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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忱点头微笑,不再多说,大马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她。
“对了,我让阿彪开我的车送你去机场,路上也有个照应。”康重光的那辆加长林肯经过了一定的改装,安全系数比普通轿车要高一些,但是耗油量和车身重量也是一般轿车无法匹及的。
“不必这么麻烦吧!”梦忱不想太过招摇,那辆车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围观。
“万事小心才好。”康重光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梦忱见状也只好作罢。
走出酒店的时候梦忱看到了霍子穆,男人的眼睛有些浮肿看上去昨夜睡得似乎并不好。
“康总不介意我送送尊夫人吧!”霍子穆走到梦忱身边挑衅地看着康重光。
“我自然是介意,”康重光一笑,“但是梦忱不介意就行了。”
霍子穆脸色一沉,“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坐上车梦忱和霍子陷入一阵沉默,康重光不来送行意图很明显,希望她这次和霍子穆一次断个干净。容许她冒着受人指摘的危险和霍子穆共乘一车,无非是留给他们最后的一点空间好好自处。
“昨夜……睡得不好?”梦忱努力想缓和一下车内的气氛。
“是啊……”霍子穆觉得自己的嘴从未这么笨过,大概除了是或者不是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上次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了。”梦忱的的思绪开始漫无边际。
“我只是牵桥搭线而已,警方一直都希望和康先生合作。”谈话开始变为客套话的集合。
“就算是如此那也要多谢你的帮忙,不然我可能就是寡妇了。”霍子穆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瘪瘪嘴,他巴不得她就是寡妇。
“回去之后还会……还会回大陆吗?”就算不能见面,但是能够知道她的行踪也好。
“这个就不知道了。”梦忱侧过头,在包里翻出一个盒子,“对了,这个还给你。”
霍子穆并不接手,还算得上清亮的眸子在接触到盒子的那一刹那灰暗下去,那是他送给她的翡翠手镯。
就这么微小的联系也要抹去吗?霍子穆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留给你吧,至少证明我们还有过一段交情。那是去缅甸的时候看上的,觉得和你挺配的,给其他人戴糟蹋了。”霍子穆喃喃地说着,似乎记起了那段他们勉强称得上关系融洽的日子。
“子穆……”梦忱喊出男人的名字可瞬间却如鲠在喉,无法发出声音。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却被一阵颠簸打破,“出什么事了?”梦忱从后视镜中看到开车的阿彪表情有些奇怪。
“夫人……引擎……好像出了点问题。”阿彪艰难地握住方向盘,想要稳定军心。
梦忱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就感到汽车在飞快的加速,这个场景和那个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是不是……刹车已经不灵了?”霍子穆见阿彪死踩刹车可是汽车却越来越快,“别踩刹车了,油门和刹车别人做了手脚!”
“现在……怎么办?”梦忱见阿彪已经超过了前面开路的那辆奥迪不由的一阵不安。
“你控制好汽车,努力匀速行驶,我们再来想办法。”霍子穆平稳下语气,对司机发出指令。
“夫人,让霍先生带你跳车吧!”阿彪面色凝重,“我已经很难控制线路了,这边前往大屿山的路段都很险,车子冲进海里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撞上山体就麻烦了。”
飞快加速的汽车,根本无法稳定的重心,那种恐惧和无措几乎要把她吞噬。
“梦忱!”霍子穆一把抓住她的手,“没时间了。”
她看到霍子穆费劲地拉开了车门,车外强大的气流简直要把她挤压成碎片。
“我……”梦忱没有焦距的目光终于落在霍子穆身上,“我担心……”护栏外的坡度很陡,而且还有不少乱石。
“你相信我吗?”霍子穆快速问道。
“相信……”话音未落,梦忱就感觉自己仿佛腾空了一般,而唯一可以依靠的不过是那只紧紧握住她的手。
似乎疼痛被神经直接屏蔽了一样,她感到自己的肩肘着了地,仿佛还伴有骨头断裂的声音,身体就像不是她的一样,这次她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了?她的世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左手上的刺痛感提醒着她正在输液,一切又回到原点了吗?
她惊恐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右手,“梦忱,你醒了!”她顺着说话人的方向看去,康重光正站在门口,手上拎着食盒。
“医生说只是右手骨折了,其他的都是软组织受伤,恢复起来应该会很快的。”康重光快步走到她身边,替她倒了杯水,又有些生涩地扶她起身,喂她喝水。
“这次是我疏忽了,他们原本是想让我在去谈生意的路上……没想到……”康重光内疚地握紧手中的水杯,“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梦忱努力回忆着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那给予她力量的手,那种力量来自……霍子穆。
“霍子穆他怎么了?”梦忱轻生问道,声音沙哑的自己都难以接受。
康重光一愣,目光有些躲闪,“他……”
梦忱心里升腾出一种恐惧,“他死了?!”那个男人如果安然无恙的话应该早就来探望自己了。
“没!”康重光马上否认,“他只是情况不是很好。”
“他比你醒的早,但是……但是医生说他……失明了。”
失明???怎么会?梦忱一时间六神无主。
“是怎么弄的?是不是为了救我……”
“医生说是头部受到重击,是意外,你不要自责。”康重光扶住梦忱的肩膀,软语安慰道。
“那他现在……”
“已经醒了,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带你去看他。”康重光已经明白了梦忱的意思。
“不,现在就去。”他看不见了,而这些是她造成的。看来她和他之间的纠缠是断不清了。
康重光叹了口气,叫医生为她停了输液,把她抱上了轮椅。“你身体比较虚弱,还是先将就一下吧!”
一路上男人带着邪气的眸子不断浮现,或玩世不恭,或凌然犀利,或深邃的难以琢磨……
“我觉得舒小姐怎么这么面熟?”男人的痞笑却怎么也眼部住探究的眼神,那曾经那么犀利的洞察力……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关系明朗化了!”男人直接的表白还在耳边,他眼神扫过的地方现在还有一种火热的触觉。
“吃醋?我还是吃你好了!”明明是掠夺性的吻,却带着让人站粟的快感,男人眼里的恼怒和不悦既然让人有几分奇怪的甜蜜。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爱你!!”他深邃的眼睛里是一种正在叫嚣的……爱意。
“梦忱,其实你没有那么恨我,对不对?”男人低声下气的乞求着,眼里是她鲜见的……卑微……
可惜她再也无法捉摸他的眼神了,他已经看不见了……
“到了。”康重光停下车,却见梦忱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
“舒小姐?”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霍子穆的病房里走出,梦忱回过神,认出来这个男人就是霍子穆的大哥,霍子轩。
“霍先生。”梦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行么?”霍子轩盛气凌人地看着梦忱,可是他不满血丝的眼睛告诉她,这绝对和霍子穆有关。
“好,重光,你先回去吧。”
霍子轩把梦忱推到宽大的平台上,一个人在扶栏上径自坐下,“你刚才是想去看子穆吗?”
梦忱懵懂地点点头,男人垂着头仿佛酝酿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如果你是随便看她一眼就离开的话,那就请你不要再见他了。”
“您的意思……我不懂……”梦忱看到男人逐渐红了眼眶。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被人同情怜悯?什么狗屁的失明,说白了就是瞎子。他那么看重你,肯定不想让你看到他这么凄惨的样子。”霍子轩神色激动,那个看上去盛气凌人的霍家大少此刻也不过是个痛惜手足的兄长。
“我从来没见他这么在意一个人,甚至愿意豁出命去……”
“舒小姐,如果你只是同情他的话,就离开吧!继续做你的康家少奶奶,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