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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检索该病,传播迅速,症状严重,死亡率目前高达近10%……其中,多数为医院内感染,截至目前止,医护人员感染率……死亡率……
苏纯不由得再度把中指塞到了嘴里,这时已经啃得破了皮。
她再度浏览了一些消息,再也忍不住,抓过电话,想打给凌远,想了想,放下,登陆了自己的信箱,却发现,大概3小时前,也正是他们才刚刚看到急救中心被封锁的消息之后不过1个小时的功夫,有一封来 自'霸*气*书*库'凌远的电邮。
不过寥寥数字。
他写道:
你会得知有关飓风消息。不要害怕担心,一切都在预料和准备之中。
你主公尚自应付从容,后备嫡系部队不要闻声而乱,务必安心在后方操练。
另:才得知消息,平安因病去世。这对我不是意外。严斌不希望许楠伤心,给她发信说在美国治病,之后会再发短信,告知她平安移居美国。严斌说,许楠是平安生命中最大的奇迹和最好的拥有,他希望留给许楠的,也不是悲伤。以下是他编造的治病信息,请你协助把谎话说圆。
凌远。
……
“我院作为卫生部首批确定的接诊飓风病例的专门医院,上级要求,两天后,将陆续有50名确诊飓风病例,50名疑似转入我院。”
从市里开了2个半小时的紧急院长会议领取飓风期间第一步工作安排回来,凌远立刻召集全院科主任会,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候,下面一片哗然。
“50?一下就50?这……几天前还说只有输入性病例20余人啊?”
“首批医院有15家,就算我们实力强规模大,多收一些,那15家也得有好几百病例!还有疑似病例中,也会有即将确诊的比例。”
“2天50……这,得涉及多少医护和工作人员啊?别说隔离消毒那些繁琐过程,穿脱防护服,层级消毒,给我们工作增加很多负担。如今我们的这几个病例,大家已经高度紧张,把呼吸科传染病科大半的人手都用上了……50的疑似,也得隔离对待,严格监控,这劳动量……”
“赵大夫刘大夫他们还被隔在了急救中心,原本等他们回来交流经验……”
……
凌远垂着眼皮,待下面议论牢骚了几分钟,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今天晚上之前,工会和医务处将更新全医院范围内的宣传壁报,网站内容,并在医院门口,门诊门口贴出通知,说明我们作为飓风病例专门接收单位的特殊性;请各位主任做以下工作:门诊,急诊,除符合急诊救治标准的患者之外的患者,不予收治,病房所有住院病人,确实未脱离病危状态的患者,以及各科认为病情不稳定的患者,在明天中午之前,给我列出具体名单和理由,请心内科修从善主任,外科周明主任,妇科高秀英主任,儿科刘心安主任作为最后签字负责的专家,主要负责这部分病人的病情重审,我会与几位副院长具体安排这部分患者的住院治疗,与飓风病例以及疑似病例的隔离;除此之外,各科其他住院病人,必须在明晚之前出院或者转入下一级社区医院,与患者交流,监督转出的这部分工作,请内分泌科曲恒主任,外科程学文副主任,妇产秦少白副主任,儿科王书培主任负责。”
“请呼吸科,传染病科,心内科,麻醉科,重症监护科你们几科的科主任负责,立刻成立5支医疗小组,第一批照顾飓风病人。时间为3周,轮三班,每组要包含1名呼吸科主治以上医生,包含2位熟练使用呼吸机,做气管切开的医生,熟练给患者吸氧,以及操作各种检测设备的医生,2位熟悉所有急救过程的医生,请呼吸科连主任徐副主任指导诊断。除以上科室之外,全院各科请派出2名住院医生,1名中高级职称的医生加入。要求是必须熟悉抢救过程,熟练使用监护仪器。”
“各位,这一次,我不采用将表现记入综合评定记分这种方式,因为这次任务繁重,每一个人,从我而至每一位清洁工人,只能尽心竭力,付出120分的努力,努力完成好这次任务,必须完成这次任务。上级用的词是………北京生死攸关之仗。”他说到这里,抬起手,及时制止了又有起来的低声牢骚,“请大家有关于任何条件的要求,尽管提,有任何对于技术层面的建议,尽管提,有任何对于待遇,安全操作,以及补偿计划的担心,要求,尽管提,你们对我提出,我也会向上级提出;但是不要对我提类似‘之前如何如何……’这样的问题。你们不是外媒记者,请把这种置疑政府的权利留给专职人员。我没法回答你们的问题,如今我们的上级,也绝对不会回答这种问题。请把我们的每一分精力投入到解决问题上去。不幸或者幸运的,你们和我一样,责任与义务,就是解决实际问题,尽量管以后,没有精力问及从前。”
“全医院的工作人员,都可以在此时辞职,在此时辞职,将不会影响以后再次求职时候,对于以前工作的客观评价,但是不辞职的同事们,必须服从统一安排。”
凌远说完,环视下面,安静等了1分钟,却没有人提什么问题,连方才的喧哗也没有了,他看了眼表,又等了5分钟,还是没人发言,他站起来,缓缓说道,“从今日起,自我以下,任何医护人员,如出现疑似症状,必须完全遵照规则,执行隔离,不得有任何特殊,不得因为任何人违反隔离规定,如有违反,特殊时期特殊法则,将举报交由执法部门处理。而我作为医院院长,只有一个保证,就是医院将对所有感染飓风的本院职工,或者在此期间感染其他疾病的职工,不惜一切代价地治疗。我相信上级应该已经有了这个财政和人力预算,如果没有,本院有这个准备和能力。”
他说完,正是12点整,他望了下面一眼,停了停,“我们共同努力。”
……
李波与赵永刚一起,站在严斌的病房之中。
3分钟前,严斌因多器官功能衰竭,坚决拒绝最后抢救而死亡。
自10多天前,严斌送因感冒,突然呼吸困难的平安来到这里急救,在平安抢救无效后发病之后,曾经一度呼吸窘迫和发热的情况好转,但是三天前,肝肾功能急转直下,1天前发生多器官功能衰竭,严斌意识一直清楚,坚决拒绝最后抢救,彼时他已经无法说话,用笔在病历纸上写:我签字任何责任表格。我父母已经先后在1年前去世,妻子剥夺政治权利,我可以为自己负责。
“他毕竟医学院出身,当年还是最好的学生之一,知道到了多器官功能衰竭的地步……”赵永刚叹了口气。
“他是不愿意最后的抢救,增加感染其它医护人员的可能。”李波低声说道,“自从我们严格按照传染病院的制度实行隔离消毒,改装病房,正确穿脱隔离衣,面罩,再出现的医护感染,都是在抢救期间长时间暴露于临终病人面前的。而严斌,在好转的一段时间,连输液都经常自己完成,他一直做医疗器材,对呼吸机使用比我们许多临床大夫还好,前几天住三人病房时候,还想帮助其它病人……尽量减少我们的医护人员感染机会。他对我说,一直对医学院很有感情。而自平安入我们医院,对我们,不是感激二字可以言表,如果因为他感染任何人,对他而言,都是死不瞑目。若真有灵魂,不能安生……”他停下来,不再说话。
“我教过他。他是很好的学生。我曾经特别可惜,他没有做医生。他逻辑清晰,严谨认真,脾气又温和,耐心又好。我对病历要求极高,平时各种规矩更大,严斌是唯一一个在实习生中,让我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学生。当时他与韦天舒,凌远他们同届,成绩根韦天舒不相上下。当时他们两个是明确要做外科的,我却曾经想过,动员严斌做内科,还和心内的老修,开玩笑说过,看谁能争来这个以后一定有出息的学生……当年我带连少平时候,偶尔他细致地方疏忽,或者一些推断不够放得开思路,我还会想起来严斌。觉得这孩子如果到了我手里好好栽培,会比我的所有学生都强。倒没想到,多年之后……这也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永刚这时摇摇头,声音哽咽,不再说得下去。
“待会儿传染病科专门做尸体处置的大夫来了,我想,由我亲自给他做尸体处置。”过了好一阵,赵永刚对李波说道。
“赵老师,我来吧。”李波冲他摇头,“您是这里呼吸科的水平最高的权威专家。后面工作十分繁重,大家都等您指导……您得,”虽然戴全了面罩,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李波还是习惯地在眼角有泪的时候偏开头,“照顾病人。”
赵永刚闭了闭眼,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传染病科大夫来到,与李波和另外一名护工一起,拔除尿管,摘掉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拔除输液通路,封塞口鼻耳防止分泌物外泄,然后,仔细给他全身消毒。
李波作得十分仔细,心中却是一片茫然。脑子里,纷繁混乱,中午时候,电视里,许乐风同志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