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2)

>  罗曼莹很高兴时朗的反应,她慢慢交出了主动权,缩身躺在他下面,口中发出些真假参半的细碎□,没有男人可以分辨得出来,但时朗却好像醒了,与她目光对视,脸上竟露出羞耻难堪的表情,罗曼莹定了定神,她不会看错,因为她的上一任丈夫罗公烨在离婚之前,瞒着原配与她偷欢,越到酣畅时,越是这样一副悲哀无奈的样子。

她的心凉透了,她执着于婚姻,就是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表情,她害怕面对这种无形的谴责。

两个人分别扭开了目光,为了掩饰,罗曼莹□得更加用力婉转,她厌恶地听着自己发出的声音,时朗始终非常温柔,没有了激情,就只能温柔,那不是爱,是履行职责,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仍卖力表演,只希望能把对方蒙在鼓里。

房事过后,时朗抱罗曼莹去浴室清洗,体贴却礼貌地放水、擦拭,罗曼莹看着他像认了罪的犯人一样低头不语,忽然疲惫无限,那一刻,

她竟觉得自己比任何女人都要苍老。

在游轮上的第四天,时朗终于烧得熬不住,去医务舱打点滴,他对赶过来的罗曼莹抱歉地解释是因为不习惯海上的气候,他以为罗曼莹没听见,他那天后半夜悄悄开门出去,在甲板上吹了一夜的海风。

“先生痊愈之前,你们最好分房睡。”船上的医务人员建议。他们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这是什么传染病,一船人只能在海上等死。

时朗不停道歉,弄得那几个医务人员不但原谅了他带来的麻烦,甚至还颇为同情,别人花了钱来享乐,他却是来受罪的。

这一病,余下行程基本上全部取消,但他们还是在国外呆满了一个月,因为提早回去恐怕会让时母猜疑。罗曼莹不得不把时间花在购物上,时朗倒是很愿意陪她四处走走,但罗曼莹分不清他是真的体力允许还是硬撑,所以一律拒绝,叫他好好养着,免得到了回家那天还是一脸病容。

不必朝夕相对,尴尬顿时就少了许多。归家日期逼近,罗曼莹一大早去定制店取半个月前定下的成衣,时朗独自留在酒店里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闲聊几句,时母说,张闻亭的画拿了奖,似乎还不是小奖,他想请她全家去观摩颁奖仪式。她没有答应死,想听听时朗的意见。

“你想去,我们就去。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那……”时母迟疑了很久,下决心似的说,“那还是不去了吧,把他们爷俩接到家里来吃个饭,也算是为他庆祝……颁奖那么多人,谁知道揣的什么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去了吧?”

“也好。”时朗柔声同意,他听得出来,母亲的遣词造句里有着浓浓的愧疚,她似乎希望儿子能反驳她。可是时朗自己都摇摆不定,他知道母亲口中的“那么多人”其实只有一个,如果撞见柏岚,他该怎么办?

“嗯,那就这么说了。”时母微微失望地挂断电话。

时朗在恍惚中去楼下临街那间著名的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没喝出任何滋味,却引发了绵长的头痛,他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昏沉时觉得有人用冰凉的手指,按摩着他快要裂开来的太阳穴,那感觉是如此熟悉亲切,他喃喃的叫了一声:“柏岚……”柏岚好像真的出现了,穿着烟灰色的衬衫和黑毛衣,黑裤子,雪白的高帮球鞋,两腿交叠坐在床沿,怜爱地看着他,时朗又叫了他一声,他也不答应,抿起嘴角,脸上有了薄薄的怒意,时朗问他:“你怎么会来米兰?”他偏过头,轻轻摇了摇,就是不回答。“为什么不说话?”时朗接着问,柏岚仍然沉默,只

是轻轻给他拉上被子,就要离开,时朗伸手捞过半空,突然惊醒过来,他的手好端端的在被子里,面前,是罗曼莹拿着毛巾在擦拭他的额头:“我才离开一小会,你怎么又烧了?”

时朗汗出如浆,浑身滚烫,而两腿之间,是硬的。他轻轻半侧过身,抱着膝盖蜷缩起来,眼泪灌满眼眶,舌头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嘴里一股血腥味道。

几天后返程,回到家中,时母埋怨时朗瘦了一圈,原本那件枣红色的开领套头衫,穿在他身上只能看到锁骨的三分之一的,现在,能看到一大半了!他们给她带的一大堆礼物,她也没心思拆完,就抽身去厨房看蹄花汤煨得怎么样。

“妈,别忙了,我们出去吃吧。”罗曼莹说。

时母笑道:“外面哪有我做的好,还不营养,看看你们瘦得那样就知道了,再说,打算要孩子的人,饮食得特别注意才行。”

时朗尴尬地笑笑,看向罗曼莹,她倒是面色自若,有说有笑地去帮忙。

晚上时母睡下后,罗曼莹又换了一身纯白的丝绸睡衣,刚做过保养的头发光可鉴人,她站在床前台阶下,时朗便心领神会地过来将她抱起,放到一堆枕头衾被中,又温柔地云雨了一次,然后抱她去洗净身体,盖上被子,依偎在一起。

这一次时朗倒是要得很用力,罗曼莹累了,很快睡着,醒过来时是半夜三点,她下意识的一摸身边,空空如也,她一下子坐起来,趿上拖鞋往外跑,在走廊看到书房门缝里漏出的灯光,神智稍稍稳定,她过去把门推开一条缝,时朗伏在那张床一般大的书桌上,专心致志画着什么,不时把纸竖起来,身子朝后仰来检视构图,每每放下,脸上就会漾出一种心满意足的微笑,仿佛在他建立的那个世界里,又找到了一片适合的砖瓦。

罗曼莹很想进去,借披衣之由看看他在画什么,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她猜想,那个让时朗流连忘返的世界里,不一定有她。

每一晚,时朗趴在桌前写写画画,上午睡觉补充体力,下午要么去书店逛一逛,买些纸笔画材,要么去图书馆找资料。他正画一个南宋宁宗年间的武侠历险漫画,罗曼莹知道这一点,还是透过张闻亭,那孩子对此深感兴趣,常过来给时朗打下手,贴贴网点、讨论故事细节什么的,他觉得要加进一些恐怖元素比较好,时朗笑着承认,他胆子小,可能没画完,先把自己吓死了。

《长夜晓》第一话完成后,张闻亭把扫描件带给画院的老师同学看,就此传播开去,有漫画杂志找上他,想开专栏连载,张闻亭急忙解释这不是他的作品,一边把时

朗供了出来,杂志负责人大喜过望,昔日明星退隐转型为漫画家可是不小的噱头,负责人佩服自己慧眼识珠,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加价,总算是精诚所至,时朗只提了一个要求,他不在乎价钱,只要不对内容作任何改动,杂志方面满口答应,于是,时朗首次以偶像明星以外的身份,又出现在公众日常的关注中。

因为他特殊的身份,《长夜晓》连载首期就有了一批拥趸,时朗在粉丝成立的同人网站上听到一首同名歌曲,创作者佚名,写明了把这首歌,献给这部漫画,时朗点开,在悠长凝重的前奏中,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定是柏岚写给他的,一定是。这念头像雪球越滚越大,堵在喉咙里,当熟悉的声线响起,验证了他的猜想,那一瞬间,时朗眼泪涌了出来。

他透过模糊不清的镜片,看滚动的歌词一行行出现,消失。

《长夜晓》

长夜初,衔烛歌,风满山,苏幕遮。

长夜宁,衔烛吟,雪满山,御街行。

长夜晓,欢意少,歌一遍,闲中好。

长夜去,欢意尽,誓一遍,相思令。

他知道,这是柏岚用自己的方式,在暗处默默关注着他。他在高处发光,柏岚就在暗中仰望。偶尔回应,让他安心知晓。

《长夜晓》单行本发行日,恰逢漫展开幕式,杂志社安排了时朗与读者的签售见面会,地点在国展艺术中心二楼的美术馆。巧的是,差不多半年前,张闻亭也是在这里获得了画坛新矗奖。

时朗特意画了四米多高的巨幅海报,把漫画中出现过的每一个角色,都画了上去,在最顶头有近一米的留白,用毛笔端端正正,抄着那首歌的歌词。

漫展主办方又从民间征集了出色的同人画报,打印出来挂在墙上造势。

一切准备停当,熬了几夜的时朗一觉睡醒,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起来,这天是他的生日。

于是懒懒爬起,洗澡刮胡子,开车载上时母,又绕路去接了罗曼莹,一家三口找了间清雅的饭店吃饭,才刚泊好车坐定,外面就开始狂风暴雨,大有永不休歇之势。罗曼莹开玩笑地说了句:“还好走得早,这天气在外面跑太可怕了。”

她话音刚落,时朗的电话就响了,是国展中心打来的,说他的海报因为工作人员保管不善,出了点问题,想问他方不方便过去补救。

这简直是开玩笑,时朗正想拒绝,对方可怜巴巴又求了他一次,时朗叹口气,匆匆结束了晚餐,把母亲和妻子送回家,独自驾车横穿主城区前往国展中心。

门房把钥匙给

他就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球赛去了,时朗一边开门一边给工作人员打电话,展厅里壁灯都开着,但光线仍不够亮堂,时朗第一感觉是墙上那些画好像尺寸不对,凑近其中一幅脸色大变,这根本就是小孩子涂鸦,糖果纸上几个圈——画成个兔子样,这也太离谱了!

他情急之下去看其他画,没有一幅是之前确定展出的,全都换了,每多看一眼他火气就涨几分,看到第六幅时突然滞缓,如果前几张都只是孩童稚作,那这幅终于略具规模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缸金鱼,但已经连鳞片都画得足够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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