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值守的刘琛在心里很没义气的鄙视了一把正忙着四处摆造型的主子,武功两个字,就被他这么糟蹋了。什么叫百炼钢对绕指柔,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这两变态大半夜的在搞什么?”秋冰月只觉得眼角很抽筋,不解的直抓头。
朱祐枫见房内没动静,手撑着下巴低喃道:“难道还不够帅?”突然大喝一声,身形腾跃而起,银剑一摆,月夜雪光中只见剑尖挑出朵朵银花。
深更半夜的练哪门子的剑,想见人家便直说嘛。冰月笑了,目中温柔浮现,将窗打开一条小缝看去。
朱祐枫想到她仍不理不睬,酸痛的感觉在胸腔内冲撞,长剑一挑,舞得更为用心,似乎所有的情绪都随着剑花的刺出而发泄掉,渐渐地忘了练剑的目的,不再摆那些华而不实的姿势,反倒真的练起剑来。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阕。” 朱祐枫舞至兴头,慨然长歌。剑尖急吐,回身蓦地掷出,长剑当的一声刺入冰月窗前的树干,剑穗晃动不停,震碎一地落梅。
一曲满江红》唱罢,他哈哈大笑,胸中豪气万千,郁闷一扫而空。
一套剑法舞毕,朱祐枫见房中还是无动静,他喘了口气,将剑拔下,扔给张常,折身便进了书房。
秋冰月抚着胸口吓得直喘气,她可真不知道这剑有没有个准头,就这么直直向她飞来,还好他的目标只是窗前那棵梅树,不然自己非被戳个窟窿不可,这人,没事把剑磨这么利做什么?
果真是惹不起,很强很暴力啊!
书房的灯火还没熄灭,冰月却一直站在窗边,想起朱祐枫舞剑时的英武俊逸的身形,痴痴地笑开了。看到他离开,冰月便开始后悔,这一刻又拉不下脸去找他,叹了口气上床想睡,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见月影西斜,院子里清辉一片,便出了房门,呆呆地看着屋前的一树梅花出神。
院子里的侍卫刘琛看到冰月站在院中不时往书房瞥去,心中好笑,想了想便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道:“王妃,冬日寒冷,梅虽好看,但这般赏梅不宜太久,当心着凉。”
秋冰月侧过头,冷然道:“怎么,我还当真不能出房门半步?梅都看不得了吗?”
刘琛忙恭敬说道:“既然王妃有如此雅兴,属下便不打扰了,刘琛告退。”他故意说得大声,说完就走,眼睛却偷偷看向书房,心道:这个完了换那个,看你们俩能折腾到几时。回到屋中摸出酒来边喝边准备看戏。
书房内没有动静,烛火也没熄灭。冰月不一会儿便寒意直冒,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突然看到书房的灯灭了。
这一下秋冰月委屈了,明明都是他发脾气在先,况且自己也未做错什么,这么对她,算什么,看到梅花又想到叶聪,都是他给她惹来麻烦,不由狠狠踢了梅树一脚,转身回房。
她和刘琛的对话还有在院子里的举动全落在朱祐枫眼中,见她着凉了,一阵心疼就想出去,但想起她半夜起来看梅,明明就是还忘不了叶聪,便又忍了下来。后又看到她冲梅树撒气,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浓,再见她气鼓鼓的回房,便无声的大笑起来,这丫头,就该折磨折磨,让她也知道,他朱祐枫在她心中也不是一丝地位也无的,戏嘛,还得再演几日才是。
朱祐枫满意的钻进了被里,舒服睡去。
☆、75 丢死人了
“烟儿,王爷近段时间可还好?”
“小姐,是烟儿不好,烟儿自作主张,烟儿不该私下去见公子,不该安排你们相会,不该在小姐骂了烟儿后还去见他,告诉他小姐病了,不然那天晚上应是可以避免的,小姐放心,烟儿以后再也不见他了,因为烟儿终于明白,王爷才是小姐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烟儿哭诉着,冰月才知道那晚叶聪夜闯王府也是缘于此,但她没有再怪烟儿,她知道,烟儿是一心为她好,烟儿仍以为她一心爱着易大哥,为了她开心,不惜冒着危险去见叶聪,而且冰月也知道,烟儿很早以前就已经暗恋上了叶聪,只是那时自己正处于感情的甜蜜中,故意不点破,谁愿意有别的人来分享自己的爱呢,哪怕最亲的人也不行。
烟儿是冰月和叶聪当年共同救回来并收留在府中的,从小到大跟在他们身边,最亲近的男子也只有叶聪,那个潇洒帅气,充满阳光的大男孩早已深深刻在了烟儿眼底,只是烟儿很明白,叶聪是小姐的,他的心里也只有小姐,所以烟儿只能埋藏自己的那份情,把叶聪当做哥哥来爱。
现在烟儿的心里怕只有白杨的影子了吧,冰月浮上一个若有若无的笑,白杨与叶聪算得上是同一类型,只不过白杨来得更豪爽,更侠义,更充满正义感,烟儿跟了他,倒不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了。
“小姐,王爷病了,好多天了连朝都没去上呢。”
秋冰月一惊,手脚冰凉,难怪那晚之后她都隐隐听到了一声紧似一声的咳嗽声,心中还以为他又是故弄玄虚博取同情呢,想到这里,心就狠狠的疼起来,他。。。竟是病了。
那个看起来外表冷酷实则温润如玉的男子,那个眼神清透、俊朗刚逸的男子,竟让她生生的气病了。
“大夫怎么说,要紧么?”
“没。。。没请大夫。”烟儿低下头喃喃道。
“什么,烟儿你说什么,病了好多天竟然没请大夫,这府里的下人呢,那些侍卫呢?”秋冰月真有点抓狂了。
“是王爷不让请的。”
“他不让请你们就真的不请么?任由他的性子来,这人怎么闹上小孩脾气了,白杨是怎么照顾他的。”
大半夜的耍帅吧,闷骚吧,有本事就别病啊。秋冰月猛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张常就过来拦住,“王爷说了,王妃不可以出门的。”
“王爷呢?”冰月问道。张常不答偷偷瞄一眼书房方向,冰月就径直走了过去,烟儿紧跟而来,丢下张常拦也不是走也不是。
在书房外听到里面有低声的交谈声,秋冰月在气头上哪还管得住,把门一推就进去了,进去一看不由愣住,书房内三个人,两个坐一个站,头都低着不知在看什么,听到门响同时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朱祐樘明朗的笑容和白杨促狭的眼色,还有一张似笑非笑尴尬不已一脸病容的脸。
后面张常风一般跑进来,“王。。。王爷,啊,见过太子殿下,王妃她。。。我。。。你。。。”张常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朱祐枫微微一摆手,示意他先出去,张常如似重负般地呼了口气,退了出去。这下轮到冰月尴尬了,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冰月原以为这个时间只有他在,白杨也还算了,太子竟然也在,自己跟太子也不算熟,不知道太子回宫后又会在婉心面前怎么编排她呢。
“弟妹有事啊?”朱祐樘可爱的笑着,秋冰月这才想起还没行礼呢,便要弯膝,朱祐樘伸手虚扶一把说:“又不是在宫里,况且我一直都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随意就好。”
可能是看出了冰月的尴尬,朱祐樘竟自顾自的聊起来,“上次在宫中没能与弟妹说上几句话,后来你找婉心玩时我又恰巧不在,我这个弟弟啊总是张口闭口提起你,说你这也好那也好,倒让我这个哥哥都肉麻了呢。”
秋冰月心里冷哼一声,暗想什么这也好那也好,提起我还不是说我没规没距,粗鲁恶俗、大字不识、写字抽风这些罪状罢了,如今又可以加上一条不守妇道了。
瞄了一眼那人,他正轻咬下唇睁着一双大眼毫无表情的望天神游,好像说的都与他无关似的。
死相,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冰月在心里骂道。
脸上先浮起一片笑容向朱祐樘问道:“婉心姐姐可还好,妹妹还真是想她呢,好几回都想进宫里的,只是最近也踏不出门,还请太子回头向婉心姐姐替我赔个不是了。”
“踏不出门,怎么会踏不出门呢?”朱祐樘关切的问道。随后看向朱祐枫一笑,“四弟不是我说你,你这府里的门槛也真是忒高了点,我进门时还差点被绊一跤呢,也难怪弟妹都不愿出门。”
朱祐枫没好脸色的白了他兄长一眼。
朱祐樘立马回给他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冲他勾了勾嘴角,飘起一个得意的笑,朱祐枫差点没给一口气憋晕过去。
朱祐樘摇摇头,笑着看向冰月说道:“你婉心姐姐这阵子身体也不大舒服,你有时间还真得去陪陪她才是。”
“姐姐也病了?”秋冰月惊问。
朱祐樘脸上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