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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两人在金玉池边的青草地上坐下,此时已近傍晚.夕阳斜照,将那一池碧水映得波光粼粼,晚风拂面,鼻尖处只闻处处青草香,混着从花会那边传来的浓郁花香,还真有些引人迷醉的味道。

「沂华,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的光景。」晋双城心里升起一股怀念的感觉,碧水,青草,人群,此情此景,与十四年前极为相似,只是身边的人,已不再少年。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曾大夫一声轻喃,便在这习习晚风中化了开去。

「什么?」晋双城没有听清楚。

曾大夫转过眼来,摸着自己的脸道:「我是说我们都不一样了。」晋双城望着他,脸突然一红,柔声道:「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特别的,这种感觉到现在依然没变,只是更加……喜欢你……」曾大夫侧过头徐徐笑了,似是极为喜悦,这些年来他头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什么?」晋双城竟让曾大夫问得一愣,喜欢沂华什么?这个问题十年来他竟从没有想过,他只知道自从找不到沂华后,他的心里恐惧到极点,整个人都空虚得没了着落,从他接受家训闯入江湖的时候起,身边总有那道红色的身影。生病受伤,沂华细心医治;遇险临敌,沂华生死相随;弄箫舒怀,沂华侧耳聆听。习惯了沂华的陪伴,便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沂华若对别人稍有示好,他便生气,因为他们是义结金兰的兄弟,所以他认为沂华应当对他好,也只能对他好.却从不曾注意到自己对着别人温柔体贴时沂华的黯然神伤。

现在想来,当年沂华对他表白时,那是需要多少勇气才能将那一句「我喜欢你」说出口来,可他却因着男子相亲有违伦常而对沂华口出恶言,直到失去沂华,在那段难以煎熬的空虚日子里,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每当回想到与沂华在—起的日子,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渐渐从那些点滴中感受到沂华对他的丝丝情义,他不懂自己怎会迟钝到如此地步。

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却宛如心被人剜去了一块,整个身体都空了,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有如行尸走肉的日子,突有一日,他想通了,有违伦常又怎样,受人鄙夷又怎样,失去沂华,身边再无人嘘寒问暖,大哥虽亲,毕竟是一庄之主,平日里极忙,见一面也不容易;江湖险恶,手下虽有人可供差遣,可人前人后都要维持身份,竟连可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寂寞时弄箫,也再无人静坐聆听,他吹得再好又有何用。没有沂华的相伴,日子竟这般难过。

你喜欢我什么?

是啊,他喜欢沂华什么?

晋双城想了很久,才对着曾大夫温柔一笑,道:「我喜欢你对我的好……我喜欢你的眼里除了我再无旁人……」

「对你好的人有的是,那你喜欢的人有很多啊……」曾大夫低眉垂目,似有着恼。

「啊?」晋双城心里一慌,急道,「不是,不一样的……」「我记得……有位梅姑娘,知道你怕热,给你送了一夏的冰镇酸梅汤,对你可真是好……你应当是喜欢她的吧……」

「这个……这个……」

「还有位戴姑娘,极善吹箫,可性子却很冷傲,对男人总爱理不理,却偏对你另眼相待,指点你吹箫技艺,才让你青箫郎的称号名副其实,你没有理由不喜欢她。」「那……那是……」明明晚风吹在身上极为凉爽,可晋双城的额上却冒着冷汗,沂华……

是在翻旧帐么?

「那一年,我们在洞庭湖上遇见凌波仙子何琳,可真不负第一美女之称啊,你眼都望直了,跟我说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当时就跑到凌波仙子的画舫上吹了三天的箫……这也是喜欢吧……」

晋双城哭笑不得,他的右手小指与曾大夫的左手小指上连着红线,无法伸手抱住曾大夫,只得握紧了曾大夫的手,道:「人家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沂华,我可以当你是在吃醋么?」

「我吃哪门子醋。」曾大夫幽幽一叹,「我只是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我长得一般,又是身为男子,你说我对你好,可对你好的人多的是,当年那些女子哪个不对你掏心挖肺。」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晋双城教曾大夫说得也有些迷惑,好一会儿才道,「当年我离开她们,心里一丝留恋也不曾有,那些女子虽对我好,可我对她们也足够温柔体贴,一朝分手两不相欠,可是你不一样,你走了,我心里便空了,所以我知道,跟她们不一样,我是对你的喜欢是特别的,只是那时年少,分不清,这些年来我寻着你,也见了不少有情人间的分分合合,才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幸福的事,其它的都不重要。」「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幸福的事,其它的帮不重要……」曾大夫喃喃念着,抬眼深深凝视着晋双城道,「这话是你亲口说,可莫要忘记了。」「我怎会忘记,沂华,我愿对天地发誓,从今往后,我只喝你做的冰镇酸梅汤,只为你一人吹箫,我要把你当初对我的好,加倍还你,此生此世,永不离弃,若有违此誓,便教我失心丢魂,生不如死。」

「呆子,点头便是,发毒誓做什么。」

晋双城见曾大夫面上有抹心疼的样子.不禁笑得更是温柔。

「沂华,你放心,我与她们都是清白的……这些年来我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今天晚上是不是让我……」忍了这么些天了,要说晋双城没有欲望,那他就不是男人,一想到那日在沂华手中泄出来的情形,下身便蠢蠢欲动,但……对于身在下面,心里始终还是不能接受,又怕沂华再提出来,他无法拒绝,便只能忍,忍得实在辛苦。

在听得守身如玉四字时,曾大夫的身体便僵住,久久没有答话。

「沂华,如果……你不愿意……我……我也是可以……」晋双城有所察觉,不禁自责起来,只当是自己的要求令沂华不快,如果沂华不愿意在下面,他大概也无法拒绝沂华,虽然心里有些不自在,可是……只要沂华喜欢就好,便当是他欠了沂华的。

晋双城自责的表情,忍让的语气却让曾大夫心里面一暖,身子不觉又软了下来.低低道;「你这呆子.怎在这里说这话,也不怕人听去了。」说着顿了顿.望了一眼四周,此时天色已渐暗,合家出游的人们纷纷已赶着回家,花会上只剩手牵着手的男男女女,走鹊桥的人少了,可一对对坐在池边的人却多了,在众多年轻男女中,他们两个男子便招人注意起来,此时也不知有多少眼光扫过他们,只是先前两人说得入神,不曾发觉,这会儿也不知怎的,曾大夫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竟不若先前拜月老时那般自定,拉着晋双城站起了身,仍是低声道:「我们回去罢。」「还没见着月亮。」晋双城却是坚持着,他倒是不惧别人眼光,只是两个男子此生终是无那花烛之想,是以现下非要在这月老庙旁求得「花好月圆」之兆。他要与沂华在花前月下,约定白首之盟。

「能得花好,已是月老垂怜,又何必再贪那月圆,小心贪多不得。」曾大夫凑近晋双城,在他耳边道,「你看这天都快黑了,我们到家,那月亮也差不多上来了,你不是想……那个么……还不着紧点时间。」

扑在耳边的温热气息实在撩人,晋双城只觉心神微荡,待听清楚曾大夫压低的话语,一腔血忽地涌了上来,身上一阵阵的燥热,又觉着整个人都似要飘起来般地站不住脚,这时恨不能当场把沂华扑倒才好,哪里还想那白首之盟,涨红了脸也不说话了,拉着曾大夫便走。

曾大夫想不到他这般着急,碎不及防差点让他拉倒在地,手上的那一束燕兰也几乎脱手落地,又让曾大夫一把抓了回来,只是这脚却再是站不稳了,将要跌倒之际教晋双城将他抱了个满怀,那花终是没能摆脱被压扁的下场,在两人的怀里碾得没了形状。

两人瞅着那花都是一怔,却仍是曾大夫先回得神来,把花随手扔了,无所谓地笑笑:「这花能开得一回好,也是不枉到这世上走了一遭,走罢。」晋双城仍是觉着有些可惜,但一想到回去之后,便又心急,牵着曾大夫的手便走。

却不知那被扔了的花,自他们走后,便教那来往的人踩来踏去,不多时便见地上碎红斑斑,深印入土。

第七章

华灯初上时候,街上人少了,可有一处却比白日里热闹许多,自是那花街柳巷。晋双城与曾大夫便从这里经过,想那门口拉客的女子还真是胆大之极,见着晋双城容颜俊美,又温柔外露,竟扑过来,香帕儿一挥,一抹浓香便充斥周围。

「哟,这里哪家的俊爷儿,进来坐坐,就冲爷儿这相貌,姑娘今儿倒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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