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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2 / 2)

狗子是跟屁虫,志刚有种特立独异的品格,陈真太过纯正,自然而然的就和陈雄飞近起来。我们经常带着作业到野外去做,闲下来也不太多话,靠在树上,静静地看着春天的田野,风吹草动中,我们的心事也在消长。陈雄飞真是东北长大的,老家在这边,所以刚搬回来。他说他家在东北种人参,种好几亩,我就非常羡慕地说:“好家伙,那么多人参,家里一定很富吧?”

“哪呀,”陈雄飞的脸就黯淡下来,“我们种的人参要全部上交,农场每年只是给点工钱,多了就是再分给点参,但规定不许卖,只能自己吃,谁卖处理谁。”可提到人参,陈雄飞还是很兴奋,大讲特讲各种人参的区别、习性和逸事,听得我心旷神怡。我就问他:“咱们这儿能不能种参?”

“不行。”他回答得很肯定,“咱们这里土太穷,养不活人参。”

土穷?我心里象刺了下,许久,试探着问:“能改变吗?”

“能!”他又高兴了,“我设想着有一天在自己家里种人参哪,现在正调试各种土壤,虽然气候太热,但总能想办法解决!”接着他给我讲气候、土壤、湿度等因素对人参的影响和人参营养成份的估算与形成。看着他眉飞色舞和坚定的表情,我也为他高兴,坚信他定能成功,心里充满了羡慕和佩服,觉得一个人有目标、有理想真是好,每时每刻都能被一种坚定的信念充实着,永不气馁。

“你将来干什么呢?”他转过头问我。我?我不禁感到悲凉和惭愧,我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虽说留级前后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却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意识,并不能准确抓住一个明明白白的目的,象陈雄飞一样百折不移地去为之奋斗。我不想欺骗他,就真实地说不知道。

“你的想法太杂太大,要么会一鸣惊人,要么就一事无成。”

人说铮友,我想这就是了。当我再次想起陈雄飞这个人,也才发觉他是第一个一针见血看透我的人。这句话如是狗子说,我准打他一顿,但狗子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现在看来,我被这句话预中了。我一生中常被高大的眼界激动着,可手的无力又一次次使我摔得结实。我脑袋太大,脚印还没几个,孱弱的身子已不负重荷了。

第十二章 忧郁的本质

有个问题是:树上有十只鸟,一枪打下来一只,树上还剩几只?答案是:一只都没有。

在老王跟我谈起宁肮脏后,我突然想起张燕曾义愤填膺说宁肮脏“真不是个东西”,是不是……可又不对,想到那时身上的血迹,应该不会。但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说明一定有事,心里对宁肮脏忍不住多了一种近似于恶心的厌恶。

有天我晃晃荡荡转到了和张燕去过的河边,一阵寂寥感袭来,竟是十分的疲惫,就在草地上躺下来。

麦子又快熟了,转眼又是一年。去年还有榆钱、槐花,有杏酸桃甜,还有那个见鬼的张燕,可今年的春天入夏,竟没怎么留意。看着蓝天白云,轻轻哼起《同班同学》:那一天我们街上打个照面,想起来我们是同学还是同班;时光不知少年的梦,糊哩糊涂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哼着,就有泪水滚下来,少年梦是什么呢?

“在这里呢?”

我吃了一惊,忙擦干眼泪坐起来,见是孙月娟,莫名其妙就有一股气涌上来:怎么这么烦人?“嗯”了一声又懒懒躺下。见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觉得好笑:活该!

她还是在旁边坐下了,说:“你近来的成绩没有以前好了。”

“是啊,总不能都好呀,有坏才有好嘛。”

“……。”我斜眼看看她,她正襟危坐看着河对岸,“那总能想办法保持吧?”

哪有这么多大道理?我又烦起来,猛一下站起,对她说:“你跟老师说一声,我有事晚点回去。”扭头沿着河边走去。

我没有回头,想着孙月娟肯定哭了,“哈哈”大笑几声,越发觉得没趣。田里没有人,只有风吹麦浪的唰唰声。

走了不知多久,走进一片枣林,见上面已经挂枣,想到家里的枣树,回味起冬天酒枣的滋味,嘴里有些生津。有些老枣树上有枯洞,突然想留点什么纪念,在身上摸出几张废纸,找到几根烧过的炭枝,在纸上歪歪斜斜写下:石头到此一游,某年某月某日。要塞进洞,想到如果下雨灌进水怎么办?又四处找了几块塑料一一包好,然后爬高上低一个一个藏好。想着很长时间以后被人发现,就有人知道石头在某年某月某日曾来过,就很得意,稍感一份未知的快乐。

离开枣林发觉身上汗腻腻的,就脱光衣服跳进河里。水很凉,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可心情很高兴,慢慢在水里游着,如一条自由的鱼,化在了水里。

在很长时间里我一直保持着这份秘密,总往那荒无人烟的地方跑,留下一个个“到此一游”的字条。我总想要人记住我,又不想让人发现,尽可能藏得隐密些。多年之后我跟谢梅说了,她心疼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回答不上来。我似乎在空灵遥远的地方才能展露我自己,后来才发觉我真正害怕的是人!我在这些地方尽情地吼叫,哭泣,或者发呆。我可以整天整天的坐在那里,整个身心象散开一样,自由自在地虚无下去。我可以不去想学习,不去想前程,不去想贫穷和无奈。我可以彻底忘了自己。

在那些时候,我感觉不到孤独,甚至有一种滋润在身体里浸透,精神反有种说不出来的充实。

那天回去时天都黑了,孙月娟告诉我谢老师找我,急忙赶去。

一进房间就发觉她不高兴,忙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还知道来啊?”她盯着我问。我怔住了,心想确实很长时间不来了,就喏喏说:“我……怕有什么影响对你不好。”她眼泪唰地流下来,我慌了,忙给她擦掉,她顺势抱住了我。她本来比我大六、七岁,随着关系的接近,这种距离不断缩小,有时甚至会反过来,但她还从没在我面前哭过,使我顿感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我也实在害怕失去这种依靠,怕她不再理我,那我真不知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有人说我们了?”她抬起头来问。

“没有。”我把老王所说的宁肮脏的事讲了,但没提张燕。“我怕万一被别人瞧见,对你影响肯定不好。”

她叹口气离开我,拿毛巾擦擦脸,背着我说:“宁肮脏有天晚上敲过我的门。”

“什么?”我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血在脑子里乱窜,眼睛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了。

“你急什么!”她把我推到椅子上,“我把他骂走了。”

我又站起来,“这个王八蛋,我去找他算帐!”谢梅急忙把我拉住,“算了算了,第二天我就跟校长说了,你何苦去跟他斗呢?”

我从老师屋里出来还是去找了狗子,叫他跟我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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