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嬴政的烦恼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他身在其中,看不到眼前的出路而已。秦清知道他的问题所在后,缓缓说道:“政儿不必向天下人交待什么,只要你我二人不说,太后不说,吕不韦不说,这个秘密就能永远保存下去。”
“你也看到母后那天的态度,她分明是恨我入骨,如何肯为我的王位缄口不语?而且吕……仲父也在暗中夺取政权,他又如何会轻易放弃?”嬴政还是不习惯对吕不韦的称呼,三番两次想直呼姓名,都临时改了过来。
秦清思索一下,然后说道:“太后恨你,一部分应该是因为当年相国将她送与先王,她的心中一直存有怨恨。而另一部分,应该是怨你亲手杀了,毕竟一直深受她的宠爱。”她注意到了嬴政对吕不韦的矛盾心绪,也不好直呼姓名,改称呼其官职。
“就如清儿所说,她恨我至此,如何能看着我安稳地坐在王位上?”嬴政的脸上露出自嘲的轻笑,眼中划过一丝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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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太后在恨你,但是我愿意去试着说服她。”如他所言,秦清也没把握赵姬会放过他。但是她知道赵姬的另外两个儿子已经死了,她只剩嬴政一个儿子,如果现在嬴政再失去王位,那么赵姬以后更没有依靠。她只有在赌,赌比起为和两个儿子报仇,赵姬更希望以后会过好一点的生活。
“至于吕相国,虽然知道他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势,可是在你羽翼未丰时,却没有对你咄咄相逼。相信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我们都不清楚罢了,不如找个时机试探一番,然后再做打算。”秦清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去试探吕不韦,这人太过高深莫测,他的心思更不是她凭猜就能猜到的。
“清儿认为这样真的可以?”嬴政摇了摇头,对秦清说的这些办法不抱任何希望。他知道秦清是为他着想,可是他却对那两个身为自己亲生父母的人,渐渐地失去希望,更别提让他们为了自己三缄其口。
秦清有些泄气,嘟着嘴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但是我知道,试就有希望,不试就没有希望!就算他们不肯保守秘密,也不见得你就一定要让出王位。普通的庶民只关心自己是否安居乐业,根本不在乎坐在王位上的君王是谁的血脉。只要政儿能保秦国百姓生活安乐,关于身世的话题,恐怕也只是他们茶余话后的闲谈罢了。至于朝中的大臣也可以想办法去说服,王翦大哥肯定会支持你的,蒙家一向保持中立,他们都不在乎吕不韦是不是做秦王,又怎么会来反对你?”
见他面色依然有些沉重,秦清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即使前面说的办法都不成功,那又如何?你依然是我的政儿,大不了离开秦国,找个谁都不认识咱们的地方,快快乐乐,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不知是不是秦清最后几句话打动了他,嬴政的脸上露出笑容,抚着她的三千青丝,轻轻笑道:“清儿既然觉得有希望,那就去试试吧!”一个女子都能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如果他再沉陷在自己的困扰之中,不肯走出来面对,未免也太不像个男人。
“真的?!”他同意了!秦清眼神不由得一亮,如果说保住王位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那么她愿意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去赶赴战场。
第104王位保卫战(二)
“自然是真的!”嬴政笑着点头。“有一句话清儿说得对,试就有希望,不试就没有希望!”不管生父是谁,都改变不了他是秦王的事实。为了这个王位,他七年来忍辱负重,浴血战场,眼看着就要将大权全部掌握手中,万万没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见他脸上已无先前的低沉之气,秦清知道他想通了,心感安慰:“政儿想通就好,我先回府去找赵姬谈谈,然后再做打算。”事不宜迟,两个孩子在王宫被害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入赵姬耳中,早早地行动更容易抢得先机。
秦清正准备离开,却见赵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进门后犹豫一下,然后小心地禀报:“启禀陛下,吕相国求见!”
屋内二人闻言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吕不韦刚刚在宫中行凶杀了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有胆子主动找上门来?莫非他知道嬴政不会杀他?
“既然他主动来了,不如先探探他的口风?”秦清建议道。嬴政思索一下,对赵高吩咐:“宣吕相国进来。”
“吕相国肯定是为政事而来,我在这里恐怕多有不便。正好我要回去找赵姬,不如咱们分别试探,待明日我进宫时再商议。”秦清说罢匆忙退了出去,迎面正好看到赵高带着吕不韦进来。
吕不韦看到秦清从嬴政寝宫出来。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只是面带不郁,阴沉地看了她一眼。便走入正殿。
看着吕不韦地背影,秦清陷入沉思,如果她没有看错,刚刚那一眼分明带着浓浓地杀意。她仔细想了想,最近自己好像没有过招惹吕不韦,他怎么会对自己有杀心?可是那目光阴冷,刺得她浑身寒毛耸立,她确定那不是幻觉。
想不通的事情只好暂时放下。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秦清摇了摇头,快步走出宫门,直奔秦府。
回到家中,秦清向下人打听了赵姬地动向,得知她在花园,径自走去回她。
正值寒冬,冷风刺骨,赵姬面带愁容,一袭单衣迎着风在花园楚楚而立。似有无数忧愁在心头。可惜现在看到这副场景的是深知赵姬本性的秦清,她只是感慨一下眼前唯美的景色,便上前去做试探。
“赵太后。”秦清走近,看到赵姬背对着她,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轻轻地唤了一声,引起她的注意,“外面风大,怎么没在屋子里呆着?要是伤风着凉了该怎么办?”过门既是客,虽然这个客不太讨人喜欢。但是关心一下客人的身体健康,是她这个主人的职责。
听到有人说话,赵姬缓缓转身,看到是秦清。露出一个娇弱无力地笑容:“劳烦少夫人挂心,只是在房中实在闷得很,所以出来走走。”
秦清点了点头,正在寻思该如何告诉她孩子地消息,却听赵姬主动问起:“少夫人可是刚刚从宫中回来?”
“恩。”秦清还没做好准备,支吾应道。
“少夫人可曾见过赵姬的两个孩子?”赵姬眼中射出急切地光芒,她已经孩子分开半月有余,心中实在挂念地很。虽然秦清每次进宫都会替她去看看孩子。但是她依然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如果不是看她对待嬴政刻薄,秦清还真的会认为她是一个好母亲。
她正准备想办法切入正题。赵姬就主动问起两个孩子,倒真是省了她不少麻烦,不过要她直接传达噩耗,还着实有些为难,再三考虑后,决定直接告诉她事实,毕竟她早晚也会知道。
秦清犹豫一下,现带悲色地说道:“秦清有负太后所托,今日去看望两位公子,却发现两位公子已经遭人谋害,当秦清到时,公子和乳母三人已经气绝身亡!”说起两个婴孩,秦清心中也泛起一阵悲意。政治果然残酷,王宫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许当初,她就应该执意将两个孩子带回来,而不该将他们留在王宫中。
听到两个孩子被害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