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真的对不起你。在卡城我一时疏忽,给你添了那么大麻烦。”
“啊?这话怎么说?”我的确想不出他给我添了什么麻烦。
“那个吊着的,是我用‘恐惧’吓死的。忘记你的刺客身份是保密的了。”
“哦,没关系。反正不管怎么样,武炳坤也会说的。呵呵。”
“但是杜澎以为人是你杀的以后,怀疑你是不是知道石头的下落。”
我一奇,问道:“什么石头的下落?”
岳宗仕道:“原来你不知道啊。为什么右相要杀王英?就是因为王英偷了他的石头啊。所以右相只好假装不知道,慢慢笼络王英,套他口风。即便套不回石头,也不能让他毁了石头。”
我再奇:“王英偷了右相的石头?那他死都不说?他那种人,被我吓吓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不可能受得了杜澎的逼供啊。”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杜澎是这么说的。我奉命去王英家里翻过,去找一块有五个职业印记的石头。他们没告诉我是谁的,不过这样的人很少,是右相的可能性极大。”
洗去满身血污,一道道鞭痕在火光下变得那么狰狞。
“他们打这么狠,没人性。”不知不觉中,岳宗仕靠得太近了,让我很尴尬。还好他很快就意识到了,缩了回去。
“那个武炳坤很厉害吗?上次还是二级参谋,这么快就升官了。”
岳宗仕没有说话,我望过去,见他唇关紧锁,显然想到什么极其愤恨之事,脸色青得吓人。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和武炳坤之间有什么大过节?
“这个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没有什么能力,只是个五十二级的术士。好色,轻狂,小气。还有,残暴。”岳宗仕对他的评语或许是真的,不过我感觉个人主观色彩太浓了。
洗完澡,我们都没有想回房。瞿棣给我找来的新法袍很舒服。我穿着它和岳宗仕两人来到广场的草坪上,坐着聊天。
我突然想到要杀左相的那次预警。问道:“岳哥,上次你们来的第一天,要杀左相的是什么人?”
岳宗仕突然笑了起来,弄得我有点莫名其妙。
“呵呵,没人要杀左相,是武炳坤玩的计谋。当时他还和我打赌,他的这个计谋得逞之后,要左相把老婆让给他,左相也会答应。”
“什么意思啊?”我还没有转过弯。
“呵呵。武炳坤觉得,虽然左相提倡两国和平统一,大家都退让一点。但是左相还是会优先考虑汉唐的利益。而且他也没有完全站在华夏这边。所以,他发了个假警报,让左相岌岌自危,暗示是汉唐内部的人要杀他栽赃华夏。等左相觉得内部谁都靠不住的时候,就会去找华夏的人帮忙。然后左相就会受到华夏的庇护,执政那里另外还有人吹风,自然会怀疑左相。这是他设的离间计。不过被你轻易就破了,还转而反咬他一口。呵呵。”
“我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确如此,我并没有看出武炳坤的离间计,只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勉强应付罢了。不过,“为什么他会相信杜澎有危险呢?”
“因为杜澎前几天好像找人暗杀右相,结果被右相的人杀了。他怕右相报复他。”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居然不知道。”我的确有点吃惊。杜澎的动作居然可以瞒过陆彬的消息网。
“该是我们到的前一天。执行任务的是一个高手,和我们一起从华夏出来的。那天夜里我们在城外扎营,他乘车先进城了。”
他们到的前一天,刚好是我夜探女闾的那天。差点被一个斥候杀了。
“那人是不是斥候啊?”我问道。
“不是吧。我见他拿着剑的,该是剑舞武士。”
“哦。那我猜大概就是他了。是不是颧骨很高,脸上还有疤?”
“对,你见过?还是……”
“就是我杀的。”我不会忘记那张脸,就是那张脸,狞笑着把断剑插到我肚子里之后才死去。我差点就成了他黄泉路上的伙伴。
岳宗仕的嘴张得老大,道:“他是六十的级的剑舞武士啊。你前面说他还是斥候?那你怎么杀死他的?”
我把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岳宗仕,让他感叹不已。
“果然是两军相遇强者胜,两强相遇勇者胜,两勇相遇智者胜。他也算是个强者,就这么被你干掉了。”
“别说得这么轻松,那把断剑插进去,拔出来差点让我死两次。”
这段经历我是不会告诉余淼的,就连自己梦到还会被吓醒。被杜澎抓去拷打,知道有人会救我,只要撑着就可以了。但是那夜,速战必死,相持也必死,死神都已经从背后抱住我了。而且那也是我的单挑第一战。
“不过,为什么杜澎要杀右相呢?”当你完成一块拼图,总会发现缺少旁边那块。就像爱因斯坦说的,知道的越多,未知的也就越多。
岳宗仕显然也不知道,摇了摇头。
“唉,这个世界好复杂啊。就这么几百人,还这样。”我倒在草地上,天上的星星以一种陌生的方式排列着,告诉我这是一个新的世界。
岳宗仕也叹了口气,道:“今晚的行动你参加吧?”
“当然。我们现在是维护和平统一的义士啊。呵呵。”我给自己了一个信念,以后,我会靠这个信念来支撑自己去战斗。当目标实现的时候,我就可以忘情江湖,领略自己的生活。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去的呢。记得游戏里的时候你就不喜欢打仗。”岳宗仕说完,站了起来,“快去休息一会吧。虽然是我们偷袭,不过敌人说不定很强,都没有摸过底,不知道什么来路。我等会叫你。先拉你,你再拉我。”说着,拉我起来订了契约。
我有点害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知己不知彼只有不到一半的把握。看来今夜纯粹是探路。“对了。我怎么过去?”
“陈诚先过去,你和他订过契约了吧。”
“哦。休息吧。马上就要到后半夜了。”
辞别了岳宗仕,本想回去睡一会的,又想到余淼,或许今夜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还是经历的战阵太少的缘故,每次对敌,我总会想到自己阵亡。看那些老战士写的回忆录,好像只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才能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
站了站,还是往余淼的房间走去。她还没有睡,从窗口就可以看见她撑着下巴坐在桌子旁。她在等我?
“你晚上要去打仗了?”她果然是在等我。
我有点不舍,又不想看她担心,道:“有一种迷信。如果丈夫出征前,妻子总担心丈夫会战死沙场,那丈夫就真的会死在外面回不来了。你不会想让我死在外面吧。”
“去,谁是你妻子了。”余淼笑了,从她的脸上我还看出了倦意。
“快点睡觉吧。要不要一起睡?”
余淼羞红着脸跳上了床,头转向墙。我或许真的是老古董了,现在的女孩子早就不是百年前那么保守了。不过我还是喜欢百年前的那种闺秀。
所以,我阖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醒醒,我们动身了。”岳宗仕推醒我。
“陈诚过去了?”我问道。同时狠狠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
“嗯,马上就到你了。到了就召唤我吧。我是队长。”
“遵命长官。”我已经感觉到了有人在召唤我,是陈诚。他已经到了。
几个旋转之后,我已经到了一处草堆里。四周黑漆漆的,我的眼睛还没有习惯。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施法。
很快,岳宗仕也到了。没有人说话,只有召唤术的咒语陆续在空中响起。
“还有谁没到?”岳宗仕一边用手点了点人数,“好,我们一共十个人。现在开始动身,我们会见到一条东西向的河流,很浅。大家就埋伏在河的两岸,敌人会从南面过来,等他们涉水的时候攻击。记住,不求杀敌,只是骚扰他们一下而已,听到口哨声马上撤退。如果受伤了也马上撤退。行动吧。”
我看见周边有一条条人影,却不知道是谁。岳宗仕跑在我前面,打头的手里似乎拿着弩,看那背影像是陈诚。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一定是葛洪了。其他人实在是认不出了。不?