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管好你自己。”
说的话很冲,说完之后,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易怒,至少在他这个病人面前,她着实不是一个体贴的探病者。
而她如何不怒,他一次又一次的跟别人秀恩爱,愿意让别人照顾他,她却连踏进薛家,连看他一眼都不被允许,这样厚此薄彼,才更让她心慌。
她忘了,她曾经对薛少宗跟安成珏,也是如此。
薛少宗见劝不了她,反倒自己受累,索性闭嘴。
“随便你吧。”淡到极致的语气,差点冻住了她。
他这样无所谓的姿态,对她,丝毫没有犹豫,也没有眷恋,跟泯然大众一样,她又一次怀疑,薛夫人的打算真的能实现吗?
不想多想,她几乎落荒而逃。
在她离开后,差不多的时间里,曾佩玲端着药粥走进房间。
“薛大哥,吃点吧。”
很柔很柔的声音,她听了都觉得很苏。
“嗯,只好麻烦你了。”他的双手依然握不住筷子,所以每次都是曾佩玲来喂他。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客套寒暄,真的是男的随性,女的温婉。
看的桑榆都忍不住赞叹天作之合,猛地回首,她泪流满面。
曾经看过一句话,一个男人如果对你殷勤,那是因为刚刚爱上你,如果对你紧张,那是因为他深深的爱着你,如果对你从容,那是因为已经厌倦了你。
曾经,他对她很殷勤,如今,他对她很从容。
一语成谶,如实的发生在她和薛少宗之间,再也不堪回首。
她真的还有多少把握挽回他?
------题外话------
码字码的眼睛发花啊,不过马甲终于可以在今天将文完结了~(≧▽≦)/~
筒子们,等着晚上马甲奉献给大家的万更吧!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情之所至(上)
深夜,圣洁的大殿内,高大的佛像前,有一个寂寥的女人,在神伤。
这里昏暗的光线,空旷的空间里,正适合她现在的心境。
在想一些事情,也想找人倾诉,这个大殿是个很好的选择。
有点理解,她娘为什么总在心情无法平静的时候来这里,真的容易让人冷静不少。
捂着眼睛,心口泛酸,涌起阵阵的无力,突然有种好孤单,好空洞的感觉。
原先那些她以为被她遗忘的事情,真的全都回到脑子里,曾经的爱恋,曾经的伤痛,曾经的生离死别,那些深埋在心中的情感和无助瞬间爆发出来,在安母的步步紧逼中,在薛少宗的淡定无视中,全都爆发出来。
细碎的抽泣声渐渐停止,她也才算得到一次发泄。
这晚以后,她坚定信念,不想放弃,否则,她和薛少宗就真的成了陌路。
……
第二天,桑榆又来到将军府。
还带来了她娘亲手做的红枣鸡脚汤,据说这是以形补形的好法子。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故意,不管他膈不膈应,她都会让他吃下去。
不巧,她来到薛少宗房间的时候,薛少宗正吃着,当然也是曾佩玲在喂他。
她蹬蹬的上前,一点都没自觉打扰到他们一样,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食盒,率先打招呼。
“我又来看你了。”她理所当然道。
不想问他的伤势如何,这等于又一次提醒他受伤的事实,她想知道,问干娘就知道了。
这样的突然而至,强撑的傲慢语气,让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事,呆呆的看着她。
“怎么了?看着我干什么?”
算了,薛少宗也没在意她这种突袭,示意曾佩玲吃饱了,对方还用手绢擦了擦他的嘴角,默契的退开,给她留出空间。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真多余。
“这是什么?”
他看到她带来的食盒,她的脸色才稍微好点。
“这是我娘做的鸡脚汤,她听说你的事,特意做给你喝的。”
将食盒打开,拿出碗,舀了一碗汤,端到他面前,“尝尝吧。”
他苦着脸,摇摇头,“不要了,刚才已经吃过了。”
“吃了别人做的,连我的东西都瞧不上了?”
记得他以前,可是经常缠着她做些好吃的给他解解馋。
她承认,她有些无理取闹,每每看到曾佩玲帮他喂饭,她就不舒服,这次还被他拒绝,就一并发作了。
他也是愣了一会儿,才无奈的应承着她,“好吧,我尝尝。”
他张嘴,她舀了一匙,送到他嘴边,没有问他口感,只顾着不停的喂他。
这些都是很补的东西,她希望能让他多长点肉,早点好起来。
喝了几口,他真的饱了,有点撑,她也不勉强,能吃她的东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心情才刚刚好点,就因为他一句话,又沉入谷底。
“你以后真的别来了,也不用带这些来。”
难堪,受伤,心痛,全都涌上心头。
他的语气依然平和,像在聊家常一样,可她明白,这是一种冷漠。
他是彻底想将她当成陌生人,想要保持在陌生人的距离之外。
她握着汤碗的手微僵,脸上却依然倔强。
“是干娘让我来多走动,我看你这个样子,关心一下怎么啦?再说这是我娘的心意,我能不带来吗?”
她很想解释更多,却全成了狡辩。
尤其是在看到他不赞同的眼神时,生生将话全都咽下去。
但也不退缩,早就料到种种难堪,她必须当做没看到,坚持下去。
“桑榆,你的关心对我来说,是负担。”他不得不实话实说,这一开口,想必她应该心里有数,“娘说你快要嫁人了,那就该有新嫁娘的样子,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而且你这样做会让安成珏不高兴,也让我很为难,何必呢?”
桑榆静默了一会儿,苦笑了一声。
“我让你为难了?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他苦恼,她怎么就没明白他的重点在哪儿?
“不是不想,而是不必要,或者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说服自己,留下别人的妻子在我身边照料?”
她是个心善的人,所以总想两全,可事情哪儿那么容易让所有人顺遂?
就是知道她容易举棋不定,所以他才拒绝到底,不想再次尝一次之前的痛苦。
理由?
说她已经跟安成珏毫无关系了吗?可那会不会让人觉得她是退而求其次?
说她渐渐发现喜欢他,离不开他了吗?
这种理由更扯,连她自己都不敢说出口,不然她早干嘛去了。
见她给不出理由,也知道了她这种矛盾的心思,更加不可能想留她在身边。
“我们当初说好了,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就不该再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即使我受了伤,那也与你无关。”
“那你真的有心要将日子往好的方向过吗?我没看到你的开心,也看不出你对目前生活有多满意,受了伤是不算什么,可你有想好好治疗,好好痊愈吗?”
这是她一直想说的,也是薛夫人一直担心的,她们都希望他能振作。
薛少宗有些微微的头疼,并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些。
也许,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会一蹶不振吧?
其实,也不全是,他是在反省,也有些悔恨自己的冲动。
他不后悔救了那个孩子,可是连累他的兄弟一条命,也搞得自己现在这样狼狈,他心里上还是过不去。
现在只想将自己沉淀下来,多一点忍耐和沉稳,少一点愤怒和冲动。
所以才会越来越沉寂,越来越安静,不喜不悲是因为没什么事可以引起他的情绪反弹,或许这样,才会让家里人担心吧。
他轻轻扯动唇角,怔怔的说:“我答应过我娘,我就会好好配合治疗,你们多心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