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周梓燃什么好地方没去过,这次偏偏来漳兰这破地儿。”凌飞墨道。
“老周那人向来喜欢与我对着干,这些年我抢过他的不少风头,这次我又比他率先一步开发漳兰这个前途无量的项目,他好像着急了,就学着我把儿子流放到乡下!总之,这回他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怪呢!”
“我们凌家基业大,财路广的很,但他老周家不行,一个红二代捞的钱能有我们凌家六代祖先传下的财富多吗?呵呵,结果可想而知,更何况现在上面对高级官员抓的越来越紧,老周现在最大的出路就瑶山的那个顶级矿。”
“这块肥肉先到谁的碗中,不代表谁就先能吃到。你别顾着往碗里捡肉,忘了堤防那些胃口不小的狼,不少人已经准备好筷子和刀子,飞墨,知道吗?”
凌飞墨虽沉默不语,心里也十分认可凌正毅的话。
凌刚毅又道:“听说,文家村的路已经开工了!”
“就只有后期的协议与款项还没有搞定。”
“这路修完再给他们村搞点什么,那个村子的人都很老实,我们不能亏了人家!”凌刚毅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一句都没多问凌飞墨在漳兰过的如何。
凌少爷懒懒地躺在图案俗艳的被子里,暖光透过窗棂,那张帅气迷人的脸庞,好似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但是大少爷的心情一点也不爽,他恨恨地看了眼手中的电话,紧握手机,关节发白,嘴中念叨了两声周梓燃,似乎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周家小少爷下一秒就会出现到他眼前。
在凌少爷梦游周公的时候,文小明已经早早起床,砍柴、跳水、喂鸡喂猪、打扫卫生、准备全家的早饭……在干活的空隙,他甚至还背了十几个英文单词,丝毫不浪费一分一秒。
文小明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两个窝窝头,几道可口的小菜,他麻利地走进屋子,看了眼床上的大少爷,把早饭放在桌子上。
凌飞墨不悦地瞪了眼文小明,似乎对文小明打断他思考的行为极度不满。
文小明没有心情再哄凌飞墨吃早饭,于是放下木质托盘,拿起那碗早就冷掉的药汁,走出了门外。
凌飞墨挣扎着起了床,简单地洗完脸漱完口后,看着冒着热气的玉米面窝窝头,好奇拿起一个放在嘴里。
窝窝头的质感虽然很糙,但越吃越甜,凌飞墨拿起另一个窝窝头,慢步走到院子里,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
凌飞墨正好看到文小明在晾晒一件银灰色外套,那面料精细的外套十分眼熟。
“你在做什么?”凌飞墨大声道。
“晾衣服!”文小明看也不看大少爷,用方言回答。
这件银灰色的外套正是文小明在二婶家不小心弄脏,凌飞墨要求赔偿500块干洗费的那件。
“你怎么还留着那件衣服?”凌飞墨问。
“还很新,又没有穿坏,脏的地方我拿布擦干净的,你回城里时穿走吧。”
文小明又补充道:“还有那张欠条,我一定会赔你的。”
虽然德胜酒楼的工作吹了,但他只要在砖厂里辛苦一阵子,那钱他一定会还给凌飞墨的。
文小明挑着两木桶山泉水,心满意足地走进院门,却听到一个哭哭泣泣的女声。
那异常的女声,是从自己房间里传出的。
文小明放下扁担,飞快走进角落里面的小屋,只看到文村长的女儿文兰兰红着眼站在凌飞墨身边,手里提着一个粉色的塑料食盒。
“小兰,你怎么了?”文小明的声音惊醒正在哭泣的女子,文兰兰闻声抬头,哭的愈发厉害。
文小明眼尖地看到文兰兰青红的手腕,又看到凌飞墨嘴边若有若无的嘲讽与冷酷,问道,“凌飞墨,是你欺负小兰了?”
凌飞墨用看苍蝇的眼神看了文兰兰一眼,冷哼一声,“这种货色也配?!”
文兰兰起身扑到文小明的身上,委屈地说:“我给凌大哥送早饭来了,可是,凌大哥他……”
文兰兰穿着一件桃红色的的薄衬衫,领口的扣子却没扣紧,透过材质轻薄的布料,都能看到里面的内衣颜色。
文兰兰挺起胸脯就要往文小明身上贴,脸上的泪花越来越多:“小明哥,我没做错什么……”
看到文兰委屈难过的表情,文小明又想起德胜酒楼里付杰辉欺负阿翠的场景。
“凌飞墨!”文小明大声质问,“是不是你欺负了她!?”
“欺负?”凌飞墨用探究的眼神细细打量了文兰兰,这个乡下丫头从昨天开工典礼的宴会上就一直围着他转,含情脉脉的眼神却像一块口香糖似的,分分钟钟都在粘着他,令人恶心。
刚才凌飞墨回到文小明房间,打算找点纸和笔,写村长写个留言,那不要脸的野丫头却阴魂不散突然出现他眼前,看自己的眼神比当小姐的夏小丽还要骚荡。
文兰兰擦了擦发红的眼圈,又把餐盒准备递给凌飞墨,在文小明面前,她可不敢表现的太直接,便娇柔地说:“凌大哥,你多少尝尝我亲手给你做的早点吧……”
凌飞墨眯眼睛,一手打翻廉价的塑料餐盒,雪白的馒头滚在地上沾染了灰尘,凌飞墨嗤之以鼻地骂了句不自量力,拿起手机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凌飞墨又被文小明拉到心里的黑名单。
文兰兰则气的眼睛直往下落,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十分喜欢凌飞墨,之后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饭不吃,茶不思,小说里都写了女人要为爱情勇敢付出,文兰兰更是不肯死心,发誓死也要追求到帅气高大的凌飞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红星砖瓦厂里,炎炎的烈日中,一群壮实粗糙的中年男人,有个单薄的身影在里面格外分明,看似娇小无力,但是干起活来踏实老练,十分卖力。
虽然最旺的日头已经过去了,但下午三点多钟正是暑气最猖狂的时刻。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嘴角,文小明孩子气的用舌头一舔,味道又咸又苦!
“明娃子,那边柳树下有凉茶摊子,厂里食堂煮的,去喝凉茶吧!”一个好心的中年大汉说。
文小明感激地一笑,手上搬砖的动作却不停止,“不用了,大叔,我不渴!”其实,少年的嗓子已经干疼的要冒火了,但他却舍不得买碗价格三角钱的凉茶,他出门时带了一塑料瓶子的白开水,等会休息的时候就可以解渴了。
“这么小就出来干活,真了不起!”中年汉子称赞道,这孩子一看就是清苦人家出身的,年纪与自家女儿一般大,就已经做这种又轻又苦的活。
“家里穷呗,再加上我娘身体不好,我想给她分担点!”文小明语气中饱含担忧。
“没再上学吗?识字的学生最好,从学校里出来就能分配吃口皇粮,国家管工作分配。”
“上着咧,刚高考完,在等高考成绩!”文小明转身,把砖块细心地码在作搬运工具的竹框中!
“那你爹呢?舍得你个小娃娃出活受罪!”
爹?!文小明手里一抖,一块结实的砖头差点从他手中滑落砸到脚上。
文小明生长在单亲家庭,父亲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伤痛与遗憾!
那年,母亲赵月兰怀着第三胎,妊娠反应十分厉害,当时小明家穷的一清二白,没有什么好东西让大肚子的孕妇补身体。赵月兰全身浮肿,胃口极差,文小明老实的父亲在经济方面纵然无能为力,也舍不得看到自己的媳妇儿一天比一天瘦黄,便计划去后山捕些野味,顺便摘些酸酸甜甜的红山果,给媳妇儿解谗开胃。
文小明当年不足三岁,他依稀记得父亲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起床了,劈柴挑水,一言不发地给媳妇烧好小米粥,然后背着一个大竹篓消失山中浓浓的雾气里。
当时,不懂事的小孩拉着父亲的衣角,断断续续地说:“阿爹,我也要去,要去后山给凉,给凉找好吃的!”
文老四摸着儿子的头,慈爱地笑:“我的明娃儿要听话,照顾好你娘,小妹妹,还有他肚子里的小弟弟!”
文小明当时还埋怨爹爹不带他去后山玩,却没想到那竟然是他与父亲的最后一次对话。
天色如泼了墨般的阴沉,摇山突然轰隆一响,文小明站在院子里,好奇地望着青色的山峦突然出来一块诡异的红色,赵月兰却像发了疯似的,赤着脚,跑出草坯房,跌跌撞撞冲向门外!
七天守灵时,小孩好奇地指着正堂中央的灵牌,“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