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又没吃夕食,太监们没办法,只能找我。好说歹说,时辰都晚了他才肯依我。正在吃着,突然蒋宗跪在宫外,捧着几本奏折。
眨眨眼看他,“这个时候上折子?怎么回事?”他略略蹙眉,转而神情又恢复平日的温和,“是谁的?”
蒋宗不言语立即呈上,他接过后渐渐得脸色开始变得古怪。
我在对面看的诧异,这么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摆出如此纠结的表情,怒中带郁,恨中带恼,眼睛都火得赤红起来,可是嘴角还是抿得和个姑娘似的。是什么奏折这么神奇?我蹿到他身边,他连忙合上不给我看,我更惊奇了,眨巴眨巴眼看他,“写的什么,连我都不能看?”
他没头没脑得推我,我愣是没想到他会使这么大力,人直接被他撇开摔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竟然愣在地上忘记喊痛!
嘛?这小子要家暴???
“凝儿!”他丢了东西,一个箭步上来扶我。
弹起身后,我拿起桌上的奏折就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失神到推我在地,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我已经惊愕得呆在原地。
果然好厉害!
有个宫人上来擦拭他身上溅上的汤汁,岂料他一反常态,踢开那宫人爆喝“滚!”
“等等!”我喝止蒋宗,声音颤着憋着不笑出来“万大人以前也是这么上奏给先帝?”蒋宗已经吓的匍匐在地,“回皇后,常闻万大人的折子在夜里上呈!”
“哦……”我看着阿初一脸的愤懑,像吃了闷亏似的表情,正色说,“没事了,都下去,但谁若将陛下的反应告知万大人,杖毙不恕!”
宫人们战战兢兢得退出后,随后宫内爆发出一串夸张的大笑声,响彻天空。
春宫图!
啊哈哈哈哈,我看着那奏折,还有阿初红绿交替的脸色,真是笑得前仰后合,只见牙齿不见眼,这个万安怎么都没想到,阿初是最最忌讳这些事情的,他其实内向害羞得很,别人碰都碰不了他一下,看了这样的东西,简直就是羞辱他!
够绝!我咯咯笑个不停,那位已经龙颜大怒了!可我还是停不下来,自幼我碰他,他都嫌东嫌西,如今贵为天子,被万安这么一搞,简直脸面全无,我揉着自己的脸,真是憋不下来。其实万安也是好心,提供这么多宝贵的经验给我们夫妻俩,我瞅着阿初,他已经是怒极。
“你别这么瞪我!我好怕的,陛下大人!”我扯着他的衣袖,谁知他又开始恼我,欲推开我不愿触碰,我恬不知耻的扒着他,“不是想不出怎么罢免万安吗,这个东西极好!”他依旧怒目瞪我,我想凑上去亲他口,他实在是太可爱了,但鉴于他的怒火现在确实太不适合干这个,呵呵笑着。
“他党羽诸多,所以罢免他,你总有顾忌,如今你不妨当着大臣的面大大方方吧这东西丢还给他,看谁敢在这事情上和他苟合?”
他身子一颤,眼里带着赞许,却又满是郁闷的羞怒,急急得甩开我的手坐在一边。我笑得肆意,恼得他又摔了许多东西。我只能扶额叹气,性教育不开放啊,要是他在我们的年代看到那啥,苍姐姐的那啥,他还不奔溃。要是看到冠希,诶……古人啊!
次日夜里,万安像是得到了默许似的,送了更多来。
某人的脸已经是阴转密云,骤雨欲来。
这便是阿初登基以来最好笑的事情。
听闻是老狐狸亲自出马,在众大臣面前将奏折丢在万安脸上,结果万安的脸皮和我一样厚,淡定得不得了,最后被老狐狸一脚踹出了议政处。
一纸春宫图,拉起了阿初整顿内阁的序幕。哈哈!
至于梁芳
自然不死,关在牢里慢慢折磨着。
阿初不是个幼稚的人,爱恨情仇不会放在脸上,但是他断然不是明宪宗那真正软弱的性子,我懒得问梁芳在牢里受了什么,我只相信他会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孜省,还未受刑就死了。
只有一个继晓蹊跷得跑了,只怕是某人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手段。
他们终究难逃厄运,下了地狱怕是再也不得超生了。
很好!
第51章 卷四十六
弘治元年二月,禁朝臣私礼请托,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不得互相嘱托,损公利己。若有违法者,内官交送东厂,外官交送锦衣卫,若容隐不奏,事后处以重罪
三月,揭文武大臣性命于文华殿壁,上至内阁,下至分守守备官,大书其职名,注其年籍,在任略节,粘于文华壁以观览。
我找了很久,缺了一个名,他如今不知怎样了?
三月重开经筵
孝宗即位後,使部侍郎楊守陳曾上言遵祖制開大、小經筵,一日兩朝,他說:大經筵及早可遵舊制。小經筵則須擇端介博雅之臣以次進講,以明拢t經旨、帝王大道以及人臣賢否、政事得失、民情休戚,明之方可行之。如此一日居文華殿之時多,處乾清宮之時少,則欲寡心清,臨政不惑。午朝可到文華門,聽取大臣及來覲文武官條陳要事,付諸司議。如此則使賢才畢到,視聽不偏,大政可舉。
三月十二日,孝宗御經筵。十三日,復命儒臣日講。時謝遷為講官,務積臻_上意,每次進講,敷詞詳切,孝宗數次贊許。
一连数月
我看见阿初的脸只有在他累到昏睡的时候,而且比之前明显消瘦了一大圈,我心疼至极,这个皇帝怎么这么难做,内忧外患层层叠叠,还要被逼着起早贪黑的辛苦。
摸着他瘦削的脸,眼眶就酸,啜泣声止都止不住。以前做太子的时候再辛苦,还能有闲暇抚琴写字,按时就寝,如今都辛苦成了这样。
奸佞作乱要平,但是朝政极敏感,他小心翼翼地处理所有的关系,就像在走钢丝,良臣要标榜自己的贤能,一个个给阿初施压,早朝结束还要午朝,大小经筵,议政不断。要求他临政不惑,整日呆在文华殿议政,乾清宫一日都不见他踏足。
晚上还要看那么些的奏折,官员的履历,各地的叛乱,整个大明朝破败的烂摊子让他一个人抗,让我看了怎么能不心疼。
“怎么哭了?”他气息不稳得睁开眼,翻身搂我在怀里,“不哭,梦魇之事不要多想。”我泪掉得更凶,缩在他怀里,看着那明黄的衣料恨不得扯了,“怎么了?”他亲了我的额头,宠溺得但是困倦满满。
“阿初,累么?”我搂着他的腰,心疼的说。
他支吾了几句,又沉沉睡去,看在眼里心疼得难受,泪倏倏得滑落。他似乎又迷迷糊糊醒来,搂紧我,迷糊得说“放心,选妃纳嫔之事哪容得他们置喙,你若是不喜(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