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普通老人,一个将毕生希望都寄托给了儿子的老父。
罢了罢了,叶聪苦笑一下,曾经在心头闪过的逃避二字,在这一刻都已消散了,命运虽不是要逆来顺受,可有些责任是必须承担的,冰月说对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路是自己选的,即是选了那便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人于世上,即便不为死者而存,却也难免为生者奔波,偏偏他叶聪又要为死者而存,又要为生者奔波,所以他的生命注定了辛苦,但若能完全父亲的夙愿,为整个家族雪耻,那辛苦一些又何妨。
叶聪终苦涩而坚定的说道:“爹,孩儿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一雪叶家的耻辱,让皇上给叶家一个交待,任何人和事都阻止不了我。”
叶宁看着儿子再度坚定的神色,点点头,垂眸说道:“二小姐的事,苦了你了,相信爹,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把命都交给人家也没用,女子多无情,若心中已无你,终究是留不住。”
叶聪再也控制不住数度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亲情、爱情、责任生生的将他逼上了人生的悬崖峭壁,逼得他再也找不到退路,靠在爹的肩上,生平第一次将这么多年独自承受的压力、悲痛、委屈都化做泪水,洒在了最亲的亲人面前。
他心里告诉自己,别哭了,眼泪这种东西只会表现人的懦弱,可是,他没有做到,眼泪依然一滴滴的往下坠落,叶聪狠狠咬住下唇,阻挡住那脆弱的呜咽,无声的哭泣着,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就不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眼泪的味道真的可以那么苦,那么苦。
叶宁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让这个唯一的儿子靠着,就那样守着他,而他能给予他的只能是这样。
那一晚,叶聪哭了很久很久,哭得特别伤心,虽然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然而默默流泪才更让人悲痛欲绝。
很多年后,叶聪仍然能够清晰的记得这个冷得他浑身发抖,让他悲痛不已的夜晚,因为从这天以后,他再也没有允许自己这样肆意地哭过,因为这个夜晚,他用哭声彻底告别了自己的过去。
☆、158 十面埋伏
第二天,仍然飘着冰冷的雨,江南寒湿的空气,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郁。
“少掌门,有要事禀报。”房内,叶聪面向窗前,在他身后是一名家丁打扮的人。
“说。”
“靖王一行已快到城外,我们的人也埋伏好了,还请少掌门下令。”
“哼,来得倒快。”叶聪一脸冷笑,“照计划进行,他那些侍卫武功都不算高,把主力集中对付靖王,杀,了,他。”
“少掌门,林宫主说让仙灵宫的左右剑使去刺杀靖王,他们的仙灵剑法可是举世无双的,可保万无一失。”
叶聪眯了眯眼:“靖王的功夫不弱,就让她们去吧。”
“少掌门确定不用和大人请示么?”
“放肆,还请示什么,本来就是引他出来的,在京里我们有杀他的机会吗?现在尤敏那里难道还会不知道,那边我自会交待,快去,别误了大事。”
“是,小的告退,来人一拱手转身而去。”
“王爷,再有二十里就到浙江了,这一路风雨兼程,困极了才就地打个盹,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张常说道。
自事情发生以来,自己也没睡过一个好觉,连累手下这帮兄弟跟自己一起受苦,朱祐枫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侍卫,个个面露疲色,人和马都已到极限了,虽然非常想见到冰月,但还是只得下令先找个客栈休整一下,风尘仆仆的赶路,自己也累得不成样子了,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竟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朱祐枫苦笑,自己何时这么狼狈过。
这是一个紧临浙江的江南小镇,镇不大,倒也热闹,鱼米之乡,好一派江南水乡的景色,或许不久,这里便将是自己的封地,江南,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将它治理得更加繁华。朱祐枫站在临窗的屋子里,凝视着前面雾气迷蒙的湖水,心里默言着。
入夜了,朱祐枫独自住一间房,十名侍卫分住在周边,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阻碍,难道叶聪仅仅只是为了冰月,可为什么连云山少主会搅和进来,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吗?还是仅仅都只是巧合,一时之间,自己也捉摸不透了,自己一向是以冷静著称的,师傅也说过越危险的境地要越冷静,看来离开老将军日子长了,心也变得浮燥了。
一路行来,北方还是一片冰天雪地,而江南却已是积雪初融,枝红柳绿,新芽渐出,一派初春景象。
夜渐深,朱祐枫却难以入睡。突然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极轻微是因为没有极深的内功是听不出来的,可是朱祐枫听到了,心头一沉,果然来了,从脚步声来看,人数不少且都是高手,取过不离身的长剑,朱祐枫只轻身一跃便隐入房梁的暗影中。
屋里一阵香气袭来,是迷香。朱祐枫冷笑,都是江湖上的卑鄙技量,当下轻咬舌尖,伴随着一股腥甜,脑中登时清醒,随着香气的飘散,屋门被缓缓打开,三个蒙面黑衣人轻手轻脚的进来,突然寒光一闪,三把锋利的长剑向床上刺去,快如闪电,令床上之人避无可避。
“咦,没人,奶奶个熊,上当了。”
与此同时,朱祐枫从梁上飘下,反手拨剑,长剑一指,也不说话,当的一声,四剑相交,碰撞出无数星星火花,顷刻间四人便恶斗在一起。屋外也热闹起来,想必是侍卫们也都动起了手。
作者题外话:收藏终于到百了,好艰难的路程,谢谢大家捧场,以后每日三更啊,说话算数,不过大家也要多发言,参与剧情啊,偶唱独角戏很孤独滴。
☆、159 行刺
对方一人唰唰唰连剌三剑攻得快速异常,朱祐枫三下闪避也十分灵动,一招“云中探月”直向其中一人斜刺而出,这一招快捷异常,对方忽见剑到,忙矮身一避,只听得唰的一声响,一人的青丝已被削下几缕,丝丝落下,几人各自互看一眼,心中暗自佩服。
一人朗声道:“靖王爷果然名不虚传,明年的这个时候姐几个会给你上柱香的,但上头有命不能违,得罪了。”
“少说废话,要拿我的命,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朱祐枫俊面紧绷,对方武功不弱,他也不敢大意,更何况以一敌三。
朱祐枫与她们一交手,便知遇到劲敌,当下精神抖擞,将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可局面似乎对他不利,门外打斗声仍然传来,想来带来的侍卫都已被缠住,自己的屋内窄小,四人闪跳挪移十分不便,朱祐枫瞅着一个间隙,纵身一跃上了屋顶,那三人也急速跟上,屋顶空旷,朱祐枫轻功得以施展开来,但对方之人中有二人自是不弱,若是这么缠斗下去,自己必定会落败,心下也不免有几分焦燥,只得稳住心神,将自己周身用剑光保护。
转眼间几百招已过,朱祐枫由于长途跋涉,尚未得到充分休息,此刻已是气力渐弱,时间一长,对方以多敌少已渐占上风,朱祐枫已是招架多,还手少,愈来愈是力气不加,不断向后退避,形迫势急,可也只得自己尽力支撑,心里唯一指望的便是能有一两个侍卫突围而来让他稍事喘息。当下便只守不攻,长剑使得严密异常,对方虽然如狂风暴雨般连番进攻,却也奈何他不得。
对方一人看在眼里,朗声说道:“靖王爷,武当派的白杨没跟你一块来么?”
朱祐枫一愣,跟白杨又有什么关系?手下不慢,口中仍问道:“几位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取我性命?”三人对看一眼,忽的剑法一变,三人按品字形分站三个方位,身子同时凌空而起,三道剑光合为一剑,从半空中同时剌向朱佑枫,朱佑枫大惊,这一招过来普通人定成剑下亡魂,也是他艺高人胆大,运功硬生生接了这一剑,但手中之剑却被强大的剑风震掉,朱佑枫也顺势一滚从剑光中突围出来。
“靖王爷好功夫,能从我们仙女散花这招中活命的没有几人,白杨一个,你也算一个。”
“仙灵剑法之仙女散花,你们是仙灵宫的人 ?'…87book'”朱祐枫惊喝。
只听对方一人笑道:“没想到靖王爷身在官场,对我们仙灵宫倒是有所了解,空门派少掌门对你下了诛杀令,而我们主上又偏要留你一命,我们也只能在你身上留下些记号,回去转告白杨,我们宫主还他留宿的人情了;看剑。”言毕三人欺身同上,一招“仙人指路,”一道亮光已闪到眼前,剑锋指上朱祐枫左胸。
说时迟那时快,躲已是来不及了,剑也已不在手上,只能拿手臂一挡,一阵巨痛袭来,左臂已是被剑锋划了一个大口子,片刻之间,伤口喷出的鲜血已将屋顶上的残雪染得殷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