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战战兢兢,皆不敢言语。
寒蕊的眼泪夺眶而出!
“真的没有了?”源妃恶毒地,复又大声地问。寒蕊,你可看清楚了,这世上,谁肯为了你,跟我作对?!
“别再问了!”寒蕊终于忍不住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用手斜撑着脑袋,频频地摇着,用发抖的声音怆然道:“让他们散了吧——”
皇上眉头一紧,暗暗地用手捂住了胸口,面上呈现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源妃偏不,固执着,冷笑,大声喊道:“还有么?”她只要一瞬间,就可以从**上和精神上,完全彻底地毁灭寒蕊——这个曾经享尽天下宠爱的公主!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了!报复的快感在她的身体里沸腾起来,让她不由得开始张狂。
“有谁?”源妃站起了身,拖住摇摇欲坠的寒蕊,傲视着众人:“谁愿意带她回家?”
心中或有不忍,或有自责,或有投机,但更多的,还是对源妃的权势的恐惧。众人,沉默着,徐徐跪下,大殿上,悉悉索索一阵衣物着地的声音响过之后,只一人,还站着,不动。
“平川?”源妃微笑着,问道:“你为何不跪?”
皇上焉焉地,似乎无力的望过去,眼中有精光一闪。
寒蕊黯然地合上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郭平川,又是郭平川,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在众人的侧目中,郭平川不慌不忙地,挺直了腰板,低沉而有力地回答:“臣,愿娶寒蕊公主。”
一语即出,石破天惊,四下顿时寂寂无声。事情太过突然,源妃有些傻了,而其他所有的人,都屏息着,等待着下一秒可能出现的场面。
就在这满堂皆愕然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安静的大殿之上,忽然响起了皇上威严的声音:“准了,赐婚郭平川!即刻将寒蕊领回郭府!不得反悔!”
源妃顷刻间,脸色煞白。
寒蕊呆呆地抬起眼泪,失神地望着殿上的平川。
他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怎样的举动,这个选择,足以让源妃杀他一百次。他就是这么淡淡地,跪下去,沉声道:“臣领旨,谢主隆恩。”
源妃一动不动地站着,铁青着脸,气极败坏,但又无计可施。她本是处心积虑布好了这局棋,谁知道,眼看胜利在望,居然杀出个程咬金,生生毁了她的全盘。而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竟是她如此信任,并且委以重任的郭平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就砸懵了她。就连如何迅猛地展开反扑,都让她一时间无从下手。
寒蕊软软地滑坐到了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更加的绝望。站出来,为什么会是郭平川?她在心底长长地低嚎一声,天啊,润苏,就算你猜对了,会有人站出来,难道你算准了,会是郭平川?!老天啊,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些?!
大臣们再一次面面相觑。郭平川不是源妃的人么?他怎么敢站出来,公然与源妃做对?他曾经娶了寒蕊却又象烫手山芋一样把她丢掉,如今,竟又冒天下之大不违提出要娶她,他不怕源妃,难道,还不怕天命?!
一切都太戏剧化,令人匪夷所思。
只有皇上,微微地闭着眼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轻轻地抬起手指,说了声:“退朝……”
所有人中,也许,除了平川,只有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可以偷笑。
真若宫。
“郭平川,你好!你真是太好了!”源妃愤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吼道。
钱公公担心地望了平川一眼,平川却并不惊慌,泰然地站着。
“别说我没给你解释的机会,”源妃厉声道:“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从来,都没有瞒您。”平川冷静地答道:“很早以前,我就跟娘娘说过,我要寒蕊。”
源妃一怔,猛然间想起,是了,平川是曾经说过,他要寒蕊,自己好像,也答应了他的。源妃的气有些消了,默然片刻,她又问道:“如果你是为了报复她,难道把她送到蒙古去,不是更合适些?”的确,平川的动机,值得探究。
“有机会报复自己最恨的人,你愿意把这样的机会让给别人么?!”平川的声音,比脸色更冷。
当然不会。源妃嘿嘿一笑,平川这点,倒是跟自己很象。只有自己亲手报复,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和快乐啊。但她还是不相信,平川不是冲动的人,他怎么可能为了报复寒蕊,而自愿娶她,这明摆着,会毁了平川好不容易才在自己这里娶得的信任。他应该知道,这样做,会让她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的生气的,仅仅只是为了报复,图一时的解恨,值得么?
她有很多的理由怀疑。
“平川,”源妃微笑着问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呢?”
平川,”源妃微笑着问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呢?”
“我的确还有其他的想法。”平川坦率地承认。
源妃有些愕然:“你还想什么?”
“娘娘不要问得那么详细,”平川漠然道:“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是吗?”源妃的语气,冷飕飕的逼问过来:“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娘娘,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是为娘娘办事,娘娘就应该相信我。娘娘对我有知遇之恩,郭某一直铭记在心,请娘娘相信我,不管我现在做什么,都是在为娘娘打算。”平川的态度很强硬,也很坚决:“我打算做什么,今天绝计不会说出来的,娘娘尽可等等看,不久就会有分晓。当然,娘娘也可以不相信我,要拿掉兵权,对娘娘来说,易如反掌,郭某也跟本不在乎。就算娘娘要郭某项上人头,也不过一句话,随便好了。”
源妃登时就被呛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告辞。”平川一躬身,走了。
等平川走了老半天,源妃才从气愤中醒过神来,立马一拍桌子,怒道:“什么态度?!今天到底是我教训他,还是他教训我?!”
“娘娘,还是信他一回吧,”钱公公轻声劝道:“平川是比较有个性,但还是信得过的……”
“凭什么要信他?!我早就觉得这小子居心不良!”源妃忿忿地说:“赌这一回,万一输了,他把我们卖了,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钱公公一听源妃的话里已经现出了杀机,赶紧就不吭声了,心里暗暗替平川捏了把汗。
源妃一屁股坐下来,沉吟半晌,忽然问:“磐义那里,一直都是他一个人负责看管的?惠将军没有插手?”
“您不是,一直都派人监视着那里么?”钱公公说:“平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