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独酌闭上了被他亲吻的那只眼睛,嘴唇轻轻的颤抖,直到那人修长的手指顺着衣服的缝隙摸了进来。
这般甜蜜的时刻偏偏有人来煞风景,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江鄂和季独酌一惊,竟然像十六七的少 年人一样,双双红了脸。叹了口气,江鄂用衣服给他擦干了眼泪,可他眼眶里,仍旧是红的。
聂平仲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季独酌只能装做睡了,转过身背对着他。却听雅长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江 鄂哭诉:“一字千金,一共四十八个字,四万八千两雪花银,楼主他是想让涉江剥了我的皮吧?……男 人,男人,说白了,就是难做人啊……”
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破涕为笑。
于是转过头来,笑眯眯的说:“这个容易,我教你个办法。把那四万八千两银子全换成铜钱,告诉老板 只许他一个人担回去。保证他不想要那些钱了。”
时价一两银子换一千钱。
聂平仲面色扭曲的看着自家楼主,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楼主,你狠。”
江鄂在一旁笑看着他,一针见血:“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季独酌眨眨眼,叹道:“既生瑜何生亮啊……”
第十四章(3)
之前聂平仲猜想这两人逃亡了几日,现下多半累了,便吩咐店家烧了热水。此刻天色不早,三人说笑了 一阵,便有小厮送洗澡水上来。聂平仲是过来人,他乍一见到江鄂和季独酌眉梢眼角的情愫,猜到这二 人肯定已有了关系,此刻眼前送来洗澡水和浴桶,自己怎么也不方便太多谈,寒暄了两句,就告辞了。
江鄂见聂平仲这般小心翼翼,不免失笑:“你家养的手下真不错,走的时候也不忘给我们关门。”嘴上 说着,人走到季独酌面前,一伸手就给他解衣服。
被他调笑了去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江鄂的手指这么一摸上自己身上的衣扣,想到方才未做完的事情,季 小楼主脸又红了下去。
怎么也没想的剥开季独酌无情坚强的外衣,里面隐藏的其实是一个又别扭又容易害羞的家伙,江鄂用一 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炙炙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笑道:“你这个样子,真像个含羞带怯的新媳妇。”
季独酌嘴角一撇,啪的拍开江鄂的手,自己走下床。他身子仍虚,才刚扶着墙边走了两步,那人从身后 贴过来,一把便把他抱了起来。
又不是没抱过,又不是没做过,但……身后被一根又硬又热的东西贴上时,还是忍不住从脸一直红到脖 子去。想到当初给江鄂下了软筋散色诱的时候,自己明明还是一派从容谈笑的大家风度,现在……
果然……果然是因为现在终于肯付出自己的感情么?
有了情,就会害羞,就会脆弱,就会换来对方的感情。
季独酌乱七八糟的想着,身上已经寸缕不留。江鄂调好水温,尽量避开他的伤,把他放进桶里,然后自 己也一同脱了衣服,迈进桶里。
一只浴桶坐了两个人,两个人大腿贴着大腿,膝盖碰着膝盖。季独酌低头去看,清澈的水里,江鄂那里 一柱擎天,自己这里也好不到哪去。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洗澡洗澡,一个人才是洗澡,两个人么,那叫 鸳鸯浴……
江鄂拎了一条巾子,沾了热水,谨慎躲开伤口,给他擦上半身。
温热的巾子顺着下巴慢慢的下滑,盘旋过脖子,擦过锁骨,动作如爱抚,温柔的折磨人。季独酌才要张 口抗议,那手巾却停了下来。温热的水熨贴在乳尖,隔着薄薄的巾子,那一边是男人的指尖。
!!!,心跳不止。
震动乳尖,带动手巾,一直传到江鄂的手指上。
爱情真是磨人的事情,甜蜜且苦涩,明明近在眼前,却叫人思前想后,患得患失,裹足不前。
季独酌微微一笑,红着脸,偏着头,斜挑双眉。说不清是羞赧还是引诱,轻轻动了动小腿,摩擦着江鄂 的大腿内侧。手指也顺着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肢体一路攻城略地,侵入他的腿间,旁敲侧击的包裹住他 的阳具。像是之前那一曲《上邪》,灵动的手指如蛇,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在他的阳具上弹奏着。
江鄂狠狠地瞪了季独酌一眼:“你不要乱动。”但他嗓音压抑,已经暴露了理智的边缘,他在喘息,重 重的喘息。说着,手已从季独酌的乳尖上移开,伸回桶里,拉出他的手,叹道,“我不想让你的伤口进 水。”才要抽回手,不想手已被那人回手攥住。
季独酌的眼里带情色的水痕,引着江鄂的手,摸到自己身下。江鄂心头一颤,一根手指在季独酌的引导 下,借着水的润滑,已闯入他的体内。
想抽出来,又舍不得。这该死的磨人的妖孽!他脸上一片羞涩,却按着自己的手,就那么自然的抽插着 。
头发半垂下来,贴在面颊上,季独酌笑的多情妩媚。他的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胸膛,捏着乳尖。“你刚 才是不是这样捏的?你上次咬这里的时候是不是这种力度呢?”他轻轻问着江鄂,头凑过来,伸出舌尖 ,一笔一划描摹江鄂的唇角,“你喜欢我上次用嘴唇帮你做的感觉么?”
似乎,这种时候再忍下去就有几分假了?
江鄂在心里喟叹道。
他把手指从季独酌的体内抽出来,拉着他起身,用干布巾替他擦干了水。
季独酌迈出桶外往床走,刚到床边,就被江鄂捏住双臀,猛地从后面冲了进来。他一惊,江鄂的手已从 双臀摸到腰上,把他整个人按倒在床沿上。
先是试探的,慢慢的抽出,慢慢的深入,用肉体的交叠刺探他的内心。那日在古铜的密室外,江鄂的剑 在顶在季独酌心头,都是怕受伤的人,都是诸多机巧的人,他没有半分真心,自己又何尝有过一丝实意 ?
缓慢的厮磨哪里满足的了饥渴的身体?季独酌拉住江鄂的手,十指交缠中,要他为自己手淫。他实在太 爱江鄂的手指了。这手掌常年握剑,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摩擦在阳具上微微的疼痛中带着铺天盖地的 酥麻,快感顺着尾椎一直攀升。
江鄂抬起他的一条腿,在他体内重重一顶,引来那人自喉头的一声残破的呻吟,他掰过那人的脖子,狠 狠地啃着他的嘴唇,身下的律动越来越快,越来越猛,越来越急。
季独酌被他做的四肢酥软,只能艰难的攀住床沿,他觉得自己的肉体随时可能顺着床沿滑下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自己的心交了出去?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不穿上那一身伪装?季独酌不断审视自己 的内心,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清楚。
这场激烈的性爱中,什么都不该想!
他只要把自己赤裸裸的交给另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这就是他母亲花了一生等待的、他父亲一生都不 曾领悟的,爱情。
碍着季独酌身上的伤,江鄂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尽兴,虽然他已经在季独酌的身体里结束了两次,而季独 酌在外面射了一次,又在他的嘴里发泄了一次。
洗澡水冷了,又换成热的。
江鄂终于还是抱着他在桶里洗了个平安的澡。等两个人重新穿回衣服,江鄂一脸正直无辜的监督下店里 的下人们抬了桶出屋,这才将化成水一样的季小楼主搂在怀里,温柔的吻他头发。
“麻烦你快点康复吧。等你全好了,我一定要做到你三天下不了床。”
身后隐隐发麻,季独酌咳嗽一声,决定彻底无视某人的调戏。
搂着季独酌坐了一会儿,见他眼皮开始打架,江鄂又亲了他一口,这才把他塞进被子里。
走到桌前坐下,剔亮油灯,江鄂掏出些之前问客栈老板讨的竹片摆在桌子上。季独酌看的奇怪,打着哈 欠问了声:“你做什么?”
江鄂向他一笑,从怀里翻出那爿素白扇面:“你不是爱惨了你的扇子么?我今天要了些竹片,一会儿帮 你把扇子修好。”
季独酌嗤之以鼻:“就你?”
江鄂知道他的别扭脾气,并没因为他的轻蔑而生气,轻声说:“季小楼主啊,否则你以为我和我娘那四 处流浪的那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季独酌微一愣,心头漫上一阵酸楚。
江鄂手中捏着竹片,垂下睫毛,整个人融在昏黄的灯光中:“白天,我和我娘一起在街头卖过艺,我娘 唱曲,我给人拿大顶。晚上的时候,我们接些缝缝补补的活。
“那时候,我们四处流浪,当然点不起油灯这奢侈东西,手里的活就借着晚上的星光。现在我一闭上眼 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