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不是最狠的术法,因为还忌惮此人是华姬的朋友,可是九凝没想到来人根本没有半点停顿,利剑刺破空气的声音有着和刚才一样速度,快而狠。
糟了,难道他是——九凝心里大叫不妙,看来是横竖躲不了这一招了。心一狠,猛然后退,只望能少受点伤。
“住手!”横空喊出来一声,九凝忽然觉得被人推了一把,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回过头来,便听见一声闷哼。
“哥!”华姬惊得的大叫,一下子冲到华言跟前,睿溯的长剑从胸口刺入,后来急转了方向,只在划向左边坏开了一条血口。可是他来势狠,只见伤口鲜血涌出却不知到底有多深。
“没事,只是划了个伤口。”华言按住伤口,脸色有些发白,“姬儿,她是九凝啊。”九凝瞳孔放大,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恨死了自己,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月家兄妹受到半点伤害。华姬哭的收不住泪,睿溯望了一眼九凝,眼神里千变万化的,却绝没有一种是友善的。
“少爷!”仆从们刚刚听到打斗声赶过来
,一见这场面吓得倒退几步。
“去把徐太医叫过来!”睿溯知道自己下手不轻,马上喊了随行的侍卫去徐天得府上。徐太医昨日才刚从外面回来,还未来得及进宫。睿溯吩咐完人,抬眼瞪了一眼九凝,“帮他止血!”
九凝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右手伸到袖子里摸出金创药,咬掉塞子,毫不犹豫地全倒在华言肩头。全然忘了这可是从薛明那里讨了多久要到的,平日里受了点小伤都有些舍不得用。
“吾以术者之身操控你,火焰,消除一切痛楚。”
九凝学的术法治不了伤,只能干着急。
“没事的,伤得不深,不要自责。”华言抬起未受伤左手摸摸九凝的脸颊,擦掉上面的泪珠。
“骗人,流了好多血。”九凝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又要哭。
“先带他回房间。”睿溯将华言半只手的穴道都封了,想要将他抱起来。
“不用,华言不劳殿下费心。”华言抬起未受伤的右手阻了睿溯的动作,再见时已是一脸疏远。
“姬儿,扶我去房里。”
“是,是。”姬儿已顾不得哥哥的态度,全身力气都用了将华言带回了房。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受的伤?”月鸣雨慌忙跑过来,见到的却是肩头一片殷红的华言,眼前发黑,竟然径直到了下去,下人们赶忙扶了一把,立刻让人送到隔壁的房间,直待徐太医过来。
“徐太医,我哥哥怎么样,会不会很痛,什么时候能好?”华姬看着坐在床头为哥哥把脉的老太医,华姬怎堪忍受自己最爱的哥哥竟然会在自己眼前受伤。平日里面对外人和气悠闲的样子早已不见。
大皇子睿溯在中庭之时便也收了剑,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也半步不被允许上前去,和九凝两个,站了足足有三步远。
睿溯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不解。月华言的态度不同寻常。
他所知的月华言,从来都是懦弱和无趣的。
“殿下,月姑娘,公子伤势并不重,调养半月足以大好。”徐天得回过头来,此时刚好他带来的弟子从隔壁回来,报告了一下月鸣雨的情况,说只是年纪大了,受了些惊才昏倒,并无大碍,醒了喝些压惊的药便无碍了。
旁边的九凝就明显的沉不住气了。虽然很想来回走两步冷静下自己,可是一想到可能会让姬儿心情烦躁,可是半步都不敢移动。直瞅着华言,生怕他再有什么闪失。
睿溯也是眉目深锁,再两月不到,便是大宴。他不想姬儿因为这件事和他不开心。姬儿自小,最是护着月华言
。
“这两张方子,一张是治伤口的,另一张是治风寒的,太子你命人去宫里取药吧。”徐天得将药房递出,侍卫忙上前接过,也不敢耽搁,道了声退便直往太医院方向去了。
“月小姐不必太担心,伤口还好未伤及大处,只是月公子身体比较虚,要养。”
“多谢徐太医。”华姬红了眼眶,眼泪是眼看便止不住要落下来。
华言睁着眼睛,望着姬儿,再望望九凝。九凝一脸哭相,真恨不得一剑刺死了自己罢了。握紧了一双手,现在是上前也不是就这样站着也不是,眼里的关心与焦急怎么都藏不住。
“伤口的金创药是谁洒的?”徐天得转过身来。
“我。”九凝掏出药来,心头一紧。难道是她的药没有用?薛明和她开了玩笑么!
“你和崖落祭司是什么关系?”徐天得接过她手中的药,仔细看了一番,没错,这药他认识,只有莫慧神殿才有的圣药。
“药是薛明给我的”
“是他。”睿溯低语了一句。他在盛京时,崖落的大弟子也就是他的师兄便是薛明。
“药极好,撒多过头了。”徐天得笑了一句,将药又递给九凝,“一半的用量都绰绰有余了,薛公子知道你这样糟蹋他的药,怕是下次不给了。”徐太医讲了些轻松的话缓和气氛。
“这位小姐,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你是四家里的小姐吧。”
“是,我是东方九凝。太医,华言他真的没事了吗?我,我再去问他要点别的药好吗?”
“薛公子他难道在东都?”徐天得一阵惊喜,他向来极其佩服薛明的医术,这个薛明比起崖落来,绝对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在——”九凝脑子猛然想起来哥哥与他的关系,猛地把“我家别院”两个字吞了回去,徐天得见她脸上表情怪怪的,摸了一把胡子,便也不再多问下去,“东方小姐,若是下次再见到薛公子,可否帮老夫带个话?”
“徐太医请说,你救了华言就是我的恩人,有什么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老夫常年在太医苑,薛公子哪日有空,不妨来太医苑逛逛,老夫我定备好了茶等薛公子过来。”
“一定。”九凝应了下去,虽然薛明脾气怪异,可是自己这次说什么死缠烂打也要让他去太医苑,实在不行,七哥那边也要去求。徐太医救了华言,自己是说什么这句话都要带到。
“多谢东方小姐。”徐天得拎好了药箱,“太子能否随老夫出来一下?”
“太医,难道哥哥他——”华姬一下子站起来,以为徐天得当着她
的面不肯直说哥哥的伤势。
“月小姐不必激动,是宫里的事。”徐天得朝华姬点点头,华姬见他真的不像是瞒了自己的样子,心里才放心下来。
徐天得关上房门,带着睿溯走了一段路到了华姬方才练剑的中庭。
“殿下,月公子的剑伤养些日子便好了,他还年轻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个风寒有些麻烦。老臣斗胆问一句,月公子在宫里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睿溯皱眉,却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唉。”徐天得长长叹了口气,“殿下也许不知道,殿下刚去盛京那一年月公子生了一场大病,拖了大半年才转好。”
睿溯眼神不变,心中却有些诧异。他从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罢了罢了,皇宫那种地方,出来了也就出来了。”徐天得摸了摸一把胡子,和睿溯辞了行,提着药箱,自己慢慢走着离开了月府。
只留下睿溯站在原地,竟有些错愕。
他也许,不该那般漠视月华言。
☆、祭主
“七哥。”九凝沮丧地从月家回来,虽然华言醒了也确定没事了,华姬并未说出怪她的话,可是心里总是难受的紧。
“怎么了,这副表情?”东方扬刚想出去,便在门口见到了九凝。
“没什么,七哥,薛明在哪里,我有话和他说。”九凝耷拉着脑袋,走路也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怎么了,你受了什么伤么?”东方扬紧张地拉过她,平常九凝没事绝对不会去找明儿的,上次去找他便是讨药,这次东方扬见她神色不对,难免心急。
“没事,就是有话和他说,”九凝强打精神,朝东方扬挤了一个勉强的笑,“七哥你有事就去吧。”
东方扬以为她心里有事不肯和自己说,九凝很小的时候他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并不宠她,后来他当了家主,九凝也回家了,可是这层隔阂却是怎么都好不了:“六哥在大厅,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去找他。明儿在房里,你,好好注意身体。”东方扬转过脸,默默地出了门。九凝因为满心华言的事,没有发现东方扬落寞的表情,只是应了应,便去了薛明的房里。
“薛明,你在吗?”薛明闻声开了门,见她一脸阴霾,漂亮的眉毛动了动,不忧反笑:“怎么,在外面惹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