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仪冷笑道:“原来是假的,哼!”
子骏晒道:“是假的,为什么刚才你害怕得要死?”
“你……!”贝仪吞了口唾沫,走到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你在故意气我——我偏不生气,也不理你,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呵,你发育得还不错耶,波满大的喔!是不是全班第一呀?”
“你!——说好不理你的,你不用来挑衅我,没用的!”
“大概你父母还不知道你在酒吧用迷药偷钱的事吧,要不要我告诉他们?”
贝仪一下慌了,猛转过身去,“你——”“敢”字还未出口,反先吓得一跌——子骏戴着个恐怖的面具就站在她身后头。她稳稳神,硬撑道:“嘁!你还小呀,真弱智!”
“那这个怎样?”子骏背过身换了个面具,然后转回头来,贝仪一看,忍不住“吃吃”笑了——那面具是钟主任的脸谱,做得唯妙唯肖,乍一看还真像钟主任。子骏摘了面具递给贝仪说:“你也戴上玩一玩。”
贝仪遂戴上面具照着镜子,边照边在笑,问:“这面具你是在哪做的呀?”
子骏揶揄道:“你刚才不是说不理我的吗,怎么现在又主动和我说话?”
贝仪摘了面具一丢,“不说就算了!谁稀罕!”
“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行~~”子骏连哄带逗,贝仪总算又笑了,她问:
“你还有什么面具?都拿出来看看呀。”
子骏从袋子里又拿出个面具来,是贝仪的面谱,他戴上,学着女孩的样儿走了几步,忸忸怩怩的,大屁股两边乱摆,口里还说:“小女子姓钟名贝仪,年方二八,欲觅如意郎君一名,年龄不限,身高也没有所谓,相貌好坏通吃,胖点瘦点也将就,有钱没钱一样过,反正嘛,熄灯上了床,优劣自见分晓。有意者请致电三个八四个三外加一个九——每次一百八十块,请勿讲价!(原来是卖春广告)”贝仪笑得肚痛,子骏又换上钟主任的面具,抓起只网球拍,仿如捉奸,说:“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下扬家丑!老子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每天累得像死狗一样——白天上班,晚上炒更,炒完更连宵夜也不舍得吃,你倒好,养尊处优,丰容靓饰,不思报国报民报双亲,说玩就去玩,说卖春就卖春——一百八十块?连电费都不够交,还没打税哩!就算不加价,最起码搭上几盒包医百病十全大补丸!(原来是拉皮条)”贝仪笑得在床上滚,子骏摘下面具,一溜小路过来,慌失失地说:“住手!快住手!俗话说好女做空姐,坏女不卖淫——父精母血造就的身体,乍能说卖就卖呢?女孩嘛,教得好就教,教不好就嫁,嫁不好也不用卖吧?——来,我勉为其难,就吃亏点,给你钱,这个女孩我啃啦!(原来是嫖客)”贝仪笑得全身软棉,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
“别……别再演了,我不……不行了……”
子骏这才住了口,正色道:“这些面具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玩吧,晚上你穿上你爸爸的衣服,说不定能吓倒你妈妈。”
“好。”
“一玩起来,连时间都忘了——来,贝仪,帮我个忙儿,帮我把纹身撕下来。”
“好。”贝仪有意捉弄,如疾风割硬草,“唰”地一撕,痛得子骏跳起来,她笑得直擂大腿。子骏拭去眼泪,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休息吧。”
贝仪问:“怎么?不补习了?”
“你的成绩不错,根本用不着补习。”
贝仪的行为不端,但成绩确实不错,三甲不敢说,前十名稳拿。她面有得色地说:“我的成绩本来就不错,考上高中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父母却非要请家庭教师,真是多此一举。”
“不。”子骏说,“你父母请家庭教师来,并不是担心你的成绩。”
贝仪一怔愣,“那是为什么?”
子骏柔和地说:“他们请家庭教师的目的,其实是想你多点待在家里,他们好常常看见你。”
贝仪默然,良久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和父母没有办法沟通……”
子骏轻松一笑,“你就和家庭教师沟通呗。”
“咦?”
子骏说:“你父母也知道自己和你说不来,所以,他们请家庭教师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有个人可以和你说说话儿,——当然,我知道你不缺能陪你说话的人,不过,毕竟大人知道的事更多,常和大人沟通,你慢慢会感受到好处的。”
贝仪心里认同,嘴上却不客气,“你说得倒轻松……”子骏冷笑,要胁道:
“我懒得和你废话,反正,你必须学会和大人沟通,否则——我炒你爸的鱿鱼!”
贝仪笑道:“炒他?你不会这样做的,虽然你是校长助理,我爸的上级。”
子骏奸滑地一笑,“那就试试呗!也许你听你爸讲过,在我们学校里,校长是不顶用的,书记和校长助理才是实权派。我是校长助理,炒一个主任或许难一点,但可以走点远路——先撤你爸的职,他就不再是主任了,——我就不信我连一个普通教员都搞不定!”
贝仪半信半疑,说:“你还真够卑鄙的。”
“我是黑社会出身的校长助理嘛,嘿嘿嘿——走啦,拜拜!”
“拜拜……”
子骏走了,房里重新恢了安静。贝仪站到窗台边,悄悄掀起窗帘,望着子骏的身影远去。蓦地,他突然回过头来,冲她喊了声:“我明天还来!”贝仪没答话,赶忙放下窗帘躲回屋里。
可是第二天,子骏并没有来。贝仪不很在乎,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第三天,子骏仍没来。贝仪有些奇怪了,家中每一次电话响、门铃响,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