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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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那岑叔,小侄尚有师门要事在身,就先行别过了。”

楚昭旭一句话堵死了岑家留客的意思,也给了岑家台阶下;毕竟今天的事情都是楚家叔爷一手惹出来的。加之他确实有事需要在外待上几年,回范阳城本就是为了接妹妹一同前往的。

岑穆迪见楚昭旭言语干脆爽朗,浑身一股利落英姿,甩给夫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见夫人颌首微笑,放下心来。大步走下厅堂上首,对着楚昭旭和蔼笑道:

“哈哈,贤侄真是少年英豪啊!看你们几人身手不凡,不知谁人门下?走走走!我也要出门一趟,不如一道!”

……

岑夫人见夫君领着一干人往外走去,吩咐下人道:“都出去看看有什么损毁的!”

众人刚一离开厅堂,岑夫人的笑意盈盈便消失殆尽;眼神冰冷,犹如冬日寒霜。直视厅内唯一留下的少年,咬着牙阴沉地开口了:

“你这个扫把星!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你,……”

在她骂出第一句“扫把星”的时候,叶萱语便像是被天雷击中般愣在当场!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句话她活着的时候听过很多遍,本来以为已经麻木了;可为什么此刻听着这个尖利的声音道来还是如此的心伤?

死了也好,穿越了也罢,只要不再经历那些生离死别,不听那些尖刻的谩骂,怎样都无所谓了!

感觉身体在移动,叶萱语慌忙回神,前面的人跨出厅堂大门,她被强迫拉着一路前行,静静地跟在少年的身后,看他依旧背着双手挺直脊梁,可明明从他冒着青筋的双手和微微颤动的肩膀感受到他沉沉的哀伤,无法想象他才十多点岁就要承受如此的谩骂,独自被放逐偏远院落,被人像是瘟疫般对待……

听说这样已经是六年时间了,他现在还活着,还会说话……

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奇迹!

岑修远越走越远,离开了正厅,脚步不见一丝迟疑,叶萱语飘到了他的面前。看向这个被称“扫把星”的少年:只见他紧紧地抿住双唇,一直没出声,眼神也很茫然,只是,叶萱语发现他紧咬的唇瓣已经开始渗出点点鲜血!

可怜的孩子!

叶萱语莫名觉得自己很想哭,其实她自己活着的时候也没这么想哭过!这个少年的坚强震撼了她!

岑家的院子真的很大!这是叶萱语跟着岑修远飘了近半个小时后的结论。半小时,走个三四公里没问题吧?

岑家的院子真豪华!这也是她的结论。

出了厅堂后,转过各种华美的亭台楼阁;来到占地宽广的花园,碧水幽幽的池塘点缀其中,四面花圃里争相怒放的各色奇花异草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不时飞过一群追逐的蝴蝶;再继续走过后院的庭院深深,看了无数莺莺燕燕行走其间,估计是岑穆迪的后园子;远远的绕过这些地方,这才是下人住的一溜平房。

一路上,但凡有人远远看清来者是岑修远后,全都远远绕开了;就连此时的下人们也不例外。

过了下人房,一片竹林出现在叶萱语的眼前,岑修远似乎是走累了,靠在一根竹子上喘着粗气;唇上淡淡的粉色竟也消失殆尽。叶萱语不由担心了起来。

“三哥,三哥……”一个压低的呼唤在后面响起,岑修远眼睛一亮,随即再次暗了下去,远处小跑过来了一个锦衣少年。

“呼呼……”少年追上了竹林里的岑修远,模样很是兴奋。他和岑修远的长相颇为雷同,但明显高壮不少。此时一手叉腰喘气,一手递出一个白布包裹;头顶的发髻有些散乱,红红的脸庞绽开讨好的灿烂笑容;

“拿着,昨天我背书没背出来,没来得及给你拿吃的;没饿着吧?我刚刚趁家里乱糟糟的时候偷拿的。三哥快拿着啊,我回去了;改天找你哦!”

岑修远抿抿唇,“修文,放地上吧;你快回去,我走的时候会带着的。”

岑修文站直身体,竟然比岑修远高出了半个头,蹙眉沉思片刻,笑道:

“给你你就拿着,我忘了给你说了:其实我早就偷偷摸过你的身体了,还不是没事!”

岑修远一下子站直身体,脸上涌现一阵潮红:“胡闹!你……”

“嘻嘻!我就是不信嘛!哥,我走了啊。”说完,岑修文也不管他的反应,蹦跳着慢慢隐入了远方。

“唉!”叶萱语看着打开包袱抓了点心往口里塞的少年,不由的一阵心酸,看他的样子明显的营养不良,那副吃相明明就饿了好久!

他的状况,叶萱语已经大略有了推论。若是放在现代,这样状况还能被社会救助;可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他不饿死真的算是幸运了!

……

004。扫把星的相遇

囫囵吃完了一个甜腻的糕点,岑修远总算有了几分力气;提着包裹,出了竹林便到了叶萱语来过一次的斑驳木门前。

吱呀——

斑驳破裂的木门被推开。进门后,岑修远明显放松了许多,挺得笔直的脊背微弯;深深叹了一口长气。慢慢往屋内踱去,叶萱语跟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心疼前面那个倔强的小子。

这是一个常在电视里见到了贫民式小院子,斑驳的泥土墙壁围绕院落,三间土坯正房正对破败的木门,一眼便能看个透彻;通向正房的路上铺着的一块块平整的石板,估计有个十来米吧;进门右手边一角有个露天的厨房,厨房门口有一眼水井;左手边是一块菜地,菜地上已是杂草丛生,杂草中一条一尺来宽的小径直通壁角的茅草棚子,应该就是这个小院子的厕所了!

说是正房,那是完全抬举这三间就快接近坍塌的泥土房子了。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坐在泥土走廊的少年是怎么在这么恶劣环境下生存的,莫非就是靠着刚才那个岑修文的接济?

岑修远静静的坐在泥土夯实的廊沿上,身后不远就有一把竹椅;他却是仿若未见。叶萱语就飘在他的面前,随着少年滴落在地上的第一滴眼泪伊始,她突然感觉一颗心被揪紧;少年无声的泪水让她感同身受……

“别哭了……”叶萱语低声劝道,就像自己活着时的自我安慰。她活着的时候学会了自我催眠,学会了漠视,也学会了——坚强!

岑修远明显听不见她的劝告,竟然开始喃喃低泣起来,毕竟只是个孩子!

“呜……,娘,娘……,远儿不是扫把星……,为什么二姨要那样对我?为什么爹爹也不理我了?为什么弟弟能住在前面的正房?为什么我要一个人住在老宅?为什么别人看到我都避得远远的……”

无数个为什么没人能够帮他解答,哭着哭着,他想起今天的见闻经历,伸手用力扯下胸前的血色玉玦,血玉上面的细细绳索将手指勒出一道血痕也状若未觉;缓缓抬头看天,泪水合着手上的鲜血渐渐将血玉侵染,

“我想继续进学堂!我想和修文一样住前院!我想爹爹也检查我的功课!我还想吃热热的饭菜……”

叶萱语想继续听听这个少年的梦想,无奈时不与人;一股吸力从玉玦传出,饶是她进出几次也感觉天昏地转,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便看见顶上挂满蜘蛛网的木房梁,眨眨眼睛,景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清楚看见此刻的天色已是黄昏了,屋内一片静寂。身上像是多了什么东西似的;上下摸索却什么也没发现!

心意一动,人已经“飘”出了玉玦,借着夕阳的微光,她低头检视自己一番:还是那件继父从海南特意带来打扮自己的露肩小礼服,半高跟白色小皮鞋,别的身无长物了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耳听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叶萱语忆起昏迷前的事情,有些困惑;再看看那张瘸腿八仙桌面的血色玉玦,似乎感觉颜色深了一些?她打算走近了看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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