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1 / 2)

距离太远,又有狂风和细细的骤雪阻拦,他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依稀能看见那些神情。

芙提没想过段昱时会出现在这里。时间和空间都是小事,她只是没想到他会来找她。毕竟那些话说出口,这种地步对她来说就已经是结束。

男人穿了一件深咖啡色的大衣,浓稠的颜色溶在夜色里,像一颗发苦的太妃糖。

他的身姿高大却瘦削,如今站在她面前,比旁边路灯杆子都要挺直数倍,脊梁骨从不弯曲,骄傲到一塌涂地。

芙提拢了拢围巾,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原来也并不是毫无准备,“来参加《孤城》的首映。知道你也在苏黎世,想来看看你。”

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确实是有印象,有人和她提起过,或者在网上看到过。

那是段昱时和她分手以后拍出来的电影,在国内大受好评,推动了他彻底转型,并且奠定了界内地位。

如今电影在中欧上映,他跑这一趟也不足为奇。

这部作品从创造、拍摄到播出,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参与,见证,更没有自己的署名。

可是芙提知道自己在意,很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雪慢慢地掉下来。

段昱时说,“来之前我想了很多,但是见到你以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芙提,对不起,这么多年以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雪应该是落到睫毛上了。

她眨眨眼,完整的冰碴就裂成碎片。

“我自以为是的爱让你受苦了,可我一直以来都察觉不到。我以为尽我所能地给予你,就能够留住你,现在我想清楚了,是我错了。即便你已经不需要我的道歉和愧疚,我也还是需要郑重地向你投降。在爱人这一方面,你确实做的比我好。”

他居然有一天也会苦笑,光线投在他浅白的唇色上,没人知道在她回来之前,段昱时在这里站了多久。

“我没办法和你争个输赢,如果一定要博弈,我注定会是个败将。可这不是因为我蠢钝,”他说,“是因为我想让你赢。”

车内因为关掉了暖气而升起一阵朦胧的水雾,齐灏南手还握在方向盘上。引擎早已熄火,他的心却像被热油浇灌,沸腾到令人难过。

那人说话的时候,芙提甚至都没有在看着他。

这不像她。她向来耐心且有礼貌,再无聊的话题和事情都能从一而终地忍耐,从不会像眼前所见这般,冷漠又隐忍。

除非是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恍若未察,继续着自己的等待。

他丝毫不为这份抗拒而动摇,是不是说明已经习惯?齐灏南如是想着。

他见过芙提开心的样子,这个男人也见过。

他见过芙提难过的样子,这个男人也见过。

可不一样的是,这个男人能够决定芙提的情绪,自己却不行。

漆黑的雪夜,万籁俱静的路灯之下。两个男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回应与表情。

齐灏南其实很羡慕他。

至少他能够拥有与她纠缠的身份,和留在她回忆里充当动力的资格。

叁个人里面,芙提总是最早倒下的那一个。喝到最后,往往只剩他和秦懿在聊彼此共同的兴趣爱好。

有一次他们聊到中国的寓言故事。守株待兔。

“树桩在等待兔子,猎人也在等待兔子,而兔子在等待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不懂。”

秦懿递给他一个“你就是个弟弟”的眼神,笑得很是神秘。

“我希望你,可以做芙提的树桩。”

“嗯?”

她突然不说这个话题了,“你知道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根钉子……”

齐灏南根本摸不着头脑,“说什么呢你。喝多了吧?”

果不其然,秦懿下一秒就真的想吐了。

在奔去卫生间之前,她手指快速地翻找出一张照片,怼到齐灏南脸上,屁滚尿流地走了。

齐灏南拿起来一看,是一张书本扉页的手写。

“他是扎在我心里的钉子,我告诫自己一万遍别再爱上一个步调不能够一致的人,但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时间是2019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滑,看到的是秦懿偷拍芙提在机场写日记的照片。

忽然就想起了她们两背着自己去旅游时,耀武扬威般寄回来的明信片,上面水笔留下的痕迹,还被暴力快递弄得晕成一团。

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有答案了。

却还是愿意蹉跎这么多年。

以最轻浮的姿态。

“输赢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芙提似乎早就对他们的未来有了答案,沉默只是希望他得到凌迟,“你在试图争取?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

“你大可不必这样残忍拒绝我。”段昱时看着她毫无波动的双眼,即便心如刀绞,也想在这场拉锯战里看到希望,“输赢对我也不重要,可我希望在你身边。”

齐灏南看见那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垂了下去。

“如果你早一点说这样的话,今天也不用在这里淋一场雪。”

“你教教我吧。”

他向前走了一步,踩到树枝发出轻微的响声。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伸过来找寻她颤抖的手腕,芙提想挣扎,却逃不开温热的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能皱眉。

“什么?”

“爱你的方式。”

不等芙提再语出伤人,他已经开始陈列条件,“假设以后一定会有人陪在你身边,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有前科,但愿意改。我了解你、有足够的精神力量支持你、物质上可以做到无条件地向你提供,我和你职业对口,圈子相同,你想要的路,想完成的梦,我都可以让你拥有。”

“而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我想留在你身边。”

如果放在叁年前,分手的那一天,他说的或许就是“你留下来吧”。

明明需要仰视,芙提却好似看见了他弯下的腰身与双膝。

手腕上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过来,她知道自己有些站不稳了。

她看着这双眼睛,和当年在公馆的不太艺术的包厢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他明明说过,人都是会变的。

可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变的是越来越爱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边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雪夜出行,碾碎了一地心碎的枯叶。

芙提好想告诉他,她不要,你所给的一切我都不想要。

可是喉咙生疼,泪腺结冰。

当年她也是那样怀着对世界的不信任感,鼓起勇气往他的方向一点点挪去。

她见过自己痴迷的眼神,所以很难装作不懂。

段昱时现在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虔诚得如同信徒。

写得像一坨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程的飞机上,芙提全程都在戴着眼罩睡觉。

空姐来了好几次,都犹豫着一张脸,思考要不要叫醒她补充点能量,但都被段昱时挥了挥手,给驱散了。

“我来吧。”

“好的段先生。”

中跟鞋踩在地毯上快速走出机舱,丝带都掩盖不住要和同事八卦的心情,“他们是真的!”

可空姐万万想不到,段昱时所谓的温柔就是直接将芙提叫醒。

“扣一万分。”这是她睁开眼前说的第一句话。

“扣多少都行,我慢慢补。你先起来把饭吃了。”他任劳任怨地替她把抱枕垫到适合吃饭的位置,毯子收到自己怀里,连碗筷都手把手塞给她握住。

芙提抿唇沉默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张开嘴。

只是吃了两口,就觉得食难下咽。

她偏头,看着那视线从未离开过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能不能不要盯着别人吃饭?”

“我哪里是盯着别人?”所幸这里是私人机舱,没有多余的人,不然听到他说的话,准要吓掉大牙,“我盯着我的女朋友也有问题?”

芙提咀嚼着反驳,“准。”

“哦,准女友。”

刚刚才扣掉一万分,现在好感度是多少?

可惜还没想起来问,她就又昏睡过去了。

段昱时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想能够让她和自己一起回来已经是万幸,再把她惹毛,估计下了飞机就要失踪个好几十天。

好不容易才摸到蚌壳里柔软的嫩肉,他并不想让芙提感觉到疼痛或是冒犯。毕竟他的来意也不是为了夺舍珍珠。

那天晚上她沉默了很久。如果不是害怕越下越大的雪将彼此淹没,段昱时其实不想开口打断她沉静的思考。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已经有些病态,只要一想到此时此刻她沉浸在彼此关系的问题里烦恼,都会觉得满足。

“所以我还能再摸一摸蝴蝶的小翅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样问了。

芙提却说,“得看你的方式。”

虚心求教被拒绝,模凌两可的回答也能致使人走到心花怒放的地步。

段昱时捏着她的手心,呼吸都快凝成冰晶了,一颗心却滚烫。

“好。你相信我。”

只是彼此之间的存在的扞格并不是这么容易消解的。

他摊了摊毯子,往她身上仔细地盖,认命地伺候起来。

落地的时候接近晚上八点,灯火通明的机场挤满了举满灯牌来送行的粉丝。

有好奇的路人看了看应援形状,才认出原来是某某男爱豆。

“但那边举着相机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路人一边走一边嘀咕,“谁知道,真是吃饱了撑着的,阻碍交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甲正在忙碌地刷着手机,“我朋友说飞机已经落地了。”

小乙:“那就等等看呗,今天从苏黎世到国内飞机也就这一班。”

他们都是某某当红女星的粉丝,比起影迷,更喜欢她的脸蛋。饱受饭圈文化荼毒,见她许久不更新微博,公司也不公布行程,竟然学私生那一套,希望能拍到姐姐的一点珍稀图片。

“诶,有人出来了,你别玩了。”

“啧,这男的谁啊?长得倒是挺帅,就是太高了,挡着我找人……”

来人一身浓白的大衣,搭配黑色的高领内衬,双腿笔直修长,正有条不紊地走着。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睛,露出几分禁欲的疏远。

小乙愣愣地看他越走越近,嘀咕道,“我好像知道他是谁……”

小甲却已经尖叫出声了:“我靠!”

“是季芙提!”

芙提没想到大晚上的也会有人在机场蹲点,更没想到自己会被不是自己粉丝的人拍到,还是和段昱时一起。

所以第二天微博爆炸,黎慈怒气冲冲地前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她甚至都不能编出个像样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昔日老搭档同游苏黎世,牵手现身机场坐实恋情——”

下飞机的时候其实芙提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段昱时很是无所谓……“谁会这么闲?”

她觉得也是。但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他的算计。

黎慈眉心直跳,“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算怎么回事?”

芙提看着报纸上硕大的牵手两个加粗黑体,心想他们也没牵手啊,只是她困的要死差点摔倒,段昱时拉了她一把而已。

“碰到的。”

千言万语只憋出了叁个字,果不其然下一秒黎慈就发飙了。

“碰到的?那么巧?你和他的关系还能一起下飞机?芙提,你前脚才从钟哲鸣这个漩涡里出来,后脚就掉到另一个坑里去了?这像话吗?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芙提皱着脸承受了一会儿,默默道,“他会解决的。”

黎慈叉着腰冷笑,“最好是。”

网友发布的照片只是拍到他们同行,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措,最惹人猜疑的就是他们出了机场之后居然坐的是同一辆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种情况也很好解释,毕竟有了前缘,熟人碰面,顺路,都是理由。

然而,让粉丝嗅出不对劲的疑点就在于,他们两个自《雪顶》以后,可从来没有被曝出过交集啊!

更甚者还有营销号编撰过他们关系不好,否则为什么芙提拿下国内的首项金奖时,矢口不提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段昱时,而转去答谢只让她演了个配角的段博裕?

每一任段氏女郎都绞尽脑汁想要借着段昱时这根高枝多汲取一些养分,为何季芙提却避之不及?

再者当事人前段时间才和钟哲鸣澄清绯闻,当年在剧组,叁人是否陷入了不可告人的爱情关系?

种种猜测,众说纷纭。

伏玥刚做完产检就往公司跑,下楼拉开季明信的车门时,啪地一声就把报纸往男人身上砸。

季明信拿起来看了一眼就皱眉,“都沸沸扬扬折腾了好几天了,怎么星遥还不公关掉?”

伏玥笑,“估计是某人放任的吧。”

黎慈为此也是愁破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让芙提上的那档综艺马上就要开播了,如果还不澄清,两人同台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这不是她能预测的。

也不是没有向上面请示过,都被含糊地应付过去了。有一次甚至从会议室里出来,被段望舒叫住,叮嘱了几句,“放轻松,星遥不会看着自家树倒的。”

黎慈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结果还没想通,当事人就被媒体在工作室门口“逮到”了。

副导站在楼上,低头就能看见段昱时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的狼狈模样,却只想吸烟冷笑,公司不是没有后门,他也不是只有一台车,想调虎离山简直不要太简单。

眼巴巴地往媒体跟前送,算盘打得他在叁十多楼都能听见响。

麦克风像涨潮的浪花一样涌上来,段昱时在七嘴八舌的嘈杂里随便挑了个话筒。

“请问段先生,网上热议您和新晋影后季小姐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是否属实?这段恋情是否也牵扯到金牌演员钟哲鸣先生呢?”

“我们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段关系也没有牵扯到任何人。”

他说,“我在追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什么真命天女?”

芙提坐直身体,不敢说话。

季明信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伏玥又想先尝,被他制止了,“我请了一个朋友过来吃饭。”

芙提问,“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季明信朋友不少,但能请来家里吃饭的少之又少。更何况今天还有侄女在。

普通朋友?芙提心想,不会又是给她相亲吧。

还没从小叔平淡的语气里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看见伏玥咬了下筷子,说。

“我也请了个朋友来吃饭。”

指针滑过一刻,季家的饭桌上静悄悄的。

两夫妻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心照不宣,只剩芙提还云里雾里地想,多一个人在,即便是相亲,她也能不那么尴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明信看看侄女,再看看伏玥,率先开口道,“你怎么不早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

门铃响了。

芙提急着逃离战场,于是主动请缨,“我去开我去开。”

伏玥制止的语气词都还没从喉咙里飘出来,芙提就已经拉开椅子往玄关走了。她求救一样看了眼季明信,季明信也看着她,面面相觑。

而几秒之后,芙提拉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两个男人时,叁个人也是同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

但芙提的视线从应卿的脸滑到段昱时的眼睛,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感受:尴尬的应该只有她。

“你们……是?”

应卿微笑着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明信哥说今晚他亲自下厨,我便厚着脸皮过来蹭饭了。”

段昱时也不甘示弱,单手拎着个果篮,甚至还有心情挑眉,“伏玥说要谢谢我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死活要请我吃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飘进里面的折角餐厅,伏玥原本站起来想过去缓和气氛的动作一下子暂停,直接坐回了座位上,还不自然地撩了下头发。

“……”芙提其实是想问为什么你们会同时出现!

她硬着头皮,“都先进来吧。”

两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踏进家门,季明信再怎么不爽也还是出来迎接,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时,顺便和他们打招呼。

应卿和他交集不少,语气也便也熟稔,“明信哥。”

季明信接过他手上的红酒看了看,年份标着的四个数字,换算一下,大概猜得出多少钱。

真舍得啊。

季明信说,“来就来了,破费什么。”

应卿没什么表情,笑意不减,“应该的。”

段昱时听得笑了一声,应什么该?

他主动伸出手,和季明信握了握,“好久不见了,季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导。”

芙提见季明信握完手以后居然没有一点想要接过段昱时手里的果篮的意思,心惊胆战地伸出手,“给我吧。”

“家里不是很缺水果。”

“……”

芙提被他的语气吓得赶紧缩回去。

大家长冷言冷语,将原本就有些微妙的氛围弄得更加微妙。

应卿站在一旁,即便没人告诉过他什么,面对这样的场景,想必也是心如明镜的。

最近新闻闹的沸沸扬扬,即便事不关己,但芙提相信这两人都必定有所耳闻。

季明信不爽的是应该的,段昱时喜欢硬碰硬的性格不是她一下子能够改变的。但应卿是客人,芙提不希望他无缘无故陷入这样的尴尬里。

哪知还没等她出声圆场,段昱时就已经自顾自地把果篮放到茶几上了。

那只松开的手重新握上来,甚至还多添了一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明信看着自己被段昱时双手包裹住的手,眼皮一跳。

在芙提震惊的视线里,段昱时以一种尤其亲切的笑容,说了句。

“没事,小叔不吃扔掉就好了,主要是图个心意。”

“……”

伏玥从后面探出个头来,“咳,吃饭吧?吃饭了!”

应卿都愣了一秒,才从善如流地上前。

芙提捂了捂自己的胃,也跟着走了。

留下季明信和段昱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季明信狠狠地握了握那只和他掌心契合的手,“段导。”

段昱时以相同的力度回敬,“我已经有两年没拍过电影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昱时。”

季明信额角的青筋暴起,声音生硬,“段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面不改色,“小叔生分了。”

“我和段总非亲非故,没必要叫这么亲密。”

“迟早是一家人,我不会让小叔等太久的。”

两只手互相较劲,松开的时候甚至还残留一个红印。

一直到坐到饭桌上,季明信额头的青筋都还没消下去。

他把应卿送的红酒搁到桌子上,砰的一声吓到芙提连碗都拿不稳了。

应卿替她扶了扶,换来段昱时一记眼刀。

对方毫不示弱地看回来,眼神之间交汇成一缕缕丝线,空气中稀少的水分都能引发噼里啪啦的声音。

彼此依旧笑着,却都各怀心思。

最悠闲的人当属伏玥。

她怀孕怀得轻松,肚子里的宝宝乖巧懂事,从不让她这个在乎形象的女明星有一点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仅不忌口,还常常食指大开。

“都尝尝吧,”她张罗着几位男人吃饭,一点都不受氛围影响,“季总日理万机,下一次厨可是很难得的。”

明明在家都是季明信做饭,也不知道良心是不是喂了狗了才说出这种话。

于是大家长的脸色更差。

偏偏还有人当出头鸟。

段昱时问,“我刚才就觉得很眼熟了。没记错的话,我是不是和应先生见过几次面?”

见了几次都不记得,却记得人家姓应。

应卿倒是临危不惧,“是的。我大哥和段总有过几次合作,我作为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出席过相关会议。”

“是么。”段昱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像在别的地方也见过吧?”

“是啊。”说到这个,应卿眼里的锋芒更盛,“在医院还见过一次。那时候芙提受伤了,我去给她送饭。在走廊里碰到过段总。”

多贴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伏玥看了他一眼,“你也会做饭啊?”

应卿答,“会的。”

季明信说,“下次过来,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

如果说伏玥只是纯粹惊讶,那么季明信就是明晃晃地把应卿当成自己人了。

输在起跑线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段昱时清楚从前他就没得到过认可。

到底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

他目光看了看那往嘴巴里塞小排骨的罪魁祸首,从头到尾都想把自己置身事外,太可恶。

于是段昱时冷不丁地看着她,问了句,“好吃吗?”

芙提:“……”

她不说话不代表她没在听,天知道每嚼一口她的心跳都要跳叁下,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简简单单一个问题,替她集齐了饭桌上所有的目光。

就连应卿,都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在修罗场里煎熬。

芙提抿了抿唇,还能尝到葱香的味道。她于是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犹犹豫豫地开口。

“嗯……小叔做饭一直都很好吃啊。”

结果话一说出口,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大家长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侄女长大了,学会拿小叔挡枪了。

如果我是季明信我就把这个男的给刀了???看了心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芙提嘴巴一直在动,越吃就越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晚餐。

还不如是相亲呢。

所幸这叁个男人都不是话多的性格,剩下的谈话都是她和伏玥在进行。

她们圈子重迭,能够聊的话题可太多了。从这个女演员的八卦聊到那个男偶像的私生活,最后又绕回春天的婚礼上。

“我是想趁着月份不大赶紧把事情办了,等生完孩子,恢复身体的时间太长,又要操心媒体,讨厌得要命。”

伏玥是全场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的人。

芙提给她端了杯温水,问,“你之前不是想在岛上办婚礼吗?怎么会定在国内?”

季明信说,“是我的意见。”

伏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芙提一眼。

应卿站起来,主动道,“我去洗水果。”

段昱时也站起来跟着他进厨房,“应先生客气了,水果是我带来的,还是我来洗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两人自觉都消失不见,伏玥才缓缓说,“你小叔觉得婚姻是人生大事,虽然爱情是属于彼此的,但既然决定了要办婚礼,就希望能够被亲朋好友共同见证。”

芙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伏玥拉过她的手握住。

“到时候季家的人都会来。”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芙提想。

季明信的季是季家的季。

“我知道了。”

“芙提。”伏玥拉住她想要撤回的手,“我和你小叔都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婚宴上你坐哪一桌都是你的自由,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席都可以。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生活。”

人大抵是没办法割舍掉过去的,毕竟它成就了今天的我们。

但如果时常为回忆感到痛苦,那就鼓起勇气告别吧。

水流淌在银色水槽里,逐渐漫过了上面的车厘子和葡萄,一只白皙的手浸入其中,不小心和另一只手的尾指擦了擦。

段昱时面无表情地说,“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先生。”应卿没有看他,径直把水里的水果捞起来装进盘子里,“这个季节已经不是车厘子的季节了。”

“是么。”

段昱时的手指碾过饱满的深色果肉,“我不记得水果的季节,只记得芙提喜欢哪个品种。”

他咬了一口,又甜又绵的口感在味觉里穿梭。

应卿笑了一下,端着盘子走了。

吃过饭后水果,谁都没有久留。

季明信送人下楼,伏玥把人叫住。

“这个是芙提外公的住址。”

当了母亲以后她的美丽不减,拢上一层温柔的慈祥,心态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从前希望世界毁灭,现在希望身边的人幸福。

伏玥说,“给你这个是希望你能够多了解她一点,不要总是端着个架子不把别人的过去当回事。不是只有你的经历才是经历。好不容易能够重来,你争点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放进口袋里,朝她敬了个不着调的礼,“谢了。”

“叁十多岁了还没结婚容易心理变态,你听过这个说法吗?”

段昱时皮笑肉不笑地,替她关好门,“没听过,但是谢谢婶婶科普。”

伏玥站在原地,捂着嘴巴差点迎来第一次孕吐。

芙提是蹭助理的车过来的,现在站在地下停车场,一边听小叔和应卿说话,一边祈祷段昱时和伏玥再聊久一点吧。

她可不想被两个男人抢着送回家。

无论选哪个感觉都是死路一条。

结果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季明信就说了句,“那下次见了。”

“好。”

像是才看到一直站着的芙提,季明信眼神奇怪地问了句,“你还不走?”

“我没开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正好,让应卿送你。”季明信转头,“不麻烦吧?”

应卿笑笑,“不麻烦的。”

“那行,我回去了。”

看着季明信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合上的门里,芙提将视线收回,那种被几万只蚂蚁啃咬的感觉又上来了。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夏天,两个人走到了绝境,没想到又在这里柳暗花明又一村。

应卿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没想到,他甚至能够像从前一样无比自然地对她说,“上车吧。”

“嗯……好。”

其实芙提最理想的解决办法是打车,但碍于季明信如今骑虎难下,正愁待会怎么度过在车上的几十分钟,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先是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说着:“等一下。”

然后映入眼帘了一双berluti鳄鱼皮鞋。

芙提心想谁会穿十几万的鞋子在停车场跑步呢,结果抬眼就看到了段昱时有些薄汗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比平时吊儿郎当的休闲风严肃许多。

但现在居然为了阻止她上另一个男人的车,而弄得气喘吁吁。

“……”芙提问,“后面有鬼追你?”

应卿也看到他了,打了声招呼,“段先生。”

段昱时装也不装了,扯着人就要走,“我送她。”

“段先生——”

粗糙的水泥地上,不同的脚步声乱成交响乐,又同时停下来。

应卿说,“你起码让她自己选择。”

段昱时却说,“不。”

他站在芙提身侧,比娇小的女孩子高出一个头,轻轻松松就能把人揽进臂弯,锁住不放。

两双黑眸的对视,在彼此幽深的瞳孔里,借着昏暗光线也能看清的野心毫无隐藏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在饭桌上说漏了一些。

他们不止在会议和医院里见过。甚至曾经还同过桌,一起吃过一顿算得上和谐的晚饭。

那天是自己负责把芙提送回家的,应卿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那一天,他以为段昱时起码会挣扎一下,甚至做好了和情敌碰一碰的准备。

因为那一天,也是芙提希望他彻底死心的一天。

后来他们没再碰过面,应卿也只能从娱乐新闻里捕捉她时隐时现的踪迹。

他和芙提的职业、经历、生活轨迹几乎完全错开,除去主动邀约和对方许可的见面,根本没有能够打听她下落的方法。

应卿许愿自己早日放下,毕竟缘起缘灭不能强求,他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

时间替他过滤了很多伤春悲秋,但在看到段昱时不加修饰的采访时,还是被烫到了手。

新来的实习生连送咖啡这种事情都做不好,让合伙人很生气,应卿却挥挥手,说算了,是他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原本以为,段昱时对芙提的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浓重。

因为即便是他,也做不到拱手让人的地步。

而那句被他忽略的,从段昱时口中说出的,“她讨厌我”,直到今日应卿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芙提在他臂弯里挣扎许久未果,已经放弃抵抗,任由他发落了。

应卿移开视线,转到她脸上,她却一下子改掉生气的表情,变得拘谨起来。

段昱时先开口了。

没有想象中的感情牌,没有拿那次放弃说事,更没有提及他们相爱的过往向他施压。

他只说,“应先生,我和她比较顺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应卿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不是很圆,缺了一块。再过些日子,或许就能变得饱满。

从他见芙提第一面开始,心里其实就已经清楚了,自己和她在一起的几率并不大这件事情。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应卿有些说不上来。

或许是性格,或许是感觉。

所有的猜测和预感在得知段昱时的存在时,都在极力暗示他,应该往这个方向想。

但事实却是,芙提拒绝他的那天,用的理由和这位假想敌的关系并不大。

应卿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是没有见过身边的人谈恋爱。

许是因为基因构造和生理结构不同,女性在恋爱时总归会比男性要更感性一些。他就有不少女性朋友会一头撞入爱情这潭死水,求而不得后又拚命地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或者是单向地把责任归咎于对方。

即便世界上存在的大多都是清醒的人,也不能否认还是会有不少人会使用这样的做法,以此来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

可发生在芙提身上的,听众听了都会觉得一定是男方责任更多的故事,却被她以最理性的方式吸收掉了。

过去的段昱时成为了她的一部分,她认为自己从中得到了成长,无以为谢,于是既往不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幼稚,也愿意为自己的心碎买单。

勇敢地像一支队伍。

这能够说明,她和自己的往来并不是出于怀念旧人。

可就是因为清楚,应卿才更觉得心痛。

从始至终芙提都很认真。开始就是开始,结束就是结束,其中不牵扯任何过往和他人,她只问自己的心,是否朝这一边跳动。

太勇敢的人很容易一败涂地,但显然,段昱时已经做好了随时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计划一切。

他对芙提的情绪拿捏得太精准,什么时候出现她才会不厌烦,以什么样的形式接近她才会不感觉到讨厌,段昱时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知道她讨厌,所以适可而止地让她自由。知道她害怕,所以恰好到处地跟随。知道她计较,所以尽心尽力地弥补。

有求必应,知错就改。

从前沉得住气让自己送芙提回家,是担心引起她的反感。如今强取豪夺,想必已经是胜券在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情如果是场博弈,段昱时算是玩的明明白白。

他根本就没有把应卿放在眼里。

从头到尾,在乎的只有芙提对他的感受。

可这样用真心做对赌的人……应卿苦笑,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不给自己留退路。

车厘子的品种比应不应季更重要。

顺路比愿意被麻烦更重要。

他和段昱时确实相似,也称得上是同一路人。

只是他可能会不愿意做爱情的笨蛋,而段昱时愿意。

你为我做,和你愿意为我做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应卿终于懂了。

“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礼貌吗?”芙提坐在副驾驶,尽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好好说话是不是很难?他起码是我小叔的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也是伏玥的客人。”

段昱时说,“你怎么就不在乎我委不委屈?我看着你上别人的车,让别人送你回家,我就开心了?”

芙提冷笑,“你少用这种正宫语气和我说话,我看你以前做这种事就很开心啊。”

“……”

段昱时摸了下鼻子,把车停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芙提就已经小旋风一样地下车跑了。

摁下电梯打算去段望舒那里借住一晚,结果一开门就撞上准备带猫散步的女人。

对方一脸怨气地把绳子塞到他手里,“来的正好,谁的孩子谁负责。”

“……”

十分钟里连续被两个女人不待见,段昱时的心情属实有些复杂。

他抱起粥粥,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突然很想亲亲它,结果还没把嘴巴凑上去,就被黑乎乎的猫爪扇了一巴掌。

“你妈不待见我,你也不待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死活要亲,任由粥粥张牙舞爪,咧牙嗷叫都不管。

占完了便宜还要恐吓它。

“明天就帮你预约绝育。”

他向来说做就做,当天晚上就在挑宠物医院了。只是比机构电话来的更早的是段望舒的哀嚎,“粥粥走丢了!”

走丢了?

段昱时心头一跳。

段望舒是个周全的人,想必已经是力所能及地找过了,最后无果才给他打的这通电话。

只是现在大晚上的,他也没精力突然跑过去。

“你先别急,等天一亮我就来,我们一起找。”

段望舒说,“你是不是预约绝育的时候被它看见了?不然孩子怎么会叛逆地离家出走……”

段昱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挂了,深夜的家里静悄悄的,脑子里突然跑进来一段回忆。

小的时候段舒华想培养他们姐弟的能力,促进彼此的和谐,有过让他两养一只宠物的念头。只是段望舒那时候总是叁天两头不着家,段昱时嫌对生命负责很烦,遂作罢。

姐姐是怎么想的,段昱时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觉得很麻烦。毛绒绒的东西很麻烦,照顾一个活物很麻烦,万一在意了日后会更麻烦。

宠物的生命太有限,他不愿意为早知期限的事物付出太多。

可那年芙提走了,他的世界一下子被挖走了百分之十,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多,心口直接裂出一个巨大的破洞,任何回忆都变成了风吹草动,吹得破旧帆布摇晃颠簸。

米米的归来,就像一块补丁一样,贴在了他空落落的心房。

“如果我能早一点明白她的意义,和她对我的意义,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米米不喜欢和人类玩耍,却也会可怜他,在那些被伤感侵袭的时刻,施舍地蹭蹭他的手心。

段昱时无法对别人开口的言语,都在一个又一个冗长黑暗的夜晚里,告诉了它。

他以前不喜欢小猫小狗,只是凭借自己的刻板印象维持这份偏见。即便后来喜欢上了,生命规律也不会因为他的心意转变而转变。

米米去世的时候很痛苦,明明平时看着那么壮硕的一只,被装进盒子里的时候却变成了小小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候段昱时捧着连眼睛都还睁不开的粥粥,突然明白了。

万事万物固有期限,可用这期限锁住自己的人,却是他自己。

不敢在有限的时间里付出自己的全部,究其根本只是怕输而已。只是如果我爱你,不想失去你,又怎么会计较输赢?

在爱情这方面,他竟比不上芙提半分。

起码在抱着米米的时候,她是倾尽了所有耐心在养育这迟早会离开的生命。而在与他恋爱时,她也是鼓着这样的顾勇,献出完整的真心。

一夜无梦。

早晨雾气浓重,车子靠停在小区楼下,段望舒站在一棵所有叶子都已经离开枝桠的冬树下,环胸皱眉,等着他。

甩上车门的时候手都还是僵的。

段昱时几步迈过去,问,“情况怎么样了?”

“刚从安保那边出来,他们说会根据走失时间调取相关监控,找到线索后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的。”

很少见她的愁容。段昱时想起将猫带给她照顾的一开始,段望舒百般拒绝到就差去医院伪造猫毛过敏的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哪有时间!它拉屎太臭了!我不要!长的可爱也没用!你如果执意要把它放在这里,我就换个房子把家让给它!”

段昱时说,“你会喜欢它的。”

回国前的电话里,段望舒的心理医生和他说得很清楚。说这个阶段不要让她一个人,不要给她太多思考的空间。精神病患者最害怕的就是放空,无论是想通了还是想不通,他们面临的都不会是乐观的走向。

粥粥是他的第二创可贴,他希望这良药也能治愈段望舒。

显然,这孩子做得很好。

市中心的地段,到了白昼苏醒的时分,热闹就像被打着的火柴,一下子烧得旺盛起来。

车来车往里,他们两姐弟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一个递烟,一个点火。

燃得都是失去后的寂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说如果命运一定要剥夺的话,这种短暂性的陪伴到底是恩赐还是惩罚呢?”

他们许久都再尝过失去的后痛。

段昱时听了一时无言。

段望舒今天还要加班,把钥匙给了段昱时让他接手后续,整个人魂不守舍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打电话过来,说的却是那档综艺的事情。大概就是节目上不了了,现在赞助商和卫视台都在向那位男星索赔,律的枷锁他逃不掉,还希望段总和杜老不要为此烦心才好。

段昱时随口道了谢,又说了句事不至此,才想起杜若松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他看不中芙提,段昱时自不会强求。

只是有些事情他后悔了。

心情难以沉静地去坐电梯,短短几秒在思绪里被拉得好长。直到对上芙提有些惊讶的眼睛,段昱时才如梦初醒。

“一起吃个午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段昱时车里了。

他在某些方面总是有些莫名的执着,比如身价水涨船高的今日,还是开着叁年前就已经上路的迈巴赫。

周末不好停车,更何况是新开的商业广场,简直堪称人满为患。

畅通无阻地坐在店里看服务生给自己倒茶的时候,芙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秒,就又被对方的请求提起来:“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万般叮嘱对方不要声张,芙提看着离开的背影还是忧心忡忡。再看段昱时,悠闲自得到毫不受影响。

但想想也是,处心积虑到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接触的人,怎么会被区区一两个影迷吓到。

从来只有她大惊小怪。

“我也会觉得很害怕。”段昱时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但我不是害怕媒体,而是害怕你。”

“害怕我?”

“他们怎么揣测是他们的事,只有你的感受,在我这里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总担心芙提不适应、不喜欢。可那些无法避免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尽管他费尽心思想要维护,也还是会有超出预期的时候。

当年把她推到风尖浪口逼她迅速成长这件事,很残忍,但段昱时从未后悔过。

他后悔的是被现实瓦解掉了本该赠予她的耐心。

“芙提。”他说,“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去看你的电影,无论是什么角色,有你参演的我统统不会缺席。你成长得很快,努力的痕迹在你的进步神速的演技上肉眼可见。”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季芙提。

可本人已经对这些夸赞全然麻木,即便眼前这号人物是曾经启蒙她的良师益友。

“所以呢?”

“所以我想我错了。”他说,“我强迫向日葵开成玫瑰,告诉她要爱惜羽毛,贬低它并没有登峰造极的天赋。”

他的眼神坚定,“我错了。”

服务员推着小车来上菜,开门的时候恰好听到这一句,内心又是一阵狂喜的咆哮,以致于添茶摆盘的时候连手都在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光偷偷瞥了瞥女方,果不其然有些局促的不自然。

是害羞了吗?是害羞了吧!

对方心满意足地走了,两人却并没留意这份愉悦。

芙提没想到段昱时会和她说这些,甚至是用这么正经的表情。

她不知道对方想从她嘴巴里听什么样的答复,但如果是期盼她早就把那些伤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的话,那恐怕是要失望了。

她确确实实把他的忠告牢记于心,直到现在。

“不用道歉。”她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提醒,我恐怕也不会叛逆到想要证明。”

于是一直努力,一直到今天。

她确实不是玫瑰,但也不是向日葵。如果段昱时没有出现的话,她应该只会做路边不起眼的小白花,偶尔分得一点露水与阳光,得过且过开完她的花期。

“如果可以我倒不希望你站在伤痛上成长,”段昱时看着她,“这样的效果很好,可我后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甚至不是他的本意。

那些脱口而出的话语,包裹着叁分担忧,被她装进心里,始终成为一种阵痛。

“过去了。”芙提只能这样说。

“可过去的只有那个懦弱的你,伤害你的段昱时一直都还在徘徊,对吗?”

“对啊。”她坦荡承认,“可你居然不识好歹地回头。”

他苦笑,“芙提,我也在向前看。我只是再次追求你,而不是再次选择你。你怎么就能断言我是在回头,而不是在等待呢?”

“大好的时间用来纠缠,不觉得浪费吗?”

“怎么会。”

四目相对,芙提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看,你不也和我一样,没有选择新的人生,而是彼此折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遗憾,猜错了。”

芙提说,“我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个答案,如果不对,我就离开。”

小情小爱在她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烦恼,比起爱情博弈,芙提只是想验证,她的方式到底是不是对的。

付出真心就会败北吗?认真了就一定会输吗?爱是不是会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爱和原则到底是对立冲突还是能够彼此和解?

她尝试过在别人身上找答案。

可眼前的人是罪魁祸首。

始作俑者却丝毫不被她冰冷的语言所伤,甚至朝她敞开怀抱。

“好啊,任你索取。”

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芙提有些周末被打扰的郁闷。难得出门,段昱时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

真逛街估计明天就得上头条,风头正盛的绯闻,当事人竟然没有自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想和黎慈交代,于是摇头。

把人送回小区,却没有送到楼下。段昱时途中接了个电话,说他还有事情要办。

芙提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段昱时走出两步又回来追上她。

下午的冬日,太阳依旧冰冷。即便在车里有暖气笼罩,也改变不了她偏寒的体质。只是微微收拢,便被冻得诧异,下意识抓得更紧。

他凝视着她冷淡的容颜,心情有些发烫。

“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不好?他以前从未问过这样的问题,从来都雷厉风行到让人跟不上脚步。

小事觉得没必要,大事觉得别人帮不上忙,事事身体力行,事事独裁主义。骄傲自负如段昱时,浪荡自由如段昱时,这样的人,也会有一天愿意为别人停下脚步吗?

芙提莫名想起伏玥说的那句,他向爱情这种命运妥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她也没必要扫兴。

随他一起去了,才发现去的是物业大楼。

工作人员看见他,先是笑脸相迎,再看见身后的芙提,脸色就有些微妙了。但是碍着职业素养,开口就是说正事:半小时前在东南门的监控里看到了粥粥,应该还在小区内。

本来就是家政阿姨上门打扫的时候,偷跑出去的。只是小区这么大,有名人士这么多,后面甚至还有用于投资和保值的别墅区,说了不是等于没说么?

工作人员也知道自己办事不力,但查了这么久了,只有这么点线索。

他们不同于别的小区,可不能随便在区域内贴寻猫启示,会分分钟被投诉管理水准低下的。

“段先生在业主群问过了么?或许会有人见过……”

段望舒不爱交际,很多虚与委蛇的事情都是交给段昱时去做。只是他也很忙,哪能细致到这种程度。

双双沉默。

芙提掏出手机,“我来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转头问段昱时,“有没有粥粥的图片?”

一段饱含心酸与焦急的文字发送出去,还顺带了酬谢的筹码,在工作人员的再叁保证一定会时刻留意下,两人迎着擦灰的天空走出了大厅。

冬季入夜快,晚风萧瑟,撞倒树叶,撞到行人。

“没有人回。”

芙提一直看着手机,息屏塞回去又掏出来,反反复复。

“很正常。”

这个世界庸庸碌碌,成年人大都自顾不暇。能被装进这些漂亮盒子的人几乎都日入百万,漏掉一条对自己无用的信息,稀疏平常。

段昱时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但芙提能看出他的焦虑。

路过装饰的秋千,她突然问,“我记得你以前并没有那么喜欢小动物。”

他的手还牵着她,跟着她的步伐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现在也不太喜欢。”

芙提皱眉,“那猫究竟是谁的?你讨厌又为什么要养?”

她喜欢小动物,却不喜欢对生命负责。就像当初喜欢米米,却没有动过将它带回家的念头一样。段昱时很清楚她不是嫌弃,也不是狠心,而是不敢,害怕自己做不好。

现在看她站在自己面前义愤填膺地质问,他不禁想到别的地方:芙提这些年,有接纳过别的猫咪吗?

如果有,应该会被她带回国。而且她那样忙着踏星登月,不可能会在勉勉强强的条件下开启一段感情。

即便面上多冰霜,心也从一而终地柔软。

段昱时看着她打结的眉头,食指抚上去揉了揉。

“我不喜欢小动物,但是愿意去喜欢。粥粥对我来说和别的小猫不一样,所以我愿意牺牲一些事情,把它接到我的生活里。”

“我知道它是个麻烦,但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他语气诚恳,像是在说猫,又好像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原本想,这些以后她会慢慢知道的。就像在背后为她做的许多事情,从不需要喝彩与感谢一样。

但他后悔了。如果告诉她可以让他们靠得近一点,可以芙提感受到的在意多一点,他也不介意当争锋逞能的那一类人,急吼吼地将自己的付出献上。

爱要行动,也要靠嘴巴倾诉。

她这么迟钝,靠猜太辛苦了。

晚风摇摆她的耳发,段昱时替她勾到耳朵后面。

芙提的耳根有一颗很小的痣,这个身体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倒叙回答问题,告诉她,“如果要追溯起来,粥粥应该是你的。”

最后那句话多少有点《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异曲同工之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的是人话,芙提却有些听不懂。

思考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什么?”

“粥粥是米米的孩子,”他叹口气,手指从眉心揉到耳垂,“当初如果不是你收留了米米,就不会有粥粥。所以你才是它们的妈妈。”

芙提愣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声音里找回清醒。

“可是……他们的品种完全不一样啊?”

“因为是不小心怀孕的,我也不知道粥粥的爸爸究竟是谁。”

好像穷途路尽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旁边喂了一瓢水。芙提慢慢地消化这个信息。她曾经以为失去的,却在熟悉疼痛后的某一天被人告知,它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物有被细心收藏,并且在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相遇了。

芙提打开手机,业主群还是没有消息。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她皱起脸来,声音小小的:“可现在怎么办?它不见了……”

段昱时揽过她的脑袋,把她虚抱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找到的。”

可刚才工作人员说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明明就是毫无线索。

从前她痛恨他这种后天的自信,如今却有些贪图。

心脏被喜悦和胀痛两种感觉拉扯,芙提揪紧了他背部的衣服。

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他,她别无选择。

段昱时虽然许下这样的承诺,但也只能尽力去做。总不能真的将整个小区翻过来找。

只是看着每天跑上跑下过来找他的芙提,他又不忍她难过。

段望舒最近不在,像个孩子一样不愿意回家。明明之前在瑞士还百般嫌弃地勒令他快点将那孩子带走,可等段昱时真的登门,她总是撒手不肯放。

芙提偶尔会过来吃晚饭,段昱时摸了一下其中的规律,发现她既不给自己打电话,也不会发短信,能不能碰上他在家完全都靠猜。

而他总会有那么些日子是没空的,怕她摁到空的门铃,怕她抱着失望回家,他只好主动联系她。

宋宛的新电影上映在即,他们渐渐准备忙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想吃的?我今晚回去。”

段昱时聊了好一会才挂电话,其实基本上都是他在说。不是提醒对方今晚会有暴雪,就是叮嘱她不要提前下楼以防扑空。

副导近来替他处理了不少琐事,虽然这是他的本职,但是以往段昱时总是抢着来做,责任一下子落到自己肩膀上,难免有些劳累。

他有意关心段昱时的情感状况,但也很会察言观色。见他虽然与人约定了吃晚饭,却没什么开心的情绪流露,不用问也懂了。

讲完公事,他多嘴了几句,“最近挺多人跟我打听的,你搞得这么高调,要么就赶紧把人追回来,要么就算了放过人家,给我个确切答案,我好回复别人。”

段昱时让他快滚,“直接说我们两如胶似漆就可以了。我和她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副导看了他一眼,被轻踹一下也不恼,吊儿郎当地哼着歌走了。

晚上带着她喜欢的茶楼的饭盒回去,段昱时一出电梯门,就看见了徘徊在门口的某人。

“不是说了我七点半到吗,你不用这么早下楼。”

芙提看向来人,再看看自己的拖鞋。

“没关系,我也没有多余的事情要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年档期和行程塞满了她的生活,回国了却能放松下来。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自悲,但芙提渐渐意识到,京都的生活节奏确实适合她。

段昱时开了门,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芙提从善如流地去泡茶,以便饭后消食的时候喝。

他去找碗,芙提便去洗手。

默契得很像多年夫妻。

她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讲话,总是盯着菜,心里盘算哪一样好吃与不好吃。

即便时隔许久,他也还是记得她的习惯。

吃到一半总要喝水。

芙提接过他端来的杯子,咕噜咕噜两大口下肚,放回一边。

“今天有消息了吗?”

她目的性太强,段昱时清楚这样的温馨是暂时的。即便贪恋眼前的眷恋,但该做的事情他还是不会故意懈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芙提眨眨眼,“我或许会知道粥粥在哪里了。”

“你见到它了?”

她摇头,“我猜的。”

宠物走失找回来的几率并不大,可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为渺茫的希望奔波。

哪怕最后真的哇渺无音讯,也希望它能够去到另一个好人家,而不是生老病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

芙提说她猜的,如果相信的话可以和她一起去找找看。

段昱时怎么会不信她,吃过晚饭两个人就出门了。

从小区某个门口出去,她绕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些火腿肠。沿着光线昏暗的路灯直走,周围都是茂盛的灌木。

天气预报准时准点,雪慢慢地飘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一边走一边看,段昱时跟在她身后,来往偶尔有车辆,擦肩而过了几班,她终于把脚步停在一个破旧栅栏的跟前。

这里离小区不远,但荒废了许久,碍于窄小的空间和地理位置,开发商至今未想出要如何处置,于是晾到至今。

她突然蹲了下来,开始探头寻找。

火腿肠被她剥开半截,以人类的嗅觉或许难以被吸引,只是动物不同。

很快,耳朵里就传入凌乱的几声猫叫。争先恐后地,不止一只。

先是一只叁花跳了出来,段昱时吓了一跳,想伸手护着芙提,结果流浪猫精准降落,踩到了离芙提一步之外的地面。

“喵。”

它有些不见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以后,就开始偏头吃火腿肠。后面的流浪猫鱼贯而来,越来越多。

“我前几天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这里喂流浪猫。”芙提说,“白天里看着没什么,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出来觅食了。”

她指着后面那个黑漆漆的,类似下水管道的洞口,回头看段昱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道吗,那个平时没有人会注意的地方,是它们所有猫猫的家。”

段昱时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这里有很多流浪猫,我甚至见过缅因、暹罗这样名贵的品种。但是都是脏兮兮的,也不愿意跟人走,大概是被人遗弃了。”

芙提说,“所以我想,或许粥粥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那只叁花就叼走了她手里的火腿肠,拔腿往家跑。

芙提由它去了,继续开新的食物给别的猫猫吃。

雪越下越大,好在段昱时怕她淋到,出门前挑了一把很大的伞。伞下不仅容纳了两个人,还容纳了数不清的小生命,成为寒冬里的一隅天地。

段昱时垂眸看她喂得认真,被湿漉漉的脏毛蹭过手背也毫不嫌弃,专注到打扫不了。

人们常说才华是种天赋,可努力和认真又何尝不是呢。

芙提总觉得自己蠢钝,和一蹴而就的人相比毫无优势,可一步登天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不少?反而是她普通的坚定胜过一般人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后来在关于被吸引这个问题上有过很多答案,但想来想去都没有结果。

爱一个人既会爱她的优点,也会爱她的缺点。欣赏她的努力,也珍惜她对这个世界天然的钝感。

见惯了声色犬马,都不如这一场暴雪天气。

气象越来越不好,狂风呼啦啦地往耳朵里灌。芙提把被吹得凌乱的耳发撩到耳后,去开最后一个罐头。

“没有了哦。”

她伸手摸了摸最近的小猫,瘦弱的身体甚至都没有她的手腕大。

段昱时有些不忍,“我们该走了。”

芙提嗯了一声,“再等一会吧。”

他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雪已经铺满这条小路。

视线里突然有身影一闪,芙提抬头去看,是那只叁花。可它从洞口跳出来以后没急着来抢罐头,而是朝身后不断地喵喵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抹带污的白毛在它的呼唤下踩着慵懒的步伐一跃而下,尾巴高高地竖起,朝着芙提走来,嘴巴还带着火腿肠的碎屑。

叁花抢走的食物,竟然是给它吃了。

大家都凭借自己的力气或速度抢东西吃,生怕有上顿没下顿,它倒好,不争不抢,娇生惯养到别人叼到它嘴边。

即便在恶劣的大环境里生存,身上的毛发成缕,也掩盖不住它的趾高气昂。

这哪里有一点流浪猫的样子。

段昱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逆子。”

粥粥张开嘴巴,长长地嗷呜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夜里的雪天,是茫茫一片白色与灰暗的交织。连月亮和星子都要躲起来的天气,段昱时撑着伞,芙提抱着用围巾包起来的粥粥,一步一步往回走。

到路口的时候她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流浪猫在隐蔽处探出头,在目送他们离开。

路灯下还能看清它们毛绒绒的脑袋,和一双双干净圆润的眼睛。

脑子里想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决心在一刹那中破土而出,芙提猛地抓住段昱时大衣的衣角。

他垂头去看,只能看见泛红的眼眶。

她抽噎了一下,想说话,就被温热的掌心盖住手背。

“我知道的。”他说,“明天我就找人来把它们接走,帮助它们找到一个真正的家。”

他的拇指摩挲过眼睑,“你别哭,好不好?”

如鲠在喉的感觉将芙提包围,看着在怀里被她的体温簇拥起来的粥粥,即便流浪多日满身狼狈,也依旧傲娇亲人。

前面是大雪漫漫终有灯火等候,身后却是白雾茫茫冰霜包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又回头看了一眼。

除了段昱时,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更好的解决方法。

“好。”

他行动力一向很快,几乎是没几日,就收到了相关部门的电话。

那时候黎慈甚至还在她的身边,听芙提接起电话后问了一句:“收购确认?”

段昱时竟然将那块地皮买了下来。

本来就是不抢手,甚至有些难处理的问题,开发商们一直都有些头痛那块地方能用来干什么。如今被人提出购买,经过个人财产审核和落实,和对方单位给出的未来规划后,倒也轻而易举地让了。

只是一掷千金,只为了放置一个流浪猫收留点?

负责人看了好久,才带着难以置信接受了对方工作室不是慈善机构的事实。

有钱人这么多,他没必要去揣测。

可段昱时却有心将名字写成芙提。等到她问起时,也仅仅是解释说,“这是你的愿望,该由你亲自实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做了就没意义了。

黎慈问她是什么事,芙提一五一十地说了。

经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这种传出去算得上正面的事情,她一向不会阻拦。

今天过来,一是告知她近日行程,二是提醒。

“宋宛的新电影定档跨年夜,因为之前出过问题,牵扯到许多人,上面已经有些意见了。赞助商的意思是确保其稳定上映,在此期间不希望出现除电影宣传以外的消息。”

芙提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她提起段昱时,“尤其是与主演相关的绯闻,这段时间都要靠各方力量压一压。芙提,这一点怕是针对你的。”

黎慈没忍住,多了个心眼,“你们到底在一起没有?”

芙提不说话。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不管你这个,但不能影响工作。总之!你两都低调一点。”

经纪人关上门走了。

芙提才开始整理自己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但又想不明白那是什么。

黎慈问她她没回答,一是不希望公司那边干预自己的生活,二是因为知道即便解释了,她也会按照自己所听所想去理解,芙提的陈述与回答并不那么重要。

经纪人一开始不希望段昱时和她纠缠,是因为不想被其影响。但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放养她,是因为从中尝到了甜头。

舆论带来的力量,日渐升高的代言价格和片酬,有的时候不仅得靠作品说话,还得靠热度,靠人脉,靠背景。

如果芙提表现得肯服软肯低头,黎慈说不定还会引导她去做。

毕竟段昱时这叁个字就像是活金子,谁沾边都得富贵。

她知道自己越来越迷茫了,所以也不敢兀自开口。太多声音会影响她的判断。在和段昱时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无论迎来什么样的二次结局,芙提都希望这个过程里至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所谓的前情恩怨,也有任何对未来的惆怅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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