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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你就别掺和了,我会和九棠商量的!”黄金荣卖了个关子,重新带起了笑意:“想要家庭和睦,女人就得站在男人的后面,你可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黄金荣能说出这样一席话来,终是让苏三带起了会心的笑意。
一场面谈,完美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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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门的案子,存在着英法租界的争议。
老千的尸体在法租界浮出水面,打捞时有很多民众围观,事后也有多家报刊进行了报道,迫于公众舆论,公董局勒令黄金荣火速破案以安民心。
随着苏三和季十一的介入,案件的事发地水落石出,英租界工部局参与了进来,有意将案件引渡回英租界。
黄金荣凭着捉鬼放鬼的伎俩,曾“屡建奇功”、“屡破奇案”,在法租界公董局的洋主子心里,颇有几分传奇色彩。这件案子已轮廓分明,正是立功的好机会,就算没有人情的因素,他也绝不会放手。
公董局听取了他的意见,认为舆论压力都在法租界身上,没道理将案件引渡。双方高层经过了多次磋商,最终以法国佬完胜收场。
既然黄金荣有机会向公董局的高层进言,那么英租界巡捕房的大人物也有机会向工部局的官员献策。两边租界为了一个案子争得不可开交,个中的玄机就不言而喻了。
由于有这样一段背景,黄金荣一直未把案犯移交给法庭,打算先回避一阵再开庭审理。综合上述条件,案件尚有回旋的余地,人为操作的空间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之大。
黄金荣从苏三的病房出来之后,来到白九棠身边手压肩头,悠悠说道:“你那小媳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你可不能什么都听她的!先进去看看她吧,待会儿让司机送她回家,我们回聚宝楼聊聊。”
陆连奎见状凑近了身来,对黄金荣恭敬的问道:“老爷子,那我呢?”
黄金荣循声而望,怔怔的颔首说道:“你自然得同往,否则我该如何处置那名警员?我可不想和英租界巡捕房结怨!”
番外 『第124话』 揭爵门案底牌
『第124话』 揭爵门案底牌
黄金荣给常丰许下的承诺。是禀明内情即可重新定案,改蓄意谋杀为错手伤人。一线生机悬于眼前,凡夫俗子如何抵御。
黄金荣向白九棠提的条件是求一个明白则已,不许扩大事态趁胜追击。识时务者为俊杰,九棠岂不知见好就收的道理。
督察长稳坐法租界巡捕房的第一把交椅,靠的不全是投机取巧,一件棘手的案子落到他的手里,基本达成了一个三全的结局。
据常丰的口供牵出了一道黑幕,原来祸首正是坐享爵门俱乐部干股的华人探谭绍良。
青帮在英租界的势力不及洪门,季云卿为了稳定局势启用了大量洪门徒众,这个方案从宏观来看是成功的,从微观来看必然有其弊端。
谭绍良既是英租界的核心人物,也是一尊笑纳四方财的活貔貅。早在加入爵门之初,就物色好了人选,勾结洪门徒众付威廉等人,买通老千、荷官,钻空子取小财。
白九棠接任之后,谭氏党羽蠢蠢欲动准备大发横财,付威廉趁势煽动驻场流氓离场,欲图将爵门布置成空巢,暗中派老千进场渔利。
谁料新任安保司不如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不但搬来救兵助阵,还紧紧把持着账务,构筑了一个坚固的防御体系,将谭氏党羽的贪欲拦截了下来。
白九棠锒铛入狱后,消息呈半封闭状态,爵门上下不知安保司去向何方,谭党无心刨根究底,摩拳擦掌伺机敛财。
这帮贪婪之徒一直盼着干几票大的,但又不得不顾及外在条件的限制,处于步步为营郁郁不得志的境地。忍耐到今时今日,合作方的老千逐生退出的念头,要求谭党退还抵押金,解除两边的合作关系。
常丰等人不甘放弃眼前的机会,游说老千留下来应付场面,谈到后来双方都失去了控制,游说变成强硬的威逼,反抗变成爆料的威胁,常丰恼羞成怒,开枪射杀了老千。
赵阿水在俱乐部的众流氓中属于“弱势群体”,人前没有非凡的表现,人后又没有帮会为其撑腰,一介闲散人员无依无靠,正好被谭党借来挨刀。
事发后,常丰将此事上报,付威廉心知娄子捅大了,分毫不敢延误立刻向谭绍良求助。
英租界巡捕房的头面人物闻讯大惊,打破常规先于巡捕房召来卫生局的人拉走了尸体。并吩咐谭党们派人假扮家属将其领走、抛尸。
爵门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却不能大白于天下,白九棠气得脸青面黑,表面上佯装平静,暗地里百转思量。
秘密提讯由黄金荣全程操控,面对惊人的谜底,他显得异常平淡,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见惯不怪、处变不惊。问讯结束之后,黄大亨携白门后生离开巡捕房,二人一路缄默赶回到了聚宝楼。
被安排在此等候的陆连奎度过了惶惑不安的三个多小时,尘埃未定的鸣枪事件和意料之外的冷遇,让他七上八下心里发慌。
惊扰事件并未产生恶果,黄金荣有心化解这段恩怨,当即下令释放了英属小巡捕,了却了门生心头的一桩大事。
陆连奎惊喜交加,在法大马路的“福临门”酒楼摆下酒席,宴请黄金荣、白九棠及两门子弟,既作为感谢老头子的支持,也作为对白门堂主的赔礼道歉。
席间推杯碰盏、气氛热烈,只是那满桌未动的菜肴。未免泄露了三方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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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飞路西段十七号
三楼的卧室里,温黄的灯光普照,香醇的咖啡弥漫,苏三穿着厚厚的丝绵睡袍蜷在沙发中发呆。
安静的园子忽然喧嚣起来,响亮的车鸣、轰隆的发动机、嘈杂的人声、开启的铁栓,交织成了一首欢快的歌曲,苏三雀跃的跳起身来,倚向窗边俯览花园景致,罗孚车缓缓驶入车道,是白九棠回来了。
男主人无法健步如飞,女主人不忍矜持等待。手扶窗棂的妙影闪离了卧房,疾步向楼道奔去。
客厅里灯火齐明,苏三走下最后一步阶梯,恭立在大门边的宁祥迎进了归家的白九棠。
谁说上海滩的白相人一定会穿长风衣?白门堂主的英式猎装很精神。谁说流氓的打扮都是千篇一律?白大当家的自是与众不同风貌非凡。
男人不是布偶,不能恣意摆弄,这道理世人都懂,可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女人多少都带着一股蠢劲儿,就如痴痴微笑的白苏氏,一个介于现代和近代之间的女人,一个将丈夫穿衣吃饭当做事业经营的女人。
“这身衣裳穿起来真好看!”小女人迎上前去,搀住了摘下礼帽的夫婿。
“男人穿衣裳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今后少出去瞎逛!怎么还不睡?晚饭吃的什么?肚子饿不饿?”夫婿并不领情,绷着臭脸扮威严。
“除了吃和睡,你能不能问点有新意的问题?我只是怀孕了,不是变猪了!”苏三接过他手里的栗色帽子,偏高头颅调侃道。
“变只猪倒好了,一次生八个,免得麻烦!”白九棠瞪了她一眼。那边厢自是不示弱的回瞪,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缓缓朝沙发靠近。
永仁和阿昆紧跟在身后,扶白九棠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又用软凳替他垫好了腿,苏三坐在一旁为他脱下了猎装,拿着衣服和礼帽朝衣帽架走去:“我做了些宵夜,你要不要尝尝?”
晚宴有名无实,白门子弟无不闻言欢欣。唯独白九棠脸色一沉,不客气的训斥道:“我不是让宁祥主理这些家务吗?你操这份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