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与分针的夹脚已经走到了60°,再过两个小时,新年的脚步便会大踏步地走进人们的生命里。屋外的烟花声已经此起彼伏。这里是城郊,住的人少,可是远处的烟花依旧茂密地盛开著。透过陈滔家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陈滔匆匆跑上楼去储藏室里拿出个大黑袋子,里头是前几天买的烟花,“大叔我们也出去放烟花吧!”
谢城笑笑,这些家夥还真是没长大的孩子,便穿上大衣尾随著出去了。
外头风不大,老天真是照应,给了节日这麽个好天气。陈滔点了礼花,立刻跑到大叔身边,然後看礼花如大炮一般轰轰作响,在天际留下绚烂的色彩。谢城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笑著,小时候不懂事,拿著劣质的鞭炮玩,差点没把自己炸成残废。後来过年他也不敢放这玩意儿了,不是因为他怕了,只是家里没钱,没钱买安全的礼花,每年过年,他只会干巴巴地羡慕村里有钱的孩子。後来年纪大了,就没有这种小孩子的癖好。今天看著陈滔兴奋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开心快乐的时光,虽然穷,但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总是最好的。
“呐,大叔发什麽呆啊,快过来,这给你,你也高兴高兴!”手头上被陈滔塞了一大把烟花,便又跑去燃了个大炮竹。此起彼伏正聋发聩的喜庆身影就从耳里传到了心里,从手心袭转过来的一丝丝体温,也觉得格外的热乎。
“大叔大过年的别想写有的没的阿,发什麽呆呢!”转眼间刚才的爆竹已经燃尽,陈滔看依旧再发呆的谢城,塞了根已经在燃放的仙女棒在大叔手里。
感觉到光亮和绚丽,谢城才开始好脾气地如同小小少年用它划下一个个圈圈,小时候或许总有著这样那样美丽的袭击吧。可是幸福总像这花火太美丽也太短暂,太生动也太虚幻。
快十二年,谢城说要回去等新年的锺声敲响,陈滔也了了呵呵的哈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屋外已经是烟花连天,伴随著浓烈的火药气息,火热得很。12点一过,大地更是异常得热闹,红红绿绿的被染了一片。又过了一年啊,谢城对这窗外的美景不禁感叹。又老了一岁啊,不知还要过多久,他才能离开这寂寞的世界。他是个软弱的男人,苟且得活在这个世上,一个人也好,得过且过,混完这一生而已,从亲人离世之後开始,波澜不惊的日子告诉他他的余生似乎就是如此尔尔。
似乎一个晚上一直在发呆的谢城并没有发觉陈滔已经拿著热咖啡在他身边坐下了,“大叔你一晚上怎麽老在发呆,是他们来了你不开心还是?”温热的大掌抚上谢城的额头,“没生病阿,怎麽了?”
谢城反应过来摇摇头,“没事,这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
“在想什麽?难得大过年的,别闷在心里,好歹身边有我这麽一个人可以说说话阿!”
谢城回过头,看著陈滔原本狡黠的眸子异常得晶亮,充满了“求知”的渴望,像极了他死去的小弟。那年他出来干活的时候,小弟才十一二岁。後几年他回家过没几次,小弟已经开始到了刷刷刷张个头的年纪,若是他活著,比陈滔也岁数大了吧,可能会比这小子还有出息,还帅气了。可是……
不由自主地,谢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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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说平淡中见幸福,同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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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虎子吗?”谢城把头转向正在聆听的陈滔,不由苦笑,“说实话,你这家夥骄傲自大又蛮不讲理,我说了这些你可别不爱听,我这个人一向不怎麽会和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和别人说恭维的话。不知道为什麽,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另一个弟弟似的,觉得莫名的亲近。”
“别把我拿他相比,我不是你弟弟,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为什麽陈滔并不是因为谢城说他骄傲自大而生气,的确他是看不起比自己低级的人。他莫名其妙地为大叔把他当做另一个人而生气,他不是这麽没存在感的人吧,怎麽说也在大叔你身边打转了大半年了,你,你竟然还把他那弟弟来看待了,怎麽,原来大叔你有恋弟癖不成?就算有,也别扯到他身上啊!
“你……瞧你这猴急的模样,和虎子真是一模一样。你等我把话说完再下结论。”稍作停顿,调整好情绪,谢城继续娓娓道来,“你一直都催我回老家看看,其实我回不去了,老家人……他们在十年前就……死了。所以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弟弟张牙舞爪的模样……特……特别亲切。”话到尽头,谢城不住有些哽咽。
“哎?”陈滔也没想到大叔会这麽暴走,瞧瞧他满脸含泪的模样,隐忍著快到崩溃,晓得自己嘴巴不逞口快,不过大叔能对他袒露心事,也好,总比闷著来得强。
“……”谢城也没有说什麽,拉拉杂杂地继续著这几年的故事,都是些没有实质内容的白开水,似乎这些年的岁月,都只是为了活著而活著,而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著,单纯就是一句行尸走肉罢了。
看到谢城愈发的崩溃,陈滔这个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大男人,难得在辞旧迎新的这一天,忙乱了手脚,“我说,我说大叔你别这样,有什麽事儿别老往心里咽,爹妈没了,不要紧,还有朋友来著,像我爹妈在和死了没差多少。”想想又不对,真该好好抽自己一个嘴瓜子,这不是恰恰触犯到了大叔的禁忌吗?只好连忙改口:“额,大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要太伤心,身边有我这样的朋友,你也别太一个人担著,这些小事。”“不对不对,虽然这是大事,你也不要老闷著不说……”陈滔万分鄙视自己的口才,怎麽就成了个话痨加结巴,平常商场上的侃侃而谈哪里去了?
谢城也不响,跟没听见似的,将自己的头闷在膝盖和颈项形成的狭小空间内,呆愣愣地看著窗外绽放的烟花。就如同人的生命一般,绚烂却短暂,不知道是美丽还是毒药。
陈滔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麽好办法,刚才被大叔当做别人的气儿却不消了,只剩下的是不知所措,看大叔这样,他心里也难受,就和三伏天那种闷热的感觉一样,透不过起来。
大手穿过大叔的後背,径直来到了右肩上,轻轻地拍打,给以力量似的安慰,“好了,大叔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时候,倒像是他才是大叔这个年纪,给迷途的孩子以归途。陈滔突然觉得有种无力感,亦或是惺惺相惜的感觉。其实他也不是如此吗,虽然他嚣张,他傲骨,他精神物质都比大叔高上N个档次,这追根究底,他也是个寂寞的人。从来就不曾清楚那些他所谓的亲戚除了在血缘上有意义之外还有什麽,至少过了童年之後,陈滔一直觉得。
谢城有些老泪纵横,十多年了,在外头受过的苦和雷,辛与酸,从来没有这麽和人详详细细地讲这麽明白过,不过说出来,还真是别有一番舒畅在心头。婆娑著双眼,看著正在安慰自己的好小子,示意自己没事,哪知道……
哪知道,不知哪根筋抽风的陈滔,亦或是他觉得这样的眼神真的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人的感觉,竟然不由自主的将整张脸孔覆了上去。
下一秒,那种濡湿的感觉再一次侵袭了谢城的嘴唇以及口腔,甚至全部。
这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却又不一样,同样是充满男性气息地激烈碰撞,不同的,这次却多了些怀古柔肠以及互相舔舐伤口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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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要H麽??
3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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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历来就是欲望至上的动物。谢城到还好,十多年的清心寡欲,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几下,更不要说那为数不多的“自己解决。”陈滔就不同了,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虽不像Tony那样是花花公子一枚,可是各色风月场所他也算是一一猎豔过。现在这样,亲吻间,缠绵的热气早就已经袭击遍全身。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确陈滔身上的火是被完全点著了。
谢城依旧被动,没怎麽和人接过吻的他,顺著陈滔伸进他口腔的小舌,逐渐激烈地吮吸著。气息逐渐变得急促,不同於上一次的惊讶以及闪躲,谢城这次竟然轻飘飘地一步一步顺著陈滔的“陷阱”往下走去。
大冬天的,又是连片的落地窗,陈滔脑子还算清醒,忍著下身热火燎原,半推半就地将大叔推上楼梯,推进了自己的卧房。
陈滔自己的卧室床挺大,两个人睡不成问题,当谈两个人在上面搞得人仰马翻就不一样了。
胡乱摸索著气息已经紊乱的男人,陈滔看著迷蒙双眼的大叔,顿时觉得格外可爱,像个没睡醒的大小孩一样迷糊。冬天的衣服穿得格外多,陈滔暗自咒骂该死,一边忍著自己脾气,一件件给“扒”下来,大叔还真是出奇的好脾气,竟然让他为所欲为。如此模样,怎叫完全兽欲打发的陈滔不扑倒,再闻之又吻。谢城一向没什麽血色的嘴唇,也可以变得殷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