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该怎么办?假如还要一直在虫族世界生活,他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让自己接受这荒谬的现实?
余光看到床头柜的通讯器,谢闻君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走过去把它拿了起来。
全息投影打开的那一瞬间,面部识别成功,几条信息提示弹出来。
谢闻君坐到床上,没有着急看,反而先打开浏览器,搜索:为什么基因匹配度百分百就一定要结婚。
AI帮他整合了最相关的消息:
首先,基因匹配度百分之百的伴侣在虫族属于万里挑一,非常珍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次,基因匹配度百分之百的伴侣所诞生的后代一定会超越父母双方的基因等级。
另外,基因匹配度百分之百的伴侣第一次生殖腔内射精的受孕率非常接近于百分之百。
谢闻君脑中如遭雷击。
昨晚······他不会······真的让谢长绥怀孕了吧?!
虫族的孕期只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他和谢长绥的孩子就会出生······
现在他不但要和一个和自己弟弟一模一样的人,不对,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自己弟弟的人,结婚,马上他们还会有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枪就中,这又不是在写玛丽苏带球跑······而且他和谢长绥的基因等级都是S级,理论上来说受孕率非常低,这一定是假的!
谢闻君劝说自己冷静下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要是谢长绥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这份责任,他只能承担。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他真的怀孕了,那他哪怕对谢长绥再别扭,也会想办法做一个好爸爸。
谢闻君强迫自己不要继续在脑中天人交战,点开了信息,发现只有一个叫做“慕陈”的虫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是两小时之前发的:“闻君,我听说陛下给你和谢长绥赐婚了。”
“谢长绥不是你亲弟弟吗?”
“那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要将计就计,还是另寻出路?”
将什么计就什么计?另寻什么出路?
谢闻君往上翻了翻两虫的聊天记录,没发现什么异常。原身和慕陈一定有什么秘密计划,却没留下任何书面信息,或许两虫是面对面商量的。
但是原身基本上是被半禁足在庄园,平时去哪里都有虫跟着,很多出门理由都会被拒绝,社交活动更是极少参加。如果两虫是面对面商量的,那他们会在什么场合见面呢?
一点线索都没有,谢闻君决定还是稳妥一点,先走一步看一步。
“暂时将计就计吧。”
看上去打乱他们计划的正是和谢长绥的赐婚。但这件事已经没办法改变了,将计就计或许就是唯一的解答。
慕陈很快就回复了:“那你现在还能出门吗?周四我们还要不要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谢闻君有办法见面,也不知道他们一般在哪见面。虽然可以改一下地点,但他担心和慕陈单独见面容易露馅。不过万一······他和慕陈见面之后触发记忆了呢?
今天是周二,还有时间想想办法。
犹豫再三,谢闻君回复:“我先想想办法,明天再给你回复。”
慕陈没有怀疑:“好。如果实在没办法,不要勉强,保护好自己。”
慕陈还挺关心他的。看上去,他们的关系很好。
但这怎么看怎么怪异。不过是想办法出门,他会有危险吗?家里这些虫,会对他造成危险?
“笃笃”
谢闻君吓了一跳,努力稳住声音:“是谁?”
“大少爷,是我。”是尘星的声音,“老爷问您,订婚宴安排在这周日,婚礼安排在下周五,是否可行。”
不是,下周五就要举行婚礼了,这周日还要再举行一个订婚宴?虫族上层社会的家族仪式感这么强吗?这是不是未免有点多此一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谢闻君毕竟是个“外来物种”,怕贸然发表意见会触犯什么禁忌之类的,“可以。”
“好的,大少爷。”尘星回答完就没了声音。尘星有时候也是吓人的很,不知道是因为隔音太好还是他走路太轻,每次尘星都没有脚步声的。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尘星不需要走来走去。也就是说,传话的虫另有其虫。
那这也是够烦琐的······贴身男仆就要这么寸步不离吗?
不过从另一种角度来讲,这也挺效率。每只虫各司其职,永远不会越俎代庖,工作不会产生纠纷和重合,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遗漏。
不愧是虫族。这样很符合他对于群居昆虫的刻板印象。
谢闻君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慕陈身上。他现在比较想搞清楚慕陈是谁。
在浏览器上搜索了一下慕陈,出现了他的实名认证社交媒体账号。很不幸,他的动态只有刚创建账号时的自动发布,除了昵称叫做“沐浴晨光”,一点信息都没有。
退出社交媒体账号,谢闻君往下一番,翻到了一条新闻:“慕家长子与任家长子大婚”。
点开一看,慕家长子不是慕陈。但有一张配图是慕家的全家福,底下写着:“第三排,左三,慕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挺帅,表情看上去有点冷淡。
现在至少知道慕陈长啥样了,还知道他是慕家人。慕家、任家和谢家一样,都是六大家族之一。
所以他和慕陈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呢?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谢闻君往下翻了翻浏览器里别的搜索结果,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了。
慕陈看上去也是一个很低调的虫,看来他还是要想办法和慕陈见面。
“尘星。”谢闻君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大少爷,我在。”门外传来回应。
果然,尘星一直在门外。
“我想出门为订婚宴挑选一套新的衣服。”谢闻君找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借口。
“大少爷,不好意思,老爷吩咐过了,婚礼之前您不能离开庄园。”尘星回复道,“如果您有购物需求,我们会帮您把高定裁缝请到庄园进行量身定制。这样一来,您节省了时间,也会得到更加称心如意的产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我还用去医院吗?”
“大少爷,您以后都不用再去医院了。”尘星回答,“如果您生病或者受伤,家庭医生会为您救治。”
谢闻君无语了。
所以其实他之前一直去医院是因为那些设备没法带到家里来?假如那些设备可以带到家里,是不是他就要在家里被榨精了?
“那我要是在家里待烦了呢?马上要结婚了,我总不能一直心情不好吧?”
“如果您在主宅待腻了,我可以陪您去庄园内其他宅邸逛逛。假如您不想在庄园内待着,我也可以帮您向老爷申请,去其他的家族地产休息。”
所以其实他在不在庄园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在谢家的地盘上。只要在谢家的地盘上,就有虫能够全方位的监视他。
很好,看来他是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出去了。庄园里的安保力量非常过剩,强行出逃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偷偷逃跑呢?有可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闻君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他的房间正对庄园大门,庄园大门面前有一条非常宽敞的车道,两旁有树,但每棵树中间间隔不小,而且没有灌木等可供遮挡的物品。庄园外围栏很高,而且带电。
看起来逃跑也不太可能。
或许他有可能可以跟别人混出去······
但是找谁帮忙呢?这个庄园里,没有一个他可以信任的虫。
只有谢长绥他说过几句话······但谢长绥会答应帮他出去吗?他估计巴不得他被困在庄园里。
要不还是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
但在去找谢长绥之前,他还要弄清楚一件事。
谢闻君在通讯器上翻出来易晟的通讯号,发消息问他渴血症能不能被治好。
过了几分钟,易晟回复了:“一般情况下,渴血症会在3-5天内自行消退。不过假如再次摄入血液,这个时间将会重置。”
很不幸,他已经摄入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晟似乎猜到了他为什么会问,马上接了一句:“不过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根治渴血症,让其不再复发。”
“那就是在五天之内摄入满2000cc的血液,让身体对其脱敏。当然,就算渴血症消失,摄入雌虫血所带来的发情热还是会存在的。”
等等。所以这意思就是,如果他想要治好自己的渴血症,就还要继续摄入谢长绥的血?
每次喝完血他都会像是被唤醒了第二人格一样,自控力大大降低。假如再来一次,他真的很难保证能够管住自己。
2000cc······感觉至少还要有三次。
虽然这想法很荒谬······但是他怎么总感觉全世界都在推着自己去和谢长绥做爱?
谢闻君叹了口气。他跟易晟道了谢,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大少爷,您要去哪里——”尘星快步追上来。
“去找谢长绥。”谢闻君说,“你别跟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长绥不在自己的房间。
谢闻君在庄园里转了一圈,问了几个仆人才知道他在地下的全息室。
地下他还没去过,他根本不知道庄园里还有这种地方。
他找到谢长绥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训练。透过门外的内景屏幕,他看到全息室里的投影模拟出了荒芜一片的复杂地形,或许是外星球。而谢长绥手握光剑,戴着一个非常简洁的眼镜,外形看上去像挡风眼镜,他猜测应该是AR眼镜。
差点忘了,谢长绥是少将,日常训练也无可厚非。
谢闻君操作屏幕发送了一个会客申请,没过多久,谢长绥就从全息室里出来了。
“哥,你找我?”谢长绥摘下眼镜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欣喜。或许是还记得谢闻君的话,他没有走得很近。
明明一个小时前才刚刚说了让他离远点,结果现在就来找他,谢闻君难得有点尴尬。
“我就是想问你,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好在谢闻君在商界也算个老手了,扑克脸手拿把掐,“我是说,去到庄园外面。”
谢长绥的头发有点汗湿了,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哥。不是我不想,是我做不到——我也被禁足了。”
什么?他被禁足他还能理解,毕竟他一直被禁足,但为什么谢长绥也要被禁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亲说婚礼前夕出门恐生事端。其他家族对我们成婚这件事都感到不快,他担心会有人想办法阻挠。”
“怎么阻挠?刺杀你吗?”谢闻君蹙起眉头,实在想不到陛下赐婚这件事有什么好阻挠的,又能如何阻挠。
谢长绥没说话,只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意思是······真的有可能会刺杀?
谢闻君继而又想到虫族的好战和血腥,不由得觉得刺杀也合理。
可能是他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见到的商战也无非是比谁更卑鄙更不要脸,才难以接受如此极端的攻击方式。
“好吧。”谢闻君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看来他只能回复慕陈这次会面取消了。
就在这时,谢长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略有些慌张:“哥!你这就要走了吗?”
熟悉的躁动一下子涌上来,谢闻君抿了抿唇,委婉地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离他远了一点。
他早就决定好,努力熬过渴血症的这3-5天。
于是谢闻君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他也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尤其是他刚说完让他离远点。而且渴血症让谢长绥在他眼中就像仙人掌一样,靠近了就会被扎伤。只不过扎伤的不是他的皮肉,而是他的理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你为什么想出去?”谢长绥突然说,“是想逃跑吗?”
谢闻君停下脚步。他转过头,问他,“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真的是要逃跑,你会做什么?”
谢长绥面无表情,显得有点阴沉,“我会把你抓回来的。哥,你哪也不许去。”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外面对你来说很危险,尤其是你一只虫的时候。家里就是最安全的······我身边就是最安全的。”
谢闻君没搭理他,转头继续往前走。病娇发言,全是占有欲,PUA,和保护欲,还有一点点在弥补他的情绪,尝试不激起抵抗。
后面传来脚步声。不出所料,谢长绥跟上来了。
“哥,你能不能——”
“大少爷,少将。”他的话被拐角处出现的尘星打断了,谢闻君也不得不顿住了脚步,“为婚礼请来的造型师和裁缝到了,部长问您二位现在是否有时间和他一起挑选礼服。”
部长?部长是······
部长好像指的是他的雌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的记忆告诉他,雌父退役后,进入军政界成为了总军需部的部长。
说起来,穿越之后,他好像还没有和雌父说过一句话,除了饭前问安。
他对雌父的印象很少,似乎是因为互动不够,还没有触发回忆。
谢闻君叹了口气,没有拒绝,认命地跟着尘星往前走。余光里,谢长绥几大步跟上来,走在他旁边不远处,嘴角微微上扬。
哎。
谢闻君感受着若有若无的渴血症状,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
这种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庄园里有一间专门定制服装使用的试衣间,或者说showroom。
房间很大,一面墙壁的正中央放置了一块长方形的落地镜,落地镜前是一个圆形平台,平台上方悬挂着圆形轨道的落地帘。整个房间是米白色系的,衣服的效果在各种各样的灯光设备下非常明显,试衣台两侧还有两排可移动衣架。
谢闻君他们走进房间时,造型师等虫已经就位,面对试衣台的沙发上则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和谢长绥的雌父。在人类社会里,就是他们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君,阿绥,过来坐。”雌父见他们进来,拍了拍他左右两侧的位置,脸上的笑容很温和。
有那么一瞬间,熟悉的称呼,和相似的感觉,让谢闻君幻视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闻君,阿绥,他的父母也是这么叫他和他弟弟的。
一切都熟悉得可怕——但却又陌生得骇人。
“爸爸。”谢长绥先开了口,走过去坐在了离门远的那一侧。
谢闻君没说话,坐在了另一侧。
“造型师们带来了不同风格的成衣,你们先试试,看看哪种风格哪些设计更符合自己的预期,再让他们照着去定制。”
“阿绥,你先去吧。”雌父轻轻地拍了拍谢长绥的后背。
谢长绥站起来,迟疑地看了他们两虫一眼,最后还是去衣架那里挑选衣服了。
“说起来,我们都已经六年没有和阿绥好好说过话了。军队里不允许随意通讯,这六年过去,阿绥长大了,长变了,也感觉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闻君猜到雌父先支开谢长绥是有话要说,于是他静静地听着。
“当年他参军之前还与你父亲吵了一架,如今回来,不但成了少将,还要结婚了。”雌父的目光追随着谢长绥,“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总是让虫猝不及防。”
“小时候他就粘哥哥。真没想到现在,还真让他给粘上了。”雌父不知想到了什么,扑哧一笑,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凝重下来,“谁又能想到呢?谁都想不到。”
谢长绥开始试衣服了。试衣台的帘子拉上了,雌父却仍然在盯着那帘子出神。
“闻君,我时常在想,为什么伟大的母神要将一切安排成这样。”
“祂赐予你们高贵的血脉,却用命运捉弄了我们所有虫,一次又一次。”
“当年我生下你之后,得知你是纯血,高兴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后来又有了阿绥,知道他是纯血,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类似的话谢闻君好像听过。
遥远,又模糊的声音从脑中浮现——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是纯血就好了。”那一次,是六年前,在花园的亭子里,“我太后悔了,我后悔年轻无知的自己错把悲剧的根源当作上天的馈赠,后悔我们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及时封锁好消息,后悔我们为什么如此羸弱,如此无能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君,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你父亲的安排。但这其实是我们在十八年前就已经商量好的。”雌父煮了茶,眼睛里一直有微光闪烁,“其他家族对你虎视眈眈,我们只有退一步,才能够保全你,保全谢家。”
“未来可能会过得很艰难,但如果不这样,落在其他家族手里,闻君你只会过得更加痛苦。现在这样,我们至少可以控制局势,而且你也能够保有自由和平安。”
“闻君,你要知道,我们是父子,无论如何,我们不会故意要害你。”
“但我们背后不只有你,有阿绥,还有整个谢家。”
“你父亲有时说话太狠,格外伤心。闻君,你可以怪我们,但能不能,不要恨我们?”
“如果你要恨,就恨我一个吧——”
那时的谢闻君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离开了亭子。
谢闻君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看到雌父正关切地看着他,“闻君?闻君,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谢闻君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雌父露出笑容,拍了拍他的手,“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讲,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闻君点了点头,视线挪到试衣台。谢长绥还没有出来。
雌父观察着他的神色,突然说,“闻君,你是不是,不想跟阿绥结婚?”
毋庸置疑。
“他是我弟弟。”
雌父沉默了一阵,说,“我知道的。这很奇怪,对吗?他一直是你的弟弟,却马上要变成你的雌君了。”
谢闻君没有回答。
“这很难以接受。讲实话,我也难以接受。”雌父说,“但后来我转念一想,娶阿绥至少比娶其他家族的雌虫要好得多,不是吗?”
谢闻君还是没有说话。
“其他雌虫,你不一定认识,不一定熟悉,甚至不一定相爱。但阿绥,你们朝夕相伴了十八年,你了解他,他也了解你。或许六年的分别让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但是过去的时光和血脉的相连是永远也骗不了人的,不是吗?”
“你们婚后,你的生活也不会和以前有太大的不同,从某些方面来说,还变得更自由,更舒适了一些。你不用非得和一些不熟悉的虫虚与委蛇,也不用面对复杂迂腐的利益交换和勾心斗角,更不用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熟悉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他是阿绥,而这里是谢家。你不用担心被伤害,如果你不想生育,没有人会逼迫你。如果你无法接受和阿绥的夫妻关系,可以和他说,相信他会理解,也愿意给予你空间和时间。说不定,你们还可以像之前一样,只是做普通的兄弟——”
然而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了。而且真的没有人逼迫他吗?明明所有人都在逼迫他,尤其是那个“可以理解”的谢长绥。
看来,雌父还不知道这一切就是谢长绥一手推动的。
“闻君,这或许不是最理想的状况。但就现状来看,这不失为一个‘合适’的突发事件。爸爸不是说想要你如何,爸爸只是不想你太过于被此事困扰。”
雌父的话唤起了谢闻君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明明是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雌父身上也没有任何和母亲相似的外部特征,但此情此景,已经在两个谢闻君身上都发生了太多次,那么相似,那么重合,甚至让谢闻君怀疑:是“母亲”注定这样吗?还是谢闻君的“母亲”,谢闻君的家庭,就注定这样?
“爸爸,您这是又在给父亲当说客吗?”谢闻君几乎是冷着脸说的。
“闻君!”雌父皱了皱眉,又马上放松了表情,“这与你父亲无关。事已至此,我只是想说,或许我们都应该想办法劝说自己接受——”
“接受什么?接受从来没有任何虫站在我这一边吗?”谢闻君挑衅似的对上雌父的视线。
“闻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雌父的表情有些悲戚,“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尽可能的不委屈你······我们亏欠你太多了,可是每次遇到情况,总是束手无策······最后我们只能劝自己妥协,然后劝你妥协。这并非我们所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闻君自己遭受过的类似的事件并不能算得上是多么刻骨铭心。但“谢闻君”作为一只被繁育至上基因崇拜的虫族社会所裹挟的纯血雄虫,他的遭遇桩桩件件,都像慢性毒药一样,当初无奈之下的接受,最终却成为了堆砌那些痛苦和折磨的基石。一时间,两个谢闻君似乎重合了。他的经历比谢闻君的更加让人难受,多年隐忍,是时候该爆发;而谢闻君自己曾经默默咽下的委屈,也成为了这次矛盾的助推器。
陌生的世界反倒降低了他的心理负担。正好,他可以放纵自己一次,因为放纵了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他真正在乎的人,哪怕放纵也无法改变结果了。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每次我都没有选择,最后只能妥协。为什么就不能有一次,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有一次放过我?”谢闻君噌地一下站起来,几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两人的争吵似乎惊动了正在试衣服的谢长绥,他一把拉开试衣帘,急匆匆地跑过来,扣子还没系完,“发生了什么?爸爸,哥,你们是不是吵起来了?”
谢闻君和雌父两虫看到他出来,不约而同地噤了声。谢闻君深呼吸几次,又坐下了。
雌父见状张口打圆场,“没事的,我们只是在讨论婚礼应该采用什么色系。”
谢长绥的眼神在两虫之间游移了几次,似乎没信,“是因为我吗?”
谢长绥真是一直都敏锐得可怕。不,倒不如说,他能猜到,也不意外。
谢闻君不说话,雌父只好转移话题,“不是的,阿绥你别瞎猜。快回去整理一下造型,让我们好好看看。”
谢长绥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转身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短暂的沉默之后,雌父看过来,说,“闻君,对不起······世事无常,许多事都是权宜之计······”
“这个婚我会好好结的。”谢闻君冷声说,“你也不用多费口舌,无论是来游说我,还是为自己开脱,这只会让我更抵触。”
雌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正好,谢长绥换好造型出来了。谢闻君把视线投过去,实打实地惊艳了一下。
衣服还是刚才的衣服,但他刚刚一直刻意回避谢长绥的视线,不想被他看出情绪,因此也没有仔细看他到底选了一套什么样的衣服。
一套样式大气复古的白色西装和马甲,衬衫是浅蓝色的,领口处系了一条浅米色的丝巾。造型师给他简单整理了一下发型,此时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
“还可以吗?”谢长绥站在试衣台的灯光下,笑得自信又阳光,简直就像他弟弟一样。假如他弟弟有一天也要结婚,穿上婚服的样子大概也就是这样吧,像现实中的白马王子。白色,蓝色,都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太帅了!”旁边雌父的声音很欣喜,“阿绥你果然很适合白色!”
谢长绥看向谢闻君,神情隐约有些期待。
谢闻君有时候也是实在无法对这张脸狠心,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长绥眼睛亮了,转头就和造型师说,“就定这个作为底层模板!”
他和造型师坐到沙发上讨论细节,谢闻君被引领着去到了衣架处。挑挑拣拣好几十件,他最后选定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一件黑色的衬衫,和一条银灰色的斜纹领带。等他换好衣服,一拉开帘子,就对上两双眼睛。
“哥,你真好看······”谢长绥的视线很直白,直白得让人有点发毛。
“闻君,我甚至都觉得不用修改了,这一身很衬你。”雌父夸赞道。
谢闻君朝沙发走过去:“那就在这个基础上改改吧。”
走近了,他才发现茶几上放着几只千纸鹤。
谢长绥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茶几上,解释说,“刚刚我和雌父一起叠的。”
千纸鹤······
说起来,小时候还是他教他弟弟折的千纸鹤。母亲教的他,他教的他弟弟。
还记得那时候弟弟还在上幼儿园,爸爸妈妈太忙没时间去参加幼儿园的亲子手工课,六年级的他只好顶上。那节课上,他和弟弟一起折了很多只千纸鹤。班上的小女孩过来想要和弟弟交换手工作品,但是弟弟委婉地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他问弟弟为什么拒绝,他记得弟弟说:“这些都是我和哥哥一起折的,我们要留作纪念的,不能给别人。”
他又问,“可是我们折了这么多只,并不差这一只的。”
弟弟撇了撇嘴,“每一只都很重要!而且我留着她做的东西有什么用······”
那时候他还担心弟弟长大之后会成为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没想到后来发现弟弟一直挺受欢迎的。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在他拎得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谢闻君把茶几上的千纸鹤拿起来。
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
谢闻君拿着千纸鹤,望向谢长绥。
这样让他怎么把他和弟弟区分开来?
还是说,因为他们本就是平行世界的同一个人,他其实应该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血脉联系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后来又试了几套衣服作为订婚宴礼服、敬酒服之类的,就该吃午饭了。
谢长绥没有跟着一起去餐厅,说是有个线上会议。
谢闻君刚刚跟雌父吵了一架,关系还僵着。一路上雌父一直在尝试找话题,谢闻君虽然做到了句句有回应,却看得出来心不在焉。
吃完午饭,谢闻君一边先跟慕陈说明了情况,一边径直前往了家中的小型图书馆。
其实通讯器上有电子图书馆,但纸质书在他看来,是一种对知识的重视。
前两天各种突发事故应接不暇,导致他都没心思收集信息。他不但要花时间搞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还要看看科技发达的虫族世界有没有对于“穿越”之类的解释。
下午粗略地了解了一下虫族的历史,晚饭后,谢长绥叫住了他。
“哥,你······”谢长绥有点迟疑,“你不想摆脱渴血症吗?”
谢闻君闻言起了兴趣。据他所知,摆脱渴血症的方法只有一个。
“易晟告诉我,只要在五天内摄入2000cc的血就可以——”
谢闻君没有理会,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晟你这个叛徒!转头就告诉谢长绥,完全是把他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等等!哥!”谢长绥又一次抓住他的手,“血我可以准备好,我们只要做一次就好——”
谢闻君甩开他的手,渴血症转瞬即逝,“不必了。接下来五天,你只需要离我远一点就好。”
“哥,但是我们马上就要······”
马上就要结婚了。
谢闻君又何尝不知道?
“再说吧。”他没看谢长绥的表情,还是走了。
当晚入睡之后,谢闻君再睁开眼,就回到了人类社会。
两条时间线并行让他有点认知错乱了,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一阵恍惚。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是周三。
假如他今晚还会去虫族世界,他再醒来还会是周三。
无论如何,回到一个更熟悉的地方总是让人更安心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闻君整理好心情,又度过了忙碌的一天。
再睁眼,又是那个仿佛置身宫廷一般的房间。
谢闻君叹了口气,没等尘星叫他,就洗漱好打开了门。
尘星似乎没有料到今天大少爷起得这么早,甚至都不需要提醒,没忍住抬了一下头。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几秒就压下了情绪,跟着谢闻君前往餐厅。
谢长绥今天没来吃早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饭后,尘星跟他报备了一下今天已经定好的婚礼筹备行程,早上和下午各要和专业人士会面讨论一次。
谢闻君敷衍地回应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看书。无论何时,都是了解一个世界最重要的方式之一。
接下来的几天,谢闻君都没有穿越回去。他保持着千篇一律的作息安排,整日,唯一比较恼人的就是每次看书看到一半,尘星都会过来打断他,提醒他要去开会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几乎没怎么见到谢长绥。一日三餐,他至少有一顿缺席,而且也不像以前一样会来搭话了;婚礼筹备行程结束后更是几乎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无论是谢长绥真的很忙,还是他把自己说的话放在了心上,对于谢闻君来说,都算是一件好事。
庆幸之余,他还是偶尔有些惴惴不安;事出反常,他总觉得未来的一切并不会发展的有多顺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抛去这些不谈,谢闻君看书倒是了解到了很多。
比如说,虫族皇室是如何奠定自己的地位的,那些虫族史上的烈士将军,一些轰动社会的重大事件······还有一些关于整个世界的常识。
作为一个星际背景的世界,虫族并不是已知的唯一智慧种族。当然,就像他已经知道的,还有人类。除此之外,还有兽人,精灵,龙族,梦魇等。
其中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龙族和梦魇。
龙族社会比较闭塞,几乎不与外界交流,现存的信息非常稀少。虽然他们很少外交,但其内部科技非常发达,而且龙族体内掌握魔法回路,据说还拥有无上智慧。
梦魇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种族。顾名思义,他们有入梦、操梦、织梦等能力。只要是梦魇入过梦的个体,都会被他们的血脉所标记,从此所有的梦魇都能够窥视他的梦境,也不再需要在梦界寻找他的位置了。由于这个种族能力,能力越强大的梦魇,能够织造出来的梦境就越丰富越真实,因为他们可以窥视和借助的梦境就更多。
至于这个能力是如何界定的?还要从梦魇的繁衍方式说起。
梦魇这个种族并没有属于自己的躯体。最初的最初,他们是在梦界寻找驻体和其配偶,并通过梦境进行传承的。用一个比较恶趣味的方法来解释的话,如果你被选择成为了驻体,梦魇就像是驻扎在你脑中的病毒。这并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但会让你更容易被想象力更强的个体所吸引。梦魇会蛰伏在你的基因里,随着血脉分裂,并在想象力达到一定水准的后代身上觉醒。
有的梦魇很有个性,会在这基础之上加上一些个人的额外筛选规则。但总而言之,梦魇找到驻体之后,梦魇这个种族,或者说这份能力,就会变成家族传承。他们没有躯体,因此可以以任何种族的形式存在。
书上说,许多其他种族都不喜欢梦魇,但也有些种族认为大家不应该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梦魇。虽然他们无拘无束,也有很多梦魇触犯了道德底线和法律标准,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梦魇都是邪恶阴暗的,作为一个多元化的宇宙我们应该给予梦魇生存的权利。
这些神话故事一样的种族谢闻君从未有所耳闻,毕竟人类社会并不存在。能了解到这么多有意思的生物,也算是一个穿越的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已经周六了。
谢闻君现在已经对明天即将到来的订婚宴,或者说“催命符”,感到心如止水。
晚上尘星跟他核对了一些订婚宴的细节,谢闻君就上床睡觉了。
再睁眼,莫名其妙又回到了人类社会。酒店的天花板久违地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谢闻君一看时间,周四。他很担心在这样下去,他是不是会得精神分裂。
无论如何日子要过,班还是要上。还好今天的日程并不算满,他有很多时间放空一下大脑,整理巧克力裹胡萝卜一样的混乱思绪。随着他在虫族世界里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必须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来把两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分开记忆,并确保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不会混淆。
晚上谢闻君躺在床上,困意袭来,却有点不敢睡着。他知道这不像自己,但他真的有点忐忑——不管怎样,这是他第一次订婚。
但疲惫感最终还是盖过了本就犹疑的意志力,他最后还是睡着了。
再睁眼的时候,脑子还没清醒,他就已经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双手被铐在了头顶,性器硬着被一处温热湿润的洞包裹着。
谢闻君瞬间警觉,一抬头,看到被子拱起一个团。
似乎是发现他醒了,被子里钻出来一个头,是谢长绥:“哥,你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闻君愣在原地,事态发展让他震惊到都忘记了生气,“谢长绥你在干什么?”
谢长绥全身裸着,皮肤泛着有点病态的红,眼神迷蒙地俯下身来,握着谢闻君勃起的阴茎把微烫的脸颊贴了上去,“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但是我真的好想你······”
谢闻君见他状态不对,顾不上生气,“你怎么了?发烧了?”
“我不知道······好像是有点热······”谢长绥微微抬起身体,“但我没事,我是很清醒的,哥······你不要问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谢闻君怎么看怎么不信。但他现在手被铐着,没法做任何事情。
“你是生病了,还是发情热?”谢闻君其实想不到为什么雌虫会发情热,“你先把我解开,好吗?我们好好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了。”
“哥,我说我没事!”谢长绥突然抬高了声音,又马上软下去,“我不解开,解开了你就跑了,就不见了,躲起来了,还不让我找你······”
谢闻君叹了口气。
“我不走,好吗?你解开手铐,我们测下体温,我不会走的,我发誓,好不好?”
谢长绥摇了摇头,突然把身子直起来。谢闻君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一直在身后给自己扩张。此时他把手指从后穴里拿出来,拉出几根晶莹剔透的丝线。
谢闻君暗道不好,“等等!谢长绥!你先冷静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长绥没听他的,扶着他的性器就坐了下去。
那甬道格外润滑。顶到底的那一刻,两虫都闷哼一声。
“哈······哈······哥,好爽······”谢长绥一身细密的薄汗,隆起的胸肌随着喘息一起一伏。
孕道里紧致的包裹感让谢闻君一时间脑中有些空白。几秒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谢长绥,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发烧了就想跟我做爱?”
还好已经过了五天,渴血症已经几乎消失了,不然谢闻君很难如此理智地面对现下这种状况。
“我没有发烧,哥······”谢长绥没有动,只是前后蹭了蹭,呼吸有点过于粗重了,“我只是很想你,很想你······浑身上下都很想你······脑子里,嘴里,子宫里······我忍得很努力的,我是实在想你想得有点受不了才来的······”
“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真的很难受······你说的我想办法做到了,但是越见不到你,离你越远,越想你······”谢长绥说着说着有点委屈,眼睛有点湿了,“真的好想你······如果我们就像之前六年一样,完全见不到就好了······可是已经见到了,怎么能不想呢?我真的非常非常想你······想得晚上睡不着,一直想,一直想······然后前面就硬了,后面也湿了,很渴,很饿······”
“哥,我知道你没法接受我······但是我们也还是兄弟啊,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哪怕就一次,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开,对我避如蛇蝎······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做夫妻,我可以改的,我忍住,但是那我们可不可以继续做兄弟,就像以前那样······”
谢闻君有些哑然。从小到大,他最见不得谢长绥委屈。
“对不起,阿绥······但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谢长绥脸上就已经扬起了欣喜的笑容,“哥!你叫我阿绥!你叫我阿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闻君愣了一下,继而心中苦笑。
是啊,从他到这里开始,他其实从来没叫过谢长绥阿绥的。
阿绥是他弟弟,谢长绥不是。
但叫都叫了,没法抵赖,谢闻君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
“是,阿绥,是哥哥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先帮哥哥解开?”谢闻君试探性地说完,发现谢长绥收敛了笑容,没有动作,于是补了一句,“现在这样,不好用力。”
谢长绥的眉眼舒展了一些,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钥匙,解开了手铐。谢闻君刚要伸手把自己撑起来,下一秒就又听到一声“咔嚓”——谢长绥又把他自己的手腕和他的手腕铐在了一起。
谢闻君太阳穴跳了跳。
“哥,我怕你逃走了。你不会逃走的,对吗?”谢长绥那只被铐住的手反手摸上了谢闻君被铐住的那只手,缓缓地和他十指相扣。
谢闻君看着谢长绥似乎是诡计得逞一样的笑容,无奈地妥协了,“是,我不会逃走的。”
“那今天能不能满足我?”谢长绥在他小腹上前后蹭动了一下,“就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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