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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1)

>这是一个江南古城。当年我在这儿读中专,和邓洁是同班同学,毕业后我分回 家乡,她就留在这里工作。虽然这儿离我家只有几小时路程,但我的工作很少有出 差的机会,几十年就一直没再到这儿来。故地重游,旧友重逢,真让我感慨万千。 老同学十分热情,带我去游览城里的名胜,这些地方我读书时也曾去过。但那时条 件都很简陋,而今一切都修缮一新,焕发了光彩。看看外界的变迁,想想自己的遇 境,不觉更有些伤感。邓洁看出我的心事,关切地宽慰我:失去的已经无可挽回, 还是该多为现在和将来的生活多考虑考虑。她还告诉我,她参加一个老年俱乐部的 活动,里面有不少丧偶的老年人,人品、素质都不错的,她劝我一起去那儿玩玩, 说不定会遇到合适的人。

就这样,在一个老年俱乐部活动的周末,我和邓洁早早吃完晚饭,邓洁找出她 最漂亮的衣裙让我穿上,还给我在脸上精心涂抹了一番,我们就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这样的情景对我来说,只有几一年前刚参加工作时有过,想起那个时候,不由得有 一种青春焕发的感觉。

走进老年人俱乐部的舞厅,邓洁把我介绍给几个熟悉的朋友。大家对我这个外 来者都很热情,有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还主动请我跳舞。这些年除了上班,就是忙 家务,我已经很久没参加过社交活动了,不过想当年我还是厂舞蹈队的积极分子呢。 靠着我的舞伴的循循善诱,我渐渐找回了从前的感觉。我们随着轻松的乐曲在舞池 里旋转,我的心情也开始轻松了一些,好像人都变年轻了。我的舞伴大约有60岁, 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衣着简单而整齐,面色红润,身板挺直,很有些风度。他不 时地微笑地看看我,欣赏地点点头,我的心里涌起一种久违了的温暖感觉。

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过去了,回家的路上,我脑子里总抹不掉这个人的影子, 不时向邓洁提出一些关于他的问题。邓洁告诉我,他和邓洁的爱人曾在一个机关工 作,。妻子两年前去世,两个女儿都结婚单过,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老同学看出 我对他印象不错,怂恿我说:“他这人挺不错的,你们俩是再合适不过了。”我被 她说得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回答:“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样呢。”女友说:“我觉 得他对你有意思。不信咱们打个赌,不出3天,他一定会约你。”

真的被她言中了。两天以后,他给邓洁家里打电话,说北京一个艺术团来演出, 他有几张票,请我们一起去看,邓洁借故家里有事自己不能去,却自作主张地替我 应了下来。

到了那天,邓洁再一次兴致勃勃地为我打扮了一番,我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 来到剧场门口,他已经在那儿等我了。今天他好像也着意修饰了一番。显得更有神 采了。他微笑地打量了我一眼,说:“您今天显得真年轻。”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演出结束后,他提议送我回去。剧场离邓洁家只有3站路,我说我们就走回去 吧。我们走在撒满月光的街道上,我心头感到一种消失已久的喜悦与宁静。我们谈 起各自的孩子、已故的伴侣,谈起丧偶后内心深处的感受。经历过同样的创痛,彼 此很容易沟通,我们越谈越投机。短短的一段路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到邓洁家门口 时,他又向我发出了邀请,约我第二天一起吃晚饭。

在那以后的两个星期,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虽然不像年轻人那么柔情蜜意, 但彼此似乎都有一种不言自明的依恋。我觉得自己真的变年轻了,整天都那么有兴 致,有精力,邓洁也由衷地为我高兴。日子过得真快,我该回家看看了,正好给两 个人一个机会对将来认真考虑一下。

回到家里,我就天天等着他的信,我想他一定会来信,会用笔说出那些彼此当 面没说出的话。很多天过去了,没有他的音信,我感到他一定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一天,我收到邓洁的一封信,信中说他找邓洁很认真地谈了一次,原来我走后他就 我们的事向女儿们征求意见,不料女儿们一听说就坚决反对,她们觉得这种事会让 人说三道四,而且来一个外人在家里,关系不好处,他好几次试图说服她们,可一 说起这事大家就闹得根不愉快,他反复考虑了一番,觉得既然这样,即使不顾孩子 的意见与我结合今后也会有很多烦恼;大家都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到老了还是过 点宁静的日子吧。就这样他决定不再和我来往。他不愿直接对我说这些话,就请邓 洁转达。信的末尾邓洁关切地劝我想开些,一个人不合适还可以再找,不要太在意。

收到这样一封信,我无话可说。我毕竟不是初恋的少女了,不会像初次失恋那 样痛不欲生,但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他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希望。虽然他遇到 的障碍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反对老年人再婚,但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去尝试了,我这 片凋零的霜叶再不奢求二月花的灿烂了。真没想到,我们这代人年轻时没赶上父母 包办婚姻,到老年却因为儿女的阻拦而不能再次获得幸福。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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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永远与我同在

丈夫去世了,但几十年的情谊已占满我的心房,不能再接纳另一个人

当一切都料理完毕,我回到只剩我一个人的家中,我常常觉得他还在,在另一个房间里或是去学校上课了。我不能相信他真的不在了。事实上,对我来说,他是永远与我同在的。我把他的骨灰盒放在我床边的壁橱里,床头像从前一样摆满了我们的合影。我又找出结婚时他送我的那枚空心项坠,挑了一张他笑得最开怀的照片嵌进去,随时戴在身上。当我打开那小小项坠时,他诚恳而乐观的形象就重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今年58岁,4年前我丈夫去世了,我成了一个单身女人,要谈我这几年的单 身生活,还是从头说起吧。

我和丈夫相识是在50年代中期。当时我们都在大学读书,一个偶然的机会使 我们相遇,他超群的才华和热情、幽默的性格吸引了我,我们深深地相爱了。但过 了一段时间,他因为学业优秀被选拔去苏联留学5年,为了他的事业,我们忍痛分 手。天有不测风云,在他即将赴苏之际,开始了反右运动,他因为平时爱提意见, 不会见风使舵被打成右派,留苏的事成为泡影,这使我们又有机会相处。我认定他 是个难得的好人,不顾当时的政治压力,在他右派帽子还没摘掉时我就和他结婚了。

那时一切提倡节俭,不像现在青年人结婚时,彼此都要赠送贵重的金银首饰, 他送我的定情物只是一只里面可以嵌的空心项坠。从此风风雨雨几一年,我们一起 下放劳动,文革后又一起回到上海,到同一所高校的同一个系工作。无论什么时候, 他都是我的保护神,是家庭的支柱,他乐观的生活态度帮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生活 的难关,他在生活上关心我,业务上帮助我,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好丈夫。 我们的业务水平受到学校的重视,能力得到充分发挥。就在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的 时候,他却在检查身体时发现患了肝癌,而且已到晚期。他住院治疗不到一个月就 去世了。

最初的日子我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好在单位里的同事。领导对我非常关怀, 常常有人到家里来陪我,安慰我,我的两个姐姐和姐夫不顾自己年老体弱,从外地 赶来,帮我照顾他,他去世后又帮我处理后事,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才使我坚持 下来,没有在最痛苦的时候随他而去。

当一切都料理完毕,我回到只剩我一个人的家中,我常常觉得他还在,在另一 个房间里或是去学校上课了。我不能相信他真的不在了。事实上,对我来说,他是 永远与我同在的。我把他的骨灰盒放在我床边的壁橱里,床头像从前一样摆满了我 们的合影。我又找出结婚时他送我的那枚空心项坠,挑了一张他笑得最开怀的照片 嵌进去,随时戴在身上。当我打开那小小项坠时,他诚恳而乐观的形象就重又出现 在我面前。

我休息了一段时间,重新回到学校工作。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们共同的办公室、 教室;无一不勾起我痛苦的思念,让我面对无法弥补的丧失。但为了他,为了我们 共同的事业,我要坚持下去。我重新拿起我们共同研究的课题没日没夜地干起来。 虽然感到很疲倦,但想到这曾是我们俩合作的课题,仿佛是和他一起工作,内心的 痛苦多少得到了缓解。由于我的努力,课题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拖延,反而提前完 成了。

我的科研成果不仅受到学校的好评,还受到美国一家研究机构的重视,他们邀 请我与他们合作,请我每年去美工作一段时间。从此我往来于两地,繁忙而充实的 生活使我战胜了痛苦,我再次振作起来;但当我独自一个人时,我仍不禁把玩着那 只小小项坠,遗憾地想,如果他能和我在一起该有多好!

虽然我已是年近花甲的老太太了,可自我单身以后,却也常遇到一些令人烦恼 的事。

一次我参加高教局组织的暑期旅游,在去庐山的游船上,我因为失眠深夜去甲 板看风景,正巧遇到另一个学校的一位男教师。他见我独自一人,就过来陪我聊天。 看来他从同行的人中已经得知我丈夫去世的事,所以一句也没问我家里的事,他的 妻子要上班,他也是一个人出来的。深夜无眠的时候遇上这样一个谈伴,的确让人 很高兴,从此一路上我们就常常在一起。他热情地向我介绍沿途风光和历史掌故, 总是关心我是不是疲劳,还帮我拎这拿那的,每每到了住处,他也是先帮我安顿好 再去找自己的房间,我对他的关心深表感激,但也担心他是否有其他目的。回来的 时候我们彼此留了家里的电话,我邀请他们夫妇有空时到我家做客。过了几天,他 就打电话约我去他家,可是时间偏偏在他妻子上班的白天,我听出他话里有话,用 心不纯,就婉言拒绝了。又一次,他打电话找我,说是他去云南出差,特意为我带 回一串项链,要当面送给我,我客气地回答他:“谢谢你的好意,不过除了我丈夫 送我的那只项坠,我是不戴别的首饰的。你把那条漂亮的项链送给你妻子吧,她一 定会很高兴的。”从此他再没打电话找我了。后来我听说此人一贯作风不正,常常 有不轨行为,我真懊恼,怎么遇上这样的人。

当然也有人是出于真心的。我有一个老同学,几年前和妻子离了婚,退休后到 外地一个高校住教。他当年是我们的老大哥,比我高两班,对我总像对小妹妹一样 照顾。因为他家离火车站近,每次我放假回家的前一个晚上总是在他家度过的,我 隐约记得,那时他对我比对别的低班女生更关心一些,我有事也很自然地向他求助, 但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很好的大哥,而且不久我就和后来我的丈夫相识、相恋, 大家也很快知道了此事,所以我始终弄不清这位者大哥是否曾对我有意。以后我们 先后结婚,偶尔在同学聚会上见面,会报愉快地聊上一阵,但他离异后调到外地, 就渐渐断了联系。有一天他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回到上海了、要来看我。我当 然又惊又喜。但又很奇怪他为什么回来,他回答说是为了办理原单位的:一些事务。 后来我才从其他同学那儿得知,前不久有个同学去他那个城市出差,告诉了他我丈 夫去世的事,算来他是特意为我回来的。一个朋友能这样把我放在心上,我被深深 地感动了。

那些天,他一两天就来看我一次,他和我谈起他和妻子离婚的经过,诉说他的 遗憾和无奈,也谈起离异后的孤独心情。他说他从没对别人这么深入他说过这件事,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会和我说呢?”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回答道:“因为 你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望着老同学比几年前苍老得多的脸庞,我心里不由涌起一 阵酸楚,无论以什么形式失去家庭,对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呵!在老 大哥面前,我也毫不掩饰地倾诉了我内心的痛苦,对亡夫无时不在的思念。

当然,我们的谈话内容并不总是那么伤感,我们也愉快地谈到各自事业上的新 成绩和孩子们的进步。他告诉我在外地那个学校他非常受重视,业务上为他新设立 了研究小组,配备了几个年轻有为的助手,生活上待遇也非常优厚,分给他一套三 居室的专家公寓,有专人照顾他的生活。我真为老同学老有所为而感到欣慰。我也 告诉他我和美国那家研究所合作课题的情况。有一次他问我近期是否会赴美时,我 告诉他也许很快会走,而且这次时间会长一些,我发现他的脸上掠过一道阴影。过 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看看我的项坠,若有所思他说:“我记得你结婚时戴的 就是这,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漂亮。”真想不到,他还记得这个。

这位老大哥回沪的消息很快在同学中传开了,同学们给我打电话时几乎都有意 无意地提到他,似乎都有一种特殊的意味。不久,有几位热心的同学居然筹划了一 次野餐聚会,把我们班和他们班的同学聚到一起。他们通知我时,我试图谢绝,但 无奈同学热情相邀,还给我布置了一项一重要任务:为野餐买主食面包,“威胁” 我说、若我不去,大家都得饿肚子。我只好应承下来。

“聚会之前,我认真想了想。显然,这是同学们的一番好意,希望我们两只孤 雁能结伴而行,我们是几十年的朋友,彼此知根知底,也不乏共同语言,如果我打 算再婚,应该说他是最好的人选了;但在我内心深处,我已故丈夫所占的位置实在 太大了,我心中已没有空间留给别人。我对老大哥也怀有一种亲切的感情,但这只 是一种至深的友情而不是爱情。并且我仍然热爱并专注于我的事业。终日为科研而 忙碌、奔波,行无定踪,而我的老同学也在外地找到了属于他的天地,在把握人生 最后的机会为实现理想而奋斗,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陪伴他,关照他的女性,而 不是我这种类型。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人,就让我们做最好的朋友吧。

聚会那天,趁大家散步时,两个很熟的同学把我叫到一边,半开玩笑地向我提 起他,征求我的意见,我感谢他们的好意,委婉地说出我的想法,并请他们代我向 老大哥转达。他们虽然感到遗憾,但也认为我的想法是慎重、有理的。以后我们再 没有当面谈过这些事,不过每次他回上海还是常常来看我,我们仍然是无话不谈的 朋友。

就这样,靠着亲人、朋友的关心和帮助,我度过了4年独身生活。我已不再感 到孤独;在学校我进行着和他共同开创的事业,在家里处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无 论我走到哪里,我那嵌有他照片的小小项坠都伴随着我,今生今世,他永远与我同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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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为他付出孤独

一个男人令我既恨又爱,他逝去了、让我用孤独告慰他的亡灵

我伤愈出院后得知,大海在刺伤我的当天夜里自己吊死在门框上。我听到这个消息一下晕倒在地上,身上的伤痛刚医好,心上又给插了几把刀子。我被朋友们被醒后就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直哭得昏天黑地。第二天我买了黑纱和鲜花来到放置大海骨友的地方,将黑纱缠在臂膀上,捧着鲜花置于大海遗候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不同那个饭馆里的小伙子好上,如果我不坚持离婚。

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我原来觉得大海在外边搞女人,他欠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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