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题是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完全是没意义的,一旦那两个学霸把事捅开了,那丁一可就真是有嘴说不清了,臭到比徐有贞还要恶心。人又不傻,丁某人都一统北直隶江湖了,出这样的事,就算不关丁某人的事,都会赖到他身上,别看这两位状元公权势不大,学霸们向来是士林标杆,岂是能用这种下作手段摆平?
并且丁一也没黑化到这程度,人家毕竟好心好意替自己补习。
再次警告了刘铁不能弄这种馊主意,丁一所能做的也就是策马往国子监去接受学霸们的折磨了,终究这是躲不过的一关。
这一年,是正统纪年的最后的一个年头。
英宗的时代,已黯然落幕。
在南宫被囚禁的英宗,能吃喝都成问题,他甚至有些后悔回到大明,至少在瓦剌营里,尚不至于如此。
【本卷完】
ps:【下一卷开始回容城种田】
到现在看着117,欠三章了……我记着……刚码完今天两更,正在码欠债中,不会赖账的,放心。
ps:五一那三天恐怕要请假了,小孩要去考奥校,备战之中,得陪伴,看看情况如何再来写请假条,这个实在没法子,诸君谅我。
第一章万事开头难(一)
容城三面环河,一面靠淀。北有南拒马河,东有大清河,白沟引河从容城县东部南北穿过,南靠白洋淀,西有萍河流过容城县。听上去水力资源颇为丰富,实则上的确也如是:只不过北面的南拒马河,二十年左右往往就来一次洪水;西南面的黑龙口,就是因为洪水肆虐之际,相传有人看见黑龙出没,才因此得名。
现时南拒马河堤上,多了好几个大型的水车,河水急淌而下,带着那硕大的水轮周而复始的旋转着,远远看去倒也算是一个新鲜景物。不过也有许多人不明白,这水轮似乎不是用来灌溉田地的,因为乘舟江中行时,看着在堤边有着一大排石头房时,也没有什么沟渠通向至少离堤边几百步的那些田。
有人询问起这事,容城的本地人却就抬起下巴来:“咱要能弄明白,还在这地头呆着?那是丁公吩咐办下来的,懂么?当今御笔亲赐‘白衣学士、无甲飞将’的丁公讳一,琢磨出来的玩意,能有差?”
若说丁公大约还不太好明白是谁,但说到御笔亲赐的,问者十有**恍然大悟:“丁容城?原来是这等人物!倒是俺的不是,这不正是丁公故里么。得罪、得罪!”或是不知道的,本地人自然又有谈资,把丁如晋事迹一一吹捧出来,无不赢来喝彩。
那杆残破的旗便在丁府门前,上面还有八个明黄的字:精忠报国,勇冠三军!
容城人都在说,明府若是去访丁家,便成了叩头虫:府前那旗便是御笔,拜不拜?入得内去,行到待客厅里。香案上供着的是丁如晋辞官回乡时,当今亲笔所书“白衣学士,无甲飞将”,拜不拜?丁公若是来了兴致,接见知县,分了主客撩开衣袍坐落,腰间便是当日出城厮杀,皇帝解下之后亲为丁公系上的玉带,拜不拜?
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真有其事一般。只不过其实整个容城县,又有几个见着县太爷?
丁一是否又傲踞到这程度,把皇帝所赐玉带,时时系在腰上?
谁会去较真?不论是县太爷还是丁公,他们虽在容城。却离升斗小民很远,大家茶余饭后。流传着谈资罢了。
其实。连南拒马河堤边那些石头房子,都几乎没有人能够进去看上一眼。
否则的话,大约就不会传出明府拜丁公这样的话题了,若是县太爷真要访丁一,也会到河堤旁来,而不会到县城的丁府去寻。自从京师辞官之后。丁一这几个月里,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耗在这里。
“砂岩、纯碱、长石、白云石、石灰石、芒硝,应该没错啊!”此时丁一便在河堤边的一间石头房子里。搔着头苦思冥想,最后一拍大腿,向边上的刘铁问道,“到底你请来的瓷窑看火师傅,妥不妥当啊?”
刘铁这狗腿子也是脸上苦得快要哭起来:“绝对是妥当的啊!昨晚、昨晚……”
“昨晚怎么了?”丁一听着便感觉到几分不对来,他把眼一瞪,数万瓦剌铁骑之中磨砺出来的杀气,让刘铁只觉得背脊生寒,方才醒觉自己说漏了嘴。
而此时却就不得不老老实实禀报:“昨晚萧逸他们几个,觉得先生对那看火师傅太好了,狗一样低贱的人,拿捏着架子,说不准就是他故意弄出来的毛病……入了夜,萧逸几人蒙了脸扮成先生的仇家,就去把那看火师傅收拾了一通,但是也一无所获。”
丁一摇了摇头,连训斥刘铁和萧逸的兴趣都没有,只是挥了挥手让刘铁下去,自己喃喃说道:“这不可能啊!烧瓷的窑,不可能没有一千七百度啊,怎么会烧不出玻璃来呢?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要打造无缝枪管,就得有钻头,光有水力传动的原始机床是不行的,没有高硬度的钻头,怎么钻出枪管来?于是便要涉及到炼钢,但是没有温度计,要炼出高炭钢,工具钢,就算丁某人记得炼钢的方法和配方,也是白搭,完全看运气。
所以看火是很重要一环,除了极度yy之外,否则在辐射高温计(radiationpyrometer)之类不必直接接触炉内钢水的测温计出现之前,炼钢就是靠看火来辨断炉内温度。
而丁一又没奢侈到用一炉炉钢水去判断看火师傅的水平。
那么按他想着,如果一个看火师傅,能准确辨断出六百度内的火焰变化,那么至少还是比较靠谱的,而按丁一的记忆,那就是水银温度计,可以测试负三十度到六百度的温差。
也就是说,他得有一支水银温度计,才可能避免因为看火师傅的水平低劣,导致钢水的浪费。至于水银温度计的刻度,只要一杯冰水混合物,一杯沸水,分别置入之后标出刻度,其他就是数学问题了。
总之,就得先造出玻璃。
而且只要造出玻璃,手榴弹就可以改成原始的拉发式,而不用明火去点!原本历史上的m18木柄手榴弹,就是钢管内装玻璃粉,将一拉毛铜丝卷成团放在玻璃粉内,铜丝一端接拉火绳、另一端通导火索和硫磺,利用铜丝与玻璃粉的磨擦发火点燃导火索和硫磺。
所以玻璃,成了丁一现在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烧不出可供吹制的玻璃液!
其实丁一这里有个记忆的误区,或者说这不是他所精专的专业,很多东西只是想当然。
元代的青花瓷烧成温度不过一千一百度到一千一百五十度之间;原本历史上明朝万历年的五彩盘才达到一千二百度;原本历史上千百年后现代的景德镇,大约也就是一千三百度的窑温罢了。
而丁一让刘铁去找来的那些看火师傅,搭着的窑虽然也算是这个时工的顶尖水平了,但也不太可能超过一千二百度。所以玻璃预热和烧结不成问题,但要熔制,也就是使之形成均匀、无气泡,并符合成型要求的液态玻璃,却就是有所不能的事。那正常得一千五到一千七的温度。
没等丁一想出个所以然,外面便响起杜子腾的声音来:“师兄,你还是让小弟进去一趟吧,最好能让先生回县城看看……”能被丁一留在身边的杜子腾,绝对是个人才,办事的能力和处世的稳健,绝对要比刘铁这狗腿子性格的强许多倍,弄到他也没法子,要来找丁一回去的事情,实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