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忘。可是,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或者杀了他。』
哈利于是埋头苦练大脑封闭术。说怎么自保哈利可能听不进去,但是,要是为了保护别人,拯救别人,哈利却义不容辞——格兰芬多式的勇敢热情,会向一切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他从来不是会推卸责任的人,尤其在这一责任与伏地魔相关的时候。尽管,进境还是十分之令人失望。
艾薇终于忍不住插了手,问了他是怎么练的。
『我再怎么清空大脑都没用,总会被翻出记忆……』哈利抱怨。
对某些人来说凝神静气是简单得如同呼吸的事,于是这种人早就忘了最早是怎么能进入凝神静气的状态的,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人怎么也办不到。
艾薇沉吟了很久,才在纸上画出了一个莲花坐的姿势:『睡前,在安静的环境下,坐成这个姿势,闭眼,深呼吸。数呼吸。除了“呼”和“吸”之外什么都不要想。仔细体会这种感觉。每天晚上睡觉时这么半小时。习惯后慢慢将时间延长到一小时。』
哈利将信将疑地去了。私下里,艾薇却对西弗勒斯抱怨:『哈利的性情激烈,思想跳跃,没办法静下心来。我怕他怎么也练不成,最后还是不得不走到那一步……我给他的那个静心的法子,也得看资质,我看哈利的资质不行。』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制作魂器把魂片切出去,是伤害最小的办法。外力抽取魂片的话,恐怕哈利至少得损失一半灵魂。』
于是隔了半个月,哈利收到一本署名为混血王子的《大脑封闭术概论》,混血王子在书页旁密密麻麻地做着笔记让哈利无比惊喜——那些诀窍确实好用,不需要特意安排时间和环境,也不会练到脚麻。混血王子,真是他的救星。
而让哈利最近 烦恼的事是,斯内普到处挑衅他,挑他的错,然后在他暴跳时冷笑着说一句:“寄希望于你能学会清空大脑比让曼德拉草学会闭嘴还希望渺茫。”
托福,哈利倒是真的因为斯内普的挑衅而迅速学会运用混血王子的诀窍,清空大脑有效多了。终于有一天,他可以完全抵挡住赫敏的大脑封闭术。而他也确实感觉到,自己可以自主选择是否进入伏地魔的思想中。
他隐约感觉到,他脑子里跟伏地魔的联系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有一条游离虚无的线索,怎么也抓不住。
终于通过斯内普主持的大脑封闭术考试时,已经到了五月份了。这个时候,艾薇才说出了最后一个魂器的事: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能感觉到伏地魔的怒气?为什么能通过伏地魔的视角看事情?为什么会受到伏地魔的影响?为什么你的伤疤会痛?』
『我的伤疤……』是妈妈的爱保护我而留下的……它将我和伏地魔联系在一起。
『看到我的这本笔记本,你还不明白吗?』
哈利内心掀起无数惊涛骇浪:『我是……』
『你是最后一个魂器。在你小时候,伏地魔试图杀死你却没能成功的时候,他不稳定的灵魂上剥落了一片魂片,附着在你的伤疤上。』
哈利沉默。
『学会大脑封闭术后,你可以感觉到那片魂片,可以排斥它,将它与你的灵魂尽量分开。然后,将它分割出去——就像伏地魔分裂灵魂制作魂器一样。这样,你就不用死了。』
哈利继续沉默。很久之后,他才写下:『制作魂器需要杀人。』
『不需要。我说过在某些国家一半的巫师都知道怎么制作魂器,几乎是毕业前的最后一堂必修课。如果需要杀人,需要通过伤害别人来达到目的,它就会是禁术而非通用技能了。』
哈利咬咬牙:『我学!』
制作魂器的魔法比起大脑封闭术来要简单多了,只是对精神、体力和魔力都有非常高的要求。哈利割了一小片灵魂试做的时候,魔力完全透支,还好有斯内普提供的丸状魔药作补充,否则他就会死于魔法反噬了。这让哈利不由有些佩服六年级就做了第一个魂器的伏地魔。不管怎么样,他是个天才。
艾薇解释:『或许是杀戮时戾气的冲击会使灵魂不稳,从而减少制作魂器的魔力输出。』
这种不需要杀人的魂器,要回收时也不需要为之作出可以毁灭人心的忏悔,只需要一个相对来说容易得多的魔法就能收回了。哈利却感觉到,即使收回了魂片,灵魂上却还有难以愈合的伤 痕。
难怪艾薇最初会阻止他试做。
斯内普咬牙切齿地道:“这种魔力补充药剂已经无法补充,你只剩一次机会了。”
魂器这种东西毕竟太禁忌太可怕,哈利甚至不敢告诉罗恩和赫敏。他已经可以自己解决掉这个麻烦,不会损伤到任何别的人,也就不必让罗恩他们担心烦恼。——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小小的私心,不希望他们误解他、生他的气。
但哈利没有立刻将伏地魔的魂片分离出去。毕竟这片魂片太有用了,他更乐意根据它看见伏地魔的行动,直到决战之后。艾薇已提供了一个极为繁杂的魔纹阵,据说如果布置下这个魔法阵,伏地魔就不可能依靠魂片逃脱。因此哈利可以等到决战后再消灭最后一片魂片。只是,布置魔法阵需要的时间不可估量,为防提前被食死徒发现端倪,在哪里布置,却还需要考量。
长老魔杖 。。。
五月末一次无聊的活动,塞壬——本来他一向对这类活动没什么兴趣的——破天荒地出现了,结束了活动之后,亚力克萨听他私下里说了句话:“西德尼家族的退路,可以启动了。”
亚力克萨惊了一惊,他的意思是,不看好食死徒的未来吗?塞壬现在,可是食死徒中的头号人物啊。
他知道,塞壬并非从不说谎言;但他在这个问题上,不会骗他。
他问:“你呢?”
“我?”塞壬道,神色平淡得像是没什么能让他烦心的,话却带了一抹应是幻觉的悲凉,“我早已……无路可退。”
西德尼家族暗中的财产早在战争初期就尽量转移去了国外。明面上的财富看起来多,其实也没什么。一些可能会犯禁的东西,提前准备着,总有地方藏的。
西德尼在食死徒中表现并不突出。亚力克萨一向反感最狂热的食死徒的那种肆意玩弄生命的作风——杀人都杀得毫无价值,只会制造恐慌却不能安定人心,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简直是在给精明狡猾的斯莱特林抹黑。他却忽略了塞壬是杀起人来只会让人更恐惧的那个,因为塞壬参加并非必要的活动不多。
因而当越狱在逃的卢修斯·马尔福忽然出现,劝说他们另作准备时,亚力克萨毫不犹豫地代表家族递出了橄榄枝。这一举动确实让族中长者们有些不满,他们更倾向于继续观望风向——黑魔王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凤凰社则像是过街老鼠。只是,早点作第二手准备也不是不好。
马尔福家虽然因过于高调而吃过亏,投机的本领却不会比任何一个斯莱特林少。若只是绣花枕头,马尔福也不会是黑魔王手下曾经的一把手了。他对局势的那席分析,确实是可以作为参考的——只要不怕被坑。
而塞壬说的那句话,是亚力克萨判断的重要依据。
——这个却不需要告诉任何人知道,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尤其是马尔福跟塞壬有杀子之仇。
那是决战之前,亚力克萨最后一次看见塞壬。
哈利的伤疤在刺痛。他发现自己正在霍格沃茨,沿着黑湖慢悠悠地前行。夜色昏暗,黑湖中反射着粼粼的白月光。过了一会儿,他问:“塞壬,你想不想要天下无敌呢?”
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维埃冷清的声音:“想。”哈利发现,自己并未听见他的脚步声。
“如果你无敌了,那么黑魔王在你眼中会是什么呢?”
“可惜我的力量永远达不到无敌。”
“如果有一柄魔杖,可以让你,打败任何人呢?”
“这世上 没有这样好的事情。”
他桀桀地笑了:“你有没有听说过,长老魔杖的传说?”
一个停顿,“没有。”
“长老魔杖,血腥之杖,命运之杖,永胜不败的魔杖,这些,你都没听说过吗?这些名字贯穿了整个巫师界的历史啊。”
“没有最强大的力量,怎么能让魔杖扬名。”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