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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1 / 2)

>  芮姑一直来身体欠佳,怎么熬得住这样不见天日的煎熬,只恨自己近来忙于政事,对芮姑的关照有所疏忽,才让敌人有机可乘,竟然在他不知不觉间掉了包!

转念间,他心里掠过强烈的不妥。从铁血军进驻京师培淮,他便从清义候寿栩的封赏中得到这将军府,可将军府里的这个房间里有这样一个地下暗室,他竟不知道……

放眼看去,床上的芮姑似乎听到了响动,正努力地把转头看向这边,与琥烈四目交接,芮姑的眼里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芮姑看似全身无力,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却没能成功,脸色苍白得可怕,两眼深陷,就连那粉色的唇也变得青紫,琥烈看得五内俱焚,双手握得咯咯作响,蓦地抽出一个琥字卫队卫兵腰间的长剑,用尽全身的力量以剑柄敲琉璃,那琉璃经受不住,刹时间“嘶啦”作响,蛛纹散向四面八方。

芮姑从床上滚落,努力地爬着向这边,眼里尽是惶恐,苍白的唇颤抖着不住地在说着什么,但隔着琉璃,琥烈无法听到。

在第五次撞击之下,琉璃终于经受不起,哗啦啦铺天盖地散落成无数透明惨白的光影,琥烈只等着琉璃碎片全部落地好进去救芮姑出来,骤地,异变陡生!

从五个方位突射出箭矢,那箭头带着刺眼的耀光闪过,琥烈被映得闭了闭眼,耳畔传来芮姑的惨叫,他心上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再睁开眼,五枚箭矢仅有两枚落空,一枚贯穿了芮姑的胸,一枚扎在她的腰际,还有一枚将她的左腿掌钉在地上。

琥烈呆了,所有的睿智所有的沉静全都在那一瞬间崩溃,回过神来,他带着哭腔奔扑到芮姑身旁:“芮姑!”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刚才还好好的芮姑,怎么一下子身上就扎了三枚箭矢,怎么就成了血人一个!

“咳咳……”芮姑大力咳着嗽,唇角卡出大片大片的血渍,汇到下巴,流到她已许久没有更换而汗渍粘脏的衣领上。

“我……我就知道我……会这样死……”芮姑努力地笑着,那努力的笑又让她咳出血滴,苍白的颜,仿佛是一朵缺水垂死的高崖上的白花。

他看得心魂俱裂,猛扑过去就搂住芮姑。

“放开我……快放开我……”她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量叫。

“不!我怎么能放开你!”他瞪大了眼睛,眸子里尽是痛楚,扭曲的痛楚。

“我……我身上有毒……快放……开我……”

“你……你胡说……我现在就带你去医……不!”他低声怒吼,仿佛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他大叫:“叫孙铃医来!快叫孙铃医来……”

“没……不用了……好烈儿……快放开我……求……求你……”

“不!芮姑你不要说话……”他只救能用尽一切办法挽救她的生命,哪怕要用他的生命去付出才能换回,他也愿意。

见他执意不肯放开她,芮姑清亮的眸底盈起水雾,她咬紧牙关忍住身上的剧痛:“我身上……有毒……放开我……”

“不……不!”他大叫:“要死就一起死吧!我不放开你!不放开你!”

芮姑的泪水破眶而出,她喃喃道:“好……烈儿……她……她跟我说过……只要这琉璃一碎……我……我就会逃不过……五个方向……射来的箭……她……她什么都……预算了……如果……如果她杀不了你……成反被你杀……你就会……就会来找……我,情急之下……你……你就会撞破琉璃……然后……然后引发机关……”

她努力吸着空气,正常的呼吸,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件奢侈的事。“放开我……求……求你……就当……就当是芮姑……最后的……请求……”

琥烈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拧着,被撕着,他低头看着怀中他视为世间唯一亲人的长辈,生命的气息丝丝缕缕正从那不断渗出的鲜血、那苍白凄婉的脸颊、那无力下垂的手间飘飞,他抓不住,也无法抓住。原来,刚才芮姑在琉璃之内就向他说这个结局了,只是他被救人的心切覆盖了所有的冷静,跟本没有在听,也从未想过要去听……

听得她这样说,纵然有天大的不甘心,也只能一点一点松手,一点一点,将她缓缓放置在地上。在她生命的尽头,他竟然连怀中的温暖也无法给予她……

“是我杀了你……芮姑……”琥烈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忽然间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就连自己的双手也染满了芮姑的鲜血,他突然痛恨自己,从没有过的痛恨自己,如果他没有冲动地敲开琉璃,或许,就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不……不是你杀我……是……是他……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所有的……安排……都是他……”

“你……你说什么?”琥烈震惊地盯着芮姑,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芮姑又剧烈地咳嗽,带起一蓬血雨,滴点洒在胸前,仿佛是一朵朵傲雪的红梅惊心地绽放。

“清……义……候……”最后那个“候”字,已几乎细不可闻。

“芮姑!”琥烈大叫着扑向前去,却只见芮姑永不瞑目的双眼中的清澈已不复存在,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暗,手无力地垂下,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被钉在地上,悲惨地死去。

芮姑走了。他视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的人走了,成为了他与清义候寿栩之间争斗的牺牲品。琥烈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激在芮姑那张惨白的脸上,可怖莫名,雄壮的身躯摇摇欲坠。

“琥烈!”思筠惊叫着上前去想要扶住他。

“别碰我!”他大吼,仿佛凭空绽雷,激得思筠耳鼓生疼,想要扶他的动作僵在那里。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盯着她,俊脸上眼眶深黑,眶外尽是黑色的血脉线条,眉宇间有什么怪异莫名的兽图一闪而过,仿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思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倒吸了口冷气。

看到思筠那张宛若清水浮莲倾国倾城的容颜,琥烈的神情开始缓和,眨眼之后,所有的恶魔之态全然消失,仿佛那仅是一瞬间的错觉。

他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只是沙哑得仿佛哭过一场:“我的身上有毒,不要碰我……”

思筠惊怕地道:“什么?”

他缓缓抬起右手,右手背上,一滴芮姑刚才滴落的血液在肌肤之上如沸水般哧然作响,渐渐的钻进他的肌肉之中。

“啊!”思筠想要抓过他的手掌。

他忙缩回手。“不要碰我……我的血液里……已经染了毒……”

他深深看了思筠一眼,那琥珀色的眸底渲染着深切的悲伤,缓缓站起来,沉痛地哑声道:“来人,找白布来!裹好芮姑的尸身,今夜,下葬!”

大雨倾盆。

思筠执一柄油纸伞站在山丘的一隅,透过雨线珠帘看着琥烈。他跪坐在芮姑的坟茔前,默然不语,一任大雨从头上浇落,从饱满的额头滑下,顺着脸颊汇到下巴,再钻入衣领之上,片刻之后,将他全身淋得透湿,却一动不动,他已经在芮姑的坟茔旁跪了两天了,两天来,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仿若一尊雕像。

思筠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他的身侧,将那伞移到他的头顶上方,为他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她与芮姑相处的不多,但那宛若姑射山无欲无求的女神般的容颜,深深烙印在心底。她照顾她的一点一滴,都是浮在思筠心头的暖意。可是却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成为阴谋张网中被猎杀的蜜蜂。

她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因为前世,她也曾体味过生离死别的苦楚,那种无力感,可以杀死上千个日夜的睡眠。现在,他便在那痛苦中挣扎,两天的时间,他的脸上都印一层死灰。可是,她实在不能再由着他这样颓丧下去了,两天的滴水未尽,无眠无休,身体如何吃得消?这样下去,何谈报仇?!

这个命运安排娶了她的男子,这个温文俊雅的男子,这个似极了前世暗恋之人的男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心里的驯马师梓瑜的影子,已渐被他所代替。会为他开心,为他难过。目睹他的痛苦,她的心里也尽是酸涩。

她怔怔地看着他,怜悯、心疼全都哽在喉间,只想要伸手去抚平他皱起的双眉,抚平他心上的创口。

这是爱么?这便是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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