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会让你安然渡过一切的……
是的,她无条件地信仰着这句话,而且,她也成功了……
“啪”一滴冷汗滴落在她的颊上,她缓缓伸出手,却不是拭自己颊上的汗滴,而是抹去他额上的冷汗,再将滑到肘部的袍服围拉拢,覆住绝美的胸口。
“还痛么?”
思筠摇摇头,视线不曾调转,依旧怔怔地看着他。
他转头去看着那株桂树,笑了,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道:“喏,你的伤口,不,应该说是我的伤口,就在那。”
思筠努力转头极目辩去,果然见树杆曾与自己胸口紧紧相贴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与自己胸口一模一样的六寸长的伤口,深达树髓,开始渗出桂树的汁液。
“我带你回去吧。”的视线再次落在她的瞳仁中。
“你累了……”
“不,我很好。”他不容分说,轻轻抱起她,宛如抱起一支轻柔珍贵的羽,大踏步向她房间的那头走去。
思筠满头的青丝在他的腰侧随风飞舞成一幅绝美的画卷,另一侧,纤瘦的足随着他步履的起伏轻轻抖动,望着琥烈抱着思筠渐行渐远身影,芮姑脸上慈爱的神色流沙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冷酷,那无情的眼角,蕴着深高莫测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一点短哦,不过黄昏下午还会再更一章的,亲们多多冒泡泡留言哈,黄昏拜谢了哦!
21
21、桃花 。。。
穿过王宫代表着前面殿宇与后宫分割线的兰辉门,琥烈跟在伛偻着身躯的钱公公身后,皂靴踏着脚下的青石方砖,向着深深的后宫走去。
“喜夫人为何要召见我?”琥烈皱着浓眉,琥珀色的瞳子蕴着不解与戒备,开口问在他前面引路的钱公公。
那钱公公转过头来,苍老的脸上,下垂的眼角透着狡侩圆滑的光茫,讨好似地哈着腰,以至他看起来更为矮。“老奴我也不知道,喜夫人的意思,且是能够揣测的。”说罢又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行走。
琥烈的脚步滞了滞,见与钱公公的距离拉得远了,急急地跟了两步。没有从钱公公口里问出什么来,他的浓眉皱得更紧,咬咬牙,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他穿越了战火,成为了将军,从未怕过刀光剑影,哪怕自己伤疼欲死,也从未退怯过,可是,他却很怕去寿栩母亲——喜夫人住的翔凤宫去。不知道这次喜夫人召见他,又有什么事情。
正在思忖间,凤翔宫就在眼前,钱公公的脚步终于停下来,站驻转身笑盈盈地看着他道:“喜夫人就在里面等您,琥烈将军,我带你进去吧……”
琥烈跨进翔凤宫,穿进栽种着奇花异葩的前院,步入喜夫人起居的宫殿。走进殿中,那庞大的殿宇中十二根朱漆红柱上垂悬着半透明的红色丝帘,有风掠过大殿,带起丝帘飘飞,却不见半个人影。
琥烈举目四顾,还是不见喜夫人的踪影,转身看去,竟也不见引领他前来的他不禁高声唤道:“琥烈——参见喜夫人!”
四周阒无人声,唯有风拂起那一帘又一帘红纱,荡起一波又一波春意。
“琥烈——参见喜夫人!”他又提高了声音,但隔了半晌,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回音,他又皱起浓眉,环顾着四周,向着红纱飘动的深处寻去。再向里走,只见空旷的木纹高台之上放置着一张矮脚茶几,后面是一个红色的蒲团,那茶几之上还有着一杯氲氤着热气的茶,散着一室的清香,可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心下诧异,不知道这喜夫人又玩什么花样,心里的戒备守得更严,浮起不妥的感觉,正要往回走,忽听得身后有什么声音,他蓦地转身,一个人影已扑至他的身前,温香软玉拥了个满怀!
“喜夫人!”他惊道,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他退了一步,那人又跟着往前一步,还是与他寸步不离,火热的躯体粘着他宽硕的胸膛,一张保养得当,又媚态模生的俏脸抬起迎上他,吐气如兰,那樱桃小口直凑到他的耳畔道:“琥烈,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
琥烈忙退了一大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低眉敛目地恭声道:“琥烈参见喜夫人!”
她忽然吃吃地笑,道:“何苦还要这些虚礼……你……不想我吗?是否我可是想你想得紧……”
琥烈又退了一步,脸上浮起不悦之色,道:“喜夫人请自重!”
她终于没再粘上来,一双媚眼狠狠地盯着琥烈,嗔怪道:“你可在我面前摆起君子模样,你可知我最恨你这一点!”
“夫人是鼎珠候的妻子,琥烈怎敢不敬。”琥烈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眉宇间却透出丝丝缕缕的鄙夷。
喜夫人就是这样让他头疼和惧怕的!这种情形,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他都找借口脱身,冷言相向,但喜夫人桑喜每次都不死心,仿佛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据说桑喜嫁与鼎珠候时才是十五岁,十七岁便生下清义候寿栩,两年前鼎珠候病逝,留下了三十四岁的她与寿栩。三十四岁,怎会甘心就这样把剩下的时间交给这寂寞的宫墙?于是这桑喜成了琥烈最为头疼的人,也成了寿栩的一块心病。
传闻说与她欢好的男人,不下一百,也该有八十,还在后宫中悄悄地养了许多面首,甚至强行禁梏她看上眼的俊美男子。琥烈权倾朝野,众望所归,她非但不管寿栩的权利是否会被琥烈架空,半年前还试图勾引他,简直是□宫帏,不堪言说。
尽管在来翔凤宫之前他就已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胆大妄为的桑喜的举动吓了一跳,举目看去,殿内没有半个侍子丫环,看来早就被她喝退了,只等着他进殿来。
“你……你是嫌我老了吗?”她微微嘟起了唇,别有一番诱惑人的风情,只是琥烈对她这一套没有半点感觉。
重要的是,鼎珠候在琥烈心中的地位,亦师亦友,又是从千万将士中提拨了自己的人,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琥烈怎么可能对桑喜有什么念想?!
桑喜又欺身过来,纤手慢慢抚上他壮硕的胸膛,媚眼如丝,极尽诱惑之态,向他的耳根轻轻吹着气,耳语道:“你真嫌我老?姐姐只是……比你大了三岁……”说罢,颦起眉头。
琥烈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她妖媚惑人的一面,换作别的男人,多半会把持不住,只可惜他是琥烈,曾经把鼎珠候看作是神祗的琥烈,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师友的妻子做出苟且之事?!
桑喜白嫩的手臂环上了他粗壮的项颈,一张红唇近在咫尺。这要命的一刻,他忽然想起了思筠。
她与她,是绝对相反的两种人吧?一个是□后宫的桃花女人,一个是山涧之中清新无争的兰,想起思筠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令人作呕!
他冷冷地推开了她,刚想说什么,忽然殿外一阵喧闹,接着是乱哄哄的脚步声越走越近,门那头散落下的红丝帘突然被掀开,露出了寿栩那张咬牙切齿到变形的脸!
“呃……栩儿?!”桑喜惊诧地嗫嚅着,随即恶狠狠地扫视了匆匆追进来试图挡住寿栩的那些丫环们,吓得那些丫环们惊若寒蝉,低头俯手。她迎上寿栩那张怒意勃发的脸,想自己刚才试图勾引琥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栩儿,你来这里做甚?”
“我来这里做甚?”寿栩冷笑一声,双目紧盯着桑喜,话音异常的尖锐:“我来这里,当然是来看望母亲了!只是不想,会在这里遇上大将军!”
“……我召见大将军……是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