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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不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拿一个记者。
电话那一边沈默了一会儿,说:“小安,你立刻给我滚上来!”
我吓得鸡飞狗跳,将听筒!当一声丢出去,仿佛稍晚一刻,萧飞便会自听筒中伸手抓住
我。酒店的服务生忙过来挂好电话,走时奇怪的看我一眼。
一计不成还有第二计。我掏出手帕来擦擦头上的冷汗,努力镇定下来,重新拿起话筒拨
过去。刚响一声就被接听,萧飞在电话那头大吼:“小安,五分锺之内你不出现在我面前,
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咽口唾沫,装出可怜兮兮的声音说:“萧飞……我被人绑架……快救我……”
“什麽?!”
“他们要你在二十分锺之内赶到F街肯德基店,拿一千万赎我,你一个人来,不然就杀了
我。”我开始发出抽泣声,“先奸後杀……呜……救我……快……”
话说到一半,我用力挂断电话。
一千万,我怎麽也会值这些钱吧。
我很为这个策划很自鸣得意,一来教萧飞没有时间多想,二来也看看我在他心里有多少
分量。
很快,我便看见萧飞出来,开动他的保时捷,风驰电掣般的走了。躲在柱子後面偷看的
我,心中无比幸福。
我随後拦住一辆计程车,也朝F区驶去。到达约定的肯德基店。我看到萧飞的车已经停在
门口,引起许多人的关注。毕竟,开著名贵跑车来吃快餐的人,几年也见不到一个。
我选择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我曾在这里工作过三个月,地形极熟,方便遁逃。
萧飞坐在墙边的角落,面向门,什麽也没买,只不时吸一口雪茄。我绕道旁门,正要拉
开门进去,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凌空抱起来,迅速的拖进一辆汽车里,口鼻也被一
块散著药味的湿布捂住。
绑架!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出来的一个词。
唔……好痒……奇怪……为什麽不能抓……手怎麽动不了……
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脸颊上正有一只小虫在爬,想伸手去打,才发现自己的双
手被人用绳子牢牢的绑在背後。
真的是绑架!
我骨碌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向周围看。一间不到十坪的屋子,墙壁是没有粉刷过的水泥
板,没有窗子,一扇门紧紧关闭著。从门上的小窗口向外看了看,漆黑一片,什麽也没看见
。
是谁绑架我?绑架我又有什麽好处呢?我无父无母,向谁要赎金去?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答案,干脆用最直接的方法,扯开嗓子大喊:“喂!快来人呀!
有没有人在?喂──”
这一叫还真灵,没几分锺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一个打扮得像黑社会的家夥,不耐烦的骂
:“喊什麽喊,老子才刚睡著就被你给叫醒了!”
我一见是个男人,立刻作出一幅妩媚的神态:“这位大哥怎麽称呼?”
他见我的样子,呆了呆,声音也软下来:“别人都叫我阿东。”
“原来是东哥。”我甜甜的叫了一声。
他大概没有被人称为“哥”字辈,非常不自在,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叫我来干什麽
?”
我一听眼圈立刻红了:“我与东哥素昧平生,为什麽要把我抓到这里来啊?”
“是我老大要抓你的,我只是负责看守……”老实的阿东真不适合混黑社会,见我要哭
慌得手忙脚乱。
“你老大是谁?”我赶紧乘胜追击。
“这……”他犹豫著,不知该不该说。
这时又过来另外一个人,显然比他地位高,大声呵斥:“干什麽呢,老大叫把他带上去
!”
阿东一听赶忙拉著我出去,一路上我不住向四周张望,将地形牢牢记在心里。
关我的房间大概是地下室,阿东一直在向上走。楼梯两侧亮著昏黄的壁灯,其中一层很
吵,能听到有许多人在大呼小叫,好像是个赌场。
转了三圈之後,终於看到了阳光。
阿东将我推进一个房间,恭恭敬敬的说:“老大,人带来了。”
屋子里面站了七八个人,中间的沙发上坐著的大概就是那个老大。我一看,顿时惊的花
容失色。
倒不是我认得此人,而是因为,这个老大竟然是个女的!
唉,刚刚在路上策划的各种色诱方案全都泡汤了。
我正想著,就被两个人拉倒在那女人面前,她那只涂著鲜红甲油的手揪起我的头发,一
张敷著厚厚脂粉的脸离我只有三寸,一说话,就有白色的粉末雪花似的掉下来。
如果刮一阵大风,站在她後面的人大概会被迷到眼吧!
女老大把我端详了一阵,母鸡似的咯咯笑起来,对周围的人说:“这就是岳洋和萧飞的
小宝贝?长得也不怎麽样嘛,你们说呢?”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岳洋就是锺洋。
其他人立刻应和,站在她身边的两个大概是心腹,其中那个胖子更是一脸献媚的说:“
老大国色天香,他连您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啊!”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什麽十分之一,我看我是不及她丑的十分之一吧!
女老大满意的给了胖子一个飞眼,另外那个瘦子也不甘示弱,立刻说:“我看他连给老
大提鞋都不够资格!”
哼,谁要这种资格,我还是让给你吧!我又转而瞪瘦子。
女老大心满意足,放开我的头发,说:“用这个丑八怪来毁掉那两个人,我还真没什麽
把握啊。”
你说谁是丑八怪,别随便把我和你归为同类!
我露出愤怒的表情,被她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小子,你粘上那两个混蛋算你倒霉,你要怪就怪他们去吧!”
我挨了打,眼神收敛了很多,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大,那两个混蛋怎麽惹到您了?”我跟著她一起骂,在心里再骂一千遍。
这两个人自己惹的仇,为什麽要把我扯进来?真是混蛋!混蛋!混蛋!
“他们害死了我老公,我要为老公报仇!”
她听我问起,立刻勾出无限恨意,脸部的扭曲加剧,粉底掉的更明显了。
咦?我还以为是他们俩抛弃了你呢。
我心想,不知道等粉都掉光了以後是什麽样,也许会做恶梦。想到此,我低下头,尽量
不看她那惨不忍睹的脸:“老大,他们是怎麽害死你老公的?”
不是我有偏见,女人就是喜欢说话,这个故事不知她已经向多少人讲过了,绘声绘色的
让我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十五年前,我老公从香港偷渡到荷兰做生意,还没还清
贷款就被嘉业给挤垮了,欠下巨额债务,只好又偷渡到泰国走私毒品,可萧氏又偏偏在那时
意图垄断东南亚的毒品网络,勾结当地警方把我老公抓起来枪毙了,抛下只有二十五岁的我
。我发誓要为老公报仇,来到这里,历尽千辛万苦才组建了这个青龙帮……”
我听她讲的故事才明白,原来不是萧飞和锺洋害死了她老公,而是他们的父亲害死了她
老公。不过她老公还真是倒霉啊,走到哪儿都被人封杀。
我同情的看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心想,十五年前她二十五岁,那现在岂不是已经四十岁
了?
我盯著她的脸仔细地看,果然,随著粉越掉越少,密密麻麻的皱纹露出马脚。
她滔滔不绝的说著,见我听得心不在焉,又劈手给了我一个耳光,骂道:“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