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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纵冷不丁站在崔蓬身后,女人吓一跳,她转过身来,“唐大都督大驾光临,敝店蓬荜生辉。”
崔蓬讲了句客气话之后就叫夏生出来招呼客人,她自己往庭院里头走,“诶,本督难得来一回,蓬蓬不打算带本督欣赏欣赏你们朝鲜崔氏的好风景?”
唐纵上来就是一顶大帽子,他也不论私交了,开口就是你们朝鲜崔氏。崔蓬定了心情,“大都督里面请。”
崔家的宅子别说比不过镇国公霍家的后院,比不过唐家榆林的园林,就是连唐纵在京城里的宅子都比不过,里头除了两栋小楼,另有道人工掘的沟渠,再有一堵灰墙和一条三尺宽的小桥,实在无甚么可看。
单薄的风景一眼就到边,唐纵假惺惺的四处欣赏,崔蓬道:“大都督远来是客,不如上楼喝杯茶吧。”
“好好,本督正有此意。”
崔蓬领唐纵上楼,甫一上楼,唐纵就开始留心里头的用具和装饰,他一直怀疑崔蓬是个女人,他不止怀疑崔蓬是个女人,他还怀疑崔礼也是个女人。
若这朝鲜崔氏的两位公子都是女人,那真就精彩了,唐纵的眼珠子四周看,他也不嫌自己露不露痕迹,唐大都督简直想直接问:“你们崔家两个女人到我们大明朝来做什么,当间谍吗?”
崔蓬亲自给唐纵泡茶,唐纵朝内间看,他看见一件轻纱,唐大都督绝对不会看错,论百步穿杨的本事,军中能做到的人不多也不少,但这种极端考究眼力的事情,绝对要算上他唐纵一个。
“大都督爱喝什么茶?”
崔蓬转身的功夫,唐纵已经进了内间,他从一个木箱里勾出一件桃红色的薄纱,等崔蓬端着茶站在门口的时候,唐纵已经掀开了箱子,里头满满一箱子女人衣裳。
唐大都督笑得怪异,“哟,也怪本督粗心,竟然不知道蓬蓬竟然在京城里养了女人啊,蓬蓬怎么不领出来让本督瞧瞧?本督别的不说,对付女人还是很有经验的,本督可以帮蓬蓬瞧瞧,看看这女人是想骗蓬蓬的钱还是想骗蓬蓬的色。”
“不劳大都督费心。”崔蓬一杯滚烫茶水直接往唐纵手上泼过去。
唐纵脚下一动,扭了崔蓬的手,“本督不怕烫,但本督怕冷,这热茶始终都要凉,蓬蓬可别冻着了,已经过了中秋,天气可要凉了。”
两人手掌捏在一处,崔蓬将茶杯往空中一抛,她抓住唐纵的手腕就往地上摔,唐纵身子一侧,长臂伸出去接住从高空着落的茶杯,嘴里还说:“蓬蓬这习惯不好,动辄就要摔东西,这尽是女人爱干的事。”
唐纵一只手接住茶杯,一只手果断扯了崔蓬手臂将她摔倒在床,崔蓬还没起来,唐纵就一条长腿跨在床上,唐大都督端着杯子,“明明是雌的,偏偏装男人,我今天非要看看你们弄甚么鬼。”
崔蓬一条腿往唐纵□□扫,唐纵跳开,“老子这几年就没见过你这么野的女人。”
唐纵手中茶盏还有半杯水,他往崔蓬身上泼,崔蓬抬臂膀往唐纵脖颈攻击,唐纵将那茶杯子用脚尖一挑,茶杯落在床上,他两手腾空,捉了崔蓬手臂,再次将她往床上一压,“老子看你这婆娘,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崔蓬又要去扫唐纵下身,唐大都督用手臂扼住她脖颈,“说,到我大明朝来有甚么企图?”
崔蓬被抑制了呼吸,她摸到身下的茶盏子,想往唐纵头上砸,殊不知唐纵将她的手狠狠一撇,“这茶本督不爱喝,味儿太重,本督也不喜欢你们朝鲜女人,一股高丽棒子味。”
逐渐冷却的茶水泼在崔蓬身上,也湿了她的衣裳,唐纵按住她脖子,口中说:“怎么连个胸都没有,你是女人吗?”
崔蓬的面色已经由红变白,再变成了青紫,唐纵一手扯开床上女人的交领白袍,“老子就不信邪,难道你不是个女人,你要不是个女人,老子的名字今天就倒过来写。”
崔蓬当然是个女人,所以唐大都督的名字也不必倒过来写。崔蓬白袍里头是厚厚的白布条,白布紧紧缠着女人的胸,那布条似某些地方裹小脚的女人一样,它将女人的胸束缚到没有,甚至压平。
“他妈的,你不疼吗?”
唐纵咧嘴,他戳了戳崔蓬的胸,“女人挺胸天经地义,你他。妈。的裹这么紧,你不疼吗?”唐大都督自己痛快了,他就是要求证崔蓬和崔礼是不是女人,他痛快了,这才肯去看崔蓬的脸,并且瞧见这个女人眼角有了一滴泪。
“妈的,你哭甚么,老子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和你那哥哥就算都是女人也无所谓,老子又不会去找皇帝告你们的状,你哭甚么!”
唐纵求证了自己的怀疑,于是他松开崔蓬,还说:“别哭了,哭得老子心里烦,老子可不会对你怜香惜玉,看见女人哭,老子就只想一巴掌呼过去。”
崔蓬从床上坐起来,阖上自己的衣服,“见也见了,大都督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大都督这就请回吧。”
崔蓬开始逐客,唐纵也觉得无话可说,便大步往外头走,崔蓬站在窗户边上,静悄悄望着窗外。
“欸,你不会咬舌自尽吧?”
唐纵本已下了楼,忽然又扭头回来了,他方才觉得崔蓬的表情不是很对劲,等唐大都督上楼的时候,见到崔蓬将散落在地上的女装一件一件收拾起来,有落了灰的,她拍了拍,有弄乱的,她又仔细折好,装进箱子里。
崔蓬收拾这些衣裳的表情就像在对待爱侣,唐纵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他将女人手臂一拉,“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是不是遭到了哪个男人的侵犯,你告诉老子,老子喊人去踏平他全家。”
唐纵觉得自己一番好意,崔蓬却连头都没回,她将衣裳一件件叠好,然后阖上了箱子。
女人继续望着窗外,唐纵心道,自己惹祸了?自己揭穿了她的秘密,她就活不下去了?
“你该不是想老子给你抵命吧?”
唐纵最烦某些女人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他正焦躁,外头就传来笑声,“谁要给谁抵命?”
第48章 愿不愿意
来人是舒芬; 舒芬笑嘻嘻的; 他每日里都很愉快; 霍韬叫他来看看崔蓬的生意; 说甚么外国友人; 能帮就帮。
霍韬与这个崔蓬之间也有点甚么猫腻,舒芬早就觉察出来了,他是慢人一拍; 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尤其是他与霍韬相识多年; 他才没见过霍韬对人有这么友好的时候。
舒芬一上来,就瞧见唐纵的脸; 他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唐纵,舒芬扭头就想跑,唐纵说:“跑啊; 跑到哪里去?”
舒芬于是上楼来; 舔着脸笑; “真是稀客; 难得见到唐大都督,真是稀客!”
唐纵本身都觉得崔蓬和崔礼装女人是为了到大明朝避难,两个女人出逃朝鲜避难也是情有可原的; 或许是她们在朝鲜过不下去了; 才不远万里来了北京城。
这个解释本来也是通顺的,无奈唐纵一见到舒芬,想法立刻就变了; 他开始怀疑舒芬与崔蓬之间有甚么不可说的秘密。
舒芬自小就不是唐纵的对手,他体力不如唐纵充沛,思维也不如唐纵狡黠,等唐纵埋在他耳边,说一句:“她是个女人”的时候,舒芬的嘴就合不拢了。
舒修编低着头,然后开始跺脚,“难怪!我说呢,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这么上心,难怪。。。。。。”
“谁?”
舒芬仰头,“没谁,哎呀,还有这种事?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舒芬小心眼的掩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唐大都督勾着头,他开始摸他的小银刀,舒芬道:“你这么聪明,你从小就比我聪明,你自己想吧,我不知道,甚么都不知道。”
说着,舒芬一扭头就跑了,唐纵在楼梯口站着,崔蓬从内间出来,“唐大都督还有事?”
唐纵觉得这个女人情绪修复得很快,她刚刚还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片刻就归于正常了。唐纵说:“我冒犯了你,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