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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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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诞生在资讯发达的新世纪,即便与泛着墨香的书本并不亲近,但也会受到网络书籍或电视电影的侵蚀,耳濡目染中怎会不知言情剧的烂剧情。

但凡王公贵族、草莽英雄、军阀大亨、皇子皇孙……普天之下的强势男,哪个不是从感到“有趣”开始,一步步栽到平凡女子手里的?

杜老五的脸上写满了“有趣”、“好戏”、“妙极”等等诸如之类的字眼,叫人如何能视若无睹的淡定?苏三只觉得浑身皆芒刺,好似遨游在仙人球的球海里。

尤在此刻,季云卿抢在他人之前发起了最后的一击,“你哪来这么多不伦不类的说辞一介女子大半夜流连烟花地这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给我走”

这一声喝斥恰到好处,苏三急忙顺着家公支来的梯子往下滑,一边草草应声施礼,一边惶惶伺机闪离。

杜月笙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意,竟出人意料的发出了一串浅笑,“哈哈哈……九棠这太太娶得有意思”

季云卿是个老封建老顽固,哪里容得他人调笑自家儿媳,此刻也不管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状况有多奇异,只管拔转身形,朝杜月笙阴霾喝斥:“杜老五,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氏原本坐在沙发上,倒是不失儒雅的风范,撩袍起身,先施礼,后说笑,“云卿兄,你别这么大的火气嘛你别忘了苏三是白家的媳妇,我们作为尊长,只能适度提点,不能施予训斥,这些个小事,自当让她自己拿主意。”

一席话说得季云卿哑口无言,杜老五从来都是个狡猾的角色,惯常以笑脸攻击人,明明知晓白季二人关系匪浅,却偏偏要扮迷糊揭疮疤,让人难堪且发不起话。

苏三见公公脸色难看,只好豁出去帮腔道:“其实也不尽然,我们做晚辈的全凭长辈指路,不受点训诫怎么行,季师叔教训得是,身为女子就得遵循女教,我这规矩是学得不到家。”

说罢,横下心来转向杜月笙,视点低低的落在地下,彬彬有礼的说道:“杜师傅,我这就告辞了,还劳您看着九棠,有您在的场合轮不到**心,全都拜托给您了。”

语毕,微微欠了欠身,在杜氏那哑然失笑的表情中,盈盈拜别顾竹轩,末了,带着永昆二位兄弟撤离了。

都说媳妇是夫家的人,看来这话真不假,公公不敌,儿媳发兵,一败一胜,算是扯平。杜月笙挑眉望着叔嫂三人的背影,瘪瘪嘴笑了。这白苏氏将夫君抬出来说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白九棠曾向季云卿拍过胸脯,说是要以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来打动薛浦龄,以期获得他的首肯和支持,而这所谓的不能拒绝的理由,便是以十万大洋的年俸做担保。

——担保换血行动不影响正常盈利,担保不生其他事端免遭当局打击,担保年度利润上涨百分之十五至二十,担保三年之内他白九棠不辞其职。

说实话,揣到流氓兜里的钱就跟喂到豺狗嘴里的肉一样,玩转黑白两道的薛浦龄这还是头一回遇到流氓倒贴的奇事。

说季云卿与薛浦龄关系了得,那是不假,不过生意人以盈利为重,若非白某人出此狠招,薛浦龄怎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究其薛老的心境,其一是好奇,其二是在“试金”。

这其一是不明白一介抱台脚的小流氓何必要这么较真,这其二是打从心底喜爱这种拼命三郎,想给他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

倘若白门后生干得好,将来不乏为一把赚钱的好手;倘若察觉该后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那便罚了他的年俸将他撵回去“种田”吧。

总之,薛浦龄跟季云卿说起此事来,不外乎是一副精于计算的样子,但季云卿深深明白,首肯此事乃情义之举。

十万大洋的年俸能跟一间赌场的盈亏划等号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中国是个人情大国,古往今来、历来如此,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好,有个在道上叱咤风云的爹,不比商贾名门带来的效应差,然九棠有志,得人赏识,省了老爷子去求人。

刚迈出清盘计划的第一步,渣打银行的十万大洋便没了,苏三这个管家婆真是“有歹势”,果如己言:进账不曾有,支出倒不少。

不过,要挺夫君出头就得有所付出,紧把着存款不放是不行的,于是人前还得佯装豪情洒脱,人后则拖着鼻涕捶胸顿足。

面临出局的谭绍良其实一早就看清了局势,他深知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法大衙门是一个认钱不认法的地方,没银子的人就算是无罪也不能开释,谭氏党羽出生平平,断无掷金卖命的豪举,极有可能自求脱身供出内情。

其实谭绍良不是没想过使银子走关系将其弄出来,亦或是使银子走关系将其弄死在里面,但黄金荣的态度让人迷惑不已,忽而不闻不问晾在一边,忽而又公事公办严阵待之,连亲近的部属都揣摩不到“圣意”,不明白督察长要将此案办成什么样子。这般情形下,如贸贸然行动,指不定死得更惨,还不如按兵不动再作打算。

事到如今,江面上看似风平浪静,觉察不出有何端倪,但谁晓得江面下有什么动静?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谭绍良只求快些尘埃落定,不管有什么样的结局皆好过惶惶不可终日的“候审”。

这时候薛浦龄约见会面,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无论薛浦龄给出什么样的话来,他都能痛并快乐的如释负重。

将谭绍良拉下马来之后,整个清盘行动可谓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随后白九棠立马调转镖头,将重心摆到了老丈人黄金荣身上,一是磋商启用陆连奎的相关事宜,二是表明了保释常丰等人的心意。

这两桩事对黄金荣来说有利无弊,前者用的是他黄门的徒众,后者正符合他那和稀泥的办案态度。

黄门大亨依旧是一副只给自己行方便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保释金减到了最低,然也不曾低到费用全免,下面的人总得要打点。

不论如何,“女婿”这个身份了得,白九棠在暗暗抵触的同时,亦不得不承认受益匪浅。

譬如说黄门大亨不惜告知“铜龟婿”,那陆连奎不是个善茬,绝不能任其发挥听其发展,上面得有人压着,下面得有人盯着,年头年尾红包封足则罢,大事要事万万不能经手。

前人一句提醒,后人免历荆棘。这番话让白九棠确信工部局这个环节是必要的,哪怕费再多的周折,也不能将其省却。

常丰等人以每人三百大洋的历史最低价获得保释,出狱后暂遣杭州避风头。

此事惊动了洪门三合会的诸多元老,白门堂在英租界的声誉直线拔高。可惜杨啸天远赴广州至今未归,否则没完没了的酒局势必得从大英地界漫延进霞飞路的宅子里。

至此,自青帮白门堂发起的清盘行动,终于正式下水试航了。

番外 『第197话』心比天高的流氓

『第197话』心比天高的流氓

在清盘计划进行的同时,白门始在英租界选址,打造起了旗下第一宗产业。

渣打银行的钱用作了保证金,汇丰银行的钱亦是保证金来的,东方汇理的钱是杜月笙的应急款,算来算去几笔大款项都是空名头。

可用的流动资金一是白九棠曾放在钱庄的二十万,这笔钱现已纳入了白氏在汇丰银行的户头;二是白门的印子钱,这笔钱累积起来大抵有十二万,但目前零零散散的放在外面,一时间很难收得齐备。

细数下来,白九棠的流动资金也就汇丰那二十多万罢了。但这二十多万开间舞厅已是绰绰有余,再加拖家带口力撑门第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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