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公司等我吧。我还要开个会。”杜澎在电话里一共说了三句话,还有一句是“喂”。
挂上电话,叫了部出租车到了公司,好像已经很久没来了。我的办公室还没有新的主人,不然一定会有人把我桌子上的照片换掉的。那是我自己拍的一张风景照,当初觉得可以获奖。给父亲看了,换来一通批评。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珍惜这张照片,那是第一次用父亲的照相机,也是第一次自己学着洗相片。
看着照片上的远山和水发呆的时候,有人敲门。我应了声“进来”,原来是莫远君。
“乔总,您几天没有来,同事们都很关心您呢,您身体好点了吗?”
那天开完会,我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回城郊的宿舍了,大概是杜澎说我生病了吧。虽然和他们接触没几天,甚至连大部分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不过知道他们如此关心我,我还是很高兴。
“小感冒,趁机偷懒休息,呵呵。劳烦大家费心了。”
莫远君很出奇地在我对面坐下,道:“其实同事们都看出来了,当时您走的时候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大家都说您不会回来了。其实,在社会上做事,不如意的事情很多很多,想开点就好了。您不会真的辞职吧?”
原来有人误会了。那天走的时候我是有点憋气,不过也不至于生气。至于辞职,似乎不会吧,我们还要以公司的名义办签证呢。
“别瞎猜了,不过就是偷懒休息了几天而已。哪有那么严重,我过段时间可能还要去日本出差。辞职更是无稽之谈,我是这里的股东,谁能逼我辞职?呵呵。”
莫远君像是松了口气,道:“我们都说您是个好上司,若是您不做了,大家都觉得是公司的损失呢。”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收买人心的事,难道躲在办公室里发呆就是好上司?不过我也有过工作狂的记录,拖得他们晚下班。算了,也不必深究那么许多,有人这么说,总是一个心理安慰,至少不能说自己失败。
“其实公司是个团队,少了谁都一样转。”
“话是这么说,不过若是有一个……”
正说话间,杜澎推门进来,吓了莫远君一跳。涩涩地和杜澎打了招呼,逃一样地跑了。
“不是说吃饭吗?怎么这这里和美媚调情?”
“注意用词,我什么时候和美媚调情了?我们是在交流工作。”我站起来,顺口问道,“去哪里吃?”
杜澎头也回,道:“对面牛排。方便点,吃完饭我还有事。”
“啊?我是想搭你的车的。”
“打的回去吧,我晚上有约会。”
“那么远,很贵的。你什么约会啊?”
“两人世界你不能参加的那种约会。晚饭我请,你自己打的走吧。”
“嘁,一客牛排才二十八块,打的要坏我多少分啊。”
“别那么抠门,谁让你自己不去考驾照的。钱凝买了一本驾照你知道吗?你要不要?我也帮你买一本,不过最好是自己去学,别拿命开玩笑。”
“我就是坐她的车出来的。等我日本回来,你帮我弄吧。学车,我去,考试就免了。”
这顿晚饭真的是吃了大亏,到最后结帐的时候,杜澎居然说自己的钱包留在了办公室。在那位服务小姐的白眼中,我只好帮他把钱付了。更可恶的是,杜澎自始至终没有告诉我和谁约会。他走的时候我还有一半的牛排没吃完,所以也就放弃了跟踪他的意图。
闷闷地一个人走在西安街头,拦了三辆车,却因为我的目的地偏远司机不肯去。刚好看到街角有一家酒吧,心血来潮,钻了进去。
这家酒吧和上次杜澎带我去的完全是两个世界。这里针对的是反主流的群体,时不时有稀奇地纹身在你眼前晃过。我的衣着走在马路上是再平常不过的,不过在这里,实在太另类。不少稚嫩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留下两个字:“老土。”
受不了空气里的烟味,我明白自己走错了地方,拨开人群,循着来路返回。
总算又回到了正常世界,空气中的柴油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有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我一惊,一时难以分辩是因为烟对我的大脑造成了影响,还是这个人是高手。在此之前自己居然没有一点感知。
“哥们,聊两句。”
背后的声音不是很友好,不过我也不担心有什么意外。做了两个深呼吸,道:“聊什么?”
“来。”
说着扭头就走。他很大方地把后背卖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怀疑什么,微微迟疑了一下,就跟着他在西安古城的小道上绕来绕去。最后,我们走进一片民居,上了一个阁楼。
“哥们,对不起了。”阁楼里突然串出两个伏在暗处的人影。窗外月光混着灯光照到他们的兵器,一米来长,是剑。
还是那句话,生育忧患,死于安乐。我太久没有动手了,从蒙古回来之后一直都是在修养,好不容易减下来的体重又升上去了几公斤。
不过再迟钝,也不至于到了让他们就这么简单摆平的地步。就地顺势一滚,我迎着他们的剑头冲了上去。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我会不避反就,一把长剑砍也不是刺也不是。虽然奇招可尤,却于敌无损。我手里没有兵器,只有用法术才能制敌,可我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血气,他们可能是普通人。
带我来这里必定有什么意图,若是打劫,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一路上那么多地方可以伏击。我微微一分心,一把剑就划破衬衣,在我手臂上留下一道创痕。几秒钟之后,手臂微微有些麻木,被血浸湿的衬衣紧紧贴在皮肤上,剑的攻势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周围没有一件顺手的兵器,我很后悔自己的匕首居然放在卧室。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人一样不能立刻取我的性命。他们的剑法类似剑舞,在黑暗中划出的剑的轨迹让人炫目,但是他们没有剑舞的空灵和诱惑。回想当初在异世,莫远君的剑舞动时,让我有种放弃抵抗的念头,那才是杀人的艺术。
现在的局面是三对一,幸好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三个人在这样的空间里攻击一个人是多么吃力。若是他们聪明一点,一对一地搞车轮大战,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安定。的确,虽然我已经中了一剑,右手越来越乏力,不过我还是有信心再支撑片刻。我已经决定,再过片刻,只要剑的空隙足够我发一个魔法,我不会手下留情,虽然他们是普通人。
当有一把剑刺向你喉咙的时候,我会有一丝恐惧;当有两把剑同时刺向你喉咙时,我的恐惧会加倍;当有三把剑同时刺过来,呵呵,那时我就会像现在一样偷笑。他们的剑居然会碰到一起,给了我一个极大的机会发出暗影闪电。
这么近的距离没有理由打不中目标,事实上也的确打中了,但是他晃了晃,没有倒下。我怀疑他是另类,与其研究他为什么没死,还不如先解决了另外两把剑。又是两个黑色的闪电,但是他们三个都还站着。最不济的一个也不过就是吐了口血。
我的头皮发麻,原来闪电的威力并没有印象里的大?还是他们三个的体质特殊?抑或是我的能力下跌了?居然一个都没死……
“住手!”我趁着他们重伤,喊了一句。他们也意识到单凭他们三个要杀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统统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我双手护在胸前,像是抱着一个篮球。在异世,这是法师准备战斗的姿势,如果他们和异世有什么关联,应该明白其中含义。
“畜生,不说是牧师吗?”那个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