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王也真是费尽心思了,区区画像而已,需要耗费这巨大的工程来保存么?”
大变态停下脚步,邪邪笑道:“不是保存画像,而是幽会之所。你知道的,他们毕竟是亲兄弟,脸皮再厚,也是不能见光的。”
“这里没保存画像,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有些生气。
“别误会,我不是带你来幽会的。我只是带你去看看他而已,你不是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么?”
“我……我现在还不能死……”我惊恐地后退。
“别担心,我是说带你去看他的水晶棺,要知道,他可没有被葬在皇陵。”
“那,那也只是须发皆白时的模样,能看出什么?”据大随历史记载,子皇直活到九十二岁高龄才登仙而去,这在历代帝王平均寿命不到四十的大随,算得上超奇迹了!
“等等看你就知道了!”胥太厉开了一扇石门,里面的景象惊得我差点一跌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要玄幻了,要灵异了……鄙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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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门刚一打开,我的头就一阵眩晕,天!这里面是人间吗?
我赶忙揪紧大变态的衣袖道:“我,我还活着吧?”
他扶稳了我,浅笑道:“当然还活着。怎么?被这景象吓到了?并不是什么丑陋的景象吧!你看,那就是子皇,当我第一次进来,出去后每晚所做的春梦,就是抱着他的……”
我堵着耳朵,不去听他亵渎祖先的污言秽语。
不过的确,一点也不丑陋,反而美得不像是人间,很宽敞的一间大殿,我们低头看是看不到自己的脚的,因为地面上有齐膝深的一层浓浓的云雾沉积着一样,更有层层薄纱似的云雾在半空袅绕,微冷的感觉。
影影绰绰中,可以看见殿正中有一方榻,榻身其实是由一条玉雕的飞龙围成的,榻上斜靠着一个人,一只手撑住脑袋,一袭黑色龙袍,龙纹张牙舞爪,与他的脸并不是很搭,他的脸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像秦昊一样的稍显稚嫩,却温温润润的,晶莹剔透,看起来比那条玉龙还要玲珑精致,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在面上投下了一圈阴影,唇色甚至还是微微的粉红,就连那一头黑发,好似也在无风自动,有几根轻轻扬起,飘在肩后……
我不着痕迹地挪到大变态后面,小声问:“他还活着吧!我感觉,他的眼睛像随时都会张开一样,他只是在浅寐,而且,这里哪有你说的什么水晶棺,哪有啊?好像可以一直走到他的榻边呢!还有,怎么会这么年轻,他不是活到了九十二岁么?”
大变态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平日里,你们私下里总说我变态,可更变态的,是大随史上的那个薄王!他其实是一个贪婪得不得了的人,你看,这子皇看起来年轻,实际上这就是他九十二岁死时的状态,任何帝王,都逃不了想追求长生不老的欲望的,子皇和薄王也一样,薄王一直以为驻颜就可以令他们相爱一百年、两百年、直到永生永世,也许没有任何第三人能分开他们,但是死亡不同,它可以分开一切一切恩爱的情侣,管你有多恩爱,到最后,还是会分开的。于是这位薄王不甘心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保存了这幅状态,生生将弟弟的尸体变成了一尊作品,大抵是,一直在等待他睁开眼睛吧,够傻的了……他虽后死于子皇,可同样的,面上再怎么年轻,也逃脱不了内里的腐朽……”
越过胥太厉的肩头,我再次看向子皇,莫名的伤感袭上心头,死亡……
即使知道争不过时间。
即使明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再睁开双眼了。
若换作我,也会痴痴地等着他睁开双眼吧!等他醒了,一起喝下午的茶,一起开动晚宴,一起相拥而眠,一起活到明天……很多个明天……
越是美好的东西,失去的时候就越痛吧?也许世人都会说薄王他们太贪心,可若那么相爱,谁不想永生永世?
贪婪,本是人类的原罪。
原来这世上,相爱或是不爱,都是痛苦的。
我以为求而不得,已是人生莫大苦痛了。却不曾想过,得到,也是莫大苦痛的一种。
胥太厉拉着我往前走去,可是很奇怪,走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那“子皇”还是在我们几步之遥!似乎永远也无法靠近。
“知道我为什么只能想像着他做春梦了吧?有一次,我不信,愣是走了三天三夜,都快饿得半死了,还是接近不了他。”他停下来懊恼地说道。
我甩开他的手,阵阵恶心传来,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没脸没皮了,连祖先的遗体都这样用眼光亵渎,怎么还能端坐在龙椅之上!真该一个晴天霹雳将他打入畜生道去!
“真是个美人啊!那薄王也真是有福了,难怪能罔顾血缘,这么个尤物,玲珑水嫩,穿着龙袍,躺在自己身下,面红声喘……想想就让人兴奋得直抖擞……啊痛!你这是欺君!敢踢我?!”他捂住膝盖,瞪着我。
“少变态了!小心被雷劈!”
“维生,你怎么,泪流满面的?”他有些愣怔,走过来,想了想,还是没动手碰我,只笑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么?放心,我对他,也只能是眼馋而已,只有你,才是真正的活色生香啊!你乖乖地……这身龙袍,迟早会披在你身上,到时候,我连看也不会看他一眼了!”
“我不舒服,要回王府了。”我转身往回走,没几步就到了门边。
薄王啊薄王,你想象不到,子孙后代中有胥太厉这样无耻的吧?若是你知道会有今天,还会不会将子皇的身体弄成今天这样?
大变态从后面一把扯住了我:“维生!你今天,似乎不太正常,印象中你虽然爱哭,但是面上从未这样悲恸过,告诉我,怎么了?你应该不是那种会被别人的感情打动的人。”
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我稳了稳情绪,问:“那薄王呢?那么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白了我一眼道:“葬在一起有什么用?葬在一起就能下辈子也在一起么?薄王连皇陵都没有入,具体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了,但是估计也不在这里。”
“为什么不入皇陵?”
“你以为皇陵只要是皇家的人就可以进啊?只有帝、后两人死后才可以进!就算薄王与子皇再怎么相爱,他薄王也不能作为皇后还是什么人入皇陵,他甚至疼惜子皇,不让子皇与那些祖宗们葬在一起,因为他担心在地下,子皇无颜见他们。”
“薄王……”我喃喃着,头发却被胥太厉揪起:“怎么?别人说你长得像子皇,你还以为你就是子皇转世了吗?瞧你这一脸的苦情模样……看见子皇的遗体时哭得那么厉害,好像是你自己死了一样!”
我狠狠地瞪向他:“你这吃的是哪门子烂醋?我跟子皇长得一点都不像!更没有以为自己就是他的转世,实际上,我根本就不相信有转世一说,我是读书人,才不信什么来世今生!就算说了,那也都是骗人的!只是有人以为别人骂他两句变态,他就自比薄王了!不错,野史上也有骂薄王变态的,可是他没有像某人一样,变态得得令人恶心!”
“你在找死!维生……”他放开了我的头发,转而卡上了我的脖子。
我讥笑道:“怎么?以前我也骂过你,怎么独独今天火气这么大?你掐吧,我早就不恐惧死了!与其日日与你这恶心人为伴,不如死了干净,好叫天下人少嘲笑我一些时日!”
他的面容渐渐狞狰起来,狞狰到了极致,却化出一丝笑容来,松了手,我跌落在地,他笑道:“你以为你死了就干净了吗?就不怕我像薄王一样,把你做成子皇这个样子,日日亵玩?我不逼你,我只喜欢心甘情愿的放荡……你迟早,会是我的,怎么哭怎么喊,你都只能是我的,那是真正的,永生永世……你要慢慢学会忍受绝望才好。”
“什么意思?!”
“薄王不能实现的愿望,四百年后,我胥太厉也许可以实现……”
“不可能的!这是有违天理的,不可能的事情!”
“你不是不舒服么,回去歇息吧,其他的,我不想说,你多问也没有用。”他转过身,对着门外道:“外面的少年,你偷听多时,也该出来了,把你哥带回去!”
我一惊,望向门口,秦昊低着头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身边,将我架起来,往外走去。
我回头看胥太厉,重重的石门徐徐关上,隔开了他与我们,他一直背着手站在那里,面色冷酷得可以往下掉冰渣子。
这个变态,他没有感情,他并不是爱我,他甚至没有情。欲,只剩下偏执得近乎神经的占有欲。
他喜欢占有,不在乎被占有的东西他自己喜欢不喜欢。
我惹上了这样的人……
秦昊将我推搡上了回府的马车,自己也坐上来后,就一言不发,铁青着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