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看着前面不紧不慢的开着的车,淡淡苦笑,从怀中取出香烟,拿出一个点燃,烟雾在车厢了萦绕,点点火星在黑夜里看起来格外显眼。耿直默默的吸着烟,直到一根烟洗完,把烟头从车窗丢出去之后,耿直看了一眼前面的车才出声道“回去。”见了她又有什么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又有什么用,一样会争锋相对,弄得不愉快。今晚不是已经冷巴巴的跟着去了,担心的事并未发生。今晚真是丢人现眼。
紫萍看着超过他们的车,往另一个路口而去的时候,坐起身体,正要开口,见舒洛已经睁开眼看着离去的车微微笑着“好了,现在天下太平了。”说不出的心情愉悦使得紫萍也跟着微笑起来。
欢快的音乐依然在演奏着,舒洛好在椅子上任由紫萍帮她把头上的东西弄下来,今晚的客人依然很多,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听说呼吁声不少,陈老板在舒洛踏进鱼跃门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在她耳边念念叨叨,时时提醒,今天有一位重要客人想要见舒洛一面。在舒洛看来,只要出得起钱,只要有钱,只要对陈老板说几句狠话,他都会告诉舒洛这位是重要客人,这就是他对重要客人的定义。
早就知道今晚少不了应酬,可看着摆满整个化妆间,插着不认识人的名字,舒洛真希望她对花粉过敏。很遗憾,她没有那么娇贵的病,只得忍受姹紫嫣红的鲜花,以及浓郁得能够把人熏死的香味。
见紫萍梳好头发,舒洛对着镜子满意的看了看“紫萍越来越有化妆师的天分了,好好发挥。”紫萍被她说的不好意思,微微低垂着头,舒洛知道她害羞了,也不再多说,取出一对珍珠耳环戴在耳朵上,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在站起来。
紫萍迅速拉开椅子,然后从衣架上取下已经选好的红色披肩披在舒洛肩上,转至舒洛面前系带子,笑着称赞“小姐今晚很漂亮!”跟在舒洛身边久了,紫萍也不那么含蓄,想说什么都会适时说出来,特别是在舒洛面前简直毫无顾忌可言。
舒洛对这句话很受用,抬了抬头,一副本来就是的神情,看得紫萍直发笑。两个人刚出去,就看见从台上下来的红牡丹。红牡丹一边走一边扇着汗,似乎唱的很卖力,抬头正好看见舒洛看着她,没有由来的顿了一下,以至于后面牵着长长裙摆的丫环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一头撞在她身上,两个人都摇晃了一下。红牡丹没有责备身后的丫环,而是看着舒洛对紫萍说了什么,紫萍进了化妆间。而舒洛依然站在走道里看着红牡丹点头微笑。
红牡丹被这一笑,笑得有些惊慌,愣了一下,胡乱的点了一下头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就然后移开视线,张了张嘴对身后的丫环说了句什么,就看见丫环提着她的裙摆跟着她进了化妆间,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见敲门声。红牡丹扭头,见舒洛站在门前,一手还放在门上保持着敲门的动作,条件性的惊了一下,却见舒洛浅笑收回手。
舒洛看着红牡丹受惊的样子,在心里冷笑“红牡丹小姐脸色似乎不好?”
闻言,牡丹下意识摸了摸脸,摸了脸之后才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着笑“多谢月下小姐关心,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月下小姐有事吗?”逐客的意味明显,舒洛怎么会听不出来。
“没事!只是记起红牡丹小姐似乎有东西落在我那了。想着今天遇见总该物归原主了不是。”舒洛说这话的时候,紫萍已经走进化妆间,当着红牡丹的面见一条手链放在梳妆台上。见到手链,红牡丹呼吸一滞,脸上瞬间变得苍白,蓦然回头看着舒洛,惊恐不已“连雅小姐的事想必红牡丹小姐已经听说了,有些事我们都心知肚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月下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这手链红牡丹小姐收好了,可不要再弄丢了,值钱的东西丢了怎么都会让人心疼,你说不是?”
舒洛是小姐走出红牡丹的化妆间的,看着红牡丹那由白变青,再变紫的脸,舒洛就觉得好笑。又害人之心的人内心免不了经受折磨,更何况舒洛如此婉转的揭露她的害人之心,她看见那条手链的时候就知道连雅有份,她也不少。在连雅看见舒洛脸上的伤痕是那副吃惊的模样她就在怀疑,后来阿勒送来手链,说是舒洛遗落的,舒洛接过一看,就明白了,连雅放在舒洛粉底你的药被人换了,而换的人正是遗失手链的主人。而这个手链,无疑是红牡丹的,舒洛亲眼见过她戴在手上。
“小姐为什么不把她交给耿公子?”紫萍跟在舒洛身后,疑问出声。舒洛笑了笑,这样的事在鱼跃门发生的并不少,耿直不能把每个人都严惩一番,况且红牡丹他也不会动,毕竟她曾是鱼跃门的台柱子,她的身上人脉不会少。耿直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舒洛不觉得告诉他会有好处。相反,若是扳不倒红牡丹反而让她在眼前耀武扬威,实在是下下之策,还不如自己出马,让她知道她的把柄在自己手里,而顾忌不敢再轻举妄动。
比起狠狠教训一顿还不如日夜在精神上得折磨,现在红牡丹一定害怕得不行,这几天都会寝食难安,一看见陈老板就会想起自己做过的事被舒洛告知给他,然后像将连雅一样扫地出门,惊恐不安的渡过三天。三天应该够了,三天之后她才会发现,一切都是她内心在作怪,才会想起舒洛说过的话,然后安分的扮演着红牡丹这个角色不敢越雷池一步。三天足以让一个人精神崩溃。
“因为她不是连雅。”舒洛知道为什么耿直会那么轻易的把连雅交给她。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耿直厌倦了一个女人,想要借她的手,她的事甩掉一个麻烦的女人而已。而连雅这个女人还真阴险,竟然买凶伤人。这是舒洛最为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的宽容,她真应该好好给她几巴掌,然后把红牡丹的药抹在她脸上,看她还怎么兴风作浪。
紫萍不能理解,看着舒洛冷笑的神情,识趣的闭嘴。她知道小姐不想往下说,有些事,她不明白,可小姐明白。
舒洛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陈老板匆匆走来,看见舒洛连忙迎了上来“我的月下小姐呀!客人都等急了。”
“等急了也没关系,你是还有陈老板吗?”陈老板听出舒洛话语你的意思,抬眼看了一下舒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走了几步,陈老板想了想说道“今天是耿公子坐庄。”一听见是耿直,舒洛扬了扬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老板并未说话,只这一笑,陈老板只是叹息一声,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舒洛,低声提醒了一句“不要任着性子。”之后扭头笑嘻嘻的对着耿直和他对面的男子笑着说道“我把月下小姐带来了,二位尽兴!”说罢,离开之前看了一眼舒洛。
舒洛扫了一遍,十号桌只做了耿直贺他的客人,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舒洛,连忙站起身让出一个位置,伸出手看着舒洛说道“月下小姐,果然艳压群芳呐!”舒洛对于男子的恭维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对面的耿直,脸上一样挂着微笑,解下披着的披肩交由紫萍,然后将手伸出,还未触及男子的手,男子就一把抓住舒洛的手。对于男子的举动舒洛有些不悦,脸上还是依然微笑着。
这时耿直也站起身,看着舒洛说道“这位是来 自'霸*气*书*库'北平的杨老板。月下小姐今晚得好好敬杨老板一杯。”
“当然,杨老板远道而来,又是耿公子的贵客,一杯怎么行。三杯,杨老板看可还满意。”舒洛不着痕迹抽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话是对着杨老板说的,眼睛却看着耿直,眼眸含着笑意,看不出一点其他的情绪。
杨老板自然满意得很,他一见到舒洛就已经着迷,更何况美人喝醉了那才更有意思。当下一喜,看看着舒洛端起桌上的被子,与舒洛碰杯,看着舒洛微微仰头一饮而尽,雪白的脖颈,上下挪动的喉结,星眸微垂,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越发的魅惑撩人。杨老板吞了吞口水,视线一直在舒洛身上流连不去。
耿直看着毫无在意的舒洛,手下意识握紧酒杯,她说的对,只要不是耿直,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卖弄之色,曲迎奉承,她舒洛现在不是做的比任何人都能撩拨男人的心神,看杨老板那直勾勾的眼神就知道了。
舒洛喝完了第三杯酒微笑着冲杨老板倒了倒酒杯,最后一滴酒坠落在地,杨老板笑着揽过舒洛的肩,舒洛微微皱了皱眉,余光瞟到含笑的耿直,强忍着恶心并未挣扎。如果这就是耿直撂下的狠话,舒洛不会在他面前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