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白羽的声音轻飘飘的,沙哑哑的再次响起,“我没事,就是在为自己做错的那么多事忏悔的同时,告诉你一声,我们都错了,生在陆家,曾经我们以为最最耻辱的地方,因为有了陆兴达这个爷爷,陆希南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们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如果……我们能早点看清,或许,现在我们一家人能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
管他血管里流着的是什么样的血,管他有着什么样的父母,只要有那样的爷爷和哥哥就行了。
陆明锐终于察觉出他的不一样,急切地追问:“风白羽,你在哪里?”
“我啊,现在去一件即将让我心安的事,然后去找爷爷说对不起。”风白羽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畅快,真的像是解脱了。
有人说的对,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本就是来受苦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风白羽就挂了电话。
他马上打电话给了派去跟踪温郁的人,直觉告诉他,温郁知道的似乎远远比他多的多。
等挂完电话,他抓过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秘书刚好来送文件,看他这样,似乎被吓了跳,话都说的不大利索了,“陆总……等会要……开会。”
他头也没回,“不管什么会议全部取消。”
他知道自己因为风白羽还有私家侦探的两个电话,情绪彻底失控了,他刚赶到记山,迎面碰到了一个穿军装的年轻女子。
男人大多喜欢军事,他也不例外,只一眼,就从她肩膀上的军衔知道了她的级别,很厉害的一个女人,这么年轻已经是副团职了。
那个女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朝他伸出手的同时,大大方方的介绍起自己,“你好,我叫宋慕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叫陆明锐。”
陆明锐伸出手和她握了下,收回手时,好奇道:“我们认识吗?”
“当然。”女子轻笑,“只不过,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
被一个年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而且长的非常好看的女人,说成她看到过光着屁股的你,对成年且心智成熟的陆明锐来说,其实是件非常难为情的事。
脸真的红了下,别过头不看眼前人,抬起脚就朝山上走去。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听的出来,正是刚才和他说话的女人。
陆明锐是个每天不管多忙都会去健身房锻炼的人,体格是非常好的,落下的步子很大,至于速度,那绝对可以说健步如飞,他没有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姿纤弱的女人,丝毫不输给他,甚至在他出了神的工夫,已经和他并肩而上了。
也许是男人的面子问题,又或者是走山路总是有点寂寞,他开始和身边的女人搭话,“你是认识我,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大概是生在军营,长在军营,宋慕北的性格非常豪爽,“说起来,你的确对我没有印象,在你一岁多一点的时候,我们家搬去……”
她说了个中国集政治经济文化于一体的国际化大都市,“所以你没有见过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陆明锐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难怪我对你没印象。”又朝上面爬了几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脸看着身边人,把她说过的名字重复了一遍,“你叫宋慕北?”
“怎么了?是觉得有问题,还是想起什么了?”宋慕北挑了挑并没有精修,却依然带着三分英气的柳叶弯眉。
不要说,好好想了一会儿,陆明锐还真想起宋慕北这个名字,在他还小的时候,曾经不止听柳惜月说过一次,说陆希南不仅抢了他嫡子长孙的位置,就连本该属于他的媳妇也抢了。
那时,他还小,根本不懂媳妇是什么意思,懵懂地问柳惜月,“妈妈,媳妇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稚嫩的童言童语却遭到柳惜月的一个巴掌,“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什么都给你吃没了!你记住了,媳妇是给你睡觉用的,不是吃的。”
“你是陆希南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一声惊呼,很小的时候偶然会听到陆兴达提起,后来,哪怕是陆希南和温郁阴差阳错的订了婚,都不曾再听说。
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出现了,而且看样子,也是冲着陆希南来的。
他真有点想不明白了,难道说,有个八卦消息,说的其实并不假,陆希南除非已经是个老头,否者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他将一直会是B市未出嫁的女人们的闺梦良人;同时他也将会是,那些已婚已育的少妇们,在计划红杏出墙时的第一号候选人。
当然了,在深受女人们大大欢迎的同时,他陆希南,在接下来的很多年,甚至是好几十年里,都将会是无数有着性取向男人的公敌;同时也是许多有着不正常取向的男人意YIN的对象。
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端端的全部冒到脑子里,陆明锐很用力的甩甩头,都在想什么东西呢!
宋慕北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撩了下唇,“是不是已经想起我和陆希南的关系了?”
陆明锐虽然奸诈,却也算是个敢作敢当的小人,他没有避讳的点点头,“嗯,我是想起来,只是好奇为什么后来就没人提了?”
“因为……”宋慕北抿了抿唇,似乎她也很无奈,“我们家搬去了J市。”
陆明锐看着她的眼睛,意味幽深地笑了笑,“陆家再也不提你和陆希南指腹为婚的事,不会就是因为你们搬家了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宋慕北也直言不讳,“两家当年的指腹为婚,也是为了军军强强联手,到后来,因为利益冲突,闹翻了,自然不会再提当年的什么指腹为婚了。”
陆明锐看着横空出世的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语道破,“你喜欢陆希南。”陈述的口气。
宋慕北很爽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并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扭扭捏捏,外加脸红,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你可能不知道,四年前,我曾经和他一起集训过。”
“那难怪了。”陆明锐又问:“那陆希南知不知道你们两个曾经指腹为婚的事?”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陆希南真的很喜欢温郁,甚至为了他可以忍受许多男人无法忍受的东西。
宋慕北朝身侧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了看,“他知道,我也暗示过,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听到我暗示后的反应。”
陆明锐点头,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嗯”。
“如果我说他没什么反应,甚至,只是当做笑话听了,一笑了之了,你相信吗?”宋慕北眼底闪过和她端着的面孔不协调的窘迫,似乎,陆希南拒绝她的暗示,就发生在眼前。
陆明锐赦然一笑,目光定在不远处,淡淡的说:“我当然相信。”
宋慕北循着他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后背靠在树干上,双眼阖实的女人,她像是睡着了,但是,仔细一看,她就知道是昏过去了。
目光移到她小腹上,愣了愣,转过脸问陆明锐,“你认识她?”女人的直觉总是来的比男人要准很多。
陆明锐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也越发畅快了,脚步比刚才快出不知道多少,“我当然认识她,她就是陆希南半年前上过报纸的未婚妻。”
偏过脸,故作纳闷地问宋慕北,“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订婚了吗?”
宋慕北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她等了陆希南四年,发现他还是毫无任何动静,这才不顾女孩的羞涩,主动来找他。
生于军营,长在军营的她,比任何人都信奉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了必胜,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