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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1 / 2)

>  卫士们缓缓移动脚步,伺机想要进攻。暮风带着热意,撩起更加紧张的氛围。

纵使如此,关靖一面防备,一面还在打量着他,似在揣度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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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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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戏码就要收场,田汀畔掠吡保右爸腥闯鱿至艘桓鲆饬现獾娜恕?br />

北军卫士喝道:“拿下!”

而那个人却紧接着出声制止:“住手!把你们的刀都给我收起来!”

卫士循声望去,收起刀纷纷低头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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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御史中丞也来了。”

按礼制,中丞这样的官阶朝他行礼,他理应下车还礼。但他却依旧坐在车中,似笑非笑道:“说是 ‘误会’,请问中丞大人亲见了事情经过么?”

“此人乃下官食客,下官敢担保他的品行。”

真是难得一见,治焯竟朝他客气微笑,田汀醋坊乇芩笔拥捻印?br />

“是么?中丞大人的食客?即便是个误会,可他竟为了拒捕,拔剑要杀了老夫呐!”田汀妒幼殴鼐感α诵Γ欢匀装谓>懿叮宋蟛痪粗铩V嘏锌芍滤溃慰觯灰胗换嵩偃盟畹叫枰芭芯觥钡氖焙颉?br />

哪知治焯深深长揖不抬头:“必定是误会他才会作此反应,若下官门客冒犯了丞相大人,只怪下官训导无方,请您给个情面把他交还治焯,治焯定然严惩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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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包围中的关靖也望着治焯,皱起眉头。

剑拔弩张的境况中,只听到剑刃摩擦鞘口的声音,关靖把剑收回鞘中。

“真让老夫为难啊!”田汀碜∠买⒌暮耄鼐赶胍⑹履耍锤贸耸ぷ坊鳎罢展婢馗靡柰⑽静藕谩!?br />

话音刚落,本已放下兵器的卫士们又抽出刀戒备起来。他们都有敏捷的好身手,并且对自己该服从的人毫无疑虑。

官位从轶千石的御史中丞不管怎么说,自然是丞相的下官。就算再得势,按常理说巴结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一个门客不把丞相放在眼里?

于是,当那一道刺眼的剑芒亮起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说过的话……”

随着沉郁的口吻,治焯朝着田汀鹜罚鄣茁鹧薨愕牟腥汤淠D鞘且桓币比说谋砬椤L锿‘从未如此肯定过自己离死亡近在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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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如雨刺耳的铁器相击声。

峭霜的剑光连成毫无破绽的耀眼扇形,只见一众卫士手中的腰刀,没有预兆纷纷从天而落,急速砸在地面弹起一片尘土。

这一刻,连入暮时分的日光都沁寒下来。

只有一名卫士手中还持着刀,他却一动也不能动。错铜的环首被治焯持剑反手穿过,并紧紧抵在峭霜剑格上无法用力。

此外,他的双手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与治焯的推力抗衡,那柄三尺长剑就轻抵在他的喉咙上,一旦有所闪失,他的脖颈可在须臾之间被洞穿。

惊慌的庶人回过神来,伸手把身边好奇观望的幼子拦到身后时,田汀戊痰哪抗庠俅斡胨允映杀手钡南摺?br />

“……只用我的剑来复述。”

治焯缓缓说完后半句话,这个男人似乎比他那个所谓的“门客”还要不计后果。他把越过左肩的剑往回一挑,锋利的腰刀便从那名卫士手中脱飞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几乎要碰到田汀牧呈保都夂龅叵鲁粒辈迦肷惩恋孛妗?br />

人群中传出压低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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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是刀锋摩擦沙石之声在背脊上战栗开来的,田汀岩匝员怼?br />

此人竟公然向他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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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站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田汀嵛豢谄鋈恍α诵ΑM居龉鼐福皇撬炒胍欢笔郑苏幸牙希纯袒褂泻笳小?br />

“今夜我宅中有贵客至,无暇他顾,就请御史中丞好自为之罢!”

他放下舆帘,声音向着御者:“加急赶路。”

车轮碾着沙石路面,田汀穆沓涤胫戊毯凸鼐覆链矶?br />

有一场差点就挑明的生死之搏,无声之中已决胜负。不过就缘由而言,有人深谙于胸,有人还不甚明了。

但站在原地的二人都明确一件事。

不管愿不愿意,他们已置身于明刀暗箭将会越来越密集的漩涡里。

◆◇◆◇◆◇◆◇◆◇◆◇◆◇◆◇◆◇◆◇◆◇◆◇◆◇◆◇◆◇

一道斜阳投到簟席上,沿着竹篾斜纹缓缓爬行。

反照的红光映亮房内四壁,随着渐强的暮风减淡了色彩。庭园中的虫鸣预示着时光又将转入暗沉的夜。

“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吁嗟女兮,无与士耽……”

字字清晰的纤细女音,丝毫听不出诗句中的怨怼。未曾经历的烦扰,纵使自古听说,也无以明了其中苦涩。

“……小莺没有念错的字吧?”

轻靠着楠木几案边缘的一双手,停住了若有所思的编织动作。秋兰略一点头:“若是男儿,有你这般聪颖就该豪气万丈了。”

小莺喜上眉梢,她手中捧的是玄丝绣上诗句的素绢,绣工细致,染上薄薄夕阳更赏心悦目。

“真是可泣的女子……”

小莺煞有介事地叹道,却很快露出向往的神情:“您说,能让人耽溺的男子,究竟该是什么样的呢?”

“那种男子……”秋兰垂下的眼中隐去光彩,“小莺,你读的这首诗,说的可不是什么好男人。情与意之类,在男人看来一钱不值,至于两情相悦,白首恩义的佳话也多只存于人的念想罢了。”

“唯……”小莺察言观色应声道。

秋兰教她识字不久,她跟这位学识颇深的孺人在整日整日的相处中,得知不少古往今来的故事。这些事对她来说是值得歆羡的,也就不明白它们为何总让孺人兴致消沉。

“真该让阿慈、月夕都来看看,”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托着那一方绣绢,“看她们还敢说自己女红如何如何!孺人的绣工才是常人难及的上品!”

秋兰这才浅浅一笑。

暮色更加深重,她手里编攒的香囊束绳葳蕤生光。

三月祭祖,四月踏青,五月避兵。据僮婢们说,中丞邸宅犹若清寒的庶人之室,从不祭祖。到她嫁入后,每月三世之祖的常祭都由她张罗,那种隆重的时刻,治焯却从不出现。

他就像个数典忘祖的无情人。

而今恶月,家家编戴避兵缯。她亲手编的绳结,治焯接过时也透露过赞赏,但仅此而已。他对她是欣赏的,邸宅诸事随她安排,似乎也是信任她的,可说是夫妻……

秋兰陷入杂陈五味。

说是夫妻,自己连他身在何处都不得而知。

他究竟身在何处?

沉默之中,关靖侧过目光,略略扫视在他前面的身影。

晚风撩起他的衣袂,步态从容沉稳。方才他抽剑出鞘,动作利落旋韧如舞,而那个以气魄镇住混乱的人,此刻安安静静,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两人无言以对的情形并不罕见,可一路回去,关靖想,总得说点什么罢,否则何以打破僵固?

拜谢大人救助?

关靖差点笑出来。对他人而言,倒也可客套一阵,可要对治焯这么说,无端就觉得怪异万分。

何况,“拜谢”得过来么?他的救助又何止这一次?

心里忽然就像针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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