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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沉默了一会才说。

“特别的人之所以特别,是没有理由的。时间也好,当时的我也好,要追究的话太多了。就像做饭不会只下一种佐料,而我也无可救药地反复爱上同一道菜。”

“你打算原谅他了?”

“他又没有做错,谈不上原谅。”芙提好清醒,“如果在自我与爱情之间没有选择爱情,也算一种错误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理智存在了。”

应卿问,“可你有为自己想过吗?”

“没有。”

芙提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像陈年考过的不及格试卷被掏出来批评,“因为那时候没有自我的我在围着他打转。”

重点应该是“没有自我的我”,而不是“围着他打转”。

即便当年段昱时真的为她妥协到不顾一切,芙提直觉自己还是会把这一切搞砸。

与其让黑洞一样没有下限的贪婪持续下去,不如借着他锋利的底线到此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还是更心疼你。”应卿揉了把脸,“你应该索取的。”

芙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他语气无奈,双手交迭放到了方向盘上,脸靠着腕骨,在看着她。

“听完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她给不出答案的,应卿知道。

“别删我,别不理我。”他说,“就当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可以么?”

芙提说不出不可以。

即便她知道,应卿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和她做朋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很深了,乌云跟着月亮的尽头漂泊,她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雨。只是人在屋子里,看着窗外好像事不关己,有点可惜。

芙提很后悔没吃最后的甜点,女明星需要自我管理,就算半夜被空空的腹部吵醒也只能认命地喝一杯温白开。

客厅里的落地灯站得很直,笔直到让人想起一点事情。

芙提想起第一次见应卿的那天晚上,又想起他问自己可不可以的那天晚上,她回去之后做了很多类似的梦,和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人重迭。

他们真的很像,像到芙提都会产生自己很恶劣的错觉。她会心想自己到底是在享受一个男人比她多出几年成长的沉稳体贴,还是只是独独为了一个人着迷?

抱着这样锋利的好奇心,她自私地走下去了。

审问到最后,她宁愿唾弃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也不愿带上情种的帽子,去承认有的坎就算迈过去了,自己狠狠摔的那一跤伤口永存。

一定要找形容,她会觉得自己像是被段昱时买回家的拼图。

不断试错、填补、熨帖地落在正确的位置。

她好难过,发现对方让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正途,甚至找不出一点可以谴责的理由。

可是那时候的她除了“为你好”,更多的只是想要“多在乎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幼稚,现在想起来她自己都会觉得不齿。那时候段昱时没有踩着她自尊心的脊梁骨笑她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得夸上一句仁慈。

秦懿告诉她这就是代沟效应,他们以前不在乎的年龄其实包含了太多,会在携手同行的每一步里产生走得很艰难的错觉。而看惯了星空的人是无法长久垂眸的,只能由孱弱的那一方努力垫高脚尖。

那时候段昱时直接让她站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让她也尝到了掰碎了一角的月亮,年少轻狂地以为能与他比肩。

如今各自成长,很多东西变了又好像没变。

比如他给得起的,芙提已经产生了疲惫心理。比如为什么他的原则不似从前顽固,她却心如磐石。

爱情应该是让自己开心的,可他们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在博弈。

杯子被失落地放回餐桌,她往卧室的方向游,短信里有两个不同的人问同一个问题,一个早一点一个晚一点,关心的都是她到家没有。

倒头就睡了,没有及时回。

像一场消极抵抗。

综艺的剪辑仍需时间,比营销预热来得更快的,是杜若松新电影阵容官宣的消息。

黎慈从不穿八厘米以上的高跟鞋,但每次生风般的走姿都能走出十八厘米的气场。别说助理和其他同事了,就连芙提听了,都觉得像是死神在敲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啪的一声把开会要用的文件甩到桌子上,实习生便识趣地去找夹杂在其中的u盘,兢兢战战地插好,备份ppt。

杜若松的选角着手80后,没有固定的女主一番,题材民国,主宣党派纷争。虽然人人都知道女演员在里面只是个惊鸿一瞥的镜头,但自降身价愿意友情出演的也不少。

毕竟是正剧,又是老艺术家操手,随便混个谢幕里的姓名,刷个眼熟度都算是赚了。

只是杜老为人低调,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圈内不少艺人挠破了头想要找个门道,砸了钱买一个和他吃饭的机会,都不见一点水花,就更别说毛遂自荐了。

而星遥上下,最最有近水楼台便利的人,也没能蹭着喝上一口汤,多令人失望。

芙提今早来公司的时候就已经被各色目光扫射了个遍,也清楚黎慈憋着不发的火气从何而来,就连对家会买什么通稿她都能猜到。

昔日段氏女郎回国发展停滞不前,半年竟只产出一部作品,云云。

宋宛虽是个好的起点,但如若后面能承接杜若松这样的重量级人物,芙提的身价只会水涨船高。

可她摔过一次,已经把那份痛刻骨铭心地记在心里。

演员要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观众。

敢于突破自我是一件好事,但也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她的长相、演技都不适合那样的题材,也就无所谓强硬分一杯羹,免得惹得黑粉垢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非她懦弱,而是试错的成本太高。

黎慈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作为经纪人,作为资本家的扳手,比起艺术价值和个人成就,她更在乎名与利。

会议一喊结束,工作人员鱼贯而出,多呆一秒都觉得黎慈的脾气要撒到自己头上。

“这是最近送上门的剧本,我帮你整理出来了,你自己好好看看。”

芙提一边看,黎慈一边问。

“你在综艺上都干什么了?认识到什么人没有?”

“嗯……交到几个朋友。”

“谁?说名字。”

“光来娱乐的乐明厘。”

黎慈拿着手机在翻通讯录,闻言皱眉,“没有了?”

芙提说,“别的忘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沉庭安、付箐那样的咖位,再怎么接触都始终是前辈。

黎慈头痛,但到底没有说重话,犹豫半天,老老实实地做心理教育,“你现在这个年纪是最好的时候,花无百日红没听过么?就是因为会过季,我们才要趁着还红的时候多做一点事情……芙提,别懈怠。”

那颗脑袋到底有没有在听,黎慈不得而知。

但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黎慈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伸手抽走了她手里的资料。

“丑话说在前头,除了你喜欢的题材,公司还要考虑对方给出的条件。”

“剧本我都看过了,但目前并没有哪一个特别打动我。”

芙提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单单攀不上杜若松不止,更多的还是在于国内影视市场的大门难以撬开。

芙提在国内的作品也就这么两叁部,甚至只有一部是女主。即便被提名、有奖项,在国际上也算得上是个熟悉面孔,但倘若一直止步不前,没有新的作品产出,便会被观众慢慢淡忘。

好的演员比比皆是,资本没有一定要选择她的理由。

星遥捧人也要看路线,总不能真叫她去接一些烂片。就算刷够了观众缘,常驻影院,也是在自砸招牌。

电视剧就更不用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多上上心吧,”黎慈很是头痛,嘴上说着,“这段时间有什么饭局就去坐一坐。”

心里想的却是,干脆让她走个人淡如菊的人设算了。

只是芙提才二十五岁,如日中天的事业上升期,黎慈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就拍了下脑袋。

怎么小姑娘不积极她也跟着犯傻。

不知怎的,虽然芙提一直都是有机会就努力没机会就放弃的状态,但黎慈总觉得,她上了个综艺回来之后就变了。

具体是哪里变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没有放弃搞事业。。别多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空出来的档期只是单指电影,芙提的工作还是一点都不轻松。

今天秋老虎作祟,小助理忙上忙下地跑了一个上午,小声说了句,“唉,原来女明星也要早上六点起床。”

芙提想笑,忍住了,在镜子里做了个嘴型,“辛苦你了。”

小助理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没事,又满血复活地替她操心采访稿去了。

她今天上午有一个访谈,和以往刁钻刻薄、专业严苛的采访不同,这个栏目是以大尺度作热点,几乎月月拿下最佳收视。

也许就是为了打嘉宾一个措手不及,录播前给他们剧透的问题都是正式又正经的。

黎慈只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了,甚至都没拿给芙提,“这对搭档从来都是喜欢出其不意,说是只问问婚姻是否和谐,结果开口就是老公和你一夜几次。”

而至于为什么要让芙提上这种节目,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前段时间拿下了金鹿奖。

“以往每一任影帝影后都有被他们邀请并出席过,”黎慈说,“如果可以我也想替你推了。”

这个栏目虽然带点颜色,专业性又不强,却很会抓人眼球,以幽默诙谐的主旨捕捉受众。

人们对名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可即感,认为其高高在上,不沾尘土,活在云层边缘之上,活在电器框架之中,一朝能够窥得其中的烟火气与平庸性,好奇心足以为收视买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清冷如兰的女明星也会和我有一样的便秘烦恼。

越是贴近生活,就越是让人觉得能够那层薄壁清晰可触,从而拉近与群众的距离。

“不管他们问什么,你都保守一点,偶尔几个不出格的问题可以适当抛出爆点,比如你喜欢睡觉,一睡就睡十八个小时……”

小助理站在后面没忍住笑,连化妆师都忍俊不禁。

芙提无奈,只能连忙说,“知道了知道了。”

节目的录制地点定在自己家里,芙提在工作人员撤走之后在镜子里又照了照,果然女明星的素颜都是骗人的。

几乎是掐着点,节目组就从自己的家门口鱼贯而入。

芙提一开门就差点被和她人一样高的摄像机撞上,吓了一跳,心想这一幕肯定是要被播出来的了。

“小芙这么早就起床了!”

女主持人非常有活力,搞的芙提云里雾里,问了句,“啊?我们不是约了十点吗?”

“我看你之前在节目里面说在家如果没有工作,会一觉睡到下午,还一直担心你起不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一边把他们带进来一边倒水,“怎么会,招待你们也是我的工作。”

“这话说的,”女主持和她的男搭档相视一笑,“我都不好意思了。”

沙发上叁人落座,一口水的功夫,女主持就挥着手开始在镜头前打招呼了。

“大家好,欢迎回到我们的频道。我是小n。”

男搭档在旁边说着重复过无数次的梗,“讲了几次了,这个字母应该发恩。”

“别管我了。旁边是我的搭档,小m。”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今天呢我们来到了今年金鹿奖的获得者,新晋小影后——季芙提,的家里。相信大家春节去过电影院的话,对我们小芙的名字都不会陌生了……”

女主持的语速极快,甚至都不用看稿喘气,一分钟就简短地概括完了芙提从事电影工作以来的所有成就。

“关于介绍,小芙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芙提愣了一会,笑了笑,道,“你说的好快,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拍过几部电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拍腿大笑,“说的什么话!拜托,你可是季芙提诶。”

很快进入到提问环节,前面的说说笑笑都是在为此热场。

“首先,我们想了解一下小芙对‘演员该不该谈恋爱’这件事情的看法。请问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我……其实没什么看法,毕竟演员相比起其他类型的艺人,比如爱豆,还是有很大的私人空间的。更多的时间我都会投入到工作里,但不代表空闲时候不会去接受恋爱的存在。如果能把工作做好,恋爱不影响生活及自我的话,就……没什么可抗拒的。”

小n很会抓重点,“那请问你现在觉得自己有空闲的时候吗?”

这算盘打的,跟挖了坑等她往下跳没差。

芙提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我还是挺忙的。”

两个人哈哈笑出声,又对话了几句,把问题扯到下一个。

其中不乏一些比较隐私但又不侵犯个人秘密的问题,芙提挨完一遭下来,真的感觉被这两张名嘴扒了层皮。

但很显然他们还不满意。

“其实关于小芙的话呢,我们幕后的同事也是收集了很多资料的,比如通过投票在你的粉丝群体中收集了《粉丝最想问的叁个问题》,不知道小芙有没有兴趣替你的影迷们解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如果说不能估计会被骂成筛子吧……芙提摊手,“当然可以,非常荣幸。”

小n故作神秘地翻了翻自己的采访稿,然后坏笑着和自己的男搭档对视一眼,两个人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狼狈为奸。

“你看到什么了?是我也想知道的那个吗?”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

芙提一头雾水。

小n问道,“请问你是否对你曾经一起共事过的同事产生过好感呢?这个范围包括导演、编剧、助理和演员,等等等等……”

这当然不是粉丝的原题,但为了节目效果嘛,总不能真把正主捅到大众视野里。

绕是再水来土掩,芙提此时心里也还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虽说他们没提具体名字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无论现在她回答了怎样含糊的一个答案,后续都能勾起网友的无限遐想。

不是没吃过同行被显微镜一样的粉丝扒出恋情的瓜,芙提当然知道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骑虎难下。

“这个……”芙提硬着头皮说,“其实对挺多人都有过好感的。”

“我的意思是,特指爱情。”

芙提两眼一闭,“我就是在说爱情。”

他们并不放弃,“是演员?还是导演?”

如果一开始还不确定的话,那芙提现在几乎是完全得到了作证。

他们几乎都要把段昱时这叁个字写到自己脸上,等待着芙提朗读。

但她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什么,脑袋和嘴巴飞快地做出了选择。

“演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叁天后,有关于芙提恋情的热搜随着节目的播出直接登上榜首,人气和点击居高不下。

“真的很抱歉,实在是对不起……如果钟先生愿意赏光的话,我们星遥乐意做东,对这次的误伤做出诚恳的道歉。”

经纪人挂了电话,看着躺在沙发上打电动的钟哲鸣,眼神凉飕飕的。

“怎么这样看我?”钟哲鸣不解,“我都说了我是清白的!”

他才从剧组里杀青,昏天暗地睡了两天,一觉醒来发现经纪人在狂砸自己的家门,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为什么谈恋爱了不先和公司报备?!”

恋爱?什么恋爱?

把微博上热心博主的剪辑看了一遍,钟哲鸣缓缓回过神来——感情是小姑娘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于是把自己拉出来挡枪了?

经纪人头痛死了,更多的是骤降的血压在作祟。他差点就以为这小子……

“你,现在马上给段先生打个电话。”

钟哲鸣的手指往下滑,惊奇地发现评论里居然都是cp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机丢到桌子上,“不,我不要。”

他双手投降,一副“我死都不打”的样子。

段昱时会把他杀了的。

黎慈真的觉得自己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今年是真的遇上什么本命年时运,准备渡劫了。

她是知道芙提在某瓣上那些粉丝的事情的。

只是群体太小,也没有兴风作浪,她便随网友开心了。

没想到节目组居然会从这里当突破口。

而芙提的临场反应再好,情商再高,也抵不住他们藏了一手。

把唯一一个和自己传过绯闻的男嘉宾推出来挡枪,确实是比坐实自己曾经在剧组和男导演谈恋爱强。

前者至多踩几句不般配、恋爱脑,而后者作为她的伯乐,知遇之恩的变质和这么多年来的鲜少同台……一旦被爆出来,估计热搜得地震好几天。

黎慈希望芙提能更出名,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的放宽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她,“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这次算我们欠钟哲鸣一个人情。”

芙提的心情哪里轻松得起来,“……公司打算怎么做?”

捂嘴是最不理想的结果,但她也并不想和钟哲互相捆绑。

“暂时还不知道,要等下午开会才能做决定。”黎慈咬着牙,“真想花点钱把那个词条炸掉。”

但这样无疑就是在坐实他们的猜测。

芙提甚少关注社交软件,在事情发生之前,对这群粉丝的自我高潮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花一个晚上看完了他们盖的高楼,恨不得用枕头闷死自己。

原来自己也一直活在显微镜里,居然还有心情看别人的笑话……

就是因为他们磕到的是真的,芙提才更心虚。

于是在公司决定与钟哲鸣洽谈合约情侣的时候,她甚至找不出理由拒绝。

“我们手头没有什么资源是能够拿来与其置换的,契约恋爱对你和他都好,现在的网络风向也很适合公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艺人都是身不由己的,芙提可以理解。

但他们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想做什么危机公关,当然都还要看受害方的脸色。

作为星遥力捧的当家花旦,季芙提这个标签贴到哪里都是稳赚不赔的,况且钟哲鸣本人也确实到了粉丝期盼结婚的年纪了,这种手段百利无一害。

但出人意料的,那边直接就给拒绝了。

黎慈电话都要打到冒烟了,才等来对方团队回应的一句,“我们会配合你们的公关,但并不采纳贵司给出的互利方案,还希望季小姐本人叁思。”

虽然没答应,但是态度不算强硬。

甚至说得上和蔼可亲。

星遥这边虽然有点可惜,但还是松了口气,决定采取“朋友说辞”。

只是公关部的同事挠破了头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精巧绝伦的方法,怎么会被回绝得毫不犹豫?

难道钟哲鸣本人真就这么清心寡欲吗。

而此时此刻,在京都的高级酒店里,到处都是玻璃杯撞到一起的清脆响声,从软木塞被旋转着抽离瓶口开始就没停歇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心寡欲的钟哲鸣就坐在其中,被一阵又一阵飘到脸上的烟雾呛得敢怒不敢言。

“要我说,白捡一个绯闻女友,是我就收下说谢谢了。”

不知道哪个人趁着酒醉突然冒出一句,光是轻佻的语气都听得人头皮发麻,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哼笑,钟哲鸣背都僵了。

醉鬼扶着他的椅背爬向厕所,还不忘攀关系,“段少,等我出来再给您开一瓶……”

段昱时笑着说好。

结果人家才迈出一步,就不小心绊了一跤。

也不知道是不敢计较还是真醉的厉害,屁滚尿流地忍着吐意滚了。

段昱时捏着烟嘴,杯子里的酒倒是一口没喝。

深入浅出了几个回合,终于烧到了尽头。

“你欠我一个人情,记得吧。”

钟哲鸣哪里敢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还吧。”

段昱时把雪茄掐在桌子上,把价值不菲的金丝刺绣桌布烫出一块黑渍。

在座的都在喝酒取乐,唯独这人打火机不离手,识眼色的早就把烟灰缸放到他面前了,偏偏还要做这样没素质的事。

可想而知他此时此刻心情有多差。

不用他说,钟哲鸣都知道该怎么做。

工作室的同事和星遥的公关部都在加班加点,两位当事人最近也尽可能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等待风波过去,已经算是最最妥协的处理。

慢中求稳,快中得效,当然是哪种能得到的结果最好就怎么来。

目前投放的通稿都还在试探网友的口风,钟哲鸣这边已经花钱掩盖了杀青的事情,等风速稍缓,再以闭关出谷的姿态发布澄清说明。

至于星遥作为过错方,自然是积极配合,跟着他的操作走。除此之外再推些同公司的艺人挡枪,也别无他法。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也不是什么机关秘密。

但莫名地,在段昱时莫测的脸色里,钟哲鸣一个字都不想告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最游刃有余的人吃瘪,真的很快乐。

但想想也是。

喜欢的女孩子变成了前女友,上节目宁可得罪以前关系好的学长,惹得公司上下不安宁,都不愿意承认曾经和他相爱过。

曾经段昱时忌讳的事情,如今成了砸自己脚的石头。

多憋屈。

曾经段昱时忌讳的事情是指被媒体发现自己的自己电影里的女主角谈恋爱。

尒説+影視:p○18.run「po18run」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哲鸣偶尔也会在想段昱时活该,但比起幸灾乐祸,他更觉得羡慕。

毕竟一段感情无论以怎样的结局收场,都不会影响这个过程里所带给对方的意义。而彼此为对方付出的真心与情意,更不会因为日后的更迭而有所参差。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产生“念念不忘”。

总而言之,倒是比他这位孤家寡人来得好多了。

席间他喝了酒,蹭段昱时的车回家。在副驾驶上被他的沉默弄得心痒,便不知死活地开起玩笑来,“你说,如果当初和芙提谈恋爱的人是我,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段昱时很冷静,“你喜欢她?”

“唉,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嘛。我起码对她有好感,说不定发展下去就变成喜欢了呢?”

“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和醉酒的人丝毫不在乎脸面,自恋道,“我要钱有钱,要脸有脸,还比你年轻。我哪里配不上她了?”

段昱时说,“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

钟哲鸣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当初好像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芙提配不配得上他这个问题。

他也从不明确地说自己喜欢她,只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会面临的问题,为她想好退路,问她怕不怕。

怕她说怕,又怕她说不怕。

“好羡慕你。”钟哲鸣说,“这个年纪了,还能有一份感情,值得你去冲锋陷阵。”

义无反顾是一种美德,很多人都有,但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做。

没人会愿意在看不清筹码的时候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除非对立面是自己很信任的人。

“是啊,我也羡慕我自己。”他说,“到了,快点滚。”

钟哲鸣解着安全带,下车前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问了句,“你在背后做的这些事情,芙提知道吗?”

“不知道。”

“你会让她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陷入了沉思,许久才答,“最好不要。”

早上段舒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段昱时和段望舒坐在沙发上,还微微吃了一惊。

“这段时间有没有去见过你们爸爸?”

她的语气平常,好像手里正在被抹上果酱的吐司面包一般,天生的宿命如此。

他们都是段博裕的孩子,即便家庭不算和睦,夫妻分居,到底还是持有法律关系的。

“去看他做什么?”段望舒在这样的问题里始终扮演沉默角色,总得有个人去回答段舒华的话,于是段昱时满不在乎地说,“当初没公开彼此之间的牵连,不就是为了少做这些表面功夫么。”

几乎没有外人知道段氏的段舒华和段家的段博裕早已成为同一个姓氏,才子佳人的故事固然好听,但与之而来的便是不可控的压力。

段舒华掌权星遥以来见惯了舆论的力量,稍稍动荡就是地震山摇,还不如舍弃这捆绑的好处,换她和她的孩子轻轻松松。

“过几天一起吃个饭。”

于是她也只能唱着红脸这样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不去了。”段望舒说。

“随你。”

姐弟两一个赛一个的执拗。女儿她尚且心疼,找不出错处更不想指责,但是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总归还是能够用来敲打的。

段舒华似是无意地提了句,“最近星耀忙着公关,即便我已经放权许久,也还是能听到些消息。”

早餐桌上琳琅满目,还有阿姨不断送上吃食。

等了许久,都没人说话。

段舒华两指捏着面包,抬眸看了段昱时一眼。

之间叉子往嘴边塞入最后一块被分割的叁明治,那人便把餐具一丢,落下一句“我吃饱了”就往客厅处走。

看见娱乐新闻还在对最近的事情津津乐道,他拾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段望舒一边咀嚼一边说,“他最近啊,可烦得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软烂的果酱上坠着颗颗被碾碎的蔓越莓,段舒华缓慢地用餐具涂着,像是在作画。她总是这样不紧不慢,即便是出神,也让人觉得是在凝思。

芙提的事情虽然有一定的影响,但也不至于闹到她面前来。还是她自己那天和董事们的夫人喝下午茶的时候问了一嘴,才得来的具体消息。

记忆回到叁年前签下这位小姑娘的那一天,助理为难地朝她递来一份文件。

那时候的段舒华早就让出了位置,再不沾染公司事务,只想在自己亲人膝下承欢,或颐养天年,偏偏有人有心劳烦她。

“这不是季芙提的合同么?昨日已经看过了,怎么又拿上来?”

助理为难道,“段少又改了几处条件。”

段舒华喝茶的动作一愣。

想起自己那些天给他打电话,无论是问起他爸还是他姐,这孩子都意兴阑珊得很,甚至不耐烦,总以忙为由头,只想快点打发她。不曾想这么一个没了他地球就不会自转的大忙人,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折腾来折腾去。

她便勉为其难又翻看了一遍,很有自己儿子是在做亏本买卖的错觉。

她电话又打过去,还是那样疲倦的语气,直到她问,“这么在乎,为什么不自己着手去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算计自己的父母,标榜她的种种价值,只为处处铺砖砌石,把她安稳地送进这大好的造星工厂。

这还不单止,还生怕合同上那一点委屈了她,处处要亲自过目。

可段昱时那时只说了一个字,“忙。”

段舒华心想,你忙个屁。

她哪里不知道,这小儿子从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这些年面对季芙提叁个字时的种种反常,如今定是要做些出格的事情才能摁捺下来。

“烦得好。”

有生之年能出现个治得住他的人,也不亏她这些年替他积攒功德。

段昱时吃完午饭便走了,段望舒站在阳台上看他的车远远离去,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这人日日赖在她家,却不曾想一次也没能逮到想见的人。甚至不惜花钱撬开她的嘴巴,要到芙提的行程。

近来绯闻傍身,她又没有要务要做,黎慈考虑到处境便大发慈悲地将芙提放养。离综艺开播和宋宛电影的预热还有些时日,她倘若想走南闯北地逛一逛,也有的是时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见不到人,气定神闲的姿态根本维持不住。

但如果不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段望舒或许也会被他的冷脸骗过去。

“那孩子倒是很有灵气,”她走回客厅里,拾了个苹果便往嘴里塞,“但和段昱时有没有缘分,就不好说了。”

段舒华没接话,对着她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说教,“待会有客人要来,你坐好一点。”

“什么客人?”

“一个阿姨。”

她没多说,但段望舒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毕竟能在段家接见的贵客,从她所见之中少之又少。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甚至可以说是掐准了时间。客厅里的老式台钟的指针将将路过一个数字,便有人摁响了门铃。

家中阿姨忙着备茶,段望舒很顺便地去开了这个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中未见有人驱车进来,这种天气午后步行,想必是位温婉贤淑的妇人。

只是眼前所见,长眼薄唇,窄脸挺鼻,岁月留下的痕迹不像是摧残,更像是风韵的标志。

女人看到她,有些意外。但第一次见面,也不需要介绍,段望舒就知道她肯定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微微一笑。

“你好,我是付箐。”

不是爱情线。。。不要误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正如段望舒猜的那样,芙提近日确实是有出行计划。只是正好有事,被耽搁了。

伏玥和季明信的婚期未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仍然有些僵持不下。只是年纪都摆在那里,说生了嫌隙不至于,但两个人没一个是会低头的性子,于是结婚的事情迟迟没能有一个定数。

“这孩子来得及时,”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珠转向病房外站着不动的季明信,又有些心烦,“待会等他进来,又要念叨我了。”

影后近来资源不断,连越野这样的炫酷题材都照收不误。只是跟着剧组里的老师学飙车飚到一半,就停在满是风沙的路边,吐了个肝肠寸断。

剧组以为她是水土不服,送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怀孕了。

那男人开车来得比她经纪人都快,如若不是没有看见他身后有交警在追逐,伏玥看见他阴沉的脸色时,险些以为他是一路超速来的。

芙提握住她的手,“既然来了,就接受他。”

伏玥笑了,带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没人说不要他。”

“这小家伙估计是知道自己的爸爸长了硬嘴,所以赶紧到我的身体里替我做主了。”

“小叔也就是嘴巴上不饶人。”芙提看着她,平坦的小腹上什么痕迹也没有,很难让人联想日后这里会有一个生命迸发,“辛苦你了,宝宝。”

她垂下脑袋想去听婴儿的心跳,伏玥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骂,“还不到叁个月!哪来的心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恹恹地抬头,就和门外回头的季明信撞上了视线。

伏玥的经纪人也在外面,和医生一起,叁个男人围成圈,在商讨着相关事宜。

可他并没有在看自己,他看的是伏玥的肚子。

然后慢慢地,看向伏玥。

他什么都没说,但眉梢是软的。

芙提知道,是投降的意思。

等他们稳定下来了,芙提才不慌不忙地开始自己的出行计划。

她先是告别季明信一家叁口,回自己的房子里收拾行李。伏玥问她要去哪里,她说出国散散心。

“这个时候,去新西兰潜水再好不过了!”

季明信不紧不慢地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给我坐好。芙提想要去哪,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你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管你谁管你?”

又开始了。

芙提悄悄掩上了门,驱车回住处。

伏玥非要留她吃了晚饭再走,这会儿驶在拥挤的车道里,芙提有些心不在焉。出神了好一会,索性把车停在路边,去附近的超市逛一逛。

CBD的商圈灯火通明,各类铺子陈列分明,芙提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最后只买了个冰激凌吃。

刚从店员手里接过形状奇怪的冰激凌,回头的瞬间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耳边是路人匆忙局促的对不起,手臂上是被另一个人稳稳扶住的桎梏感。

“没事吧?”

很熟悉的女声。芙提回头,才发现碰到了段望舒。

她出行习惯戴黑框眼镜和口罩,可这会儿一个抬头,自然被人认了出来。

段望舒很惊讶,但到底是稳重的,也或许是见惯了明星低调出行,于是很自然地挽住她,带着她往前走,“这么巧?”

“是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在小区里没有见到你,公司里也没有关于你的安排,我还以为你出去旅游了。”

“是有这样的安排,”芙提说,“但有事耽搁了。”

“喔。”段望舒点点头,却并未追问是什么事情。显然只是礼貌地关心关心她的近况,并没有八卦的意图。等走出了最汹涌的人流,她才把芙提放开,“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我一个人来的,已经逛完了,正打算回去。”

“我也打算回去了。”段望舒打开手机,想叫车,芙提见状拦住她,“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搭我的顺风车回去吧。”

您?段望舒才想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对芙提做过自我介绍。

但此时此刻并不是一个好解释的地方。于是她微笑着点点头,一副调侃的模样,“麻烦您了。”

倒是芙提被她的称谓弄得尴尬,羞赧了好一会。

等回到小区,坐电梯摁楼层的时候,段望舒才提出自己的邀请。

“时间还早,你要不要来我家里坐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受宠若惊,“可以吗?”

“你上次不是送了些小蛋糕过来吗,”段望舒扬了扬手上的盒子,“是最近很火的店里做的,我预约了好久才买到。这么多,你陪我吃一点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

芙提原以为,像段望舒这样清冷的人,家里装修定是朴素且简约的。只是出乎所料,冷色调的装设几乎没有,设计别出心裁,明明是一样的户型,却硬是因为主人的喜好改得有所不同。

“我家的猫喜欢温暖的颜色,”段望舒在吧台给她倒水,余光里扫到那肥猫正扫着鸡毛掸子大的尾巴往芙提身上爬,“它平时是不喜欢别人碰它的,倒是意外地粘你。”

芙提听了高兴,弯下腰来想把它抱起来,那猫从善如流地往她臂弯处钻,轻而易举便靠进了温柔乡。

“看不出来。”

“它喜欢你,你自然就看不到它对别人的冷淡。”

段望舒端了两个杯子,一杯是柠檬苏打水,一杯是浸着薄荷叶的威士忌。

她把苏打水推给芙提,听到一句小声的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这么客气。”

吃蛋糕的时候段望舒发现芙提的眼珠子一直在转,像是在打量家里的装饰。她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感兴趣,待会可以参观参观。”

女人的下巴一努,“让粥粥带你。”

“它的名字叫粥粥啊?”芙提有些惊喜,“真可爱。”

宠物养久了就会对人类的语言感到熟稔,这会儿听见语气,也知道是在夸它。猫猫躺在地上,熟练地用头在芙提的手心里打了个滚,尾巴扫过手腕手掌,带来酥酥麻麻的痒。

这姿势,倒是让芙提想起一些旧事。

段望舒问,“怎么了?”

“没什么。”芙提说,“只是觉得粥粥这个翻身的姿势,和我以前养过的一只流浪猫很像。”

但它们属实不是一个品种。

段望舒问,“你以前养的那只猫,叫什么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叫米米。”

她笑了一声,“倒是接得上。”

“啊?”

芙提不明所以。

段望舒没有再往下说,反而问她,“那米米现在在哪里?”

灯光在玻璃杯盛着的液体里轻轻晃动,摇得人头晕目眩。明明没有任何酒精在身体里挥发,芙提却能闻到醉意。或许是来自段望舒的。

“它去世了。”

她将米米送走后,没多久便出了国。怕睹物思人,于是抗拒着不愿意面对和过去有关联的一切事物,但到底远在异乡为异客,觉得压力很大的瞬间里,她总是靠着馋食回忆过活。可生活忙碌,等有一天发现那位姐姐已经很久不曾在社交软件上晒过米米,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芙提花了很大力气才联系上她,对方很是惋惜地告诉她,在她离开没多久,米米便也走了。

只是它去的地方和芙提不同,那里没有痛苦,没有压力,没有那么多昭然若揭的爱而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后会有更多更好吃的火腿肠的,它再也不用可怜兮兮地和别人一起抢破头,”好奇怪,过了这么久,芙提还是想哭,“可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带它一起走。”

段望舒看见了那抹泪光,缓缓道,“对方没说是意外,很有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病死的。流浪猫本就多病,不是你的错,不要你自责。”

芙提抽抽鼻子,“……嗯。”

段望舒能猜到几分其中的惆怅和悲伤,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人生本就世事难料,芙提那时正处在人生际遇的最边缘,往哪里走都是应该的、未知的,连自己的未来都难保安稳,更何况洞悉一只小猫的命运。

粥粥蹲在她的身边,正喵喵地乱叫。

段望舒拖着腮,突然笑了。

“你不是想参观吗?去吧。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随便看。”她倒在桌子上,“我得睡一会……你请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主人撒手不管,芙提原本想随便看看就算了,可偏偏粥粥很听话,见她起身便一直跟在左右。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爪子不住地挠在门上,催促她推开。

“好好好。”芙提无奈地看了它一眼,小猫抬着下巴冲她喵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有些尴尬,但还是盛情难却地推开房门。

先是段望舒的房间。比起外面现代化且精致的设计,内卧倒是没什么特别,极简却名贵的家具,普通又带有自己的风格。

芙提看了眼脚下踩着的冰裂瓷砖,不用猜都已经能估算到数字。

一间间房间都短暂地参观过了,与自己家里的装修差别只在于装潢。

她的好奇心被摁捺下来,正打算和段望舒告个别便回家去。

只是还没迈出步子,粥粥便又喵喵叫起来。

芙提回头看,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她还尚未造访。

芙提小声说,“我不想看了……”

粥粥的叫声却越来越来亢奋,尾巴竖得老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办法,只好走到那门前。心想着既然都参观到这份上了,再看一间也没差。

段望舒应该是独居,刚才看过的房间里,除了卧室基本都没有床。书房、衣帽间、浴池一样不少,甚至连空房都没摆点家具,想来并没有做让人留宿的准备。

可出乎意料地,芙提在这里看到了另一张床。

这显然是个男人的房间,床单颜色单调,家具甚少,墙背裁成书柜,放置衣物的空间极窄,这眼看着秋将去,却没有半件厚重外衣,应该是不常住。

亲戚?还是男友?

芙提猜不出来,也不打算往里走。只是才想合上房门,就看见粥粥摇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小猫踩着床边的地毯一跃爬上床,正蜷起身子舔毛。

芙提心里暗叫不好——这屋内没通风却无异味,主人八成是个洁癖。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床被猫咪踩过躺过,估计得发好一通火。

她伸手想去抓:“粥粥——”

没等她走到窗边,这养尊处优的顽童便逃得飞快,踩过枕头躲到床头柜上。

芙提绕过去想抱它出来,挣扎之间看它碰掉了柜子上面的一本书籍,里面翻飞了许多票据,自知闯祸,喉咙里一边咕噜咕噜一边跳到落地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它一时半会不想离开,芙提也拿这小猫没辙,认命地弯下腰去替它擦屁股。

被撞掉的是一本英文原籍书,她草草看过封面,记得大学时期在图书馆里看过译文。扉页还留有主人的笔记,芙提多心看了几行,对这个陌生人的印象又丰满起来。

洁癖、博学、可能还有点强迫症。

手指碰到地上散落的票据,捡起来才发现是十几张机票。

她拾起几张查看,发现目的地都是同一个。至于具体的落地点,却被他划去。再看时间,间隔很长,不分季节不分假日,像是随心所欲的决定。

回想到身后那衣柜里挂着的服饰,脑海里大概猜得出是个身形颀长、瘦削却有力的男人。

风格简约沉稳,倒是和段望舒平日里的穿搭相配。

而段望舒确实是个海归。

芙提想起他所落笔的字句,写出这样书评的人,年纪不会太小。

站起来叹了口气,为自己无意之中闯入了别人男朋友的房间而感到愧疚。

“快下来。”芙提朝那小猫朝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粥粥似乎也知道自己错了,摇晃两下尾巴,扑进她怀里跟着她出去了。

再到客厅时,发现段望舒已经醒了。或许说她根本就没睡,烈酒入喉,好一番后劲上心头。

她捏着眉心看芙提抱着那笨猫出来,从冰箱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参观完了?”

“嗯……准备回去了。”芙提想了想,还是告诉她,“那个……走廊尽头的房间,我参观的时候不小心把粥粥放进去了。它踩了里面的床,还掉了毛……”

段望舒喝水的动作一顿,芙提的心一紧。

本以为会怪罪,却听她问,“你进去看了?”

这下有关于误入他人男友卧室的事情简直就得到了印证,芙提的负罪感更重,硬着头皮说,“是……”

“还掉毛在上面了?”

“是……”

段望舒笑了一声,又听她说,“抱歉,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承担清洗的费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女人挥挥手,“他没那么娇气。”

芙提眨眨眼,一时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的男朋友,还是说粥粥。

段望舒却没打算解释,把她送到门口,“回去吧。”

酒气挥不散,萦绕在她的四周,催得旁人也有些醺然。女人半个身子都倚在门边,笑得吊儿郎当,眉眼之间流露出醉态的缱绻,无端让芙提觉得有几分眼熟。

她朝自己摆摆手。

“欢迎再来。”

芙提在家里收拾了两天,才托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踏上旅途。

她的时间不多,也懒得跑太远,做攻略的时候点开什么就打算去哪里了。

这些年来,机场对她来说是个熟悉地方。而她的日记大多时候也是在寂静的候机时间里落笔,留下较长的心情记录。

京都最近转冷了,小区楼下的法国梧桐落了一地,每每晨间散步,都能听见扫帚挥过枯叶,卷入垃圾桶内的嘈杂声,窸窸窣窣的,却让人觉得很鲜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还拍过照片,打印出来,贴在笔迹下面。

等飞机降落到苏黎世,芙提想起什么,原本打算塞入夹层的机票又翻出来,夹进自己的手札里。

储存机票……确实是件有意义的事。

她拉着行李箱走过异国的街道,丝毫不用再做任何刻意的掩饰,路人行色匆匆,各色的面孔里她并不显眼。

这里没人认识她,没人会追问有关于她不想回答的问题,没有需要周旋的工作人际,更没有需要担心的前程与未来。

行程漫长,芙提坐着大巴路过班霍夫大街,繁荣与绚烂在即将来临的夜晚下更显炫目,她趴在窗户的边缘,冷风萧瑟,不留情面地刮过脸庞,却无端由此清醒。

不断的红灯绿灯,不断地停靠、容纳,有人过来问她旁边是否有人,她却没能听懂,尴尬地用英语请求重复,最终还是没能留下这位浓眉大眼的亚洲面孔,心想回去以后或许可以学学泰语。

又过了几站,在华灯初上里芙提下了车。

她没订酒店,提前预约了普通的寄宿家庭,询问是否能够留宿几日。对方是对老夫妇,听闻她前来的原因是散心,欣然应允。

到了住处,参观完自己的房间,再和房东交流片刻,芙提便带着满身疲惫出门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懈下来就会倒头就睡,等同于将负能量存档,留给本有无限可能的明天。还不如趁着情绪还在,就此解决掉。

她尚未吃晚饭,找了家本地菜便转身而入。结果吃了一肚子火腿与土豆,抱着圆鼓鼓的腹部在街边寻找酒吧。

芙提从前有假期,便和秦懿厮混在一起,对这些街边的清吧已经了如指掌。也就只有一心推销的小酒保见她一张单纯脸庞,想推荐些烈性鸡尾,却很快在她熟练的点单里默默擦着杯子走开。

可这女人实在漂亮,没多久小伙子又辗转回来,告诉她,“待会会有个乐队前来演出,你可以待久一会。”

芙提道了谢,虽然对演唱没有浓厚兴趣,但也并不打算早早离场。

结果话都还没说完,就把从酒柜后门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芙提举着酒杯,脸上已有红晕,卷发稍长披落在肩头,衬得她脸蛋清瘦。漂亮的手指被玻璃材质的冰山杯折出闪亮的光芒,冰块在淡黄的酒液里沉睡,她的双眸好像也在某些思绪中沉沦。

齐灏南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去年圣诞节以后,他们便没有再见过面了。

那天他下楼之后,天空飘下一场很大很大的雪,空气里除了冷若冰霜,还夹杂着篝火焚烧木头,松树上挂着的榛子的味道。

阔别京都将近十年,齐灏南实在不喜欢这样拒人之外的寒冷温度,会让他格外想念在美国的房子,那张壁炉旁的地毯,和芙提一起玩过的卡牌。

去年今日,他和他的朋友,芙提和秦懿,大家聚集在一起,好不热闹。

酒过叁巡,秦懿开始教他们打麻将。芙提逃走后,他也跟着逃走了。

她抱着酒瓶在烤火,齐灏南问,“今年愿意做我女朋友了吗?”

不行的话他明年再问。

芙提却说可能没有明年了。

“为什么?你要回去?”

想起他们初识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并不话多,却总是在喝醉以后一股脑地把烦恼倒给他听。

“你也是来自京都?好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灏南并不避讳自己的出身和过往,甚至觉得自己的叛逆很酷。于是芙提说,他也说,“……所以就是这样咯。我不肯继承家业,想搞音乐,恰好父母离婚,就被放逐了。”

她红着一张喝不下的脸继续灌自己酒。

齐灏南趁机摸摸她的脑袋,“你呢?你是为什么而来?”

这座自由之都,容纳着很多心碎的人。

芙提说,“我和你不一样。”

“嗯?”

“我不是被放逐的。”她哭了,眼眶无声地落下泪水,“是我把自己放逐了。”

那是齐灏南第一次,接不上她的话。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这个无话不说的小姑娘是个有故事的人。

可能来到这里的,想要做出点什么成绩的,谁是没有故事的呢?欲望之城不需要神奇撰写,更不需要谁的伟大经历为其踱金。它爱看的只是徒劳之人的奔跑。

可芙提却做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很聪明,虽然还是有些笨拙。

笨拙地将爱情当成很重要的一部分,又聪明地在无法如愿以偿后将其看成锤炼之地,把不被重视的情绪和承受的忧愁分割出肉体,使精神变得残缺,但挽救了颓废的未来趋势。

即便带着痛苦也要走完每一步。

这是他身上所不具备的。所以除去对她的救命之恩,兴趣的开始还得从意识到她的倔强与坚强说起。

她走了。

齐灏南没被通知,却心知肚明。

他懒得追逐,想放任爱而不得的情绪发展看看。看看依赖时差,依赖短信和视频,依赖两个国度之间的距离能不能把这层瘾戒掉。

结果发现,好像,不是很行。

但他还是忍到了圣诞,这样才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每年这个时候,乐队都是最忙的。他们虽是街头艺人,但在当地小有名气,甚至前段时间已经拿到了经纪公司的名片,就差着节日当天在最火爆的舞台上一鸣惊人。

可齐灏南还是买了机票,飞回来,想看一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奖项,才值得她放弃叁年来苦心修筑的城墙,翻山越岭地回来。

“好久不见。”

她是诧异的,可能惊喜更多。因为在反射出容颜的玻璃桌面上,齐灏南看见了芙提笑开的眉眼。

那天以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国,甚至呼朋唤友地见了好几个发小,最终也没能等来他想要的电话。

心如死灰拉着行李箱去机场的时候,看见对面高楼大厦昨夜换过的横幅广告,季芙提叁个字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代言人旁边。

她的光彩无论在哪里都能四射。

曾经听闻她和秦懿驱车去密西西比州度假,他连夜赶过去都还要靠手机联系才得以会面,如今却在异国他乡的某个小酒馆里重逢。

齐灏南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或许不那么合时宜的话,“暮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可她没有在等人。

他很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当初清楚芙提和他说那么多话,只是纯粹地把他当垃圾桶,而不是打算和他交心一样。

可即便清楚,他也还是为自己这份原本只是打算玩玩的喜欢,而感到心酸了。

“好久不见。”

抬起来的手不小心摸到琴弦,发出一阵杂音。

架子鼓打响的时候,整个场子的气氛就已经热起来了。

不少人借着音乐节奏,从坐得安稳的椅子上下来,如一尾银鱼般滑进了热舞中心,和那些被鼓舞激励的同伴们一起,坠入这个醉生梦死的漩涡。

似明似暗的灯光斑斓下落,被不同的脚印踩得细碎。

芙提回头静静看了一会儿台上奋力演出的几人,视线所及只能在逆光和烟雾里瞅见发丝的形状,她觉得无趣,还好有音乐送酒。

酒保还是贼心不死,想着和她多说说话,不标准的英语在问,“怎么不下去和他们一起玩?这个乐队可是巡演,很少见的。”

芙提心想,我见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小时后,那身高肩宽的男人朝她走过来,酒保又默默地擦着杯子走开了。

十一月份的苏黎世很冷,他却只穿长袖,外面套一件牛仔夹克。耳钉在逆着冲刺的光线下显出几分不羁,他又染头发了,在稍微明亮点的光线下便亮眼。

“知道吗?”芙提的五指撑在杯口,“别人都说耳洞打在右边的,一般是gay。”

齐灏南一边轻嗤,“我是不是你最清楚。”一边伸手去揉那泛红的耳骨,指腹刮过耳钉,还带着未褪去的痛感。

“你这段时间都在到处跑啊?”

又来了。这人无论是以什么样的结局与自己告别,再见面都能变换回朋友。

偏偏齐灏南就吃这套。

“是啊。”

“缺钱?”

他“啧”了一声,“不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顿了顿,又说,“我如果说缺,你能不能现在就给我打钱?”

“多少?”

“两百万。”

芙提就着吸管喝了口刚端上来的鸡尾酒,“卡号。”

“……”齐灏南好想掐住她的脸,疼得她顶不了嘴最好,“你还是别说话了。”

芙提很是无所谓,“哦。”

结果沉默了五分钟,他又不习惯了。自己找话题问,“你来苏黎世干嘛?”

“来玩呗。”

“一个人?”

“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朋友没陪你?”

芙提以为他看了国内的新闻,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男朋友?记者乱写的。”

“我是说,上次颁奖之夜碰到的那个男人。”

那天碰到了两个。

“段昱时?”芙提搅着杯子底下的薄荷,“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是么。”

他别过头去,把菜单递给酒保。

两个人无声地看着服务员端着酒瓶酒杯上来,拔开瓶塞,倒入杯中,再象征性地碰了碰。

“那你找到了吗?”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要的答案。”

“我有什么想要的答案?”

齐灏南看着她,不说话。

对峙许久,他叹了口气,“或许我不该给你留下太幼稚不羁的形象。”

才会导致,认识多年后,你也不愿意将你真正心事敞开,让我窥见一角。

“说了也没用。”芙提说,“说话能解决问题的话,谁都会说。”

“可气氛很合适。你不觉得吗?”

异国他乡、酒馆、醇厚的贝斯、错过的巴士、窗外下陷的月色、滚滚路过的冬风,和他亮晶晶的眼睛。

芙提突然伸出手,“那你把你的威士忌分我喝一口。”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灏南拿她没辙,朝酒保多要了一个杯子。

对方看他的眼神活像情敌,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恍若未觉,径直给她满上。

芙提照单全收,一股气倒进胃里。

齐灏南看得头痛,“现在可以说了?”

“再给点。”她扶着脑袋,还笑得出来,“嘿嘿。”

他们是傍晚才到达苏黎世的,见证了一场醺红落日,都不似眼前她绯红的脸蛋美艳。

可被这小混蛋骗了半瓶,也没能从她嘴巴里撬出什么话来。

站在孤零零的瘦弱街道,偶尔开来的汽车没有一辆能够载他们。

齐灏南背着吉他,芙提背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她就在绿灯面前蹲下来,面对斑马线感到迷茫。

鸣笛声和风声里,齐灏南听见她小声说。

我还是太年轻,太理想主义了。

以为爱、陪伴是永远的,是无限期的。

当它分解、被割碎,露出它会消失的本质和保质期时,我的主义,顺带着我一起崩塌了。

他知道,这话芙提不是说给他听的。

而是说给自己。

老式打火机的释放会有金属摩擦的声音,他中指上带着的骷髅戒指和细长烟支在漆黑夜幕里,都会发光。

说了什么人生大道理?齐灏南自己都忘了。

只记得芙提抬起头,又问了一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变。”

“大家都会变的,你也是。”

“倘若我说我不会呢。”

“那你自讨苦吃。”

“我想留下来。”

“没人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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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记得吗?”

齐灏南靠在一旁的铁杆上,单手插在兜里。这个视角看芙提,只有小小的一只,仿佛一个掌心的大小,就能把她全部握住。

“那时候你在匹兹堡拍戏,我去找你。”

“记得啊。”她只是醉了,又不是失忆了,“那时候还是冬天,我说想吃烤红薯,你居然只买了一个回来,还要和我对半分。”

他气笑了,“拜托,大小姐,我说了只剩一个。”

何况在那样的地方,找一个中国式的食物,何其不易。

芙提不说话了,拍拍膝盖站起来。

蹲了太久,眼前发黑,头脑却很清醒。

“打个车回去吧。”

齐灏南掏出手机,拨的却是乐队成员的号码。

那头接的很快,他说得也很快。在美生活这么多年,齐灏南的英语流利得堪称母语,还带着纽约的口音,芙提只能拼凑出几个词,例如“来接我们”、“借车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挂了电话,就问,“明天一起出去玩?”

这样的话在过去,她的耳朵听过无数次。

像无数次他抱着吉他要来她家练琴一样,秦懿昧着良心夸他,芙提蒙着被子想睡觉。

太熟悉了,又好像很遥远。

“好啊。”

反正也是一个人来的。

他们站在路口等待救援。

芙提突然问,“从中国到匹兹堡要多久?”

齐灏南想了想,“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一直到上车,芙提没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灏南看着她上楼后才驱车离去,浑然不知上一秒才答应他明早出发,今天早点休息的人,一进门就瘫倒在地上。

芙提的十指深深地插进乌发里,眼睛盯着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

绒毛好像都扎进她的眼睛里。

涩疼又难忍。

酒精还留在胃里,翻涌着酸意扰乱她的神经。

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在她最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时候亮起,黎慈的回复就像是一柄长刀扎进她的喉口。

“她叫段望舒,是段总的女儿。”

好像叫人突然吞下一块厚玻璃,还不准嚼碎。

百度百科能搜到照片,却搜不到一点有关于她和段昱时的关系。

她早该猜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样相似的眉眼、气场,那么多的意外、巧合……段昱时在附近的出现,段望舒凝视她时的打量,这一切。

这个曾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下被她祝愿过、并渴望着能够见上一面的人,在叁年后的某一天里,竟然已经和她意外相遇了。

并且离她这么近。

一种无力的宿命感涌上心头,带着冰冷的刺骨痛意,攀着脊椎在提醒她什么叫造化弄人。

芙提擦了擦眼泪,已经看不见黎慈发来关心的对话框了。

她脑子里全是那天误入了房间后,一张张被自己捡起的机票。

被划掉了目的地,却还是能看见降落地点。

段望舒的人生履历,除了家庭关系几乎都能查到。她确确实实在美国定居过许多年,却一直都留在拉斯维加斯。除了工作或度假,几乎不会离开这座城市。

可段昱时的航班却五彩斑斓。匹兹堡、波士顿、圣安东尼奥……他都去过。

最常去的是纽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芙提在那里住了整整叁年。

她当时不敢细看,视线匆忙掠过,把所有疑问装进肚子里。

可每一张都从她的手指上经过,她又怎么会拼不出机票上的姓名。

最后的“时”字,心声还未念出拼音,就被她胆战心惊地压回书页里。

好像没有完整地看见这个名字,就能推翻呼之欲出的事实。

这个房间里,一样的衣品,相同的气味,无异的字迹,谐音的姓名,都不能证明什么。

那本《了不起的比尔盖茨》封面印着的名人画像仿佛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可原来她姓段。

答案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那年冬天,在匹兹堡,芙提出国后的接到的第一场戏,很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趁着剧组休息的空隙,和齐灏南逃了出去喝街边的热红酒。摆摊的白人女孩养了很大一只西高地白梗,正坐在主人旁边的纸箱子上,吐着舌头冲路过的人笑。

“好可爱。”

芙提手握着纸杯,伸手摸了摸它。

时间不早,他们还要去吃晚饭。于是没有多停留,走的时候齐灏南还在说,你如果当我女朋友,以后也可以一起养小狗。

芙提习惯了被他告白,装听不见。推着他往订好了餐厅走,结果低头踩地上的异色瓷砖踩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剧本落在红酒摊子上了。

当时齐灏南在打电话,杯子又太烫,芙提把剧本夹在手臂上,店主体贴替她抽出来,好让她先端稳。

恰好撞上人家正收摊,见她狂奔回头,了然地物归原主。

芙提点头致谢,转身发现红灯只剩下九秒。

原本打算提腿就跑,身后却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嗓音。

即便讲的英语再地道醇厚,也还是带着中国人特有的腔调。缓慢悠长,疏远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如果来得及的话,能不能再接纳他这最后一个顾客。

芙提的脚步像被拨断的琴弦。

她心里升起一个不可能的幻想。

一瞬间里便鼓起了勇气,回头欲一探究竟。

可不过是分秒之间,转眼那小摊就已被老板收好,主人搬着桌子,西高地跟在后面,一人一狗修炼远去。

视线失望地再转,又看到他一贯喜欢的黑色穿搭,心里燃起火星,可有无数个拿着报纸和红酒,行色匆匆的路人同时经过她的视线。

芙提揉了揉眼,想看清楚。

傍晚时分的街道人来人往,眼皮一个回合的颤抖,她的悸动就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回过神才发现,早已红灯。

齐灏南问她怎么来的这么晚,芙提只是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灯太长了。”

长到她脑袋不清醒。

他不可能会来的。

夜半时分,酒店落地窗下车水马龙。

段昱时从浴室里赤足出来,随手将掉落的湿润额发撩到脑后,任由那水珠沿着后颈线条滴入一丝不挂的身体里,再缓慢陷入股沟。在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时,他已经无心理会这些细节。

“喂?”

那头的女声很亢奋,“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皱着眉,“你有话就直说。”

“你去哪里出差了?那边有什么特产吗?”

“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诶诶——”段望舒难以置信,这人脾气怎么近来坏成这样,“我有话和你说。”

“重要的话你早就说了。”

“啧。”段望舒志在必得,“你一定想知道。”

后半句“是有关于芙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就已经挂了。

大好的白昼,段望舒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而和她隔着时差,陷入黑夜里准备睡眠的段昱时,经过了一天的疲劳工作,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去买她的关子。

他靠在椅背里,缓慢地吞咽杯子里的酒液。

今天饭局上的人,说难听点几乎都是废物。连灌醉他都尚且做不到,又谈何合作,谈何将他拿捏。

沉重的双眸闭上,再睁开便有些艰难了。

段昱时心想,这样很好,干脆就这样睡着。省得他暴殄天物般将陈年美酒当救命的安眠药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耶稣讨厌他,趁着就要掉入梦中的瞬间,让电话铃声将他狠狠从醉意里拔起。

头痛如针扎。

他咬着牙,发誓如果是段望舒,他绝对扒了她的皮。

“又有什么事?”

可闭着眼睛接通才一秒,他就后悔了。

想留点作话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芙提。”他有些无措,只能通过轻声念她的全名来摁住狂奔的心跳,“怎么了?”

那头窸窸窣窣一阵动静,良久没有说话。

安静到段昱时都要误以为是她摁错了通话键,才有了这通将他睡意统统驱散的来电时,她才说了句:“有话想和你说。”

“嗯。”他突然觉得没吹干头发很碍事,“你说。”

自综艺第一季结束以后,他们就没再碰过面。芙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重要到让他分出神来关注自己的新闻,但事关星遥的利益,他总归是有所听闻吧。

却什么也没有说。

从她回国那天,和他重逢那一天开始,那种萦绕着她的,来自于他的,一定要握紧、一定要追逐的使命感突然消散。

芙提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怅然,如若这么容易就放弃,多少有些浪费自己的好不容易升起来的胜负欲。

他认输了吗?

不闻不问的方式让她觉得是。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又不想说了?”他判断她的情绪的速度总是很快,且从来不会带有责备,“那我先不挂,你想清楚了再说。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现在就想说。”

段昱时抿抿唇,一颗心被她弄得上下颠簸。虽然已经做好了掉入湖中的准备,却还是没办法逃开水波淹没鼻腔的窒息感。

“我在听。”

像是漂浮在十米之外的一根稻草,哪怕知道抓住了也没用,也还是想挣扎看看。

“我是突然决定要出国的。”芙提看着地毯上的花纹,蹲着的双腿已经麻痹不堪,手指摸上去,有些粗糙的颗粒感,“那时候经纪人打电话给我,说有个国外的导演看到了我的一个画面,想和我见一面。只是时间紧凑,希望我能到好莱坞去。”

她走得极其匆忙,人人看着都像奔赴灿烂光明的未来。只有段昱时和她自己知道,她是在逃跑。

想要逃到一个,和他无关的世界里。

她在那个名为“他们的家”的悲伤盒子里把自己的勇气耗光了,用尽所有去证明,这片土地并不适合自己。

“可后来我并没有像媒体写的那样一蹴而就,也没有采访里表现得那么轻描淡写。我落选了,那位导演说我不会剥离。”

现实生活中的事情影响她太多,没有一位用心做电影的匠人愿意启用一个无法全身心投入角色的演员。

“刚到美国的时候我总是在哭,有一次甚至哭到邻居来敲我的门。我不敢打电话给任何人,不敢告诉朋友、小叔、经纪人。因为害怕被放弃,害怕他们看到支离破碎的我。”

芙提扣着地毯上面的花纹,“我当时在想。连你都放弃我、觉得和我在一起或许会是件后悔的事,那么还有谁,能够接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困难最困难的那段时间,芙提不是没有想过回到自己的舒适圈。

她甚至知道只要自己足够卑微,愿意缠绕,段昱时就不会抽走借她攀附的枝桠。

可她讨厌那样。

电话里回应芙提的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段昱时握着手机,五指在颤抖,可他自己不知道。

喉咙紧得发疼,没办法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甚至连降低其中的攻击力都做不到。

“我抛弃了功成名就的一切,连同你赐予我的那部分。”

季芙提花了这么多时间,吃了那么多苦,想要的很简单——就是将段昱时这叁个字从她的功绩里彻底剔除。

她仅仅只是需要人们记住自己的名字,而非段氏女郎这样人人趋之的头衔。

她想要自己的城堡。

“不断地跑剧组、试镜,学着把个人情绪收敛到工作之外,这就是我的叁年。这叁年。别人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叁年,其实我只做了叁件事,以上是两件,还有一件是努力忘掉你。”

“芙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失败了。”她说,“你来看过我,不止一次,对不对?”

稻草从身体里长出来了,空虚的东西塞满了整个身体,段昱时感觉自己被抽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痛到连一句回应,都困难。

他看着落地窗前,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身体。

瑞士的夜晚并不寂静,寒风被拦在玻璃窗外,却在他的心上过境。

沉默数秒,知道她还在等待,段昱时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硬声道,“对。”

“为什么不来找我?”

芙提的语速很慢,慢到不像求和,却也不似质问。面对段昱时,她已经能够做到平静。

“一直以来,你都喜欢在背地里为我付出。我知道你的‘为我好’都是真的,我很感谢,直到今天我都还在为你这份难能可贵的偏爱而感到心动。只是这样的做法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既不需要我知道,还顺便感动自己。除了助长道德上虚伪的满足感,根本毫无用处。”

段昱时说,“可这是我爱你的方式,并非想向你邀功。”

“那只能说明,你爱人的方式错了,或者说不适合我。”芙提说,“我没你那么多人生经验,也学不来运筹帷幄。迄今为止我都不觉得当初我不留余地地喜欢你是丢人的事,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毫不惋惜,因为这是我的方式,我爱一个人,就是要给他百分之一百,给他我的所有。”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射向他的子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做不到和我一样的,对不对?”

芙提垂下眼,“所以我问心无愧,所以我们不合适。”

她至始至终只是希望段昱时能够多在乎她一点而已。

“爱很简单的。”她说,“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我知道,爱一个人绝不是看着她掉眼泪还能忍住不抱她。”

在你决定默默守护的英勇里,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是想要一个安抚的触碰。

或许他也喝过她光顾过的街边的热红酒,和她在公园里与同一只宠物狗擦肩而过,吃过同一家不地道的中国餐厅,甚至跟随她的步伐到过美国每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可伫立了这么久,看着她越逃越远这么久。

段昱时,你究竟是以什么心情,坐上那些航班的呢?

我之前在微博群里说过后卷有一个倚天屠龙刀,就是这两章了,如果大家觉得没虐到或者没让男主得到应得的惩罚,都算是我的过错,是我没写好。但目前我的水平就到这里了TVT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们的感情与其说是渐渐结束,不如说是戛然而止的。

至少对段昱时来说是这样。

事情发生之后,他其实收到许多谴责。不是放到明面上的声音或动作,而是存在于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

但一边听那些叹息一边又觉得真好,他早就知道芙提讨人喜欢,如今人人都为她鸣不平,更印证了她的特别。

他从不替她担心后路,以后会不会出现有更好的人,因为他知道她既值得,也能做到。

在每一个闲下来的罅隙里,他品味着切除肿瘤后还没来得及流血的自由时,都会这样想。

那天晚上他接到电话,其实是在开会,桌子上的矿泉水贴着价值不菲的标签,足以证明这场交流的重要性。可他还是打了个手势,抱歉着附身出去。

“找个靠谱的人送你回家。”

除了真的走不开,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更多是因为自己心里不舍。

不愿见到她,不忍见到她把自己折腾得狼狈,更不想接受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想见却不能见。

太害怕自己先迈出那一步,所以死死地咬住牙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挂断了通话感觉心脏被挖走一块,通讯录翻了好久才打听到她今天和谁在一起。

幸好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于是厚着脸皮叮嘱钟哲鸣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家,看着她进门最好。

对方却说晚了,经纪人已经把她接走了。

好像吞了一个玻璃酒瓶,碎裂在心头,碎屑全部扎进肉里。

段昱时站在窗边,风往他的方向流浪,良久才回答,“好,这样也好。”

电话那头的人难得有耐心,度过这漫长的等待,只为告知他,“她哭得好厉害,我真怀疑到了家她还得哭一个晚上。眼泪流多了会不会脱水啊?”

段昱时不知道。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该是在她身边的。

于是在保持效率的前提下匆忙结束了会议,不去看那几张颇有微词的面孔,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冷却,他的心仍然沉浸在“去见她一面”的追逐里。

不去理会航班上的颠簸导致的疲惫,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

明明毫无关联的一件事,却突然生出失去了资格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上他担心她会不会醉倒在不是卧室的某个角落,没有被子会不会着凉,睡前不喝醒酒汤明天一定会头痛,担心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担心的却是她也许会失望的双眼。

有的人那一刻没有出现,以后都不用出现了。

他明白,所以走了。

把自己放逐到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甚至将那些记者们赖以生存的长枪大炮隔绝,藏得严严实实。

后来还是副导考虑到曝光问题,放消息给媒体说最近在忙着筹备新电影。才让这个世界,和仍旧生活在这片天空下的那个人,得到一些有关于他的音讯。

冗长的时间并没有削减段昱时的心情,他努力劝说自己一定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就算真的要结束也要尽力给她一个温柔的谢幕,可事实却是连仔细看她的短信都做不到。

看见她的照片会紧张,听见她的消息会心跳加速,这算不算一种绝症?段昱时觉得自己病入膏肓。

好像怀里揣着烫手山芋,把心都烫出一个洞,还不愿意松开。

是不是只要握着,就不会冷却?

他总这样做异想天开的梦,一直梦到《雪顶》首映那天。

从前段昱时就对她即将人尽皆知的美丽感到忧愁,如今盛放,在彼此坠入冰点的关系里,他的无措被放大到黑洞都惭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害怕看到她的眼睛。

可是却做不到不把视线放到她身上。

看她不小心被绊倒,连裙摆都提不好,感觉好像回到过去,在不远的回忆里,她也是这样扑棱着一双小小翅膀想要飞翔。

只是那时候,她的落点是他。

如今还是吗?

段昱时不敢深究。

他只能默默地出现在每一个她即将来临的地方,确保她的平安稳妥,恨不得在幕后一切都替她做了。远远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大众的视野里被越来越多的喜欢淹没,会有一种自己意义至此的错觉。

段博裕的电影他后来午夜去看过,整个放映厅只有他一个观众。一直到片尾的花絮滚动,脑袋上的灯光亮起,他也仍旧沉浸在‘她会长大’这件事情里出不来。

工作人员前来清扫,还与他搭讪,以为他是段博裕的影迷。

段昱时否认得很快,“我是季芙提的粉丝。”

“噢噢,原来是这样。我知道她有参演这部电影,不过是个配角,但确实是让人过目不忘。那你应该看过《雪顶》吧,她在里面的表演真的有抓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陌生人当年夸奖自己的作品,段昱时却有些开心不起来。

驱车回家以后,他泡了一杯咖啡,看到记得只剩下一半的咖啡豆如今又是满满当当的一罐,拿着杯子发了很久的呆。

口口声声告诉她,让她做自己,不要将成为某某最好的作品当成人生目标,现在又想将其占有到私藏。

段昱时,你疯了吧。

他或许就是疯了,所以才一边靠着这些龌龊的占有欲来维持生活,又一边害怕伤害到她而逃避,甚至连她提出分手的默认方式都笑纳。

可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自己疯了。

芙提养的那只猫后来被他带了回来,被托付的那个女孩子因为身体原因打算出国,临走前还告诉他自己很抱歉这个突然的决定,毕竟米米陪伴她甚至还不到叁个月。

段昱时却说谢谢她。

因为他那段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难熬到连轴转国内外来回跑,难熬到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难熬到只要是能打发时间的统统都去做。

害怕回家,害怕睡眠,害怕只要脑子空下来就会被寂寞烤干蒸发,害怕冒出来的想念会掉进沙漠里,什么都害怕,最后只好依靠酒精和香烟把闲暇填满。

他像当初逃避芙提的喜欢一样去逃避芙提的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觉得自己是报应来了。

原来一个人看电影碰上雷雨天是这样孤寂,原来发出去的简讯得不到及时回复是这样的空虚,原来想念一个人真的会有说不出口的一天,原来他也会变成胆小鬼。

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他做的一切准备,留的所有退路,原来都早在一次又一次和她对视的瞬间里逐渐消溃。

所以米米能再次回到他身边,哪怕只是一只和他没什么交集的宠物,但只要与她有关,就都让他感恩戴德到觉得是种恩赐。

忙碌的时候他赶飞机,除了行李箱还要邮寄宠物盒子,走到哪里都要带上这唯一的牵连。

尽管段昱时知道,芙提将它寄存给别人,是一种无言的舍弃。但即便没有希翼,他也还是心怀残念地想要留住什么。也许是为那时候什么也没做的自己找一个不那么愧疚的借口。

只可惜好景不长,小时候的暴饮暴食和频繁饥饿摧毁了米米本就脆弱的健康系统,在一次段昱时觉得惊喜的生育里,它难产而死。

留下一只孤苦伶仃的小孩,像极当初那枚被抛弃的戒指。

段昱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总之再忙也抽时间照顾那小小的生命。出差也到处托付亲朋照料,看它活蹦乱跳,看它拆家撒尿,毫无怨言。

他知道,自己舍不得的或许并不止米米,他怀念的也不只是米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人告诉过他原来忘记一个人这么难,也没人告诉他原来时间的作用这么慢。

和以往经历过的离别都不一样,他很缓慢地接受,他们分开了这个事实。

肉体的亲密填补不了灵魂链锁的脱节。

段昱时反复质问自己,这种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过去叁十年的生活里,他早早读懂这个道理,但还是选择了握住她稚嫩的手,即便清楚有朝一日那柔软的指节会变成弯钩,他也心想这是最锋利的甜蜜。

一边陷在自己的主义里坚守阵地,一边看着内心空虚的百分之九十逐渐下坠。

在芙提怨恨他不肯解开的百分之十里,他又何尝不被这层枷锁所禁锢呢。

他尝过那份由非自己的人带来的快乐,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就已经背信弃义到泪流满面。

只是本性无法脱离大脑。

他可以下跪,却无法变成囚徒。

段昱时做事向来讲究清醒而为,能让他为难的就说明了这样并不理智。

比如分手后他应该抱着理所当然的情绪将芙提分割出自己的思绪,甚至记忆,却在实施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很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是正确的、该做的,为什么他会痛?

这太诡异,太痴傻,让他觉得挣扎。

爱是不是就是会让人痛?

在每一个被荆棘长满四肢的梦里,他惊醒的后怕都在告诉他——

对。

是他错了。

总觉得不够虐。。下章继续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过去的人生里,爱情在他的时间里占比不多。就连说是生活的调味剂,都有些德不配位。有时候段昱时也会在想,他到底是享受被陪伴的感觉,还是真的拥有爱与被爱的能力?

当年宋流玉与他分道扬镳的时候,曾经一针见血地告诉他,“如果你依旧保持着这样自我的态度去对待爱,迟早一天会被爱淹没。”

他们的错过除了彼此人生轨迹不同,更多的还是观念不同。她有她的人生,想将真诚给更值得的人,年轻气盛的段昱时短暂地为此迷惘过,又很快释怀在自己的野心里。

他有一面从年少时就开始描绘的版图,有太多事情等待他去完成。区区情感,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伴随着地位日渐升高,他终是坐到了想要的宝座上。瞰视过往这种事情他很少做,即便做了也会原谅自己。

自负且自私。

段昱时不觉得这样的品德是恶劣的。

毕竟他从小的生长的环境,四周围满珠宝镶嵌的墙,上面的嘴巴都在争先恐后地告诉他,你有资格,你能去做。

他确实能够。所以习惯用单一的视角对待一切。理所当然地也就包括了爱情。

在芙提这个人身上,他自认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手上拥有的一切都已经悉数灌溉到他的蓓蕾上了,这还不够吗?这还不算是认真吗?

可他忘了植物和他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周期、她的需要、她害怕的究竟是雷雨天还是暴风雪,段昱时统统没有关注,只一股脑地溺爱,耽溺在自我感动里洋洋得意。

仿佛有一把小斧头把他的骨头都给打断了,告诉他这条维持了叁十年的人生公式是错误的,告诉他他的付出与他渴望的爱是反方向的,告诉他,他其实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所以白白糟蹋了那些真心。

从前辜负他人的印象从未如此鲜明,他捂着肋骨,清楚地意识到后悔。

于是在心里做过一万次策划,决心要将这一切忘掉。

他知道自己错了,却更清楚已经没办法挽回。所以选择了最快捷、最能迅速恢复正常的做法。可计划往往停歇在复盘他们分手的原因的节点上,他悲催地发现自己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那些让她痛哭的瞬间,原本只藏在她没说出口的告别里,却在回忆起他们曾经的种种时统统以想象的方式完美复刻。

在这段相恋的短暂时光里,他却一直凭借着可悲的理性自恋不已。

尽管没有察觉,实则凭借阅历与年龄,一直认为自己的观点在她之上。所有的着想与期待都积极,却忘了感受这种东西,是要考虑双方的。

原来真的会有这样一天。

他会为了爱,这种他曾经觉得不值一提的事情,一败涂地。

段望舒的电话再打来的时候,段昱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握着手机站了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凝固的嗓子重新被叩开,声音像是老了十岁。

“喂?”

段望舒吓了一跳,刚好又被怀里的粥粥用尾巴狠狠扫过脸,“怎么了?”

那边沉默不语,她也就从善如流地不再追问,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来意,“刚才打给你怎么一直占线……我是想告诉你,前几天芙提到家里来了。”

话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一下,等待弟弟许会失控的反应。

结果幸灾乐祸地等了几秒,只等来一句不冷不淡的“嗯”。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段望舒说,“她对我的装修好像蛮感兴趣的,我就让她随便参观参观,你的房间也被进去看了。但至于看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在房间里放了什么吗?”

“没什么。”

“哦。”段望舒有点不爽,但听他说话的态度估计段昱时现在也有点不爽,于是语速都快起来了,“我过段时间打算砌一个旋转玄关,家里装修粉尘大,你能不能把粥粥接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如果不说接走,段昱时都快忘了那猫是自己的了。

“好,我找个时间。”

“你什么时候回来,还在瑞士?”

“嗯。”

“说起来,芙提最近好像也打算去瑞士旅游,你说会不会碰上?”

段昱时只说,“瑞士的冬天真冷啊。”

冷到寒意从头顶流到脚尖,即便在暖气设备完善的总统套房里,依旧让人手脚冰凉到想摆脱这刺骨的季节。

“说什么废话,瑞士四季的气温什么时候上过二十度……”

她又开始自己滔滔不绝的嘲笑,段昱时良久没有说话。

直到段望舒发觉不对劲,问了句,“你还在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冷就多穿一点衣服。”

姐弟两人都沉默下来。许是血缘作怪,许是心有灵犀,段望舒莫名也涌上一阵悲怆。

原来她也在瑞士。

“姐姐,”他问,“可如果是心冷,我又该怎么办呢?”

可你我在此汇合。

世界却在此从此分离。

美国的冬天也很冷,一进入月份,纽约的街道就到处是行人哈气的声音,疲惫沉重的灵魂站满街边,外套摩擦外套。早晨雾重,大道上的树掉光了叶子不单止,还会结成冰的雕塑。

段昱时每每下了飞机,都会到她家附近的咖啡厅坐一坐,在服务员端着杯子放下之后再缓缓摊开刚买的报纸。

其实已经很累了,视线也不清晰,可脑子太清醒。他知道她一般都是这个点起床,工作日如果多睡了五分钟,就会为了赶时间而到马路对面的法式面包店随便买个泡芙对付早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家店和他坐的靠窗位置隔着一条马路完美承接,深棕粗壮的树干掩盖住他落寞的身姿,芙提提着牛油纸袋匆忙而过,在段昱时贪婪的注视里,她眼中只有红绿灯倒计时的读秒。

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公交车上,段昱时习惯了发一会呆,再把头扭回来。

被她走过的路好像都留下只有他看得见脚印。

偏偏他也是最不能跟随的人。

大衣的夹层里装着这次旅程的机票,被他和钢笔一起拿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张英俊的华裔面孔为什么流露悲伤,明明指尖都用力到发白,还要用力在票据上书写。

那杯咖啡凉了,也没有被加一块糖。

段昱时比谁都想抹去这份懦弱。

却一次又一次踏上往返的航班。

他不认为这样是在赎罪,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唯有见她一面,知道她过得妥帖开心,亲手得到有关于她的一缕踪迹,他才会有活过来的感觉。

不是没试过强迫身体去抗拒这份疼痛,甚至企图捂在看不见的深处等待伤口结痂。

可每每想到那天晚上,她赤着脚站在自己面前,突然嚎啕大哭的样子,灵魂就会开始作祟,警告他不能就这样忘了。

这是你应受的惩罚。

重逢的到来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要漫长,但时间却又好像只是过去了短暂的一瞬。

叁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

明明想见面的时候只需要一张机票,更过分一点也可以打一通电话。

可他知道,这不是历经一场漫长飞行就可以和解的事情。

段昱时明白自己放不下她。

这样羁绊一样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当初他所权衡的尺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不知道往哪走,就跟心走。

“你以前说过,你想成为我身边一颗永远不会过期的感冒药,在每一个天凉风爽的季节陪在我身边。

现在我已经病入膏肓。

你说过的话,还做不做数呢。

最后这段是晋江版的文案,我当初要是知道这文这么难写,打死我也不挖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齐灏南来接她的时候,一是意外她居然能醒,二是被她眼下黑黑的眼圈吓了一跳。

她皮肤白,一有什么瑕疵都被放大。

齐灏南伸手想摸她的额头,一句没事吧还卡在喉咙里,就被她抬手抚开了。

“怎么了?”他打着方向盘问,“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觉得很难过。”

“正常。酒精确实是放大镜,”齐灏南深以为然,“不过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业?还是家庭?”

他从未见过芙提身上冒出过爱情的小芽,于是理所当然地过滤掉这个选项。在他眼里看来,季芙提顶天立地,坚不可摧。

他们在新城区定了餐厅,跨越利马特河的路上,一路风景都在倒退。瑞士的经济之城并不妄得虚名,却不比华尔街那样人声鼎沸。

这里安静、悠闲,夹杂着英文与德语和各种各样的异国面孔。

本以为齐灏南会让她蹲在街头吃汉堡,等用奶油酱汁调味的小牛肉端上来的时候,芙提还有些意外。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尽管有问必答,但齐灏南始终有点不满。她越是不说,他便越是要问,滔滔不绝闹得人耳朵疼。

“你国内的那个综艺到底什么时候上啊?我真的很好奇连煤气炉都不会用的人到底是怎么荒野求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头痛,“我只是害怕煤气炉的声音,又不是不会做饭……”

这有什么区别?齐灏南打算强词夺理,还顺便叉走她丢在另一个餐盘里不吃的松露薯条喂进嘴里,“我只是……”

“芙提?”

话还没说完,头已经扭过去了。

来人很高,一身正装,西装外套即便脱下也整齐地挎在臂弯里。发丝硬朗地倒在脑后,眉眼却很柔和,是极具亲和力的英俊。

他身后跟了几位男女,都不是华人的长相。见他用中文打招呼,都看出是何场景。相熟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们先过去落座。

而芙提也在看清他的面孔时,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生动的表情,惊讶。

“学长。”

周漾司微笑道,“好久不见。”

“我过来这边出差,说是出差,实际上是二次流放,已经待了有小半年了。”

周漾司漫不经心地说着自己的近况,似乎丝毫注意不到其中的严重性。可落在芙提耳朵里却很沉重。

他比自己大叁岁,大学入学的专业原本是导演系,后来却不得不向父母低头,改学金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芙提大学的四年里,因为同校校友和季明信的关系,周漾司朝她伸出过数不清的援手。

毕业后她投身娱乐圈,周漾司已经在家族企业里崭露头角。

原本以为自己朝着梦想艰难走去的时候,身边的人也都会和她一样,尽管困苦却都能奋斗。却不想造化弄人,周漾司被他父亲认为无能,家里两个哥哥争先上位,根本没有他能施展的一席之地。

又因嫉妒与害怕而将其放逐,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能让一个人蹉跎许多岁月。

季明信和她聊过这些事情,可是人与人之间再亲密也始终有壁,小叔只能力所能及地为其提供帮助,芙提也只能给予一些口头安慰,简直聊胜于无。

一晃两叁年,原本以为只是一场荒唐大梦,在这异国他乡的街角重逢,那阵被暂时遗忘的唏嘘又重新在身体里翻涌。

“别哭丧着脸一张脸,”周漾司觉得好笑,“我又不是生了重病或者破产了,你看,我现在也过得很好啊。”

芙提小声说,“这不一样……”

他却急急接过话头,“对了,在来瑞士之前,我还在美国待了一段时间。”

“嗯?”

“那时候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本来想与你联络。结果到了纽约才被你小叔告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应该先打电话给我的……”

“芙提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他说,“我怕你没有时间。”

她一下子噎住,更想哭了。

当初在美国找房子,周漾司还帮过她的忙。说是家里有亲戚早早移民,在她想要的位置有一套房子,能以优惠价格租出去。

“好了好了。”周漾司拍拍她的背,“你在苏黎世待几天?”

“过两天就走……”

“我今晚的飞机,原本还想陪你逛逛,”他看了眼把车停在对面,一直靠在驾驶座旁边盯着这边的齐灏南,“但现在看来,你应该不需要吧。”

“我……”

“芙提,如果遇到了更好的人,你要好好把握。”

“没有。”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说,“我没有遇到更好的人。他不是我男朋友。”

周漾司顿了几秒,哑然失笑。

他心里很清楚,芙提对他的解释纯粹只是出于不想被误解,而不是害怕自己搞错。

她这个人向来很好解读,尤其是在亲近的人面前。

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成为这个小姑娘能够信任的人之一,在被她婉拒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

他其实早就猜到了答案,根本不是有没有人出现或介入的问题。

那时候,周漾司就已经对自己的处境有自知之明。那场告白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试探。不在乎成败,只在乎给自己写下一个不那么遗憾的结局。

如今重逢,他好像被大赦的信徒。

“芙提。”周漾司忽然说,“以后遇到困难了,你还是可以打电话给我。”

原本以为他下一句会是“像以前一样”,可他说的却是,“像打给你小叔一样。”

芙提觉得自己的瞳孔在晃,半晌才迷迷糊糊地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他知道她想哭,“那再见了。”

她还沉浸在彼此身份的转变里无所适从。

周漾司说,“过段时间还会再见的,你小叔的婚礼我不会缺席。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什么秘密不可以现在说呢?”

他擦了下她的眼睑,很是无奈。

那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又让她哭成这样。

“因为我有私心。”

身份的转变是指从追随者变成亲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被擦干了眼泪告别,齐灏南替她打开车门,本想问点什么,听见芙提细微的鼻音,又通通咽回去。

“明天想去哪里呢?”

“明天就要走了。”

他一点不意外,点点头,“我也是明天走。”只是即便有一点点时间,也想要和她多见一面。

路过的花店开得灿烂,齐灏南停下车,不顾阻拦地给芙提买了一束。

“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他说,“如果那时候我已经放下你了,起码要让我在意识到的情况下送你最后一次花。”

“别说的那么沉重。”芙提说,“到底是不是喜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齐灏南笑了,“你是旁观者?”

芙提别过脸去,不再说话了。

车速提升,冬风划过侧脸。他们的脸部线条都凌厉且脆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候救她,只是觉得她的黑瞳很熟悉。

倚在水泥墙上抽烟的少年,挂掉报警电话的瞬间里,开始反思起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善意。

在美国流浪这么多年,对西方文化的眷恋早已深入骨髓。就算有时候照镜子看着自己的肤色,也很难记得自己究竟是来自哪里。

地下乐团往往玩的很脏,有时候齐灏南也很难独善其身。

比如此时此刻,他躲在小巷口,就是为了不和那些打气吸粉的人同流合污。

再想起芙提几乎是求救一样的眼睛,他心念吸完最后一口烟她还没出来就报警。

但下一秒就已经开始摁号码了。

警车的鸣笛声唤醒他遥远的思绪。

原来还有良心,也还记得自己是中国人。

那天晚上恰好接到母亲寒嘘问暖的电话,只是都还没能感受一会儿柔情,就被那男人抢去被他破口大骂,口口声声都是他的梦想不值钱,混够了就赶紧爬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灏南一边撕下房东给他贴的房租欠款,一边开始给他在国内接受精英教育的哥哥打电话。

兄长义正言辞地说这是最后一次向他施予援手,但其实这样的话他自己都数不清说了几次。

在准备搬家的那段时间里,警察来找过他两次。一次是因为见义勇为需要口供,一次是他的乐队里不知道哪个混账在酒吧里吸多了失手杀了人,需要他配合调查。

齐灏南觉得或许回国以后他可以去做个编剧什么的。

狗屎人生,谁能比他更烂。

齐灏南的耐心有限,只想做其中一件事,并且是对自己有利的那件。至于芙提……没要她感恩涕零就不错了,怎么还厚着脸皮要他跑来跑去作证人。

只是到了警局,就和她的经纪人碰了个正着。

对方不是一个人,整个团队上上下下都鞠躬道谢,并且愿意承担一些精神损失费用。

多高超的手段,才能把感谢费说得理所当然。

从来没有人夸过他善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灏南嚼着口香糖,突然就很想看清那张脸。

那天晚上情况太乱,他只来得及和她的视线交流一下。

在医院,他看到了一张不出他所料的容颜。

确实有着让人前仆后继的资本。

她不断地道谢,齐灏南已经听到麻木。

雷锋的快乐他算是体会过了,可当好人不是他的人生理想。

乐队散了,他得另寻出路。

东奔西走两个多月,再回到纽约,竟然是第一次回新家。

哥哥替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这里有出门就可以看到正在上映的话剧,吃到米其林的早餐,每天早上被拥堵的交通吵醒。

那是他人生第一百次感慨钱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这样冷的清晨,齐灏南穿着夹克跑到离家一公里外的乐器店,去看特地托老板进口的新贝斯。

门铃响了,是隔壁与乐器店连通的书店有新客人。

齐灏南没有留意,等门再一次张合后,老板突然和他分享,“刚才那位,是个华裔女明星。Ham,你以前认识她吗?”

“中国有十四亿人口呢。”他笑着回。

“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老板从抽屉里翻出来,“就当是找给你的零头了。”

他心情好,也不介意当冤大头,收下来揣进兜里就走了。

等出了店门才默默吐槽,两张票,他和谁去看?

抬头就看到对面的3D屏幕在投放近来大热的电影剪辑片段。

齐灏南抬头看了一眼,偏头去点烟,拇指擦过火机银轮,竟然打滑。

带着错愕再抬头,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翻出老板给的电影票,想起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说谢谢。

居然是个女明星。

再后来他发现芙提居然就住在自己家附近,连晨跑都会被人嘲笑的距离。

那天的电影他没有去看,觉得孤家寡人实在可怜。但是好奇心作祟,在网上下载了盗版,配着啤酒一起食用了。

他只对音乐有艺术细胞,虽然分不出她表演的好坏,但对这个导演的名字还是很熟悉的。

能够登上他的荧幕,并且拿到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可想而知芙提的地位。

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救下这样的人。

心情有些复杂的微妙。他发誓他一开始真的没想过动歪心思,但谁让芙提总是接二连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即便是因为他们住的近,活动区域是同一片。

“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在中国超市,他拎着气泡酒,截住了她的手推车。

结果她居然问自己是谁!齐灏南牙都快咬碎了,才憋出一句,能不能给个电话?

他没想过自己会以此为节点,踏上无法回头的爱而不得。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到底是哪个芙,哪个提而已。

……其实也有一点觉得和女明星谈恋爱很酷,或者和她炒绯闻有利于增加新乐队的曝光度的成分在。

可人活着,做什么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目的?他不算卑鄙的,对不对。

有时候齐灏南也会觉得,芙提是在钓鱼。

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暧昧期的推拉,床上的如胶似漆,床下的拒人千里,都了如指掌。

不就是套路吗?他也会。

只是频繁的送礼、邀约、刷存在感,都变成她嫌弃的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轻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像一巴掌扇到他脸上。舔舔嘴唇都能尝到腥味。

这样的话很多人以很多身份对他说过。

可他从来没有觉得疼。

这是头一次。

齐灏南心想,完蛋了,自己真的上钩了。

芙提却根本不在乎。

从认识开始,她就是这样,专注、认真、有毅力、总是很忙。永远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追着她撕咬,督促着她跑起来。

齐灏南一直没搞懂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才能够让她每次跌倒,都能依赖其支撑而爬起来。

后来认识了秦懿,两个自来熟一见如故,约着出去蹦迪也是常有的事情。齐灏南知道她不会背叛芙提说出她的秘密,但齐灏南也知道,秦懿知道自己是认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她才允许了自己留在芙提身边。

“她啊。”

“嗯。”

秦懿突然扭过头来问他,“你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齐灏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一句,不知道。

“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对不对?”酒倒进杯子里有一种丝滑的流淌声,“我认识芙提的时候,她是连回答老师问题都要紧张个半天的小女孩。很脆弱。后来大学毕业,她开始拍电影,又变得坚强。再后来她来到这里,变得脆弱又坚强。可我却比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更心疼她。”

“她不相信爱了。”

“我只能这样告诉你。”

把芙提送回住处,刚好收到机票订购成功的短信。

他看着芙提上楼,除了道别什么也没有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狂奔在漆黑的马路上,窗外瑟瑟的风声在哀嚎,他心里突然就有什么东西被撕破了。

还能再见到她吗?

他甚至都没敢问。

人生中总是会有无数过客前来造访,尽管清楚芙提在友情上是真心待他的,但也不能否认此去经年以后,他也会成为被遗忘的那部分之一。

彼此要走的路不同,所以即将提前失联。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向盘已经打了个转,朝已经走过的路开去。

不就是爱吗。

他有很多,全部给她都无所谓。

轮胎摩擦地面,响彻寂静的深夜。

短短十几分钟,他的心竟然判若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灏南刹车踩在理智失控的最后一秒,停在那个男人五米开外的身后。

芙提和他对立而站,像一高一低的两棵树。

路灯投下隐形,连影子都没碰到一起。

可莫名地,他深深地感觉到一阵危机感。

不是即将失去她的错觉,而是一种从此不能靠近的笃定。

很想给你们剧透。。但我目前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走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距离太远,又有狂风和细细的骤雪阻拦,他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依稀能看见那些神情。

芙提没想过段昱时会出现在这里。时间和空间都是小事,她只是没想到他会来找她。毕竟那些话说出口,这种地步对她来说就已经是结束。

男人穿了一件深咖啡色的大衣,浓稠的颜色溶在夜色里,像一颗发苦的太妃糖。

他的身姿高大却瘦削,如今站在她面前,比旁边路灯杆子都要挺直数倍,脊梁骨从不弯曲,骄傲到一塌涂地。

芙提拢了拢围巾,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原来也并不是毫无准备,“来参加《孤城》的首映。知道你也在苏黎世,想来看看你。”

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确实是有印象,有人和她提起过,或者在网上看到过。

那是段昱时和她分手以后拍出来的电影,在国内大受好评,推动了他彻底转型,并且奠定了界内地位。

如今电影在中欧上映,他跑这一趟也不足为奇。

这部作品从创造、拍摄到播出,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参与,见证,更没有自己的署名。

可是芙提知道自己在意,很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雪慢慢地掉下来。

段昱时说,“来之前我想了很多,但是见到你以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芙提,对不起,这么多年以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雪应该是落到睫毛上了。

她眨眨眼,完整的冰碴就裂成碎片。

“我自以为是的爱让你受苦了,可我一直以来都察觉不到。我以为尽我所能地给予你,就能够留住你,现在我想清楚了,是我错了。即便你已经不需要我的道歉和愧疚,我也还是需要郑重地向你投降。在爱人这一方面,你确实做的比我好。”

他居然有一天也会苦笑,光线投在他浅白的唇色上,没人知道在她回来之前,段昱时在这里站了多久。

“我没办法和你争个输赢,如果一定要博弈,我注定会是个败将。可这不是因为我蠢钝,”他说,“是因为我想让你赢。”

车内因为关掉了暖气而升起一阵朦胧的水雾,齐灏南手还握在方向盘上。引擎早已熄火,他的心却像被热油浇灌,沸腾到令人难过。

那人说话的时候,芙提甚至都没有在看着他。

这不像她。她向来耐心且有礼貌,再无聊的话题和事情都能从一而终地忍耐,从不会像眼前所见这般,冷漠又隐忍。

除非是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恍若未察,继续着自己的等待。

他丝毫不为这份抗拒而动摇,是不是说明已经习惯?齐灏南如是想着。

他见过芙提开心的样子,这个男人也见过。

他见过芙提难过的样子,这个男人也见过。

可不一样的是,这个男人能够决定芙提的情绪,自己却不行。

漆黑的雪夜,万籁俱静的路灯之下。两个男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回应与表情。

齐灏南其实很羡慕他。

至少他能够拥有与她纠缠的身份,和留在她回忆里充当动力的资格。

叁个人里面,芙提总是最早倒下的那一个。喝到最后,往往只剩他和秦懿在聊彼此共同的兴趣爱好。

有一次他们聊到中国的寓言故事。守株待兔。

“树桩在等待兔子,猎人也在等待兔子,而兔子在等待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不懂。”

秦懿递给他一个“你就是个弟弟”的眼神,笑得很是神秘。

“我希望你,可以做芙提的树桩。”

“嗯?”

她突然不说这个话题了,“你知道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根钉子……”

齐灏南根本摸不着头脑,“说什么呢你。喝多了吧?”

果不其然,秦懿下一秒就真的想吐了。

在奔去卫生间之前,她手指快速地翻找出一张照片,怼到齐灏南脸上,屁滚尿流地走了。

齐灏南拿起来一看,是一张书本扉页的手写。

“他是扎在我心里的钉子,我告诫自己一万遍别再爱上一个步调不能够一致的人,但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时间是2019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滑,看到的是秦懿偷拍芙提在机场写日记的照片。

忽然就想起了她们两背着自己去旅游时,耀武扬威般寄回来的明信片,上面水笔留下的痕迹,还被暴力快递弄得晕成一团。

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有答案了。

却还是愿意蹉跎这么多年。

以最轻浮的姿态。

“输赢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芙提似乎早就对他们的未来有了答案,沉默只是希望他得到凌迟,“你在试图争取?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

“你大可不必这样残忍拒绝我。”段昱时看着她毫无波动的双眼,即便心如刀绞,也想在这场拉锯战里看到希望,“输赢对我也不重要,可我希望在你身边。”

齐灏南看见那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垂了下去。

“如果你早一点说这样的话,今天也不用在这里淋一场雪。”

“你教教我吧。”

他向前走了一步,踩到树枝发出轻微的响声。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伸过来找寻她颤抖的手腕,芙提想挣扎,却逃不开温热的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能皱眉。

“什么?”

“爱你的方式。”

不等芙提再语出伤人,他已经开始陈列条件,“假设以后一定会有人陪在你身边,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有前科,但愿意改。我了解你、有足够的精神力量支持你、物质上可以做到无条件地向你提供,我和你职业对口,圈子相同,你想要的路,想完成的梦,我都可以让你拥有。”

“而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我想留在你身边。”

如果放在叁年前,分手的那一天,他说的或许就是“你留下来吧”。

明明需要仰视,芙提却好似看见了他弯下的腰身与双膝。

手腕上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过来,她知道自己有些站不稳了。

她看着这双眼睛,和当年在公馆的不太艺术的包厢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他明明说过,人都是会变的。

可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变的是越来越爱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边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雪夜出行,碾碎了一地心碎的枯叶。

芙提好想告诉他,她不要,你所给的一切我都不想要。

可是喉咙生疼,泪腺结冰。

当年她也是那样怀着对世界的不信任感,鼓起勇气往他的方向一点点挪去。

她见过自己痴迷的眼神,所以很难装作不懂。

段昱时现在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虔诚得如同信徒。

写得像一坨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程的飞机上,芙提全程都在戴着眼罩睡觉。

空姐来了好几次,都犹豫着一张脸,思考要不要叫醒她补充点能量,但都被段昱时挥了挥手,给驱散了。

“我来吧。”

“好的段先生。”

中跟鞋踩在地毯上快速走出机舱,丝带都掩盖不住要和同事八卦的心情,“他们是真的!”

可空姐万万想不到,段昱时所谓的温柔就是直接将芙提叫醒。

“扣一万分。”这是她睁开眼前说的第一句话。

“扣多少都行,我慢慢补。你先起来把饭吃了。”他任劳任怨地替她把抱枕垫到适合吃饭的位置,毯子收到自己怀里,连碗筷都手把手塞给她握住。

芙提抿唇沉默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张开嘴。

只是吃了两口,就觉得食难下咽。

她偏头,看着那视线从未离开过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能不能不要盯着别人吃饭?”

“我哪里是盯着别人?”所幸这里是私人机舱,没有多余的人,不然听到他说的话,准要吓掉大牙,“我盯着我的女朋友也有问题?”

芙提咀嚼着反驳,“准。”

“哦,准女友。”

刚刚才扣掉一万分,现在好感度是多少?

可惜还没想起来问,她就又昏睡过去了。

段昱时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想能够让她和自己一起回来已经是万幸,再把她惹毛,估计下了飞机就要失踪个好几十天。

好不容易才摸到蚌壳里柔软的嫩肉,他并不想让芙提感觉到疼痛或是冒犯。毕竟他的来意也不是为了夺舍珍珠。

那天晚上她沉默了很久。如果不是害怕越下越大的雪将彼此淹没,段昱时其实不想开口打断她沉静的思考。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已经有些病态,只要一想到此时此刻她沉浸在彼此关系的问题里烦恼,都会觉得满足。

“所以我还能再摸一摸蝴蝶的小翅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样问了。

芙提却说,“得看你的方式。”

虚心求教被拒绝,模凌两可的回答也能致使人走到心花怒放的地步。

段昱时捏着她的手心,呼吸都快凝成冰晶了,一颗心却滚烫。

“好。你相信我。”

只是彼此之间的存在的扞格并不是这么容易消解的。

他摊了摊毯子,往她身上仔细地盖,认命地伺候起来。

落地的时候接近晚上八点,灯火通明的机场挤满了举满灯牌来送行的粉丝。

有好奇的路人看了看应援形状,才认出原来是某某男爱豆。

“但那边举着相机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路人一边走一边嘀咕,“谁知道,真是吃饱了撑着的,阻碍交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甲正在忙碌地刷着手机,“我朋友说飞机已经落地了。”

小乙:“那就等等看呗,今天从苏黎世到国内飞机也就这一班。”

他们都是某某当红女星的粉丝,比起影迷,更喜欢她的脸蛋。饱受饭圈文化荼毒,见她许久不更新微博,公司也不公布行程,竟然学私生那一套,希望能拍到姐姐的一点珍稀图片。

“诶,有人出来了,你别玩了。”

“啧,这男的谁啊?长得倒是挺帅,就是太高了,挡着我找人……”

来人一身浓白的大衣,搭配黑色的高领内衬,双腿笔直修长,正有条不紊地走着。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睛,露出几分禁欲的疏远。

小乙愣愣地看他越走越近,嘀咕道,“我好像知道他是谁……”

小甲却已经尖叫出声了:“我靠!”

“是季芙提!”

芙提没想到大晚上的也会有人在机场蹲点,更没想到自己会被不是自己粉丝的人拍到,还是和段昱时一起。

所以第二天微博爆炸,黎慈怒气冲冲地前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她甚至都不能编出个像样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昔日老搭档同游苏黎世,牵手现身机场坐实恋情——”

下飞机的时候其实芙提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段昱时很是无所谓……“谁会这么闲?”

她觉得也是。但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他的算计。

黎慈眉心直跳,“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算怎么回事?”

芙提看着报纸上硕大的牵手两个加粗黑体,心想他们也没牵手啊,只是她困的要死差点摔倒,段昱时拉了她一把而已。

“碰到的。”

千言万语只憋出了叁个字,果不其然下一秒黎慈就发飙了。

“碰到的?那么巧?你和他的关系还能一起下飞机?芙提,你前脚才从钟哲鸣这个漩涡里出来,后脚就掉到另一个坑里去了?这像话吗?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芙提皱着脸承受了一会儿,默默道,“他会解决的。”

黎慈叉着腰冷笑,“最好是。”

网友发布的照片只是拍到他们同行,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措,最惹人猜疑的就是他们出了机场之后居然坐的是同一辆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种情况也很好解释,毕竟有了前缘,熟人碰面,顺路,都是理由。

然而,让粉丝嗅出不对劲的疑点就在于,他们两个自《雪顶》以后,可从来没有被曝出过交集啊!

更甚者还有营销号编撰过他们关系不好,否则为什么芙提拿下国内的首项金奖时,矢口不提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段昱时,而转去答谢只让她演了个配角的段博裕?

每一任段氏女郎都绞尽脑汁想要借着段昱时这根高枝多汲取一些养分,为何季芙提却避之不及?

再者当事人前段时间才和钟哲鸣澄清绯闻,当年在剧组,叁人是否陷入了不可告人的爱情关系?

种种猜测,众说纷纭。

伏玥刚做完产检就往公司跑,下楼拉开季明信的车门时,啪地一声就把报纸往男人身上砸。

季明信拿起来看了一眼就皱眉,“都沸沸扬扬折腾了好几天了,怎么星遥还不公关掉?”

伏玥笑,“估计是某人放任的吧。”

黎慈为此也是愁破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让芙提上的那档综艺马上就要开播了,如果还不澄清,两人同台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这不是她能预测的。

也不是没有向上面请示过,都被含糊地应付过去了。有一次甚至从会议室里出来,被段望舒叫住,叮嘱了几句,“放轻松,星遥不会看着自家树倒的。”

黎慈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结果还没想通,当事人就被媒体在工作室门口“逮到”了。

副导站在楼上,低头就能看见段昱时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的狼狈模样,却只想吸烟冷笑,公司不是没有后门,他也不是只有一台车,想调虎离山简直不要太简单。

眼巴巴地往媒体跟前送,算盘打得他在叁十多楼都能听见响。

麦克风像涨潮的浪花一样涌上来,段昱时在七嘴八舌的嘈杂里随便挑了个话筒。

“请问段先生,网上热议您和新晋影后季小姐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是否属实?这段恋情是否也牵扯到金牌演员钟哲鸣先生呢?”

“我们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段关系也没有牵扯到任何人。”

他说,“我在追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什么真命天女?”

芙提坐直身体,不敢说话。

季明信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伏玥又想先尝,被他制止了,“我请了一个朋友过来吃饭。”

芙提问,“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季明信朋友不少,但能请来家里吃饭的少之又少。更何况今天还有侄女在。

普通朋友?芙提心想,不会又是给她相亲吧。

还没从小叔平淡的语气里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看见伏玥咬了下筷子,说。

“我也请了个朋友来吃饭。”

指针滑过一刻,季家的饭桌上静悄悄的。

两夫妻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心照不宣,只剩芙提还云里雾里地想,多一个人在,即便是相亲,她也能不那么尴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明信看看侄女,再看看伏玥,率先开口道,“你怎么不早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

门铃响了。

芙提急着逃离战场,于是主动请缨,“我去开我去开。”

伏玥制止的语气词都还没从喉咙里飘出来,芙提就已经拉开椅子往玄关走了。她求救一样看了眼季明信,季明信也看着她,面面相觑。

而几秒之后,芙提拉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两个男人时,叁个人也是同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

但芙提的视线从应卿的脸滑到段昱时的眼睛,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感受:尴尬的应该只有她。

“你们……是?”

应卿微笑着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明信哥说今晚他亲自下厨,我便厚着脸皮过来蹭饭了。”

段昱时也不甘示弱,单手拎着个果篮,甚至还有心情挑眉,“伏玥说要谢谢我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死活要请我吃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飘进里面的折角餐厅,伏玥原本站起来想过去缓和气氛的动作一下子暂停,直接坐回了座位上,还不自然地撩了下头发。

“……”芙提其实是想问为什么你们会同时出现!

她硬着头皮,“都先进来吧。”

两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踏进家门,季明信再怎么不爽也还是出来迎接,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时,顺便和他们打招呼。

应卿和他交集不少,语气也便也熟稔,“明信哥。”

季明信接过他手上的红酒看了看,年份标着的四个数字,换算一下,大概猜得出多少钱。

真舍得啊。

季明信说,“来就来了,破费什么。”

应卿没什么表情,笑意不减,“应该的。”

段昱时听得笑了一声,应什么该?

他主动伸出手,和季明信握了握,“好久不见了,季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导。”

芙提见季明信握完手以后居然没有一点想要接过段昱时手里的果篮的意思,心惊胆战地伸出手,“给我吧。”

“家里不是很缺水果。”

“……”

芙提被他的语气吓得赶紧缩回去。

大家长冷言冷语,将原本就有些微妙的氛围弄得更加微妙。

应卿站在一旁,即便没人告诉过他什么,面对这样的场景,想必也是心如明镜的。

最近新闻闹的沸沸扬扬,即便事不关己,但芙提相信这两人都必定有所耳闻。

季明信不爽的是应该的,段昱时喜欢硬碰硬的性格不是她一下子能够改变的。但应卿是客人,芙提不希望他无缘无故陷入这样的尴尬里。

哪知还没等她出声圆场,段昱时就已经自顾自地把果篮放到茶几上了。

那只松开的手重新握上来,甚至还多添了一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明信看着自己被段昱时双手包裹住的手,眼皮一跳。

在芙提震惊的视线里,段昱时以一种尤其亲切的笑容,说了句。

“没事,小叔不吃扔掉就好了,主要是图个心意。”

“……”

伏玥从后面探出个头来,“咳,吃饭吧?吃饭了!”

应卿都愣了一秒,才从善如流地上前。

芙提捂了捂自己的胃,也跟着走了。

留下季明信和段昱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季明信狠狠地握了握那只和他掌心契合的手,“段导。”

段昱时以相同的力度回敬,“我已经有两年没拍过电影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昱时。”

季明信额角的青筋暴起,声音生硬,“段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面不改色,“小叔生分了。”

“我和段总非亲非故,没必要叫这么亲密。”

“迟早是一家人,我不会让小叔等太久的。”

两只手互相较劲,松开的时候甚至还残留一个红印。

一直到坐到饭桌上,季明信额头的青筋都还没消下去。

他把应卿送的红酒搁到桌子上,砰的一声吓到芙提连碗都拿不稳了。

应卿替她扶了扶,换来段昱时一记眼刀。

对方毫不示弱地看回来,眼神之间交汇成一缕缕丝线,空气中稀少的水分都能引发噼里啪啦的声音。

彼此依旧笑着,却都各怀心思。

最悠闲的人当属伏玥。

她怀孕怀得轻松,肚子里的宝宝乖巧懂事,从不让她这个在乎形象的女明星有一点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仅不忌口,还常常食指大开。

“都尝尝吧,”她张罗着几位男人吃饭,一点都不受氛围影响,“季总日理万机,下一次厨可是很难得的。”

明明在家都是季明信做饭,也不知道良心是不是喂了狗了才说出这种话。

于是大家长的脸色更差。

偏偏还有人当出头鸟。

段昱时问,“我刚才就觉得很眼熟了。没记错的话,我是不是和应先生见过几次面?”

见了几次都不记得,却记得人家姓应。

应卿倒是临危不惧,“是的。我大哥和段总有过几次合作,我作为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出席过相关会议。”

“是么。”段昱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像在别的地方也见过吧?”

“是啊。”说到这个,应卿眼里的锋芒更盛,“在医院还见过一次。那时候芙提受伤了,我去给她送饭。在走廊里碰到过段总。”

多贴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伏玥看了他一眼,“你也会做饭啊?”

应卿答,“会的。”

季明信说,“下次过来,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

如果说伏玥只是纯粹惊讶,那么季明信就是明晃晃地把应卿当成自己人了。

输在起跑线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段昱时清楚从前他就没得到过认可。

到底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

他目光看了看那往嘴巴里塞小排骨的罪魁祸首,从头到尾都想把自己置身事外,太可恶。

于是段昱时冷不丁地看着她,问了句,“好吃吗?”

芙提:“……”

她不说话不代表她没在听,天知道每嚼一口她的心跳都要跳叁下,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简简单单一个问题,替她集齐了饭桌上所有的目光。

就连应卿,都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在修罗场里煎熬。

芙提抿了抿唇,还能尝到葱香的味道。她于是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犹犹豫豫地开口。

“嗯……小叔做饭一直都很好吃啊。”

结果话一说出口,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大家长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侄女长大了,学会拿小叔挡枪了。

如果我是季明信我就把这个男的给刀了???看了心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芙提嘴巴一直在动,越吃就越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晚餐。

还不如是相亲呢。

所幸这叁个男人都不是话多的性格,剩下的谈话都是她和伏玥在进行。

她们圈子重迭,能够聊的话题可太多了。从这个女演员的八卦聊到那个男偶像的私生活,最后又绕回春天的婚礼上。

“我是想趁着月份不大赶紧把事情办了,等生完孩子,恢复身体的时间太长,又要操心媒体,讨厌得要命。”

伏玥是全场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的人。

芙提给她端了杯温水,问,“你之前不是想在岛上办婚礼吗?怎么会定在国内?”

季明信说,“是我的意见。”

伏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芙提一眼。

应卿站起来,主动道,“我去洗水果。”

段昱时也站起来跟着他进厨房,“应先生客气了,水果是我带来的,还是我来洗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两人自觉都消失不见,伏玥才缓缓说,“你小叔觉得婚姻是人生大事,虽然爱情是属于彼此的,但既然决定了要办婚礼,就希望能够被亲朋好友共同见证。”

芙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伏玥拉过她的手握住。

“到时候季家的人都会来。”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芙提想。

季明信的季是季家的季。

“我知道了。”

“芙提。”伏玥拉住她想要撤回的手,“我和你小叔都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婚宴上你坐哪一桌都是你的自由,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席都可以。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生活。”

人大抵是没办法割舍掉过去的,毕竟它成就了今天的我们。

但如果时常为回忆感到痛苦,那就鼓起勇气告别吧。

水流淌在银色水槽里,逐渐漫过了上面的车厘子和葡萄,一只白皙的手浸入其中,不小心和另一只手的尾指擦了擦。

段昱时面无表情地说,“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先生。”应卿没有看他,径直把水里的水果捞起来装进盘子里,“这个季节已经不是车厘子的季节了。”

“是么。”

段昱时的手指碾过饱满的深色果肉,“我不记得水果的季节,只记得芙提喜欢哪个品种。”

他咬了一口,又甜又绵的口感在味觉里穿梭。

应卿笑了一下,端着盘子走了。

吃过饭后水果,谁都没有久留。

季明信送人下楼,伏玥把人叫住。

“这个是芙提外公的住址。”

当了母亲以后她的美丽不减,拢上一层温柔的慈祥,心态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从前希望世界毁灭,现在希望身边的人幸福。

伏玥说,“给你这个是希望你能够多了解她一点,不要总是端着个架子不把别人的过去当回事。不是只有你的经历才是经历。好不容易能够重来,你争点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放进口袋里,朝她敬了个不着调的礼,“谢了。”

“叁十多岁了还没结婚容易心理变态,你听过这个说法吗?”

段昱时皮笑肉不笑地,替她关好门,“没听过,但是谢谢婶婶科普。”

伏玥站在原地,捂着嘴巴差点迎来第一次孕吐。

芙提是蹭助理的车过来的,现在站在地下停车场,一边听小叔和应卿说话,一边祈祷段昱时和伏玥再聊久一点吧。

她可不想被两个男人抢着送回家。

无论选哪个感觉都是死路一条。

结果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季明信就说了句,“那下次见了。”

“好。”

像是才看到一直站着的芙提,季明信眼神奇怪地问了句,“你还不走?”

“我没开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正好,让应卿送你。”季明信转头,“不麻烦吧?”

应卿笑笑,“不麻烦的。”

“那行,我回去了。”

看着季明信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合上的门里,芙提将视线收回,那种被几万只蚂蚁啃咬的感觉又上来了。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夏天,两个人走到了绝境,没想到又在这里柳暗花明又一村。

应卿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没想到,他甚至能够像从前一样无比自然地对她说,“上车吧。”

“嗯……好。”

其实芙提最理想的解决办法是打车,但碍于季明信如今骑虎难下,正愁待会怎么度过在车上的几十分钟,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先是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说着:“等一下。”

然后映入眼帘了一双berluti鳄鱼皮鞋。

芙提心想谁会穿十几万的鞋子在停车场跑步呢,结果抬眼就看到了段昱时有些薄汗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比平时吊儿郎当的休闲风严肃许多。

但现在居然为了阻止她上另一个男人的车,而弄得气喘吁吁。

“……”芙提问,“后面有鬼追你?”

应卿也看到他了,打了声招呼,“段先生。”

段昱时装也不装了,扯着人就要走,“我送她。”

“段先生——”

粗糙的水泥地上,不同的脚步声乱成交响乐,又同时停下来。

应卿说,“你起码让她自己选择。”

段昱时却说,“不。”

他站在芙提身侧,比娇小的女孩子高出一个头,轻轻松松就能把人揽进臂弯,锁住不放。

两双黑眸的对视,在彼此幽深的瞳孔里,借着昏暗光线也能看清的野心毫无隐藏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在饭桌上说漏了一些。

他们不止在会议和医院里见过。甚至曾经还同过桌,一起吃过一顿算得上和谐的晚饭。

那天是自己负责把芙提送回家的,应卿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那一天,他以为段昱时起码会挣扎一下,甚至做好了和情敌碰一碰的准备。

因为那一天,也是芙提希望他彻底死心的一天。

后来他们没再碰过面,应卿也只能从娱乐新闻里捕捉她时隐时现的踪迹。

他和芙提的职业、经历、生活轨迹几乎完全错开,除去主动邀约和对方许可的见面,根本没有能够打听她下落的方法。

应卿许愿自己早日放下,毕竟缘起缘灭不能强求,他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

时间替他过滤了很多伤春悲秋,但在看到段昱时不加修饰的采访时,还是被烫到了手。

新来的实习生连送咖啡这种事情都做不好,让合伙人很生气,应卿却挥挥手,说算了,是他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原本以为,段昱时对芙提的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浓重。

因为即便是他,也做不到拱手让人的地步。

而那句被他忽略的,从段昱时口中说出的,“她讨厌我”,直到今日应卿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芙提在他臂弯里挣扎许久未果,已经放弃抵抗,任由他发落了。

应卿移开视线,转到她脸上,她却一下子改掉生气的表情,变得拘谨起来。

段昱时先开口了。

没有想象中的感情牌,没有拿那次放弃说事,更没有提及他们相爱的过往向他施压。

他只说,“应先生,我和她比较顺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应卿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不是很圆,缺了一块。再过些日子,或许就能变得饱满。

从他见芙提第一面开始,心里其实就已经清楚了,自己和她在一起的几率并不大这件事情。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应卿有些说不上来。

或许是性格,或许是感觉。

所有的猜测和预感在得知段昱时的存在时,都在极力暗示他,应该往这个方向想。

但事实却是,芙提拒绝他的那天,用的理由和这位假想敌的关系并不大。

应卿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是没有见过身边的人谈恋爱。

许是因为基因构造和生理结构不同,女性在恋爱时总归会比男性要更感性一些。他就有不少女性朋友会一头撞入爱情这潭死水,求而不得后又拚命地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或者是单向地把责任归咎于对方。

即便世界上存在的大多都是清醒的人,也不能否认还是会有不少人会使用这样的做法,以此来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

可发生在芙提身上的,听众听了都会觉得一定是男方责任更多的故事,却被她以最理性的方式吸收掉了。

过去的段昱时成为了她的一部分,她认为自己从中得到了成长,无以为谢,于是既往不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幼稚,也愿意为自己的心碎买单。

勇敢地像一支队伍。

这能够说明,她和自己的往来并不是出于怀念旧人。

可就是因为清楚,应卿才更觉得心痛。

从始至终芙提都很认真。开始就是开始,结束就是结束,其中不牵扯任何过往和他人,她只问自己的心,是否朝这一边跳动。

太勇敢的人很容易一败涂地,但显然,段昱时已经做好了随时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计划一切。

他对芙提的情绪拿捏得太精准,什么时候出现她才会不厌烦,以什么样的形式接近她才会不感觉到讨厌,段昱时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知道她讨厌,所以适可而止地让她自由。知道她害怕,所以恰好到处地跟随。知道她计较,所以尽心尽力地弥补。

有求必应,知错就改。

从前沉得住气让自己送芙提回家,是担心引起她的反感。如今强取豪夺,想必已经是胜券在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情如果是场博弈,段昱时算是玩的明明白白。

他根本就没有把应卿放在眼里。

从头到尾,在乎的只有芙提对他的感受。

可这样用真心做对赌的人……应卿苦笑,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不给自己留退路。

车厘子的品种比应不应季更重要。

顺路比愿意被麻烦更重要。

他和段昱时确实相似,也称得上是同一路人。

只是他可能会不愿意做爱情的笨蛋,而段昱时愿意。

你为我做,和你愿意为我做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应卿终于懂了。

“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礼貌吗?”芙提坐在副驾驶,尽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好好说话是不是很难?他起码是我小叔的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也是伏玥的客人。”

段昱时说,“你怎么就不在乎我委不委屈?我看着你上别人的车,让别人送你回家,我就开心了?”

芙提冷笑,“你少用这种正宫语气和我说话,我看你以前做这种事就很开心啊。”

“……”

段昱时摸了下鼻子,把车停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芙提就已经小旋风一样地下车跑了。

摁下电梯打算去段望舒那里借住一晚,结果一开门就撞上准备带猫散步的女人。

对方一脸怨气地把绳子塞到他手里,“来的正好,谁的孩子谁负责。”

“……”

十分钟里连续被两个女人不待见,段昱时的心情属实有些复杂。

他抱起粥粥,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突然很想亲亲它,结果还没把嘴巴凑上去,就被黑乎乎的猫爪扇了一巴掌。

“你妈不待见我,你也不待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死活要亲,任由粥粥张牙舞爪,咧牙嗷叫都不管。

占完了便宜还要恐吓它。

“明天就帮你预约绝育。”

他向来说做就做,当天晚上就在挑宠物医院了。只是比机构电话来的更早的是段望舒的哀嚎,“粥粥走丢了!”

走丢了?

段昱时心头一跳。

段望舒是个周全的人,想必已经是力所能及地找过了,最后无果才给他打的这通电话。

只是现在大晚上的,他也没精力突然跑过去。

“你先别急,等天一亮我就来,我们一起找。”

段望舒说,“你是不是预约绝育的时候被它看见了?不然孩子怎么会叛逆地离家出走……”

段昱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挂了,深夜的家里静悄悄的,脑子里突然跑进来一段回忆。

小的时候段舒华想培养他们姐弟的能力,促进彼此的和谐,有过让他两养一只宠物的念头。只是段望舒那时候总是叁天两头不着家,段昱时嫌对生命负责很烦,遂作罢。

姐姐是怎么想的,段昱时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觉得很麻烦。毛绒绒的东西很麻烦,照顾一个活物很麻烦,万一在意了日后会更麻烦。

宠物的生命太有限,他不愿意为早知期限的事物付出太多。

可那年芙提走了,他的世界一下子被挖走了百分之十,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多,心口直接裂出一个巨大的破洞,任何回忆都变成了风吹草动,吹得破旧帆布摇晃颠簸。

米米的归来,就像一块补丁一样,贴在了他空落落的心房。

“如果我能早一点明白她的意义,和她对我的意义,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米米不喜欢和人类玩耍,却也会可怜他,在那些被伤感侵袭的时刻,施舍地蹭蹭他的手心。

段昱时无法对别人开口的言语,都在一个又一个冗长黑暗的夜晚里,告诉了它。

他以前不喜欢小猫小狗,只是凭借自己的刻板印象维持这份偏见。即便后来喜欢上了,生命规律也不会因为他的心意转变而转变。

米米去世的时候很痛苦,明明平时看着那么壮硕的一只,被装进盒子里的时候却变成了小小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候段昱时捧着连眼睛都还睁不开的粥粥,突然明白了。

万事万物固有期限,可用这期限锁住自己的人,却是他自己。

不敢在有限的时间里付出自己的全部,究其根本只是怕输而已。只是如果我爱你,不想失去你,又怎么会计较输赢?

在爱情这方面,他竟比不上芙提半分。

起码在抱着米米的时候,她是倾尽了所有耐心在养育这迟早会离开的生命。而在与他恋爱时,她也是鼓着这样的顾勇,献出完整的真心。

一夜无梦。

早晨雾气浓重,车子靠停在小区楼下,段望舒站在一棵所有叶子都已经离开枝桠的冬树下,环胸皱眉,等着他。

甩上车门的时候手都还是僵的。

段昱时几步迈过去,问,“情况怎么样了?”

“刚从安保那边出来,他们说会根据走失时间调取相关监控,找到线索后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的。”

很少见她的愁容。段昱时想起将猫带给她照顾的一开始,段望舒百般拒绝到就差去医院伪造猫毛过敏的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哪有时间!它拉屎太臭了!我不要!长的可爱也没用!你如果执意要把它放在这里,我就换个房子把家让给它!”

段昱时说,“你会喜欢它的。”

回国前的电话里,段望舒的心理医生和他说得很清楚。说这个阶段不要让她一个人,不要给她太多思考的空间。精神病患者最害怕的就是放空,无论是想通了还是想不通,他们面临的都不会是乐观的走向。

粥粥是他的第二创可贴,他希望这良药也能治愈段望舒。

显然,这孩子做得很好。

市中心的地段,到了白昼苏醒的时分,热闹就像被打着的火柴,一下子烧得旺盛起来。

车来车往里,他们两姐弟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一个递烟,一个点火。

燃得都是失去后的寂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说如果命运一定要剥夺的话,这种短暂性的陪伴到底是恩赐还是惩罚呢?”

他们许久都再尝过失去的后痛。

段昱时听了一时无言。

段望舒今天还要加班,把钥匙给了段昱时让他接手后续,整个人魂不守舍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打电话过来,说的却是那档综艺的事情。大概就是节目上不了了,现在赞助商和卫视台都在向那位男星索赔,律的枷锁他逃不掉,还希望段总和杜老不要为此烦心才好。

段昱时随口道了谢,又说了句事不至此,才想起杜若松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他看不中芙提,段昱时自不会强求。

只是有些事情他后悔了。

心情难以沉静地去坐电梯,短短几秒在思绪里被拉得好长。直到对上芙提有些惊讶的眼睛,段昱时才如梦初醒。

“一起吃个午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段昱时车里了。

他在某些方面总是有些莫名的执着,比如身价水涨船高的今日,还是开着叁年前就已经上路的迈巴赫。

周末不好停车,更何况是新开的商业广场,简直堪称人满为患。

畅通无阻地坐在店里看服务生给自己倒茶的时候,芙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秒,就又被对方的请求提起来:“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万般叮嘱对方不要声张,芙提看着离开的背影还是忧心忡忡。再看段昱时,悠闲自得到毫不受影响。

但想想也是,处心积虑到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接触的人,怎么会被区区一两个影迷吓到。

从来只有她大惊小怪。

“我也会觉得很害怕。”段昱时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但我不是害怕媒体,而是害怕你。”

“害怕我?”

“他们怎么揣测是他们的事,只有你的感受,在我这里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总担心芙提不适应、不喜欢。可那些无法避免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尽管他费尽心思想要维护,也还是会有超出预期的时候。

当年把她推到风尖浪口逼她迅速成长这件事,很残忍,但段昱时从未后悔过。

他后悔的是被现实瓦解掉了本该赠予她的耐心。

“芙提。”他说,“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去看你的电影,无论是什么角色,有你参演的我统统不会缺席。你成长得很快,努力的痕迹在你的进步神速的演技上肉眼可见。”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季芙提。

可本人已经对这些夸赞全然麻木,即便眼前这号人物是曾经启蒙她的良师益友。

“所以呢?”

“所以我想我错了。”他说,“我强迫向日葵开成玫瑰,告诉她要爱惜羽毛,贬低它并没有登峰造极的天赋。”

他的眼神坚定,“我错了。”

服务员推着小车来上菜,开门的时候恰好听到这一句,内心又是一阵狂喜的咆哮,以致于添茶摆盘的时候连手都在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光偷偷瞥了瞥女方,果不其然有些局促的不自然。

是害羞了吗?是害羞了吧!

对方心满意足地走了,两人却并没留意这份愉悦。

芙提没想到段昱时会和她说这些,甚至是用这么正经的表情。

她不知道对方想从她嘴巴里听什么样的答复,但如果是期盼她早就把那些伤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的话,那恐怕是要失望了。

她确确实实把他的忠告牢记于心,直到现在。

“不用道歉。”她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提醒,我恐怕也不会叛逆到想要证明。”

于是一直努力,一直到今天。

她确实不是玫瑰,但也不是向日葵。如果段昱时没有出现的话,她应该只会做路边不起眼的小白花,偶尔分得一点露水与阳光,得过且过开完她的花期。

“如果可以我倒不希望你站在伤痛上成长,”段昱时看着她,“这样的效果很好,可我后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甚至不是他的本意。

那些脱口而出的话语,包裹着叁分担忧,被她装进心里,始终成为一种阵痛。

“过去了。”芙提只能这样说。

“可过去的只有那个懦弱的你,伤害你的段昱时一直都还在徘徊,对吗?”

“对啊。”她坦荡承认,“可你居然不识好歹地回头。”

他苦笑,“芙提,我也在向前看。我只是再次追求你,而不是再次选择你。你怎么就能断言我是在回头,而不是在等待呢?”

“大好的时间用来纠缠,不觉得浪费吗?”

“怎么会。”

四目相对,芙提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看,你不也和我一样,没有选择新的人生,而是彼此折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遗憾,猜错了。”

芙提说,“我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个答案,如果不对,我就离开。”

小情小爱在她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烦恼,比起爱情博弈,芙提只是想验证,她的方式到底是不是对的。

付出真心就会败北吗?认真了就一定会输吗?爱是不是会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爱和原则到底是对立冲突还是能够彼此和解?

她尝试过在别人身上找答案。

可眼前的人是罪魁祸首。

始作俑者却丝毫不被她冰冷的语言所伤,甚至朝她敞开怀抱。

“好啊,任你索取。”

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芙提有些周末被打扰的郁闷。难得出门,段昱时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

真逛街估计明天就得上头条,风头正盛的绯闻,当事人竟然没有自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想和黎慈交代,于是摇头。

把人送回小区,却没有送到楼下。段昱时途中接了个电话,说他还有事情要办。

芙提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段昱时走出两步又回来追上她。

下午的冬日,太阳依旧冰冷。即便在车里有暖气笼罩,也改变不了她偏寒的体质。只是微微收拢,便被冻得诧异,下意识抓得更紧。

他凝视着她冷淡的容颜,心情有些发烫。

“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不好?他以前从未问过这样的问题,从来都雷厉风行到让人跟不上脚步。

小事觉得没必要,大事觉得别人帮不上忙,事事身体力行,事事独裁主义。骄傲自负如段昱时,浪荡自由如段昱时,这样的人,也会有一天愿意为别人停下脚步吗?

芙提莫名想起伏玥说的那句,他向爱情这种命运妥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她也没必要扫兴。

随他一起去了,才发现去的是物业大楼。

工作人员看见他,先是笑脸相迎,再看见身后的芙提,脸色就有些微妙了。但是碍着职业素养,开口就是说正事:半小时前在东南门的监控里看到了粥粥,应该还在小区内。

本来就是家政阿姨上门打扫的时候,偷跑出去的。只是小区这么大,有名人士这么多,后面甚至还有用于投资和保值的别墅区,说了不是等于没说么?

工作人员也知道自己办事不力,但查了这么久了,只有这么点线索。

他们不同于别的小区,可不能随便在区域内贴寻猫启示,会分分钟被投诉管理水准低下的。

“段先生在业主群问过了么?或许会有人见过……”

段望舒不爱交际,很多虚与委蛇的事情都是交给段昱时去做。只是他也很忙,哪能细致到这种程度。

双双沉默。

芙提掏出手机,“我来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转头问段昱时,“有没有粥粥的图片?”

一段饱含心酸与焦急的文字发送出去,还顺带了酬谢的筹码,在工作人员的再叁保证一定会时刻留意下,两人迎着擦灰的天空走出了大厅。

冬季入夜快,晚风萧瑟,撞倒树叶,撞到行人。

“没有人回。”

芙提一直看着手机,息屏塞回去又掏出来,反反复复。

“很正常。”

这个世界庸庸碌碌,成年人大都自顾不暇。能被装进这些漂亮盒子的人几乎都日入百万,漏掉一条对自己无用的信息,稀疏平常。

段昱时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但芙提能看出他的焦虑。

路过装饰的秋千,她突然问,“我记得你以前并没有那么喜欢小动物。”

他的手还牵着她,跟着她的步伐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现在也不太喜欢。”

芙提皱眉,“那猫究竟是谁的?你讨厌又为什么要养?”

她喜欢小动物,却不喜欢对生命负责。就像当初喜欢米米,却没有动过将它带回家的念头一样。段昱时很清楚她不是嫌弃,也不是狠心,而是不敢,害怕自己做不好。

现在看她站在自己面前义愤填膺地质问,他不禁想到别的地方:芙提这些年,有接纳过别的猫咪吗?

如果有,应该会被她带回国。而且她那样忙着踏星登月,不可能会在勉勉强强的条件下开启一段感情。

即便面上多冰霜,心也从一而终地柔软。

段昱时看着她打结的眉头,食指抚上去揉了揉。

“我不喜欢小动物,但是愿意去喜欢。粥粥对我来说和别的小猫不一样,所以我愿意牺牲一些事情,把它接到我的生活里。”

“我知道它是个麻烦,但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他语气诚恳,像是在说猫,又好像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原本想,这些以后她会慢慢知道的。就像在背后为她做的许多事情,从不需要喝彩与感谢一样。

但他后悔了。如果告诉她可以让他们靠得近一点,可以芙提感受到的在意多一点,他也不介意当争锋逞能的那一类人,急吼吼地将自己的付出献上。

爱要行动,也要靠嘴巴倾诉。

她这么迟钝,靠猜太辛苦了。

晚风摇摆她的耳发,段昱时替她勾到耳朵后面。

芙提的耳根有一颗很小的痣,这个身体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倒叙回答问题,告诉她,“如果要追溯起来,粥粥应该是你的。”

最后那句话多少有点《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异曲同工之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的是人话,芙提却有些听不懂。

思考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什么?”

“粥粥是米米的孩子,”他叹口气,手指从眉心揉到耳垂,“当初如果不是你收留了米米,就不会有粥粥。所以你才是它们的妈妈。”

芙提愣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声音里找回清醒。

“可是……他们的品种完全不一样啊?”

“因为是不小心怀孕的,我也不知道粥粥的爸爸究竟是谁。”

好像穷途路尽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旁边喂了一瓢水。芙提慢慢地消化这个信息。她曾经以为失去的,却在熟悉疼痛后的某一天被人告知,它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物有被细心收藏,并且在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相遇了。

芙提打开手机,业主群还是没有消息。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她皱起脸来,声音小小的:“可现在怎么办?它不见了……”

段昱时揽过她的脑袋,把她虚抱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找到的。”

可刚才工作人员说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明明就是毫无线索。

从前她痛恨他这种后天的自信,如今却有些贪图。

心脏被喜悦和胀痛两种感觉拉扯,芙提揪紧了他背部的衣服。

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他,她别无选择。

段昱时虽然许下这样的承诺,但也只能尽力去做。总不能真的将整个小区翻过来找。

只是看着每天跑上跑下过来找他的芙提,他又不忍她难过。

段望舒最近不在,像个孩子一样不愿意回家。明明之前在瑞士还百般嫌弃地勒令他快点将那孩子带走,可等段昱时真的登门,她总是撒手不肯放。

芙提偶尔会过来吃晚饭,段昱时摸了一下其中的规律,发现她既不给自己打电话,也不会发短信,能不能碰上他在家完全都靠猜。

而他总会有那么些日子是没空的,怕她摁到空的门铃,怕她抱着失望回家,他只好主动联系她。

宋宛的新电影上映在即,他们渐渐准备忙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想吃的?我今晚回去。”

段昱时聊了好一会才挂电话,其实基本上都是他在说。不是提醒对方今晚会有暴雪,就是叮嘱她不要提前下楼以防扑空。

副导近来替他处理了不少琐事,虽然这是他的本职,但是以往段昱时总是抢着来做,责任一下子落到自己肩膀上,难免有些劳累。

他有意关心段昱时的情感状况,但也很会察言观色。见他虽然与人约定了吃晚饭,却没什么开心的情绪流露,不用问也懂了。

讲完公事,他多嘴了几句,“最近挺多人跟我打听的,你搞得这么高调,要么就赶紧把人追回来,要么就算了放过人家,给我个确切答案,我好回复别人。”

段昱时让他快滚,“直接说我们两如胶似漆就可以了。我和她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副导看了他一眼,被轻踹一下也不恼,吊儿郎当地哼着歌走了。

晚上带着她喜欢的茶楼的饭盒回去,段昱时一出电梯门,就看见了徘徊在门口的某人。

“不是说了我七点半到吗,你不用这么早下楼。”

芙提看向来人,再看看自己的拖鞋。

“没关系,我也没有多余的事情要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年档期和行程塞满了她的生活,回国了却能放松下来。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自悲,但芙提渐渐意识到,京都的生活节奏确实适合她。

段昱时开了门,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芙提从善如流地去泡茶,以便饭后消食的时候喝。

他去找碗,芙提便去洗手。

默契得很像多年夫妻。

她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讲话,总是盯着菜,心里盘算哪一样好吃与不好吃。

即便时隔许久,他也还是记得她的习惯。

吃到一半总要喝水。

芙提接过他端来的杯子,咕噜咕噜两大口下肚,放回一边。

“今天有消息了吗?”

她目的性太强,段昱时清楚这样的温馨是暂时的。即便贪恋眼前的眷恋,但该做的事情他还是不会故意懈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芙提眨眨眼,“我或许会知道粥粥在哪里了。”

“你见到它了?”

她摇头,“我猜的。”

宠物走失找回来的几率并不大,可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为渺茫的希望奔波。

哪怕最后真的哇渺无音讯,也希望它能够去到另一个好人家,而不是生老病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

芙提说她猜的,如果相信的话可以和她一起去找找看。

段昱时怎么会不信她,吃过晚饭两个人就出门了。

从小区某个门口出去,她绕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些火腿肠。沿着光线昏暗的路灯直走,周围都是茂盛的灌木。

天气预报准时准点,雪慢慢地飘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一边走一边看,段昱时跟在她身后,来往偶尔有车辆,擦肩而过了几班,她终于把脚步停在一个破旧栅栏的跟前。

这里离小区不远,但荒废了许久,碍于窄小的空间和地理位置,开发商至今未想出要如何处置,于是晾到至今。

她突然蹲了下来,开始探头寻找。

火腿肠被她剥开半截,以人类的嗅觉或许难以被吸引,只是动物不同。

很快,耳朵里就传入凌乱的几声猫叫。争先恐后地,不止一只。

先是一只叁花跳了出来,段昱时吓了一跳,想伸手护着芙提,结果流浪猫精准降落,踩到了离芙提一步之外的地面。

“喵。”

它有些不见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以后,就开始偏头吃火腿肠。后面的流浪猫鱼贯而来,越来越多。

“我前几天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这里喂流浪猫。”芙提说,“白天里看着没什么,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出来觅食了。”

她指着后面那个黑漆漆的,类似下水管道的洞口,回头看段昱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道吗,那个平时没有人会注意的地方,是它们所有猫猫的家。”

段昱时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这里有很多流浪猫,我甚至见过缅因、暹罗这样名贵的品种。但是都是脏兮兮的,也不愿意跟人走,大概是被人遗弃了。”

芙提说,“所以我想,或许粥粥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那只叁花就叼走了她手里的火腿肠,拔腿往家跑。

芙提由它去了,继续开新的食物给别的猫猫吃。

雪越下越大,好在段昱时怕她淋到,出门前挑了一把很大的伞。伞下不仅容纳了两个人,还容纳了数不清的小生命,成为寒冬里的一隅天地。

段昱时垂眸看她喂得认真,被湿漉漉的脏毛蹭过手背也毫不嫌弃,专注到打扫不了。

人们常说才华是种天赋,可努力和认真又何尝不是呢。

芙提总觉得自己蠢钝,和一蹴而就的人相比毫无优势,可一步登天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不少?反而是她普通的坚定胜过一般人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后来在关于被吸引这个问题上有过很多答案,但想来想去都没有结果。

爱一个人既会爱她的优点,也会爱她的缺点。欣赏她的努力,也珍惜她对这个世界天然的钝感。

见惯了声色犬马,都不如这一场暴雪天气。

气象越来越不好,狂风呼啦啦地往耳朵里灌。芙提把被吹得凌乱的耳发撩到耳后,去开最后一个罐头。

“没有了哦。”

她伸手摸了摸最近的小猫,瘦弱的身体甚至都没有她的手腕大。

段昱时有些不忍,“我们该走了。”

芙提嗯了一声,“再等一会吧。”

他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雪已经铺满这条小路。

视线里突然有身影一闪,芙提抬头去看,是那只叁花。可它从洞口跳出来以后没急着来抢罐头,而是朝身后不断地喵喵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抹带污的白毛在它的呼唤下踩着慵懒的步伐一跃而下,尾巴高高地竖起,朝着芙提走来,嘴巴还带着火腿肠的碎屑。

叁花抢走的食物,竟然是给它吃了。

大家都凭借自己的力气或速度抢东西吃,生怕有上顿没下顿,它倒好,不争不抢,娇生惯养到别人叼到它嘴边。

即便在恶劣的大环境里生存,身上的毛发成缕,也掩盖不住它的趾高气昂。

这哪里有一点流浪猫的样子。

段昱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逆子。”

粥粥张开嘴巴,长长地嗷呜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夜里的雪天,是茫茫一片白色与灰暗的交织。连月亮和星子都要躲起来的天气,段昱时撑着伞,芙提抱着用围巾包起来的粥粥,一步一步往回走。

到路口的时候她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流浪猫在隐蔽处探出头,在目送他们离开。

路灯下还能看清它们毛绒绒的脑袋,和一双双干净圆润的眼睛。

脑子里想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决心在一刹那中破土而出,芙提猛地抓住段昱时大衣的衣角。

他垂头去看,只能看见泛红的眼眶。

她抽噎了一下,想说话,就被温热的掌心盖住手背。

“我知道的。”他说,“明天我就找人来把它们接走,帮助它们找到一个真正的家。”

他的拇指摩挲过眼睑,“你别哭,好不好?”

如鲠在喉的感觉将芙提包围,看着在怀里被她的体温簇拥起来的粥粥,即便流浪多日满身狼狈,也依旧傲娇亲人。

前面是大雪漫漫终有灯火等候,身后却是白雾茫茫冰霜包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又回头看了一眼。

除了段昱时,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更好的解决方法。

“好。”

他行动力一向很快,几乎是没几日,就收到了相关部门的电话。

那时候黎慈甚至还在她的身边,听芙提接起电话后问了一句:“收购确认?”

段昱时竟然将那块地皮买了下来。

本来就是不抢手,甚至有些难处理的问题,开发商们一直都有些头痛那块地方能用来干什么。如今被人提出购买,经过个人财产审核和落实,和对方单位给出的未来规划后,倒也轻而易举地让了。

只是一掷千金,只为了放置一个流浪猫收留点?

负责人看了好久,才带着难以置信接受了对方工作室不是慈善机构的事实。

有钱人这么多,他没必要去揣测。

可段昱时却有心将名字写成芙提。等到她问起时,也仅仅是解释说,“这是你的愿望,该由你亲自实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做了就没意义了。

黎慈问她是什么事,芙提一五一十地说了。

经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这种传出去算得上正面的事情,她一向不会阻拦。

今天过来,一是告知她近日行程,二是提醒。

“宋宛的新电影定档跨年夜,因为之前出过问题,牵扯到许多人,上面已经有些意见了。赞助商的意思是确保其稳定上映,在此期间不希望出现除电影宣传以外的消息。”

芙提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她提起段昱时,“尤其是与主演相关的绯闻,这段时间都要靠各方力量压一压。芙提,这一点怕是针对你的。”

黎慈没忍住,多了个心眼,“你们到底在一起没有?”

芙提不说话。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不管你这个,但不能影响工作。总之!你两都低调一点。”

经纪人关上门走了。

芙提才开始整理自己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但又想不明白那是什么。

黎慈问她她没回答,一是不希望公司那边干预自己的生活,二是因为知道即便解释了,她也会按照自己所听所想去理解,芙提的陈述与回答并不那么重要。

经纪人一开始不希望段昱时和她纠缠,是因为不想被其影响。但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放养她,是因为从中尝到了甜头。

舆论带来的力量,日渐升高的代言价格和片酬,有的时候不仅得靠作品说话,还得靠热度,靠人脉,靠背景。

如果芙提表现得肯服软肯低头,黎慈说不定还会引导她去做。

毕竟段昱时这叁个字就像是活金子,谁沾边都得富贵。

她知道自己越来越迷茫了,所以也不敢兀自开口。太多声音会影响她的判断。在和段昱时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无论迎来什么样的二次结局,芙提都希望这个过程里至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所谓的前情恩怨,也有任何对未来的惆怅迷惘。

她只想要一个确切答案,看看自己把所有真心豁出去的爱人方式,是不是就真的就覆水难收。

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没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京都越来越冷,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圣诞悄然而至。

作为新任的金鹿女神,在后来者尚未产生之前,芙提都得承担起这个头衔带给她的工作。

比如说参加卫视的新春节目录制,接受各种各样的采访,出席有必要的活动,跑一些重要通告……总之忙起来的时候,几乎脚不沾地。

一次品牌方的晚宴上,她再次和付箐碰上了面。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的人能够成为利益伙伴,有的人却只有一面之缘。即便合作过,也不一定能有下文。

芙提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付箐倒也和颜悦色。

“综艺没能上,说心里话我反倒松了一口气。”她说,“我其实不太会和晚辈相处,节目里多数时间都在沉默,真怕播出了以后来试我镜的人更少。”

这当然只是场面话,谁会放着资源不去争取?但芙提也只是附和,“其实我也是社恐……”

“社恐?我看你和小厘玩的挺好。”

芙提心想,那是因为她自来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来,节目录制结束的那天,乐明厘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她不肯放,说回去京都以后一定要约她出来吃饭,要跟她当一辈子好朋友……结果后来一落地就被外派出差了,十天半个月以后再回来,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成年人的热情来得快自然也去得快,更别说并不牢靠的友谊了。芙提在这方面看得很开,只是现下突然听见对方的名字,还是有些唏嘘。

她笑了笑并未作答,付箐也是人精,自然不会揪着这个话题继续。反倒是八卦起她和段昱时的事情来。

“那孩子,我倒是有些了解的。”

付箐拉着她的手往外面的露台走,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被有心人听去了可不好。

“芙提,你出道这些年应该都有所耳闻,演员也好明星也罢,都挤破了头想要往豪门里钻。”她的声音很轻,淡得让人听不出是规劝还是警告,“可那些表面上称心如意的人,又有多少笑到了最后?走到利益的斗兽场上,婚前财产也好,人脉关系也好,是婚姻还是坟墓,可不能简单地用爱情去评判。”

“我知道女孩子或许都向往他那样功成名就的男人,只是段昱时的背景远比你想象中的深厚。如果一意孤行,我只害怕你以卵击石。”

芙提并不清楚付箐心中所想,以及她是否知道她和段昱时曾经在一起过这件事。但她眼中含着的叁分担心,在这些年的人情冷暖里属实难得。

她没有反驳,只默默应好。

可付箐是什么人?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没有听进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知道这小姑娘是由段昱时一手带大,两人说不定曾经就有过什么火花。也知道芙提和段博裕合作过,想必对段家也有一定的了解。段博裕或许能够允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出演自己的作品,但不见得同一个对象,他会同意对方出现在自己儿子的婚姻里。

段昱时和他父亲的关系那样差,倘若真的为抗到底,只怕会愈加恶化。

她作为段舒华的朋友,当然不愿看见好友的家庭再添裂痕。

而多嘴和芙提说的这些话,虽有私心,但也算是提醒。

“好孩子,”付箐心情复杂地摸了摸她的头,“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嗯。”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事情比爱恨情仇重要得多。”

芙提说对。

这个道理,早在叁年前,段昱时就已经身体力行地教过她了。

可一边告诉她这样残酷的格言,又一边为她破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露台靠近入口,可以看见门童毕恭毕敬地向停靠在眼前的车辆鞠躬。那扇灰暗的车窗摇下来,稍微偏一偏,芙提就看见了那漫不经心的侧脸。

“他来接我了。”芙提说,“付老师,那我先告辞了。”

付箐还没来得及开口,甚至伸手都抓不住她裙摆。高跟鞋蹬蹬地往左侧的楼梯跑,一眨眼就出现在一楼的小径上。

她俯视着朝那迈巴赫奔去的背影,轻飘飘的好像一片雪花。白得纯粹,又冷得生人勿进。

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围巾,付箐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

年轻真好。

是她逾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雪,但芙提也等不及撑伞了,发短信和助理说了一声就溜之大吉,钻进暖气十足的车里。

段昱时看她轻喘,拿礼物的手顿了顿才递过去,“跑什么?”

“没什么。”芙提接过来,却看都不看一眼,“你就这样提前回来,真的好吗?”

他几日前去了星城出差。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全靠那正在施工的小猫收容所。芙提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很多东西都不懂,只好问他。而段昱时乐见其成,甚至有意延长相处的时间,一来二去,彼此的距离拉近不少。

起码送礼物的时候她没说不要了。

段昱时说没事,叹了口气,劝她:“特地给你带的星城特产,还是拆开看看吧?”

是一盒草莓夹心白巧。

星城盛种草莓,当地有很多草莓加工食品。虽然线上都有销售,但厂商十分狡猾地采取了品牌效应,限制一些口味只准在市内的实体店内出售,好吃但难买,惹得零食爱好者又爱又恨。

但芙提的心不在这里。

段昱时去之前,收容所的完工时间就已经确定下来了。他当时说的是工作很多,不一定能赶上。如果害怕,可以等他回来再一起做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心吧,忙完了。没有翘班。”他解释得自己都想笑。

芙提听到肯定回答,才肯坐回去好好拆礼物。

看她一口一个草莓地往嘴巴里面塞,段昱时忙着倒车也从后视镜里多看了一眼,和她商量道:“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流浪猫暂时都安放在附近的宠物店里,即便花了一笔不小的钱,但好歹让它们在这冰天雪地里有了一个去处。段昱时不关心支出,他主要是想先让芙提安心。

燃眉之急已经解决,剩下的慢慢做就好了。芙提没什么异议,都听他的。

她今天莫名地乖巧,惹得段昱时看了她好几次。

红灯的时候甚至得寸进尺,抬抬下巴,要她喂一个。

“你自己吃吧,我给你拿纸巾擦手。”

段昱时不动。

芙提犹豫了几秒,看看他又看看盒子,最后心一横,把盖子盖上了。

“都别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她送回家,段昱时明早还有会要开,并没有留宿的打算。他告诉芙提,如果想探望粥粥,可以直接联系段望舒。

可芙提不敢,她总觉得怪怪的,不敢面对。

许是知道了她是段昱时的姐姐后产生了拘谨,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和别人弟弟接触,身份一下子从朋友变成家人,有些不愿更进一步的尴尬。

她和段昱时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也就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今晚付箐说得都对,芙提不上心是因为根本没想这么远。

飘渺的未来不需要提前划定结局。

“觉得尴尬可以带上我一起。”

段昱时没问她为什么别扭,只替她提供解决方案。

可在她下车前又觉得有些不妥,把人叫住了。

“芙提,有什么想法我都希望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不说话。

段昱时说,“我的想法是等你接受了,再把你郑重介绍给姐姐。以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有回国的打算,我们也没有像样的假期。”

“不管你怎么认为都好,介绍家人这种事情我只想为你做。”

芙提差点脱口而出,那宋流玉算怎么回事,但忍住了,她知道很幼稚。可这毕竟是她的心结。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他们的过往,而是段昱时的方式。如果曾经有人打破过他的百分之十,那凭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不可以,又或者说那时候的段昱时把她当什么呢?

这场较量和宋流玉本人并没有关系,所以芙提并不打算将她变成争吵的话题。

她装作听进去了,步伐轻松地走了。

段昱时在拉下的车窗里看她心事重重的背影,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情绪涌上来。

星城离京都不远,但因为经纬度稍有差距,冬天总归是更冷一些的。再加之靠海,一入了季节,风吹过来能让人毛孔都颤抖。

段昱时就是踩着满地枯枝败叶走进那个落满雪的白色院子的。

这边属于老城区,年轻人多往新城跑,留下一堆年迈的骨头,守着这城市的古老文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秦承峰清晨起来扫雪,在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并不惊讶。

“来得还挺早。”

他一个住在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见子女亲戚。妻子在中年已经去世,即便孑然一身也没有再娶。

屋子采用的是日式建筑,厢门一推一拉,就把风雪都隔绝在外。他给段昱时倒了杯热茶,便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颇有些仁尽义至的意味在里头。

段昱时也不急,慢悠悠地品尝、打量,时间晃过半个多小时,老人又步履蹒跚地坐回来。

他抱了本书,戴上了老花镜。早起是他多年的习惯,做学者这么多年,现代写得天花乱坠的报纸他不爱看。

秦承峰没有主动开口,段昱时也不忙着表达来意。等他慢悠悠地翻过几页,才等来一声哼笑:“你这年轻人还真有意思。”

“我想过老了以后会有很多人来看我,为了一些孝顺的名声或者钱财,但我没想过,我外孙女的丈夫会来。”

毕竟他和芙提并不亲近,甚至在她母亲死后,作为血亲没有站出来承担赡养义务。

“人生在世,预测不到的事情十之八九。”段昱时放下茶杯,“我能来,当然是一种缘分。”

“缘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啊,缘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文人不愿绕弯子的时候,往往比其他人更直白。

“秦老先生有十几年没和芙提见过面了吧?”

其实从她降临人世起,秦承峰见她的次数就不多。

他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先生,说好听点是正直,说难听点就是死板。芙提妈妈当年作为最备受期待的孩子,却处处忤逆他,甚至最后一意孤行。与其责怪将她哄骗的季明岩,秦承峰更不齿女儿的愚笨。

段昱时并未了解那段过去,自然也不会插手两家是非。见秦承峰冷哼着默认,给他的茶杯添满。

“我在电话里告知过您,我会是芙提未来的结婚对象。此行此举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让您得知外孙女现在安好,将来也会过得称心如意,请您放心。”

芙提自始至终没姓过秦,即便有着浓厚的血缘,秦承峰也并未放在心上。

他讨厌无用的东西,包括人。

就是因为清楚那孩子的秉性,深知就算将她带回来,她也会怨恨秦家对她母亲的放任。明知有人溺水,却毫不作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罪过。

但秦承峰又怎么能够开口向她解释,一个人的一意孤行胜过千万张劝说的嘴。索性闭上眼狠下心,让季明信将其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季家吃些苦,也总比在秦家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得好。

因为秦承峰还有另一个女儿,也是个酸臭性子。才华不及,却自视清高。这些年他身居旧院,为的就是徒一份清静,不想与她嫁的乡绅土豪同流合污。

“芙提现在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大明星。”段昱时说,“即便秦家与她并未有过太多交集,但只要她活着一天,就有可能沦落成你们的人脉。”

秦承峰一顿。

眼前的人显然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段昱时并没有打算告知,只是缓缓吐露:“我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替芙提来孝顺您的。”

“无论婚前婚后,只要她不想,就无需踏入秦家一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承峰早就不过问小辈的事情许多年,但由于芙提职业特殊,即便不刻意打听,也能知道两分成就。

雏鸟有了强韧的羽翼,旁系产生攀附心理很正常。只是秦家并未善待过芙提,她也就没有报恩这一说。

可人为了自己的欲望总是不要脸面的,秦承峰清楚自己的小女儿和女婿是个什么性子。

这夫妻也曾明里暗里朝他讨论过几次,说什么为了晚年家人团聚,又说什么儿子艺考分数不高,想闯荡闯荡娱乐圈。

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年轻人,秦承峰摇摇头。

“如果是小辈逾矩,或是冒犯了芙提和段先生,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老人苍颜鹤发,精神却很抖擞。

“我没有留任何财产给芙提,自然也就没动过让她给我送终的念头。”

段昱时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想必芙提和秦老先生一定是祖孙同心的。”他笑得自然,眼神却冷漠,“我只是不希望日后有人得知她日子过得好,平白无故来增添她的烦恼。”

伏玥给了他住址,段昱时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因为从前自己漫不经心地将她的伤口揭过,不上心到愧疚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记忆却很清晰,清晰到还记得芙提当时蹙眉的表情。

她柔软、易碎,害怕被触碰的过去,其实是一块伤口。而那时候的她,在他面前鼓起勇气说出“私生女”叁个字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因为确信会被他接受,所以秉持着绝对的依赖,决心坦白。

可他掠过了。

那时候的段昱时,只看到了她在演戏上的短板,并且急切地想要打磨雕琢。

在他遗忘的很多角落里,芙提受了太多太多委屈。

所以能够被她赐予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段昱时只恨不得将每一个细节都熨得平整妥帖。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想起这些亲人,想起他们带来的伤害与影响,做什么样的选择段昱时不会插手,只是有的路,他必须替她清干净。

“老先生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人为难,直接将名片给他们就是。”他从大衣的夹层里掏出一张黑卡,“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每个月都会定时汇款。”

看见老人皱眉,段昱时补充道,“金额不大,大概够您衣食住行和看病。这不是我的贿赂,而是我作为孙女婿,连同芙提一起尽的孝。”

秦承峰不接,他便把卡放置在桌上,准备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老人才有些疑惑地问了句:“你们结婚了?”

段昱时笑,“还没有。但一定。”

他的心告诉他一定。

跨年夜那天京都终于结束了恼人的暴雪天气,几近瘫痪的交通重新连接。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大型商圈内此起彼伏的音乐缠绕听觉,但终究抵不过硕大的电子屏幕投屏震耳欲聋的特效声。

上面正在播放一个热映电影的剪辑片段,阴暗的画面,悬疑的风格,句句台词连在一起便是背后的一个惊天阴谋……那狠厉的眼神,咬牙切齿的一句“谁在说谎”,几乎锁住了所有路人的视角。

画面突然一黑,沉重的背景音乐伴随着节奏,将一个又一个领衔主演和各种工作人员、单位的姓名播映出来。

一厘米工作室的logo作为最后的压轴,在浓墨的背景下毛笔字逐渐晕开。

“天呐是季芙提……”

一夜之间,无数影票纷飞。

叁天后,黎慈拿着最新的数据走进办公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不是唯一主演,但投放的内容里芙提的镜头占了将近二分之一,也算是给足了我们面子。”

宋宛的片子能够顺利上映,并且大受好评,对参与其中的演员和资方来说,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关于芙提的话题,热度每天都在文娱榜攀升,微博评论和私信里都是夸赞和询问是否转型的。粉丝这么积极,我们该怎么处理呢?”

黎慈摆摆手,“晚点买些通稿,往演员就应该多戏路发展这个方向引。”

“我们这样其实挺有压番的嫌疑,其他角色已经颇有微词,昨天还看见一些水军在刷。”

“整部电影里本来就是芙提的咖位最大,不着重以她为宣传点还能拿什么宣传?演技样貌我们哪样配不上粉丝的夸赞?”

暴脾气的同事把桌子拍得直响,黎慈让他稍安勿躁后,才对着刚才发言的助理说,“先观察一会,不要轻举妄动。”

“对了慈姐,除了电影本身以外,芙提最近和段昱时的关系也成为了观众热议的重点。”

有同事立马举手,“之前让我盯着的豆瓣的那群人,最近又开始活跃了。”

资方在开播前压了这么多关于他们的热搜,如今却对那些恋情话题视而不见,态度可见一斑。

只怕其中也少不了段昱时的放任与周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慈看了看从开会到现在,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芙提,抿了抿唇。

窗外开始下雪了。

“二十二岁出道,因为不适当营销导致全网非议,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不知道这条漂亮的裙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连高跟鞋都穿不稳的孩子,需要人一步一个脚印地牵着走。而她很幸运,拥有这只手。

那个男人教会她跳舞,教会她穿鞋,教会她爱是在心口难开。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山顶的星星,但也无法克制自己迷恋那一寸烟火的光芒。

叁年的沉寂与孤单,教会了她成长与懂事,她在镜头前越来越熟练地扮演各种人,捧着奖杯一步步走上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宝座,开口都是感谢,却从来不提及她的伯乐。

我原以为这是一场be,却在无数的细枝末节里找到相爱的痕迹。

那个绚烂的夜晚,她看着他点火,他也在看着她盛放。

至今都还在被誉为夏日神作的电影,是他替她打造的水晶鞋。

奖杯交接的瞬间,两人相隔一千多个日夜后再度重逢,他亲手替她加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过程里,或许有过刻意遗忘的时候,却始终缠绕心头。

摁捺不住的情愫如同秋季飘落的枯叶,不断堆积,不断滋养着勇气。

她回来了。所以说什么都不想再放开手。

当颁奖嘉宾也好,投她拍的电影也好,在媒体面前承认彼此的关系也好,都是他迈出从前不敢迈的那一步的证明。

粉丝总可惜,凭什么爱的更多的是女孩子?

可那叁年,没人过问过他的寂寞。

瓣里的人总说,他们肯定在我们不知道的世界里相爱过。可如今这段感情被放到了人尽皆知的世界里,我依然看不见他的热情。

我总担心太过优秀的男人会限制她什么。可在他身上我看不到。

有的人的爱,隐忍,含蓄,不溢于言表。

却真诚,坦率,直白,始终如一。

其实作为粉丝我并不愿意她在事业上升期早早被恋情套牢,被黑粉抹去努力戏称资源咖,更不愿自己的玫瑰变成他人口中的菟丝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她做到了。

接不擅长的题材,接不出彩的角色。不是一番也无所谓,勇于尝试且成功过关。

那些票房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我也是在这之后才明白。原来有的人真的甘愿隐姓埋名做跳板。

两个爱情的大笨蛋罢了。”

一篇发表在某瓣和超话上,没有指名道姓的小作文,短短一夜,就凭借细腻的文笔与情感在网上爆火。

句句不提芙提,却句句都是芙提。

团队翻阅评论的手都在抖,太多的新消息根本看不完。

办公室的电话快被打爆,连上面的高层都被这热度惊动。

黎慈在走廊上急得团团转,可怎么都打不通芙提的电话。

段昱时看着放在主控台上的手机,震了又震,趁着红灯,伸手调成了静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侧目看芙提在副驾驶依旧熟睡,心里默默盘算着该怎么叫醒她才好。

到了目的地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托着人的后颈和膝弯,轻轻抱出来。结果还没有走出两步,怀里小小的一团就醒了。

芙提被包裹在柔软的大衣和男人的体温里,但冬风还是把她冻得一激灵。

“我下来自己走……”声音有些哑哑的软,“你不要随便抱我。”

许是睡蒙了,她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两个人慢吞吞地走到那扇透着暖黄亮光的门前,玻璃门推开,前台的招财猫就感应着发出了喵的一声。

工作人员迎上来,“段先生,季小姐。”

“今天说的那只小猫怎么样了?”

一边聊一边往里面走,工作人员说,“已经送过宠物医院了,小猫包扎好之后就送回来了。医生说是骨折,估计得费些功夫。”

玻璃柜里装着今天在马路旁边捡到的猫,被绷带缠起来的右腿看起来疼痛难忍。

芙提皱了皱眉,段昱时问:“有监控录像拍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暂时还没什么消息。不过这种事情在偏僻路段很常见,不少车主都被突然冒出来的野猫吓到过,追责起来也没个结果。”

“离这里不远吧?怎么不救济?”

“已经在做了。只是那窝点有点偏,猫咪们东躲西藏地不太好抓。”

段昱时回过头去,芙提还在盯着那猫的右腿看。

等谈完了事情回到车上,她突然冒出一句:“好不了了吧。”

虽然工作人员说得很委婉,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段昱时拉紧她的围巾,很慢地“嗯”了一声。

芙提缓缓蹲了下来。

“怎么了?”

“难过。”

段昱时站在旁边,看着她小小的发旋,半晌才移开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太难过。”

“嗯。”

芙提平复了五分钟,抖抖腿重新站了起来。坐回车上才发现自己没有拿手机,看见亮起的手机屏幕,解锁才发现黎慈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

回拨后平静地听她说了一会,段昱时也没急着开车,经纪人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内容不清楚,因为芙提全程都是“好的”、“知道了”、“我明白。”

但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那篇小作文的事。

芙提今天刚下飞机,段昱时却是一直都在京都,消息来的比她快一点,但也没有很快。

起码他知道的时候,文章已经火起来了。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会有除影迷之外的粉丝。

凭借恋情吸引路人缘,这是以前从未设想过的。

芙提挂了电话,打开了微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莫名心跳漏了一拍,心虚地摸摸鼻子。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

她看东西很快,一目十行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段昱时观察着她的表情,从迷惑到木讷,从惊讶到平淡。

然后语气有些奇怪地把那些文字递到他面前,问:“你写的?”

“……?”

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没有这么闲!”

芙提看他不知所措,“哦”了一声。

没了?

被十几万人点赞,如此潸然泪下的文字,在她季芙提这里只能夺走两分钟的时间,和一声不甚在意的,哦。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驱车送她回家的路上,短短十分钟路程,脑袋里一直在循环播放这个字,耳边甚至还在重复原声。

看她解了安全带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打算都自己说的样子,段昱时伸手把她拉住了。

“季芙提,你看完了就没有什么心情吗?”

“我应该有什么心情?”

他无言以对,松了手,但芙提还在等他的下文。好像这个问题让她很迷惑。

段昱时在她身上已经接二连叁地尝过受挫的滋味,但还是受不了这种拿她无可奈何的感觉,让人骨头控制不住地酥软,根本硬挺不了。

他握着方向盘,又松开,反复几次,终于开口。

“文章不是我写的,热搜也不是我买的。”

芙提点点头,“我知道。”

“但那个粉丝说的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是真的?”

他落败,狼狈地趴在方向盘上,半张脸埋进手臂里。

“我不想再放开你的手了。”

今夜无雪也无月,只有狂风在呼啸,几乎要震碎车窗将人吹走。

灰暗到干净的天空,像一贫如洗的宇宙。

芙提觉得好冷啊。

于是把手放进他的脖子里。

“好吧。”

段昱时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被冻得一激灵,抓住她的手丢出去,又觉得好冰,抓回来放在手里握着。

两个宽厚的掌心包裹着两个小小的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很郁闷,“好吧?好吧是什么意思?”

“……”

“听不见,你再说一遍。”

心跳太大声了。

芙提做了决定,自然不会扭捏。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大概率是在紧张,于是故意放慢语速,直到他不满地用力夹住自己的手。

她没忍住笑。

“好吧,就是好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段昱时把她送到家门口,这条回廊已经被他走出无数痕迹,却仍然停留在在门外驻足的阶段。

十几分钟前以捉弄他为乐,现下连个离别吻都不肯施舍,段昱时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芙提问,“无功不受禄,给我一个让你进去的理由。”

段昱时挑眉:“新电影惊艳四座,票房大爆,我想替你庆祝。”

明明破千万的时候就已经开过庆功宴了,宋宛醉酒后连十几万的香槟都敢开,段公子在旁边看着,连眼睛都不眨,将包场的承诺贯彻到底。

“我们庆祝过了呀?”芙提假装听不懂。

从下车开始就一直牵着的手,到现在都没松开。两个人的体温都是滚烫滚烫的,撞到彼此隔着的那层壁,就会马上熨帖上去。

见她装傻气人,段昱时也不说话,只稍微用力去捏她的手。

“啊好痛。”

他气笑了,“你别给我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说,“那你答应我,进来以后什么也不对我做。”

“接吻也不行?”

“不行。”

本来以为他起码会有点犹豫,结果居然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惹得芙提输密码输到一半还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段昱时抬起下巴,让她赶紧开门。

“我家没有茶,瓶装乌龙茶你喝不喝……”

话音才落,伴随着电子锁关闭传来的机械声,芙提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闪过,背后撞上门,整个人被抬着膝弯抱了起来。

把人抵在门上,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却又没有马上做什么。

芙提眨眨眼,“骗子。”

“是啊。”黑暗里看不清细节,他的鼻息落在唇畔,“我是骗子。”

湿润的吻凑上来,很快就退开了,只亲了一小下。

如果不是以这个姿势被亲,芙提可能真的会觉得段昱时只是想单纯地抱抱她,亲亲她,耳鬓厮磨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继续骂:“心怀不轨。”

段昱时重重地亲了第二次,唇瓣上俨然展露几分水光。

“就是心怀不轨。”

芙提不说话了。

他就在昏暗的光线里和她对视,四目相对数秒,目光描摹着她的五官,空气里都能闻到升温的暧昧因子散发出来的焦味,像被切开的巧克力蛋糕,甜腻的流心已经迫不及待淌下。

嘴唇撞上来,带着几分掠夺的蓄谋已久。舌头长驱直入,毫无阻拦是因为他竟然空出一只手,沿着颈部线条摸上来,捏住了她的腮帮子。

“唔啊……嗯……我、我会掉下来……啊……”

他索取得凶狠,芙提一个字从嘴巴里冒出来就要被舌头卷着丢进口腔里,津液吻得到处都是,湿的不止是嘴唇。

“不会。”

段昱时语气笃定,有力的臂膀将她往上托了托。

他的眼神又缠上来,那双素来冷漠的长眸此时布满了灰暗色彩,朦胧的欲望正在朝她伸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唇齿之间的战争有了着陆点,外衣落了一地,让每一个相贴纠缠的脚印有了痕迹。

段昱时把人吻到沙发角,严重的窒息感围绕住芙提,终于在抗拒的推搡中摆脱那宽厚的肩膀。

他坐起来,从手表开始脱。

“上次爽吗?”

芙提仰视着他,贴身长袖兜头脱去,露出漂亮精瘦的肌肉,和有力的肱二头肌。

夜色里看不清肤色,只能靠着窗外灯火窥探他美丽的肉体线条。

爽吗?当然爽了。

芙提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抵住他的心脏。

段昱时果然不动了。

那细腻的软肉,和他体温截然不同的温凉,正在一点一点向下,以直线的方式摸到他的肚脐。像在纸片上划亮的火柴,轻轻一碰,火焰就烧起来了。

他刚想动弹,就被芙提身体踩住了左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手指也在配合着折磨他,竟然拉扯住内裤的边缘,挑起了又松开,让布料打在他的胯部,刺激得原本就硬起来的性器更兴奋。

“看到形状了。”

她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微笑,眼睛却不是看着他。

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看着他的。

段昱时盯着那小小的酒窝,只觉得自己的两个瞳孔都要被烧成灰烬,烫得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

芙提的衣服是他亲自脱的,里面就一件薄纱一样的打底衣,能看见胸衣的形状,起伏也明显。

段昱时的喉结滚了滚,手掌扣住她的小腿,将那踩在自己身上的腿固定好,偏头亲了亲她的腿肚。

故意吻出了声,却换来她一句。

“怎么办,哥哥。”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叫,声音却还是嫩得让人心痒。

“不是很想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咬牙切齿:“不想做的话,你不会让一个骗子亲你。”

芙提又笑,“是啊。那为什么要得寸进尺?”

光看颤抖的肌肉就知道他气得不轻,甚至愤懑地在她腿上咬了一个牙印。

想起没被回答的问题,“爽吗?”

“忘记了。”她说,“喝多了,真不记得。”

他的手已经摸到大腿根,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不记得还能喷我一手?”

芙提的耳根好热,脑袋后面垫着个抱枕,体温持续上升,让人心烦意乱。

“你伺候我,我开心啊。”

她拉过段昱时根根分明的手指,穿梭在自己身体里的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一个动作,他就识趣。

那一直不愿妥协的僵持终于告破,头顶的阴影往下掉,是段昱时跪在了沙发上。

芙提眨眨眼,正想坐起来,就一声惊呼脱口而出,被他拖着两条腿拉到了沙发边缘,整个上半身下意识向后倒。

他的手指先摸上来了。

“湿了。”

亲了这么久,不湿才有鬼了。

但芙提不想听他说废话。

她被扣住脚踝,只好用小腿去蹭他的手臂。被他吻过的地方还带有濡湿的触感。

“快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从未这样臣服过,但爱与情欲燃烧性灵,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索性直接剥掉冷静的外衣,俯首坠入她的乐园里。

没开灯,感官就更鲜明。

芙提感觉到他在摩挲自己的腿根,类似一种无用的安抚,因为她已经兴奋到有些战栗。

这份刺激在感觉到他的嘴唇碰上来的时候被扎破了,软软的触感抵上敏感点,是段昱时在亲她的阴蒂。

湿滑的汁液都流出来了,他还在慢吞吞地品尝前菜,像恶劣的报复,又像温柔的前奏。

两片温凉的唇往下亲,亲过她的缝隙,花唇,腿根,甚至想抬高她的臀部,去找那更隐私的地方……芙提受不了这样,踹了他一脚:“不行!”

她身体对他的记忆和精神上的疼痛一样深刻。从前这样的快乐他也给过,但都是建立在掌握的基础上。

那时候的段昱时替她口交,要的是她情迷意乱,要的是她为他疯狂。

可现在,芙提不想要这个。

他的舌头伸进来了,将可爱的花瓣舔得软趴趴地为他开放,中间藏着的泉眼无处可藏,轻轻用舌尖一勾就是满唇的润滑。

不轻不重的动作,酥麻到像被啃食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拿准了她受不了,他对芙提的敏感点的过分了解,再加以强烈的渴望,有心想拉长这场拉锯,就不会轻易先投降。

可他忘了,在芙提向他展示赤诚时,他自己的性癖也赤裸裸地暴露在她面前。

“哥哥……”

她半撑起来,指甲在他手臂上挠了一道。明明是急切的生气,但更像撒娇,“你快一点……啊……”

那一直温吞的唇舌突然就狂暴起来了,大口吸吮着她的花穴。

飞快的舔弄和弹舌,惹得快感一下子被拉到最高点,芙提咬着嘴唇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呻吟和娇喘,被他抵着小核,吞咽身体里流出来的蜜水。

他越来越缠绵的舔弄,是恼羞成怒的体现。

羞的成分更多,所以想让她也尝尝情绪被吊起的滋味。

从前他也这样对待过芙提,只是小女孩,内心羞耻的成分更多。

总是推搡着要他快一点,意思是让他快一点结束。

现在的快一点,是让他动作再快点,她要高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她的背脊在墙上被映出影子,像小猫受惊后高高挺起的背脊。手掌摁在他的脑袋上,双腿自觉分得更开。

段昱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即便是被粗暴对待,也内心沸腾到任她使唤。

潮水喷出来的瞬间他稳稳地含住,一口接一口地舔食,末了还做安抚的触摸。手指碰了碰敏感到还在流汁,已经被舌头插出一个小小肉洞的穴口,想插点什么进去的心思更甚。

芙提睨着眼看他有些试探地想将手指里面送,等喘过了这口气,立马就将腿收回。

想翻沙发逃跑,却被他精准捕捉,扯着脚踝抓了回来。

“还没回答我呢。”他故意舔舔唇瓣,色气十足的样子让芙提身下一紧,“爽吗?”

爽啊。

芙提假装可怜,眼睛里还有被灭顶般的快感带出来的泪花,一双亮眸水润又干净。

“哥哥……我腿都软了。”

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说着无意识的撩人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昱时说:“我抱着你做。”

“会累死的……”

他已经欺身而上,大有一副今晚要把她操死的架势,“不会。”

芙提喜欢大的沙发,所以买的时候特地强调了这个需求,定制款又松又软。

但她现在不喜欢了。

扁着嘴看他脱掉裤子,那蓬勃的地方不知道早就起立了多久,将内裤都顶出一个可怕的形状。

芙提捂住眼睛不想看,被段昱时一把扯开,“几岁了,还害怕打针?”

什么打针!

她难以置信,根本不觉得这样羞耻的话,真的有人能够毫无心理障碍地说出来。想骂他不要脸,却在睁眼的瞬间目睹了那粗壮性器弹跳而出的样子。

笔直得贴在腹部,甚至被主人拨弄几下,也还是屹立不倒,可想而知有多硬。

段昱时用掌心包裹住龟头,揉弄了几下舒缓紧绷,拍拍她的屁股,表面是在商量,“想从什么姿势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最爱后入,因为每次都能趁着芙提看不见,完整地插进去,一点缝隙都不留。

而当芙提哭着问怎么这么深的时候,他则会厚颜无耻地解释,是体位的问题。

这个姿势可以撞到宫口,被她紧紧地依赖吸附,是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手都已经摸着她的腰肢想将她翻面了,还要道貌岸然地询问,芙提骂道:“虚伪。”

“嗯,我最虚伪了。”他无所谓这种打情骂俏,办正事要紧,说着就把人拉起来,摆成跪趴的姿势扶好,“虚伪的男朋友给你打针,让你比被舔更爽,好不好?”

忽略芙提抗议的惊呼,心里想的全是明天换洗沙发的事情。

时隔叁年,在把她操到喷水这件事情上,段昱时抱有着绝对的信心。

眼睛浏览过她曼妙的身体,像在看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伸手去触碰抚摸,感受她细细的战栗,因为他而起的生理反应,每一个细节都变成了可爱音符,谱成让他血脉喷张的乐曲。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呻吟了一声,是身后被人掰开了逼穴。

红润的花心乍现,在赤裸裸的视线下盛开,羞耻得让人脸红,扭动着臀部想要摆脱,却被他伸进来的一根手指制止住了动作,“段昱时……”

“还是那么紧。”他全根送了进去,重重地抽插起来,“帮你松松逼,不然待会会痛。”

芙提想骂脏话的心都有了,只是张开嘴巴就盖不住呻吟,只好趴在抱枕上,咬住上面软软的布料。

他将人提起来,另一手玩弄着饱满的胸乳,手指勾过乳头数次,却不肯使力。

“咬住我了……”手指在甬道里被紧紧含住,抽都快抽不出来。

吻落在背部,沿着脊椎骨一路往下亲。

芙提觉得自己就要高潮了,也无所谓放荡不放荡,咿咿呀呀地乱叫一通,只想他插得更快一些才好。

段昱时当然感受得到,于是往里又添了一根。

可她实在是小,这点尺寸都受不住,又敏感得不行,稍微抽送几回,就哆嗦着泄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液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段昱时却无暇他顾。

扶着性器的顶端堵上去,还不忘将她再次摁倒。

滚烫的肉体贴住她赤裸的背,一点阻隔都没有,是剩下一层薄薄的汗在替彼此润滑。

“换个大的喂你。”

芙提被硕大的龟头戳得正想往前逃,手伸出去又被十指紧扣着牵回来,放在唇边啄了几下。

“我慢慢的。”

结果挺身一送,破开了层层软肉,直抵最深处的花心。

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控诉他这样的暴行,就被封住了唇舌。

骗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肉棒深深地喂进潮湿柔软的的紧穴里,借着丰沛的润滑,倒也不怎么疼,只是太过突然,一下子被填满的感觉让人小腹发胀。

芙提带着哭腔,恨不得把他杀了,“坏男人……”

他拍了拍那饱满的臀,示意她放松,“嗯,坏男人。”

有时候他这样立正挨骂的态度反而让人不爽。

芙提开口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他一个急速的抽送弄得浑身酥麻。鸡巴上的青筋刮过她的内壁,每一寸相贴的肉感都带来极致的快乐。尺寸塞得好艰难,每次大张大合的顶入都要引起她呼吸断层。

“里面好热,乖乖。”

他最喜欢在做爱的时候亲来亲去,留一张饥渴的嘴巴吐露呻吟,如果她不叫,就变本加厉地操弄,翻来覆去地折腾她。

“嗯……好深……”

他习惯送到最深处,还要不断地往里探索,芙提受不了这个,会有一种被他贯穿的错觉。可内壁的湿滑让他畅通无阻,被鸡巴插过的地方也逐渐食髓知味。

小腹好像已经变成了他的形状,适应了他又快又急的挺身插弄。

“是不是比舔逼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的手心很烫,摸到哪里都能让她抖一抖,更别说敏感的腿根。

手指戳了一下小小的珍珠,她马上就瘫倒了要缴械投降。双重刺激惹得水液喷飞,肉棒的每一次进攻都能送出水声,惹人脸红。

“唔哼……啊啊……”

“不行、我不行……要要……啊……要到了……”

鸡巴的热度灼人,在乐园里随意出入,给她送来眩晕一样的窒息快感。段昱时有心让她尝尝做爱的甜头,便毫不犹豫地挺身喂进去,好让她快些登顶。

哪一块肉最经不起操弄,他最清楚了。

上翘的龟头先抵进去,勾起她的痒意,再趁着空虚还没有蔓延,狠狠地将柱身送进去,塞满翕合的花穴。

芙提被插得越来越热,脑袋也开始不清醒。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正常呼吸,连绵的快感涌上来,身体好像被抛到高空。

但是感觉不一样……和高潮不一样……

她呆滞了两秒,猛地去抓段昱时摁着她细腰的手,“不要……不行……别插了呜呜呜呜……”

段昱时俯下身去咬她的耳朵,“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胯下是一点不停。

强烈的麻痒泛滥,芙提得靠深呼吸来缓解心跳。

“我要尿了……呜呜……我想尿尿……”

男人愣了半秒,笑了一声。

“又不是没尿过,继续。”

他整根抽了出来,只剩下一个圆润的龟头抵在满是清液的缝隙里,又想故技重施,深埋进软嫩的甬道里。

却没想到芙提这样不争气,在他往前插的瞬间,含着龟头泄了出来。

一边喷一边哭,整幅身体被高潮击垮。

段昱时彻底抽了出来,从背后抱住她颤抖的躯体。

“没事的,这沙发明天我送去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呜呜……我恨你……”

留给他的只有背影和尚且未释放的性器。但段昱时知道,这种时候都是她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于是顶着额头爆起的青筋,也要把人从沙发里扣出来。

换成了女上位,抱在怀里。她鬓发都湿透了,背上全是汗,段昱时抽纸巾给她擦,擦完了她就开始说冷,张开手把他抱紧,整团浑圆都压扁在他的胸膛里。

可芙提根本不关注自己做了多色情的事,此时此刻,高潮后的瞬间里,她只希望有个人可以抱抱她。

段昱时做爱最大的优点不是天赋异禀,也不是技艺高超,而是售后良好。每次做完都会抱着她哄好一会儿,从收拾床单到洗澡哄睡,全程一条龙服务。

明明是暴君,却深藏温柔的秉性。

“我真的好讨厌你……”

他曾经总是对芙提的讨厌有所顾虑,但此时此刻,他好像也不讨厌芙提说讨厌她。

撩开粘在侧脸的鬓发,他亲了亲她被汗水和眼泪弄得狼狈的脸蛋。

“我喜欢你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芙提的瞳孔里有光影晃了晃,像被惊动的水波,盈盈透澈,能看穿人的谎言。

“骗我的吗?”

“骗你是小狗。”

芙提喜欢听他说这样土到掉牙的情话,也喜欢他认真许诺的样子。

她已经有资本能够承受诺言失效后的代价,也就无所谓男人到底是在哄她开心还是说真的。即便是说真的,要相信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刻,而是在无数他愿意为自己去做的细节里。

检验一个人的忠诚有很多方式,最下等的就是情欲。

她不会去深究段昱时的爱意深浅,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从这个人身上重新得到快乐。

于是从他身上坐起来,那根东西就坚挺地抵在自己的臀缝里,被她起身的动作摩擦两下,很快就抖擞得想要插进来。

芙提掐住段昱时的脖子,感受他的喉结在掌心滚动。

“小狗?”她稍微使了点力,“小狗得对我言听计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膝跪在他的腰侧,花穴抵着贴在小腹上的肉棒直直地坐了下去。肉贴着肉,体温贴着体温,段昱时几乎是立刻就喘了出来,更别说她挪动着柔软的屁股在他的腹部滑动。

两瓣花唇中间被塞进了一个大家伙,自然就委屈地东倒西歪在一边,哭出委屈的泪水。

芙提摆动着身体缓缓摇晃起来,性边缘行为有时候比真枪实战更让人心痒舒爽,此时此刻就是这样,她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做着力点,柱身滚烫,想冲进去却被她压得克制。

“芙提……”

听到他声音变成扭曲的形状,芙提精神上的快感尤甚,那纤细的腰肢扭得更生动,任由情欲的浪潮将彼此送上巅峰。

她又高潮了,放在颈部的手突然泄了力。段昱时立马将人往上拖了一个位置,抵住那还在往外流水的穴口,挺身狠狠送了进去。

满足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发出了缠绵的叫声,芙提被弄得哼哼唧唧地乱叫,感觉他是毫无章法地在里面乱顶乱撞,不小心插到某块凸起的软肉上,她又很快抖着腿没了力气。

眼泪都出来……本来还想逼他就范,让他说点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来着……

“呜呜……嗯啊……啊啊……”

正面对着她的胸,段昱时当然不会放过,弯下脖子将脸埋进去,伸出舌头就是一顿乱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平时也很急色,但没试过这么鲁莽,又是捏又是揉的,小小的奶尖都被他搓得肿大。一边玩着红艳的乳头一边吃进另一端,哪头都不肯示弱,惹得芙提含着鸡巴都觉得不够,把胸往前挺了挺。

这个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他,果不其然,白嫩的软肉上很快就被吸出一个吻痕,连带他低声的咒骂:“怎么这么骚。”

“你不喜欢吗?”

她被抱着,性器插在穴里,以俯视的姿态盯着他的眼睛。脸上带着魅惑的笑意,像只刚修成仙,什么男人都敢招惹的浪荡狐狸。

可偏偏段昱时拿她没办法,唯一的报复手段也只有往她挺翘的屁股上扇几个巴掌。

力度把握得好了,爽的反而还是她。

一场爱做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射出来,芙提趴在沙发上,累的一点都不想动了。

他抽了湿巾替她擦干净,又被指挥着去房间里拿新的衣服出来给她穿上,实在太冷了。

可这人却面不改色地说:“待会在浴室还是要脱的。”

芙提觉得也是,从喉咙里唔了几声当做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等他把地上的纸巾全部捡进垃圾桶里,终于腾出手抱她去洗澡后,在浴室里她又尝了一次被鸡巴后入贯穿的滋味。

“你……”

段昱时亲着她的耳朵,又吻她敏感的后颈,“谁告诉你今晚结束了?”

芙提咬着牙,耳根红了一大片,“你就是喜欢骚的!”

墙上都是水珠,她撑都撑不住,段昱时便提着她,性器喂在里面,走动到洗漱台前。

镜子里,男人的脖子上还能看见浅红的勒痕,是她的杰作。

“对啊,就是喜欢骚的。”

没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他们去茶楼吃早饭,芙提落了座就一直趴在桌子上,一点都不想起来。

段昱时也没叫她,看她阖着眼打瞌睡,时不时往她嘴里喂个虾饺或干蒸。等粥端上来了,一口一口吹凉了倒进她的嘴巴里,倒真有点任劳任怨的态度。

芙提一边吃一边骂他?:“坏男人。”

本来今天是有行程的,结果芙提睡过头了。助理打她电话打不通,害得黎慈亲自出马,就差上门了,结果她伸手还没摸到电话,段昱时替她接了。

她吓得睡意消散,这人还若无其事的一边打了个招呼,一边摸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可以继续睡,转身拿着她的手机就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见她醒着,开口居然不是“我送你”,而是“走吧去吃早饭”。

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事情,只要段昱时一个人做就好了,毕竟他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可芙提不一样,芙提没有他那么多的钱。

“我给你就是了。”他漫不经心的,“结个婚,楼下那一排商铺,全都给你。”

他豪迈地往玻璃窗外一指,从高楼往下看,清晨时分,对面刚建的skp还在装修,但仍挡不住拥挤的人流路过这金碧辉煌的建筑。太阳从后方照耀下来,扑洒了一地阳光,灿烂得像洒了一地的金币。

在那样的地方拥有一排门面,年利润可想而知。

芙提闷闷不乐地:“这也太小气了。”

段昱时把勺子喂进她口中,心想这张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想要什么都行。买个岛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惊了:“当导演这么赚钱的吗?”

“不是当导演赚钱,是我会赚钱。”段昱时毫不谦虚,“考虑一下?我是妻管严,婚后财产全都交给妻子分配,绝不私藏一分。”

芙提没接茬,捧过碗开始自己吃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聊起结婚的话题,说不紧张是假的。段昱时见惯了圈内女星不婚,面对芙提的沉默,自然是更担忧一些。万一她不愿意嫁给自己,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能怎么办呢,他的命运已经摆在眼前了。

即便是她现在抬头说谈一辈子恋爱,段昱时估计也只有挣扎纠结后再认命的份。

还不如一开始妥协,省得平白蹉跎掉余生的时间。

他盯着自己看了许久,芙提觉得不自在,对视回去问他干什么。

他说没什么。

中午段昱时给她留了午饭就走了,芙提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忙人。

他总是表现得太过悠闲,让人错觉生活轻松。实际上即便退居幕后,他身上的重担也还是一点不轻。

下午芙提回去工作的时候,看到段昱时发来的行程短信,说是晚饭不能一起吃了,有饭局有应酬,有脱不开身的需要占用他私人时间的各种事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前她总是觉得,如果一个人想要将时间留给另一个人,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够做到。

可当自己真正身处高峰的时候才发现,高处不胜寒这样的话确实有道理。越是往上攀登,就越是身不由己。很多事情很多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实现。

而站在山底的人看不见那些漂浮在头顶的庞大压力,只会看见比他们优秀一百倍的人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方,过着比他们好一百倍的生活。

“看镜头,对,下巴往后收脑袋不要动,眼睛慢慢地往这边转。”

闪光灯一次接一次地照在自己身上,芙提举着产品的手都已经累出了肌肉线条。

好不容易等到摄影师说结束,助理匆忙送来外套给她裹上,她便顺势钻进厚重的外套和暖和的休息室里。

手机一直放在桌子上充电,大家忙了一下午,终于有时间喘一口气。

工作人员拍拍手说待会过来送下午茶,推开门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开门进来的黎慈,看见对方不悦的脸色,战战兢兢地打了个招呼,赶紧溜之大吉。

芙提才解锁,微博就自动给她推送了时事热点。

看见自己的名字扎眼地被写在标题,眉心一跳,黎慈已经两叁步走到她面前了。

“段导清早现身粤式茶楼,携当红演员芙提亲密吃早饭,亲自伸手喂入口中,疑似坐实恋情。”

她逐字念了出来,末了倒吸一口凉气,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芙提无虞的脸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至少应该先通知我一声!”

只要不闹出大事,尤其是演员的恋情,星遥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这是建立在经纪人知情且留有后路的情况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由狗仔平地一声惊雷般将照片发出来,害得公关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芙提很想反驳,但发现自己竟没什么可解释的。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在一起了。”

她并不清楚黎慈为什么生气,明明舆论顺风的时候她还会把自己往段昱时那边推。如今她顺水乘舟,抱上这么强有力的大腿,黎慈怎么又不满意?

“你们这件事情明明就可以趁着热度再炒一炒。网上对你们的话题有多热不清楚吗?你的新电影到现在都还没从影院的档期里撤下来,炒一炒说不定票房就翻倍了,匆匆忙忙的曝光不是浪费吗!”

一开始她们相遇的时候,黎慈就已经坐拥金牌经纪人的称号。这些年芙提的努力既成就了她自己,也成就了团队。其中离不开黎慈的眼光和帮助,而她眼角的细纹也从一条变成了两条。

她对自己无微不至,关心体贴,还会在某些时刻为遭受不平等待遇的自己出头。比起那些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同伴,黎慈显然正直负责,并教会她许多。只是一路走了这么久,芙提发现她们彼此,还是跨不过那一层隔阂。

人和人之间靠得再近也始终会有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能奢求黎慈站在经纪人的角度去祝福她的爱情,但如今真的迎来这个时刻,芙提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的说辞。

“我替星遥赚的钱够多了,分给你的应该也不少。我想我应该有这个权力。”

芙提从未借助恋情来炒作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她或许不明白演员在圈内该追寻到什么样的高度,但凭借实力以外的因素来标榜自己的作品,只会让人觉得逊色。

既然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让她专心扑在演技上,就不要折腾这一套营销,根基不稳的树越大越招风的道理黎慈应该比她更懂。

一时阴一时晴,只要风向不对就开始着急着后退,这个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两全其美?

“我们一起吃早饭是真的,他喂我也是真的,恋情也是真的。”芙提说,“我想和我的恋人正大光明、清清白白地漫步在阳光下,不可以吗?我不配吗?”

她鲜少说这么生硬的话。多数时候都在妥协的人,并不代表没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芙提觉得无伤大雅,保留了就保留了。毕竟黎慈不会害她,她也感恩这份敬业的照顾。可如果一些事情与她的观念相悖,那她的想法就不会再保留。

她显然已经有这个资格。

黎慈想起,来之前在微博评论下面看的那一句高赞评论。

是那位写小作文的写手本人发的。她显然是芙提的老粉,一路追随至今,对她这一路的心酸与坎坷了如指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我终于能够势均力敌地站在你身边,不再被密密麻麻的舆论讨伐,脚步和痕迹都能够光明正大。曾经那个圈住彼此的世界已经变成了同一个世界,我在呐喊声中也终于能够牵稳你朝我伸来的手。”

季芙提是怎么成为今天的季芙提的,黎慈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出现在她最困难的叁年里,却总是用最冰冷的目光去衡量她。

在利益面前谈人情冷暖太可笑了,尽管这些年芙提从未在这方面苛待过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

她愤怒的是听话的玩具摆脱自己的管束,还是原本可以翻倍的利益戛然而止?

人总是贪得无厌。

芙提没和她在这个问题上争执,她只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没有入得了你的眼的剧本就不用通知我了。年终奖你安排吧,让大家和你自己都过个开心的年。”

黎慈噎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眼看一月就要结束,电影的宣传也快将近尾声。关于段昱时和芙提的那组照片,星遥并未做出回应,而工作室那边也很是坦然,大有一副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的样子。

芙提在国内的知名度借着出色的票房和恋情话题一下子狠狠拔高,也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星遥有心提高她的片酬,商业门槛阻拦了许多小白剧本,让许多普通导演望而止步。她接不到理想的本子,于是理所当然地停下脚步。前几天的采访里,关于记者“是否会对此焦虑”的提问,芙提也给出了诚恳的回复。

“我觉得人生大多数时间都得用来停靠,真正行走的时间很少。从前我觉得工作很重要,现在觉得生活可能会更重要一点,毕竟前者只要努力就大概率会有所收获,后者却需要小心经营。比起忙碌追逐终点,我更在乎沿途的风景。”

到了一定的程度,人反而会松弛下来。

段昱时觉得这样很好。

倒不是说他希望芙提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自己,或者说女人放弃事业回归爱情甚至家庭很好,而是就芙提现在的观念和人设来说,这样的做法很好。

他当初就设想过芙提以后的道路,并为此烦恼了很久。

不是没想过给她一些资源让她早早登顶,毕竟在商业化如此严重的环境下,只要营销就会有人买单,有人买单就会有数据,提名或拿奖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只是这孩子实在太有灵气,即便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块美玉,他也不能就这样随便雕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重要的是他拿不准芙提的想法。是想吃一些苦头品尝一些人生百态,朝着艺术的方向找到那一道彩虹,还是跳进金钱的漩涡里抓着钞票和奖杯浮沉?

这是她的人生,无论做什么选择,段昱时理应不去干预。

只是一旦在意这个人,就没办法不去在意这个人的任何事情。

“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太频繁的工作会让你的演技格式化。”

他们最近终于能够凑到一起吃晚饭,虽然还是芙提在配合他的时间。只是她有时候等,有时候不等,究竟能不能见上一面,都全凭她的心情。

“我开始觉得没劲了。”她闷闷不乐地说。

这些年在电影上她虽然争取得很吃力,但走的每一步都感觉踏实有力。只要肯集中精神并投入时间与耐心,不用多久就能取得成效。如今真真正正陷入瓶颈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她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初心只是希望被人记住,如今钱权名利她统统都有了,总得找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

“哪有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意义呢?”他劝慰道,“有的时候人去完成一些任务,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既然不会产生实际效益,你就随心所欲地去做就好了。拍电影是,休息也是。你开心就好了,好不好?”

芙提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认关系的后几天里,她其实有去想为什么会是段昱时,怎么又是段昱时。

有魅力的男人多了去了,就因为他出现在自己人生当中的许多重要时刻里,并给出了有意义的指引,所以就得非他不可吗?那些瞬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他不出现的话自己就一定做不好了吗?

勺子扎进软弹的椰子冻里,她叹了口气,被迫承认了。

那些瞬间真的很重要。

他如果当初没出现,后来没回来,芙提也可以把事情解决好。

但是始终有一个人懂你、理解你、尊重你所有的,可能不被别人接受的选择,真的是很棒的体验。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语来形容这样的感动,应该是偏爱吧。

偏爱吗。

芙提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夜色,突然说,“好想要天上的星星啊。”

段昱时抬头问,“哪一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过暴雪的夜空很干净,只有零碎的星子肯出来营业。芙提随便一指,挑中最暗淡的一个。

“那颗。”

他点点头,“好。”

芙提笑了,觉得莫名其妙,“好什么好,你又懂了?”

他意味深长地冲她伸出食指,晃了晃,好像在说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被他装逼的样子弄得捧腹大笑,如果不是中式菜馆里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盖着,女明星估计就要出丑了。

一直到回家,芙提的心情都还是很好。

段昱时原本想送她上去,但他晚点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芙提不在乎这几步路,挥挥手就像将人打发走。

“接个吻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着就把人抓回来,抵在副驾驶狠狠索了个湿吻,末了还道貌岸然地解释道:“定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定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出行总是随心所欲,不做刻意的乔装。虽然背后有人打点,但还是遭不住狗仔的镜头,如果工作室那边迟迟不买断,星遥收到照片也是常有的事。

黎慈自上次谈话后和芙提之间就闹僵了,尽管她清楚这个僵只是她心里的僵,而不是指彼此的关系。

她清楚艺人和公司之间存在的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也明白只要这样的关系才足够牢靠,但谁说人心不是肉长的?

那孩子,只是看着迟钝,实际上心里孰重孰轻,恐怕比她还拿得起放得下。

知道她在休假,黎慈并不打算打扰她,但这些事情总要有一个处理的方法。

段望舒浏览完照片,把u盘拔出来,头也不抬:“寻常公关。”

“可是……”

“有什么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钢笔一扔,“黎慈,上面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芙提不仅是你的艺人,还是星遥的艺人。可为什么事关重大没人出来制止?这说明高层早就默认了。”

她把笔捡回来,眼神收走。

“没什么事情你就出去吧。以后有关于这样的勒索,金额不大不用申报。偶尔流出去一点消息也未尝不可。”

黎慈低下头,“是。”

走出办公室,恰巧碰见公司相熟的同事。

“你有什么事情找段总?”

她摇摇头,“没什么。”

同事说,“她马上就要离职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还不如缓缓再说,免得增加她要交接的工作量。”

离职?

黎慈看了眼门上挂着的拍照,沉默几秒,道了声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关将近,芙提的所有工作都已经完成,非必要不往公司跑。季明信的婚期将近,她最近的日常就是陪伏玥试婚纱、挑婚礼用品和设计婚房。

“我说把卧室的墙打通了,里面做一个我的衣帽间,省得再占用一个房间,结果他死活不肯。”

伏玥指着布局图,“他说要建也是建婴儿房,不然到时候孩子半夜哭怎么办?我真的是要崩溃了,季明信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芙提笑,“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说他长大了怎么办?不可能在婴儿房里住一辈子吧?”

“小叔怎么说?”

“他不说话!他就是不想让那块地方变成我的衣帽间!”

可伏玥是谁?越是不让她做的她就越是要做。

“我可不管,把墙打通了再说。”

芙提摸摸她的肚子,“就算你先斩后奏,小叔也不会生气的。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从以前就那么食古不化吗?”

芙提垮着脸点了点头。

伏玥气笑了,“这种男人,也就只有我肯要他。”

“小叔他……”

“嗯?”

芙提不知道季明信有没有和她提起过自己的经历,但伏玥既然知道自己与季家不合,想必彼此已经相互坦白。

于是她摇摇头,“没什么,你说的对。”

曾经她也好奇过的,季明信以后会选择什么样的女人。芙提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见他接触过几个对象。无非是些名媛千金,和他古板的样子有的一拼。虽然看起来很相配,但芙提觉得不好。

如果只是因为合适,那么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符合条件。

季明信理应拥有最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己也明白不将就的道理,所以在同龄人的婚期陆续排上人生秩序的时候也依旧奋斗在工作上,慢慢地沉浸起忙碌的快感,将爱情排除在了必要之外。

还好伏玥来了。

她热闹、明艳,开在季明信逐渐衰老的野心里。

给他一个家吧。

伏玥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成为他的妻子的。

芙提低下头去,伏玥摸摸她的脑袋,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腹部,听那还很微弱的心跳。

“医生说很健康呢,虽然不显怀,但是踢我的时候却很有力气。”

“是吗?”

芙提握住她的手。

“以后就拜托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愣了愣,对上芙提晶莹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她在叁年前也见过,在她给不会演戏的芙提上课时,见过许许多多次。

伏玥笑着敲了下她的额头。

“说什么废话?”

“我和他,可是长期的战略合作伙伴。”

终于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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