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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  治焯双手持剑,身子无力落下似的一倒,随着骤然拧转下坠的力度,从右向左斜拉下一段泛紫电的白光,闪电中击出一片血雾。

惨叫此起彼伏,一个脖颈,一个胸腔,一个命器,一个膝腱,彪汉纷纷倒地,腰刀悉数落下。治焯就势往旁边一滚,起身时提剑就近划断了一个男人的喉管。

刘彻寒胆望着换了位置,从而此刻正面对着他的男人。那双眼里的光芒犹如玄铁锻铸的利器般冰冷尖锐。

四面破风之声,不知有多少弹丸同时射来。

治焯错身抡剑,错金剑身撞开从边角射向刘彻的槐砂丸,峭霜发出刺耳的啸叫。与此同时,其余数枚弹丸击中他无暇自顾的身体。

“噗!”治焯紧闭的双唇喷出一口血。

刘彻见状讶然跪直身体。

他立即用袖缘擦去,可那被天色映得发蓝的脸,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具血已流尽的尸体。

只有眼中的光仍显出警觉凶狠的兽性。

察觉异样猛然回身,治焯纵剑飞刺,三名刺客倒下。

“哗啦——!”又一贯惊雷。

顷刻之内尸骨成堆,浓厚的血腥随着湿冷的风直封喉头。

四周围的人影开始踌躇不敢上前,但闪电的光芒刺破竹帘,却映照出治焯脱力单膝跪地、用剑支撑身体的样子。

刘彻皱紧眉头。

他所向披靡的骁臣怎么了?弹丸之力颇巨,刘彻安然无恙,但小火呢,是脏腑被击中了么?

一瞬间,刘彻仿佛看到了治焯死去的样子。他攥紧手里的剑,首次有了恐慌。

“咔!”治焯喉头发出的声音,明显有液体喷出,口中吐出的气似乎比吸进去的更多。

“且慢!”对方有人开口。

“我等与壮士无仇,尔何苦以身作盾?我等要取的不过是暴君刘彻的狗命……”

“善也!”治焯打断对方,笑道,“先跨过我的尸首罢!”

“休怪刀剑无眼!”

一个高大的身体直冲过来,治焯抽剑刺过,才察觉对方是死士,挥出腰刀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刘彻掩身处的支挂窗。

随着那具尸体扑地,旁边的木窗棂也“哗啦”被劈断,一束光让他们顿时暴露无遗。

七八枚发亮的槐砂丸飞弹而出。

包围圈中无法躲开,刘彻迅速举席挡住,铁砂弹丸猛击席上的力度穿透过来,刘彻吃痛一颤。

四五把环首刀反着雨天的阴郁光芒逼近。

治焯竖起铁剑,薄刃在眼前侧成一条银色的细线。他缓慢移动脚步,双方对峙,步步为营。

屋角处响起扳动悬刀后弩弦的“铮”声,六七枝铁箭闪着银星呼啸而来。

“陛下留神!”

“上!”

“当当!”铁器相击出零星火花。

一道闪电骤然亮起,白光之中几股血红“唰”地喷上地面,又有几具身体轰然倒下。

与此同时,“笃笃”几声,三枝箭在离刘彻不远处没入墙面。

“小火!”

治焯一身好武艺,却只能在刘彻身前的方寸之地被动防守。是死了吗?

视野恢复的时候,刘彻见挡在他身前的颀长身影仍握剑挺立,但见脚踝处有鲜血大量流出,浸红了踩在竹席上的白色角袜。

恐怕必死无疑了。

“砰!”刘彻惊疑中听到楼下一声巨响。

剩下几名执短兵的刺客孤注一掷叫嚣着,拼了命似的挥刀向治焯砍下,治焯举剑迎挡的臂膀上竖起三枝插在肉中的箭,锁骨下方也穿透了一枝,这种伤根本不可能再挡住任何攻击。

正在刘彻这么想时,只听见“噗——”的声音,冲向治焯的刺客相继口喷鲜血,绵软倒下。

后颈全部深深划过一柄寒剑。

几双惊诧无比的眼睛还未瞑合,又听到远一点的角落里传来长剑破风之音。操纵远程兵器的刺客不堪短兵相接,在一片眩目的剑光中,一声高喊:“饶命!……壮士饶命!”

沉静的声音透过风雨声,一字不落传了过来:“可。以你供词作为交换。”

治焯又喷出一口腥血,听到这完全不在意料内的声音,震惊地朝那个人望去。

周身袭来的剧痛让他神志混淆无法站稳,举起剑用力刺进地面,却无法再支撑瘫软的身体。

很快有一双手托稳了他。

“小火!”疾走的脚步声,一片黑暗中,刘彻的声音传来。

“陛下请放心,这点伤,还不足以致命。”

“是么?”刘彻顿了顿,“请问侠士是?”

那个声音毫不犹豫:“小人是中丞大人座下剑客,关靖。”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弩机:有发射器的类似弓箭的远程武器。

悬刀:弩机的“扳机”。

☆、卷十七    峙

北军卫士很快赶到。

就在关靖报了“家门”之后,多双革靴奔上杜康二楼,地面木板的震动显出浩大的声势。

中尉西门胜亲自快马加鞭赶到,策马长鞭执在手中:“微臣……”

一眼看到四围混乱血腥的场面,他浓密髯须覆盖的阔腮微微动了动,话语从咬紧的牙关逼出:“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治罪!”

横七竖八的尸骨堆中,却见刘彻衣衫干净,冠发不乱,身边一名俊美青年搀扶的治焯受了重伤,浑身血污。

刘彻皱着眉头把目光从治焯身上移开:“不算晚,就一步。谁让这是意外呢?”

“微臣该死!”

“这件事朕不会轻易就算了!”

“唯。”西门胜低眉咽了口唾沫,“但中丞大人伤得不轻,请陛下先起驾回宫。”

刘彻担忧地又侧头望了一眼:“也罢,立马请太医尹杼方急赴中丞邸宅!”

“遵命!”

在西门胜三番请求下,刘彻由大批北军护送,不得不直接回宫。

他坐进宫中加急驱来的玉辂,如果说天子不该惊魂不定,那他此刻的状态只算一点失落而已。

撇开刺客的问题先不去想,他也无法舒展眉头。治焯为他受伤不计其数,他却从未有过刚才那种感觉。多次以为治焯会倒下,并且再也醒不过来。

也许是他近来的变化,让自己认为他越来越像一个“人”,而非过去是一堵不会死,或者说无谓生死的城墙?不知为何产生这种想法,总之昔日的小火正在离他远去。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小火仗剑出现在殿门外,当着文武群臣,步步慎重行至殿阶下,眼中的稚气不知何时已褪却干净。

当时天色阴郁,他望过来的视线停留一刻,便俯身稽首。

声音沉闷似从地面以下传上:“炳自今日起不复存在,无宗罪臣治焯愿倾尽性命追随陛下,效犬马之力以谢陛下既往不咎之浩荡隆恩。”

他就是自那一刻起变成“墙”的吧,连名字都是对他“国治恢宏显耀”的祝义,但此刻一切又复杂起来。

车舆微微晃动,刘彻暗叹一口气,挑起眉梢:“治焯的门客?”

“侍奉中丞大人回府的那名男子吗?”

御道上,西门胜策马与刘彻并行,接口问道。

“你知道他?”刘彻掀起舆帘。

西门胜沉吟着:“并不清楚……”他拽着缰绳略微俯身,“刺客之事是他通报都般令的,而臣刚好也在。”

“来历不明的人你也信?”

西门胜怔了怔:“他当时说完话后翻身就上了都般令的马,就算是追马也……”看到刘彻眼中射出责难,他立刻垂下眼,“因为事关陛下安危,加上他也不像个惹是生非的无赖,就……”

“哼,又一个易受人外貌蛊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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