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恕我很难办到了,这个商场,我有份出钱建造,不过该给的钱我已经给了,给你们发工资,不是我的事,你去找该发给你工资的。”狄颜倒对得起自己的长相气质,对待一个建筑工人,说话也是客气模样。
“也就是说个月我白干了,如果我现在离开,还违反了签订的合约,押金也领不到。”
“如果该给你发工资的人做出这样选择,我也没办法。”
“该给我发工资的人从没有说过我的头发有什么问题。”
“现在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
“放心,老板你看我不顺眼,我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你只要给我该得的工钱。”
现在,狄颜确信这家伙不是神经病了,只是敢这样和自己说话,而且这副打扮,八成是个有什么故事的人,狄颜没心情去关心这个人背后有什么故事,只是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自己也真是在做蠢事:“去和他说,让你领到你该得的工钱,是狄颜的意思。”
狄颜说完,迈开脚步准备走了。
“要是我这么说他还是不给呢?”
狄颜看向他:“你是觉得我面子不够大叫不动他?”
“不是,只是他究竟给不给我,你不会知道结果,而且我想,我也不会再见到你,他选择不给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觉得我会为你那点点工资亲自带你去找他?”
“或许你可以电话联系他亲自对他说。”
“如果我的通讯录上会出现发给你工资人的名字,那我是没资格出钱盖这座楼的。”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转身走开,就算我不离开工地,继续做下去,你也不会知道?”
“你说对了,我是不会特别“关照”你的。”
“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不让头发遮住眼睛,这样至少会让我觉得高兴点。”
“如果我那样做,那我会不高兴。”
“你的脸很见不得人吗?”对方这么说,狄颜居然有了点兴趣。
“是的。”
“有多丑?”
“你想象不到的那种。”
“那我倒是想看看。”狄颜说着,已经伸手去撩开对方的头发。
只是刚刚触及,就被对方闪开,也在闪开的一瞬,头发微微荡起,露出一只眼睛,狄颜没看清,只是发现在那一瞬那只眼里的厌恶和冰冷。
对方的反应让狄颜惊异,自己身为老板,没有嫌弃去触碰一个衣衫破旧的建筑工人,对方倒嫌弃起自己来了。
“你让我很不悦。”狄颜说着,脸上的笑容越发得体。
“我已经让所有人都对我不悦。”
“我想你现在还不清楚惹怒我的后果,你这么怕别人看到你的脸,反倒让我有了兴趣,你呢,又不想被我碰,那我只有喊几个人过来让他们帮帮忙了。”
“事实上,我无意惹怒任何人,不过所有的事都是事与愿违,老板你这么想看我的脸,那就让你看好了。”喻诚说着,背开工人们,撩开遮住脸的头发。
狄颜有点不明白,什么样的五官可以搭配出这样的脸,看着他的脸,目眩神迷,连神智都不再清明,他的眼睛,果然和之前那一瞥一样,冰冷中,满是浓浓的厌恶,狄颜觉得惊讶的,不只是他的模样看上去好看到不像个人,而是他穿着这样的衣服,在烈日下做这样的事,脸上的污垢也没有使他看起来有丝毫狼狈的样子,狄颜愣了一会,恢复如常:“还真是我想不到的那种。”
“老板你不希望你的工程出现事故,如果我露出脸,应该会有不少事故吧。”
“你倒挺自信。”
“要是所有人看到我的脸都和老板你一个反应,那我一定可以活的轻松很多。”
“别这样夸我,真实的情况是你的脸让我也吃不消,我之所以现在看上去没什么,是因为多年的习惯,你还是把脸遮住吧。”
喻诚遮住了准备离开。
狄颜叫住他:“真可惜,放着可以为你带来大笔收入的外貌不用,做这种事。”
喻诚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反应的继续向左走。
“你可以来我的公司,各行业我都有涉及,其实你可以当演员。”
“与你不同,我不会卖笑。”
“我只是随口说下,具体做什么,会尽量按照你的要求,让人专门策划。”
“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你这样的人,会为了工钱和我说那么多话,应该很缺钱吧。”
“你说的没错。”
“应该不是你自己需要用钱,是因为别人。”
“又说对了。”
“我让你赚很多钱,给你体面的工作,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让你拒绝?”
“需要我抛头露面吗?”
“需要。”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就这样不让别人看见你,拿着微薄的工资去养活你想要照顾的人?”
“你要我做什么?”
狄颜笑了,笑容肆意,俊美的脸眉眼全都舒展开来:“你只要跟着我走,离开这座小镇,说下你算擅长的事,把你愿意做的事告诉我就可以了。”
☆、被威胁的日子
回忆起初识,喻辰人笑了下,端起杯子喝光了杯中的酒,拿起酒瓶。
“酒,喝再多也没用,该你记得的事情,永远不会忘记。”
“狄老板,你就是太现实了,对什么事都看的太透,活得太清醒。”
“我宁愿清醒的感受所有情绪,也不愿糊里糊涂的自欺欺人。”
喻辰人抬眼看着狄颜,点了下头,为自己倒满一杯。
“这酒,还是少喝点。”狄颜说。
“你知道我现在怕什么吗?我怕我喝光了酒还没有醉,我只想醉一次,我也想有半刻可以不那么清醒。”
狄颜垂下眼,喝光自己杯中的酒。
“狄老板,你看着我喝吧,我一个人醉就够了,如果我们俩都醉了,倒着这里太难看了。”
“现在我没有事交代你做,你不用喊我老板,叫我狄颜吧。”
喻辰人笑着摇摇头:“从我第一次称呼你,喊得就是狄老板,从来没变过,对我来说,这就是你的名字,改不了了。”
“在你的心里,是恨我的吧,是我,改了你的身份,即使有了钱,也不能去看你的爷爷,也是我,只让你爷爷住在县城的疗养院接受治疗。”
“你没有错,一个从小跟着聋哑人生活的孩子,吃饭穿衣都是问题,更别说去读书,谁会去看一个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