁,倘若不是这道阵法保护,岂能在东溟苟活至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既身为修士,与天争寿,何苦费心保护他们,在这无人知晓的地界,连个好名声都搏不到。”
两人头顶漂浮的刺壳乌虫,忽然往下坠了坠。
经由刺匕造成的伤口细密得像是层叠鳞片,毒随之沁入体,哪怕这刺壳乌虫再强横,也有些难以支撑。
徐妧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眸光清浅,情绪不见变化。
实则是听汪海八说话时,有些走神了。
她想,若是早些将九阶灵剑锻造出来,就算无法动用灵力,凭着多年历练积攒下的底蕴,加之有妖鬼协战。
也不至于要在此,听他多说这些废话。
徐妧心念一动,玄鸟珠便驱使妖鬼动身,在这鬼魅踪影间,她嗓音清冷:“我要做什么,何须同你解释?”
这人虽是三重境的修为,但气机虚浮,反应迟钝,凭他的本事,岂能独自收服奴役飘在顶上的妖兽。
只不过眼下这局面,也提醒了徐妧一点,不必凡事亲力亲为。
玄鸟珠之中存储的阴煞,尚能供徐妧役使近千二百的妖鬼,对敌交战至少半个时辰,再多,便耗费的是妖鬼自身煞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凡人也好,修士也罢,我想做的事情,恐怕轮不到阁下指摘半句。”
妖鬼顿时如泄洪涌向汪海八,被煞气模糊的玄金色飞速逼近。
汪海八神情微变,大声道:“你可知这村中机缘,究竟是何?”
哪怕他说话时,不断向四周扔撒符篆,毫不在意其价值几何,或能起多少阻挡作用。
徐妧看着他,澄然墨黑的眼眸之中,连多余的一丝情绪都没有。
如此没有章法的还击,验证了她之前,见到汪海八时的判断和估计。
眼见要被数不尽的妖鬼淹没,汪海八终于是维持不住那份运筹帷幄,心里一急,冲头顶大喊:“畜生!还不快下来保护我!”
刺壳乌虫发出低低沉鸣,轰然落地。
数根被毒侵蚀腐坏后又再生的腕足,交织蠕动缠绕成一个镂空圆球,将汪海八护在了其中。
汪海八脸上表情变来变去,随后有些泄愤似的,丢出一道雷符打在刺壳乌虫的腕足上,轰得它微微颤抖。
又打出几道符篆,结成禁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沉下脸才咬着牙,传音道:“废物!那女子连灵力都没有,只能靠这些死士逞能,你迟迟不敢对她下手,难道是想违背命契?”
刺壳乌虫藏在密布倒刺中的眼,似乎望了望徐妧,很快便瑟缩了一下,发出道汪海八才听得见的低鸣。
“她身上有道可怖的气息?!”
汪海八气血上涌,又气又恼,他已经快要分不清楚,这女修究竟是个什么路数了。
这一妖一人在交流,徐妧微眯起眼眸稍稍打量。
静默站了片刻的妖鬼,忽然相互动手,身形忽的似烟雾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便是身处腕足构筑的防护当中。
汪海八悚然一惊,正想看向不远处的徐妧,可视线很快被几个妖鬼阻挡。
种种变化几乎发生在眨眼间,徐妧只给妖鬼们下了一道指令。
将其斩杀,吞噬阴煞。
这机缘存在渔村之中,若是与她有缘,自会得到。
若无缘得到,就算汪海八将机缘双手奉上,最终也都会是为他人做嫁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汪海八视人命如草芥,为了得到机缘,便肆意残害凡人女子。
渔村女子被丢入海中献祭一事,旁人未必会在意,又或是觉得她多管闲事。
正如方才所言,徐妧要的只是汪海八活不了,她行事只求问心无愧,想做的事,为何要理会他人怎么言说?
徐妧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可也没那么多大道理。
“大姐姐!”小月光对四周围的妖鬼并不害怕,她小心翼翼走向徐妧,干瘦脸庞上,纯净双眼闪着亮光光的激动。
徐妧闻声,转过身看她,出声喊住小月光。
“停下,以你鞋尖为界,事情未了之前,不要随意走出来。”
小月光抬眼。
东溟边上的风很大,将徐妧垂落身后的鸦青长发与所着青衣,带起吹拂向一侧,她的眼神几乎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缥缈得几乎不真切。
“好,我不出去。”小月光揪着衣角,视线里能看见徐妧身后那只狰狞妖兽。
以往莫说见到妖兽,便是凶狠一些的海兽出没,都是一整个村子的噩梦,可徐妧面对这一切,始终不见惊惧,淡然得似乎像是见到乌飞兔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月光心底朦胧的想法,忽而成形,她小声道:“大姐姐,如果变成修士……是不是就能像你一样厉害?”
这些年在外历练,被救下的那些人,大多都会问出类似的话。
徐妧的回答,也从来都是那一句话。
“倘若你有缘踏入修行,只要肯坚持、努力,或许会变得比我更厉害。”
话音落下,小姑娘双眸似乎更亮了,比起初见时的几分麻木,此时的她多了些灵动活泼。
徐妧顿了顿,先前暂搁的宗门招收弟子想法,再次出现。
灵根有天地玄黄的高低之分,高阶灵根意味着与灵气更为亲和,修炼吐纳的速度,会远胜次之灵根。
除此之外,小月光似乎于剑道上,也有着极为卓越的天赋,这一点徐妧虽不能确定具体如何,但也看得出个大概。
真正让徐妧动了心思的原因,是小月光展露出的心性。
小月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我怎么才能变成修士,大姐姐,你能教我吗?我可以交……交……”
因为一时心情激动而说出的话,随着想不出回报,致使语气逐渐低落,低下脸说不完后面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后,刺壳乌虫的腕足想要挣开,却被妖鬼竭力钉死在原地。
徐妧垂眸看向小姑娘,见她神情黯然,便淡声说道:“凭你的资质,就算不付出任何东西,只要被发现,自会有宗门或势力愿意收你入门。”
小月光闻言,心情就像是大起大落,眼底重新燃起了希翼,道:“那我能被大姐姐收入门,变成修士吗?”
徐妧摇了摇头,道:“我尚未出师,不收徒。”
“不过,我乃太和宗弟子,倘若你愿意拜入太和宗,我可以代宗内师长,授你入道功法,待你入宗之后再决定拜在哪位师长门下。”
这一大段话,对小月光来说,几乎听得云里雾里。
好在听明白了一句,只要她愿意拜入徐妧所在宗门,便能够被徐妧传授入道功法。
“我愿意!”小月光仰起头看她,随后点头如捣蒜。
自打爹爹不知所踪后,村子里常去打渔的那片海域便总是发生怪事,之后便是仙师出现,隔上一段时间,村子里总会消失一个女子。
小月光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村子里的大家也都知道,她害怕,可是不敢离开。
白日里,她便睡在木板床底下,夜里悄悄去月光照得到的海边捡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的出现,让小月光心里涌现出好多说不清楚的想法,让她隐约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做出一个决定。
“你不需要答应得这么快,拜入太和宗,就要与我一同回宗。”说到这里,徐妧敛眸,想到她还不知此界是何处。
继而淡声道:“你有想要等待的人,该如何抉择,再好好想一想也无妨。”
徐妧清冷平静的嗓音,让小月光陷入了难以抉择中,她很想成为和大姐姐一样厉害的人,就能保护在意和想要保护的人。
小月光下意识地抠着手指。
“这天底下,怎会有你这样的傻子?”汪海八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后咳着冷笑了几声。
徐妧转过身看向他,神情微顿,旋即向后走了几步,退回保护渔村的大阵之内。
而那些被挥击腕足打散的妖鬼,重新在她身后凝聚。
汪海八捂住散发血气的手腕,面若金纸,而呈现保护之势的刺壳乌虫,表面弥漫着一股血色流光,腕足不断地焦躁甩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手里捏着一道符篆,红纸上勾勒出玄妙晦涩的紫金纹路。
当灵力牵引血液流自符篆上时,压低拍击峭壁的浪花,无端涨高了势头。
“杀了她,还有这个村子里的所有活物,全都杀个干净!”
话音落下,动的不仅仅是刺壳乌虫,还有铺天盖地的巨浪随之高高升起,随后朝着整座渔村拍下。
一瞬间的寂寥无声中,那道大阵终于显露出形状,被击溃片刻,又迅速恢复,只是巨浪涌入形成洪流。
大阵截住奔向底下渔村的洪流,便无法拦住刺壳乌虫朝徐妧游走来,飞速碾着地面碎石,留下被风吹散的齑粉。
徐妧反手提起了小月光,在对方有些懵然的目光里,将她丢给了一只妖鬼。
无需多言,徐妧很清楚那妖兽的目标是谁,索性以已为饵,让妖鬼们能够找寻它的破绽,将其斩杀。
纵然没了灵炁支撑,用不了神通法术,但这些年受灵炁蕴养的体质,加之历练的交战本能。
又怎会让徐妧毫无应对之力,她看了眼被道有形无色屏障拦截的洪流,几乎与这座山丘平齐,随时都会压垮屏障,拍碎整座渔村。
收回目光,方才余下的十几个村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往另一个方向引走刺壳乌虫,冷声道:“还跪?走。”
村民们陷入惊慌恐惧,根本没将她的话听入耳。
刺壳乌虫早已对妖鬼的攻击厌烦至极。
当意识到徐妧与它始终距离不远不近,而自己身上伤口不断愈合又增添,在主人鲜血的刺激下,那道威压带来的震慑,终是在被刺激后爆发的凶戾下不起作用。
刺壳乌虫忽然停下,抬起一只腕足便反卷到满是倒刺的背壳上,几个来回剐蹭,腕足便血肉糜烂。
它轰然趴伏,背壳对准了徐妧所在的方向,沾着幽蓝血肉的倒刺,倏地飞出。
数个妖鬼瞬息出现在徐妧身前。
几乎是同时就被倒刺扎了满身,像是刺猬一般,好在下一刻随着天赋神通的生效,身形如烟消散后,散落一地的倒刺。
徐妧垂眸,一根如毫毛纤细难以察觉的倒刺,划伤了她的手背。
沁出的几滴血珠,很快就泛着幽幽墨蓝。
当这毒涌入体内之际,徐妧面上始终淡淡的情绪,也有了些许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乌云萦绕在灵脉四周的殃诅之力,一瞬间也盯上了这股流散肆虐的毒。
而风火炁眼在这股毒出现时,也同样像是几近爆发的岩浆,按捺不住沸腾的势头。
当殃诅之力分出几缕,要找寻缠上那股毒时,徐妧清晰的感觉到,有些许灵炁从松动的殃诅之力反制中,以正常状态,流入了灵脉中。
汪海八的手腕贴着回春符,伤口愈合,只是消耗精血过多,仍有些虚弱。
看着徐妧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汪海八心底的快意,简直像是三伏天吃了凉冰一样舒爽,可笑着笑着,又一脸的阴沉。
“真是晦气,不识好歹的东西,活该自寻死路!”
徐妧无暇分神关注他说了什么,而是俯身又捡起一根沾了毒的倒刺,贴在还未愈合的浅浅伤口上。
果然,又引走些许殃诅之力。
它们似乎将入体的毒,当成是另一股存在于徐妧体内的力量。
基于那道诅咒,它们绝不让毒有机会流入灵脉当中,就连触碰到五脏六腑,也是绝无可能。
殃诅之力使灵脉倒逆,这道桎梏随着它的分散,而越发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而远处死死盯着她的汪海八,更是不明白徐妧在做什么。
刺壳乌虫甩不脱妖鬼的攻击,执着挪移向徐妧的速度渐渐变慢。
汪海八忽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喊道。
“快!杀了她!”
刺壳乌虫反卷向自己身躯的腕足,几乎打结,也没能赶走让它讨厌的妖鬼,伤口翻卷发白,流不出多少幽蓝血液。
它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想要往汪海八的方向回爬。
徐妧拈着那根倒刺,微微阖眸仔细内视,此时体内的殃诅之力,哪怕拼着自损八百,也要锁死那股扭动的奇毒,因此略占上风。
余下使灵脉倒逆的桎梏松动,让灵炁有了可趁之机,循功法流转。
徐妧顿时了然,再抬眸望向汪海八之时,她指间拈着的坚韧倒刺,忽然附着了一道赤红流火。
当这抹赤红飞出,掠过刺壳乌虫庞大如肉山的身躯。
汪海八清晰感觉到眉心刺痛,当刺壳乌虫发出一声哀嚎,而他眉心浅浅一点凹陷时,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击不中,徐妧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修士的实力境界,与其修为不太匹配,又役使着一头比他强出不少的妖兽,种种迹象足以表明,他身后,至少有一个更强的存在庇护着他。
汪海八被她前后难以捉摸的变化,折腾得几乎遏制不住心底怒气。
但在徐妧靠近,而刺壳乌虫不能脱身时,他还是下意识退后几步,只是看了眼洪流下的渔村,眼底贪婪仍在挣扎。
汪海八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听我说,那机缘是……”
“我说过你不能活,先前受了限制。”徐妧身周赤青流光浮现,满目疮痍的山丘上,几乎流光溢彩。
“现在,可以确保说到做到了。”
话音落下,汪海八脸色一变,连那生死未知的刺壳乌虫也不管了,当机立断向身后崖底飞奔,纵身跃向茫茫东溟。
第54章乌云浓黑徐妧目光落在一侧,村民……
徐妧目光落在一侧,村民们抖如筛糠的身形瑟缩。
“去村中将所有人召来此处,无论男女老少,不可有丝毫缺漏,至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要将人都尽数带来,倘若再有弃欺弱小之行,诸位,好自为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座大阵像是与小月光有关,她不在底下的渔村里,承托洪洋的大阵力量恐怕不会过多消耗,到那时候洪洋倾泻,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被妖鬼护住的小月光闻言,紧张想要往前,却被妖鬼拦下。
徐妧看了她一眼,顿了顿,从佩囊里取出枚灵石与玉简,还有一块木牌,尽数交由身侧的妖鬼。
“这是太和宗的入道功法,我不知何时才回,若你想好了要拜入太和宗门下,愿与我回宗,便将灵石握在手中,额贴玉简。”
“待你入道之后,我自会回来寻你。”
妖鬼闪至小月光面前,将东西都交给她,小月光捧着入手冰凉的三件东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徐妧看出她心底的犹豫,淡声道。
“不必太过纠结,你天资过人,能将你带回宗门,对我而言是好事一件,并非是我白做善事。若你不愿离开,也无妨,这些东西权当做答应过的报酬。”
一点莹然淡青,飞入小月光身后妖鬼体内。
徐妧转身,其余妖鬼尽数随她飞身落入崖底,踏浪循迹向汪海八追去。
汪海八得死,但在死前,徐妧还要问清刺壳乌虫的来由,那毒很是奇异,竟能消耗殃诅之力,犹如蛊虫相互厮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控制得当,两者之间互相耗尽,倒是不需要徐妧再找寻破解之法。
汪海八以精血催发刺壳乌虫生机,致使其死在山顶。
眼下他狼狈逃逸,徐妧循着先前附着于他身上的术法波动,便能追索汪海八逃离的方向。
随着殃诅之力被渐渐消耗,徐妧能够掌握的力量也在增长,汪海八的状态却越来越差,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徐妧漠然看向前方,正是一直电闪雷鸣,乌云堆顶处。
这般异像,自然不寻常。
汪海八敢往那里去,他的靠山,多半就在那里。
妖鬼们无畏无惧,踩着翻涌浪花,在东溟海上疾掠。
徐妧面上神色更是冷静从容。
宗内师长甚少让徐妧一人出外历练,无论与她同行弟子修为高低,都只为了让徐妧的责任心,成为一道牵制她这股决然狠劲。
似四境天柱中青衣煞一类的称谓,在徐妧独自历练过的地方,并不少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因如此,宗门师长更希望徐妧能多一分牵挂,修行一生该为自己,而非成为宗内那把锐利的刀剑。
东溟海域上下皆是乌沉一片。
汪海八不断往身上拍了一张又一张疾行、轻身的符篆,甚至不及符篆之力耗尽,就匆匆又用一张。
身后几道气息模糊紧追,让汪海八又气又后悔不迭,早知那女修是这般古怪性格,又实力不低,他就避其锋芒,之后再趁机抢夺机缘也好。
汪海八既低估了徐妧,又错估了她。
当他看见前方海面下有道庞大的阴影游动,不惊反喜,正要咬牙划破指腹的瞬间,乌云里一道雷蛇游动劈下,顷刻雷火在海面升腾。
庞大阴影随之浮起,生机全无。
汪海八的脸色,霎时与它翻腾的腹部一般苍白。
思绪因这变化微愣的须臾间,汪海八忽觉四肢及琵琶骨一阵剧痛。
风火双炁化成的箭矢穿过他的四肢,又恢复成灵炁状的流光,绕着汪海八欢快飞舞。
“义……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汪海八被刺穿的琵琶骨处,风火双炁锁紧,又延伸蔓延至他脸颊,卷裹紧锁,将他的脸勒得几乎变了形。
将人擒住,徐妧这才悠然而至。
到了这里,离乌云成堆的中心位置更近了,天地变色之势足以让人心生畏惧,却察觉不到更多的气机变化,不像是有谁在此渡劫。
妖鬼将汪海八转了个身,对向徐妧。
徐妧眼神清冷,道:“我只问一件事,那只妖兽,可还有同族?”
本想说明她不会伤及那些妖兽性命,可思及汪海八对他结契妖兽的态度,这话便显得多余了。
汪海八眼中几番神色变化,最终只留下满满的无可奈何,欲说话,却只发出呜呜声,他索性以眼神示意。
然而汪海八没等来灵炁松开禁锢,倒是它越来越紧,勒得面骨喀喀作响,突如其来的激烈疼痛让汪海八险些昏厥过去。
徐妧静静看着他脸色涨红,激动得唔个不停,指尖轻动,这才松开了锁住他脸颊的灵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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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八绝不怀疑她是否会杀了自己,纵使这神情语气皆淡然,可就是连着那份冷意钻进了骨缝里,冻得他心一紧。
“在前边!刺壳乌虫一族都在那里……”汪海八也不顾脸疼得麻木,说话时激动得口水四溅。
然而他所指的方向,正是雷蛇游走的乌云最浓处。
徐妧看过去,没有说话,妖鬼亦是安静待在一旁。
汪海八也瞧不出她心中所想,只是视线余光瞥见青红流光,再度出现在眼睑下,痛意好似再度袭来,他连忙大喊道。
“是真的啊!刺壳乌虫乃我义父所养,除那一处海域外,东溟别处绝对再找不出第二只,只要你肯放过我,就算是将它们全送给你,我都能做得了主!”
徐妧道:“你的义父?”
汪海八见青红流光顿住,仿佛抓住了希望,激动道:“正是!我义父乃朱先生,乃一方大妖,你一定听说过他的名讳!”
徐妧连东溟都是初至,又怎会知晓朱先生是谁,只是身为大妖,竟有个人族修士的义子,这件事情,着实耐人寻味。
按下想远的思绪,徐妧道:“方才你说,整个东溟除了前方海域,绝无别的刺壳乌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汪海八披头散发地点了点头,怕她不信,也已经不敢再说出什么威胁的话,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挑衅徐妧,颤声道。
“我敢以道心起誓,只要您把我放了,刺壳乌虫任姑娘您挑选带走!”
大道法则应允的誓言生效,起誓耗费不少心神,汪海八整个人愈发萎靡。
徐妧微微颔首,不待汪海八松口气,悄无声息的一瞬间,风火双炁便将他心脉绞碎。
汪海八只来得及愕然睁大双眼,旋即彻底断了气。
从他跌落的残破身躯里,飞出一道孱弱神魂,淡淡妖气裹卷护住它不被缠绕的阴煞侵蚀,将它牵引至前方乌云之下处。
徐妧操纵风火双炁,在神魂飞出一段距离时,才将这道看似薄弱实则坚固的防护击碎,妖鬼们动作迅捷,飞扑上去将阴煞和神魂尽数分食。
有一道阴煞径直朝着徐妧飞来,可也逃不过妖鬼的吞噬。
银白雷光乍闪时,映亮她眉眼间渐渐淡然的平静。
“为机缘便视凡人性命如草芥,她们死在冰冷东溟之中时,也如你此刻一般充满怨恨惊惧,我以为,你会对自己的下场早有预料。”
事实证明,徐妧的确想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她也不在意一个死人的想法。
徐妧将妖鬼收入玄鸟珠里,收敛周身气息,隐匿身形朝着前方乌云最浓处的下方海域飞去,能被称为大妖的妖修,实力自然非凡。
杀了那大妖的义子,还要动他的刺壳乌虫,徐妧也知晓该低调行事的道理。
第55章问心无愧离得近了,徐妧才看清楚……
离得近了,徐妧才看清楚那乌云缓缓流动成漩涡模样,对应下方,东溟海亦是有处向下飞速流动的漩涡。
海域上的漩涡自上向下看,像极了一颗眼睛。
隐隐约约的拉扯力,从上下两道漩涡传来。
徐妧微微皱眉,周身极浅的风炁萦绕,消解这股拉扯。
好在此时体内殃诅之力去了三成,风火炁眼里源源不断的灵炁流动,与其相互角力,使得倒逆桎梏的限制只残余四成。
海面上的漩涡极大,源源不绝的海水倾入,这深邃向下不知通向何处的漩涡,也不见满溢,仿佛要将海水尽数倒灌个干净。
在另一侧,乌泱泱人模妖样的众多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彼此之间相互提防,隐约分成了几大阵营,围着这道漩涡不远不近的站着,像是在守住什么。
其中一行人,为首者是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五官长得有些奇怪,弯弯的,像是无时无刻都在笑。
“朱先生,有妖来报……”他身后,一名妖修匆匆赶来,压低了声音道:“在西面海里见到了海八公子的尸身,乃修士所为,残留灵力波动之势极为凌厉。”
朱先生轻哦一声,道:“辨得出是哪一派哪一家的路数吗?”
妖修摇头道:“认不出,弟兄们都不曾见过这般灵力波动,许是外界之人。”
否则在这东溟,谁敢杀了朱先生的义子还不做掩饰。
朱先生连声音都像是带着笑意,微微一顿,若有所思道:“他的神魂尽管孱弱不堪,但有我所给予的力量保护,理应回得来才是。”
其余妖修垂首沉默不语。
朱先生把玩着一串灰白圆珠,看了眼四周静候等待的妖修、人修,道。
“墟眼里的宝物,看样子还有段时间才会现世,也罢,我去瞧瞧海八这孩子,究竟做了什么,才会与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怨,要将他湮神灭魂才解恨。”
“你们在此候着吧,我去瞧瞧,花不了多少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妖修齐声应是。
朱先生循着海中妖兽提供的线索,带着几个随从,向徐妧所在位置飞去,便很快消失在这片海域,引来不少注意和揣测。
海面浪花被漩涡吞噬,致使这片平静无波显得有些压抑。
徐妧本想绕过漩涡,去找寻刺壳乌虫,却忽然察觉到有几股丝毫不掩的妖修气息逼近。
其中一道气息尤为强大,纵然没有刻意外露,那浩瀚凝实的压制,也让人为之一凛。
徐妧停下不动,在她身侧的玄鸟珠忽然汲了东溟海水,洋洋洒洒又散成了细小水雾,借着东溟海水彻底掩盖了徐妧的身影。
随后自她指尖弹出一道风炁,青蛟入海又飞出,朝着前方一路不停地游动。
这道隐匿神通,徐妧并不常用,好在玄鸟珠本就是水属灵宝,施展起来倒是不难。
徐妧知道汪海八的死,一定会引起他口中的义父注意,能成妖修义子,想必他对那妖修来说,一定有相当重要的地方。
妖修会追来寻仇这件事,徐妧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直到下方海域里缓缓游过些妖兽身影,徐妧这才明白是为何,哪怕隐匿了身影和气息,在这东溟海里,总会有被发现的一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先生与亲信随从,很快便靠近了这里,几名随从清楚感知到风炁去向,没有片刻停顿。
却没曾想,朱先生忽然站住,弯成奇异弧度的眼睛像是在笑,往四下扫了一眼,眼底竟是露出几分淡淡笑意。
这让那几名连忙赶回的随从,立即低下头。
一妖修不解,恭声问道:“先生,那人莫不是躲在了这儿?”
朱先生笑了笑,不回答他的话。
而是声音微大了些,道:“原来是他的徒弟,难怪胆子这么大,只不过这东溟既非太微垣又不是天柱,你这小家伙怎么会来此。”
徐妧神情平静,一呼一吸绵长轻缓,连心跳都没有半点变化。
一方大妖岂会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徐妧做好了被他发现的准备,这话听着的确容易叫人放下提防,致使情绪有所波动。
多年历练经验让徐妧知道,对方所说的任何话,都绝不可轻信。
海域依旧平静无波,只偶然响起轰隆雷鸣。
妖修们不明所以,但也不怀疑朱先生的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先生微微偏过脸,仔细探查这周围,尽管那道神通残余些许晦涩波动,却很难确认使用神通之人,究竟隐匿在何处。
而这神通最为奇特的作用,便是能让使用之人融入周围环境。
除非是搬山倒海的力量,否则哪怕是以术法神通群扫轰击,只要使用之人有余力维持,便能借助周围环境瓦解这些攻击,不会轻易被打出来。
朱先生眼中赞赏神色一闪而过,道:“不错,能有这样的实力,倒是没丢了你师父的脸。”
徐妧见他说完后伸出手摊开,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火红色玉牌,正是师尊齐秋水的信物。
心下微微讶然之际,便瞧见朱先生摄来一股东溟海水,亦是使出这道神通,很快就将身影彻底隐匿。
到了这个份上,徐妧清楚,无论情况如何,她也没了继续伪装的必要,便解除神通,两道身影同时在海上显现。
妖修们不知朱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索性按兵不动。
只是尤为惊讶,徐妧区区二重境的境界,竟能够杀得了有不少好东西傍身的汪海八,眼下使出的神通,还让他们没有丝毫发觉。
徐妧神色沉静,抬手行了一礼,道:“晚辈徐妧,见过朱先生。”
朱先生打量了她一眼,旋即摇头失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般沉稳不惊的心性,与你师父截然不同,那时他说收了个徒弟,我只当太和宗是要多出个混不吝的,他齐秋水不着调了这么些年,倒是教了个好徒弟出来。”
“你这神通,还是当时我传给他,当做是给你这没见过面的小家伙一份礼物。”
凭朱先生是大妖的境界,自然无需和她多说废话,言语间的和气慈蔼,在此刻虽显怪异,却也不似作伪。
徐妧语气平静,道:“朱先生与家师乃是旧识?”依譁
朱先生呵呵笑了笑:“当初在四境天柱中,你师父恬不知耻抢了我的东西,本不想追究,偏他一开口就让我心中冒起无名火。”
徐妧沉默,以师尊在外的名声来看,是否抢了东西有待商榷,开口激得人火冒三丈倒有几分可信。
“一路追杀他至魔域,反而却要联手应对围杀我们的魔修,算得上不打不相识。”
人、妖两族交情靠魔修,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徐妧顿了顿,没有顺着他的话议论师长,道:“方才我杀了一人,他曾坦言,乃是朱先生你的义子。”
尽管朱先生语言间一派和气,但徐妧也没有心存丝毫侥幸,随时提防着对方会翻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句耿直到不看气氛的话,就连那几个妖修都提起了心,她不借着这层关系顺势讨好朱先生也就罢了,特地提起,难不成是怕朱先生忘了这事?
朱先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问道:“你明知是我的义子,还要说出来,就不怕我会为了这口气,让你一命赔一命?”
徐妧不疾不徐道。
“事情做了便是做了,我杀他事出有因,是他所行之事,我不能容。朱先生想要让我一命赔一命,亦是事出有因,只是晚辈也不会引颈受戮。”
“你与我这么说话,哪怕我同你师父乃是旧识,也影响不了什么。”
“晚辈清楚。”
“就算你身怀奇遇,凭你的修为境界,也仍然不敌我认真一击,为何不服软认错?说些好听的话,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此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徐妧瞧见朱先生满眼认真,话到嘴边顿了顿。
这问话套路,令人过于熟悉,徐妧不卑不亢道:“徐妧身为晚辈,自然不能失了礼数,只是这件事情的是非对错,晚辈自认问心无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56章大变朱先生见她果然没有半点退缩……
朱先生见她果然没有半点退缩,摇头失笑道。
“这一点,与你师父倒是没有不同,果真是他教出来的徒弟,对了,你这次来到东溟,是要做些什么?我在这还算得上有些名望,或许能帮上些忙。”
徐妧眼眸湛亮,对于朱先生这番表现,有些不解。
“您义子一事……”
朱先生笑了笑,道:“汪海八为人如何,我心中有数,倘若今日你不是齐秋水的徒弟,我自该为他讨个说法,可你是,那他死了便死了吧。”
他语气随意得仿佛只是一只蚂蚁被人踩死,徐妧知道有些妖修对亲情极为淡漠,但也难以理解。
徐妧沉吟道:“晚辈来东溟乃意外所致,因身中殃诅,所以想要寻得解除殃诅的办法,再找机会折返天柱。”
朱先生好奇看她一眼,这才瞧出不对劲的地方,道。
“殃诅之力……我也不曾见过几回,不过观你气机虽有滞涩却不严重,可是寻到了消除的法子?”
徐妧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晚辈凑巧中了刺壳乌虫的毒,发现殃诅之力会与其相互攻击消耗,便想去寻刺壳乌虫,试试能否将它尽数消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先生顿时了然,身负殃诅之力会是什么后果。
汪海八得了他不少赏赐,修炼更是随意选择灵气充裕之地,就这样也打不过徐妧,一番思量下,对汪海八的死更是不甚在意。
朱先生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摇头道。
“但刺壳乌虫散养食杂,体内毒素多是从平日食物之中积蓄,能化解你所中的殃诅之力,难说是哪一种灵物所致,你想再寻一只来消除殃诅,难。”
得知这样的情况,徐妧神情不变,冷静道:“眼下殃诅之力倒也消除不少,若是不能在此尽数解决,晚辈亦可回宗门请师长出手。”
朱先生笑着说道:“想从天柱或太微垣来到东溟,可不是件容易事,又正好碰上墟眼现世,你倒也不必急着离开,不如随我去墟眼,或许能得到一两件宝贝。”
“至于回去,等墟眼消失后,这东溟的天柱碎石任你选一处,都能回到天柱。”
徐妧垂眸道:“晚辈此次因意外来到东溟,不敢让宗门师长等待心急,先生好意,晚辈心领了。”
“你这么说话,就不怕我动怒?”朱先生笑意似淡,他身后的妖修低着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徐妧道:“晚辈不敢。”
话虽如此,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场者都听得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先生看了她好一会儿,忽而叹了口气,道。
“若我膝下孩儿,能有你这样的骨气,我便心满意足了,真不知道齐秋水哪来的福气,你这品性,定然不是他教出来的。”
感慨过后,朱先生解释说道。
“不用这般戒备了,汪海八只不过是我旧时爱慕一人族女子之子,看在他母亲的份上,才养着,他品行不端,死在你手里我又何必怪罪在你头上?”
徐妧没想到朱先生连这种事,都能坦然说出来,心下略感讶然之际,又听得朱先生开口。
“走吧,随我去墟眼走一趟,至于你所中殃诅之力,事后我再替你想想办法,倘若你来东溟,我身为长辈却连点好处都不给,回去后你师父指不定怎么骂我。”
朱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却认真了些:“若是真要问罪,何必等到如今。”
话音落下,朱先生转身浮空迈步,妖修尽数退让开。
徐妧略加思索,便跟了上去。
不论前边那些话是否可信,至少朱先生最后一句话没说错。
实力差距在此,哪怕是想要利用,他也无需与自己多说废话,想明白这些,徐妧随朱先生在这平静无波的东溟海上步步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先生自然是察觉到徐妧跟了过来,面上回忆过去的神情淡下,问道:“你师父近来如何,可有多几个仇家上门寻仇?”
徐妧顿了顿,摇头道:“家师镇守天柱,近况尚好,多谢先生关心。”
朱先生呵了一声,道:“这可不像他,啧,罢了,当着你这个徒弟的面,我也不好抹黑你师父。”
“……”徐妧微微抿唇,神情缓和。
从开始到现在,朱先生抹黑师尊的话可没少说,这话说出来……实在有些丧良心。
一路上,朱先生说起不少过去的事,每每提及齐秋水做过的事情时,要么咬牙切齿,要么又对他们联合坑了谁而哈哈大笑。
徐妧静静听着,看出朱先生似乎对那般自由自在的日子,颇为缅怀。
而他所言的种种,倒是与师尊平日里与认可之人相处并无差别。
徐妧忽然道:“先生似乎许久不曾去往天柱?若是需要,晚辈此次回宗可与师尊言明,您二人相约在天柱相聚一回,便能把酒言欢。”
朱先生面上笑意淡下,道。
“若能无拘无束,你这孩子也不会连我这个长辈都不认识,不是今时今日见到你,我也不觉十数载过得这般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微顿,低眸道:“是晚辈冒昧了。”
朱先生摆摆手,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抬手亮出一枚通体剔透的水精雕琢而成的蜘蛛,看起来莹润可爱,散发清泠光晕。
“多年不见,也该送你师父一件礼物,这东西能够避水祛毒,虽说以你师父的修为用不上,但也是个心意,你替我拿给他。”
徐妧轻声替师尊道了声谢,接过他递来的水精蜘蛛。
正要将其妥善收起,朱先生突然说道:“这小物件还有个很有意思的效果,你试一试,以灵力灌注其中就能瞧见。”
徐妧修长的手指轻托水精蜘蛛,抬眸看了一眼朱先生,便见到他面上隐隐的期待。
“这毕竟是您送予家师的礼物……”
“难不成我还会算计你?小家伙年纪轻轻,总是这么警惕可不好,未免过于拘着自个儿!”
被朱先生期待的语气匆匆打断,徐妧抿了抿嘴,心中微微感到无奈,道:“是,前辈。”
徐妧自然不会再纠结他是否会对自己动手,凭着朦胧的气机压制,朱先生的境界在她之上的差距甚大。
只是总觉得对方刻意端着的淡然神情里,那时不时流露出的期待,与师尊在冒出一些打算之前,颇为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炁徐徐,飞入剔透水精蜘蛛中,无色透明的水精泛起淡淡青色。
徐妧眼神清冷,看着掌间水精蜘蛛。
朱先生亦是满怀期待,嘴角克制不住的咧着,麾下妖修虽有好奇,却也不敢直视。
不多时,水精里的青色浓郁,突然一只微微透明由灵力凝成的大蜘蛛蹦了起来,从徐妧面前跳过,顺着海面径直溜远。
“噗……噗哈哈哈哈哈!”朱先生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妖修们低头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见过主上这般开怀的时候,都感到惊奇不已。
徐妧:“……”
朱先生竭力缓和停不下来的笑,道:“怎么样!可有被吓到?”
徐妧沉默片刻,平静道:“前辈与家师,果然私交甚笃。”
先前的预感,也果然没有出错。
朱先生长舒一口气,神情松快,道:“对了,打个商量,这件东西的作用别与你师父说太多,就让他自己试试,咳……你也应该想看看那场景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想了想,还是诚实地摇头。
师尊虽然不会怪她,但身为弟子,徐妧并不想做这么无聊幼稚的事情。
朱先生撇撇嘴,也不勉强他,道:“罢了,不为难你。”
话虽如此,他却暗暗弹了一道妖力至水精蜘蛛中,便笑容自若地双手背在身后,带领徐妧朝墟眼所在的方向飞去。
似乎是方才把话都说完的缘故,接下来的路程,朱先生倒是不怎么说话,只说了些关于墟眼的详情。
东溟界少有陆地,墟眼对于东溟而言,是犹如洞天福地一般的存在。
每逢墟眼现世,都会有不少罕见灵材宝物自眼中喷薄出,传闻这些灵材宝物,皆出自墟眼之下的归墟中。
关于归墟的传说,在东溟流传不少,却不曾有人窥得其貌一二。
尽管朱先生语气随意,像是墟眼里出现的宝物随便捡,但徐妧清楚,这是他基于实力强大的自信罢了。
到那时,只怕是厮杀得血染大海。
很快,徐妧随着朱先生又回到了墟眼附近,他们一出现,便引起不少注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是朱先生在前,才飞快地将那些不善的打量敛去。
“出来历练,怎么也不带把像样的灵器傍身?待会儿墟眼爆发,我会护着你不受风水异兽侵扰,你只管抢夺东西即可。”朱先生正色道。
“过后我再挑几件灵物予你,回去寻位炼器师,替我好好打你师父的脸。”
话说得快了些,朱先生轻咳一声,尽管最后一句是心里话,但当着小辈的面说出来,还是有损他长辈形象。
徐妧顿了顿,虽是好意,却重得徐妧不想理所当然地受下。
察觉到她想要推辞,朱先生索性先开口。
“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你是个懂道理的孩子,这点道理,想必也是明白的。”
被这么不讲理塞好处的情况,徐妧也不是头一回遭遇,只是朱先生之于她甚是陌生,这份慈爱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徐妧低声应是,随后目光不动声色打量四周。
偌大的墟眼,离近了看更能清楚感觉到它的磅礴之势,深邃向下不断倒灌的海水里,像是有雷龙电蛇游走。
犹如蚂蚁般的修行者们,间夹杂着身躯庞大许多的妖兽,围绕着墟眼站了一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修与妖修并不泾渭分明,这并不稀奇,每一界的修行者相处之道,都各有不同。
徐妧察觉到不时有几道目光,从各处扫来,她每每漠然回望,都能恰好看见或年轻或壮年或老迈的男子。
朱先生意识到这一动静,眸光微沉,连天生带着几分笑意的五官,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些打量徐妧的视线,顿时消踪匿迹。
“都记着,待墟眼消失后,让他们自己来请罪。”朱先生传音与亲信。
徐妧倒是没从这些视线打量中感觉到恶意。
此刻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这墟眼吸引,体内的风火炁眼,火炁异常活跃,就像是隐隐约约与什么产生了共鸣一般。
“墟眼中涌出的宝物灵材,品阶不一。”朱先生道:“只是这道墟眼,有些奇特,竟引动天地异象……惹来了不少老妖怪的觊觎。”
朱先生颇为欣赏徐妧的品性,自然也看得出来,她不是那种贪婪无度的人。
因此,多余的告诫,便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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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两人约好了,谁家弟子后辈去到谁的地盘,都得好生照顾,权当是对方欠个人情,这次可算让他逮到机会。
“先生,由墟眼现世而引发的天地异象,似乎不常见?”
徐妧抬眸,观望顶上乌云。
这风雷水电流转的气机,像是循着一种捉摸不透的规律。
朱先生点了点头,道。
“嗯,确实少见,但墟眼的危险,多是倒灌海水的牵引力量,以及里头的风水双蛟,过去异象发生也不曾有过什么特别。”
“这样吗……”
徐妧微微蹙眉,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无法捕捉到那气机流转的规律。
但不只是身侧修为远超自己的朱先生,就连其他围绕墟眼的修行者,也无一人察觉到不妥之处。
朱先生闻言,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难道是殃诅发作?”
徐妧摇头道:“多谢先生关心,只是晚辈一直觉得……这墟眼与天顶乌云之间,气机总有些奇异……”
“许是你头一回见到墟眼现世,心情难免会被影响。”朱先生笑道:“这场面确实恢弘,有时上百年也难见一回,这次倒是与上一次间隔不过几日,你也来得巧。”
徐妧眸光清然,随着火炁的雀跃越盛,她也越发的冷静。
“先生,我觉得……不对。”
朱先生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后宽慰道。
“观这风云涌动,海水倒灌之势渐缓,是墟眼中宝物将要涌出的时候了,你放心,稍后只管专注去抢宝物便是。”
但下一刻,天地骤然发生大变。
第57章威胁当风雷水电流转间的气机融汇……
当风雷水电流转间的气机融汇,那若有似无的规律骤然清晰,霎时间,一座大阵冉冉升起。
修行者无不是脸色一变,却都按捺住下意识的念头,没有在大阵结成之前离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先生亦是有些惊诧,看了眼徐妧,道:“方才你就已经看出异常?”
徐妧低声道:“晚辈只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知会有这般变化,这座大阵……似是天然结成。”
“它倒不像是杀阵,气机浑然天成,更像是保护或是圈禁着墟眼中的什么。”朱先生沉吟道:“看来这一次是我想当然了。”
徐妧听明白言外之意,亦是将目光投向墟眼之中。
“看来稍后,少不得要有一场大厮杀了。”
难怪即使被大阵框在了里面,也无人想过离开,这般大阵仗的出现,只会更加刺激修行者们。
危机往往与机缘并存,哪怕最后很有可能丢了性命,又或是得了一场空,可谁也不愿放过那一点的可能。
朱先生笑容自若,道:“你只管放心,有我在,是人是妖都断然伤不了你分毫。”
身为东溟一方大妖,朱先生说这样的话,并非无的放矢,就算在场也不只他一位大妖,可当彼此势力相互牵制时,又有谁敢冒险拂他的面子。
这时,原本待在墟眼各处的修行者,忽然都有了动作。
被麾下拥趸而来的几道身影汇聚,最终朝朱先生与徐妧所在的位置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身黄衣长袍的人修率先开口,道。
“此番变化,想必诸位也明白,墟眼里将要出现的宝物绝非寻常,未免相互争夺伤了和气,我们不如先商议个章程出来。”
皮肤泛金的妖修沉声道:“别的不说,那些散修除了仰仗我们的庇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用,不如先将他们驱赶到一旁,再做定夺。”
最后一位妖修眸光沉沉,嗓音粗哑得像是砂砾摩擦,道。
“至于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旁压阵即可,墟眼里出什么宝贝,都让孩儿们各凭本事,他们没那个能耐,我们再出手,不知朱先生意下如何?”
一人两妖,身后乌泱泱缀着其后辈子弟。
剩余仍在墟眼各处散布的修行者,除了散修之外,便都是不入他们眼的势力。
而这一言一语中,徐妧也能将眼下的局面分析出个大概。
与其说是来和朱先生商议,倒不如说是通知一声。
朱先生自然也明白,面上笑容依旧,道:“你们三家想好了,可其他人修、妖修,却未必会答应,几位就不怕到时候闹得不好收场?”
金肤妖修道:“有我们四位在此,谁敢有异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何况宝物能者居之,想必朱先生麾下不会养无能之辈,就算你收养的那些个义子不在此,也无大碍。”黄衣人修道。
朱先生笑意渐淡,语气不阴不阳道:“你们倒是打的好算盘。”
哑声妖修跟着笑了笑,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徐妧。
见她虽是生面孔,修为却一目了然,尽管一身灵力波动远比同阶修行者胜出不少,在他眼中,也仍然是不值一提。
“孩儿们,还不快快上来拜见朱先生!”
另外一人一妖没有开口,身后也分别走出四五道身影。
修为最低者乃四重境,最高者则是嗓音粗哑妖修的后辈,毫不收敛的威压将其六重境修为显露出来。
另外两方后辈中,虽然也有六重境修为,却不及他气势逼人。
反观朱先生这一边,麾下妖修多是四重境,五重境者仅有两位,看这场面的意思,显然他们只允许一方派出至多五位后辈子弟。
满打满算的凑,朱先生始终要比他们吃亏。
“晚辈,见过朱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参差不齐的喊声,堪比轰隆雷鸣。
朱先生面上笑意不达眼底,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我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黄衣人修沉声道:“朱兄这么说,倒像是我们在逼迫你一般。”
哑声妖修笑了起来,笑声仿佛利爪划过铁块。
“这可是最公道的安排了,让孩儿们去抢夺机缘,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也免得伤了和气。”
金肤妖修跟着笑道:“朱先生尽管放心,我定会约束这些后辈,绝不让他们有谁下死手。”
这明晃晃的算计,偏寻了个无法挑理的名头。
朱先生轻嗤了一声,懒得再与他们多说废话,点了四个修为不高不低的妖修出来。
忽然,他顿了顿,偏过脸看向徐妧。
徐妧这么一瞧,不用想亦猜得到,那两妖一人乃至数道注视,定是随之聚集在自己身上。
“你可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哑声妖修闻言,顿时眯起眼眸,再次仔细看她。
与之前探查所知一模一样。
二重境的修为,能有这般浑厚凝实的灵力根基,一看便是受家中师长之流宠爱,助其压制修为,学那一鸣惊人的举措。
原本还有些疑虑,可扫一眼朱先生挑出来的妖修,没一个像样的。
毫不掩饰地与另外两者对视一眼,哑声妖修道。
“小姑娘家,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何况我的孩儿们,都是怜香惜玉的性子,你想要的宝贝,招招手他们可就都会捧到你面前。”
徐妧目光一转,与朱先生对视,道:“还请先生,准允晚辈亲历一次墟眼现宝。”
至于那妖修说了什么,徐妧自然而然地将其忽略。
朱先生眼中笑意这才真切几分,道。
“好!”
不愧是……的徒弟,关键时刻,就是给长辈留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肤妖修笑容和蔼,暗中传音给选出的五名妖修后辈。
“不论这二重境的人修是否有诈,稍后第一个送她上路,都做得利索点。”
另外两家,亦是这般吩咐后辈子弟。
朱先生清楚,这已不仅是争夺墟眼宝物了,更是表明了眼前三者联合的态度,他淡声似提醒道。
“小家伙,我会在这好好看着,谁敢多看你一眼,我都会将他的眼睛剜下来,让你踢着玩儿。”
“我呢,为老不尊惯了,没别的乐趣,就是喜欢照拂后生。”
“几位想必是可以理解的。”
朱先生说罢,笑着来回扫了一眼他们,威胁意味明显至极。
他们都在等待,即便是朱先生,也是如此。
谁先按捺不住动手,便是时机成熟。
徐妧清楚在这几番言语对话里,暗藏着什么样的交锋,她眼神冷然,神情一如平常的镇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火炁眼之中的火炁,几乎快要挣脱命契约束、殃诅倒逆的两重压制,她很久没有体会过力量几近失衡爆发的状态。
徐妧微微垂下眼眸,敛去眼神中的克制,轻呼出一口气,总觉得快要将那股燥烈炽热,也随之呼出来。
嗓音淡淡,轻得几乎被海水倒灌的声音掩盖。
“一定能理解的吧。”
墟眼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勾动了她体内的火炁,徐妧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在这里突破。
徐妧墨黑眼眸略微抬起。
远处,散修们的脸色,比海水还要黑沉。
无论是人是妖,都在担忧着是否会被殃及,而那些不大的势力,则是选择联合在了一起,以免成了被吞吃的小虾米。
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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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先生与那两妖一人,却都毫无所觉,仍在话中有话地打着机锋。
只待墟眼里,那件引动天地异象的宝物现世,到那时,才是见真章的时刻。
第58章荒谬被选出的后辈子弟,尽数站了……
被选出的后辈子弟,尽数站了出来,其余则是散去墟眼各处,不多言语,只守住各自的位置。
恰恰好,便拦住了散修以及其他势力修行者的路。
一众修行者俱是敢怒不敢言,谁都不愿做那个出头鸟,却又心有不甘。
“晦气!”
不知是谁低骂一声。
以往也的确抢不过这些大妖或大能,可到底是有机会吃上肉,眼下这状况,恐怕连碗中残渣都未必能舔上一口。
“他们这么做,想必是被那异像所吸引,打算连那一丝的可能都不放过,然而这般激进决绝的做法,只会引来诸多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家伙你放心便是,有我在,定会护你无恙。”
徐妧抑制着火炁的雀跃势头,四周还有其他三方后辈子弟毫不收敛的威压,无时无刻在挑衅着她。
战意上涌之际,就听到了朱先生语调安抚的传音。
很显然,朱先生误会了徐妧此刻的状态,以为她是对之后要发生的一切,感到了紧张。
徐妧轻舒一口气,传音道:“晚辈知晓,多谢先生照拂。”
不多时,海水倒灌之势终于彻底停歇。
幽沉墟眼泛起朦胧亮光,似有蛟龙在其中盘桓游动的身影,亦是被这逐渐清晰的湛蓝清亮,映得若隐若现。
不必被催促,十几道身影骤然跃向墟眼上空,紧盯着下方的墟眼。
朱先生选出的四个妖修,呈保护之势,隔开了另外三方后辈子弟与徐妧。
徐妧握着玄鸟珠,指腹轻轻摩挲,眼眸微眯起。
在这水灵气充盈到几乎化作实质的地域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才会引得火炁如此亢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得了自家主上吩咐的修行者,见朱先生麾下横在他们与徐妧之间,心底微嘲,也没有着急动手。
稍后宝物现世,局势一乱,由不得朱先生麾下还能如此齐心。
倒灌虽停,海水却仍然呈漩涡流转。
直至它戛然而止。
湛蓝清亮的光辉大盛,从海中骤然飞起几件东西的身影,一瞬间,在上空的十几个修行者眼神一凛,所谓联合全然弃之脑后。
他们毫不犹豫,疾速飞向那几件被模糊了模样的东西。
徐妧没有动,朱先生麾下四名妖修微微皱眉,但也选择了沉默,留在了原地。
最先抢夺到东西的妖修,并非修为最高那几位,接着几名妖修与人修亦是伸手抓住了东西。
其余修行者,则是明显地防备着徐妧与朱先生麾下。
却不曾想,在他们同伴抓住东西的瞬间,清透到几近无形的火焰,迅速顺着他们紧抓住的东西,反爬附其手臂上。
“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循着他们抓住东西之后的片刻,看清楚了东西的模样,竟是一截截断面光滑封血的蛟龙异兽的躯体,朱先生麾下霎时脸色一变。
随后又是数十道蛟龙异兽的残缺躯体升起。
这时已无人再敢急吼吼扑上去,几个修为最高者,果断将同伴被无形力量缠绕的手臂斩断,动作快得疾如闪电,却也险些被沾染上。
就在此时,朱先生眼神微凝,朗声道:“快回来!”
另外两妖一人,亦是想到了些什么,到底是培养至如此修为的后辈子弟,纵然墟眼里的宝物诱人,也不想将他们白白折损在此。
既然朱先生先让他麾下回来,这两妖一人也顺水推舟,召回后辈子弟。
众修行者得了令,没有丝毫犹豫往外飞,看得被排除在外的散修和小势力们又是庆幸心惊,又是幸灾乐祸。
徐妧却仍然停留在原处。
朱先生麾下俱是不明所以,有些焦急地皱起眉头,想要低声催促她。
而其他人则已要飞至墟眼边缘,然陡然有那清透无形的力量,似水纱轻盈飞速升起,直至大阵穹顶。
收敛不住前行之势的一个五重境人修,径直撞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连一声惨叫都不曾发出,瞬间化作干枯尸体朝着墟眼下方跌落。
清透水纱色泽浓郁了一丝,片刻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内外扩张。
黄衣人修面上神情微沉,道:“墟眼之中水生异火,外又有天地异象,继而天然连成大阵,诸位可曾见过这三件奇事同时发生?”
“别说这些神叨叨的废话了,老子的孩儿们可都被圈在里头,这异火到底什么路数,谁知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该思量如何破开这大阵,就算墟眼珍宝现世,我们也得先做好准备才是,后辈子弟各有其命数,能否穿过异火回来,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最后,大妖拖着粗哑的嗓音说出一大段话。
你言我语,道的尽是各自心中盘算。
待话音落下,透明水纱缓缓扩张,却再无一人一妖言语。
朱先生险些就按捺不住心底几欲发作的脾气。
索性不顾这些人在算计什么,似是笑着的五官也一派冷然,无数条难以察觉的蛛丝飞出,触及透明水纱瞬间,竟是瞬息变得枯白卷曲。
朱先生沉下脸,自断一截蛛丝,任由它飘飘摇摇,被附着其上的异火侵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另外两妖一人的表情,并无幸灾乐祸,甚至升起一丝凝重。
他们有意这般对待朱先生,是不屑其分明是后辈资历,却在近些年,屡屡嚣张无度地与他们抢夺上等的修行福地、资源。
但不能否认的是,朱先生确实有些本事。
可这陡然升腾扩张的异火,似乎连他也难以对付。
内圈里,修行者终是聚在了一起。
妖修莫若,乃是当中修为最高者,他随意扫了一眼其余人,注意力就被不远处的徐妧所吸引。
在场者无论是人是妖,修为高低,都对此变化甚是在意。
偏她还像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微微垂眸,静静伫立在那儿。
莫若冷声道:“主上让我等暂且观望,试着能否找出穿过异火屏障的法子,诸位,有何高见?”
“有你莫若在,我们又能有什么高见?”人修之中,身周泛黄护体灵气萦绕的邱菊,语气不掩挑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之间的纷争由来已久,在场修行者都知晓,双方皆是六重境,哪怕是在眼下这局面闹起来,也没人敢插话。
只除了另一位六重境的妖修。
金肤妖修麾下,那紫发妖修呵笑一声,道:“看这异火扩张速度,应该能让你们打上一架决出胜负,二位不妨直接动手?”
莫若冷笑道:“别在这煽风点火,至少我这儿,可没有蠢到直接殒命的,倒是要谢他一回,替我们试出异火威力。”
邱菊神色微嘲,道。
“找不到穿过它的办法,也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别,他蠢?到时候谁都和他一个下场,我只是见不得某些妖修自以为是的嘴脸罢了,只会徒劳浪费时间!”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有个人修低声说了一句。
“……我好像知道,如何让这异火暂缓扩张了。”
在场者当即齐齐看向他。
邱菊道:“还不快说,免得别个心急如焚。”
人修低声道:“那异火升起之时,本就向内外扩张,我看得仔细,方才李师兄撞上异火时,异火停顿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多的话,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大家都已经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莫若、邱菊和紫发妖修皆是沉默,周身灵力波动不迭,显然是在与外边的主上传音,告知这一发现。
片刻之后。
莫若冷声道:“此事,主上自有定夺,诸位放心便是。”
“话虽如此,但大家同是陷落此番险境之中,那几个,总不会想着要坐享其成吧。”紫发妖修朝着徐妧所在位置瞥了一眼。
邱菊低下眼,扯起嘴角笑了笑:“还没个结果,你就收起这点小心思吧。”
朱先生麾下的四名妖修,彼此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徐妧究竟在做什么。
但碍于朱先生对她的态度,只好把几欲脱口而出的询问,憋在了肚子里。
火炁对那道异火,像是被本能催动的垂涎,在徐妧的灵脉内,犹如脱缰的野马疯狂奔腾。
徐妧清楚,那道异火定然绝非寻常,品阶甚至比这炁眼诞生的火炁还要高上些许,才会让它想要触碰吞噬。
但眼下局势不明,又有两位大妖与一位大能在外虎视眈眈,她自然不能贸然放纵火炁的本能行为,只好引导其循功法运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大周天过去。
徐妧便发觉,她开始按捺不住修为将要突破的势头。
正想着要不要隐秘地放出火炁,去尝试触碰异火之际,在异火的另一边,忽然接二连三响起几声惊叫惨嚎。
随后便是低低的惊诧议论,似蚊虫嗡鸣。
徐妧抬眸看去,见嗓音粗哑的大妖,竟是驱使强大妖力摄了几个修行者,人、妖皆有,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丢向异火。
此举像是溅入油锅里的水珠,霎时闹得沸沸扬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而透明水纱般的异火,也在此时停下了扩张。
徐妧微微皱眉,她明白大妖此举何意,却不能认同。
一时间,理念似因这事情的发生,而有所触动,清明心境亦随之蒙上一层白雾,徐妧神情微顿,她知道,突破的时机到了。
“未到生死存亡之际,你却随意褫夺其他修行者的性命,为的是什么?”
“不甘破坏大阵和异火,仍在期待珍宝现世。”
“仅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贪欲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因为大妖这一举动彻起的哗然惊诧,因为徐妧嗓音清然的几句话,彻底推向了高峰。
只不过,听到这话的无论是谁,心底都只浮现了两个词。
荒谬。
可笑。
强者为尊,那些修行者的死,说到底也只是因为他们的弱小,众修行者哗然不满,怕的是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听得说此话的人,竟是区区一个二重境。
他们只觉荒唐,毫无认同之感。
忽略了两妖一人投来的讥笑视线。
朱先生定睛看向微微阖眸似是陷入困惑的徐妧,仔细琢磨了一番,旋即双眼越发明亮,心中更是生出期待。
临危突破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他看得出徐妧的不凡。
也因此,哪怕徐妧说出这般,对外人而言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朱先生也不觉荒谬可笑。
就算那大妖被触怒又如何。
朱先生先前让的是无谓之争,可现在,只要徐妧能给他一个惊喜,这外界种种压力,他自然不惧无法一人承担。
想到这,朱先生忍不住笑骂低语道。
“狗东西!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这般令人心生畅快的场面,他那些个义子,可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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