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医见宫南成脸露怒意,也不再吞吞吐吐的了,赶忙说道:“这位夫人是因为受刺激过大而昏厥了过去,但是。。。。。。老臣给她探脉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你说什么?!”宫南成双拳紧握,眉头皱在眉心处,眼睛微眯着,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太医是随行的人,当然也知道段沉香的身份了,也非常清楚段沉香在宫南成心里的地位,他方才之所以不知如何开口,也就是怕宫南成接受不了。宫南成要接受一位已婚的女子,已经是相当为难的事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她念念不忘,他也不会接受这么一个女子。可现下,段沉香偏生又怀了身孕,这件事。。。。。。就更复杂了。
“主子,她确实是怀了身孕啊。”太医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他再三诊断过了,段沉香的脉象确实是喜脉。
宫南成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刻意压制这自己的情绪,他镇静地说道:“你先下去。”
“老臣告退。”太医连忙提着药箱,弯腰下了马车。下了马车刚刚站定,他便摇了摇头,宫南成对段沉香的一片情深确实令人感动,可感情又怎能勉强呢?这时候又多了个孩子夹在中间。。。。。。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着,从表面看来,一切都风平Lang静,没有什么不同的。但在宫南成的心里,一切都变了,他可以接受已经嫁人的段沉香,可他又如何接受得了段沉香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呢?不,他是断然不会接受的!宫南成眼里划过一丝厉光,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又一次传了太医上马车,这一次太医再下马车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段沉香在马车颠簸中醒来,她一醒过来便看见宫南成的脸,她眯着眼睛,刺骨的痛意从心底升起。
“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宫南成见段沉香一看见他,脸色就变得非常冷漠,他心里也觉得非常难受,但脸上故作冷静,递了一个水壶给段沉香,并说道:“睡了这么久,你想必也渴了,喝口水吧。”
段沉香确实是口渴了,可她不想接过宫南成手中的水壶,她觉得这么做,就是原谅了宫南成,或者说是,一种妥协。
宫南成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这是怕我往水里下毒?宁愿让自己渴着,也不愿意妥协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段沉香声音非常冷静,出乎意料的冷静。
“我想怎么样?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宫南成心里苦涩,为什么他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要经受这么多的苦。他看见段沉香难受,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他常常在想,如果,如果他能够早一些遇到段沉香,这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但缘分和宿命,往往是谁也操控不了的。
段沉香冷冷地说道:“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生是烬王爷的人,死也是烬王爷的尸。”
“哦?你想死?想死倒很容易,很多时候你想死我都拦不住你,譬如,咬舌自尽。”宫南成突然把脸贴近段沉香,在段沉香耳边说道:“不过,你想死,是不是得问问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是否也想死呢?”
段沉香别开脸,语气依然冷漠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有了身孕,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有时候想想,我上辈子还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一世会遇见你。”
宫南成听完段沉香这番话,心里如针扎一般疼地厉害,他脸上还是冷静地说道:“喝口水吧,就算是不肯向我妥协,但为了孩子,你不能不吃不喝。”
段沉香看了宫南成一眼,她tian了tian干燥的嘴唇,伸手接过了水壶。一拧开水壶,她便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药味,她皱着眉头又看了宫南成一眼,疑惑地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是安胎药。”宫南成微笑着,只要。。。。。。只要段沉香喝完这一壶药,问题就都解决了,解决了。
段沉香看着宫南成的笑容,总觉得宫南成知道她怀有身孕之后,不该是这个表情。不,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她把水壶盖子拧回去,而后搁在一旁说道:“我不渴了,这个我一会再喝。”
宫南成敛了敛笑意,沉声说道:“你必须喝,药必须要乘热喝。为了孩子,喝吧。”
“我不喝。”宫南成越是让她喝,她心里就越是觉得水壶里的药有问题。
“你不喝也得喝!”宫南成突然跳了起来,一把将段沉香搂进怀里,他另一只手拿过水壶,拧开水壶就往段沉香嘴里倒去。
段沉香被宫南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她睁大眼睛看着宫南成,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无措。她嘴唇紧紧抿着,不肯喝下一滴药,宫南成把药放在一边,准备强行把她的嘴弄开关进去。乘着这个当儿,段沉香哭着恳求道:“宫南成,我求你,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沉香,不!这个孩子不能留,绝对不能留!”宫南成双眼爆红,低吼道。
“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孩子。。。。。。孩子他是无辜的啊。”段沉香眼泪不停地往外流,她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一个人,为了孩子,只要是为了她的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做。不要说是苦求了,就算宫南成要她跪下来求他,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跪下来,只要能保住她的孩子。
宫南成也知道段沉香是个非常骄傲的女子,不会轻易开口求人,更不会轻易在人前流泪。可现在,她竟然能为了孩子,说出这么一番话,他心里也微微有些动摇,可一想到这孩子会阻碍他和段沉香的感情,他的心又硬了下来。他相信,等段沉香到了南成国,他一定能让她也爱上他。
☆、第一百八十四章。境城
“呵呵……呵……”段沉香突然笑了起来,而后伸手把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毫不犹豫地往颈间划去。
段沉香手快,宫南成的手更快,他的大手一挥,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如果我的孩子死了,我也绝对不会独活!你既然想杀死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让我死?”段沉香哭喊着,此时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想保住她的孩子。
“沉香,你……”宫南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静静地看着段沉香,眼里满是让段沉香无法直视的痛意。
段沉香擦了擦眼泪,别过脸,当她看见宫南成眼里的痛苦,她的心感觉到阵阵酸意。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子折磨宫南成,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既然这份缘注定不得善终,最初又何必相遇。一场相遇,造就了三个人的痛苦。
“嘭……”宫南成一拳打在马车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马车还晃了几下。
外边的侍卫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主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继续前进。”宫南成掀开马车帘子,冷冷地说道。
整整一下午段沉香没有再说一句话,天色很快就沉暗下去了,宫南成已经把那个装了滑胎药的水壶扔出窗外,暂时孩子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了。可她一下午还是心神不宁,把头靠在后垫上,眼睛半眯着,对以后的日子,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宫南成对她一片情深,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跟宫南成有什么牵扯的。
“主子,前面是境城,可要进城歇一晚上?”领头侍卫从前头打着马过来,跟在马车旁边,声音略微抬高地问道。
宫南成沉声说道:“进城。”他是无所谓,就算一路赶回南成国,一刻不停歇,他也不会累着。可段沉香就不同了,他知道昨晚上段沉香一晚没睡,今天上午也才睡了那么一会,再加上她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如果再继续赶路,她那虚弱的身子肯定要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