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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姐妹,哪里说得上谢字。适才的事,是锦妃姐姐有些误会了。还希望妹妹不要见怪。也希望姐姐不要生气。”舒贵人对着清雅笑着,又转身去向锦妃施了个礼。
锦妃的神情一顿,随即笑了笑:“妹妹说的是。”说完她又低眉顺目得偷偷瞟着皇上。
舒贵人淡淡一笑,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得用手绢拭了拭刚才扶清雅的手。
“婉儿也不嫌累。朕倒是累了,有些想念你那里的甜樱桃了。”栩勉笑着对锦妃说道,眼睛淡淡扫过舒贵人。
锦妃面有得色,她笑着垂下眼去,绞着手帕玩,那一副女儿家害羞的神色,与适才的骄纵,判若两人。
清雅看了看她,竟觉得有些好笑,侧过脸去,赏玩着帘子上的珠子。
“皇上。咱们走吧。您龙体要紧,别让不相干的人把病气过到了您身上。”锦妃头微微偏了偏,撒娇得蹭了蹭栩勉的领口。
栩勉笑着搂紧锦妃,眼睛却是一片深邃。在锦妃的一声声娇嗲里,众人离开了这里。
夏兰要将清雅扶上chuang。清雅却摆摆手,示意她将自己扶到窗边。
清雅伸手,使出最大的劲儿想推开窗,却一点功用也没有。身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将窗打开。另一个小太监搬过一把椅子,伏侍着清雅坐下。
刹那间,一片苍翠的绿色仿佛被释放了出来,恣意得挥洒着那片炎热。蝉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倾泻的瀑布,直撞人耳膜。
初夏,就以这样的姿态,俯瞰着每一个人。
徐徐的风吹进来,将清雅鬓边的发拂起,慢慢蒸发掉那些湿润。只是这风太暖太燥,丝毫不能让人有半分清爽。
夏兰端过一碗药,用团扇一下一下得扇着,口里略带担忧得说:“小姐,都误了您吃药的时辰了。”
清雅笑着看向她,看到她手里的扇子一怔。她敛了些笑意,吩咐小宫女将适才锦妃的团扇拾来。
一团污渍模糊了那只正欲展翅的蝴蝶。清雅泫然。
夏兰站在一侧,轻轻唤了声:“小姐。”清雅回过神来,将扇子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笑着对夏兰说:“吃药吧。”
适才的执事太监打起帘子,在清雅的身后垂着手请示道:“娘娘,是不是现在就请太医为您诊脉?”
清雅用手拢拢头发,偏过头看着他。片刻,她淡淡一笑:“有劳公公了。”
“娘娘折煞奴才了。是舒贵人对皇上说起,皇上吩咐奴才的。”他低着头,清清楚楚得说着。
那片绿意,在一瞬间,成了流动的彩带一般,星星点点跳跃着的,是一缕一缕的阳光。
清雅闭起了眼,靠在了椅背上,半晌,淡淡说道:“宣太医进来吧。”
第一卷 宫廷 第二十九章 偶遇
肆意的热如滚滚的浪席卷了整个皇宫,连知了仿佛也疲倦了,那些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了,
清雅的身子也日渐好了,平时也会起来走走,但是她从不走出听溪苑,一是不想碰到栩勉,二是,自从锦妃来过以后,皇宫里流言四起,无非是她不得宠了什么的,锦妃的恩宠远远凌驾于所有人,隐隐有一些要当皇后的架势,香巧有时嘴快说漏了一句半句,清雅总是淡淡一笑,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从那以后,栩勉没有再进过清雅的房间,但是赏赐却源源不断得送来,锦妃听说后给皇上进言了几次,栩勉总是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对锦妃的恩宠却如烈火烹油一般,她来找过两次麻烦,被清雅不软不硬的钉子顶回去,她也不敢真的把清雅怎么样,就再也没来了。
这日清晨,天气异常得热,夏兰和秋霜给清雅扇着风,也不敢扇得太猛,清雅坐在铜镜前,闭着眼,香巧给她画着眉,蝉鸣声四处响起,叫得人心里烦乱,香巧直累得满头大汗,她高兴得拍着手:“这可好了。”
清雅睁开眼凝视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香巧有些期待的眼神,不觉心里微微一暖,一个恬静的笑容出现在了镜中人的脸上,香巧的嘴角止不住得上翘,她看了看清雅,突然说道:“娘娘,我们出去走走吧,天天闷着也不好。”
“香巧!”秋霜连忙出声说道,香巧连忙用手捂着嘴,然后怯生生得看向清雅在镜中的笑着脸,暗暗吐了吐舌头,
“香巧,你这丫头该不是想邀功吧,到时候别人都只看小姐的眉了,还在想,小姐哪里新来一个巧手丫鬟了呢。”夏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秋霜,然后转向香巧笑道,
香巧一张小脸变得绯红,她低着头,手绞着手绢,低声说着:“没有啦。”
清雅扑哧一笑,伸手将胭脂挑了一些出来,然后抹在唇上,她转过身子,站起来,走到窗边将一枝开得正好的茉莉剪下来,簪在自己的头边,然后携起香巧的手,微微笑道:“那我们就让香巧如一回愿吧,让大家看看我的巧手丫鬟。”
屋子里一片欢笑,众人拿起自己当值要带的东西,就随清雅出门去了,
烈日渐渐升起来,清雅搭着夏兰的手,从花园里的树阴下慢慢走着,路上偶遇几个太监宫女,一个主子也没看到,清雅淡淡一笑,也罢了,省得多费一番口舌,
一行人转到偏僻的小径上,一阵压抑的哭声若有若无得传来,清雅叫过福千儿去探个究竟,片刻,一个哭得双眼桃儿似的一个小宫女被带到了清雅的面前,
那小宫女跪着,偷瞄着清雅,想哭又不敢哭,只是一阵阵得抽泣,
“起来吧,你是哪宫的宫女,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清雅问道,
小宫女一句话不说,只嘤嘤得哭着,一旁的福千儿一剁脚:“娘娘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
夏兰连忙叫住了他,然后将小宫女扶起来,低声安慰她道:“给小姐说说,小姐或许可以帮你。”
“真的吗?”小宫女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让夏兰微微叹息,夏兰递给她一张手绢,然后搂着她的肩安慰着她,小宫女低声得说道:“奴婢并不敢惊了娘娘的驾,只是,奴婢从没见过娘娘,不知娘娘是哪一宫的?”说着她偷偷看着清雅,
清雅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一宫的,若是要论住处,我暂住在听溪苑。”
小宫女的脸突然变得煞白,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一下子跪下来,扯着清雅的衣襟下摆,声音沙哑得哭着,嘴里断断续续得说着:“王妃,奴婢是勤允殿的宫女,皇上正在书房里,奴婢进去送水的时候,偶然听到一句方大人的罪什么的。”
清雅只觉得日头一晃,她连忙扶住夏兰的手,心里一片冰凉,她看着小宫女,下意识得开口,没有意识到自己干沙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奴婢不敢撒谎。”小宫女几欲扑倒在地,她抬起头看着清雅,“听说,皇上已经在京城外面布下了很多兵,预备着郡王爷的回来,奴婢的哥哥在这次西征的大军中。也不知道多久能见了。”
那日在白马上的他,那身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光的他,却不知道何时能归来。而归来,无论怎样,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吧,而败者,都没有翻身的余地,她宁愿他不要回来,那样她知道他会安全,可是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栩勉篡位的事情,他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再说,还有淑妃被困在皇宫里,
想到这里,清雅的目光如剑般直直得看着小宫女:“以后切不可在皇宫里这样哭了,这样的话,在别人面前说,很多人可是要掉脑袋的。”她的声音让小宫女浑身一震,小宫女停止了哭泣,重重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