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肖氏是不是我的?方盛世要与我争,不可能!不可能!”
他指着杉辰:“你!你也是一样!跟着方盛世跑了,你他妈跟那些贱女人一样,只爱钱!”
他的脸由惨白变得潮红,双眼暴睁得像恶魔。
“儒敦……”
他突然扑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该死!你们都该死!方盛世、关若悯、关惜人,你们都该死!”
杉辰觉得肺要炸开,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努力挣扎无济于事:“儒……”到最后话都说不出来,慢慢地失去意识。
醒来后触目一片雪白,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铺了二个大方块的金子。
“醒了?”
她转头才见方盛世。
“对不起,”他满怀愧疚,“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
“我怎么了?”她想起来晕倒前的事情问,“肖儒敦呢,他怎么样?”
方盛世略皱眉:“你差点被他掐死,还管他做什么?”
“不是,”她摇头,“他不是故意的。”
“你……”方盛世吸口气咽下后面的话:“医生查出来他有轻微的抑郁症。”
他见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就是常说的精神病!”
一时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呆愣着看方盛世,见他薄唇上不明显的美人痣,灰褐色的。
“杉辰?”
“杉辰?”
她慢慢反应过来:“他、怎么就得了、得了精神病?”
“不是大问题,医生说很快就好。你放心。”
“真的,很快就好?”
他点点头:“你饿不饿,我去买你最爱吃的福记馄饨?”
方盛世起身去外面打电话,走到半路突然听到病房传来一声巨响,慌忙跑回去。
白色的床襦凌乱不堪,杉辰蹲着身子正要去捡地上摔碎的花瓶。
“你看,我真没用,”她虚弱地笑,脸色苍白,“倒个水也碰碎东西。”
“别捡了,你快躺着,回头我让护士来。”
“没事,”她才刚说完,“呲——”
他慌忙地跑过去:“怎么了?”
雪白的指尖上,那一滴渗出的血珠分外的鲜红刺目,隐隐像兆示着不详。他从没有过的心慌,说话也急躁起来:“你看,不是叫你好好躺着吗?”
她被他喝得一愣,但见他着急如斯登时竟内疚起来:“对、对不起。”
他扶她在床上坐上,拉开床边的抽屉。
抽屉里有常备的药棉和紫药水,他也不与她说话,径自做起来:止血,涂药水。
他的神色凝重,她就只敢在整个手指头都成紫色的时候才轻轻说一句:“那个、划破皮是涂紫药水的么?”
他一愣,慢慢放下她的手:“你坐一会儿,我出去买馄饨。”
转过身去的耳后,那一小块的细嫩皮肤,悄悄爬上了晕红。
她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紫红色的指头,窝进被子里犹自轻轻地笑。
馄饨买回来,香喷喷的猪肉香菇,杉辰食欲大动。
“好吃吗?”
她嘴里包着馄饨,忙点头。
他一笑:“那多吃一点。”
吃完馄饨,他又给他削苹果。他拿着水果刀,像砍柴一样地削,肉连着皮掉了好一层。好不容易削完,偌大一个苹果瘦了一圈儿。
“不好吃。”她将头一撇,“你帮我切小块。”
她撒娇地撅嘴。
他于是一块块地将苹果切了放在盘子里,“可惜没有牙签。”
她乐得直接用手拿,又递给他一块。
他吃苹果的时候顺便咬她的手指,弄得她双脸飞霞。
“我们去看看肖儒敦吧?”
他顿了一下,看她一眼:“好啊,不过等结婚之后。你放心,他毕竟是姓肖,肖氏集团中不乏老一辈护肖老将。”
幸福的弧度
蓝色丝绒一样的天空上,云薄如烟丝。圣玛利教堂前各式名车争相辉映,社会名流举止优雅彬彬有礼地彼此打招呼。
“林,好了吗?”一身白纱的女子,美得若空谷幽灵。
林穿着粉红伴娘服,正在替新娘盘发簪:“马上就好了,没见过人这么急着嫁的!”
杉辰手一伸在林腹上一扭:“叫你说!”
林呵呵直笑:“别闹,不然你这头花可戴不上去了。”
杉辰看见镜中一身白妙的自己,缓缓微笑。
经过这样多的事情,她总算是与他结了婚,从此夫唱妻随。
“林,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不结婚?”
就见林神色一黯。
杉辰暗骂自己终是没有多嘴,终是没有藏住事:“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林看一眼杉辰,轻叹气:“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以前有个人和一亩麦田。麦田的主人对他说‘你从麦田中穿过去,只要拿到你认为最大的那一株麦子,麦田就是你的’。那个人觉得太简单了,连忙答应下来。于是他走进麦田,很快地选了一株他认为最大的麦株握在手里。本来已经可以交差,可是他又想也许前面还有更大的,于是放下麦株继续前行。就这样,一直到他走完整亩麦田,他都没有找到自己心中那株最大的麦子。于是在麦田的边缘随手抓了一株。”
“而我,只是没有在边缘抓那么一株而已。”
“杉辰,我跟你不同。我不是可以与人共同生活的人,我太要求隐私,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会受不了。”
“所以,我只能拥有朋友。”
杉辰的头饰已经弄好,林笑了笑将杉辰转过身:“你看,好不好看?”
杉辰看着镜中的林,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坚韧独立,突然想到关惜人,不知她是否便是这样的女子。
“林。”她转过身,抱住林。
林也不禁微微眼红:“怎么还像个孩子,都已经要嫁人了?”
这时外面响起西洋钟的声音,咚咚地两声。
“快,要开始了。”林说。
杉辰点点头,拭了拭眼角湿润。桌上放着雪白手套,她正要去拿。
“咝——”
“怎么啦?”
杉辰捏着右手食指,淡紫色的指头上竟涌出了鲜红血珠。这样的伤旧口,明明已经痊愈,怎么又裂开了,这样无缘无故?
阴影同时掠过两人心头,还是林最先反应过来:“呀,手套上都沾了红。”
杉辰一看,那雪白雪白的纺纱手套上,鲜红的一点,刺目惊心。
“干脆不要戴了。”林拉杉辰出门。
“林。”杉辰握住林的手,“我……”
“别怕,”林说,“不会有事,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想些不吉利的事情。”
杉辰点点头,遂跟着林出去。
教堂里庄严圣洁的气息,可爱丘比特执爱情之箭瞄准世间男男女女。
她自门外向里望,一直往里一直延伸就是彼岸的他。方盛世穿白色礼服,胸前一朵洁白玫瑰。他早与她说过,结婚的时候一定会戴着他们的花朵。想不到是这样的方式。
她紧张地握了握手中捧花,于他热切目光下低头。
林在旁暗暗紧了紧她的左臂,朝她诘笑。
音乐响起,她一步步上前。左右宾客都是她不熟悉的人,可是都友善可亲地笑。这一刻,她在万人注目祝福中走向他,犹如迈往天国幸福阶梯。
“方盛世先生,你愿意娶杉辰小姐为妻吗,发誓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与她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牧师的话庄严而圣洁,正如爱情的神聆听他们此刻绚烂的爱情。
他看向她,目光温柔缱绻如水:“我愿意。”
“杉辰小姐,你愿意嫁方盛世先生为妻吗,发誓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与她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她也看向他,幸福安宁:“我愿意。”
“现在我宣布你们两人正式成为夫妻,在天主的祝福下,愿两位白头偕老。”
他执起她的手,见到她裸露手臂不禁微愣,然后拿起戒指缓缓套上她的无名指。
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于她的指上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